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傅南生默默地微笑着,心里并不是很想吃这顿饭,陈飞卿说中午要回来吃的,他打算卖完兔子就去买菜回家。
秦郑文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尴尬的饭,不吃也罢。”
裴馆主笑道:“你还是这样。”
秦郑文不理他。
裴馆主道:“傅公子,帮帮忙。”
傅南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还有点事。”
秦郑文立刻迈腿继续走。
傅南生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朝裴馆主道:“抱歉。”
裴馆主摆了摆手,仍然笑着道:“是我不该拿你当名头,只不过一则确实也想请你吃饭,二来,许多人确实想和我们的秦大人多亲近亲近,可惜都受我所累。”
秦郑文原本已经一只脚迈出了门口,闻言又停下,走回来,极为正色地朝裴馆主道:“与你无关。”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92
裴馆主忧愁地问:“不是为了与我绝交的事,那你怎么连会馆也不来了?大家都怪我。”
秦郑文道:“我既已在朝为官,便不得结党。”
裴馆主看了眼傅南生,欲言又止得很明显。
秦郑文道:“待他高中,我也不会再与他太多来往。”
傅南生:“……”
裴馆主道:“哪有你这样的,做官也不至于做到朋友都不要了吧,别人都做官也不跟你一样。”
“他们做他们的官,我做我的官,本来就不一样。”秦郑文倒是振振有辞,“何况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必言于表面。若没有正事,就此告辞,多谢惠顾。”
傅南生琢磨着,这意思是连自己也不要了,便不由地默默看了裴馆主一眼。
一日之后,傅南生再去秦府,门都不开,秦母隔着大门道:“小傅,你回去温习吧,小文说忽然有些公事要办,不在家,让你这些日子也不要来了,好生准备考试。”
“……”
傅南生觉得,兰花会馆果然和自己不对付。
而陈飞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之傅南生不太往秦家跑了。
第122章
考试的日子很快就到来,傅南生要与一众考生在贡院里待上三天两夜,考完才能出来。
陈飞卿特意腾出时间去送考,朝傅南生叮嘱:“不必过于紧张,我信你。”
傅南生道:“我不紧张。”
陈飞卿道:“最好不过。东西都带全了?”
傅南生道:“带好了,爹。”
陈飞卿:“……”
他只好假装没听到:“我不说了,你去吧。”
傅南生笑了起来:“我真不紧张,我觉得自己一定能中。”
陈飞卿点了点头,催他进去。
傅南生刚要去排队,忽然一怔,道:“那是裴馆主?”
陈飞卿回头看去,裴成远被他二哥陪着来了贡院门口。
傅南生想起前些日子的谈话,便有些好奇:“裴馆主似乎说他不想考来着。”
陈飞卿倒是很明白地道:“所以裴二哥也来了。”
裴二少爷低声朝弟弟威胁:“你这次再交白卷或者胡乱答题,爹和大哥一定会揍你。”
“好像你不会跟着一起揍似的。”裴成远叹息道,“你们若没有以权谋私,怎么知道我交过白卷或胡乱答过题?官场丑陋如斯,我才不要同流合污。”
裴二少爷道:“你闭嘴,又不是要给你徇私,考完了看一看你怎么没考上而已,别在这里故意胡说。”
裴成远问:“你们就当我烂泥糊不上墙不好吗?”
裴二少爷只好使出杀手锏:“今年阅卷的有秦郑文,你看着办。”
裴成远一怔:“怎么有他?”
因为你再不考上,就得等到三年后,家里就要出现第一个过了三十还没考上的人了,奇耻大辱。
裴二少爷自然不会说实话,只道:“张学士家里有急事,推了秦郑文出来顶替,这三日说不定监考都有他,即算没有,他也一定会阅卷,还是主审之一。”
裴成远陷入了深思当中。
裴二少爷趁热打铁:“你自己想一想,若他拿到了一份惊世之作,大为赞叹,拆封一看,写着裴成远。裴成远!他绝交了五十年的裴成远!”
裴成远忙道:“你小点声。”
裴二少爷压低声音,继续道:“你想想,他会不会羞愧?他那性情,说不定当场后悔与你绝交。何况傅南生也要来考,当初你不是就因为傅南生跟秦郑文闹掰的吗,想想,到时候秦郑文发现还是你更好,你拿个状元,在秦郑文那里把什么面子里子都补回来了。”
裴成远又深思了半晌,道:“二哥,我二十八了,你当我八岁时候哄?”
裴二少爷道:“我只是给你个台阶,爹说了,你今年再不考上,就把你从族谱里除名。”
裴成远道:“让他除吧。”
裴二少爷道:“丑陋罪恶的官场首辅裴大人还会不遗余力打压秦郑文。不过说实话,就秦郑文那二愣子,不打压他也没什么前途。”
裴成远:“……说实话,我不愿意做官,就是不想和你们这些丑陋罪恶的官场人混为一谈。”
裴二少爷道:“你也是傻不愣登,考完了装病不上任就行,爹也只想要你有个状元名头,不稀罕你做官。”
裴成远叹道:“你们真是有够闲的。罢了,我去考。”
他说完,百般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作出平日里的潇洒模样,朝队伍末端走去。
一路上学子们纷纷向他问好:“裴馆主!”
“裴三少爷!”
“裴馆主都来了,看来大家状元都不必指望了。”
裴成远谦虚道:“说笑了,我前几次都名落孙山,只是再来试一试。”
学子们也笑了笑,没拆他的台。一个前几次进考场就开始铺纸作画或睡觉的人,若能考上才会引起众怒。
裴成远到了队伍末端,又笑起来:“傅公子,真是很巧了。”
傅南生朝他拱手道:“裴馆主。”
“你我今日同为考生,就不要这样叫了。”
傅南生从善如流:“裴公子。”
裴成远刚要说话,就被人打断了:“裴三哥咳咳咳咳咳。”
“哟,郑小少爷。”裴成远看着来者,倒是确实惊讶,“你是来考试的?”
郑问其顿时不乐意了:“当然来考试的,不然送旺财来考试吗?”
裴成远道:“你不是不愿意考文状元吗?我等着你考武状元。”
郑问其冷笑道:“你不是不愿意考试吗?我还等着你梅妻鹤子呢。”
裴成远一摊手:“三哥是关心你,你药带足了吗?”
郑问其正要发作,一旁的旺财忙道:“药带足了,请裴少爷多照顾。”
“要你说话了?他怎么照顾我?你没考过别说话。”郑问其立刻瞪旺财一眼,这一眼便看见了旁边默然的傅南生,皱了皱眉头。
傅南生陷害他和公主的仇他还记着。虽然前些日子傅南生登门谢罪,他为表自己的宽宏大量也还是说了不计较,但怎么想都不是很爽快。
傅南生见他看到了自己,便颔首道:“郑公子。”
郑问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裴成远不知道他俩之间有什么过节,却也没问,夹在中间排起队来。
陈飞卿远远地看着他们进去,笑了笑,和裴二少爷聊着天吃茶去。
三天两夜忽然漫长起来,期间有些学子试图舞弊,有些学子干脆昏厥过去,最后出来的少了许多,便下台阶边三三两两议论着题目,神色各有忧喜。
郑问其已经去了大半条命,恹恹地被裴成远扶着出来,朝大早就等在门口的旺财道:“回家,赶紧回家。唉,裴三哥,多谢了。”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93
裴成远道:“不必多说,快回去休息吧,我都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两人就此辞别,各自回去。
傅南生独自走在后头,出了贡院门,却没见着陈飞卿,心里难有些失落,却也猜到或许是有别的事要忙,便只叹了声气,不再多想。
反正除了郑问其,大家都没人接。
傅南生仍然有些不愉快,便不急着回去了,在街上转了一圈,从头吃到尾,吃得撑了才朝书院走去。
进了书院,穿过前院,去了后院,大老远听见玄英的大嗓门:“哎呀,你待着吧!他出来饿了,外头吃点东西,或者跟刚认识的去一起吃东西讨论讨论,你急什么!”
陈飞卿道:“天都要黑了。”
玄英道:“你这样他回来就不惊喜了!”
陈飞卿道:“可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啊,你不懂,哎,你能不能别这么黏糊,俩大男人比别人大姑娘都黏糊。”
“……”
傅南生心中立刻轻快起来,朝厅堂进去,便见陈飞卿正好和玄英拉拉扯扯要出门。
“你看,这不回来了。”玄英松开手。
陈飞卿便问:“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傅南生道:“因为……”
话还没说出口,他便一怔,看向坐在饭桌前的傅莺儿。
这几个月来,傅莺儿折腾得够呛,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可以说得上是形销骨立。傅南生常常去看她,她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谁也懒得搭理,话都不想说。
今日她虽然还是憔悴,却看得出打扮了一番,瞧着傅南生的眼神仍然淡淡的,没多久打了个呵欠,不耐烦道:“能不能吃饭了?”
一旁的霜霜忙道:“你得了吧,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要变猪了。”
傅莺儿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霜霜又过来拽傅南生:“不过我也饿了,等你大半天,不知道去了哪儿,玄将军又不让我们出去找。赶紧吃饭,热过两次了。”
傅南生被她拉着坐到傅莺儿身边,笑了笑:“觉得考得不是很顺手,所以有点忧心,就在外头转了转。”
傅莺儿冷言道:“都说了让你别”
“这个我知道,他们这些孩子不知道什么毛病,考得好非说考得不好。”玄英道,“以前太傅出题,每次太子都瞎谦虚,每次都是第一。飞卿就不一样了,每次都觉得自己考得不错,就没几次成绩出来不被侯爷教训的。”
陈飞卿:“……”
英叔变了,以前不会揭短的。
傅南生和霜霜都笑了起来,陈飞卿也只好一起笑了,摆摆手道:“英叔说笑的,赶紧吃饭吧。哎,白菜肉丸汤和八宝鸡是我做的,不会太好吃,大家多吃别的菜。”
傅南生非常想打两个时辰前的自己一顿,因为,吃不下了。
白千草正在凭窗遥望月光,一张讨他厌的脸就出现了,还很热络地问:“白大哥,腿好些了吗?”
白千草忍耐着道:“你前天就来问过了。”
陈飞卿道:“多来问候一下你。顺便,有点事要劳烦你,你有没有消食的药?”
白千草不耐烦地道:“这种东西你随便找个药铺去买,我没有。”
这个时候药铺都关门了,但陈飞卿见他心情不好,只好去街边找药铺。
白千草看着他离去,又看着爹进来,板着脸问:“他又有什么事?”
“要消食药。”
白参道:“你少和他私下里来往。”
白千草没有作声。
白参又道:“你的腿虽然要好了,但你若还执迷不悟,还不如让它永远断着。”
白千草仍然不说话,低头看书。
“大半夜看什么书,眼睛不要了?你身为御医,还当不得别人懂事!”白参皱眉喝道,“二十九了,别人二十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是什么样子!你当你还小?医病医心,你连自己都医不好,指望你医得好谁?”
白千草仍然不说话,心里却想,给皇上请脉的是我,不是你,医术高低一看便知。
白参见他不说话,便也松了一口气,又温和起来,道:“你腿也好得差不多了,趁着还有些休息的时日,去皇甫府上拜访一下,亲事定下来算了。你和蓉蓉那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没正式定过亲,但其实大家都看在了眼里,她是十分喜欢你的,硬生生地等你等到了十八,不能再拖了。”
白千草提起笔,在用来写药方的纸上写了八个字。
心如匪石
至死不渝
第123章
陈飞卿好不容易买到消食丸,回去看见傅南生仍然躺在床上,手搭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挤在那儿吃菜叶的俩兔子,神情可以说是十分的委屈了。
陈飞卿见状哭笑不得,走过去坐在床沿边,伸手摸了摸那个圆滚滚的小肚皮:“还疼?”
傅南生不做声,悻悻然地看着他。
“吃了消食丸会好一点。”陈飞卿倒了杯水,回头见傅南生勉强地坐起来在吃药,又忍不住笑他,“你要吃我做的菜,我明天还可以做,天天都可以做,只是因为做的不好吃,所以平时才让你做。你早说在外面吃了那么多,何必勉强。”
傅南生狡辩:“我没吃多少。”
“肚子都撑成这样了,还没吃多少。”陈飞卿无可奈何,将他喝完的茶杯放回去,给他轻轻地揉着肚子,道,“突然又发傻,还要嫌我傻。”
傅南生半靠着他,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忽然道:“我要是个女人就好了,就可以生小孩儿了。”
陈飞卿愣了愣:“你又胡想什么?”
傅南生这段时间太乖了,什么都没乱想,什么都不乱说,这时候突然来这一句,陈飞卿觉得有些不安。事实上,傅南生倒也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在有些时候爱这样说,可陈飞卿觉得那些时候说是闺房之趣,如今拿出来正儿八经地说就不妥当了。
傅南生笑了笑:“没胡想,就是突然想到了,你说让我想到什么都跟你说,但我一说,你又要讲我。”
陈飞卿只好道:“我没有要讲你,只是觉得你这样想很奇怪。”
傅南生道:“我不觉得奇怪,别的又没有变,但我可以怀我和你的小孩儿。”
陈飞卿觉得这样的想法已经非常离奇了。
他想了又想,反过来握住傅南生的手,低声道:“若你实在想养小孩儿的话,我们可以过继,或者养。”
傅南生却仿佛没听他说话似的,径直又道:“我听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特别疼,我想因为你这么疼,越疼越好。”
“……”
陈飞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有点茫然地看着傅南生。
此刻傅南生的神情却当真是十分的天真烂




一生仓皇 分卷阅读194
漫。
陈飞卿背脊有点凉,半晌才道:“我明白你的情意,却很不喜欢你这样想,这样想当真是很奇怪,你可以换一种别的说法。”
哪怕说要等他百年之后殉情都比这个正常多了……虽然也没有正常到哪里去。
傅南生觉得肚子好受一些了,翻身跪在床上,抱着陈飞卿的脖子问:“你真的明白?”
陈飞卿不敢不明白:“我明白,但你不要”
傅南生懒得听他说完,就凑过去亲他的嘴,湿哒哒地黏糊着,道:“我们半个月没行礼了。”
陈飞卿摸了摸他的脸:“刚考完不累吗?”
“我骗他们的,其实我考得很不错,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傅南生笑道,“不过我该先洗洗,但又很累,所以你要帮我擦背。”
陈飞卿道:“好。”
翌日,陈飞卿去宫里见皇上,只见皇上支着手,捂着额,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陈飞卿便皱了眉,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忙道:“皇上说不是身子不舒服,不让请御医来。”
陈飞卿让他出去,走到皇上跟前,低声问:“要不我请白大哥进宫来,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皇上又叹了一声气,许久才道:“朕就是头疼他的事,他昨夜里腿又被打断了。”
陈飞卿:“……”
他倒是纳闷起来:“白世叔应该很不重视门第之说,他又向来很以白大哥为傲,按道理说,白大哥若真有喜欢的人,也不至于……”
陈飞卿忽然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半晌没说出来那个揣测他也断了?
但到底没说出这话,只是有些底气不足地道:“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谁。”
皇上道:“朕也不知道,但他这样总不是个事,朕想了很久,还是给他赐婚。”
陈飞卿一怔,半晌才问:“你知道他喜欢谁?”
皇上道:“不知道。”
陈飞卿道:“你与我猜的一样是不是?否则你绝不会这样做。你是不是怕他成下一个我,所以急着给他赐婚?”
皇上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看他一眼:“白千草成不了你,也不是你,你胡想些什么。是他爹今早忽然来求朕给他赐婚。”
也没有多说别的什么话,只说白千草向来听皇上的话,又兢兢业业这么些年,连同白家上下几代都为皇室鞠躬尽瘁,恳请皇上赐这份殊荣。
陈飞卿想了又想,道:“我觉得不行,白大哥……”
他又不说了,有些话不好背后拿来说。
皇上看着他,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是朕担心的。白千草虽年长,却还没你懂事,有些时候更是无比冥顽,若要摁着头让他娶亲,很怕他会想不开,所以朕才这样头疼。”
陈飞卿仍然有些好奇,又问:“你真不知道他喜欢谁吗?说不定我们能从这上面想想法子。”
皇上纹风不动地道:“朕倒也想知道,可他都从未提过,你别看着他每日都来给朕请脉,其实私下里并没什么多话。”
陈飞卿没什么话要说了,沉默着。
过了会儿,皇上拿定了主意,道:“你让小海进来。”
陈飞卿便去叫了守在外头的太监进来。
皇上朝那太监道:“立刻拟旨传下去,朕要赐婚白千草与皇甫蓉蓉,让他俩择下个月的吉日。”
陈飞卿一怔,讶异地看着太监领命出去,又看向皇上:“但”
“朕虽然不知道他喜欢谁,但他胡闹得过分了。”皇上拿过桌案上的奏折,摊开来看,一面道,“朕的事很多,时间很少,没空管他。”
陈飞卿总觉得今日的皇上与平时格外不一样,格外的……绝情。
他有些不忍:“可是白大哥”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道:“朕是皇上,该管的是黎民苍生,不是这些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的事。”
陈飞卿见他隐约要动气,只好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皇上放缓了些语气,像告诉陈飞卿,也像是告诉自己:“千草虽然有些冲动顽固,却又踏实,只要他成了亲,无论之前怎么想的,都会从此了心,好好对待妻子,这一点朕还是相信他的。”
陈飞卿担心的是根本不会到成亲就要出乱子。他如今自己历过一场情爱上的纠葛,便莫名地对白千草有了许多的同情与感同身受。虽然他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人,但无论是为了什么人,换成自己想一想,那是真不愿意。
皇上提起笔,头也不抬地道:“你去和他说,养病的事朕已经敲定了,只待殿试过后不出三个月就走,希望到时候他能伴驾南下,朕的病还有赖他。”
陈飞卿点点头:“这也是他的一桩心事,希望能说动他好好成亲。我等下还要先去兵部走一趟,不多留了。”
“快去吧。”
陈飞卿便告退了。
皇上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手上的笔终于提不住,笔尖落在奏折上,浸出一个小黑团。他急忙将笔搁到一旁,端起药茶喝了两口,勉强将喉间的猩甜压下去,可眼前还是一阵阵重影,头也疼得非常厉害。他终于忍不住,靠着椅背,仰着头,缓了好一阵子,只觉得手脚都飘软得不像是长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尚且不能出事,绝不能。事情一件件的都还没有安排妥当,必定要撑下去。若此时出事,会天下大乱,会外敌入侵,会令万民活在水火当中,这是人君的耻辱。
这样想着,他勉强又活了过来。
门外的小太监传报:“皇上,婷公主请见。”
皇上睁开眼睛,缓了会儿,道:“进来吧。”
门便又打开了,公主踩着外头的日光进来,关切地道:“皇兄,你的脸色不太好。”
皇上朝她笑道:“是你来得不巧,朕刚喝了药不久,喝成这样的,等会儿就好了。”
公主走近来,仔细地看他:“真的吗?”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皇上合上奏折,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公主有些犹豫,道:“我刚从母后那里过来。”
皇上神色不变,问:“母后的身体好些了吗?”
公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御医说好了些,可母后她总这样不吃东西,药也要劝很久才吃一点……那个叫马绰狐的伶人,真的杀了呀?”
皇上看着她:“朕可以信你不告诉母后吗?”
公主很慎重地点点头:“我绝对不会说的。”
“朕没有杀他,只是将他逐出了宫,但你不要再和其他人说了。”
公主点了点头,道:“我其实听说了一些,他长得像父皇是不是?”
皇上笑了笑:“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谁和谁都长得像,却也不过是画虎类犬。”
1...6061626364...7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