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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她总骂他,说没有他,她就不会落到这地步。可傅南生小时候也在心里骂她,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被人耻笑。
傅南生的力气比以前大多了,将傅莺儿抱在怀里,不准她挣开。
傅莺儿发作起来只觉得浑身被虫咬似的,难受又愤恨,只好去咬他:“我□□你大爷!”
一时又哄孩子似的:“不是为了你,娘早就不活了。”
一时又发火:“老娘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你连畜生都不如!话都不听了,啊?养条狗都比你听话!”
傅南生不管她怎么说,都抱着她不撒手,低声道:“娘,我陪不了你多久了,你好好的,跟玄将军好好过,他会对你好的。”
傅莺儿清醒了一点,狐疑地问:“你要去哪里?”
傅南生贴着她的脸,很小声的:“我快死了,娘,我有点怕,我不想死。”
傅莺儿怔怔的,有些迷茫地想问谁要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可心里又痒了起来,用力地拧着他的皮肉,又骂了起来:“你们串通好了想害死我!谁也不会死,就我要死!”
不管她怎么着,傅南生都只抱着她不撒手。后来见她实在安静不下来,便点了她的穴,让她睡会儿。
他仍然抱着她,坐在地上,望着被砸了的屋子发呆。
过了一会儿,陈飞卿隔着门叫他。
他反手擦了擦脸,吸了吸鼻子,道:“没事,她闹累了,睡着了,我再陪她一会儿。”
陈飞卿听他的声音不对:“你没事吧?”
傅南生道:“没事,等会儿再和你说。”
陈飞卿便不说话了,又去台阶下头坐着和玄英说话。
许久之后傅南生才出来,眼睛和鼻头都有点红,朝玄英道:“我以前问过大夫,说戒这个的时候是这样的,您多担待。”
玄英点点头:“你不必跟我说这个,她怎么闹都行。我问了御医,也是说就这样,得让她熬一阵子。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看着药了,等会儿给她吃了药我还有事要出去,真不能留你俩吃饭,下次再说吧。”
傅南生知道他是忙里偷闲在照顾傅莺儿,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待玄英匆匆地去了厨房后,陈飞卿才问:“没事吧?”
傅南生很不好意思地道:“我跟你说过,我很怕我娘骂我。”
陈飞卿叹了声气,道:“别怕,你也说了她如今是身不由己,见着谁都骂,英叔说天天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恐怕我进去了也是一样。”
傅南生笑道:“那恐怕不会,她看儿婿恐怕是越看越满意。”
陈飞卿也笑了起来,却道:“你也不要强颜欢笑,我想你也挺难受的,难受的时候就跟我说,夫妻之间就该这样,我娘说的。”
傅南生问:“夫人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怕你欺负公主吗?”
陈飞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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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能啊,其实是她跟我爹说的,我小时候顽皮躲在屋外偷听到的。”
傅南生看着他,又去抓他的手,道:“我确实很难受,但也是真的想笑,我看见你就想笑,看见你就不觉得难受了。”
陈飞卿沉默着转头去看周围。
傅南生道:“我看过了,没人,快亲一亲我。”
陈飞卿便去亲他,亲了好半天才松开,低声道:“我发现白天太长了,你觉得吗?”
傅南生道:“我不觉得,我觉得白天短了。”
陈飞卿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傅南生道:“我知道,但你想不想要我高中探花呢?”
陈飞卿道:“不想,我想你高中状元。”
傅南生道:“公主说了,皇上想点一个最好看的探花。”
陈飞卿道:“我就不明白这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说法,就因为有个‘花’字吗?”
傅南生道:“其实都是说笑的,巧合而已,当个说头。”
陈飞卿道:“那你还是做最好看的状元吧。”
傅南生笑道:“借小侯爷吉言了。”
陈飞卿又问:“要不要留下来多陪一陪你娘?”
傅南生道:“她睡着了,等会儿喝了药会接着睡,我改日再来看她。你一会儿有事吗?如果要和玄将军去有事,不用整天陪着我,不要忘记我也尚且有些身手,大王子想报仇也得多斟酌一下。”
陈飞卿正是为了这事发愁:“白大哥说了,你最好别使那功夫了,上次你给我的药丸请他看过,里面有些不好的东西,他不能配,还在想别的法子。”
傅南生问:“是掺了尸油吗?”
陈飞卿也无所谓瞒着他这事,宽慰道:“都过去了,多想无益。也难怪你不知道,药里掺了别的东西,把那股子味道给藏住了。白大哥很厉害的,他会找出别的方子,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傅南生自然早就知道那抑制苟珥旁门左道的功夫的解药里掺了尸油,苟珥还曾拿这事嘲笑过他,只不过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便懒得嘲笑了。
他却不想多说这事,只朝陈飞卿道:“嗯,不急,我暂且也不用那功夫了,药也还有一些,应该没事的。”
陈飞卿却反倒又不放心起来:“真的没事吗?”
傅南生笑了笑,道:“真的没事。”
陈飞卿便不说这件事了,问:“英叔那里我是想帮忙,但他说不用我跟着去。我就没什么别的事了,你有事吗?”
傅南生道:“我更没有事情做了,既然如此就回书院去温习。”
陈飞卿道:“你温习是好事,但也不要过了头,一没事儿就埋头看书,容易把眼睛看坏。”
傅南生哭笑不得:“小侯爷不爱读书的事看来是千真万确的,不光如此,还不让我读书。”
陈飞卿道:“绝无此意,我是怕你太紧张了,你以前说过很紧张,这样不好。我有一位朋友,他便是恩科钦点上来的,他说过,前几次没考好就是太紧张了。”
傅南生道:“我如今不是很紧张了,看起来你更紧张。”
陈飞卿有点纳闷:“我总是跟不上你的想法,你怎么又不紧张了?”
傅南生道:“因为我觉得老天爷对我还是很好的,说不定接下来会一直走大运。不过你有要去的地方,我就陪你去。”
陈飞卿道:“我答应过你,陪你去兰花会馆,不如现在就去?”
傅南生确实提过这件事。兰花会馆是一群自诩清流的读书人开办,从权贵到寒门都可以入内,只除了下九流。傅南生就曾被拒之门外,因此格外想去报这个仇,便向陈飞卿卖过乖,也是想气一气那些人。
如今一想,却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想去。”傅南生道,“等我高中之后再说吧。”
到时候还不稀罕去了呢。他在心里想着,又抱住了陈飞卿:“我还是有点难受,要哄。”
陈飞卿立刻照办。
第118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便看起来风平浪静,各自都忙各自的事,陈飞卿却迟迟没能等到复职的旨意。他去问皇上,皇上只说不急。来回最近也没什么事儿,不急就不急,陈飞卿便也不那么在意,只是多问了句:“那我也一直不发月俸?”
皇上颇有些无语:“你很缺钱用吗?”
陈飞卿道:“还好,随口问一问,我也要买菜做饭的。”
“……”皇上捂了捂心口,道,“朕要和白大哥告状,你故意来气朕。”
“绝无此意,千万别和他说,我现在有什么毛病都不敢找他开药,药越来越苦,我喝你的药简直和甜汤一样。小时候那只蚱蜢还是你让我放的,他怎么就只记我的仇?”陈飞卿十分郁闷。
“你何时又偷喝朕的药了?这究竟有什么好偷喝的?”皇上只有些嫌弃,倒不是很惊奇。
陈飞卿理直气壮:“我好奇,是不是白大哥开的药都这么苦。”
“以后可别做这事了,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皇上瞥他,“别人是你这年纪都成家立业了。”
陈飞卿心里美。家已经偷偷地成了,就等着机会立业了。成亲真是一件好事,特别好。
可惜不能说。但他真的很想说。别的秘密都好保守,偏偏特别想将这件事说出去。
皇上见他憋着笑的样子就眼疼心糟,问:“你以前的月俸呢?都花光了?”
陈飞卿更理直气壮了:“我经常要去花街,那里是销金窟。对了,我最近又得到了点风头,但还说不太准,先不跟你说,我再去探一探。”
“你官职还需停着,因此月俸的事儿朕还不好插手,等会儿让小海拿些私库银票给你做支出。你也手头紧点儿,郑问其说你在外头就是散财童子,一天到晚被骗钱,现在终于色也被骗了。”皇上想起这事儿还有些惊奇,“早多少年朕还觉得他胡说,结果真被他说中了。”
陈飞卿:“……他说笑的。”
“当然有七分说笑,否则他不会借你钱,朕也不借你钱,但剩下三分肯定没错。”皇上说起骗色的事,想起来问,“傅南生怎么样?”
陈飞卿道:“他信我,猜到我有事才去的花街,但我不会跟他说这件事。”
“……”皇上摁了摁额角,忍着道,“朕是问,他温习得怎么样了。”
陈飞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挺好的。”
“让他好好考。”
“嗯。”
皇上又道:“朕毕竟也有几位妃嫔了,不是拿傅南生不当男人,且就这么一说,他性情有些乖僻,你不要在情爱这种事上栽了脚,人心难测,不是只相互说了喜欢就能好好相处,说不定就因为这份喜欢走岔了路。”
陈飞卿慎重地点点头,道:“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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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的性情,还有一些事也猜到了,但既然没有发生,我宁愿是我猜错了。”
皇上无奈:“你啊……罢了,你这么大了,朕也不做那种强打鸳鸯的事,说不定你难得怨恨个人,就是朕,朕不要这种荣幸。”
陈飞卿忙道:“我绝不会这样。”
皇上笑了:“那你是鼓励朕这么做?”
陈飞卿苦笑起来:“当然也不是。我知道你若要那样做,也一定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怨恨你。但我会很难过,或许也会和他远走高飞。如果他死了,我或许会心如死灰。”
皇上听了他这话,心里不能说没有震动。陈飞卿打小便性情温和,那不是寻常的温和,是十分不寻常的温和,温和到了皇上都能看出安国侯的痛心疾首。没事儿揍他一顿,说不定他回头就能自己反省出十条错来。
远走高飞与心如死灰这种话,太偏激了,不该是他说的话。
皇上从没有直接干脆地想过杀傅南生,就在这一刻,动了杀心。
却也在这一刻,泯灭了杀心。
他很温柔地摸了摸陈飞卿的头,反而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喜欢他。那朕再多嘴问一句,若他当真有一日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呢?”
陈飞卿道:“他不会。我知道在你看来,一直都是他哄骗了我,但其实,是我在引诱着他。”
“得了吧,朕越听越觉得你无可救药。”皇上又好气又好笑,“只是问假如有那一天呢?”
陈飞卿想了想,道:“如果他是要害我,我认了,侥幸能活,便和他都断个干净,也无所谓追究什么,便当恩怨两清。若他是存心去害了别人或家国天下”
他迎着皇上的目光,觉得自己格外绝情:“要抓便抓,该诛就诛。”
“你不会替他求情?”
“不会。”
皇上看了他一会儿,却笑了:“朕不信你的这句话,朕算是知道了,只要扯上傅南生,你的话就不可信了。”
陈飞卿道:“我没说谎。”
“你不是说谎,而是……罢了。朕就是有些不甘心,你怎么就和朕一样光看脸去了?朕这样肤浅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肤浅。”
“我真不是为了他的相貌。”陈飞卿想了又想,“他会为了我高兴,也只为了我难过,他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皇上:“……”
陈飞卿不想和傅南生说这些,怕傅南生又会自伤,等下不知道会怎么乱想,也怕傅南生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或许庸俗卑劣。虽然他纳闷傅南生把自己当神看,但也不希望傅南生把自己当庸俗卑劣的男人看。
他也只能和皇上分享这样的感受了,如同小时候一样:“他特别需要我,他想我保护他。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他足够自保,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希望我来做这件事。我也不是想让他这么依赖我,但我觉得心里很高兴,很难说的那种高兴,特别想”
“你能别说了吗?”
皇上拒绝分享这种感受。
陈飞卿委屈地看他:“我只想跟你说。”
皇上见他这样子就想逗他玩,使坏心思:“你不妨去和侯爷说一说,朕觉得,你是这几年被打得少了,说不定再被打两顿可以治好这毛病。”
陈飞卿顿时没有了分享的乐趣。
可想了想,他又有点担忧:“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对?”
皇上道:“随便你,你赶紧走吧,朕和你不熟。”
两人正说着笑,外头传报胡御医来请脉。
皇上有些讶异,让胡御医进来,问:“千草呢?”
胡御医道:“白御医听闻是在家里摔断了腿,暂时不能来给皇上请脉了。”
皇上问:“怎么好端端摔断了腿?没事吧?”
“应该是没有大事。”胡御医心想,白家世代行医,不知出了多少首席,能有什么事。
皇上便让胡御医请了脉。还好近日他的病情稳定了许多,想必没有破绽。
果然胡御医只说了些要保养的官话,便告退了。
皇上有些不放心,叫了机灵的小太监进来:“你去打听一下,白千草怎么突然摔了腿?”
小太监格外机灵,佝着背:“奴婢先前去陪胡御医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御医们在说这事儿。小白大人是家中给他定亲,他不肯,闹了好些天了,昨日夜里又闹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大白大人给打了,把腿给打断了。”
皇上:“……”
白御医他爹也是御医,宫里同时说起两人便用大白大人称呼他爹,若是说他爷爷,便叫老白大人。
皇上想起这里还有一个沾上情字就脑子不太清楚的人,便觉得头疼起来:“他说了什么让他爹那么生气?”
小太监道:“这就真不知道了,府里的下人说当时都没在旁边,屋子里只有小白大人和大白大人,下人还是听到大白大人边打边骂才赶过去拉架的,不然小白大人就不只是断一条腿了。”
“……”
皇上大概已经猜出来白千草说什么了。
小太监出去后,陈飞卿有些好奇又有些很懂似的:“我觉得他应该是有了喜欢的人,你知道他喜欢谁吗?”
皇上喝了一口茶,道:“不知道,但猜想他和你一样,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你们就不能让朕省点心吗?该娶亲就都去娶个亲,和寻常人一样规矩点对谁都好,一定要走难走不通的路做什么?一个比一个嫌享受多了,就该把你们都扔到街上多过些苦日子。”
“……”
陈飞卿莫名其妙。
刚说了半天傅南生也没生气,现在突然就有些生气了,果然对白御医比对自己更亲近一些?寻常人家的兄弟都疼小的,白御医大着好几岁……
算了。陈飞卿又想,谁让白御医还没成家,该让着几分,毕竟皇上没别的爱好,就爱到处捞哥哥当,到处找弟弟妹妹疼,怕是嫌弃自己开始成熟稳重了不好再当哥哥,便又瞧上了白御医。
照这样下去,白御医万一被家里逼着成了亲,皇上大概得从郑问其或秦郑文里头挑弟弟了,哪天要见到了鲁鼎,说不定连鲁鼎也不放过,真是越来越可怕。
还是早点把皇上的亲弟弟给找出来比较好。
第119章
傅南生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他出门去买书,终于遇上了大王子派来的人。
京城里自从上次苟珥劫狱的事之后越发戒严,这杀手也很难才找到机会。
傅南生最后一次从苟珥那里得来的解药所剩不多,便也不想与人大打出手,一路只顾着脱身就好。
然而那杀手步步紧逼,竟半晌都摆脱不掉。
傅南生有些恼了,将人引到一个后巷里面便不逃了,回过身去等着人来。
可他刚站好,还没见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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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追来,身侧的小门便打开了,里头的人拽他:“进来!”
傅南生有点莫名地看着那人。
那人催他:“先进来再说!”
傅南生进去之前抬头看了看,小门虽然是后门,却也挂着块小牌子,写了“兰花会馆”四个字。
傅南生被那人拽了进去,安抚道:“你先在这坐一坐,吃壶茶,我让人去看了,等那人走了你再走。”
傅南生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多谢裴馆主出手相助。”
这人傅南生认得,正是兰花会馆如今的馆主之一裴成远,家世显赫,曾祖父是状元,官至宰相,祖父是大学士,专心修前朝史书,父亲则正是当今的左丞相。裴成远在家排行第三,也不知出于何故,明明文采风流却每每都落第,在外往往被人称作裴馆主或三少爷。
傅南生很久以前被王安带着来过兰花会馆长见识,但被人请了出去,颜面扫地。当时他将所有看到的人都记得很牢,一心要等来日伺机报复,便也记住了裴成远。
傅南生记得,那个时候就是裴成远授意小厮来请自己离开的。
如今裴成远相助,傅南生虽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却也打定主意不去想以前那些事,只好言礼谢,努力不作其他想法。
裴成远又道:“架子上有很多书,你若闲着无聊,可以随意翻阅,在馆中不必拘束。”
傅南生点了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裴成远为何忽然换了一张面孔似的?难说不是为了什么缘由,譬如他知道自己与陈飞卿走得近,卖陈飞卿的面子?或者是卖玄英的面子。毕竟陈飞卿与玄英的面子是必定大过王安的。
这样一想,兰花会馆倒真没什么好令人惦记的了,不过也就是一个靠面子就能进来的地方。
傅南生有那么些怅然,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怅然。
裴馆主沏茶过来,见他拿着书发呆,便道:“如果还担心的话,我可以请人去找飞卿过来接你。”
傅南生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果然还是为了陈飞卿的面子。
他越发失望起来,道:“不必,多谢裴馆主,我过后自己回去就好。”
裴馆主听他如此说,也不勉强,抽了一本书坐在旁边看起来。
傅南生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书,忽然听到裴馆主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傅南生讶异地看他。
裴馆主笑了笑:“你总看我,像有话要说。”
既然都问了,傅南生便也不打算藏话,径直道:“我以前来过兰花会馆……”
“和王安一起来的。”裴馆主将书合上,道,“我记得。”
傅南生道:“当时……”
裴馆主接过话头:“当时我让人请你出去了,后来”
他没说下去,转而沏起茶来,可傅南生却直觉他没说出口的是后来会馆门口被小孩儿泼脏东西的事。或许也不难想到自己身上,毕竟傅南生很清楚自己的名声有多狼藉,早些年爱听热闹的地方一定能听到许多关于自己的热闹。
傅南生不想待下去了,笑道:“时候不早,那人应该已经离去,不打扰馆主了。”
裴馆主扬手道:“请便。”
傅南生起身朝他拱手:“今日多谢,告辞。”
裴馆主却道:“路见不平是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倒是在下有一事还得麻烦傅公子。”
傅南生有些警惕:“裴馆主请说。”
裴馆主微微地仰着头看他,笑着问:“秦大人还好吗?你若还与他走动,可否帮忙送些茶叶过去?我去送的怕他喝了有怨气,反而不好。”
傅南生一怔:“馆主是问秦郑文秦大人?”
裴馆主反问:“你还认得第二个喜欢你的秦大人吗?”
傅南生:“……馆主说笑了。”
“我当然是说笑,你千万别误会,不然秦大人又要与我多绝交五十年,我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裴馆主笑了起来,“不过秦大人确实很欣赏你,为此他连会馆都不来了,也不理我了,与我绝交五十年。”
傅南生:“……”
“当然,我也不觉得我做错了。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国有国法,馆有馆规,我身为馆主,不能坏了规矩。”裴馆主道,“就连王安,我也不想让他进来,只是面上不太说得通。”
傅南生问:“那今日为何……”
“今日你被漠国人追杀,我若不救,也是有违馆规。对了,听说你准备参加这届恩科考试。”裴馆主倒了一杯茶放到傅南生手边的桌面上,“以茶代酒,祝你高中。”
傅南生端起茶杯饮尽:“多谢。”
裴馆主笑了笑,又拿书翻看起来,一副任由傅南生去留的姿态。
若是以前,傅南生必定走得头也不回,可今日却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有趣起来,又有那么些细微的忐忑,不知裴成远究竟是怎么看待自己,愿不愿意继续和自己说话。看刚才的样子,似乎还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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