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自己刚才高喊发声表明身份也起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近两年他锋芒毕露，威名远扬，他是朝廷武举的童榜状元，出道至今常胜不败，可别小看武举状元和常胜不败，武举是朝廷恩科，在大部分人眼中武举状元就是天下第一，而常胜不败则更加吓人，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谁也打不过他，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面对常胜不败的武举状元，任何人都会心生忌惮。
此外，他先前在喊话中还提到卸甲归降者既往不咎，执迷不悟者九族尽诛，这句话的分量也很大，前半句是利诱，后半句是威逼，他此时急切思虑的是刚才这句话究竟是利诱的作用大，还是威逼的作用大。
仔细想来应该还是威逼起的作用更大，尤其是九族尽诛，可谓凶残暴戾，惨无人道，这些士兵可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却一定在乎家人的生死，这个惩罚实在是太严重了，严重到他们难以承受。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叛军可能还会怀疑是在虚张声势，但这句话是他说的，由于主政御史台的时候严惩了大量官员，各地官员对他便多有污蔑诋毁，将其描绘成了嗜血好杀的凶残酷吏，这也是叛军士兵怕他的原因，因为在众人看来，他真能干出诛灭九族的凶残之事。
摸清了叛军的心理，长生便知道接下来说话应该如何侧重，于是再度提气发声，“尔等即刻席地而坐，前罪既往不咎。若是继续助纣为虐，战后本王必定血洗清算，妻儿老小，尽数凌迟。”
狠话谁都会说，但能不能起到震慑作用，还得看说狠话的是什么人，之前都干过什么事情，长生可是干过狠事儿的人，临阵对敌的雷霆手段自不必说，济州和立洲的近百名朝廷命官他也是说杀就杀，直接血洗。
就在长生提气发声之时，位于西南方向的大头发现敌方的两个紫气高手飞掠而至，立刻纵身跃起，抛出阴阳双轮封挡拦截。
大头何其聪明，焉能看不出长生在试图劝降，阴阳双轮脱手之后立刻高喊附和，“英勇亲王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一言九鼎，有仇必报。”
听得大头言语，叛军士兵更加惊惧，尤其是大头最后那句有仇必报，更是吓的他们心惊肉跳，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自重身份，不与自己一般见识的君子，因为这种人就算得罪了，对方也不会将自己怎么样。
而他们最怕的就是有仇必报，跟自己一般见识的小人，要是得罪了这种人，肯定会受到对方疯狂的报复，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很多时候，人是不是做坏事，并不取决于人品好坏或面临的处境，而是取决于做坏事的代价惨不惨重，如果做了坏事也不会受到太严厉的惩罚，他们就敢去做坏事。如果做坏事被抓到就凌迟杀头，他们可能就不敢去做。
大头话音刚落，长生已经趁机追上了一名被阴轮拦住去路的紫气高手，凌空一刀，直接枭首。
长生凌空抓住对方首级，高举示人，“本王乃天命之人，静有千仙护佑，动则万佛随身，挡我者死！”
释玄明出身佛门，心性纯良，但心性纯良只是少有诡计，并不表示他憨厚愚蠢，听长生说到万佛随身，立刻听出长生在暗示自己施展佛法神通震慑众人，因为长生是道士，千仙护佑倒是有可能，却绝不可能有万佛随身，因为和尚道士根本就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随着咒语的念诵，法印的变换，释玄明身形暴涨，瞬间化作一尊三丈多高的护法金刚，法相无比庄严，浑身闪耀金光。
释玄明精通少林绝技，狮子吼大有火候，化身金刚之后灵气吞吐，施出了佛门狮子吼，“逆天而行之人，将永堕阿鼻地狱。”
狮子吼不同于寻常的提气发声，提气发声只是声音高亢，而狮子吼发出的声响却极具穿透力，回旋共鸣，会令闻听之人心跳紊乱，心慌气短。
护法金刚的出现令叛军亡魂大冒，斗志全无，面对着三丈多高的庞然大物，那种无形的威压几乎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最要命的是护法金刚所说言语，言下之意就是众人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便是死了也不得安生，将一直在阴曹地府接受严厉惩罚。
到得这时，已经有不少士兵坐了下来，又是株连九族，又是死了都不放过你，便是再大胆的人也得吓的心惊肉跳。
长生身在高处，看的真切，此时西北和西南方向七十里外出现了大量紫色灵气，大致计数至少也有二十余人，其中人类和异类各占一半。
这二十多位紫气高手此时正在向此处快速移动，无疑是发现前锋遭遇强敌，赶来援手助力。
眼见敌方强援片刻过后就要来到，长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当务之急是继续加注，赶在敌方强援赶来之前招降叛军。
为了长时间凌空示威，长生便不敢收回体外烈火，此时敌方还有一名紫气高手不曾伏法，长生便扔掉手中头颅，手指逃兵冲巴图鲁高声喊道，“那里还有最后一个，平倭大将军，即刻驱乘龙血神兽烧死他。”
巴图鲁先前曾被皇上敕封为平倭大将军，眼见长生在万军阵中喊他官衔，巴图鲁瞬时精神抖擞，热血上头，立刻授意火麒麟腾云升空，疾追西去，“站住，有种别跑。”
相较于面子，还是性命更重要，叛军先锋虽然兵力仍在，随行的紫气高手却只剩下了他最后一人，发现巴图鲁策牛来追，那人吓的亡魂大冒，急顾左右不见先前被长生打伤的猴精，再无半点斗志，猛催灵气，亡命奔逃。
眼见长生等人占据上风，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席地而坐。
相较于普通士兵，领军将校大多清醒，知道长生等人只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纷纷高喊呵斥，更有甚者甚至抽出佩剑斩杀降卒，以此逼迫士兵起身再战。
见此情形，长生急忙发声高喊，“既往不咎仅限校尉士卒，五品以上叛将不在被赦之列。”
何为攻心，长生此举便是攻心，此言一出，所有督战的敌方将军都站到了校尉士卒的对立面，在校尉士卒看来此前将军催促他们起身再战是出于军令军规，但到得这时，校尉士卒不这么想了，‘哦，原来你是怕死才让我们起来打的，去你娘的吧，反正老子被赦了，你们死去吧。’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眼见越来越多的士兵坐下，其他士兵纷纷跟随效仿，随着坐下的人越来越多，局面彻底失控，没过多久场中只剩下了十几个偏将以上的叛军将领。
余一趁机开弓激射，杨开也施出身法前去砍杀，这些叛将修为平平，哪里是二人对手，片刻过后便死了个干净。
此时敌方赶来增援的紫气高手已经到了四十里外，长生顾不得喘息，急切思虑之后高喊发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言出必行，誓不违诺，六品校尉起身！”
听得长生言语，人群之中立刻站起近百人，待他们站起，长生再度下令，“即刻统领本部兵马，随本王与护国真人里应外合，一举剿灭叛军。”
“得令！”众校尉高声应是，开始催促士兵起身列队。
眼见士气不高，长生心一横，再度提气下令，“此战过后，但获敌军首级者，即刻退伍返乡，永免兵役田赋。”
这招儿好使，士兵闻声喜不自胜，齐声欢呼，别跟寻常士卒说什么国之大义，他们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他们只关心与自身利益戚戚相关的事情。
敌方援军这时候已到得三十里外，长生急令降卒整军列队，将五千弓兵尽数调往阵前。
长时间的浴火凌空耗费了长生大量灵气，但为了给士兵照明，他只能强自坚持，直至己方完成排兵布阵方才收回灵气，骑马来到阵前。
此时敌方援军已到得十里之外，巴图鲁没追上逃走的那个敌方高手，眼见对方强援来到，只能调头回返，与长生等人并肩站于阵前。
一直随队前行的张墨等人已经知道长生劝降了叛军先锋，亦脱离粮队，赶来阵前。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长生此时心情大好，而张墨来到之后冲其投来的赞许眼神令他心情更好，好到忍不住想笑。
“来了，来了，怎么打？”巴图鲁目视前方。
“不急，先射他一波儿……”





长生 第四百七十九章 兵败山倒
巴图鲁虽然脑袋不太灵光，却很守江湖规矩，“用箭射呀？会不会有点儿胜之不武？”
不等长生接话，陈立秋便自一旁出言笑道，“这是战场，不是擂台，你还想跟他们单打独斗？”
虽然陈立秋说的确是实情，巴图鲁却不太爱听，“单打独斗老子真没怕过谁。”
巴图鲁和陈立秋说话之时长生一直在凝神远眺，叛军此番派出的紫气高手共有二十四人，其中十一人是人类，另外十三人全是各种异类，灵气修为以居山淡紫居多，大约占了一半，另外一半则是深紫太玄和紫气洞渊。
“何时通知大哥出兵决战？”张墨低声问道。
“等击退了眼前这些紫气高手，由我大师兄和三师兄陪你回去。”长生说到此处抬高了声调儿，“前面这些紫气高手都是杨守亮自不同地方请来的，虽然人多，但心不齐，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这些人不可能与叛军同舟共济，一旦见势不妙，立刻就会作鸟兽散，稍后动手，咱们不求一网打尽，只求尽数打跑。”
听得长生言语，众人尽皆点头，长生说的确有道理，如果动手之时执意将对方杀之而后快，势必令这些紫气高手狗急跳墙，发狠拼命，其直接后果就是加重己方的伤亡。
此时敌方的紫气高手已经到得五里之外，眼见营地的战事已经停止，且先锋部队重新列阵，便有人提气发声，高呼呐喊，“敌军现在何处？”
听得西面传来的呼喊，己方众人尽皆莞尔，巴图鲁不明所以，疑惑问道，“他们看不见咱们吗？”
“当然看得见，”长生随口说道，“但叛军足有二十多万人，随军的练气之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并不熟识，故此他们虽然看见了咱们却并不知道咱们是谁。”
既然能够晋身紫气，自然不会是傻子，按理说来援之人应该察觉到不对劲儿才是，但这二十多个为叛军效力的紫气高手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依旧提气加速，朝着长生等人疾掠而来。
四里，三里，两里，一里，实则到得一里之外，来人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长生等人的身形和样貌了，但他们依旧没有多想，之所以没有多想不是因为愚蠢，而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己方的三万先锋前一刻还在浴血拼杀，后一刻竟然临阵倒戈，尽数叛变。
眼见长生等人站立阵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先前发问之人多有气怒，高声喝问，“本座问你们话，聋了不成？”
“你不认得我？”长生冷声反问。
“你他娘的是谁呀？”那人怒目喝问。
“大哥，好像不对劲儿啊。”终于有人起了疑心。
虽然听到了同伴的话，但其他人还是没想到己方的先锋部队会临阵倒戈，依旧向东疾掠。
眨眼之间，叛军一众紫气高手便进入了弓箭的射程，长生提气发声，命令弓兵开弓放箭。
听得长生言语，敌方来援的紫气高手瞬间亡魂大冒，直到此时他们依旧想不到这三万兵马已经被长生劝降，只当他们敌我不分，认错了人，气急之下纷纷高声大骂，表明身份。
弓兵可不听他们呼喊什么，刚刚归顺朝廷，急于立功，听得长生号令，立刻弯弓搭箭，向西仰射。
军队里的弓兵射箭时并不是笔直的射向正前方，而是射向前方高处，这么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利用空气升力增加箭矢射程，二是利用箭矢自重增加箭矢威力，由于箭矢铺天盖地，开弓之时也不需要刻意瞄准，只需大力将箭矢射出，至于落下之后射到谁则全靠运气。
直待看见前阵弓兵对天放箭，来援的众人方才心生惊恐，不等箭矢落地便仓惶转身，催气急退。
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过后，来援的敌方高手几乎无一幸免，或多或少的都中了箭，由于灵气修为有高有低，反应速度有快有慢，所受伤势也不尽相同，少的只中了一两支，多的几乎满背都是。
在弓兵射出一轮箭雨之后，长生立刻高喊下令，命弓兵停止放箭，弓兵虽然能够对紫气高手构成威胁，却也只在对方进入弓箭射程之后才能对其构成威胁，而今一轮激射之后，敌方的紫气高手已经尽数退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外。
待己方弓兵停止放箭，长生立刻命巴图鲁等人前去追赶截杀，一旁的张墨也想纵身跃出，却被长生伸手拽了回来。
张墨不明所以，皱眉看向长生，长生也没有出言解释，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万千兵马。
张墨瞬间会意，长生之所以自己没出去冲杀，也没让她参与追杀，乃是担心己方众人尽数离开之后，这些刚刚归降的士兵会失去约束，再度反叛。
先前的一轮箭雨令得敌方紫气高手尽皆受伤，不过他们都是紫气高手，其中还有不少天赋异禀，可以施展妖法的异类，区区箭伤并不能伤其根本，而且敌方在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若是此时转身反击，以三敌一，大头等人怕是很难占到便宜，奈何变故突生，敌方的一众紫气高手错愕震惊，全无斗志，眼见大头等人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出乎本能的转身就跑。
打架也好，打仗也罢，打的都是士气，如果双方以命相搏，鹿死谁手便尚未可知，但是若其中一方溃败后撤，局势就会彻底失控，直接一边倒，也就是世人所说的兵败如山倒。
实则不止是行军打仗，所有的事情都是这般，明哲保身，懦弱躲避并不能减少自己的损失，事实恰恰相反，越是惊恐躲避，想要减少损失，对方越是得寸进尺，无所顾忌，自己的损失也就越大。
正确的作法是不管处境有多糟糕，对手有多强大，都敢于迎难而上，以命相搏，令对手心存顾忌，不敢欺人太甚，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损失减到最低。
欺软怕硬是包括人在内所有活物的天性，让对手认为自己非常弱小，对对方毫无威胁，并不能保全自身，委曲也永远不能求全。只有让对手知道自己也有伤害他的能力，才可能得到对手的尊重并杜绝可能出现的欺压和凌辱。
一群跑的，一群追的，不会有什么悬念，甚至不会有像样的抵抗，而大头等人也牢记长生先前的叮嘱，不求全歼，只求打跑，故此在追出十几里后，己方众人便调头回返。
待己方众人回归，长生立刻命巴图鲁驱乘火麒麟载张墨前往己方军营，担心中途遭到拦截，长生又命陈立秋随行保护。
“那两箱大炮仗啥时候放？”巴图鲁始终惦记着那两箱震天火雷。
“行啊，你带上吧……”




长生 第四百八十章 决战开始
巴图鲁心思简单，玩心重，从一开始就记着那两箱大炮仗，见长生终于松口，立刻骑上火麒麟疾行向东，“你们等我一会儿哈，我先去把大炮仗装上。”
“老大，那辆马车上还有一口小一点的木箱，也一并带回来。”李中庸高声说道。
不见巴图鲁回应，李中庸急忙抬高声调儿又喊了一遍，这回巴图鲁听到了，瓮声称好。
待巴图鲁骑着火麒麟急三火四的跑走，李中庸回身看向长生，“我与他们同去吧，火雷燃放多有危险，老大笨手笨脚，可别误伤自己。”
李中庸的提议长生自然不会反对，因为震天火雷是李中庸打造的，对此物最是了解，而且李中庸智慧沉稳，也知道在何时何处使用火雷最为合适，有他同行震天火雷才能发挥其最大威力。
待长生点头，张墨自一旁说道，“二师兄，营中还有五十几桶火药，每桶四五十斤，您若用得上，稍后去到营中，我亲自带您前去察看。”
李中庸精通造物，尤其对火器更是情有独钟，听得张墨言语，瞬时来了兴致，“火药配制不易，你们如何能有这么多？”
“兵部发过来的。”张墨说道。
张墨言罢，长生自一旁详加解释，“这些火药原本是由兵部造办处配制的，前段时间门下省侍中钱钟林伙同兵部官员盗出了一些，送给江湖中人试图暗算我，事情败露之后兵部担心我会迁怒他们，便主动将兵部库存的所有火药全部送到了阵前营中。”
“这些兵部的官员还真是狡猾，”陈立秋笑道，“他们知道你和张真人的关系，将火药送到张真人营中，既能为张真人平叛讨逆增添助力，也能彻底安你的心，若是送往别处，你肯定不放心。”
长生也笑，“能入仕为官的可能不是好人，却绝不会是傻子。”
不多时，巴图鲁回返，火麒麟此番负重不轻，不但需要负载巴图鲁和张墨二人，还要驮着三口沉重的木箱以及重达三百多斤的镔铁大棍，而陈立秋则催生风雷双翼，带上了李中庸。
待四人升空，长生等人仰头挥手，长生冲张墨大声说道，“跟大哥说，尽快发兵剿灭叛党，围歼残余，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张墨出声回应，随后火麒麟和陈立秋腾云飞高，快速西去。
长生有其他事情要做是真，却并不急于一时，先前之所以让张墨催促张善发兵，乃是说给身后的三万降卒听的，降卒刚刚归降，军心不稳，得让他们知道朝廷必胜才行。
而自己故意轻描淡写，为的就是让降卒认为打赢叛军易如反掌，至于剿灭叛党，斩草除根一说，则是为了让降卒暗自庆幸幸亏提前投降，没有参与决战，若是等到决战开始，怕是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剿灭围歼的意思就是一个不留。
还是那句话，话每个人都能说，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说。
待张墨等人离开，长生转身面对身后士卒，“本王一言九鼎，只要获得敌人首级，此战就是你们此生的最后一战，此战过后即刻回返原籍，永免劳役。”
听得长生言语，一众士兵激动非常，有懂事的校尉猜到长生用意，也猜到他想听什么，抢先发声，“王爷威武，王爷威武。”
此人领先，其他士兵立刻附和效仿，高呼王爷，暗夜之中三万人一起呐喊，声传四野，响彻天际。
见士气高涨，长生便振臂一挥，“开拔。”
到得这时，长生知道此战已经没什么悬念了，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也令长生颇为自得，眼前的大好局面并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自己一步一步铺垫而来的，先是用尽全力剿灭了三岔路口的两千守军，并让前去探查战况的先锋探马将情况汇报给先锋部队，以此扰乱军心，震慑敌人，随后趁虚而入，利用自己积攒下的威名以及各种雷霆手段震慑并招降叛军的三万先锋，此后再次利用逃回去的叛军高手以及这三万降卒的齐声呐喊震慑敌军主力，乱其军心，弱其斗志，为最后的决战铺平了道路。
实则不止是打仗，人生亦是如此，谁也不能一步登天，都是一步一步的垒砖头，搭台阶，利用辛苦得来的第一块砖头铺设通往第二层的台阶。
与战事一样，人生也是相连的，环环相扣，日日相连，一步走错就落后别人一步，一天虚度就落后别人一天，走的弯路多了，蹉跎的时间长了，就很难再跟上别人了，实则这也符合阴阳天道，一个总是丢三落四，到处乱跑的人，永远不可能达到一个锲而不舍，努力专注的人所在的高度。
前行不久，长生看到了几具敌方紫气高手的尸体，先前大头等人的追袭并非一无所获，最终还是拦下了几个。
长生虽然没有参战，却一直在远处观战，看的很是真切，大头知道余一先前施法浪费了大量灵气，故此在追击之时便有所选择，专挑人类高手，而且只伤不杀。
杨开也知道大头为什么这么做，赶到近处之后立刻催动周天神功夺其灵气，转嫁给随后赶到的余一。
而在二人转移灵气之时，释玄明也一直滞留附近，为二人护法。
眼见四人配合的如此默契，长生心中无比欣慰，要知道默契是最难得的，需要双方都非常聪明才行，如果只有其中一方聪明，其结果就是对牛弹琴。
两个又聪明又能打的人碰到一起已经很难得了，而五个又聪明又能打的人凑到一起就更恐怖了，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了。
不止长生兴奋，大头等人心中也是多有激动，因为此前众人经历的多是江湖争斗，武人厮杀，似这种大型战事还是头一次参与，此战过后，他们就是实至名归的大将军了，因为他们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自己不但能够纵横江湖，还能叱咤沙场。
除了大头驱乘白姑娘飞在高处，其他四人都骑马领军阵前，杨开三人始终抓着缰绳，落后长生半个马身，大头亦是如此，虽在高处却不超越长生。
倒不是拘泥礼数，而是发乎真心，虽然长生在五人之中年纪最小，但对于长生他们却是由衷的钦佩，这也是他们的可贵之处，因为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别人比自己更优秀，都不喜欢跟别人走，都喜欢自以为是的自己说了算。
大头等人没有这个毛病，他们真心佩服长生并愿意跟他走，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跟随者而感觉不够荣耀，事实恰恰相反，他们一直以能跟随长生为荣，因为一只鹤群里的鸡远比一只鸡群里的鹤更威武。
平原空阔，一炷香过后众人便看到了远处一望无际的敌方营帐，此时叛军已经知道大事不妙，正在抓紧时间整军备战。
扣掉已经归降的三万先锋，敌军主力还有将近二十万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就在长生皱眉远眺之时，前方敌阵之中突然传来震天巨响，同时出现的还有耀眼的火光。
见此情形，长生知道张善已经发兵，决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