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大头的一番话说的道顺面色铁青，其身旁一众僧人更是气的五内俱焚，“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了吗，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情，”大头大声说道，“只有打得过人家，才有资格说不跟人家一般见识，打不过人家就没资格说这话，老老实实认怂，真他娘的虚伪。”
“放肆！”一名僧人气怒跃出，作势动手。
“你想干啥，”大头丝毫不惧，迈步上前，“老子是朝廷的大将军，惹的我火起，召集官兵烧了你的老窝儿，操！”
“不得无礼！”长生怒目瞪眼。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急忙低头。
“退下！”长生再度呵斥。
大头应声退下。
大头唱的是黑脸，他也的确很会唱黑脸，一番话将人家的遮羞布扯的寸缕全无，再加上他故意大声叫嚷，一众僧人和附近的族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道顺再怎么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也受不了在族人面前颜面尽失。
大头此举也是求人帮忙的一大技巧，当着对方家人的面儿，如果对方拒绝，家人就可能对其产生不好的看法，对方可能不在乎求助之人，却一定会在乎自己的家人如何看待自己。
眼见时机即将成熟，长生立刻补刀，“道顺大师，您想必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们也不强人所难，我们这便离去，再寻他法，定要将那玄蛇除去，还你们一方平安。”
“南无阿弥陀佛。”道顺合十唱佛。
大头本以为有戏，没想到道顺又来了这么一出儿，情急之下只能兵行险着，最后一搏，“王爷，您还没看出来吗，它分明知道杀了玄蛇能保护自己的族人，却贪生怕死不敢出手，就想让我们出力拼命，它们躲在后面占便宜。”
别说谁脾气好，没气到份儿上，谁的脾气都好，被气到份儿上，谁的脾气也不好，大头的这番话直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道顺身边的一众僧人纷纷跳将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眼见局面失控，道顺再也按捺不住，高声怒吼，“住手！”
那些龙鲤幻化的僧人对道顺颇为敬畏，听得道顺言语，便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愤愤而回。
道顺深深呼吸，平息情绪，转而抬头看向长生等人“何时动身……”





长生 第六百章 天地九阶
道顺既然问何时动身，就等同默许帮忙，长生大喜过望却并未喜形于色，而是正色说道，“那玄蛇乃大荒十大毒虫之一，不但凶戾残暴且剧毒无比，此去危险非常，还请大师慎重决断。”
道顺知道长生这番话是在族人面前给它挽回颜面，但它却并不领情，只因它此前曾与玄蛇多次争斗，皆是铩羽而归，甚至这条右腿都是被玄蛇所伤，屡战屡败令其信心全无，打心底惧怕那条玄蛇，并不想再去招惹它，奈何大头先前的那番话尖锐刻薄，令它在族人面前颜面尽失，它是万般无奈之下才硬着头皮答应帮忙的，又怎会领长生人情。
“何时动身？”道顺面无表情。
见道顺语气生冷，长生也就不再多言，“即刻动身。”
“你们先行，老衲随后就到。”道顺言罢，不等长生接话便转身回返寺院。
一众由穿山甲幻化的僧人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师父，我们与你同去。”
“不用。”道顺沉声说道。
眼见道顺等人不再理会自己，三人只能转身南行，大头凑到长生身边交还金印，与此同时出言说道，“王爷，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点儿过？
“不过，”长生收起金印摇头说道，“僧人四大皆空是真，不造杀孽也是真，但做人决不能自欺欺人，它就是怕了那玄蛇却不敢承认，你刚才所说虽然多有尖锐，却也给了它一雪前耻的机会，倘若此去能够顺利杀掉玄蛇，，就能彻底清除它的心魔，对其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
“我也这么觉得，”大头说道，“它虽然不是人，但是活一辈子不能总怕谁呀，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才能了却因果，不然这口窝囊气一直憋在心里，成个屁佛呀。”
二人交谈之时张墨并未插言，大头等人是长生的属下，不是她的属下，她虽然是长生的女人，却不应干涉长生等人的决定，顶多给出意见，供众人参考。
三人穿过村落回到路口，并未动身先行，而是驻足路口等待道顺，黑水沼泽方圆百里，道顺并不知道他们要自何处进行挖掘，为免惊动玄蛇，最好直接将道顺带到之前选定的挖掘位置。
等了片刻不见道顺出来，大头有些急了，“它咋还不出来，不会反悔了吧？”
长生摇头说道，“不会的，你已经将它逼上绝路了，不杀掉玄蛇，它无颜面对族人。”
“那还磨蹭啥呀？”大头心急。
长生说道，“它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心里没底，担心此行有去无回，免不得要与族人和弟子交代遗言后事。”
“至于嘛。”大头撇嘴。
“至于，异类不似人类那般重视气节和名声，它们比人更怕死，”长生说到此处突然心中一凛，凝神感知，发现自己的一息灵气出现在东北方向八百里外，“余一已经接到了少林武僧。”
张墨并不知道余一选了哪里作为会合地点，便出言说道，“我这就动身将余一替换下来，不过你要为我指明具体位置，不然我寻不到他们。”
听得张墨言语，长生皱眉凝神，感知定位，如果余一所在区域他此前从未去过，他是无法说出余一具体位置的，只能说出准确距离，好在余一选定的那处地点长生和张墨来时恰好路过，“在大头迎接我们的进山路口正东二十里外。”
“你们多加小心，我先行一步。”张墨说道。
长生说道，“你去到之后让余一立刻回返营地，将杨开和释玄明带过来，届时我会派大头前去迎接他们。同尘等人远道而来，这时候应该正在吃饭，我们对付玄蛇的这段时间，他们正好可以休息回神，有你招呼他们，我就不用亲自过去了，有些话由你来说是一样的。”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我们自黑水沼泽赶去姑婆山和你们自落脚之处赶去姑婆山的距离大致相等，如果能够顺利斩杀玄蛇，我会以灵气信物通知你，届时你们直接赶往姑婆山，我们也自这里赶过去，不管谁先赶到，都立刻冲倭寇痛下杀手，你一定要与同尘等人说明白，此战的目的不是驱散，而是全歼，正所谓打蛇不死必有后患，少林寺此番出战已经与倭寇彻底结仇，若是心慈手软放跑了倭寇，等倭寇回过神来，一定会去血洗少林。”
“我这就走了，”张墨说道，“放心，我一定与他们说明利害。”
“张真人慢走。”大头拱手道别。
张墨冲大头点头回礼，转而提气拔高，绕过村寨，掠向东北。
张墨走后，长生冲正在向北张望的大头说道，“余一等人只知道黑水沼泽所在的大概区域，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到时候你往北迎上一段儿，带着他们绕到黑水沼泽的东南方向，尽量不要惊动那条玄蛇。”
“好。”大头点头。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寺院凌空跃起，向东疾掠而去。
“王爷，它出发了。”大头伸手指点。
“走。”长生飞掠先行，大头召来白姑娘伴飞左右。
道顺的灵气修为已经超过了紫气范畴，凌空飞渡之时显露的气色是淡淡的黑色，它也知道长生等人并未先行，故此动身之后飞掠的速度并不快。
“王爷，这家伙的灵气咋是黑的？”大头疑惑。
“它修行多年，道行高深，”长生说道，“灵气修为已经超越太玄，进入更高的境界。”
“还有比太玄更高的境界？”大头追问。
“有，”长生点头，“据上清经记载，练气共有天地九阶，其中淡红洞神，红气高玄，深红升玄，淡蓝洞玄，蓝气三洞，深蓝大洞，淡紫居山，紫气洞渊，深紫太玄为地之九阶，对于凡人而言，深紫太玄已经是练气极致，不过在地之九阶之上还有天之九阶，能够跻身天之九阶的已经不能算是凡人了。”
长生说到此处气竭落地，待其落地借力再度跃起，大头迫不及待的问道，“练到天之九阶是不是就能算是神仙了？”
“可以这样说，”长生说道，“天之九阶分别为淡黑太虚，黑气上虚，深黑玉虚，其实也不是黑气，而是玄色，三虚修为等同地仙。其上是淡白太灵，白气上灵，深白玉灵，三灵修为等同天仙。再上就是淡黄太元，黄气上元，深黄玉元，拥有三元修为的都是金仙。”
大头听的一头雾水，一时之间不得理解，长生随口补充道，“实则三灵的白色灵气是银白色，而三元的黄色灵气则是金黄色……”




长生 第六百零一章 齐心合力
即便长生详加解释，大头还是听的云里雾里，“王爷，您说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长生点头，“有妖邪鬼魅自然就有神仙，而且我还亲眼见过黑白无常，有黑白无常自然就有阴曹地府，有阴曹地府自然就有天宫仙界。”
“您曾经亲眼见过黑白无常？”大头饶有兴致。
长生再度点头，当年师父罗阳子阳寿已尽，为了拿到回天金丹，只能作法将魂魄强留肉身，在赶赴雍州的夜里黑白无常就曾经出现过，只不过当日黑白无常虽然现身路中央却并未出手拘拿罗阳子的魂魄，而当时他也并不知道这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是谁，事后才知道是黑白无常。
“王爷，咱们之所以见不到神仙，是不是因为神仙平日里都住在天上，并不经常下凡？”大头又问。
“应该是，”长生说道，“据道经记载，三界各有所属，除非发生巨大变故，否则不会互通往来。”
由于一直在说话，长生飞掠之时就需要频繁落地借力，为了尽快赶回黑水沼泽，他便不再与大头交谈，全力加速，急掠向东。
途中道顺一直与长生和大头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并不与二人说话，表情也多有凝重，看得出来它对那条玄蛇异常忌惮。
三百里并不远，片刻过后三人便回到黑水沼泽.东南区域，由于玄蛇不久之前刚刚进食，此时正潜伏水下，并未察觉到三人出现在黑水沼泽的东南方向。
长生选定位置，冲道顺说道，“大师，自此处向北挖掘，直至洞穿，需要多长时间？”
“你们想放掉沼泽里的黑水？”道顺反问。
“对。”长生点头
得到长生肯定的回答，道顺陡然皱眉，它并不知道长生的计划，故此对于长生放水之举并不认同，因为黑水沼泽方圆百里，想要将里面的黑水放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玄蛇不是鱼虾，就算将黑水放光玄蛇依旧行动自如。
虽持怀疑态度，道顺却并未说出自己的看法，只是冷声说道，“一百一十丈，最多半个时辰。”
“这么快？！”大头多有惊讶。
道顺此番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而大头正是赶鸭子的那个，道顺自然不会对其太过友好，并不理会大头，而是后退几步，准备现出原形。
“大师，洞宽需要超过一丈七。”长生说道。
“一丈七？”道顺没想到长生对通道的宽度还有要求。
“对，”长生点头，“此物足有三抱粗细，通道只有超过一丈七，它才能自其中穿过。”
长生言罢，道顺并未接话，而是再退几步，抖身现出了原形。
虽然早就知道道顺的本体是只穿山甲，在其现出原形之后二人还是被吓了一跳，只因道顺的本体异常巨大，足有三丈多长，宽近两丈，金爪青鳞，映光耀眼。
道顺化作金爪龙鲤之后无有任何迟疑，立刻弓背探爪，发力挖掘。
平心而论金爪龙鲤挖掘的速度并不快，但它形体巨大，每次探爪都能挖出大量土石，片刻过后便挖进了通道。
由于挖出来的泥土需要推出洞口，故此耗费了不少时间，如果不需推送土石，怕是一炷香的工夫就能挖穿。
金爪龙鲤闷头挖掘之际，长生和大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在远观近顾，既要防止倭寇会突然出现，又要提防金爪龙鲤挖掘时产生的震动会惊动水下的玄蛇。
所幸并无意外发生，远处不见倭寇的踪影，臭气熏天的水面也异常平静。
“王爷，余一他们应该快到了，我去迎迎他们。”大头低声说道。
长生点了点头。
为免惊动玄蛇，大头并没有径直向北，而是驱乘白姑娘绕行东北，到得北岸方才向北低飞。
金爪龙鲤挖掘的这片区域并不全是泥土，泥土之下便是坚硬的青石，坚硬的青石虽然不能拖慢挖掘的进度，在挖掘之时却会产生轻微的震动。
虽然震动很是轻微，长生却多有紧张，因为玄蛇的感官比人要灵敏许多，极有可能有所察觉，倘若玄蛇提前出现，他就只能设法将玄蛇引向别处，以此为金爪龙鲤争取时间。
好在玄蛇始终不曾出现，挖掘异常顺利，长生能够通过地下传来的轻微震动确定金爪龙鲤所在的具体位置，再有十几丈就能彻底洞穿。
大头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但长生却感觉他已经离开了许久，一直不见大头和余一等人出现令其心急如焚，他所制定的计划是一环扣一环，任何一环出现意外，都会将接下来的所有步骤全部打乱。
所幸意外并未出现，片刻过后大头四人终于来到，长生意简言赅的与余一说明了情况，在看过金爪龙鲤挖出的通道之后，余一陡然皱眉。
见余一皱眉，大头急切问道，“虚空玄门开不了这么大？”
“可以，”余一点头说道，“只是洞口如此巨大，待得黑水狂泻而出，想要维持玄门开启，需要耗费大量灵气。”
“等它钻进去你再作法，”大头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一事，“对了，黑水往外流的时候，你还能不能作法？”
“能，”余一说道，“通道一旦挖通，黑水立刻就会狂喷而出，届时水柱之下势必留有无水空间，我依旧可以开启虚空玄门，只是耗费的灵气会极为恐怖，我自身的灵气怕是连五滴水的工夫都支撑不住。”
“没事儿，还有我们。”大头说到此处突然咂舌皱眉，因为他猛然想到杀掉玄蛇之后众人需要立刻赶赴姑婆山与倭寇开战，倘若将众人的灵气尽数耗空，接下来便无法对战倭寇。
长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虚空玄门是杀死玄蛇的唯一办法，哪怕代价惨重也只能这么做。
就在此时，金爪龙鲤退出通道，化身为人，“已然挖通。”
眼见通道内并无黑水流出，长生便多有疑惑，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大量黏稠的黑泥自通道中缓慢流出，原来金爪龙鲤并不是直接挖通水面，而是挖到了水下的淤泥，如此一来它便有足够的时间抽身而退，待淤泥流出之后，沼泽里的黑水便会狂泻而出。
淤泥流淌的速度很是缓慢，片刻过后通道里的淤泥终于被黑水尽数顶出，伴随着一声闷响，一股粗大的黑色水柱陡然出现，向南狂喷猛泄。
“余一？”长生看向余一。
余一知道长生想确定什么，低头观察过水通道之后正色点头。
挖穿通道之后道顺并未离开，它也没有与众人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长生走到道顺近前沉声说道，“大师，杀掉玄蛇之后，我们需要立刻赶赴姑婆山与一众显宗僧人联手对战外邦贼人，我们的灵气修为不似您那般精深，若是耗费在此便无力再战，故此我们还需要借用您的灵气施展法术。”
不等道顺接话，长生便宽衣解带，袒露上身，冲道顺展示其身上的大量伤疤，“大师，实不相瞒，我等众人身经百战，未尝败绩，这次对付玄蛇也并非异想天开，纸上谈兵，还请大师相信我们。”
长生所说实则正是道顺所想，在它看来长生等人就是一群自以为是，冲动鲁莽的年轻人，不过在看到长生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之后，它瞬间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因为长生身上的伤疤是其身经百战的最好证明，一个身经百战而活下来的人，行事必不鲁莽。
“南无阿弥陀佛，需要老衲怎么做？”道顺问道。
长生整理衣裳的同时转头看向余一，余一见状急忙上前冲道顺合十见礼，转而将己方众人的计划说与道顺知道。
黑水沼泽虽有百里方圆，但其中并不全是水，泄水通道足有两丈多宽，大量黑水狂喷猛泄，伴随着着轰隆的水声，近处的水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降低。
直到这时玄蛇依旧没有出现，而长生也并不希望它立刻出现，因为泄水的通道位于水底，水面越低，玄蛇钻进去的可能越大，如果水面太高，玄蛇就可能避过通道，自上方对众人发起攻击。
紧张的等了片刻，长生终于发现沼泽中间区域出现了异动，由于距离太远且水面之上有黑色瘴气，便看不真切，直待隐约看到黑影轮廓，长生方才沉声说道，“来了，分头准备。”
听得长生言语，余一杨开道顺三人来到泄水通道的右侧，而长生和大头释玄明三人则藏身于东面高处，自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沼泽里的情况，也能看到余一等人，此时余一等人位于低处，看不到玄蛇，需要他给与指示。
与之前倭寇献祭时相比，玄蛇这次的移动速度快了许多，片刻过后便来到近前，唯恐惊动玄蛇，己方众人屏气凝神，大气也不喘。
即便如此，玄蛇依旧没有按照长生预想的那般钻进通道，而是吐信昂头，试图自坡顶翻越而过，而此时位于坡下的余一等人对于玄蛇的举动却一无所知……




长生 第六百零二章 天衣无缝
眼见玄蛇没有顺着水流钻进通道，长生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倘若玄蛇翻过坡顶，立刻就会发现另外一侧的余一等人。
就在长生急思对策之际，大头突然自藏身之处疾冲而出，与此同时振臂探手，阴阳双轮先后抛掷而出，朝着玄蛇急飞而去。
不等长生和释玄明有所动作，大头便急喊发声，“都别动，我来。”
听得大头呼喊，长生立刻拉住了想要纵身跃出的释玄明，他虽不知道大头为何抢先冲出，却知道这时候应该按照大头的要求去做，如果因为关心大头而冲出去帮忙，就会彻底打乱大头的计划。
五人都是过命的交情，虽然大头平日里经常揶揄释玄明，二人确私交甚笃，眼见大头独自冲出去攻击玄蛇，释玄明瞬时心急如焚，冲拉着自己的长生低声说道，“王爷，这蛇精如此巨大，大头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长生沉声说道。
二人低声说话之际，大头抛出的阴阳双轮已经先后击中了玄蛇的蛇头，奈何那玄蛇的鳞甲异常坚硬，阴阳双轮都被其反震而回，未能破开鳞甲。
大头的阴阳双轮皆为玄铁打造，虽然未能破开玄蛇的鳞甲，却令其痛苦非常，愤怒嘶鸣的同时高昂蛇头，冲着迎面而来的大头喷出了一蓬腥臭毒液。
玄蛇形体巨大，喷吐的毒液也多，彷如漫天黑雨一般罩向大头。
虽然长生和释玄明都为大头捏了一把汗，但大头却并未慌乱，在毒雾罩来之前施出了扶风真人传授的仙人跳，踏空借力，急蹿三丈，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玄蛇喷出的毒雾。
大头左右双臂各有卡榫，阴阳双轮脱手之后能够自行飞回，大头避过毒雾的同时将旋飞而回的阴阳轮再度掷出，取的依旧是玄蛇面门。
到得这时，长生和释玄明都做好了接应大头的准备，因为他们对仙人跳也多有了解，仙人跳只能凌空借力一次，而大头又没有晋身紫气，所提的这口灵气耗尽之后，势必掉进下方的黑水。
玄蛇此前曾被阴阳双轮击中过，知道被其击中很是疼痛，眼见阴阳双轮再度飞来，偌大的蛇头竟然骤缩变小，原本大如磨盘的蛇头竟然在眨眼之间变为面盆大小。
蛇头骤然缩小，阴阳双轮随即失去了准头，自蛇头左右呼啸而过。
避开阴阳双轮之后，玄蛇的蛇头瞬间恢复原状，与此同时蛇口大张，冲着身在半空的大头猛烈吸气，竟然试图将其吸吞入腹。
由于玄蛇形体异常巨大，倒吸之时引发的气浪彷如凛冽狂风，大头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在猛烈气流的引带之下朝着玄蛇的血盆大口急飞而去。
眼见大头即将被玄蛇吞掉，释玄明再度试图出手相助，而长生则又一次伸手拽住了他。
长生之所以不让释玄明出手是因为他耳目清明，看得真切，大头先前抛出的阴阳双轮此时正在倒飞而回，而大头面色如常，并不慌张，由此可见他还留有后招。
在大头距玄蛇的獠牙巨口不过丈许之时，倒飞而回的阴阳双轮自后方击中了玄蛇的后颈。
突然腹背受敌令玄蛇颇为紧张，猛烈的吸气随之一滞。
察觉吸力大减，大头立刻凌空翻身，避开玄蛇的血盆大头，落到了它的鼻眼之间，在其站稳的同时，阴阳双轮也急飞而回，大头探臂接住，双手持握，怒吼发力，猫挠爪，狗刨洞一般的朝着玄蛇的头脸就是一阵疯狂乱砍。
“大头的兵器太短，杀它不得。”释玄明又想帮忙。
长生再度摆手阻止，“大头也知道自己杀不了它，也没想杀它，只想激怒它。”
阴阳轮被大头持拿在手，又以灵气助力，其威力远比脱手抛掷要大的多，一阵乱砍竟然破开了玄蛇头上的鳞甲，腥臭的黑血随即喷溅而出。
玄蛇的血液彷如化骨水一般，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喷溅而出的黑血溅到大头的衣服上瞬时生出缕缕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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