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见张墨皱眉，不等其开口长生便再度说道，“不让你参战并不是担心你的安全，你精通法术，可以隐身来去，谁也奈何你不得，留你在外是为了预防万一，倘若我们被困阵中且落于下风，你也能够召请帮手前来援救。”
听长生这般说，张墨便没有说话，不过她却知道长生还是在担心她的安全。
“好了，就这样吧，能想的咱们都想到了，余一，你现在就动……”
“等等，”张墨打断了长生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事。”
“什么？”长生转头看向张墨。
“你刚才让我作法生风，我突然想到是否可以借风下毒，你精通岐黄之术，对毒术自然也有涉猎。”张墨说道。
“这是个好主意呀。”大头立刻赞同。
“此计可行。”余一点头。
杨开亦点头表态，“张真人所言极是，咱们比倭寇少了一记杀招，若能下毒，便可补此不足。”
见长生皱眉不语，张墨再度说道，“无须担心，此举不折阳寿。”
听张墨这般说，长生没了顾虑，但他依旧摇头，“姑婆山范围太大，想要下毒需要大量毒药，而且需要毒性极强才行，时间不够，来不及准备了。”
长生说完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拿过包袱，随手将其中的面饼分与众人，最后自包袱里拿出了一本羊皮古籍，正是他之前自东海得来的大荒异闻录。
“这本古籍是我自东海得来的，里面记载了九州四海各种珍禽异兽和稀奇灵物，”长生快速翻阅，“我马上找一找，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剧毒药草。”
大头等人出发时都带了干粮，此时并不饥饿，便是接了面饼也都不曾食用，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长生身上，紧张的等他翻阅查找。
岭南道在古时属于南大荒，长生翻到对应篇幅，快速看阅，逐条寻找。
起初长生的表情很是轻松，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他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当前一页，许久不曾翻动。
“王爷，咋啦？”大头疑惑发问。
长生正在紧张思虑，没听到大头在跟自己说话。
“王爷，您看啥呢？”大头又问。
长生用手指了指书页右侧的几列文字，示意大头自行看阅。
得长生许可，大头便凑过来看那书页，但异闻录乃是小篆书写，与当下的楷书多有不同，很多字他不认得，“嘿嘿，王爷，这上头的字儿我看不太懂。”
“这个玄蛇倒是天下奇毒，离此也不远，不过此物异常巨大，长达十余丈，不易捕捉。”长生说道。
“那还是算了吧，换个别的。”大头说道。
“玄蛇的鳞甲蕴含剧毒，触之即死，乃大荒十大毒虫之一，其他毒虫和毒物没有这般霸道的毒性。”长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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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抓。”大头一直没什么立场，长生的态度就是他的立场。
先前众人交谈时张墨一直站在远处，并未插言，听长生说起玄蛇，心生好奇，便走过来拿过古籍定睛看阅，道士画符用的就是篆字，小篆她自然看得懂。
看罢书中所载，张墨出言说道，“这玄蛇位于南方五百里外的黑水沼泽，此处离姑婆山有两百里，如此算来，黑水沼泽离姑婆山不过三百里，倘若抓捕之时闹出太大动静，极易惊动姑婆山的倭寇。”
“对，我也有此顾虑。”长生说道。
“可有其他选择？”张墨问道。
长生摇头，“南大荒虽然多有毒虫，但毒性霸道到触之即死的只有玄蛇，其他都需要吸入才能中毒。”
“黑水沼泽距此不远，咱们过去看看也无妨。”张墨提议。
“也行，”长生点头过后站立起身，拔出龙威将自己先前所坐的木墩割下一片，转而分解为多个木条，尽皆灌注灵气之后分发众人，“余一，你往东北方向去，自三百里外寻找一处安全所在以灵气信物通知同尘，你也别回来接我了，他们到了之后你以灵气信物通知我，我赶过去与你们会合。”
余一点头应是，收好灵气信物先行离开。
“你们在这里养精蓄锐，我和张真人去黑水沼泽。”长生冲大头等人说道。
“王爷，我也想去。”大头说道。
唯恐长生拒绝，大头又急切说道，“那个黑水沼泽估计就是个烂泥塘，万一你们无处落脚，白姑娘还能载着你们。”
这个理由长生的确无法拒绝，“行啊，你向西略作圈绕，尽量低飞，千万不要惊动姑婆山的倭寇。”
大头满口答应，转而不无得意的冲杨开和释玄明说道，“哈哈，你俩在这儿歇着吧，我跟王爷出去长长见识。”
二人歪头一旁，皆不接话。
长生和张墨背起包袱，出得树屋，施出身法自林下急掠向南，而大头则驱乘白姑娘自山谷之中低飞跟随。
练气之人催动灵气时会有气色显露，好在龙虎山有符咒可以暂时掩盖气色，不虞暴露，二人便全力加速，辰时不到便赶到了异闻录所载的黑水沼泽。
既然是沼泽，自然位于低洼处，再次翻过一座山脊之后长生率先看到了弥漫着刺鼻气味的黑水沼泽，在看到黑水沼泽的瞬间，长生急忙拉着张墨敛气落地，与此同时冲跟随在后的大头做了个隐藏身形的手势。
大头见状急忙授意白姑娘落地，转而蹑手蹑脚的来到二人身旁，“那东西长啥样儿？”
长生没有回答，而是抬手南指，示意他自己看。
大头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玄蛇，而是看到了一群站在沼泽边缘的倭寇。
“咦，倭寇怎么跑这儿来了……”





长生 第五百九十五章 丧尽天良
长生没有回答大头的问题，因为他也没想到倭寇会出现在这里。
那黑水沼泽远比长生之前想象的要大，足有百里方圆，既然名为黑水沼泽，水自然是黑的，而且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沼泽上方笼罩着浓重的黑气毒瘴，浅水区域还能看到倒伏多年但尚未完全腐烂的枯树。
在沼泽的正北方向有一条探入沼泽的通道，通道由巨大的青石垒砌而成，宽三丈，入水九丈，由于沼泽区域常年弥漫着黑色的毒瘴，搭建通道的青石已经被毒瘴熏成了黑色，由此可见这条通道是原本就有的，而并非倭寇临时搭建。
此时一男两女三个倭寇站在通道的尽头，面向黑水。在岸边还有几十个倭寇，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麻袋，麻袋里应该装着什么活物，鼓鼓囊囊，还在动。
“王爷，看来他们也想抓这条玄蛇，咱们给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头低声说道。
长生正在观察黑水沼泽的情况，听到了大头说话却并未接口。
由于站在通道上的三人背对自己，长生便看不到他们的样貌，只能看出他们是一男两女，再有就是通过三人的衣着可以看出他们是日本的阴阳师，日本原本是蛮荒之地，不曾开化，是徐福东渡之后才有了文字，而日本的阴阳师又叫法师，与中土的道士有几分相似，前身都是先秦时期的术士。
通道尽头还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有幡旗香炉等作法器物，为首的法师正自法坛前脚踏禹步，捏诀作法。
由于一众倭寇都面向黑水，长生便冲张墨和大头挥了挥手，“走，靠近一些，我听听那倭寇法师在念诵什么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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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长生言语，张墨和大头便随他翻过山脊，借着树木的遮掩来到倭寇身后百丈之外。
寻到合适的藏身之处，长生歪头侧耳，凝神细听，不等他听出端倪，张墨便先行开口，“貌似是献祭的咒语。”
张墨自然不懂日语，而她之所以能听出那倭寇法师念诵的是什么咒语，乃是因为对方念诵咒语用的并不是日本语言，而是一种与当下语言略有差别的方言，也可能不是方言而是先秦的语言，毕竟同样一段话，先秦时候的发音与此时的发音也并不完全相同。
“献祭的咒语？”长生疑惑歪头，他虽然授箓上清却少用法术，不似张墨那般见多识广。
“对，”张墨点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献祭的咒语，那些麻袋里装的也不是三牲六畜，而是活人，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哀声乞求。”
听得二人言语，大头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们不是来抓蛇的，而是来喂蛇的呀？”
三人低声交谈之际，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声音很是浑厚且异常高亢，有些似牛哞，也有些像某种鸟类的叫声，诡异的唳叫自近处震荡回响，震人心神。
异类的叫声如同人类的言语，单听声调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凶残邪恶，戾气十足。
叫声发出之后，沼泽里的黑水出现了波动，很明显有个大家伙正在向北岸快速移动。
大头压低声音，出言说道，“王爷，倭寇喂这玩意儿，很可能是想利用它来对付您召请的青龙。”
长生皱眉点头。
随着玄蛇的快速靠近，黑水开始剧烈拍打北岸石壁，本体尚未出现，刺鼻的腥臊之气已然扑面而来。
“气息有毒。”长生低声提醒。
长生言罢，大头急忙用袖子遮住口鼻，而张墨则快速屏住了呼吸。
眼见玄蛇即将现身，长生紧张观察的同时自心中快速思虑，玄蛇即将出现，但作法的倭寇法师和站在岸边的那些倭寇却并没有显露出紧张慌乱，这便说明类似的献祭不是第一次进行了，这些人已经见过玄蛇，所以才不害怕，由此也能看出玄蛇与倭寇法师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或是交易。
此处离姑婆山不过三百里，玄蛇赶去姑婆山也用不了多久，正如大头先前所说，倭寇献祭玄蛇，极有可能是想利用玄蛇来克制他召唤的青龙。
知道玄蛇即将来到，岸边的倭寇纷纷扛起地上的麻袋走上青石搭建的通道，麻袋里的人也听到了玄蛇的怪叫，知道殒命在即，纷纷哭喊求饶。
三人见状尽皆皱眉，他们已经通过麻袋的轮廓和求饶的声音判断出麻袋里装的都是不曾成年的孩童。
“情况不明，不要轻举妄动。”张墨低声说道。
长生闻言转头看了张墨一眼，实则就算张墨不说，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也知道张墨之所以有此一说，也并不是为了提醒他，而是为了减轻他心中的负罪感，毕竟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孩童被倭寇害死，自己分明能出手却不出手，势必良心不安。
类似的事情在他帮助张墨运送粮草的时候曾经发生过，那时他就曾经因为殃及无辜而内疚自责，张墨是担心他心里不安，所以才会阻止他出手，以此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令他可以得到内心的平和。
什么叫默契，默契就是我懂你，你也懂我，是一方不求回报的付出和牺牲，而另外一方则尽收眼底并感念于心。
长生不是不想出手，而是不能出手，因为此时当真不是出手的时候，此时出手不管是攻击倭寇还是攻击玄蛇，都会受到另外一方的阻挠，既杀不光倭寇，也杀不死玄蛇。
此外，这条玄蛇是倭寇克制青龙的杀招儿，此时若是动手，即便杀掉了玄蛇，也惊动了倭寇，他们知道自己失去了克制青龙的杀招儿，就会立刻调整部署，搞不好会在大战之前撒丫子跑掉。一旦错过了这次，再想找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可就难了。
“我们不知道玄蛇道行如何，”张墨低声说道，“还是退回山脊吧，以免被其感知察觉。”
张墨言罢，长生点头同意，随后三人赶在玄蛇现身之前快速后撤，退到了先前藏匿的位置。
到得高处，远离毒气，大头终于敢大口呼吸，眼见倭寇自麻袋里拎出的皆是没穿衣服的孩童，大头气的咬牙切齿，“这些孩子小的不过三五岁，大的也不过七八岁，狗日的倭寇，怎么下得了这个狠手，早晚有一天老子也得跑去日本杀他们的狗崽子。”
长生知道大头只是叫骂泄愤，并不会真的那么做，也就不曾出言斥责。
此时那条玄蛇距北岸已不足百丈，且上半身已经浮出了水面，由于沼泽上空有瘴气萦绕，便看不清那玄蛇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
那些孩童离玄蛇较近，想必是看到了玄蛇真容，纷纷吓的哇哇大哭，听得孩童啼哭，大头心如刀绞，目眦欲裂，“别哭了，安心去吧，我们一定给你们报仇。”
长生没说话，甚至没看大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在快速靠近的那道巨大黑影，成长是需要时间的，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他的承受能力早已变的强大，似眼前这种情况，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会挨骂，如果出手救下这些孩子，世人就会骂他轻重不分，妇人之仁。如果不救，世人就会骂他冷血无情，不配为人。
想要让世人满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做都会受到指责，一个人的心理是否强大，只看他能不能坦然面对世人无中生有，吹毛求疵的辱骂和指责。
在那玄蛇距石桥通道还有十几丈时，一众倭寇将拎在手里哇哇大哭的孩童扔进了黑水，这些孩童太过幼小，自然不通水性，且黑水有毒，孩童入水之后哭喊的越发凄惨，张墨不忍直视，咬牙低头。长生虽然不曾移走视线，却是心如刀绞。而大头则气冲斗牛，不停的问候倭寇的母亲。
随着玄蛇穿过瘴气来到通道近前，长生瞬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玄蛇身形庞大，却没想到竟然大到这般地步，单是出水的上半身就有五丈多长，三抱粗细，虽然是蛇，但此物头上已经长出了两根长长的虬角。
既然名为玄蛇，鳞片自然是玄色，玄为赤黑，所谓天地玄黄，天的颜色就是玄色，世人都误以为天是蓝色的，实则不然，天其实是黑色的，之所以看着是蓝色，乃是光线衍射所产生的错觉。
这条玄蛇身上的鳞片足有面盆大小，泛着耀眼的金属光泽，而其两只眼睛却是瘆人的红色，虽然相距数里，三人仍能感受到此处散发出的无形威压。
玄蛇现身之后便开始吞噬水中的孩童，三人趁机交换了一下眼神，虽不知道这条玄蛇是何修为，但有一点三人却能确定，那就是即便三人联手，也杀不死这上古凶兽。
在玄蛇吞噬孩童之时，石桥上的倭寇开始后撤，唯独那倭寇法师留在了原地。
虽然投下水的孩童足有几十个，但那玄蛇身形巨大，片刻工夫便吞噬殆尽，进食过后的玄蛇显得颇为惬意，上半身高抬出水，俯视站在石桥尽头的倭寇法师。
由于距离太远，三人便听不到倭寇法师与那玄蛇说了什么，只能看到玄蛇冲其缓缓点头，转而下沉入水，消失不见。
不能立刻杀掉这群倭寇令大头憋了一肚子火，待那倭寇法师和一众倭寇离开，大头立刻急切问道，“王爷，现在咋办？”
“想办法在不惊动倭寇的情况下弄死它……”




长生 第五百九十六章 苦思对策
长生说完，张墨和大头都没有接话，杀掉玄蛇无疑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怎么杀却是个难题，因为这条玄蛇的修为已经超出了紫气范畴，不然不会生出如此强烈的威压，以三人的修为根本就不是玄蛇的对手，即便叫上杨开和释玄明也无济于事。
再者，黑水沼泽足有百里方圆，玄蛇潜伏其中，如何能将其逼出来也是个难题。
最难的还是不能惊动三百里外的倭寇，三百里看似很远，实则并不远，玄蛇体形如此巨大，一旦动起手来，势必闹出很大动静，很难不被远处的倭寇察觉。
虽然难度极大，三人却不愿就此放弃，因为此事虽然难度极大，回报也极为丰厚，这条玄蛇是倭寇暗藏的杀招儿，不管倭寇是想利用玄蛇对付青龙还是对付他们，只要除掉这条玄蛇，就能彻底打乱敌人的计划。
除了这条玄蛇，倭寇可能还有另外一记杀招儿，但玄蛇作为倭寇的杀招之一，除掉玄蛇就是断敌一臂，就算倭寇还有其他杀招儿，己方也不至于落于下风，此前众人还在愁恼如何寻找外部助力，以此增加己方胜算，而今不需要再为此发愁了，因为削弱对方实力就等同提升己方实力。
急切的思虑过后，张墨率先开口，“正面相搏我们毫无胜算，只能借助法术，奈何距离太近，若是召御天雷，定会惊动倭寇。”
长生接口说道，“怎么杀它先放到一旁，我现在发愁的是怎么将它逼出来或是引出来。”
张墨摇头，“这妖物刚刚进食，想要将其引出来怕是不太容易。”
长生皱眉点头，没有接话。
短暂的沉吟之后，张墨开口说道，“世间万物皆有生衍相克，似这种存活多年的上古毒虫，必有死敌相克。”
“有道理，我找找，”长生取出异闻录快速翻找，很快有所收获，“有了。”
听得长生言语，张墨和大头同时转头看他，不过长生随即皱眉摇头，“不成，这条路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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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大头多有疑惑。
“玄蛇五行属水，为至阴毒虫，拥有朱雀血脉的火属禽鸟皆可克之，”长生抬手南指，“根据古籍记载，南方八百里外的儋州就有一只名为焚天的火属飞禽，此鸟乃朱雀的混血后裔，当可克制玄蛇。”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不过朱雀山庄就在儋州，朱雀山庄的司徒鸿烈和司徒阳刚父子都死在咱们手里，而且司徒鸿烈的看家本领又名离火焚天，故此我怀疑那只名为焚天的朱雀混血后裔很可能与朱雀山庄有所交集。”
长生言罢，大头连连摆手，“拉倒吧，咱还是别去了，可别肉包子打狗了。”
张墨也点头表示赞同，“便是没有此节也去不得，路途太过遥远，时间不够。”
听二人这般说，长生便彻底放弃这一线索，转而继续低头翻阅，片刻过后又找到另外一条线索，“相传巫山有黄鸟，可降玄蛇。”
“巫山在山南道啊，”大头咧嘴皱眉，“离这儿有两千多里，比儋州还远。”
长生点头，“是啊，这条路也走不通。”
随后很长一段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各自自心里紧张思虑，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知难而退，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是迎难而上，而迎难而上自然不是一件很轻松很舒服的事情，需要绞尽脑汁，枯竭心智，想尽一切办法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王爷，能不能想个办法给它下毒？”大头说道。
长生摇头，“玄蛇乃大荒十大毒虫之一，什么毒能毒死它？”
“也对，”大头点头，“就那臭烘烘的黑水，人要是掉进去立马就是一身泡，它却能一直待在里头。”
大头言罢，张墨接口说道，“似这种活了几千年的毒虫，体内定有内丹凝结，想要杀它并不容易。”
“王爷，这玩意儿肚子里有没有毒？”大头看向长生。
长生瞬间猜到大头为何有此一问，立刻皱眉摆手，“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张真人刚才也说了，这玩意儿不好杀，咱们的兵器虽然都是神兵利器，也不一定就能豁开它的鳞甲，”大头说道，“要是这玩意儿肚子里没毒，我就设法让它把我给吞了，从里面坏它的心肝肠胃，你放心，闭气片刻我还是能的。”
“我放心什么呀，”长生正色摇头，“我明确告诉你，它的肚子里没毒，但是胃液却比化骨水还要霸道，你若被其吞下，不消片刻就会被消溶的面目全非。”
听长生这般说，大头知道这条路也走不通，只能闭嘴作罢。
见长生多有愁恼，张墨轻声说道，“不要着急，你且仔细翻阅，静心思虑。我和大头自近处搜寻一番，看看能否找到有用的线索。”
长生点了点头，“好。”
眼见张墨和大头想要分头寻找，长生急忙出言制止，“你们结伴同行，不要分开，玄蛇也是蛇，这片区域定然生长有七叶一枝花，若是遇到就采上一些，以后用得到。”
二人应声离去，长生回到原处，再度翻看异闻录。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将异闻录中的南荒篇熟记于心，转而闭目静心，冥想思虑。
思虑分为上中下三等，最下等的思虑几乎不用费什么脑筋，似今天中午吃什么，来年是种粟米还是种稻谷，这类问题都属于下等思虑，只需转念一想即可，对所处环境也没有要求。
中等思虑就需要认真专心了，似如何化解矛盾，如何处理关系，都属此类，情况比较复杂，需要认真仔细的思虑权衡，中等思虑有不少人能够做到，思虑时对所处环境也会有所要求，不能太过吵闹，大呼小叫。
而高等思虑仅有极少数人能够做到，包括道法玄学以及一些疑难问题，思考这一类问题需要发散思维，拓宽思维宽度的同时保持思维的连续性，也就是思维的长度，不能想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任何的干扰都可能打断思维的连续性，似这种高难度的思虑，需要摒弃一切杂念，排除所有干扰，保持绝对的安静，保证孤身一人，道士僧人以及练气之人的闭关，实则都是此类。
想要判断一个人智慧的高低，只需看这个人能不能耐住寂寞，因为耐不住寂寞，成天喜欢扎堆儿的人不可能进行细致深远的思考。当然了，喜欢独处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智者，也可能是性情孤僻，但喜欢热闹的人一定流于肤浅，这类人的想法和情绪极易受到他人的左右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