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释玄明悟性高绝，虽然被少林寺逐出山门，向佛之心却不曾有丝毫动摇，”张墨说道，“此人日后定能成为一代大德高僧。”
“前提是他能全身而退。”长生说道。
见长生又生忧虑，张墨急忙岔开了话题，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亦是如此，每个人的情绪都会有起伏波动，长生自然也不能例外，自新罗归来之后长生的心情一直很是低落，她需要做的就是帮助长生尽快自惊魂未定之中走出来。
“同尘等人此时已经动身了，咱们少歇片刻，早些上路。”张墨说道。
既然不能帮上树妖和那些孩童魂魄的忙，长生也不愿自此处多做停留，听得张墨言语，便直身站起，“走吧，即刻动身。”
见长生将拿在手里的木柴扔回柴堆而不是投入篝火，张墨立刻猜到他心中所想，她早就知道长生不占别人便宜，却没想到他竟然敏感到如此地步，这些柴草是那些孩童的魂魄搬进来的，不能为它们提供帮助，带来好处，长生竟然连一根木柴都不愿多烧人家的。
张墨看破却不曾说破，随即发声喊来了那个树妖，待对方现身门外，张墨冲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及不能破除禁锢的理由，虽然张墨所说确有道理，但那树妖幻化的驼背老者依旧免不得郁闷沮丧。
张墨说完，便与长生二人离开僧舍，经前院儿来到了寺院门口，黑公子和那匹汗血宝马就在东面不远处，见长生出现，黑公子便带着汗血宝马前来接迎。
二人翻身上马，见树妖和那一群小鬼站在寺院的门楼下挥手送别，张墨沉吟过后取出画符事物快速画写，“你先前与外子说了实话，这群孩童又帮忙搬运驱寒柴草，理应给你们留下点儿什么，我是龙虎山的张墨，外子李长生乃大唐英勇亲王，这道祈福符咒你们妥善收藏，他日若是有玄门中人与你们为难，便取出来，可保平安。”
张墨言罢，延出灵气将符咒隔空挥向树妖，树妖接过符咒，喜不自胜，急忙招呼一众小鬼跪地道谢。
张墨的做法正合长生心意，他最怕欠别人人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点滴善意，他也会报答回馈。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二人或许会耽搁几日，设法善了此事，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二人急于赶赴姑婆山，树妖和亡魂一事就只能处理到这个地步。
二人在树妖和小鬼的目送之下策马离开，先前张墨作法停雨，停的也只是近处的这片区域，之外的其他区域依旧下着小雨，二人策马疾行，一直跑出两百多里方才离开下雨区域。
张墨骑乘的汗血宝马是余一的坐骑，汗血宝马固然神异，但它却不能似黑公子那般承接外来灵气，如此一来也就无法御气凌空，不能走直线就需要浪费更多的时间，直到午后二人方才赶到江北舒州。
舒州一直在李中庸和陈立秋的掌控之下，不过二人此时正在统兵西进，并不在舒州，来到舒州之后长生没有急于赶路，而是前往府衙暂作停留。
长生来府衙有两个目的，一是让张墨能够洗澡休息，张墨此前虽然也曾行走江湖，但那时候她的坐骑是白鹤，策马狂奔对她而言颇为辛苦，此外夏天天气炎热，虽然紫气高手不会因为炎热而大汗淋漓，但条件允许最好还是冲洗一下。
二是交代留守舒州的陈玄一准备干粮，自今日开始，每天准备六十斤食物和六十斤饮品，食物为半斤重的粟米面饼，粟米精磨，里面用香榧，榛子，瓜子等干果碾碎做仁儿，饮品则为添加蜂蜜的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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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食物自然是为少林寺众人准备的，正所谓强将不差饿兵，少林寺众人长途奔袭，必须让他们吃饱才行，而他也非常确定自己准备的食物少林寺僧人一定能吃饱，因为此时干果和蜂蜜异常珍贵，普通人平日里根本就吃不到，之所以选豆浆为饮品则是考虑到少林僧人平日里多饮豆浆，豆浆他们肯定喝的习惯。
长生交代的事情陈玄一自然不会懈怠，立刻带人外出采买食材，长生没说这些食物的用途，而他也识趣的不问。
陈玄一走后长生抽空冲了凉，之后也回房小憩片刻，不过他没有与张墨同屋，他虽然喜欢与张墨待在一起，却并不是非常习惯，张墨在他旁边，他总是心猿意马的睡不着。
一觉醒来陈玄一已经带着厨下赶制出了几个面饼，见长生开门，急忙将刚出锅的面饼送来与他品尝，长生喊来张墨，二人同坐试吃，面饼里加了这么多好东西，想不好吃都难，而煮熟之后加了蜂蜜的豆浆也很爽口，只是蜂蜜加多了，有些腻。
长生指出不足，随后又写下一张方子，让陈玄一按照方子配药，这是一张止血疗伤的方子，也是为少林僧人准备的。
长生心细，想到少林僧人多是北方人，对南方草木多不熟悉，再加上岭南道炎热潮湿，又命陈玄一准备大量厕纸，可别小看厕纸，这也是奢侈东西，但这时候也顾不上奢侈不奢侈了，南方的草木有毒的不少，万一僧人随手扯下的树叶有毒，再长一屁股痱子，还怎么打仗。
交代完琐事，长生急切起身，将剩下的面饼往包袱里塞，“好了，我们得走了，我要的东西尽快给我准备好，这批拿走之后立刻准备下一批。”
“王爷，面饼还不曾准备好，您再稍等……”
不等陈玄一说完，长生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拿，到时候有人来拿，准备好的东西都送给这个房间，对外尽量封锁消息，不要搞的人尽皆知。”
“王爷放心，末将明白。”陈玄一郑重点头。
“马掌换好了没有？”长生随口问道。
“早就换好了，”陈玄一点头，“草料也喂完了。”
长生冲张墨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立刻起身去隔壁拿自己的东西。
“我去给您牵马。”陈玄一快步而出。
长生装好面饼，背上包袱，四顾检查之后发现不曾漏下什么物品，这才快步出门。
张墨也在此时出门，随着长生快步去往前院儿，“怎么这么急？少林僧人应该没这么快。”
“不是少林僧人，”长生摇头说道，“是大头他们，他们已经赶到了姑婆山，刚才以灵气信物给我指明了位置，咱们尽快赶过去与他们会合……”





长生 第五百九十二章 山雨欲来
听得长生言语，张墨多感意外，她是南方人，岭南道她曾经去过，知道姑婆山离长安有多远，大头等人是昨天傍晚动身的，一个昼夜不到便自长安赶到了西南边陲的姑婆山，这等惊人的速度堪称恐怖。
二人来到门口事陈玄一已经将二人的坐骑牵了出来，长生也不废话，立刻翻身上马，与张墨策马出城。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不似中午那般炎热，二人策马疾行，向东略做圈绕，经浮桥过江，转而自官路上疾驰西南。
张墨知道长生此前都在做什么，却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此番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别的不说，只说疾行赶路就颠覆了她的想象，如假包换的一路狂奔，中途没有任何的耽搁，太阳尚未下山便过了淮南道，二更时分路过山南西道，四更不到便进入江南西道，拂晓时分已经进入岭南地界。
张墨此前行走江湖只为增长见识，走走停停，悠闲从容，似长生这般心无旁骛的疾驰猛赶还是头一次，便是她修为精深，在马背上颠簸一夜也令她颇为难受，而类似的策马狂奔对于长生而言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岭南是个穷地方，穷乡僻壤，山高路远，环境异常恶劣，不但多有蛇虫鼠蚁，毒瘴也随处可见，岭南道历来都是罪臣和钦犯的流放之地，经常听说哪位官员犯了罪被流放岭南，说的就是岭南道。
人的能力有大小，同样一件事情，不同的人来做，其难度也不相同，这条路换成普通人定然寸步难行，但长生精通岐黄之术，发现并躲避毒瘴自然不在话下，二人所乘坐骑皆为神驹，在曲折的山路上依旧能够疾驰如飞。
日出时分，长生终于来到灵气信物所指区域，此处并不是大头等人的营地，而是进山的路口，向南便是一望无际的深山。
大头一直在近处等候，见二人来到，急忙自藏身之处出来与二人相见，随即驱乘白姑娘低飞引路，带着二人蜿蜒进山。
山路难行，便是坐骑神异，也只能勉强行走，不得疾驰狂奔，好在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一处平坦区域，另外两匹汗血宝马在这里悠闲的吃草，不过杨开等人不在这里。
大头授意白姑娘敛翅落地，走上前来帮长生和张墨拿东西，“王爷，张真人，再往南马就没法儿走了，咱把马放在这儿吧，那边还有一条小溪，它们有吃有喝，也不会乱跑。”
“还有多远？”长生问道。
“他们在南面两百里外，姑婆山在他们所在位置的东南两百里外。”大头回答。
听得大头言语，长生没有再问，安置好黑公子和那匹汗血宝马，便与张墨跟着大头飞掠向南。
长生和张墨都是居山修为，一个起落就是两里，两百里不算近，但对于二人来说也不算远，一炷香之后便来到杨开等人所在的营地。
营地并不是一处山洞，而是一处树屋，南方炎热潮湿，树木都长的很是高大，这栋树屋就搭建在一棵大榕树上，离地足有三丈多高，由于树冠很大，搭建的树屋也很大，足有两丈见方。
树屋搭建的很不精美，却很是实用，除了地板用的是圆木，其他四面用的都是带叶的树枝，有树冠的遮挡，也不怕下雨，而树叶与树叶之间有间隙，山风吹来，凉爽非常。
长生来到之后，大头等人立刻为其指明姑婆山的具体位置，而长生则告诉众人少林僧人已经答应帮忙并正在赶来此处。
长生与大头等人说话之际，张墨环顾打量着所在的树屋以及周围的环境，大头等人搭建树屋的榕树并不是附近最高的，在诸多高大的树木之中，树屋所在树木显得很不起眼，而且这处树屋明显是刚刚搭建好的，甚至连断枝上的树叶都不曾枯萎。
惊叹众人效率的同时，张墨也被众人的细心所折服，树屋地板用的是大小不一的圆木，很宽的树干被分解剖开，最宽的几片末端甚至带有榕树的树须，这就说明众人搭建树屋只用了一棵树，而且是自根部斩断的，自根部斩断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对砍伐的断口进行掩埋，不易被人发现。此外，树屋所在的树下几乎看不到踩踏的痕迹，便是倭人自树下路过，也不会发现这片区域有人活动过。
观察的越细致，张墨越惊讶，树屋所在的高度只能隐约看到姑婆山，并不能看的很清楚，周围有很多位置都比这里要好，而大头等人之所以选择这里，无疑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引起倭寇的注意，要知道凡事都是相互的，能清楚的观察到别人的地方，也能被别人清楚的看到。
还有距离，姑婆山位于此处东南两百里外，众人自北面过来，按理说应该出现在姑婆山的东北方向，但大头等人却选择潜伏于倭寇的西南方向，完美的避开了倭寇的重点观察区域。
而两百里的距离，也能很好的躲过倭寇的观察，就算催动灵气，倭寇也看不到众人的气色。
此前张墨一直不明白长生遇到困难之时为什么不愿喊人帮忙，不管什么事情都只是五人应对，此番终于知道了，眼前正在快速交谈的五人是真正的精兵强将，旁人达不到他们的高度，也跟不上他们的步伐。
“王爷，倭寇这几日仍在增兵，”余一沉声说道，“昨晚我四面观察了一番，人数已近四千，只是他们不曾显露气色，无法准确判断其紫气高手的人数。”
“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儿啊，还想拿大，大，大……”大头大了半天最终还是憋了回去，他想说的是拿大奶.子吓唬小孩子，想到张墨也在，只能生生憋回。
“不可轻敌，他们既然敢硬来，就说明他们有恃无恐，除了人数众多，他们应该还另有倚仗。”杨开正色提醒。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大头说道，“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倭寇这几年昼伏夜出，上蹿下跳，搞的咱们焦头烂额，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冷不丁的干出啥事儿了，难得他们想硬碰硬，咱们就满足他。”
听得大头言语，长生转头看向余一，余一知道长生在征求自己的看法，便出言说道，“倭寇当真可恶，此战也势必凶险非常，但此战若胜，便可立定乾坤。”
余一言罢，长生又看向释玄明，得知少林寺众僧要来帮忙，释玄明就一直在出神发愣，直待大头推他，他才发现长生在看自己，“哦，怎么都行，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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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亮明态度，便将视线集中到了长生身上，长生冷声说道，“杨开说的对，倭寇很可能还有后招，此战我并无必胜把握，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必胜把握也得打……”




长生 第五百九十三章 集思广益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接口说道，“咱之前打的那些仗也没有必胜把握，但咱们还是打了，我觉得只要有五成把握，就能打。”
大头说到此处转头看向长生，“王爷，这一仗咱有几成把握？”
长生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前瞻估算，但眼下咱们不知道倭寇有什么后招儿，也就无法估算咱们有几成胜算，不过我感觉肯定不止五成。”
“那就行。”大头松了口气。
树屋里没有座椅，但大头等人在搭建树屋时都留下了不少大小适中的木墩，长生后退几步坐上了其中一个木墩，转而出言说道，“这一仗非同小可，每个人都将自己的想法和担忧说出来。杨开，你心思缜密，你现在就是倭寇，你站在倭寇的立场负责泼冷水。”
见长生这般说，杨开再无顾虑，不等其他人开口便先泼冷水，“咱们知道这一仗何其重要，倭寇自然也知道，后期赶来增援的八大家族尽数折戟，他们也见识了我们的手段，知道了我们的能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敢与我们正面决战，足以说明他们有必胜把握，故此我断言，除了倾巢而出，占据人数优势，他们肯定还有足以扭转战局的强大后招。”
不等长生开口，大头便抢过话头儿，“他们有后招儿，咱们就没有吗，六十多个少林寺的紫气高手，这是多大的助力，一旦开战，直接虎入狼群，摧枯拉朽。”
“永远不要低估对手，他们可能已经想到我们会请少林武僧出山。”杨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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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可能，那啥可能都有啊，你这纯属杞人忧天，自己吓唬……”
不等大头说完，长生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杨开不是杞人忧天，的确有这种可能。”
见长生认同自己的说法，杨开便继续说道，“王爷手里还握有一片青龙逆鳞，但此事倭寇也知道，既然知道王爷握有逆鳞，就会有所防范，故此那片逆鳞也无法作为出奇制胜的杀手锏。”
杨开言罢，众人都不曾接话，因为杨开所说确是实情，当日三菱森曾经盗取逆鳞，试图召唤青龙攻击皇城，只不过逆鳞被长生抢先一步调了包儿，结果三菱森作法只召出了一头驴子。
不过既然倭寇偷出来的逆鳞是假的，那真的自然就在长生手里，这个道理便是三岁孩子也能明白，倭寇自然也会想到。
既然已经开始泼冷水了，杨开也就再无顾忌，“王爷刚才也说过，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前瞻估算，但此时我们并不知道倭寇的底细，而倭寇却知道我们都有哪些手段，如此一来，尚未开战，我们已然落入下风。”
“你都说了些啥呀，你还真拿自己当倭寇啊，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头皱眉撇嘴。
长生缓缓摆手，“杨开说的有道理，此战关系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各种可能都要想到。”
“你别净说丧气话，”大头仰头看向杨开，“你说接下来咱应该咋办？”
“不知道，”杨开摇头，“我只是分析利弊，前瞻可能。”
见杨开拿不出主意，大头再度撇嘴，“你就是小题大做，你别忘了，王爷这次不但请了少林和尚，张真人也前来助战，张真人法术高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想到张墨此前作法降雨折损了阳寿，不等大头马屁拍完，长生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上清道人习练法术旨在代天巡狩，降妖抓鬼，用法术对付活人是要折损阳寿的。”
听长生这般说，大头不无尴尬的看向不远处的张墨，张墨并未说话，只是冲其笑了笑。
长生随即看向释玄明，可能是想到同尘等人来到之后会多有尴尬，也可能是想到自己被逐出少林的情景，释玄明一直心不在焉，长生也就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转而看向余一，“余一，你怎么看？”
余一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梳理过思绪，方才出言说道，“我觉得杨开说的有道理，只不过流于悲观，就算倭寇猜到我们要请少林僧人相助，他们能知道我们具体能请多少人？再者，就算他们知道王爷手里有青龙逆鳞，他们能知道青龙现身之后有多大威力？还有，倭寇是什么德行咱们也知道，看似亡命凶狠，实则色厉内荏，在新罗的时候七大家族剩下的那些余孽，不也被咱们追的作鸟兽散，抱头鼠窜吗，我觉得可以打，而且咱们的胜算很大。”
余一言罢，大头点头附和，释玄明也跟着点头，只有杨开眉头微皱，不曾表态。
长生想了想，开口说道，“倭寇的确不知道咱们能请来多少武僧助战，也不知道青龙威力如何，不过如果我是倭寇，在不知道对手的实力是一还是十的情况下，我会将对手实力视为十，凡事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能夜郎自大，盲目乐观。”
见长生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杨开如释重负，暗暗松了口气。
长生再度看向杨开，“杨开，如果你是倭寇，这一仗你怎么打？”
这个问题杨开此前应该已经仔细想过，听得长生发问立刻出言回答，“不管是以己度人，还是将心比心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我毕竟不是倭寇，猜不到倭寇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如果此战由我来打，除了召集大量人手，以人海战术对付你们和少林武僧，我还会找到克制青龙的方法，除此之外，我还会再留一个厉害的杀手锏，确保你们有来无回。”
杨开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再度说道，“在新罗的时候王爷曾被人作法困住，虽然七大家族已经尽数伏诛，却不能保证剩下的这些倭寇里没人能够布置阵法，我怀疑这里面还有能布置阵法的人，一旦短兵相接，他们就会启动阵法，将我们困在阵中，随后以各种手段将我们一网打尽。”
“的确有这种可能。”长生缓缓点头。
杨开再度说道，“他们知道地支何时最为虚弱，也就知道我们会于何时动手，故此我们不占天时。而且他们在姑婆山停留多日，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各种机关，对山中的情况也比我们更加了解，如此一来地利我们也不占。人数上四千对七十，人和我们也不占。”
杨开的话引起了大头的强烈反感，“照你这么说，那还打个屁呀，收拾东西回家吧……”




长生 第五百九十四章 南荒玄蛇
“别着急，”长生冲几人招了招手，“都过来坐下，慢慢商议，只有运筹帷幄之中，才能决胜千里之外，战前将各种可能都考虑到，打起来之后才不至于被突发变故搞的措手不及。”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等人这才走过来自其周围坐下，长生左手边的位置几人留给了张墨，不过张墨并没有过去坐，依旧站在树屋东侧向外眺望。
待众人坐好，长生开口说道，“杨开刚才说的很公允，除了人数上的优势，倭寇很可能还有其他杀招儿，此其一。其二，倭寇的确有可能自姑婆山布置阵法，他们好不容易将我们引过来，势必力求全歼，不过这个阵法对我们而言没什么作用，因为他们将我们困住的同时，自己也会被困住，他们想要全歼我们，我们也想全歼他们。”
长生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不等到最后关头动手，少林武僧什么时候赶到，咱就什么时候动手，直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我准备让余一带着同尘的灵气信物去距此三百里外的安全区域等候，让长途奔袭的少林武僧自那里略做喘息，我已经吩咐舒州为少林武僧准备好了干粮和疗伤药物，余一到时候去舒州取回来，那些东西就放在我每次去住的那个院子里。你取走之后，他们立刻就会着手准备第二批，敌方人数众多，战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只要情况允许，你随时可以赶去舒州拿取干粮。”
待余一点头，长生再度说道，“少林武僧赶到之后，你回来一趟，将我接过去，大战之前我要跟他们说几句，可不能让他们再对倭寇心存恻隐，必须让他们痛下杀手才行。”
“好。”余一点头。
长生又道，“老规矩，见人就杀，其实我不担心你们，你们身经百战，杀多少人也不会手软，但我很担心那些少林武僧，敌方四千多人，平均下来每个武僧要杀五六十人，他们虽然对倭寇多有愤恨，但杀上十个八个也就解恨消气了，一口气杀这么多人，他们不一定下得了手。”
不等众人接话，长生又看向张墨，“打起来之后张真人不要亲临战场，寻安全之处作法生风，这地方太热了，少林武僧多是北方人，这里的酷暑炎热会令他们严重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