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对不住了,铁剑门擅长的是剑法,总不能舍剑不用,”年轻男子言罢挥剑挺刺,“看招!”
此番长生没有等对方攻到近前方才出招,而是施出身法,旋身绕到年轻男子身后,起脚蹬踹对方屁股,一蹬之下那年轻男子重心不稳,踉跄前扑,不等其稳住身形,长生已然急追而上,再度起脚,踹的还是屁股。
那年轻男子此时已经彻底失去重心,眼见他即将扑倒在地,长生再度追上,起脚踹其后膝,令其身形后仰,不至于跌倒,转而再补两脚,直接将对方踹下擂台。
由于那年轻男子手里的长剑一直没有脱手,下面的人担心遭受误伤便无人上前承接,那年轻男子径直扑倒在地,搞了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对不住了,我擅长的是连续抢攻,一出手就止不住。”长生冷声说道。
台下不乏明眼人,听长生这般说,便知道长生之所以连踹对方屁股,故意让其出丑难堪,乃是因为那年轻男子不讲规矩,以长剑对他徒手,此乃长生对他的惩罚。
到得这时候,台下众人已经知道长生是个真正的高手,对他多有忌惮,但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总有自视甚高,心存不忿之人,在那铁剑门的年轻男子落地之后,又有一人跳上了擂台。
此人也随身带有长剑,上台之后亦是四面抬手,“诸位英雄请了,在下紫电门展雄飞,人送外号一剑追魂。”
就在此人自报家门之际,一群家丁抬着桌椅等物跑上了倪府的院墙,其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面铜锣,连连敲打,“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在下倪大福,乃倪府管事,受主家遣派,监执比武诸事,诸位稍待片刻,主家请来的见证之人马上到场。”
听得锣声和此人呼喊,台下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倪府的高大院墙,倪大福响锣之后继续说道,“此番我们请来的见证之人共有三位,皆是有名望的人,第一位乃是金刀门门主沈义宣沈大侠,第二位乃是八卦观观主欧冠清欧真人,第三位乃当朝大理寺卿杨叔呁杨大人。”
倪大福介绍见证人的同时,那群家丁快速的铺好了红毯,摆设了座椅,随后负责见证的三人仓促登场,这时候还不到卯时,三人登场说明倪家准备提前开始,此举也是纯属无奈,外面已经开打了,不提前开始局面不好控制。
待得三人登场,倪大福又开始快速宣读比武招亲的规矩,与朝廷比武一样,不准用暗器,不准下毒,但是拳脚无眼,但凡参加比武招亲之人,生死各安天命,不可怪罪主家。
说完规矩,再说奖励,跟昨日大头说的一样,一胜得银百两,连胜翻倍,上不封顶。
倪大福讲说规矩的同时,家丁们又自门楼西侧摆放桌椅,这几张桌椅是给负责记录的执笔先生准备的。
正事儿说完,倪大福并未急于离开,而是一边说些场面话,一边频频转头看向院内,无疑是在等倪晨伊前来。
片刻过后,倪晨伊身穿大红礼服,顶着盖头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之下走上门楼,正位落座。
这时候顶盖头已经没用了,倪晨伊先前已经跑出来露过脸了,她长什么样子场中众人早就知道了。
倪晨伊出现之后,倪大福走到了三名见证人的旁边,手执铜锣,正色肃立,“三位贵客,吉时将近,比武招亲可否开始?”
金刀门主沈义宣年逾花甲,须发皆白,听得倪大福言语,率先点头。
八卦观主欧冠清年逾古稀,是个老道人,也随之点头。
最后点头的是大理寺卿杨叔呁,倪家请他做见证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这次比武会出人命,而大理寺负责刑狱,有大理寺卿在场,即便是有谁失手打死了人,也不会吃人命官司。
上次大理寺少卿温公仪盘查长生时曾经惹得倪晨伊不快,此番大理寺卿亲自出马,为倪家的比武招亲做见证,很有可能带有赔罪的成分。
眼见三人点头,倪大福响锣唱诵,“比武招亲正式开始,台上二人报上师承姓名。”
“在下紫电门展雄飞,人送外号一剑追魂。”展雄飞高声说道。
“龙虎山,三生子。”长生随口说道。
“比武招亲,只分胜负,不决生死,还请点到为止。”倪大福中气十足。
由于倪大福公布的规则之中并没有说明不准使用兵刃,那展雄飞便亮剑起势,冲长生冷声说道,“在下擅长用剑,对不住了。”
听得展雄飞言语,长生知道此人对他先前惩治那名用剑男子多有不满,有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为那用剑男子报仇,让他现眼丢人。
不止长生察觉到了展雄飞的意图,台下众人也听出了此人的话外之音,纷纷呐喊叫好,众人来自天南地北,跟这个展雄飞没什么交集,与先前用剑的男子也不熟稔,之所以支持此人,只是因为长生风头太盛,惹人嫉妒。
听得众人叫好,展雄飞士气大振,抖腕舞出一朵剑花,一字横肩,侧身出剑。
此人言语之中多有嘲讽冒犯,长生下手亦不留情,本想“投怀送抱”,以右臂格挡弯折其右肘,以左掌攻其右腕,令其手中长剑自插左肩,但近身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此时他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接下来会有大量高手上台挑战,便是他灵气极耐消耗,也不一定经受得住众人的轮番挑战,最要命的是还有内定之人自暗中觊觎,此事既然与朝廷有关,届时一定会有大量高手为其开道,得保留实力应对这群人。
想到此处,立刻中途变招,灵气下行,灌于右脚,侧身避过展雄飞的平身挺刺之后回身出脚,直踹展雄飞左侧小腿。
他这一脚势大力沉,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断骨之声,展雄飞惨叫倒地。
长生此举直接令得台下众人嘘声一片,纷纷指责诋毁,骂他下手太狠。
长生面无表情,并不理会,他得让上台之人有所忌讳才行,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要参加明日朝廷比武的,若是今天受伤太重,明天就无法参加朝廷比武。
想要制止众人蜂拥上台,只能痛下狠手,让所有跃跃欲试之人知道上台挑战要冒着被打断腿的风险…...
长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贾作风
那展雄飞断了左腿,比武自然也就结束了,倪大福看向三位见证人,待三人点头便敲响铜锣,“龙虎山三生道长胜出。”
三位见证人在门楼的东侧,门楼正中是倪晨伊和几个丫鬟,门楼西侧是负责记录的执笔先生和两名护院家丁,门楼是贯通的,倪大福公布结果之后转头看向门楼西侧,冲那边的护院家丁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提气跃出,落于擂台,将那倒地不起的展雄飞抬下了擂台。
倪府对于今日的比武招亲也有万全准备,伤者被抬下擂台之后立刻由马车送往就医。
刚刚腾出场地,台下又跳上一人,此人一上台就引得台下众人哄笑一片,只因此人是个肥头大耳的和尚。
面对众人的哄笑讥讽,那和尚也不脸红,双手合十咧嘴笑道,“阿弥陀佛,贫僧只是长的胖了些,实则年纪也不大,今年不过二十有四。”
台下有人起哄道,“二十有四?你怕是说反了吧。”
“哈哈,大和尚,你道行不行,动了凡心啦。”
“这和尚头生犄角,天生异相,不可小觑啊。”
“云台兄,你看走眼了,他头上那哪是犄角,分明是被人打了两个大包。”
台下众人七嘴八舌之际,一名家丁匆匆跑到倪大福身边,低声耳语,待家丁退下,倪大福高声说道,“我家主人有话说,凡是参加比武招亲的才俊英雄都是看得起倪家,但凡登台受伤者,轻伤赠银二百两,重伤赠银五百两,以为药资,以表歉意。”
倪大福此言一出,台下欢呼一片。
长生闻言眉头大皱,倪倬一直没有露面,但此人应该就在府中,先前与倪大福说话的家丁传达的无疑就是他的意思,倪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炫富,而是为了避免与落败的江湖中人结仇,这些人为了参加比武招亲,搞的连明天的朝廷比武都无法参加了,倪家总得有个态度,对他们有所补偿。
但倪倬此举无形之中给他增添了莫大阻力,别说五百两了,就是二百两也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为了银钱,势必有人铤而走险。
都说女生外向,此言不虚,倪晨伊也知道倪倬的作法会给长生增加阻力,但她也不能推翻父亲说出的话,情急之下高声说道,“若是误伤致死,抚恤白银八百两。”
听得倪晨伊言语,台下众人沮丧了许多,重伤五百,死了才八百,这不是在怂恿长生痛下杀手吗。
众人尽管看出倪晨伊在偏袒长生,却也挑不出她什么毛病,毕竟倪大福先前并未说明亡故补偿多少,而且亡故的八百两也比重伤的五百两要多了三百两。
倪大福乃倪府管家,自然不是愚钝之人,唯恐台下有人诟病倪晨伊在偏袒长生,急忙说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大师,您当真二十四岁?”
“我就是二十四岁,”胖和尚禅杖拄地,“只是长的老了些。”
“大师,您可是出家人,比武招亲貌似不妥吧。”倪大福皱眉摇头。
“你们又没说和尚不能参加,”胖和尚摆手撇嘴,转而冲长生说道,“小道士,你也太狂妄了,身为修行之人,竟然下得此等狠手,无有半点慈悲之心,这就是你们道士的为人之道?”
长生认得这个胖和尚,这家伙就是之前与杨开当街动手的那人,其头上的两个大包乃是当日杨开用打铁的铁锤给砸的。
长生焉能听不出这个胖和尚是在趁机抹黑道家,心中气恼,冷声说道,“报上名来。”
“我乃弥勒寺灵光和尚。”胖和尚高声报名。
灵光和尚报上姓名,见倪大福并不敲锣,转头催促道,“还等什么,快些开始。”
倪大福看向三位见证人,见三人无有表示,只能响锣开始。
长生先前曾经见过灵光和尚与杨开对手,知道他走的是刚猛路数,身法差强人意,也不耽搁迟疑,不等灵光挥舞禅杖拉开架势便闪身而上,直接拽断其左肩的袈裟绳扣,转而旋身拉扯,将其袈裟扯下。
在袈裟之内还有中衣,长生再旋拖拽,又将其中衣撕下,锣声余音未止,灵光已经光了膀子。
长生闪身后退,拉开距离,反手将灵光的僧衣中衣扔于台下。
人不怕出丑,就怕在人前出丑,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下了衣服,换成谁的脸上也挂不住,灵光和尚气急怒吼,身形急转,禅杖旋舞,拦腰挥砸。
在长生面前转圈子不啻于班门弄斧,长生不退反进,直接旋身冲进禅杖急旋产生的黄色光环,急转半圈之后从容退出。
灵光和尚系在腰间的钱袋被其划破,里面的金银钱币散落在地,叮当作响。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外行看来长生的动作只是快,只有内行才能看出其中端倪,在灵光和尚旋舞禅杖的时候,冒然进入禅杖笼罩的范围,不但动作要快,时机拿捏的还要准,只要有丝毫偏差,不管是快了半分还是慢了分毫,都会被灵光的禅杖击中。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长生随着灵光和尚转动的那半圈,在这眨眼的工夫,他不但出手划破了灵光随身携带的钱袋,最后还得以全身而退。快已经不容易了,想要做到又快又准,更是难上加难。
和尚是出家人,四大皆空,理应视钱财如粪土,眼见自灵光和尚身上掉落了大量金银,台下便有人高声起哄,“大和尚,好有钱哪。”
这声呼喊长生隐约有些耳熟,但眼角余光瞥过,却未曾自人群之中寻到发声之人。
被人扯下袈裟已是万分丢人,而今随身携带的银两又散落一地,灵光和尚气急大叫,挥舞禅杖,疯了一般的乱打狂砸。
就在此时,台下再度传来了高喊之声,“大和尚,你咎由自取啊,擂台比武理应尽出所能,你却指桑骂槐,嘲讽人家招式狠辣,不是道门行事之道,你若不嘴欠乱说,人家也不会让你当众出丑。”
长生此时正在与灵光周旋,台下高喊之人此番说话较多,他便想起了声音的主人,正是贴榜当日遇到的那个大头侏儒。
大头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之所以羞辱灵光,的确是因为灵光先前曾经对他无端指责,辱没道门。
世上明眼人并不多,在大头高喊发声之前,还有许多人认为长生做的太过分,听他这么一喊,这才明白长生为什么要这么羞辱灵光。
俗话说遇事莫急,急必生乱,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灵光和尚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出招越发没有章法,退一步说即便他进退有度,攻防兼备,也不是长生的对手,两个回合不到就被长生踹下台去。
最后这一脚长生是拿捏了力道的,并未伤及那灵光和尚,后者挨了打,丢了人,还拿不到银两。
“龙虎山三生道长连胜两场。”
倪家安排了专人善后,灵光掉下去之后,两名家丁上来收拾散落的金银,灵光不舍得丢弃银两,不得拂袖而去,只能在台下等着,受人指点嘲笑。
待得收拾好擂台,家丁将银两还给了灵光,就在此时,一名家丁自院内跑了出来,追上灵光,塞了一包东西给他。
长生站在擂台之上,那家丁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眼见倪家竟然给那胖和尚银两,心中骤生不满,倪家这么做无疑还是不想结仇,但此举善恶不分,恩怨不明,看似明哲保身,实则助长罪恶。
“敢问主家,何为轻伤?何为重伤?”长生看向倪大福。
倪大福没想到长生会有此一问,愣了片刻方才出言说道,“伤及皮肉为轻伤,伤及筋骨为重伤。”
“哦,伤及皮肉就是轻伤啊,”长生转头看向灵光离开的方向,“幸亏我没有同谋,不然岂不坑的你们倾家荡产?”
眼见长生看向灵光离开的方向,台下众人这才明白倪家偷偷给那和尚银两了。
有些人虽然不会武功,却心智过人,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循着台阶跑上擂台,冲长生作揖行礼,“三生道长,在下吴雨生,家居长安,乃是读书人,不会武艺,此番前来亦无沾花夺魁之心,只是看看热闹,在下家境贫寒,难得温饱,还请三生道长赐我轻伤,大恩大德,永铭于心。”
此人言罢,台下哗然一片,不屑者有之,惊讶者有之,嘲笑者有之,钦佩者有之。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不但礼数周全,说话也让人感觉舒服,刻意强调没有沾花夺魁之心,长生此时正对倪家偷送灵光和尚银两不满,听得此人言语,便撩动衣摆,单手亮势,“吴公子请赐教。”
眼见长生应允,吴雨生急忙弯腰道谢,转而冲面露难色的倪大福说道,“倪家豪门大户,重信守诺,在下登台之前你们并未说明读书人不可登台,还请响锣开始。”
倪大福无奈,只能敲锣。
吴雨生一介书生,哪会什么武艺,长生欺身而上,以右手拿住其左臂,右手握住其小臂桡骨略微发力。
吴雨生吃痛呼喊,长生收手退后。
“在下认输,多谢道长。”吴雨生急忙躬身道谢。
“你桡骨必有裂纹,乃重伤,”长生转头看向倪大福,“主家若是存疑,可请大夫验查。”
听得长生言语,倪大福面色大变,知道惹到了长生,急忙走到倪晨伊旁边低声耳语。
倪晨伊头上盖的是红纱,能够清楚视物,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倪大福说了什么长生没听清,但倪晨伊说的什么他却听到了,“又不是我惹的祸,你找我爹去。”
倪大福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到原位,响锣开腔,“龙虎山三生道长连胜三场,请伤者下台领取药资。”
吴雨生好生欢喜,再度冲长生道谢之后端着胳膊走下擂台。
长生自留台上,面无表情,他很清楚自己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先前那名家丁是自院内跑出来的,由此可见送钱给灵光是倪倬的主意,而今他这么做,傻子都知道他在冲倪倬表达自己的不满。
如果倪倬不反省自己的过失,他就会一直这么搞,倪家不心痛五百两,但连胜倍增可不是几百两了,如果连胜次数太多,倪家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但如果倪倬就此修改规则,那就等同当众让步,身为首富国公,倪倬的面子怕是挂不住。
比武招亲才刚刚开始,他没跟强硬的对手杠上,倒先跟未来岳父杠上了……
长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林弃徒
再缜密的规则也难免会有漏洞,出现这种状况,想必是倪倬事先不曾想到的,在那吴雨生下台之后,台下众人立刻蜂拥而上,争抢着想要冲上擂台。
就在此时,一人自人群中拔地而起,抢在众人之前跃上了擂台。
此人竟然也是个僧人,年纪当有二十三四岁,虽然身上的袈裟多有污垢,长的却是一表人才,身高八尺,健硕却不肥胖,浑身上下无有半点赘肉,眉宇之间英气逼人。
这年轻僧人的手里拿着东西,不过并非兵器,而是一条煮熟的狗腿。
大头没有白吃长生的那碗肉汤,眼见又有僧人上台,立刻高喊起哄,“哎呀,又来个和尚,还是个啃狗腿的。”
那些顺着台阶冲到一半的南郭先生本就遗憾气恼,听得大头言语,纷纷破口大骂,只说那僧人六根不净,玷污佛门。
年轻僧人闻声转头,挑眉冷视。
在那年轻僧人挑眉转头之际,长生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机,此人虽是僧人,却是僧中另类,必是劲敌。
在那年轻僧人的冷视之下,聒噪谩骂之人心中惊惧,纷纷噤声闭嘴,战战兢兢的退下了擂台。
大头混在人群之中,自以为年轻僧人寻不到他,再度出言讥讽,“狗腿和尚,你要为那富得流油的肥僧出头么?”
大头话音刚落,那年轻僧人便骤然回头,大头想必是被他看到了,可能是有所顾忌,再不见他起哄帮腔。
年轻僧人抬起狗腿咬了一口,转而一边缓慢咬嚼一边上下打量着长生。
就在此时,又有家丁跑上院墙,与倪大福低声耳语,待那家丁离开,倪大福高声说道,“家主有话,伤势验察多有不便,只有出手之人知道自己下手轻重,此后对战比武,伤者的伤势如何由胜者估测认定。”
倪大福言罢,场中并无太多反对言语,因为先前的规则明显存在瑕疵,主家此举也不过是拾遗补缺。
长生自然也听到了倪大福的话,倪大福不过是倪倬的传音筒,这番话无疑是倪倬的意思,在此之前他对倪倬是心存不满的,认为此人八面玲珑,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唯恐得罪人。
但倪倬的这一决定直接令他对倪倬的不满一扫而空,众目睽睽之下,倪倬并没有与他赌气,而是选择了尊重他的意见,而且处理的极为巧妙,这是长者的胸襟,也是巨富的智慧。
但眼下大敌当前,也容不得他分神乱想,稳定心神,直视对手。
“请大师报上师承姓名。”倪大福高声说道。
听得倪大福发问,年轻僧人咽下嘴里的狗肉出言说道,“少林寺弃徒释玄明。”
见此人竟然并不避讳自己的弃徒身份,台下众人多有惊诧,交头接耳,私语窃窃。
释玄明报上来处,倪大福响锣开始。
释玄明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直视长生双眼,“小道长,你的武功很厉害呀。”
终于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长生也并不急于动手,“惭愧,惭愧。”
释玄明转身向擂台边缘走去,“我对女人没兴趣,也不喜欢钱财,之所以上台只是一时技痒,想与你切磋一番。”
释玄明将狗腿放到了擂台边缘,转身而回,“我乃三洞修为,正蓝灵气,你要拿出看家本领,万不可轻敌大意。”
“多谢大师提醒。”长生出言说道。
释玄明撩甩袈裟衣摆,弓步侧身,运气起势,“请!”
长生此番没有主动抢攻,而是深深呼吸,侧身抬手,“请!”
眼见长生让出先机,释玄明也不客气,垫步疾冲的同时回臂聚力,疾出右掌,“大力金刚掌!”
听得释玄明喊出所用功夫,长生好奇心起,有心试探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掌的威力,不躲不闪,阴阳灵气合二为一,亦聚右掌,直接硬抗释玄明的大力金刚掌。
转瞬之间,双掌相接,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气爆之声,二人同时受震后退,释玄明急退三步,长生退出丈许,势均力敌,不相伯仲。
此番对掌二人都用上了灵气,皆有气色显露,直到此时台下众人才知道长生乃洞玄修为,淡蓝灵气。
释玄明年纪轻轻便身拥蓝气修为,已经令台下众人刮目相看,他们虽然不知道长生究竟多大,却能看出他比释玄明小的多,如此年轻竟然已经晋身淡蓝洞玄,当今武林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你的灵气修为比我低上一阶,却能与我势均力敌,非道家正统心法无此威力,再接我一掌。”释玄明说话的同时并未停止进招,大力金刚掌当胸袭来。
长生再度正面接招,此番释玄明没有后退卸力,而是右腿撑地,急旋而回,“第三掌。”
释玄明旋转卸力原本留有垫步前冲的后招,但此番长生也没有后退卸力,而是原地正翻,凭借翻跃卸去力道留在了原地,他之所以如此作为,也是为了留在原地,趁对方后退之际欺身抢攻。
如此一来二人预留的后招都用不上了,直接对掌硬抗,又是各退三步。
“上清宗擅长的是符咒法术,他们没有如此玄妙的内功心法,你练的是什么内功?”释玄明疑惑问道。
长生没有接话,也不再与释玄明正面硬抗,施出追风鬼步,旋身换位,出招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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