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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罄靥
过了一晚上,苏世元其实也想通了。京城那边久久不来消息,这么拖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楚长安此举虽说看似残忍,但却也是现下最好的解决方案。
但是此时若是告诉他已然找到了治疗的药方,离烧成仅仅差了一两个时辰,不管是换了谁都会意难平。
因着一开口便会哭出声,那信使也没说话,只是摸出信件,颤颤巍巍的递给了苏世元。
明黄色的信件不难看出来者何人。
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张抄的整整齐齐的药方。
苏世元的表情以肉眼看见的速度骤变,正当又人想开口劝的时候,苏世元忽然一个暴起,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冲向楚长安,死死的扼住他的脖子。
虽然是没说话,但是眼里已尽是泪水,眼眶上也多了几分红晕,手上却是下了狠力,像是真的要治他于死地。
整个过程楚长安都处于一个极其麻木的状态,与其说是没躲过,不如说是不想躲。
就差那么几个时辰,这么多人便可活下来,然而就是差了这么几个时辰。
以前手上沾染再多鲜血,杀得也是该杀之人,所以楚长安从未觉得有何不妥。但是现如今,数以千计的无辜之人死于自己手上,总归是和以往大不一样的。
“放……手……”楚长安反应过来赶忙伸手去掰开苏世元的手腕,然而对方这一次大抵也是拼了命,根本掰不开,而且身边围观的将士似乎都被钉在了原地,一个上前帮忙的都没有。
也是,楚长安这罪名当定了,在大多数眼里怕是死了更好,别再出来祸害苍生了。
“几个时辰之前我也是这么求着你的,然而你却充耳不闻。”
如期而至的并不是几近死亡的窒息,而是如获新生般的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拿下,拴好,别让他跑了。”苏世元说完便捡起地上的方子,脸上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得不说,这些镇北府一路跟着苏世元的,这种时候还真不吃素。知道楚长安从京城带来的那一帮不和他们一伙儿,一部分人选择了先处理这些异徒,剩下的才来顾着楚长安。
楚长安自然不会任由他们处置,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短匕。
然而右手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听使唤,还没发力,手中的短匕便先一步落地。
也就是慢了这么一下,给这些镇北府的将士们找到了间隙,一把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苏世元忽然笑了,虽然这笑的比哭还狰狞,但的的确确是笑了。
“知道你这右手是怎么回事儿吗?”不等楚长安回应,苏世元便接着说道,“蛇毒噬骨,不是刮出来就能根治的。不过这玩意儿本意也不是来害你的,只是你运气不好,给遇上了。”
楚长安忽然想起来当时太医见了这伤也奇怪,也说这毒是出自北方,但楚长安去的是江南,不应当。只不过当时实在是疼,只顾着往萧寂身上蹭,并未注意意这些细节。
“长安,或者说应是不叫这个名字,从一?长兄?”说到这儿苏世元反倒是笑的愈发灿烂了,大抵是笑的太多,甚至面部已经开始抽搐,“当初给你灌药推你下水,我可是因为这件事自责了许多年,但要知道有今天,只恨当初没把你彻底淹死再走。”
这话里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楚长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从一这个名字,理应是只有萧寂会叫的。而且楚长安当初一直生长在边塞,对京城世家的了解仅仅限于有所耳闻……
不过说起来,对于流浪街头之前的事情,楚长安的确没什么印象了倒是真的。只不过那时也小,哪怕是无人刻意为之,也没到记事的年纪。所以对段空白的过去,楚长安一向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之中要复杂的多。
“没想到是么?不过也是,那个小王爷当初捡你回去的时候,可是一直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流浪的孩童,偏偏选了你?他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知道苏家对你有愧,只要你在他身边一日,京城的这些世家就碍于面子一日不敢动他。不然你以为就凭他那点儿单薄的手段,父亲凭什么让他安稳活在现在。以前多次向安德王府要人,一次也没要成过。”
“不过你也是命大,真是命大,当年推下运河没死,寒冬大病也没死,最后入京死了,本以为这些秘密就能就此雪葬,但谁料到你能命大到这种程度。当然,这些事情你的小王爷永远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只是他早就预谋好的筹码,留在身边也是为了利用。毕竟他在你心中可是救命恩人,自然是要把这个恩人的角色扮演到底。”
苏世元说了一连串,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寒风顺着口灌了进去,又是引来一阵阵咳嗽。
楚长安虽然是被按在地上,但这么多听下来,已经忘记挣扎了,之是在雪地里面目瞪口呆,一时间有点儿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二十余年来所有的信仰似乎都崩塌了一般,仿佛从一开始看到的所有都是假的一样。
理智告诉楚长安眼前人的话不可信,无凭无据,就是气急了瞎说的。但是至于到底信了还是没信,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毕竟能现编一个如此看似没有漏洞的故事,一般人可做不到。但若是本来就有其事,只是叙述事实,便简单许多。
而且从一开始,就有人提醒他,苏家原本是有三个兄弟的。
楚长安最开始本以为张砚说的是他自己,或者只是当时喝醉了出现了错觉,但如今看来,周围所有人都比楚长安看的透彻,只有他一个人是被蒙在鼓里的。
“空口无凭,你当我会信?”楚长安脸上虽然是不信,但心境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然而楚长安刚说完,最外层的衣物就被身边将士手中的利刃给划开了。
没了斗篷的掩饰,很容易就能看的出楚长安这个姿势,是在护着怀里的东西。
以往苏世元遵守为臣之道,便是信任这个君王是个热爱百姓,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君。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把苏世元所有的热爱一把火都烧尽了,要是还能再继续安分守己,当真是对不起这个名字。
如今既然已经是翻脸了,便再也顾不得往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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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理解。
楚长安怀里的东西是将士们用刀硬挑出来的。为此胳膊上没少挨刀子,只是楚长安顾不上疼痛,若是能护住怀里的东西,再挨千刀他都愿意。
持此物者,自可称帝。本是萧寂给予他的信任和希望,现在却是被蛮徒抢了去。
拆开锦棉,苏世元也楞了一下。
上次见到这物件,是萧瑟给他的。当时因着烫手,赶忙命人悄悄放回了永昌宫,如今故物重逢,也不知真的是天意还是怎么地。
“谋反乃是死罪。”哪怕是已经沦落到这幅境地了,楚长安还是不忘多说两句,“宫里深处的人彘,将军该不是没见过罢?也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人彘?是胜是败还说不准。”苏世元瞧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将手里的玉玺掂了掂。
“而且即便是败了,长兄和我谁被做成人彘还说不定呢。反正烧成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你都做了,再多背一条罪名想必也无妨。”
☆、第六十二章
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楚长安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比起身上的疼痛,还是苏世元的话更加有冲击力一些。
哪怕是真如苏世元所说,一开始萧寂待他就是抱有目的性/的,楚长安也会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即便是到最后真是说开了,也最多是形同陌路,好聚好散。
但绝对不会做谋反这等苟且之事。
然而苏世元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是让将士们把他五花大绑的给拽了下去关了起来。
其实哪怕楚长安真的是回到京城,光是烧城屠害无辜这个罪名,都足以让他的脑袋在城门上挂上个十天半月的了。明知道回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楚长安依旧是希望能回去,哪怕只是给萧寂报个信再死也比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着强。
不过事实证明,这一次苏世元估计是认真的了,压根没有给楚长安跑的机会。
从一关进来开始,就点上一旁的香炉。刚开始楚长安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身子渐渐发软开始不听使唤,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跑不掉了。
不过虽然是知道跑不掉了,楚长安也清楚自己不会真的折在这儿。
至少暂时,苏世元不会让他死。到底对于萧寂而言重要,哪怕做不成交易的筹码,到了最后一刻拉来垫背,也足以让龙椅上的那个一辈子悔恨。
以前楚长安可真没看出来表面上文文弱弱的苏小公子竟是能把人性的丑恶表达的这般淋漓尽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人前再是声嘶力竭,一个人的时候也冷静了几分。
当初萧寂一路从边塞打到京城的事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当时萧寂手上的兵马多现在的几倍,其中还有不少买来的胡兵。
即便是这样,一路上损失还是惨重到不忍直视。
然而如今萧寂登基一载有余,已然熬过了刚称帝时那个要钱没钱要兵没兵的最尴尬时期。这个时候冲动,怕是如楚长安所说,到最后当真会落到按照朝纲处置的下场。
但一想到昨夜戍陵的火光和百姓的哭喊,这一点儿来之不易的理智立马就消散的干干净净。
哪怕是知道凶多吉少,苏世元也想试这么一次,哪怕到最后死了,也比再为这么一个根本不顾百姓死活,令人恶心的君王效忠好。
毕竟烧成这种事儿,要是背后没人给他撑腰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长安从京中出来时带的兵马有限,主要也是用于一路上护送物资的,到底还是没办法和镇北府的大军抗衡。
如今既然已经走到了刀戈相向的地步,苏世元心里也便没了往昔那般悔恨,从而将所有矛头指向了萧寂和楚长安。
要不是他们。
根本不会有这么多无辜之人死于非命,而且萧瑟现在应是还在,而不是在一块儿不知名的土地之下躺着。至于家国大局,总归是能挽救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应是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段。
真正起兵的时候是五日后的事儿。
不得不说这药方当真是管用。不说即刻起效,但很快便有了好转。
这五日苏世元一面是命人看好楚长安,别让他得了空隙窜了。
再一个就是在戍陵附近四处巡游,希望能找到一些幸存下来的难民,告诉他们瘟疫有救了,不必再受疾病之苦。
有一户人家经过一场瘟疫的洗礼,基本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和他的孙子。那老婆婆一面喊着他苏大善人,一面希望能将这个孙子送至军中,以后报效祖国,也算是有出息。
殊不知她口中的苏大善人,谋逆的心意已决。
至于报效祖国,下辈子吧。
汴梁已经开春了。
萧寂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鬼门关前走一遭,当真是惊心动魄。
当时萧寂可真以为自己活不长,连后面的事情都交代好了。然而说险也是险,命悬一线的时候太医估计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用药就狠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子都敢往他身上试。
这么一来二去,也算是误打误解决了这次的危机。
然而大病初愈,迎接萧寂的就是这个宛若五雷轰顶的消息。
今儿个一早,朝会还没结束,信使便急急匆匆的跑入了大殿。不等萧寂发火,下一步开口道说边塞那边出大事儿了。
戍陵给烧了。
因为本以为再也等不到京城的消息,再拖下去只会更加麻烦,才做出此举。但谁知道,刚烧完没两个时辰,送药方的信使就赶到了。
其实那信使原本早该到的,就是路上逢上大雪,又是个新来的,所以迷了路,才耽搁了一会儿,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
此言一出,金殿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了。
“谁烧的?”萧寂听闻之后倒是没有太大反应,至少表面上没有。然而过了半晌,也不见着那信使开口,只瞧见他一脸迟疑,也懂了几分,又道,“先退下吧。”
散了早朝,萧寂也处于一个极为复杂的状态。
要是真如信使所说,当时烧城想必是迫于无奈,也不好治罪。但若是不治罪,有个这个先例,以后怕是会被有心之人钻空子。
好景不长,不一会儿,又有人匆匆来报。
“陛下,楚长安,怕是要反了。”
萧寂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位子有许多人觊觎乃是情理之中,但这许多人里,绝对不会有楚长安,绝对不会。
“当着没有传错?”话音刚落,手中的御笔就段成了两截儿。虽是质疑,但萧寂也知道,宫里的信使做事儿一向谨慎,绝对不存在出错的。
毕竟出过错的估计早就不在了。
“千真万确。方才在大殿上的时候没敢和您讲。当时臣将方子送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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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楚长安和苏将军似乎是起了点儿矛盾,后来才听闻风声。”
“那苏世元呢。”
“他们之间……似乎是互称兄弟。”信使说完见着萧寂脸色一变,赶忙往地上跪,头都恨不得磕出血来才算。
互称兄弟。
有些事情,本应是虽是萧从一的死,永远不会被翻出来。但是如今只要是回来了,总归是会被发现的。
只不过萧寂一直没放在心上,殊不知早就不止自己一个人察觉端倪了。
从一开始留他,的确不仅仅是出于他的资质。毕竟跟他一样的孩子大把抓,甚至比他更好的也大有人在,但是这个能当做筹码的身份,却是只有他一人拥有。
这么多年的相伴相护,萧寂也并非是冷血之人,总归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些感情,在大局面前能值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陛下,早做准备吧。”
“嗯,马上便去调兵。从戍陵到京城的几条路线朕当年也是走过的,对此还称得上熟悉。如若苏将军那边没有胡人支援,这一次绝对不成问题。”这个自信萧寂还是有的。毕竟当初自己可是准备了十余载,一路上依旧是损失惨重。
苏世元不过去了一载有余,再是有能力,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凑到能够与禁军抗衡的势力。
“臣的意思是,对人,还请陛下做准备。”
楚长安和萧寂的关系虽然是没有名分,但是在宫里当差的都知道,毕竟以前挑明过得,市井之中也常有传言,不过多是些不看好的话语。
这一次怕是要应验了这些个毫无根据的蜚语流言了。
“安分守己,莫要逾矩。”
在此之前,萧寂还是想先见见朝中的这个大权臣。
不过不等萧寂请他,对方就先一步来了。
萧寂依旧是先打量了一番,从头到脚,尤其在他的表情上徘徊的目光最多。人的心境总归是会变的,但不管再怎么变,有的东西已然根深蒂固,哪怕再过几代,也依旧不会变。
比如作为父亲,总归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好好活着,不管其中发生过什么,哪怕是有违朝纲,甚至有违天理,都希望他们活着。
“看来小将军比苏卿明白。”
“至少在苏卿还在试探摇摆的时候,小将军已经知道把全部的原委给说出来了。”
“陛下此话怎讲。”苏渊来这儿的目的不必多说,只是没来得及开口,先被萧寂占了先机。
“他们互称兄弟。至少小将军称他为长兄。”比起有人要反,萧寂明显对眼下这个话题更感兴趣一些,“苏卿,说起来朕和你的渊源也颇深,起源应该就在这两个人身上吧?不过苏卿舐犊情深,这两个孩子可谁也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苏渊没接话,不知是懒得理他,还是心中的事情真被点中了一样。
舐犊情深,说的好听,虽然做父亲的没有不想让孩子活着的,只是到了苏渊这儿,多了太多的利用和欺骗,以及作为利用和交易。
“按照朝纲,谋逆之罪应如何?”
“为人彘,诛其九族。”苏渊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种时候依旧是能说的平稳。
“所以苏渊来找朕,是要说何事?”
苏渊不傻,这种时候萧寂明明已经给他台阶了,要是不顺着下来,怕是全家上下都毁在他这一句话上了。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臣是想说,子从弑君之贼,国之大逆,不可不除。”
作者有话要说:“子从弑君之贼,国之大逆,不可不除。”出自《左传隐公四年》
☆、第六十三章
这些路是萧寂走过的,自然是熟悉的不得了。而且这次事起突然,哪怕之前再是有所准备,在那种病疫严重的地方也很难独善其身。
并且不难看出,此次的事情未蓄谋已久,应是一时起意。
比起萧寂已经经营了许久了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
事实证明萧寂的猜测没有错。
不说没有万全的准备,而是根本就没有准备,还没临近京城,军中又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的瘟疫,药草告罄,粮草吃紧。根本没废什么力气便被擒住了。
这一次的事情萧寂没有指派朝臣,而是选择了亲身上阵。前些日子光靠着信使传话,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楚长安逃脱不了干系。但是萧寂打心底还是不认为楚长安会这般,毕竟是一路走过来,这么多年了。
真是见到的时候……楚长安起来不省人事已多时,也不知道是京城的禁军为了擒拿搞的一身伤,还是在来的路上已经成了这幅模样。然而估计是身边的声音过于嘈杂,回了几分神,睁眼见着是萧寂,第一反应不是别的。
而是先往腰间的利刃上摸,只不过被捆着,动弹不得,挣扎了半晌见着无济于事,便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萧寂见了他这个这个反应,哪怕是之前做再多的自我催眠,这会儿也不得不信,那句有意要反是真的。
反观苏世元,早就一副视死如归的神色。从头到尾没多过一句话,只是任着迎面而来的各种攻击,不做任何反抗。
很快,天牢里住进去了两个新客。
一个自始至终就几乎没醒过,一个哪怕是在狱中,也会把自己拾的妥当,仿佛不沾染一丝污浊的凡尘似得。
按理说,早应按朝纲处置,巡街示众,再为人彘。然而萧寂却迟迟没有动手。傻子都而过看得出来,这一次虽然性质严重,但很明显,萧寂有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明明平日里苛刻的不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除去后患,这种时候却是做事儿畏手畏脚的,萧寂还未开口,有的朝臣已经看不下去了,分分上书请求尽快处理。
尽快处理,说起来简单。
多年以来,别的不说,至少萧寂知道自己在楚长安心中,一直一个宛若神明一般的存在。在最苦难的时候施以援手,给予庇佑之所,受流浪之苦。
不过瞧着之前楚长安乍醒之后的那副样子,想必以往的形象早就崩塌了。
也是,两个人本应不相逢的。
不过如果没有当初那桩破事儿,怕是今日相逢,也会处于一个完全不相识的对立场面。
上一次和苏世元一同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时候,还是去年。
说真的,哪怕打小都听闻过这个人的名字,到头来萧寂还是对他了解甚少。当初发现楚长安有可用之处,也是因为从长安贴身的那块儿玉佩上的纹路判断的。
至于是怎么从汴梁漂泊至戍陵的,萧寂一直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但其中的细节,也是后来才有所听闻。
果然小孩子的恶,才是最纯粹的恶。只可惜人模狗样的,第一面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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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还真被他哄骗了过去。
汴梁已经入春,但萧寂畏寒,永昌宫里的炭盆还是一个都没减少,反而是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多日未进食水,哪怕再是肯拾自己,还是掩盖不住的虚弱。苏世元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礼节,别说跪着,伏在地上能说得出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沉默了半晌,还是萧寂先开的口,“说吧。”
“想让臣说什么?”虽然是趴在地上,整个人呈现一个极为狼狈的姿态,但是苏世元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明知道没有任何胜算,为何还要如此?再者,当年是谁有意弑兄未遂,全都忘了吗?现如今全部道出,又是几个意思?”
“满城的人就这么活生生被他烧死了,只恨当初怎么没把他推下水彻底淹死,活下来也是荼毒百姓。至于为什么要道出,横竖臣也是将死之人,也不怕什么。这些告诉他,足以让他怀疑这二十多年来自己所见到的世间,也算是对他恶行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报应。”
明明说话都没了力气,但却偏偏还撑着一口气笑出来,“陛下和您兄长一样,果然都是为了权钱不择手段之人。不过您放心,您当初怎么利用的长兄,臣已经替您说过了。”
“果然是恶”萧寂没说完,只见着眼前方才还有气无力躺着的人,忽然一个暴起,猛地向自己这边扑来。
进永昌宫之前身上是要彻查的,兵器肯定是带不进来,但苏世元估计也是对书房的摆设熟悉,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的御笔掰成两截儿充当武器。
御笔多为石制,虽不必刀刃锋利,但杀人足矣。
不过到底是这么多日食水未进,体力终究比不上一个比自己强壮许多的男子。猛劲儿只有那么一下,打中就是打中,打不中,便再无翻身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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