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九凉
“别听他放屁了。”穆沅举着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流金状的液体,嗤笑,“那八处不过是他在人家门前撒过尿,被人拖进去狠揍一顿,算是一游吧。”
贝勒恼他拆台,兰花指翘得顶尖,差些要戳到他眼睛里,骂骂咧咧:“要不是难得见你带人来,我还不这神儿和你哔哔呢。”说罢转面便是和颜悦色拉过邱正扬的手,意犹未尽地续起了方才便打断的传奇。他说他半生命苦,遇到个薄情人,在北京胡同巷子里要了他处子身还不肯对他负责,亏他一路追来沪上,那薄情人要他回去,可他偏不,于是便在沪上白手做人,他可查过,这沪上就他一家gaybar是北京人开的,那些个飘零南方的可怜儿总算是找着了根据地……
便在他说到这当儿,邱正扬发觉穆沅不见了,贝勒摸着他手抚慰:“小兄弟可怜了,管那老妖干啥,我这儿什么帅哥没有,我瞧见那边卡座有俩骚货一直瞅你呢。”
邱正扬犹犹豫豫地回过头一瞧,果真见有两个打扮时髦,身段妖娆的男人朝他媚笑,吓得他立即拧回头,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圈子的,不是很懂。”
“嗯?”贝勒诧异,“你是直的?”
邱正扬踟躇地抓抓头“我只跟穆”
“啊呀!造孽哦!”贝勒捂嘴惊呼,泪光闪闪,“跟谁不好偏偏跟他!那你快去厕所吧,老妖准在那里唉,你快去吧!”
这番痛心疾首的语气着实令人如堕迷雾,邱正扬本想说他不混酒吧,不懂此圈规则,至于自己是直是弯,可能有待考证。贝勒催他赶快去厕所,他当穆沅酒喝多了指不定在里头吐得稀里哗啦。刚到厕所门口却撞到一个还在栓皮带的男人,嘴里骂着“臭婊子还立牌坊我呸”,撞在邱正扬身上还狠瞪了他一眼。
灯光橘黄暧昧的厕所里排着五六个隔间,邱正扬不知穆沅在哪个里,刚想出声喊寻,就听见某隔间发出猛然惨叫,一男人撞开隔间门板,从里头捂着裤裆踉跄而出,边倒吸冷气边面目狰狞地骂:“我操个贱货我草你妈”只见身后慢悠悠踱出一人,不冷不热说:“再不走我可能掐碎你小弟弟呢。”
那人痛得满头冒汗,弓着背仓皇离开,穆沅一抬眼就看见呆立在门口的邱正扬,怔愣片刻便干笑一声:“怎么?”
邱正扬问他:“学长,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走,出去吧。”穆沅也不多说,洗了个手用肩头推邱正扬出去,他本想搭在邱正扬背上的手,犹豫地举了一秒,又垂下了。
贝勒见他们回来,怒火中烧地骂:“你有病啊,干嘛掐我客人的鸡巴,掐坏了你赔啊!”
穆沅闷声不吭,夺过邱正扬的酒一饮而尽,贝勒见他不说,还骂:“拐了直男弟弟了不起哦?以前来钓凯子也没见你这么忠贞么,惧内咯?”说着意有所指地觑着邱正扬,想他认识穆沅多年,这人招蜂引蝶的本事煞是厉害,东方西方,南方北方,只要好,没他约不到的。
贝勒最烦痴男傻向他投诉穆沅的薄情,又恨自己没长根好,有更甚痴情者还咨询如何增长自己的阴茎,傻到买假药喝到阳痿。这么一叨,话匣子开大发了,贝勒细数数年来穆沅的可憎事迹,又酸他如今找到好,归隐遁世了咯。
期间吧台上二人皆不言语,穆沅眼神别在他处,任贝勒喋喋竟不制止,邱正扬愣愣看着贝勒一开一合的嘴,冒出无数个字,害他差些认不出该字。
夜深了,穆沅领着邱正扬绕出了石库门,两人顺着西藏南路走着,地铁也不坐了。弯月缀在高楼大厦见格外渺小,穆沅倏地将公文包塞到邱正扬怀里,“手酸,帮我拎会儿。”
“学长……”
“说吧,”穆沅听他欲言又止,“看你快要憋坏了。”
“学长是不是在酒吧厕所和人……”
“我不过是在摸骨。”
“摸骨……?”邱正扬听到个新鲜词。
穆沅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劳累地扭了扭脖颈,“唉,和人上床也要挑根好一点的嘛,总得先摸一把检查一下成色,对么?”
于是不由得想起两人的初次,穆沅确实一把揉捏住了自己的裤裆,邱正扬想,原来那是在检验成色。
穆沅回身看他,见他眉宇间神思重重,说:“我已经没兴趣检查别人的成色了。”
邱正扬不知所云地看着他。
“毕竟我已经找到又壮又乖的小可爱了。”
西藏南路往南走,那是去邱正扬的家。穆沅又一次留了宿,他得偿所愿地使用了他心仪的小可爱,他越是这么唤它,它硬得越是快,顶在穆沅的肠道深处又凶又狠,害他仿佛在哭。邱正扬拒绝不了高潮时的穆沅,他发着狠往死里操他,四年前他怎么没发现,他的学长居然是这样薄情淫荡之人?
第六章
四年前大三放暑假前,溽热的初夏潮气弥漫北京城,那半月帝都终日沉浸于浓雾之中,走在路上恨不得要拄根拐杖,方能不撞树上。当然后来邱正扬才从网上知道那是一种叫霾的毒物,后知后觉他已咳了半个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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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老是担心他把肺咳出来,客死他乡。
熬过了漫长的考试周,邱正扬迫不及待地奔赴学校后街的小餐馆,这日是穆沅掏腰包请客,说是为了感谢数中数学社各位成员多年的照顾。表面看起来好似他要赶赴远方再难相见,刚入社的学弟妹们泪眼汪汪,舍不得这位数学系传说中的大神,同级的几个哥们怨他阵仗搞这么隆重是想吓死哪个。邱正扬却是知道穆沅不过是搬去北京城另一端的研究院继续深造,也不过……转两趟地铁的事,何须如此伤感,他在心中这般安慰道。
那日真真是热,桌上还开着羊蝎子火锅,羊膻气熏得邱正扬鼻子极痒,背着众人打了好几个喷嚏,穆沅挨个敬酒,轮到他时,还替他扯了几张纸巾给他擤鼻涕。邱正扬慌忙起身举杯想敬他,穆沅冲他抿一抿唇,不多话,一饮而尽。t恤的圆领已然半湿,不知是酒是汗,脖颈上滑落着些许水珠,邱正扬看它一直下坠,一直下坠,淌过半露的锁骨,埋入衣领内部。穆沅喝完见他还发愣,一指弹在他脑门,叫他回神。邱正扬木然,身边的社员埋怨他不够热情,学长就要走了,今后许是难得一见,还不好好亲近些。
穆沅看出他的游移,说:“阿扬这是……思春?”
邱正扬窘着脸摇头:“学长,我、我……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导师催我过去了。”穆沅叹了口气,说,“咱们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身旁的副社长猛地起身,朝大家举杯,“咱们就祝穆学长一帆风顺,飞黄腾达!”
“来!敬学长”
又一次举杯共饮,邱正扬终是喝下了这杯酒,穆沅被众人包围着,簇拥着,难掩光芒。他是数中数学社的创办人之一,带着这个新兴社团在国内外拿了不少有分量的学界奖项,还荣获学校拨款赞助。然而成立之初,招人困难,数学本是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学科,而邱正扬那时刚入学,执意只报了数中数,忐忑地去了笔试,面试是穆沅面的他,问了他几个专业问题,就说“留下”。他神情波澜不惊,邱正扬觉得这个大二学长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淡定气质,后来……
踏出小餐馆的门,一阵浓雾由脚缠绕上来,穆沅靠在邱正扬肩头,副社长说:“阿扬啊,我还要接女朋友去,学长你就代劳扛回去吧,哈哈哈,麻烦你了!”
穆沅神情恍惚眼神虚浮,气若游丝般对着邱正扬咬耳朵:“我可没醉,阿扬,你……咳嗽好像又复发了?”
邱正扬揽着他几欲弯折的腰,点点头:“我有点,咳咳,其实还好,咳咳……”
“你……”穆沅有气无力地扒拉着他,酒气呵在他耳边,“跟我回宿舍,我有……有止咳药。”
帝都的雾太浓太浓,灰白色的烟尘四处沉浮,邱正扬的嗓子灌下这种凉透心脾的空气,吼道又痛又痒,可他搀着穆沅,无法猛烈咳嗽便一直忍耐着,直至两人踉踉跄跄爬上了宿舍楼梯。穆沅掏出钥匙却对不准锁孔,邱正扬一把握住他的手,将他扶稳,间接替他开了门。宿舍四张床空了三张,其他舍友皆已离校,还剩穆沅的行李打包了一半堆在地上。邱正扬这时才有了穆沅要走的真实伤感,他之前一直企图催眠自己。
“喏,这药。”穆沅拉开抽屉,取了一袋塑料袋裹好的东西,“我找一个咽喉科老中医求的,据说有用。每年这时候你就咳,咳得我都难受了。”
邱正扬接过药,情绪低落道:“谢……谢学长。”
穆沅好似累极了,一头栽倒在床上,砸得铁板床吱嘎作响。他肤色偏白,面颊掺着绯红,透出丝丝缕缕的虚弱。眼睑轻阖着,睫毛不安分地微颤,似乎陷入将睡未睡之际。邱正扬就这么站着,看着,不出声。他单调的脑回路总算开始运作,回忆起这三年来与穆沅的点点滴滴,每周社团授课时的热情,难题请教时的认真,穆沅请他吃宵夜的自在,恍如昨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多,却清晰至极。穆沅的专业涵养令他崇敬,他拿奖时自己也自豪得不得了,甚至半夜傻不拉几打电话去祝贺,吵醒了睡得正香的那人,被骂了一顿傻瓜。
“……嗯?”
穆沅慢悠悠睁开眼却见邱正扬呆若木鸡,不由得绽开一个前所未有的缱绻温柔的笑容,那笑该如何形容,邱正扬宛如中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还不走?”穆沅那双茶褐色的眼眸一直打量着他,上上下下地扫着,明明他醉得没多少气力,却仍大周章地瞄着什么,他很少流露出这么充盈的情绪。邱正扬看不懂他的眼里写着什么,那时的他懵懂无知,在任何方面都一知半解,远未开窍。只是穆沅的笑太过摄魂夺魄,惊得他大脑短路,手足无措。
“我要睡了,走吧,阿扬。”穆沅再次出声提醒,多么正常不过的一句话,怎听着似乎深埋了些许无奈和叹息。
邱正扬边听话地点着头边转身离去,他关门时非常轻,生怕惊着快要入睡的穆沅。在门缝即将闭合之际,他似乎瞥见学长的眼下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楼外的雾还是这样,邱正扬抱着药咳着嗓子渐行渐远,他还想回头看看什么,浓雾早已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想到今后反正还能联系,有不懂的题还能请教学长,倒两趟地铁的功夫,怕什么呢。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穆沅已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干干净净。
学长是个薄情的人,他四年不曾交过女友,朋友也甚少,只有和邱正扬吃宵夜时话算最多。他仿佛凭空消失,研究院里没有穆沅这个人,手机号码也停机了,学长真是个薄情的人。枉邱正扬总能在梦里瞧见那个缱绻温柔的笑容,梦醒后他又发现自己遗了,往后便再不敢梦,责怪自己的变态。
邱正扬睁开眼,此时是凌晨五点半,他入睡不过两个多小时,身边的人面上犹带泪痕,那是高潮时情不自禁流下的生理性泪水,他的大腿挂在邱正扬腰上,后穴里塞着邱正扬已经软下的阴茎,他叫邱正扬射在穴口,随即又叫他塞回穴内,说这样舒服,喜欢小家伙被他含着睡觉,也不管股间满是白色的黏液。
他被邱正扬操狠了,累得要命,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他骑了近一个小时的上位,腰都抬不起来了,入睡时还叫邱正扬替他揉揉。他的坦荡淡然,一如从前,他的淫荡饥渴,前所未见。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么?
第七章
这世道终究是变了,上海已不是七年前邱正扬离开时的那个上海,当他推开自家这扇防盗窗都铁锈了一大半的老木窗,打算散去屋中发酵许久的淫靡气味时,意外嗅到了一股熟悉却又陌生的晨雾气息。那是与帝都截然不同的的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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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般浓烈呛鼻,却又带着沪上独有的煤球味。可能是弄堂里有人在烧开水,可能是哪家在炖猪蹄,总之窗外一片灰蒙,邱正扬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早上去了公司,果然听见同事里有车一族在抱怨大雾堵车,中午时分又有人在食堂抱怨北方那群小赤佬真要命,竟把雾霾传到了南方,害得上海也要习染雾都称号。邱正扬趁午休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盒医用口罩,忍着发毛的嗓子,憋着没敢在公司里戴上。晚些在茶水间又不小心听取了一场硝烟四起的批斗,雌性动物们说起可怜的冷经理多少泪眼婆娑,说他何等不易,竟要去陪那约莫奔四的老女人应酬,上市公司老董又如何,半老徐娘风情犹存又如何,她爹上海市委……总归是抹不去眼角那四五道鱼尾纹的,不是么。误入战场的某男同事小心翼翼插嘴,你们倒是肉疼冷经理,那几亿的单子谁签哦?霎间鸦雀无声,随即该男子被轰出茶水间,邱正扬默默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不作声。
离下班还有个三刻半时的,办公室里的冷经理就拎着公文包昂首阔步地走了,众人翘首,有艳羡,有心疼,还有……迷茫。邱正扬哼了哼嗓子,已望不见穆沅半片衣角,他迅速翻开通讯录,想问他今晚还来他家么。刚打完字,他一顿,又逐字删去,关了手机。想起那公司老董风韵犹存爹乃上海市委单子有几亿,摸骨显得尤为次要。
下班后邱正扬转道去了趟菜场,总算是感受到了沪上霾的结棍,拎着几袋菜爬楼梯时,他的嗓子跟哑了火似的,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发毛,跟塞了一块板刷在喉道里似的。扯下满是口水的口罩扔进垃圾桶,邱正扬倒在沙发上,散了一地菜,无力多管它们死活,可谓自身难保。于是休息到晚上七点多才开始烧菜,缘由是肚子大闹天宫。期间他妈打过一个电话,听出儿子旧疾复发,急得想当即打车过来,邱正扬就说已配良药,喝下就好。邱母将信将疑,忐忑挂断。
邱正扬心不在焉地扒饭,扒到一半灵光乍现,他跑去书房翻箱倒柜,从北京运回的行李箱深处,挖出一包药粉,裹着药粉的塑料袋业已发黑变硬,抖开里边的药粉,完好如初,只是味道已然成了诡异的霉味。
良药已成毒药,邱正扬丧气地将它包好塞回原处重回饭桌,这时的饭菜都已凉透。唯有蛋花汤给予他最后的温暖。
冷经理无私献身连陪上市公司老女不,女老董一周的事迹,传遍公司上下,奉为敬业绝佳典范,女同事们母爱泛滥大有以命相搏的意思,男同事们啧叹成熟女人别有风情的曼妙滋味,唯有邱正扬一天天加重咳嗽,尝遍药房大小止咳药效甚微。邻座同事催他上医院瞧瞧,他摇头,路过的穆沅狐疑地瞥他一眼,邱正扬绷着嗓子没敢动作,等人走了又捂着嗓子狂咳。同事见他大有林黛玉香消玉殒的前奏,扼腕叹息。
【下班等我。】
邱正扬看着穆沅发来的信息,回道:【有事不便。】
于是连着几天婉拒了穆沅摸骨的邀请,邱正扬早起望见自己晨勃兴奋,只能自力更生。边咳边撸,结果撸到一半咳软了。此景令他大跌眼镜,忧心忡忡。
少了上司的光顾,邱正扬没有下馆子的习惯,照例转道菜场买菜,正值禽流感盛行,买菜的老太警觉地盯着戴口罩的他,钱时手心垫了一块旧手帕,好似他的钱比手帕还脏。回家爬上楼梯,本是一步步盯着阶梯,忽的眼里出现一双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顺着笔挺的西装裤管上去,望见上司面无表情的脸孔。
“买菜?”
“嗯……”
“有客人?”
“没……”
“交……女朋友了?”
邱正扬又是一愣,矢口否认:“没”
“那好,”穆沅松开微不可见的眉头,茶褐色玻璃珠子盯着他,“开门。”
邱正扬嗓子眼儿一阵毛糙,极度想咳,却只能哼哼两声,若无其事地开了门。穆沅跟在他身后,熟练地换上了自己的灰色拖鞋,又问:“感冒了?”邱正扬含混地点点头,哑得说不出话。“严重吗?”穆沅又问。邱正扬快速地摇摇头。“真的?”又问。邱正扬马上点头。
见邱正扬背着自己光点头摇头,多挤半个字都不肯,穆沅脸色阴鸷,说:“阿扬,是不是不欢迎学长呢?”
邱正扬大骇,转过身来,“我咳咳咳!!呃咳咳!”他摆手,一连串菜掉落在地上。穆沅帮他捡菜,两个人脑袋撞在一起,邱正扬捂着脑袋,结果穆沅顺势抱住了他,一把坐在他身上,强势地压制住他,说:“可我想小家伙了,想见它。”
邱正扬吃惊,又是一阵猛咳,咳得飚出泪来,吃力地粗喘。穆沅替他揩去眼角的泪,略带软和的语气说:“咳得这么厉害,感冒药吃了么?”邱正扬哑着说:“吃、吃了。”好像是被几百辆压路机轧过,难听得跟磨砂纸似的。
穆沅也不是野蛮的主儿,炮友身体状况不佳,总不能强逼人卖艺,对吧。于是两人规规矩矩洗菜做饭,饭后一起看了部老电影。看完后邱正扬还沉浸在结尾的悲剧余韵未消,穆沅却站起来说:“我回家了。”
一看时间,晚上九点半,不早不晚,尬时。邱正扬仓皇问道:“不、不留下么?”
穆沅歪头觑他:“纯盖棉被?”
邱正扬恍然想起上司的来意,暗恨自己咳嗽不争气,他太怕那日早晨场景重现,硬着硬着咳软了,届时无法可想狼狈场面……他明明下体蠢动,却又害怕犹豫。穆沅等不来他开口,败了似的,说:“好吧,纯盖棉被。”
“呃?”
其实还没到盖棉被的季节,两人洗完澡拿薄毯盖在身上,灯熄了屋内漆黑,邱正扬喝了止咳水稍霁,蓦地听见穆沅轻叹了一声。他忽得内心愧疚,下了重大的决心,伸手去揽过上司的肩头,把他带入怀中,闷声不吭地去亲吻他的下颌、颈项、锁骨,手慢慢地伸入他的内裤,掐住他柔软的臀瓣。
“啊……”穆沅轻喘,随即缠蛇般覆上邱正扬的身体,探寻到他已然坚硬的阴茎,花样百般地揉捏抚摸,“阿扬这里,啊……明明很想我呢……”
最不可思议的是上司的后穴竟是濡湿的,邱正扬慢慢顶开里面的软肉,才恍然穆沅可能在浴室清理过。他侧躺着架起穆沅的一条腿,面对面操弄起来,穆沅劈叉似的绷直着腿根,哽咽难言,忍不住寻他的嘴接吻,呜呜呀呀的,煞是激烈。过会儿邱正扬喉头又痒,想咳,憋着,只能翻过穆沅的身子,抱着他的背,从后面插了进去,这个角度一下子顶到了最深处,激得穆沅引颈发出绵长的呻吟,好似痛苦又好似欢喜。依着这个姿势邱正扬狠狠地撞开层层肉壁,操得穆沅胡乱抓着薄毯无法自制。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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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着刺球似的,邱正扬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出来,却是每咳一声胯部往前一送,顶得穆沅大叫一声,憋着嗓子呜咽,邱正扬伸长脖子一看,竟看见上司射了,毯子上滴满黏稠的白液。
邱正扬就这样直接把穆沅操射了,而他自己也没咳软,这难道不是值得放鞭炮庆祝的事?他信心大增,搂住穆沅的腰,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穆沅还没缓过神来,敏感地缩成一团,咿呀乱叫,却是没有叫停邱正扬。
或许邱正扬还愿操他,他就放心了。
第八章
邱母拿备用钥匙捅进门时,穆沅大腿还勾在邱正扬小腿窝里,两人犹如蛇类在媾和,一人的垂软之物还顶在另一人的臀缝内,取暖栖息。然而旧楼的墙壁薄如蝉翼,落针声都清晰可闻,遑论一连串的进门声。邱正扬毫无疑问顿时惊醒,他听见有拖鞋走动的拖沓声,这声他极为熟悉,毕竟从吃奶开始就相伴左右。
他还听见一袋袋东西搁置到桌上的声开窗声拉厨房移门声,确信来人是他母亲,他甚至可以揣测出下一步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于是他坐起匆忙穿衣,穆沅还睡得朦胧,翻身一把揪住他的阴茎,呓语道:“小可爱去哪儿……?”
邱正扬下体一紧,连忙拨开他的手弯腰说:“学长,你再睡会儿,我妈来了。”
穆沅仿佛没有听进,撅着肉臀随意摆开了两条大白腿,趴着不动。邱正扬手脚上了发条似的套上长袖棉裤直接拎着拖鞋开门出去。恰好撞上正要敲门的邱母,两人险些火星撞地球。邱母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倒吸冷气:“哦哟,你个小棺材想吓死我!”
邱正扬顾不及穿鞋先拉上房门,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邱母一时也无法朝他生气,只能帮他拍背顺气,又夺过拖鞋扔地上叫他穿上。
“几岁了扬扬,啊?妈真的不想说你,说说么又觉得当妈的嗦讨嫌,咳成这样你要哪能啦?”邱母回过神继续发脾气,“难得一个周末,妈带你去医院看看!还想不想好啦?”
邱正扬不想陷入这种无止境的数落当中,也不跟邱母争论,走到茶几旁拿起一大袋药,说:“我去看了,配药了,在吃。”
“医生说哪能啦?”
“就吃药。”邱正扬把一粒粒药剥出锡箔纸,全部倒在舌苔上,拿一旁的冷开水灌了下去,又把止咳糖浆拧开咕咚咕咚喝下两口,全套一气呵成,只为证明他的清白。
邱母叹了口气说:“睡到十点起来就喝冷水,要胃痛的。”说罢就去厨房煮开水,顺便洗菜做饭。邱正扬不安地瞅了一眼卧室门,见闭合无声,内心忐忑就稍安。他堵在厨房门口跟邱母搭话,两人聊了工作生活经济民生,邱母转头还数落起了邱父的恶习,说他老和局里一群胖子喝夜酒,喝得猪头搭脑,回家胡言乱语鼾声如雷。
“扬扬,你真不该听你爸的,读什么金融博士,进什么证券公司哦,乱得很。”邱母炒起了蒜香牛柳,那扑鼻香气不亚于夜排档老板手艺,“当初读个数学博士,当大学老师,多稳定哦。”
换作七年前的邱正扬,或许也正有此意,而换作四年前的他,数学给予他太多打击,令他举步维艰,后退不前,那时邱父的提议恰恰救他出苦海。
四菜一汤,对于这对母子来说太丰盛,邱母心疼儿子独居老房子,难得来一趟总要改善下伙食。她把满满扑扑的饭盛出来端上桌,却见儿子疑神疑鬼地扭头看房门,正当他露出后颈时,那一大片斑驳嫣红的红点震惊了她。本来她想惊呼这些是什么,可见儿子转回脸来平静无波,无事人一般,她又心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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