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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九凉
“不行!”
邱正扬喝道,面上看起来有几分狰狞。
第十二章
“好想嫁给穆沅学长哦。”
这句话也不知第一百零几次在耳边响起,熟烂得都可以看着她托腮荡漾的神情,下一秒替她说出来。每周六的数中数答题班她都会跟着自己坐在最后几排,两小时的课上她摊开的笔记本半个字没记,一支满墨的水笔纹丝不动。邱正扬起初怀疑她是神童,可以只看不记,后来发现若是副社长讲课她就无打采昏昏欲睡,若是穆沅授课她便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有次邱正扬的笔没墨了,只得小声问她借,她把自己唯一的笔大方地塞给了邱正扬,叫他随便用。邱正扬问她,你不用?她说,我用什么呀,我看。看有用?邱正扬问。她说,我是来看穆沅学长的呀。
她的坦荡叫邱正扬吃惊,原来她连数中数的笔试都没过,直接混进来听课了。她说要不是为了他,我才不来受罪。她努嘴指了指正在黑板上细心解题的穆沅,今年穆沅已经大三了,课业偏少,平时很难在校园里找到他,不过他的传说永远是数学系值得拎出来吹嘘的资本。因而即便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仍有许多在学校bbs上见过他照片的学妹陷入爱情的泥淖。对此邱正扬毫不怀疑,有次他和穆沅走在路上,竟有女生一头冲过来表白,憋红了脸,磕巴地说出我喜欢你学长,然后满怀期望地仰望着穆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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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者淡淡地说了句谢谢,错身走开。邱正扬连忙跟上穆沅的脚步,回头张望,站在原地的女生伤心地哭了。
那时他并不觉得穆沅冷酷,甚至对这些女生的感情莫名其妙,他从未看见过这些爱慕者在穆沅面前出现,他们是如何判定自己是真的喜欢穆沅的呢。如同坐在身边的她,她告诉邱正扬,她喜欢穆沅的长相、才华、气质,是她梦中最理想的情人。邱正扬问,那学长认识你吗?她说没关系呀,我认识他就够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有一个人在全心全意爱他。
穆沅时常下课后留一段时间替社员解疑,邱正扬问得最认真,笔记密密麻麻,十分扎实,两人可以讨论到天黑,然后穆沅请他吃宵夜。他们在后街的路边摊吃小炒,蒜香牛柳是必点菜色。邱正扬问穆沅:“学长,你有喜欢的人吗?”穆沅一怔,抬眼看他:“没有,怎么了?”邱正扬便把她的事说了出来,穆沅说:“我不认识。”“那学长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我应该喜欢……认真的人。”
邱正扬不知道怎样才算认真,但还是如实告知了她,她用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换来这么一个答案,说不上丧气,也谈不上高兴。“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啊,你看我每次都来,不算认真吗?”她为了得到穆沅的情报,开始扒着邱正扬不放,甚至有几次还想跑到男宿来拖人。外人只当女追男,看好戏。邱正扬不堪其扰,想把笔记本还给她,她就站在男宿楼外哭了,说他不守信用。
穆沅有次回宿舍看见她来找邱正扬,两个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便没打招呼直走过去。邱正扬想喊他打招呼,却看见他面无表情目空一切的模样,心中忽的胆怯了。她说,为什么学长都不肯看我一眼呢?
邱正扬也想这么问,直到后来他才知道……
“喂,正扬,醒醒,快八点了。”师姐一脚把自己踹到地上,邱正扬才从陈年旧梦中脱壳。他爬起来,发现师姐是用高跟鞋踹的他,顿觉背脊中弹般地疼。师姐说:“我要上班了,你居然还没起,想丢饭碗?”邱正扬咳嗽着穿衣服,他说:“有点,咳咳,感冒。”“那你还不快吃点感冒药?”师姐嘴里怨他,倒是心软地替他去茶几上拿药。邱正扬吃了药,赶忙出门,早饭都来不及买。结果到公司还是迟到了,本月全勤奖泡汤。
他问邻桌同事借了几片吐司,倒了一袋咖啡粉,拿到茶水间冲泡。原本激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待看清来人,又瞬间乍起。女同事们又在鞭挞那位女老总,说她坐稳了经理夫人之位了不起死了哦,招呼都不打就直闯经理办公室,厉害了哦。又是哪个嘴贱的告诉她经理今天请假的啦,讨厌死了。跟你们说哦,冷经理请病假啦,好像发烧了呢。唉哟我的宝贝经理哦,我好心疼呢。你有什么资格心疼哦,给自己贴金。你死开啦……
邱正扬发了好几条短信慰问穆沅的病情,石沉大海。他又在午休时打了电话,没人接听。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害得他一下班立马冲了出去。他知道上司住哪儿,可他从未被邀请去过。本着他俩的关系,他也没资格去。于是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下属探望上司,最普通的关系,是吧。
而当他站在路旁看见那位女老总走出单元楼,坐进自己的宝马x6离开时,内心出现了犹豫,他知道正牌女友出入就该如此大方坦然,炮友上门才该畏畏缩缩,不不,他现在是普通下属。
摁响门铃后,他挺直腰板等候许久。门开了,门后露出一张苍白平静的脸,“……你?”“是……我。”邱正扬局促道,“听说学长生病了,我来看看,看看。”
穆沅披着毛毯,放开大门任由邱正扬进来,自己慢慢地踱回卧室,“我好多了,你不用来的。”
邱正扬着急忙慌地脱鞋,他发现地上竟没有拖鞋,于是只好赤脚跟着进了卧室,“学长,是不是前夜淋雨……我不应该再拉你做的……”
穆沅默默地缩回铺里,轻咳几声,说:“关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邱正扬发现自己受不了这么冷淡的态度,他跟公司其他人一样,不被穆沅放在眼里,不,眼角都没碰到过。“学长,我有责任照顾你。”邱正扬蹲在床边,壮着胆子说,“做什么都行。”
穆沅歪头看他:“哦?”
邱正扬犹如一只大型犬,等候主人的命令,他衷心期待着自己可以被使唤。穆沅伸出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拖到自己跟前,邱正扬猝不及防趴在他的身上,“学长?”
穆沅开始拆卸他的领带,扯开勒着他喉结的第一颗纽扣,眼睑轻垂,说:“想让你操我。”
第十三章
于是邱正扬很快就勃起了,他两腿岔开,膝盖跪在穆沅的脚边,活像一只狗。主人的手指轻柔地刮过他的颈项,竟令他奇痒无比,喉结如滑膛的枪管,上下不断。穆沅撑起薄被内的膝盖,顶了顶邱正扬的胯下,说:“硬了?”邱正扬绷着脸皮点头:“嗯……”穆沅说:“真想操我?”邱正扬直觉字眼粗鄙,但还是诚实地嗯了一声,他双眼紧锁着上司玻璃珠子似的瞳仁,想从那里搜刮些同样色的情欲,然而,什么都没有。
“你还真是……”穆沅一脚踹在邱正扬肚子上,把他踹翻到床下,“我在生病你也做得下去?”
邱正扬从地上灰溜溜地爬起来,西装裤内的阴茎包裹得凸起,仿佛要撑开拉链跳出来,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试图解释:“学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太……可能太……”他看见放下额前碎发面色苍白的穆沅,竟觉得有种脆弱的美感,那种美使人莫名顿起蹂躏之欲。邱正扬知道自己很禽兽,胯下的兄弟也诚实地表现出了他的欲望。
“别说了,你自己去厕所解决吧。”穆沅抬手指了指门外,“撸完记得擦干净,走的时候把门带上。我要点外卖了,你快点吧。”
被下逐客令的邱正扬还硬撑着:“学长,别吃外卖了,不健康。我,我给你烧晚饭,好吗?”
穆沅有些心累地闭了闭眼,说:“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你要怎么烧?”
“我先看看吧,看看。”邱正扬得到默许的表现机会,立马想卷袖子操家伙,差点忘了脱西装,他把衣服一甩,冲进了厨房。穆沅沉默半晌,撑起腰来把甩在床边的西装拎起来抖直,怕它放久了会皱。恰巧衣兜里的手机响了,穆沅迟疑了一下还是掏了出来,他看来电显示是“仙女姐姐”,想喊邱正扬过来接,却因着嗓子发毛,厨房里也响起了爆炒声,于是他摁下了通话键。
“喂?”
“正扬啊,你今天怎么还没回来啊,我要饿死了!”
“……我不是邱正扬。”
“诶,我打错电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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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同事,他咳咳,他加班了,过会儿就下班了。”
“这样啊,那他怎么不接电”
穆沅直截了当地掐断了电话,把床上的毯子摸过来裹到自己身上,套上拖鞋慢吞吞地走到厨房门口,他看见邱正扬热火朝天地帮他烧着菜,一盆蒜苗炒蛋已经出锅装盘,香气四溢地飘着白雾。
“邱正扬。”穆沅出声喊他。
后者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迟疑地回头,举着铲子,“学长,你怎么起来了,我还没烧好啊。”
举起手里的手机,穆沅说:“你的‘仙女姐姐’叫你回家做饭。”
“仙女……姐姐?”邱正扬古怪地复述一遍,幡然醒悟,“啊……她还真改了仙女姐姐,呃。”
“别做了,你走吧。”穆沅挤进厨房来,弯腰拧了煤气瓶,又关了燃气灶,刚炒的半熟的花菜颜色还很青,“可以走了。”他强硬地推开邱正扬,把炒锅拿起来,想往垃圾桶里倒。
“学长你干嘛啊?”邱正扬想阻止他,又见他肩上的毯子要滑落,眼疾手快地去捞,“这,这怎么了学长……?”
“我叫你走,回家,你听不懂?”
穆沅的声音异常冰冷,好像还带着冰渣子,扎得邱正扬心上全是窟窿。之前即便穆沅很少笑得开心,却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温柔,语言没有棱角,即便是假意胁迫他上床,也是征求性地询问。而自从这次出差回来后,穆沅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处处透露着冷淡与无味,邱正扬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怎会感觉不出来?他猜测到穆沅是对他乏味了,或许他真的在欧洲尝到了更美妙的性爱,见到了更可爱的阴茎,相比之下,发觉沪上的这根毫无优点可言,便想弃之如敝履,于是周到地给了暗示,想让它知难而退。
可惜邱正扬假意没有领会神,他还想死皮赖脸地恳求穆沅再试一试他的,他保证会进步的,会让他有更好的感觉。“学长,不要倒掉,可以吗?”邱正扬扶着上司的肩膀,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仿佛这锅菜是他的心血,倒了等于要他命。
穆沅顿了顿,把锅了回来,重新架在燃气灶上,“我不倒,你可以回去了。马上要六点了,你女朋友可能要饿死了。”
“女朋友?”邱正扬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穆沅轻轻叹息了一声:“好了,我头有点晕,你先回去吧。还是陪女朋友比较重要,到我这里凑什么热闹。”
邱正扬急了:“那不是我女朋友,学长!”
穆沅拂去他搭在肩上的手,自己拢紧毛毯,“没公开?放心,我不会在公司乱说。”
“那是我师姐,不是我女朋友。”邱正扬语无伦次地说,“她来上海出差,呃,她暂时住我那里,我以为上次她跟你说了,就前天、前天早上,她说她请你吃早饭……了?有吗?我起来你已经走了……”
他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多,无非想说那个住在家里的女人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师姐,要问是什么师姐,穆沅用脚趾都能猜到是读研时的师姐。至于他们关系为什么这么好,有没有好到两情相悦,好到发生关系,穆沅统统不想知道。
他把煤气瓶拧开,点着燃气灶,重新把这锅菜炒起来,一声不吭。邱正扬忐忑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搂住肩上的毯子。
“学长,我师姐说,她很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嗯……我知道学长很受欢迎,但是学长应该,应该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邱正扬试探地问,“是吗……?”
“呵,你又知道了。”穆沅竟突然冷笑一声,“我喜欢能让我舒服的人,谁让我舒服,我当然跟谁做……女的么,也可唔唔!”他的下巴被邱正扬一把扣住,强行掰了过去,狠狠地吻住。
邱正扬替他关了燃气灶,把他死死地摁在怀里,一刻不停地掠夺他的唇舌,让他无法言语,生病的穆沅怎么有力气抵抗,一点点,一点点地溺毙在邱正扬强势的缠吻之中……
一把粗硬的枪正顶在穆沅的大腿根,隔着薄薄的睡裤威胁着他,险些窒息的他扯回几分神智,心头浮起些许兴奋些许畏惧。手不由自主地探了下去,指尖轻巧地拉开一扇小门,剥开棉质的内裤,放出那把枪的枪头,硕大暗红,颇为狰狞。
“呃唔……学、学长……”邱正扬迷乱地吻着上司的嘴角、下颌,倏地低头,看见两人微小的缝隙之间伸出的龟头,情绪愈发凶骇,“学长、学长……我想……”他急切得像个初尝滋味的莽人,不断地亲吻穆沅裸露在外的皮肤,试图以此融化他冰冷的心。穆沅知道他想做,哪个年轻气盛的成年男子在硬了以后不想找个销魂窟解决问题?他当然明白,再明白不过,于是轻喘着,主动替邱正扬解开皮带和裤扣,手伸到内裤里抓住那根怒胀的阴茎,试图上下撸动安抚它的焦躁。邱正扬被他一握,愈发激动了,手掌乱无章法地在他背脊上抚摸游走,披在肩头的毯子成了入侵者的掩护,掩盖纵容那只手深入睡裤里钻入臀缝间的秘境。
穆沅惊醒,一把扣住他的手,哑着嗓子说:“不行,很脏。”
邱正扬紧搂着他的腰肢,下巴磕在他的肩头,急喘着说:“不脏,学长怎么会脏……一点不脏……”他低喃反复这几句话,仿佛强调着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穆沅的咳嗽,他这才想起上司还带病在身,竟这般莫名其妙被他扣在厨房间里做起荒唐事来。那便只能转移阵地,他膝盖一屈,腰一沉,竟横抱起穆沅来,生生把后者吓住了。“做什么?!”穆沅脸色一白。邱正扬说:“这里冷,回床上吧?”穆沅怔愣片刻,气笑了,“呵,你现在清醒了?”邱正扬绷着脸不语,穆沅又说:“先关煤气瓶。”“啊……哦。”于是邱正扬还得搁下穆沅,弯腰去拧紧了煤气瓶,保住两条小命。
分明穆沅的身体还带着高烧后的余热,脑子昏沉发晕,但他已无法开口第二次拒绝邱正扬的求欢,看在他硬了又软,软了又硬的份儿上。被子里还暖和,邱正扬把他塞进被子里,自己赤脚站在地板上,假意秩序井然地脱去衣物,结果迟迟解不开右手的袖扣。“我来解。”穆沅看不下去,倾过来替他解开,“你很急?”“没有……”邱正扬心虚地否认,他生怕穆沅又改主意,等他过去拥住他时,又一脚踹开他,叫他滚,叫他可以回家了。
“愣什么,脱光不冷?”穆沅掀开被角看他。
邱正扬咬紧后槽牙,俯身钻入了温热的被褥之中,扑鼻而来的是被空气稀释百倍的冷香水味,被窝里枕头上还有……穆沅的发丝中,满满的清淡微甜的味道。他不禁靠过去将穆沅揽进怀中,边亲吻他的后颈边替他解开睡衣的扣子。穆沅默默地褪下自己的睡裤,微微抬起臀部,握着邱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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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阴茎往自己身后引。起初入口涩得难以进入,穆沅用唾液沾湿了手指,一点点捅开了窄穴,而后再教邱正扬顶进去试试。内壁烫得邱正扬一抖,太烫了,比以往还要滚烫紧致,他知道这是因为穆沅生着病。啊啊,自己确实像一只禽兽了,邱正扬不敢太快,却每一下都很深地插到最里面,他看着穆沅侧卧着背对着他,身子一抖一抖,嘴巴死死地咬着被角,溢出小动物似的哼叫。真的太烫了,邱正扬要被他融化了,何况穴口还不断地在咬他,怎么会这么紧,是不是不舒服?
“学长,学长,”邱正扬搂着他,“难受吗?”
“嗯……”穆沅迷糊地抬起脸来,“舒服吗?比你……师姐呢?嗯?”
“师、师姐?”邱正扬忽的恼怒起来,攀住他的肩头,贴住他的耳廓说,“师姐不是我女朋友!学长,她不是!”
“好好,她不是,啊好深……唔!”穆沅沉迷在性爱的漩涡中,飘飘然,“快一点,阿扬……啊啊……”
邱正扬似乎明白了什么,学长不会要一个和别人有了关系的炮友,怪不得他要赶他走,他有女朋友了学长就不会再找他了。他知道学长对炮友挑选很严格,要摸骨,要够壮够粗,还要很可爱的那种。他,他勉强算符合吧,如果不和欧洲的那些白种人比较?
“学长,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邱正扬掰过他的脸,亲着他,又强调,“真的,没有交过女朋友,相信我。”穆沅慢慢地睁开眼睛,泛着潮红的面颊上堆积着情欲,雾气朦胧的瞳仁里倒映着神色坚毅的邱正扬。
“阿扬你啊……就会骗人,呵……”穆沅摸索着他的胸膛,一条腿翻过他,慢慢地攀附到他的身体上,竟是骑到了他胯上,阴茎一下子戳到了最深处,“啊啊”他射在了他的胸腹上,湿漉漉的一片。
“我没骗人……”邱正扬小声控诉,他被穆沅夹得说不出话来,“师姐只是我、我师姐……”穆沅一下一下地吞着阴茎,埋首在邱正扬肩头,安抚道:“嗯嗯,好,我当然唔……知道……小可爱……”
他已经清楚那个仙女姐姐不是邱正扬女朋友,他没指这个。学弟的单纯,或说是迟钝,他了然于心,有些话说得太直白会吓跑他的,反而不清不楚倒能拖延几分温存。比如现下,他们做完,邱正扬替他善后,又把之前搁下的花菜炒熟,熬了一锅粥,就着菜喂他喝。邱正扬的肩很阔,他靠着很舒服,心安理得地使用他的温柔。
学弟很少拒绝别人,他容许自己在他家留下痕迹,自然也容许其他人在他家留下粉色沐浴露、驴牌浴巾甚至是一盆换洗衣物……他总是这样宽容。穆沅喝饱了有些困,天黑透黑透,台灯昏黄催眠。
耳边传来邱正扬接电话的声音。
“……师姐?我这里不方便大声说话……你要走?走哪里去……冤家寻仇?什么意思?”邱正扬刻意压低着声音,“你要去哪里……师姐?喂喂?”
穆沅已渐渐听不见他的声音。
第十四章
师姐人间蒸发了,然而她的行李仍健在,安好地躺在邱正扬家的各个角落。阳台上随风飘扬的那几套蕾丝内衣早已晾干,邱正扬趁楼下无人路过之际迅速将它们叉回屋内。大清早晨雾中掺着灰霾,特有的沪上煤炉味熏得他不住干咳。师姐留了一张字条,上书“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算了,我先闪了,别找我!”,本想卖弄儿时文采,奈何囊中空涩,贻笑大方。邱正扬换了身衣服直奔穆沅家去。他熬好粥又进房去探了探穆沅的额头,确认烧退了,就喊醒他吃早饭,得上班迟了。穆沅不肯起,他许久没这般惬意沾过枕头了,在欧洲出差连轴转时,压力大睡眠极差,绷得太直的弦一松懈便卷了。
“学长,再赖床上班要迟到了。”邱正扬站在一旁劝他,穆沅从被窝中单露出一双眼惺忪地看着他:“是你……要迟到了。”邱正扬一脸困惑,穆沅又说:“我请了年假,十天。”“啊……?”邱正扬吃惊。穆沅弯起眼来,说:“有意见?”“……没有。”“那你把粥端来,喂我。”穆沅慢慢地掀开被角,露出红彤彤的脸孔,“我饿了。”
他宛如一个高位截瘫的残障病人,被邱正扬搂在怀中,一口一口过渡白粥入口,喂快还骂,喂慢了又嫌,邱正扬倒是毫无怨言,喂完了还替他擦嘴。穆沅眯着眼神情慵懒,觑着他说:“我该给你计时发工资的,邱保姆。”邱正扬瞧了他一眼,不说话,拾了粥碗和菜碗,端回了厨房,俄而传来水龙头哗啦啦的声音。
“我先走了,”邱正扬五分钟后出现在卧室门口,打了个招呼,“好好休息,学长。”于是又有关门的响声。穆沅呆然,他隐约,应该是隐约,觉得他的学弟,生气了。此时墙上的钟表走到了八点十五分。
邱正扬整季度的考勤都泡汤了,再有一次他就要上交五百块大洋给财务部。不过办公室无人关注他的迟到,茶水间的话题依旧喧嚣,万年工作狂魔冷经理居然生个病就请了年假,四年来头一遭,那这病得多严重呀,我好想去瞧瞧他呀,某女同事哭泣地说。这办公室谁有资格去瞧他?你?你?或者你?被指到的人都惶恐地摆手,唯有邱正扬呆立不动。唉哟都把小邱吓傻了。某男同事打趣,他说据可靠的小道消息,昨天那位风姿绰约的女老总登门探病去了,两人缠绵数小时,女老总才款款走出冷经理的公寓,开着她的小宝马走了。这谁说的呀?有人不信。男同事说,我女朋友就是女老总公司的前台,她听人家贴身秘书说的。于是男同事被鉴定为商业间谍,遭到围攻。
邱正扬飘出茶水间,险些撞到副经理,赶忙道歉:“对不起,副经理,我没看路!”
“唉哟小邱今天怎么魂不守舍?工作出问题了啊?”副经理多么亲切。邱正扬讷讷开口:“那个……穆经理真的请了年假吗?”“这还假的呀,关键时刻非要请,董事会还批了,手上几笔大单子谁签哦?”副经理典型的沪上男人,一激动嗲腔就跑出来了,“小邱以后别学他,你们穆经理平时多顶用,现在居然掉链子,作孽哦。”
下班前来了一笔账目,邱正扬耐住性子以最快的速度核对完毕,拎起公文包就冲出了公司大楼。晚高峰时期连菜市场都是脚不沾地,幸而他人高马大,举着几袋子菜挤出了人潮。敲响穆沅家的门时,他还喘着粗气,来开门的是个女人,探出半个头问他:“你是哪位?”
邱正扬瞬间脑海一片空白,张张嘴,抠不出半个字。
“先生,你哪位啦?”女人微微蹙眉,“是不是敲错门啦?”
“我……”邱正扬努力逼自己发出声音,“我找……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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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学”
“阿扬?”女人背后响起穆沅的声音,继而门开了,穿着衬衫西裤的穆沅神抖擞地站着,“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邱正扬握住拳头,我打扰学长你的好事了吗?你病这么快好了吗?好到可以和别人幽会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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