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枕大被/应长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池问水
文寿站在水池子边儿,看着一池子血稀,由盘古至上帝,一时不知从何恨起了。他仰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开始憎恨三条雷蒙:妈的,这个乌鸦嘴!老子非得揍他不可!
他望着天花板,心中无限懊悔:他纵有神仙本事,这时候也要软了。怎么偏偏忘了吃那个玩意儿?都到了这么一步……
关鸿名站在他旁边,对这鼻血的来源心存疑虑:“当初就该去买些红枣。”
文寿面色苍白,将头发向后捋平了:“大哥,不是那么个事儿。”
关鸿名在旁丝毫不嫌地将脏毛巾搓了干净:“那是怎么回事?”
文寿微微地偏过脸,手上探到了关鸿名的屁股。大哥通身没什么赘肉,唯独这儿略有一些。他撩起关鸿名的睡袍后摆,不轻不重地一捏:“就是这么回事。”
关鸿名这脖子猛地一抬,不由得向前倾了身体,双手撑着黄铜水池边儿,喉头一滚:“你……”他扭头瞪着文寿,还没开口,就听文寿岔开话题道:“大哥,”他心事重重地摸着关鸿名的一团软肉:“我可是说的真心话,我是真想和大哥待在一块儿,大哥,你也不要骗我,你刚才,我知道……”
关鸿名想不通文寿的文明教养都去了哪里,脸上一红,顾前不顾后,手背堵住了文寿的嘴:“少说几句吧!”
文寿舔了一口他的手背,移开脸:“大哥,”他这长眼睛瞟着关鸿名:“要不要我帮帮你?”
关鸿名抬起眼:“啊?”
文寿的食指从他的股沟摸下去,勾住他的裤子,向下轻轻一扯。
关鸿名愣在原地,身体发僵,微微地张了嘴,重申一道:“啊?”
文寿自觉鼻血停了,于是将关鸿名调转了方向,几乎下定心思是要埋下头去了。谁知关鸿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光着半截儿屁股,深吸了口气,拔腿就逃了!
文寿在他身后,本来是要一睹大哥那位小兄弟的芳泽了,陡然眼前一空,更是不甘心地追上去道:“别跑呀!”
关鸿名慌里慌张地将卧室门给关上了,后背贴着门,还听见文寿匆匆的脚步声,语气是又好气又好笑:“大哥,你贵庚啊!?你跑什么?”
关鸿名在门里喘了半晌,才顺了气儿。他没好意思开口,直听得外头文寿嘀嘀咕咕地威胁他,要是不开门,自个儿就躺外边儿睡一晚,这才开了道门缝:“我自己就成了,你去睡吧。”
待到文寿不情不愿地走了,关鸿名后背一松,顺着门就滑了下来,这心里拧得厉害:他刚才舌头打结,竟然真想答应的。可他心思百转千回,半是为了兄长威严,半是实在害羞,到底是说不出来。况且他觉得这底下怎么都是不干净,他也不舍得让文寿真低了头去啊!
关鸿名倚在门上,此刻不得已将手伸进了裤子。这事儿他不爱做,平时冲个凉,洗个澡,也就万事大吉了,可今天,可今天是十分异常的。他知道文寿是因为什么,更知道自个儿是因为什么。犹是如此,他才更觉难以启齿。
窗户还开着,吹进来的风带着些芬芳的湿热气。
关鸿名被这气息感染,微微地有些气喘。他面对着窗户,经风一拂,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这风环绕着他,好似是文寿的胸膛贴了上来,将他环在门边,附在耳旁轻声诱惑着他:“大哥、大哥呀……”
关鸿名垂下了眉眼,喉头轻轻地一颤,发出了一声几不可察的细小呻吟,仿佛是在应答风的呼唤。
办完了事儿,关鸿名摸着黑,蹑手蹑脚地去将手给洗了。他重又站在镜子前吸了吸鼻子,文寿的味道还未散尽似的。他想着文寿方才在这儿流了一毛巾的鼻血,有些忍俊不禁,继而一抬脸,借着月光,正好看见了镜子里自个儿的笑。
同文寿一道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常常笑。
他人生中的前二十余年,从未有如今这般的畅快而发自内心的愉悦。
文寿曾问过他的问题,他何尝又不愿意是五年、十年呢?
过一日,再看一日。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能……,关鸿名关了水龙头,拍了拍脸,到底是高兴的。
文寿不是说么?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然而兄弟二人未曾料到的是,远隔重洋,六平城的关府在这个春天里,已然是焦头烂额了。
关鸿名一走,关老爷消沉了几日,试图改过自新,不再去流连温柔乡。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且关老爷无心,可挡不住女人们有意,他这自新还没几天,就又捧起了不知是什么铜雀银莺金鹩哥了,且这一次,他捧的劲头更足,气势更大,像是为了挣回一些被飞燕给叼走的面子。
可惜金山易空,关老爷年岁一长,野心渐失,对这银行生意疏于打理,得过且过,这么光出不进地吊着,末了一算,糟糕完蛋,竟是算出一笔不小的亏空来。
这景象,若是关鸿名在时,是百年难得一见。关老爷就算再怎么气宇轩昂地挥霍,面对着上门讨钱的储户,也不由得心慌噤声了:他要钱,他要很大一笔,他要堵上这个窟窿!
关老爷抻着老胳膊老腿,四处地周转,只是树倒猢狲散,兜转了三四个月,好容易才接来了肖家的橄榄枝,可这橄榄枝是带着刺儿的,肖太太仰着下巴,要扎进关老爷的脖子里去:要钱可以,把关鸿名给我留下。
关老爷一听这话,心中迷惑,要关鸿名做什么?
肖太太这时候有了底气,一把旧账从头算起:“我们淑华说了,非他不嫁!”她的尖鼻子朝着外头一点,仿佛指着整个六平城在骂:“就你们家的事儿,除了我们淑华,还有人肯要他么?我们吃了大亏了!”
关老爷听她当面提起旧事,念她是个妇女,不去和她计较,同时目瞪口呆地思忖:想不到关鸿名还能派上这等用处,真是出他意料了。
他当即拍板下来:关鸿名出外留洋,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让贵千金等一等吧!
两家一合计,算是大致地定了方针:肖如玉先行管下四明银行的枢纽,钱就由肖家来出了。
这条件显然是不大合适的,然而关老爷急火攻心,顾不得太多,解了燃眉之急,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在肖家再三催促之下,着手先斩后奏了:虽然面子上十分地挂不住,还是叫老顾发了电报去。
打接到第一封信后约一个半月,文寿便接到了来自六平城的此封电报信件。
这电报言简意赅,仿佛是关老爷着人发来,指名道姓地要关鸿名:切莫耽搁,见信速归!
文寿见了这信,反复地确认了地址,心中悚然,他直觉此事蹊跷,当真不敢耽搁,连夜找雷蒙借了他的车来,急急忙忙地就驶回家中。这回见了关鸿名,抱也没有心情抱了,将电报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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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关鸿名的怀里,开门见山道:“大哥,电报,爸爸要你回去了!”
关鸿名大惊之余,一手抚了文寿的背,一手展开电报,读罢也变了脸色。这信仿佛是一道遥远的唤铃,将他从天堂召回人间了。
文寿喘顺了气儿:“大哥,只叫你,不叫我,算是怎么回事儿?”
关鸿名此刻脑中转得飞快,结合前一封信,有了大致猜测:“银行出了问题,看这模样,”他将电报攥紧了:“问题不会小。”
文寿将他牵至沙发,两厢落座了,这才喝了口水,问出了早就该提出的问题:“你回去么?大哥,回六平城去?”
关鸿名从这电报上再读不出旁的来,放在一边,脸上有些急躁:“我怎么能不回?万一家里出了事,总得有人来担着!”他站起了身,恨不得是现在就走:这几日,我将房子退了,买票回去。”
文寿听了这话,立刻放下茶水,一把捞住了关鸿名的手:“大哥,你等等我,我去办完手续,休学停学,反正咱俩得一块儿走。”
关鸿名回过脸来,颇为诧异:“你做什么?他只叫我……”
文寿站了起身,按过关鸿名的肩膀,逼迫关鸿名仰脸看着他:“你护着家里,谁护着你?只有我护着你!”他看关鸿名还想反驳,干脆地低下头去吻住了他:“大哥,你不必再说了!”他雷厉风行地亲了这么一下,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学校去,拾行李!”
关鸿名呆楞在原地,望着文寿匆匆而去的背影,脸上慢了半拍,自然地红了:他们两个,早就不止是兄弟了。
关家兄弟的道别来得很快。
陶氏夫妇出于礼貌,没有多加过问,倒也是有些不舍的意思。尤其是祖拉,该名小人仿佛是知道了关鸿名得离开很久,拉着他的衣领,抽抽搭搭地不肯放手。
关鸿名无可奈何,放下了行李,最后抱了她一抱,亲了亲她的额头,附在她耳边,低声地哄她:“azura,快些长大,长大了,我就来见你。”
哄了半天,关鸿接过文寿递来的手帕,将领带上的鼻涕眼泪擦了干净,这才拎起箱子,上了车雷蒙开的车,专程来送这二位。
雷蒙的心里倒是很有些话,然而却并没有心思开口。
他听着关家兄弟两个在后头地拿中文窃窃地商量着,好似是他们家里的事儿。他们耳鬓厮磨似的,交流之亲密,倒显得雷蒙多余了。
雷蒙泛了点儿小小的涟漪:他的中文,是他当初被文寿迷得五迷三道的时候,暗自为了追求文寿而去学的。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文寿喜欢男人,也就从未敢提及。
到如今……他胸中想起过往种种的小心眼儿来,脸上只能是似笑非笑,无话可说了。
三人在外码头下了车,下午阳光极灿烂,气温舒适,码头上人声鼎沸,很是缺了些伤别离的意思。
雷蒙握过了关鸿名的手,转而拥抱了文寿,话有再多,也只能微笑着匆匆交代了:“好孙子早些回来。”
文寿一愣,此刻也不去和他计较了,毕竟他在美国,也算是多经雷蒙照拂。于是拍了拍雷蒙的背,抬起脸一笑,太阳一照耀,显得他面如白玉起来:“等着我吧。”
第二十章
从西岸行至中国的船上,约有百十来人,但仿佛除了兄弟二人,都没有什么要紧事。
上船的头几天,两人还处于焦躁之中,但是久而久之,船上既有黄种人搭讪,又有喝得酩酊大醉的白种人瞎搅和,一来一去,自然也就没了急切心思。
文寿是爱玩的,经人牵了鼻子,起先看着关鸿名的面子,还推掉了几次夜里船肚子的酒会,次数多了,干脆拉着关鸿名一块儿去了:“大哥,左右发愁也没有用处,回去再操心吧!”
关鸿名被他一拉着,嘴上还有些抗拒,却依旧随着文寿,下了甲板。
这是关鸿名头一次来这酒会。
船舱里头吊着顶昏黄的灯,常年不换,边角儿使得发黑。底下约有四五十人,挤挤挨挨的,说着各地儿的方言土语,呼出来腾腾酒气,向上一汇聚,冲得关鸿名睁不开眼睛。
关鸿名下意识地攥紧了文寿的手:“这地方……”
话音未落,几名年轻亚洲面孔见了文寿,立刻聚拢了过来:“文寿,你来了!”
关鸿名在文寿身后打量这几人,皆是朴素打扮,手上老茧厚重,是多年做工的佐证。
文寿向后侧了身,介绍道:“这是我大哥。”接着向关鸿名低声道:“这是我在这儿认识的几个朋友。”
关鸿名上前握了手,打过招呼,便接着被文寿往里带。
文寿附耳在旁:“刚刚那几个,都是当了身家换船票,回国找活儿干的。美国呆不下去啦”
关鸿名听罢,心底立刻有些同情,又听文寿道:“大哥,你看看,在这儿的人,心里都揣着事儿,借酒消愁呢。”
关鸿名眨着眼,环顾四周,只觉这冲天的浓稠酒气也有些悲惨气息了。他皱着眉毛一笑,末了也捞了一瓶酒来,慨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文寿看他总算开了金口,不再是愁云惨雾了,心下大喜,立刻拿了杯子,拖着关鸿名去了灯光不及的舱边儿昏暗角落坐下,这杯子洗得不干净,酒一倒进去,浑浊着,发了棕红色:“来,大哥,喝了吧,等回了家,可就没这么快活啦!”
关鸿名本来不爱喝些洋酒,此刻却经不住文寿的引诱,加之舱内气息融融,胸中阴郁团团,到最后,竟也喝得有些大了舌头。
文寿小心提防着,却也不劝他少喝些大哥憋屈得厉害,何必去劝,让他尽兴去吧。
关鸿名喝得脸上微微有些热,打了个忘却烦恼的嗝儿,软塌塌地伸出手,摸上了文寿的脸,左摸右摸,覆上了他的眼睛:“文寿……”
文寿看他喝得熏熏然,偏过头,发了笑:“大哥,做什”
话音未落,他眼前黑暗着,只觉嘴上温软地一热,接着便见了光明:关鸿名瞧着酒杯,脸上也不知为何而红,扬起脖子又是一海口,这才放下了杯子,面朝几近立地成佛的文寿,有些不好意思,却露出了笑来:“回了家,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船舱里头无人注意这儿的惊天动地,依旧是混乱地各自快乐着。
文寿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抓紧了关鸿名的手,眼眶在黑暗里又擦了红:“大哥,你……”
谁知此时,关鸿名陡然推开了他,脸色一时涨得发紫,还未等文寿心扉轻启,关鸿名倒是嘴巴先张开了:他本就对洋酒不大适应,此刻船舱摇晃,他弯下腰,终于呼啦啦地开始呕吐了。
这么一吐,倒没引起什么骚动,毕竟在这地方,天天都得有人吐的。水手闻着味儿来一瞧,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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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斥文寿道:“妈的,快去厕所!”
关鸿名在厕所的隔间儿里,经文寿搀扶着,吐了个昏天黑地。文寿洗了三四道手帕,总算是将他清理了干净。
酒过胃,胃不醉,脑子醉。关鸿名吐完了不算,眼睛却依旧对不住光。他背靠着隔间板儿,似乎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意思,侧脸瞧着文寿,喃喃道:“热。”
文寿用手帕又擦了一遍他的脸:“热,热就把衣服脱了吧!”
关鸿名挣脱了他的手帕:“不。”
文寿一愣,也不知他这酒醒了没有,试探道:“那么,我帮大哥脱了?”
关鸿名低着头,仿佛又酝酿着吐一场:“你会流、流鼻血。”
文寿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出来:“那是我摸你,才会流一些,总不能见着你就流,那么我早就血尽而亡了!”
关鸿名慢慢地眨着眼,也不知听懂了没有,迟钝地一笑:“哦……得摸。”
文寿站在他跟前,被他喉咙里的酒气一熏,脑子里立刻有些打结:原来大哥喝得半醉不醉,就是这么个样子。
文寿也喝了酒,他的脑子却相对清醒一些。他伸出腿,将关鸿名锁在原地,看关鸿名毫无反抗的意思,他这头脑迅速地为身体反应找出了借口:妈的,大哥,对不住,乘你之危,你亲我,我招架不住的,你原谅我吧!
他的手上利落,转而急切地下到了关鸿名的屁股,试探地一捏。关鸿名被他一捏,即刻皱了眉头,扭动了一下,正好不偏不倚,蹭到了文寿的底下儿:“干什么?”
文寿被他一蹭,情急之下,膝盖抵着门,将关鸿名牢牢地钳制住了,他用嘴巴呼吸着,一字一句,缓和轻声:“大哥,你看看,我有反应了,你得帮帮我,好不好?”
关鸿名一听,抬起了头,举棋不定似的,慢慢地起了红晕:“那么……好、好吧。”
文寿猛地睁大了眼睛,内心狂乱而惊喜:“大哥……”
可这时候,文寿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哥这到底是醉了还是醒着?按理说,大哥不会这么听话呀?他纠结一时,末了下定决心:醒了就醒了,醒了更好!
话虽如此,文寿却从未料到会在这狭窄地方有这么一场匆忙的情事。
他托住关鸿名的腰,手接着向下伸,几乎是发着抖,解开了关鸿名的裤子。
关鸿名被他一摸,身上肌肉立刻绷紧了。他向后瑟缩着,在头顶的冷光下,皮肤渐渐地显出了红色。他垂下眼睛,仿佛是认了命了,声音缓而沉:“唉、这,这……”
文寿听不进他的话,这回算是真着了道了,他弯下腰,抬起了关鸿名的膝盖窝。关鸿名不及他高,站也不稳,起初还抗拒着不抬,最后文寿使了大力气,逼着他抬了,将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关鸿名抬着条腿,屁股自然地撅了起来,贴着冰凉的门板。
他对这姿势不太喜欢,不得不将脸埋进了文寿怀里,呼出的热气暖住了文寿的胸窝儿。
文寿嗅着关鸿名的气息,后知后觉,头脑这才沸腾起来:大哥就在他怀里了!
好在他有酒作底,扩张了血管,此时刻意地平复着呼吸:“大哥,”他神情狰狞,一说话,声音都变了调,干脆闭了嘴。
他将乔万教他的知识统统抛在了脑后,匆忙拿口水一润,急吼吼地就要往关鸿名的两腿间去:他不知道自个儿没吃那个药,在大哥面前还余多少本事还是赶快吧!
关鸿名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此刻纵是八九分醉,来这么一遭,也要一扫而空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故而也就更加地抬不起头。
然而在这狭小空间里,他被文寿的气味包裹着,思考缓慢,痛觉迟钝,迷迷茫茫地,只想再贴近他一些。
此刻,不能再近了。
他抱着文寿的肩背,脑子混沌,这时候竟没有别的欢爱欲望,只缓缓地想:文寿的力气,原来这么大么?
文寿哪里知道他在动什么心思,这时候卯足了劲儿,开疆拓土。
关鸿名侧头看着他,红着脸,又分了神:他竟有这么想和我做这事吗?
这么一想,关鸿名不觉间也被弄得心潮荡漾起来。他起先还觉得羞涩,只低低地喘息着,而后仿佛是觉出了意思似的,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软而长,鼻音浓重,有些撒娇的意思。
他被文寿顶得腿脚发软,脑袋垂着,摇摇晃晃,撇下了一双浓眉毛,声音低沉细碎,几乎是要求饶了:“文寿,太,太……”
文寿贴着他的耳朵,将他的腿抬得越发地高,一双眼睛发了红:“太什么?”
关鸿名的气儿喘不上来,晕头转向地,趴在文寿的肩膀上,实话实说了:“太大了”
这话一出,谁知文寿很反常似的,半天没有动静。
然而他只是瞧着毫无动静,关鸿名刚想开口,这呼吸陡然一窒,肌肉随之硬挺起来,情不自禁地缩着腰:“文寿,别、别动了……”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股热流向里涌入,再一看文寿,红着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抬起了脸:“大哥,我忍不住。”
关鸿名一听,初还搞不懂他的意思,最终回过味儿来,脸上红成一片:“你在里面,你?”
文寿很是惭愧似的,半软不硬的,舍不得出来,只点了点头,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大哥,你夸我,我哪里受得了,就……”
关鸿名双腿大开,后头稀稀拉拉着一片淋漓,落在地上滴出了声响。这声响简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了,他捏着手,却没有力气,挥出一记轻飘飘的拳头,一捶文寿的肩膀:“文寿,你混账,你怎么能……”
文寿可叹自己空有家伙,却没本事,只好摸了关鸿名的肚子:“大哥,弟弟的东西少,”他一掐关鸿名的紧实腰腹,朗声一笑:“辛苦大哥,怀弟弟的孩子,想来不是容易事。”
关鸿名听了这话,顿时气得又羞又恼,照着他的脑袋就要打,然而他脚下踩着方才的水,立即一滑,眼见着就要往后歪了。
文寿眼疾手快,情急之下,抓着他,挺身用力一顶,关鸿名惊慌失措,一声闷哼,尚与文寿相连着,倒在了门上,满面通红,算是再也生不出气了。
第二十一章
关鸿名从未醒得如此的迟。
舱中诸位皆行至甲板吹风了,关鸿名依旧睡得十分深沉,短睫毛温顺地垂下来,像是玩乐过头,一睡不醒的男孩儿。
文寿坐在关鸿名的床边,仔细擦着关鸿名的皮鞋,不声不响地,生怕吵醒了他。
文寿自个儿昨夜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半是心中兴奋,半是为了照顾关鸿名累的。
昨夜里他真是辛勤劳动了,两人各自疯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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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他得清理淋湿一片的隔间,时不时还得扶着关鸿名一把大哥脸上神色严肃,双颊绯红,眼神儿却是迷迷瞪瞪,光着屁股,双腿发颤,顺着门往下滑。
隔间这厢清理完毕,便要去料理关鸿名。连人带衣服,都是文寿硬按着清洗完的,大哥起初不甚配合,得耐心哄着,这才让他撅着屁股,顺利地洗了。末了连拖带拽,将他送回了床上,关鸿名闷声不吭,只是抓着文寿的衣领,险些将他的衬衫撕了半边儿。
这可真是累极了!
好在累是累一些,文寿黑着眼圈儿,仍旧是十分地窃喜:酒也罢,真心也罢,半推半就的,明摆着是非常地离不了自己了!
他这皮鞋擦得愈发地欢快,又开始想:乔万说他那时第一次和人上了床,那人是痛得钻心,可是我看大哥乐在其中,好像也并非很痛,看来必定是我功夫不错了!
他对自己下了结论: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也!
日上三竿时候,关鸿名终于醒了。
他脑子还不清醒,眼珠子一转,发现文寿就在身边,后背朝着他,拿着块手帕,像是在擦他的皮鞋。
关鸿名盯着文寿,也不说话,心里被一团甜而迷蒙的气息围堵,只是想:文寿真是好。我有他这么好的弟弟,是我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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