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关于较常见一受多攻文结局之后的可能性的讨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个英俊的马甲
容尘这次沉默良久,道,“你多年不肯成婚,为何就单单愿意娶郭蓉?”
顾子修一愣,答道,“阿蓉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了,我这辈子还没有想过会和谁成亲,但我一见她就知道我会娶她的。”他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
容尘待他笑完了,才道,“我第一次觉得喜欢哪个人,也只能想到阿折。我喜欢的人,能想到的只有阿折。”
“可……这不一样……”
容尘笑道,“哪里不一样?阿折做不到只喜欢我一个么?那又如何呢,我既然做不到因为任何事离开他,那就只好接受他的所有事了,不是么。”
顾子修对苏折凭空生出股怨气来,“阿折他……做得不对。他从小性子就黏黏糊糊的,但这种事又不是吃食玩具,一个两个都舍不得就都得拿着。他就没想过,你们几个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么!”
容尘一杯冷茶送到他手里,“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顾子修也知道今晚自己多话了,他看了一眼容尘的脸色,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一口气喝光了茶快步推门离开了。
容尘盯着顾子修随手放的茶杯发了一会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那句“过得是什么日子”。最后也只是扣起茶杯,默默去睡了。
第二日三人碰面,顾子修自觉昨夜逾矩了,看着容尘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谷星阑身上那浓郁的酒气散了一些,人也神了许多。
谷星阑倒是坦诚,“我身份敏感,青阳派的大门估计是进不去的,还是要仰仗二位把苏朗弄下山来,才能好好谈谈。想必就算是苏朗那等人,也没那个胆子就那么把苏折藏到青阳派中吧。”
容尘从昨日就想问了,谷星阑对苏朗的敌意会不会太明显了?
谷星阑无可奈何地望了容尘一眼,“容少侠目下无尘,自是不知道我们几个人平日如何相处。罢了,我既然想要脱身,也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苏朗那个人一贯会在苏折面前撒娇卖乖,但人的心思天长日久的,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床上的时候。我看得出来,胡尔想来也能看得出来,苏朗对苏折的执念已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了。”
容尘是知道苏朗喜欢惨了苏折的。他们发生关系之后,有一次苏折曾喝醉了酒半夜跑上山来找他,容尘只当他是因为蛊毒心情沉郁,借酒消愁。
可苏折攀着他的手说对不起他。他说,阿尘对不起,可是我做不到……阿朗他……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我,他还着所有我给他的东西,他一直都喜欢我,我……我做不到……对不起……
苏折翻来覆去地说着对不起和做不到。
容尘只能陪他就那么坐了一夜。
苏折喝醉了不知道,但容尘明显感觉到了屋外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大约是苏朗不放心苏折,一路跟着他上了山,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一番自白。
苏朗在门外站了整夜。他们三人,只有苏折最后睡了过去。
苏朗和容尘谁都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日后容尘再见苏朗,他仍是那个甜甜笑着的青阳派小师弟,他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沉在了心底,不给苏折看见,不给任何人看见。他在江湖上崭露头角,在门派中声名渐盛。
青阳双秀,江湖上是这么称呼他和苏折的。
谷星阑接着道,“胡尔那个人,心思不正,但无利不起早。要他兴师动众绑了苏折,除非有利可图,否则他是不会动手的,而且他对苏折,恐怕也没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顾子修插话道,“照你这么说,倒像是胡尔和苏朗两人同流合污,各取所需了?但苏朗能给胡尔什么呢,他一个小弟子,什么都没有。”
容尘终于开口道,“没了苏折,他就是青阳派这一辈最出挑的弟子了。他总有他给得起胡尔又动心的东西的。”
顾子修不可置信,“他总不能把青阳派给出去了吧。青阳派可还不是他的呢。”
容尘道,“等见了他就知道了。”
顾子修和容尘贸然登门,青阳派也不能不迎。
来的人是个辈分不高的小弟子,看上去十分惶恐,连道派内有事,众人皆忙,才让自己出门迎贵客。
顾子修忙道,哪里哪里。又问可是不巧,贵派出了何事,能否有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
小弟子不敢说话,只低着头说领二位去见代理掌门。
顾子修与容尘对视一眼,连忙询问苏掌门怎么了。
小弟子只肯说,掌门身体不适,让苏师兄暂代掌门之职,管理门派事务。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二人心底难一震。
等见了苏朗,顾子修觉得他们一路上所做的猜测可能全都中了。
眼前这个人面如冷霜不动声色,丝毫不见当初的温和无害。他看了顾子修与容尘一眼,淡淡道,“二位,有何贵干?”
顾子修刚想回答,就听容尘开口道,“苏折呢?”
苏朗道,“师兄为奸人所掳,不见踪迹。掌门爱子心切,染病不起,托付青阳派与师兄于我。容少侠此问,也是青阳派上上下下和我想要知道的。”
容尘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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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日前还在怀疑我,现在见了我,就一句话都不想问?”
苏朗笑道,“这几日我派门人日夜查访,容少侠的怀疑,洗清了。”
容尘问道,“那胡尔呢?”
苏朗道,“曾顾家弟子见到那魔头于当日出入过顾宅内院,他污我青阳派弟子名声不说,还极有可能是掳走我师兄的真凶,我青阳派不会放过他的。容少侠可能不知,我派已准备不日前往岭南铲平邪教,为武林除害。”
他说得诚恳至极,郑重其事。
容尘若不是已有防备,都要信他了。
05
顾子修与容尘回到客栈时,发现谷星阑并不在房间里。
他俩商量了一会,又吃了个饭,才看见谷星阑伴着霞光回来。谷星阑与容尘他们这种正经少侠不同,他当然有自己的渠道手段,他今日在永安城内绕了一圈,同许多人说过话,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这头一件自然就是青阳派要攻到岭南去。
他与顾容二人交换了些消息,顾子修道,“谷大侠,我与容尘已决定要与苏朗同去。他既然有问题,我们眼下又毫无线索,也只能姑且跟在他身边,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了。至于谷大侠,你既不方便跟着青阳派行动,又熟悉岭南地界,不如单独行动,见机行事。”
谷星阑沉吟片刻,道,“也好,青阳派不日就要行动,你们便跟着苏朗。我先在永安城再细细探听一番。苏朗羽翼未丰,如果要藏人,最佳的选择还是在永安城附近,雁过留痕,我不信他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三人这样商定下,便各自去休息了。
容尘回到自己房间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客栈后院有个小天井,他绕到天井处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容尘正发着呆,却听到屋顶上有响动,他抬头望去,却是谷星阑正在那儿喝酒。他想了想,还是飞身上了屋顶,坐在了谷星阑身边。
谷星阑看他上来也无反应,只是举了举小酒坛,问他,“喝不喝?”
容尘摇摇头,答道,“我不饮酒。”他是真的不善饮酒,从第一回喝醉酒后就不再碰了。
谷星阑笑他,“谁能想到容少侠竟然不会喝酒呢。”他自己喝了一大口,“你可以试试,酒是好东西,忘忧是它,断肠也是它。”
大概是酒气熏得容尘晕沉沉的,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当初为何要和苏折在一起?”
谷星阑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容尘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终于谷星阑道,“就是那么回事,我遇见他的时候他中了蛊,神志不清,我没有多想,等到回过神来……”他轻笑了一声,“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苏折这样的人。他神志不清的时候那个样子,可等他清醒过来,他比谁都要……”他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了,“比谁都要好。好到让人舍不得。”
容尘看向谷星阑。
谷星阑喝光了一坛酒,随手另开了一坛,空酒坛零零落落散在他身旁,容尘觉得他看上去比初见时要老了许多,“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现在也未必能下定决心。我谷星阑自问行走江湖多年从来问心无愧,手段能力不比人差,我既然喜欢苏折舍不得他,那就一定要得到他,何况,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任何人。但是啊,苏折待你不同,就是那一点不同让我意识到,我大概永远也赢不了你了。”
谷星阑猛地将酒坛摔下了屋顶,嘭得一声在静悄悄的深夜里格外突兀,惊得容尘一震。谷星阑站起来,身后是一轮圆月,他朗声道,“大丈夫当坦荡磊落,岂可困于私情,沦落至此。”说完便转身走了。
夜里起了风,吹得容尘衣袂猎猎。他捡起谷星阑落下的一坛酒,打开尝了一口,大概是岭北的烈酒,格外辛辣呛人。
酒对容尘就只是酒而已。
只是不知道对谷星阑来说,这是忘忧,还是断肠。
苏朗的动作倒是很快,三日后就通知顾子修和容尘即将动身前往岭南。顾子修和容尘也早已分别往顾家和无定山传过消息,算是以防万一。
此次青阳派中坚弟子大半出动,但也留了足够的人手守山门。苏朗指挥得当,人马调度有条不紊,顾子修在一旁看着,暗道自己恐怕也比不上这个年轻人,不单单是能力,而是自己在顾家完全达不到苏朗目前在青阳派中的威望。
老掌门重病不起,大师兄下落不明,教中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这个时候这样一个名正言顺又强势能干的人站出来挽大厦于将倾,也难怪苏朗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他们这一行浩浩荡荡,不止是青阳派弟子,也有些听到风声的江湖人士,自愿投身队中,除魔卫道维护正义。苏朗也不去管,只一个劲地赶路,让那些闲人跟在最后面。
顾子修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了,他偷偷和容尘说,“看他那样子,倒是真的要去捣毁邪教救师兄一样。”
容尘也看不明白,苏朗扯下一直以来伪装的面具以真性情对他之后,他就彻底看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他只能感觉到苏朗对他压制不住的厌恶和憎恨,也是这种厌恶和憎恨让他越来越确信是苏朗带走了苏折。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所以他才不再需要任何的伪装。
等到他们到了谷星阑曾带着他们来过得那个地方时,顾子修还在猜测苏朗会如何找到胡合教的所在,就见已有青阳派弟子拿出一包包的炸药来。
苏朗要炸山。
既然找不到路,那就自己炸出条路来。容尘觉得,苏朗怕是真的疯了。
但他也只能跟着众人一起远远地看着半座山都快被苏朗炸塌了,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拿出炸药来,他终于拉住苏朗道,“住手吧。”
苏朗看都不看他,“还没有找到邪教所在,容少侠,停不了。”
容尘叹口气,“你是不是笃定苏折不在胡合教中,不然你这样炸下去,别说可能身在邪教的苏折,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未必能离得了山。”
苏朗慢慢转过脸来看着他,忽然惨淡地笑了一下,“容尘,我有的时候,恨不能师兄真的死了。”他那句话说得很轻,在漫山的爆破声中,轻得仿佛从未说出口过。
容尘看着他挥挥手让人撤下炸药,开始安排人手搜山。
顾子修凑过来,看到他脸色不佳,还以为他体内遗毒未清又发作了,忙忙问道,“你怎么样?”
容尘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阿折……”却不肯再说下去了。
第二日终于有人找到了一个炸开的洞口,连着的是一条人工通道,一半被炸毁完全地堵住了,另一半不知通向哪里去。
苏朗领着众人下到通道中,顺着仍通畅的那一半往深处走去。一路上仍有多处塌陷,也偶尔能见到衣着奇异被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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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尸体,想必是未来得及跑掉的教众。那通道越走越深,倒像是往山脉深处去,众人走了很久才发现前方有光,小心翼翼戒备着出去了,才发现他们早已走到山的另一侧来了。
眼前是一座极大的寨子,寨子里的建筑大多都坍塌了,还可以看到许多尸体。仅靠眼前的景象判断,这大概就是胡合教的老巢,因受到爆炸波及,屋毁人亡,可能还有高手逃脱,但大多数的财产和人员都留下了。
众人细细搜查过后,还逮到了几个没能死透的活口,逼问之下和之前所想并无二致。
这就是胡合教了。
那仅剩一口气的教徒说,他们的教主并不在教内,这几日也从来没有带回来过一个男子。
他指了指寨子里其中一处地方说,教主的宠儿们都住在那处,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找。
容尘将那处仔细翻了一遍,死掉的每一个人他都挖了出来。
一共有九个人,没有一个是苏折。
他满身狼狈地转过身去,看见苏朗正站在寨子中央,不断有人来向他汇报,他温和又矜倨地给出指示,他的身上仍然是干净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看上去仍是那个青阳派里备受宠爱的掌门亲徒。
容尘第一次感到了愤怒。
然后他看见苏朗隔着人群遥遥地冲着自己笑。他一直期盼着自己的愤怒,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它。
既然已经完成了剿灭邪教的目的,这支队伍也没什么好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至于那位未能找到的青阳派少侠,那群江湖人士中已经开始流传着他受制于邪教仍心向正道,与青阳派苏大侠里应外合,重创邪教却身死的故事了。
这群人在胡合教的废墟里找到了不少财物,苏朗不管,他们便狠狠地发了一笔财,因此不过是几句闲话,他们也乐得帮这个忙。
容尘这几日比以往更加沉默。顾子修起先还在他耳边唠叨了两句胡尔的宠儿的事,看他脸色不对,也乖乖地闭嘴了。
他不知道的是,容尘并不是在为这种事烦心,毕竟胡尔如何作为与他无干。他在想的是另一件事,他在胡合教的药房里找到了一瓶药。
之前他被胡尔使计捉住,又中了毒,因此中间那几日的事都记不得了。但那日他一踏进药房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是地上一个碎掉的瓷瓶里传来的。这香气若有若无,他在当日路遇胡尔时就闻到了,现在想来,大概是当时云水城的桂花香气遮掩了这气味,让他没有注意到。
最重要的是,在药房中他还找到了这药的解药。那个冰凉的瓷瓶一直放在他的袖中,他想回到永安城离开苏朗之后便试试这解药。
他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未回到永安城就又遇见了胡尔。
准确的说,是胡尔趁他们夜宿于城外时偷袭了队伍。一群黑衣人以毒探路,趁众人无防备时在深夜闯进了他们休息的营地,人人出手狠辣,其他人都在全力制造混乱牵制青阳派弟子,胡尔却一心一意只想取苏朗性命。
苏朗很快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他在胡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迅速地引着胡尔离开了人群。顾子修牵制住与容尘对战的人,容尘也连忙跟了上去。
待到三人到了无人之地,苏朗终于停了下来。
胡尔顾忌着容尘,也不再贸然出手。
三人各占一角,明月高悬,夜色寂寂,虫鸣四起。容尘从来没有见过胡尔这样狼狈,他不再胸有成竹,不再怡然自得,不再花哨漂亮,而是愤怒、绝望、真实。
这才是真正的胡尔。
胡尔终于开口道,“苏朗,你不守信用。”他的声音沙哑疲惫,向来威风的血色长鞭垂在脚边,整个人似条丧家之犬。他也确实没有家了。
苏朗淡淡道,“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也从没答应过你不做什么。胡尔,我哪里不守信用?”
胡尔冷冷道,“诡辩之词,我不和你争这些口舌之快了。但是苏朗,人不能太贪心,你要的东西那么多,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吃得下,就算吃得下,又能不能守得住。”他看了一眼容尘,“你要青阳派,你要苏折,你还要我们几个死!苏朗,你凭什么!”
苏朗的愤怒终于显露出来,他用剑指着胡尔和容尘,面色狰狞,“凭什么你们不能死!我就是要你们死!你的胡合教没了,谷星阑名声烂透了,至于容尘,”他轻笑了一声,“胡尔,你睡得爽不爽?就你们这群人,我要你们死,谁会出来拦我不成!”
容尘大震,他下意识捏紧了袖中的瓷瓶。怪不得,怪不得……
苏朗看着容尘,一字字道,“容少侠高洁出尘,向来不屑与我等同流合污,如今又如何?你猜若是苏折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
容尘渐渐镇静下来,那瓶解药从袖中滑落,跌到草丛中。他不去管它,如今他已不需要这解药了。他持剑的手从来不会发抖,现在也不会,他的剑尖稳稳地指着苏朗,“你想做什么我不在乎,我只问你一句,苏折在哪?”
苏朗笑道,“这就不劳你心了。以后,再也不劳你心了。”
胡尔突然叹道,“苏朗,你是不是确信,你把苏折藏到青阳派中就一定不会被人发觉?”他今夜第一次笑了,像是赌桌上亮出了最大筹码的赌徒,等待着其他赌徒的崩溃,欣赏着其他赌徒的崩溃。
他看着苏朗的信心一点点地消失,他听见苏朗几乎是乞求地说,“这不可能……”
他忽然前所未有地觉得疲倦。
当初他初遇苏折时并未想到会有今日的一切。苏折于他从来都是游戏之一,他向来善于此道,自觉掌控着游戏的规则和节奏,以确保自己可以随时随地从中抽身而不损分毫。苏折身边的那些人只是增加游戏乐趣的砝码,他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他甚至觉得这才是公平的,毕竟他身边也从来不止苏折一个人。
他只是不应该在苏朗来找他时动心。但胡合教久居山林,远离教化,他的教徒们过着的日子不会比山林野兽更好些。他自小在胡合教长大,这里就是他的家。他可以进出中原见识风光,但终究是要回家的。他的教徒们不识汉字,不通礼法,骨子里流着山林的血。他们不能像自己一样混进中原人中去,中原正派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教派成为自己的盟友。
所以当苏朗给了他一个从未有过的机会时,他没有办法不心动。
哪怕再来一次,他仍旧会答应苏朗。
胡尔安静地等待着苏朗回过神来。事情还不到终点,游戏还没有结束,不到最后一刻,胜负仍是未知之数。
06
苏朗终于从最初的失态中恢复了过来。
他的第一个判断是胡尔在诈他。理由有很多,他在青阳派留了充足的人手,就凭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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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零星手下,决没有能从青阳派劫走人的本事。更何况他把苏折藏得很好,他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和力去打造一个完美的牢笼,苏折每日的饭食里都有消解他内力的药物,他亲自为苏折系上了锁链,唯一的那把钥匙也仍在他的身上。
胡尔没有可能劫走苏折的。他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但仍旧怕得发抖。胡尔胸有成竹的样子太唬人,苏朗只能一遍一遍地去想自己会不会遗漏了什么。
他花了太久的时间去喜欢苏折了。他没有父母亲人,师父又是个古板严肃的长辈,只有苏折无时无刻不在他身边,回应他的需求,教导陪伴着他。苏折是他的师兄,是他的兄长,也是他所有的期待和梦想。
所以当得到苏折真的成为一种可能时,他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它变成现实。
他了解苏折,比容尘、比苏折自己、比这天下任何人都要了解苏折,那个人温柔多情,是天底下最不可救药的好人。他能让苏折放不下自己,但同样的,他也不能让苏折放下其他人。
那时他在无定山后山吹了一整夜的风,山风冷肃,将他所有的欢喜和躁动都平复了下去,天光破晓那一刻,他的心也冷了下来。
既然苏折自己做不到,那就由他来帮苏折做到。他会建起最美的一座囚笼,苏折会一直一直留在那儿,直到他永远得完全得属于他。
现在他终于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他不允许、不能够让这件事再出现任何差错。
苏朗冷静了下来。他的手仍在发抖,这是他最原始的恐惧,他控制不了自己。但他已经能够将这份恐惧很好地遮掩起来了。
“这不是真的。”他的声音不再发抖,有点像这几日那个惯于发号施令的苏大侠了。
胡尔看着苏朗,慢慢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会赢的。苏朗的弱点太明显了,就算他再怎么心狠手辣反复无常,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他就会像个三岁小儿一样脆弱无助,无法反击。他可以为了苏折毁掉胡合教,为了苏折意图杀掉自己谷星阑和容尘,但他也能为了苏折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胡尔掏出一把锁链扔给苏朗,道,“真或假,你一看便知。”这锁链乃玄铁所制,坚不可摧,钥匙只得一把,正挂在苏朗的腰上。
苏朗几乎要拿不住这把细锁,他反复看过,确信这是苏朗脚上那一把,但这怎么可能呢。他喃喃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话音未落便突然暴起,剑锋直奔胡尔而来。
胡尔哪怕早有提防,但仍被他震退数步,口中连忙喝道,“苏朗,你还想见苏折么!”
苏朗堪堪停住手,问道,“你要如何!”
胡尔看了一眼从刚才起就未曾出声的容尘,低声道,“帮我重振胡合教,我便把苏折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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