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宋当大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祝家大郎
还有一点,那就是甘奇也要名声,也要口碑。到时候把富弼搞定了,但是还重用富弼的女婿,这就是美名,一心为公的美名,当得起一个大公无私。
冯京连连摆手:“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甘奇却道:“当世兄如此大才,有何愧不敢当?皆是为朝廷效力,差事办妥,便是为国尽忠了。”
王安石还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我这真的是忙得昏天暗地,正缺当世这般的好帮手。”
冯京又是摇头叹息:“我便是进了这三司使,回头却又不知会被骂成什么样子。”
冯京知道,自己又少不得一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谩骂。
朝堂大事,真到了台面之下,一切又是如此的简单。
成都府,杭州,三司使,皆在一顿酒宴之中。
此时门外开始往里送诗词了,想来门外还有无数年轻士子的憧憬期盼。
甘奇倒是不去看,都让苏轼苏辙看了起来,也把这当个由头,让冯京也去看,免得冯京在这里犹犹豫豫的。
苏轼是看得连连摇头,口中还有话语:“道坚这题目出得不好,一个个都写成了阿谀奉承的马屁,没有一篇诗词中少了道坚之名的,一个个夸得是天花乱坠,不美不美……”
倒是甘奇尴尬了,他本只是想让这些文人士子们写一些热血沸腾的文字,多描述战场热血,军汉勇武,家国大义的。没想到却让甘奇“自卖自夸”起来了。
甘奇连忙说道:“换一题换一题,中秋不远了,就写中秋吧……”
中秋再怎么写,也不至于写到甘奇身上了。
酒宴继续,甘门学士秦少游,尴尬出门,便是要与众人说说,甘相公可不喜欢那些奉承之语,听得生气。
甘奇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试探性问王安石:“介甫兄,我想裁撤冗官,废除恩荫之事,你觉得如何?”
王安石先是愣了愣,再答:“裁撤冗官倒是无妨,此事徐徐图之,不难。但若是废除恩荫,怕是天下哗然。”
甘奇眉目一皱,这事在王安石这里都是这种意见,看来真是要天下哗然了。文人读书为做官,做官就是出人头地,出人头地了自然就得福及子孙后代。
老爹做官,儿子恩荫之后也可以做官。这个制度显然是不好的,但是在这个时代,有他存在的原因。
甘奇想要废除掉,何其难?但是不废除,裁撤冗官也就成了一纸空文。朝廷支出这么大,还不断给那些没有通过考试的人安排官职,寄禄的寄禄,闲养的闲养。而那些考上进士的,还得等官缺,还得考制科。
大宋朝不是没有官位,是当官领俸禄的太多。哪怕是那些等官缺的,也从来不觉得恩荫有什么不对,因为来日也都想着自己的儿子也能恩荫,不用再考了。
甘奇沉默了。
王安石又道:“甘相莫不是真想废除恩荫?”
“嗯。”甘奇认真点头。
“这……甘相三思啊!”王安石说道。这事情,完全就是动摇了士大夫之根本利益。
“那就先从裁撤冗官开始吧,先从寄禄官开始,任何人只能领一份俸禄,但凡不上值不列班的,皆不发俸禄,特别是致仕归乡的,名头可以保留,俸禄一律不发。此事我会在朝堂禀奏,到时候你们皆要出言。”
甘奇要下手了,实在是这朝堂吃俸禄的太多了,而且待遇又那么高,一个月上百贯,几百贯的,这哪里养得起?还有人领几份俸禄的,更有人退休之后,还拿着原来的待遇荣归故里。
这些士大夫,就没有一个穷人,没有一个是靠俸禄生活的,却都领着朝廷的钱,这是一定要改革的。许多老臣,退休封个国公爷,或者还把原本的名头留着,朝廷里,领中书门下平章事俸禄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皇家子弟也能封中书门下平章事,都领这份钱,一个月四五百贯,还发保姆补贴,发穿衣补贴。
这么养,朝廷怎么能不缺钱?甘奇这个相公当得是精打细算,国债都弄出来了。
甘奇皱眉语重心长,王安石想得一想,说道:“可以试试。”
“不是试,裁官减俸,一定要办成。”甘奇说道。
王安石只觉得压力巨大,却也知道甘奇做的事情有道理。
回到北宋当大佬 第五百九十章 反改革急先锋
甘奇要开始裁官减奉,这事情甘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开始甘奇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连许多人的退休工资都要裁减。
但是稍稍一想,宋朝的官员,并非后世的公务员。宋朝的官员,比公务员的身份高了太多,基本上副县长起步的级别,所以子孙恩荫当官,上去也是副县长级别起步。
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士族,只要当了官,不论官职大小,不论出身高低,皆是士族,读得起身就不是真正的穷人家。
便是再如何清廉,他们都有钱,有土地,有宅邸。就算平时大手大脚花费,积蓄不深,凭借进士名头,至少也有一地大名,甚至一地名士大儒,哪怕就开个学堂招收学生,也不可能陷入贫苦。
所以,大宋朝真正当官的人,从来都不是穷人。
那么这些富人,何必还要用朝廷的俸禄去养呢?朝廷的俸禄给他们只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但是朝廷支出的这么俸禄,却给朝廷本就不宽裕的度支雪上加霜。
对于退休官员而言,名头可以给,名声可以加,钱,坚决不能再给。
另外一方面就是恩荫,这件事情想要废除,难度太大。因为朝堂之上,每一个当官的,儿子都会有恩荫,这是所有人的共同利益,甚至许多人会恩荫几代。
比如富弼家就恩荫几代,孙子在南宋还得恩荫入仕,最后官拜同知枢密院使。晏殊的儿子晏几道就不用说了,没有恩荫,晏几道现在饭都不一定能吃不饱。
但也有不恩荫的,比如范仲淹的儿子范纯仁,正儿八经的进士及第,而今已然是侍御史了,在司马光手下当官。
这大宋朝,某些方面,其实还是有一定公平的,都是宰相之子,有些人就是考不上进士,有些人就是考得上。这其中肯定有人情往来,但是这其中,却也鲜少有太过分的营私舞弊。
换句话说,就是晏几道差得太远了,哪怕他能写出传扬千年的诗词,但是他就是考不上进士。究其原因不用多猜,只有一个,那就是写不好策论,不仅写不好,而且还是写得太差了,但凡策论能入流,也不至于中不了个进士。
这里面的对比很多,比如王安石的儿子王雱,自己考的进士,又比如司马光的儿子司马康,也是自己考上的进士。
(司马光无子,这个儿子是从大哥那里过继来的。司马光是宋朝少有的无子之人,老婆不出,也不娶妾,三十多年相濡以沫,最后过继了个儿子。传说包拯没有儿子,其实不然,包拯有两个儿子。)
对于这些官员之子而言,本身就占了许多的资源,不说生活用度,就说家学渊源,就比别人高了太多,不说长辈的见识与眼界,就说家里的藏书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比,还有余钱游山玩水行万里路。
这种高,考不过别人,怪谁?
甘奇越说这么分析,越觉得恩荫这件事情一定要废除,甚至甘奇也可以退一步,恩荫不是不可以,怕自己儿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将来活不下去,那行,可以恩荫。
但是不能上来就当副县长,当个办事员倒是可以,在衙门里抄抄写写的,当个刀笔吏,这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这个时代读书人是少数,能行文写字的就已经是人才了,到衙门里当办事员,到军中当文书,都行。这也算是能养家糊口,保证饿不死,也不浪费了行文写字的才能。
若是能在军中立功,那当个都虞侯将军的,也不是不行,这也是一条出将入相的路了。
甘奇想定这些,却也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来。
先要做的就是清查寄禄官,但凡寄禄不干活的,一律停止发放俸禄与所有补贴。
只是甘奇没有想到,哪怕是他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步计划,到得朝堂上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富弼,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他儿子考不上进士,将来恩荫,自然最有可能恩荫一个闲职,闲职十有八九就是寄禄,光拿钱不干活的,这是所有恩荫的。富弼现在是担心儿子,却不知道,将来连他孙子都需要恩荫。
所以朝堂之上,富弼开口:“甘道坚,你如此倒行逆施,乃是动摇国之根本。”
皇帝赵顼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他如今是真感受到了当皇帝的难处,这朝堂就没有一天不吵闹的。
甘奇也不看富弼,只道:“富相,而今军队裁撤之事已然如火如荼,禁厢一百多万,裁撤大半。怎么到得寄禄之俸要裁减,就不行了?裁减寄禄官的俸禄,怎么就动摇国之根本了?您老也是宰相,您老也主持过政事堂大小事宜,朝廷度支已经到了何等地步?连打仗的粮饷都供应不上,往后还要打仗,不改一改,能行吗?向钱庄借钱,富相也是不遗余力反对,削减一些寄禄官的俸禄,富相也是不遗余力反对。敢问富相,您老出个主意,在下便也想看看您老这几十年相公都是怎么当的?”
甘奇要发难了,回来好几日了,今日终于说起了粮草供应之事。
富弼听得这话,连反唇相讥:“老夫当朝之时,度支再如何困难,也不曾削减官员之俸!”
“笑话,您老当朝之时,自然不用削减官员俸禄,在下却是做不出您老那般的事情来。”
朝堂所有人都看着两人争锋,这回大多数人还是站在富弼这一边的,不用说,人人都有儿子孙子,寄禄不给钱,多少也是损失。
赵顼倒是向着甘奇的,因为甘奇在为他们老赵家省钱。
富弼听得甘奇之语,立马问道:“甘道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做了何事啊?”
“何事?富相公怕是忘记了,您老不愿削减官员俸禄,却愿意给敌人送钱,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辽人陈兵边境,您老就去送钱,还说什么一人能顶百万兵。我甘道坚做不出这种事情!”甘奇今日是锋芒毕露,富弼这一辈子引以为傲的事情,在甘奇这里,就成了丢人的事情了。
“你……老夫,岂有此理,老夫为国尽忠办事,你却敢如此羞辱老夫。竖子……”
甘奇更是直白:“昔日辽人陈兵,富相不思图强,反倒去送钱资助敌人。而今辽人陈兵,我甘道坚就打破燕云,打破中京大定府。今日,我裁军裁俸,以图强国,富相百般阻挠,莫不是一心向敌?富相莫不是收了辽人的好处?”
“竖子胡言,胡说八道。老夫历三朝至今,鞠躬尽瘁,天下人有目共睹。昔日之势,岂能是今日可比?昔日西北战事频频,辽人趁机陈兵,老夫出使辽国,不如此安抚辽人,何以安家国天下?”
富弼心中真的委屈,委屈的是他在辽国那般斡旋得来的成果,到得甘奇这里,反倒有了罪过。
“富相公,昔日今时,有何不同?西北战事停过吗?党项人到哪里去了?辽国战事停过吗?辽人到哪里去了?我可送了一钱安抚契丹与党项?”
甘奇就是这么自信,如今也该他自信。他的自信,才与富弼昔日做的事情有个对比。有事就花钱去平,平完还不知辱,还有了功劳,还成了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这种价值观,在这大宋朝要彻底止住。这般的态度,更是要让赵顼感受到,让这个年轻的新皇帝感受到,要让新皇帝赵顼有一个正确的三观,知道什么是荣什么是辱,什么事情可以接受,什么事情不可以接受。
仁宗皇帝是有过的,过错就在于轻易的接受了屈辱,还不当回事,甚至还当好事来宣传。还听得别人说富弼一人能顶百万兵而高兴。
年轻的赵顼,自然也被甘奇一番话语说得热血沸腾,就觉得甘奇说的话让人畅快非常。强身健体大力丸,药效就是不同凡响!
富弼彻底被甘奇说得无言以对了,甘奇已然击中了他的要害,这世间的事情,就是不能比,若是没有出这么一个甘奇,他富弼依旧是那一人能顶百万兵的存在。只奈何如今出了个甘奇,让他一言能顶百万兵的事情成了个笑话。
富弼是嫉妒甘奇的,甚至这一刻,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某种嫉妒,这种嫉妒来自一个三朝贤相与一个而立不满的年轻人之间巨大的对比落差。
但是富弼也没有乱了方寸,开口:“甘相公,你莫不是故意要来羞辱老夫?今日说的事情本是裁减寄禄官的俸禄之事,怎么扯到这些事情上来了?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说。但是这俸禄之事,必不能如此乱来。”
“强国之道,就在于此。富相这辈子,从来就没有想过如何强国而自尊吗?没有想过让大宋睥睨天下吗?富相到得此时还不遗余力阻挡在下强国,你莫不是真收了辽人的好处?”甘奇连连在问,他不仅在问,还在为许多事情留伏笔。
这伏笔,不得多久就会用上。
“胡说八道,你频频在朝堂之上构陷老夫,欲意何为?”富弼岂是甘奇能欺负的?
此时连赵顼也开口说道:“甘相,不能如此轻言,富老相公岂能收了辽人好处?不会不会,还请甘相慎言。”
赵顼这话是真心实意,心中真觉得富弼不至于去拿辽人什么好处。这一棵板蓝根效用再差,也不至于成了毒药。
甘奇笑了笑,不说刚才的事情了,有些时候,还是得来个一言堂,便开口:“陛下,削减寄禄官俸禄之事,臣以为就该这么定下来,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此时甘奇已然转头稍稍示意。
王安石出来了:“臣附议。”
冯京低头不言,曾公亮也不言。但是后面还有苏轼苏辙等人,已然出来附议了。
赵顼抬头先看了看众人,见得没人再出言反对,心情倒是不错,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吧。”
富弼为何此时不出来反对了?因为他心中还有算盘,聪明人真正的算盘,很高明的算盘。
因为富弼知道甘奇今日这件事情,反对者众多,但是这些人却都只是埋在心里,不敢与风头正劲的甘奇掰手腕,甚至不敢惹甘奇丝毫不快。所以之前富弼出来反对了,那是在帮这些人说出心中的话。
最后决定的时候,他不反对了,这就高明了。因为富弼得让甘奇做成这件事,因为甘奇做成了之后,就会多多少少得罪很多人,很多人会对甘奇有一定的怨气。
那么谁得利?自然是代表大家出言的富弼得利。
所以甘奇得做成这件事情,若是没做成,甘奇自然就不能真正得罪人。而今朝堂上就两个大佬,一个是富弼,一个是甘奇。曾公亮隐隐是甘奇一派,至少曾公亮从来不在人前反对甘奇任何事情,王安石是铁杆的甘奇一派,欧阳修不太管事,也管不上什么事,赵概更是老好人。
想要真正击败甘奇,就得让甘奇多做一点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越多越好,都得做成最好,最好是做得个天怒人怨,那就完美了。
其实甘奇也懂,他知道自己今日小试牛刀的问题不大,他也知道自己会越来越得罪人。所以,富弼必须要弄倒,不然将是个大祸害。这朝堂一定不能留下一个将来扛旗反对甘奇的人,只要没有一个能扛旗反对甘奇的人,甘奇就有把握一次一次小试牛刀,温水慢慢煮青蛙。
这也是技术活。
其实可能还会有另外一个扛旗反对甘奇的人,那就是司马光。关于司马光的处理办法,甘奇正在慢慢构思,主要的方针就是又拉又打,又用又防,又给大棒子,又要给胡萝卜。用一个一语中的的词:玩弄于鼓掌之间。
不过在寄禄官这种事情,司马光是没有利益关系的,他连儿子都没有,暂时也不会去想这些事。
当甘奇今日走出朝堂的那一刻,这汴梁城必然哀鸿遍野。无数的寄禄官,无数的世家子弟,无数功勋之后的纨绔子弟,怕是真要恨上甘奇。
至于这恨意大小,就得看个人的家庭条件了。甘奇只是停了那些人的俸禄,暂时并没有剥夺那些人的官职头衔。
家庭条件好的,便也不至于太恨甘奇,就是少了点零花钱而已。靠这个吃饭的,那就不一样了,得把甘奇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却又不能公开骂,只能躲在被窝里骂。
不过有一人却敢公开骂,那就是自以为被甘奇针对了的晏几道,他是恩荫到太常寺太祝,后来被调出来了,但是甘奇掌权之后,又把他调回去了,还正儿八经给他弄成了寄禄官。
这些还真不是甘奇亲自干的,他哪里有时间去干这么小的事情?这种事情,又哪里需要甘奇亲自去做?甘奇掌中书门下,又掌枢密院。
谁都知道晏几道与甘奇有过节,这还需要甘奇去吩咐?晏几道这么傲娇的人,甚至他自己都不一定愿意在甘奇麾下当一个小官,每天被甘奇呼来喝去,这是自尊。
只是晏几道如何也没有想到甘奇会停了他的俸禄,断了他的后路。
晏几道岂能不骂人?
不仅要骂,还要骂得震天响,得拉许多人一起骂,因为没了后路的人并不少。
反改革急先锋已然出现。
回到北宋当大佬 第五百九十一章 你考上进士了吗
在东京这个地方,要公开骂人,还是要点技巧的。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京华时报这种平台发表意见,晏几道上不了朝堂,想要喷甘奇,选择不多。
要么就到洛阳学派程颐办的《开封时报》去投稿,但是开封时报已经濒临倒闭了,一来是因为销量实在太低,每期只有三四百份的销量,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自己人买的。
二来是因为真的没有钱支撑了,办报纸,是赔钱的。连甘奇都在往里赔钱,何况程颐?甘奇赔得起,是因为实力强,而且皇家内库也有资助。程颐之前主要是富弼等人在后面支持,而今依旧倚靠富弼的财力支持,否则早已倒闭。
还有另外一个平台可以喷人,那就是樊楼,在樊楼里喷人,那就是扯着嗓子骂,写诗词来传读,把文章来传阅。
晏几道的选择不多,综合起来,就是到樊楼里开喷,一边喷一边给来去的人发开封时报。
效果还是挺显著的,毕竟报纸是带字的纸,在这个时代,带字的纸多少还有一点神圣感,不会被人接过手就随意乱扔。
人们接过报纸,怎么也会看一看,看看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看完不论喜欢不喜欢,也会留着带回家。
不过话也说话来了,能上樊楼娱乐的人,出身都不低微,这回的开封时报,还是让许多人有共鸣的,寄禄官不发俸禄了,对于这些出身较高的人而言,都是有感的,这件事情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但是众人也大多绕着晏几道走,因为晏几道说的话众人有些不敢接。
“甘奇甘道坚,实乃祸国之贼也,年纪轻轻大权在握,竟然行此乱国之事,这么下去,这大宋朝,还是士大夫的大宋朝吗?他甘奇可把士大夫放在眼里了?他甘奇难道要自绝于天下士族……”
晏几道大声疾呼,就站在自己的雅间门口,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身后自然也还有附和之人:“晏兄说得对,别看甘道坚立功不少,但毕竟年轻,没有施政的经验,陡然高位,便是一通乱来,想我祖父,为国立下多少功勋?到得如今,我便是寄禄个小官,钱都不发了。若是长此以往,天下还有何人会为国家尽忠职守?”
旁边还有人劝:“几位,小点声吧,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直呼甘相之名,大不敬也!”
“旁人怕得他甘奇,我晏几道不怕,我晏家何等门第?连秉公之言都不敢了?那我晏几道有何面目去见先父?朝堂朽木为官,甘奇沐猴而冠,你不说,我不说,谁来说?谁来给朝廷直言进谏?年纪轻轻,宰执天下,必有大祸!”
晏几道可不是壮着胆子豁出去了,他是天生就有这份傲娇。
“唉……晏兄,甘相也并非你说的这般无能,甘相之才,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他甘奇是有才,允文允武,但他还年少,乃将才,宰执天下需得帅才,就他甘奇还差得远。我父加平章事的时候,五十有二,历经岁月磨练,看惯秋月春风,通晓天下之事。富相公加平章事的时候,也是五十二岁。且不言我大宋,试问天下诸国,哪里有二十多岁的平章事?这不,我大宋出了一个,掌权之后,立马就做出这等祸国之事。当真教天下人耻笑。”
晏几道说着,他不是故意夸大其词来怼甘奇,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心中所想。
“唉……晏兄,在下先回了……”
看到旁人不与他辨,晏几道立马觉得自己说出了正理,越骂越是起劲。
晏几道身边有七八个附和的,你一言我一语,唱大戏一般。旁边也有人小声附和一两句,却有更多人紧皱眉头,面色不快。
就事论事说甘奇,倒也不是不可。但是晏几道这般破空大骂,说甘奇朽木为官,说甘奇沐猴而冠,这就太过了。显然大多数人的观感如此,因为甘奇做出来的事,那是真的有目共睹。
晏几道还在樊楼里骂着,有一个小伙子带着激动的心情就往甘奇家中去露脸了。
这个小伙子就是最擅钻营的蔡京,这等事情,岂能不第一个到甘先生处去禀报?
不仅要禀报,还要添油加醋一番,还要义愤填膺一番。
甘奇听得是摇头晃脑,看着蔡京绘声绘色,反而浅笑起来。
蔡京拍着胸脯:“先生,这般狂徒,是可忍孰不可忍,学生这就去樊楼与他对峙,看看他晏几道到底有几分本事!”
甘奇看着蔡京也笑,你特么要对峙不早去?干嘛非到我这里来一趟,然后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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