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不光师叔和师叔母,连爹娘在他回山这几日,私下无人时,也都不曾问及他余潇的下落,仿佛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他们不提,方淮也就暂时按下不说。
雁姑道:“经历过灵寂期的天劫,如果渡劫成功,也起码要将养个百年,不过以那人的资质,可能还要更早些。”
方淮道:“嗯,我心里有数。许多事,都要从新筹划了。”
碧山的远钟又响,方淮对雁姑道:“我还得去再拜见一对长辈,雁姑你自便就好。”
雁姑点头道:“去吧。”
方淮便从院子里出来,乘坐灵器向余心岩夫妇居住的明镜峰飞去。
到了半山腰,走过那光滑如镜的石块,到了小院中,还未敲门,温柔美貌的妇人已经打开竹门,对方淮笑道:“淮儿,你来了。我和你师叔都等着你呢。”
方淮点点头,进门来作揖道:“师叔,师叔母。”
杨仙乐还是一身简朴衣裙,拉着他手笑道:“你坐,你坐。”
方淮便依言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杨仙乐也坐在丈夫身边,端详着方淮笑道:“好,真好。这双眼睛看见了,人也越发俊俏有神了,就是看着有些憔悴,是赶路太累了,还是在外发生了什么事?”
方淮笑道:“在外历练,哪能不经历些事,倒是回来见师叔师叔母一如往昔,心里也安慰了。”
余心岩道:“我和你师叔母待在碧山最安稳不过,哪会有什么事。只是老记挂着你……和潇儿。”
方淮顿了顿,笑道:“余潇他……很好。只是不方便递消息回来。”
余心岩夫妇俩互相看看,杨仙乐道:“淮儿,其实潇儿在外也和我们联络过几回。”
方淮手握了握道:“哦?那这样再好不过了。否则师叔师叔母还不知道怎样担心呢。”
“他说他拜了一位真人为师。”杨仙乐没有再掩饰担忧,“你和他不在一起,你们之间……还好吧?”
她眼见着这两个孩子从小如影随形,亲如手足,只盼望他们将来互相扶助,最不想看到他们生出嫌隙的。但这十几年来两人递回来的消息,余潇倒还好,方淮的书信里提起余潇,总觉得有些生疏了。
如今见了本尊,更有这样的感觉。
杨仙乐看看丈夫,终于忍不住道:“淮儿,是不是潇儿在外头,做什么坏事了?他对你不好?”踌躇了一会儿,她终是苦笑道:“他跟的那位真人,其实是魔修吧?”
方淮一愣,余潇把这个也透露给两人了?他立刻想到,或许爹娘也知道了,所以才对余潇的事三缄其口。
杨仙乐道:“自打你们去昆仑的前几日,我看见潇儿居然带着我的师父来见我,就明白他将来恐怕是……”她愧疚地望了丈夫一眼。
余心岩揽住她的肩膀道:“他既然早早地做了打算,我们要拦也没什么用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当初直到儿子失踪后妻子才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个时候为人父母的挣扎,到如今已经不足以道出了,只看向方淮道:“若是这个不肖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两个先代他跟你道歉……”
“子债父尝,原也应该。”
余潇朝深渊里望去。
一片混沌之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翩翩游动。余潇认得那是什么,但相比上一世,好像来得早了许多。
他知道这是梦,梦是人心的镜子,多久没做梦了?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一片虚无,所以从不做梦,但现在却像凡尘中人一样,被无数的喜悲填满。
一声摇山振岳的长啸,深渊里的巨兽仰天而出,在昏暗的天地间展露着身姿,头似驼,角似鹿,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
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是为真龙。
龙在盘绕在余潇面前,黯淡的月色和稀疏的星光落在它的鳞片上,一双灯笼大的眼熠熠生辉,好似撒着金箔的琥珀,漠然地看着他。
浑厚的龙息吞吐着包围了余潇,他伸出手,指腹擦过那耀生光的须髯。
真龙像观察一株草木那样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摆尾,从他面前游开,飞上天空。
龙尾甩过,留下的炫目的光辉消散后,一个人影站在深渊旁,稍稍转过头,露出温润的眉眼。
余潇不禁走过去,喃喃道:“师兄……”
他越走越快,但那人影却似乎越来越远,余潇焦躁起来,忽然间,五脏六腑好似绞在了一起,耳鸣目眩,满眼里只有那个似远似近的身影。他运起全身灵力,浑身的伤口因此大肆作痛,仍然毫不减慢自己的脚步。
最终他够到了。那个身影近在咫尺,他心里从来没像这样狂喜过。他抓住那人的手臂,想把他拉到怀里,真真切切感受对方的温度。
然而人影一经他触摸,立刻开始模糊,他抓得越紧,那身影越如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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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流沙般,在他手指间消散,那些消散后的莹莹光点,全部都坠入深渊之中。
余潇尽全力地嘶吼“师兄!”,毫不犹豫地跃下深渊去追那飘荡的光芒。
心脏在坠落的一瞬间产生令人落泪的窒痛感,余潇睁开眼,只看到旋室的天花板上刻着的血红色的魔纹。
他躺在石床上,一颗眼泪从眼角滑到耳廓,身体哪怕是动动手指的动作,都像是要支离破碎一样。整间旋室的墙壁都刻满了同样的魔纹,如同无数条溪流汇聚到他身下的石床中,将魔力输送进他体内。
“你是心魔太深,才会做梦。”
尹梦荷伫立在旋室一角道,“就你现在这副躯体,随便一个金丹期修士都能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修士渡劫后的肉身十分脆弱,更何况余潇经历的是灵寂期的天劫,哪怕是一般人轻轻的触碰,都会造成剧烈的疼痛。虽然余潇的神魂已经强悍到不在乎肉身的痛苦,这样的躯体却会让他行动受阻。
尹梦荷走上前来道:“在你那些骨骼接起来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躺在上面做梦吧。”
她看了余潇两眼。“现在神智清醒了?据那小丫头招认,帮助方淮逃跑的人还有一个,可要我去帮你抓回来?”
她难得的体贴,不过是因为和余潇经历过类似的事,勾起了同病相怜之情。况且孟园那条地底隧道,她也是如今才知道。当初那个人在园子里,原来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
余潇听她说完,缓缓地抬了抬手指,指尖缠绕的血红魔气化作一只引路蝶,飞到尹梦荷面前。
尹梦荷正要随那引路蝶离开,走出两步,又回头道:“这次抓来的人,你不会再叫我留他一命吧?”
余潇张了张口,用沙哑残破的声音道:“带他来。”
尹梦荷哼了一声,面露不屑地离开了。
第79章归去来(五)
重重的一耳光,打在许榕声脸上。
他低下头,在地上又磕一个头道:“儿子不肖,连累了母亲。”
清平待要再打,可却下不去这个手了,许榕声向前膝行到她身边,急急握住她的手道:“娘,我求您了,跟我走吧。要让余潇醒过来……”
清平道:“早知如此,何必去犯这个大忌!”
许榕声望着她道:“方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没了他,我早就死在许家人手里了!他有难,我怎能不救!”
“你……”清平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对他道:“你走。”
许榕声一愣,立刻明白她要做什么,道:“娘不走我也不走!”
清平怒道:“你以为逃出去,宫主和少宫主就找不着我们了吗!你我加起来连宫主一根手指头都敌不过。事情总要有人承担!”
“好一对母子情深。”
一个女声幽幽道。
清平听见这声音,顿时如坠冰窟,转身跪下,颤声道:“见过……宫主。”
血红的引路蝶从她面前飞过,落在她身后青年的肩膀上。
尹梦荷看着许榕声,眯眼道:“就是他么?”抬手一勾,青年高大的身躯就被她悬空吊了起来。
清平额头用力一碰地面道:“求宫主法外开恩,清平愿代他受过!”
许榕声一双眼看着母亲,用力挣扎,眼里冒出血丝来,但喉管被卡着,说不出话。
尹梦荷冷笑道:“你自己就是戴罪之身,还妄想替他人受过?”
清平额头抵着地面,眼角溢出泪水道:“母子连心,榕声闯出大祸,都是弟子管教不严,求宫主责罚。“
“要责罚?”尹梦荷一只手掌控着许榕声,另一只手向清平点去,“那我就如你所愿!”
她指尖运起灵力,只消朝清平隔空轻轻一点,后者立即肉身化为一团血肉。然而指力尚未发出,忽然感受到左手传来灼烧的痛楚。
尹梦荷一蹙眉,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汹涌燃烧的力量,左手将许榕声一掷,青年整个人被甩到墙上,身后的墙壁出现一条条裂纹。
清平叫道:“榕声!”忍不住双掌一撑,待要起身上前,却见儿子从地上爬起来,双瞳竖起,金光闪动。
尹梦荷运力将清平挟持在右手中,和许榕声对峙,冷笑道:“半人半兽的怪物?”
清平呆呆地望着儿子道:“怎么会……”
尹梦荷被烧伤的左手很快复原,抬手冷笑道:“这次可不会再被你这卑贱的畜生伤到了!”
她运掌打去,许榕声灵巧地闪过,身上肌肉绷起,竖瞳闪烁着冷光,就像一只敏捷的猛兽。
连着闪躲几下,绿玉馆的屋顶被掀了起来,尹梦荷提着清平浮在馆屋的上空,像玩弄着慌不择路的猎物一样,手指在空中连点,馆中的弟子和客人都匆忙逃到屋外,跑得慢的已经被余力波及了。
正在此时,又响起那银铃声,一队太真宫弟子赶来道:“宫主,月教的人在城外!”
尹梦荷回过头,冷哼道:“来送死么?”左手在空中虚虚一抓,正自跳跃躲避的许榕声忽然被她指尖伸出的蚕丝般的灵力束缚住,摔在地上左右滚动,犹自低吼着。
尹梦荷将清平扔在他身边,对众弟子道:“将他们扭送回宫,送到余潇面前去。”
“是。”
尹梦荷看向弟子赶来的方向,唇边勾起兴味的冷笑道:“今儿可真热闹。我也许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风烟城外,太真宫众外门弟子,和后面赶来的内门弟子,已经和月教众人混战了好一会儿。
魔修之间向来只把弱肉强食当作道理,更何况太真宫和月教不睦已久,太真宫众弟子得了尹梦荷的吩咐,见到月教之人格杀勿论。于是双方见面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厮杀到了一起。
太真宫都是些貌比花娇的柔弱女子,可动起手来,狠厉不下于那些身着黑袍阴暗肃杀的月教弟子,只不过月教有备而来,太真宫还没搬出全副阵仗,渐渐让他们压到了城下。
整座风烟城都被庞大的结界保护着,城门是唯一的入口,尹梦荷来到城门之上,看着众人混战,东面的太真宫弟子已有些不支,她伸手一指,原本要压到城门下的月教诸人立刻有小半化为灰飞。
尹梦荷凭虚几步踩过,再抬手,欲要将东面剩下的月教教众一举歼灭,却见压过来的月教教众忽然如潮水般退去。忽然半空中浮现一同样着黑袍,绣有徽纹的人影。
“尹宫主,我等只是想进你的风烟城抓一个人,只要抓到立刻离开,决不惊扰你风烟城的安宁。”
尹梦荷道:“凭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也配站我风烟城的地?”她掌心向下一按,顿时天空中结成一张金火红色的大网,遮天蔽日地朝退走的月教众人盖下。
“要么逃,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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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榕声和清平被太真宫弟子押进宫,扔进了余潇所在的旋室。
余潇仍然静静地躺在石床上,即使他们被扔进来,也未作一点反应。
清平看着这样的余潇,低下头一会儿,到他床前跪下来道:“潇儿,我儿他对不住你,你要心中有什么怒气,就朝我来吧。”
余潇过了许久,才缓缓道:“没想到是姨娘的儿子。”
清平攀着床沿道:“我们母子相认不久,我高兴得忘了形,再没有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她咬牙,“求你饶他一命,就当……就当看在我当初救你母子的份上。”
余潇道:“姨娘这样求了,自然不能不允。”他侧过头,看向地上捆成粽子的许榕声,后者双眼还未恢复,仍是竖瞳。
余潇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道:“半兽人?”人兽结合的产物,这类人生来具有狂暴的力量,但往往成年后不久就血肉迸裂,失心发狂而死。
清平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他爹都是人,他怎么会出现半兽人的体征……”
余潇和许榕声愤恨的眼神对视,手指稍抬,那刻满整个旋室的魔纹便朝许榕声的身体下面涌动而去。
许榕声只觉有什么冰冷细小的东西刺进了他的背脊和手指,而后发出两声惨叫,在地上抽搐不停。
清平脸色一白,扑过去抱住他,听见余潇道:“带他走吧。”
清平下巴抵着儿子的头顶,颤声道:“谢少宫主。”抱着许榕声起身要走。
余潇闭上眼问道:“宫主去了哪里?”
清平道:“她在城外,月教的人来了。”
余潇双眼又睁。
“月教?”
“方公子?”
方淮回了回神,汉白玉的栏杆旁,尹凤至笑盈盈地望着他。
方淮笑了笑道:“一时想入了神,大小姐莫要见怪。”
他领着尹凤至正在碧山的枯叶峰游玩,爹娘叮嘱他,要好生款待这尹大小姐。
尹凤至眼角一弯,看着满山的红枫道:“我虽常年在家,不过昆仑、峨眉、太白也算都走过一遭了,要论景致,还是峨眉山秀丽,贵派这里也是风景如画,昆仑严寒,总叫人望而却步呢。”
方淮道:“大小姐这样的娇客,上了昆仑,必定是被许多人热情款待,不让你感到半点寒冷。”
尹凤至扑哧笑道:“要那许多人做什么?只要话语投机,有一个人陪着我就满足了。”
她说这话时微微笑着凝视着方淮,想必世上也少有男人不被她的注目打动。
方淮只和她对视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开道:“你猜若是尹梦荷知道那位武夷前辈金丹的下落,或许,已经被某个人据为己用,她会怎样?”
他们方才一边游玩,一边谈起了尹梦荷,这也算是他们共同的话题和秘密。尹凤至去魔界探望尹梦荷当然是秘密的,不能叫仙界的人知道,方淮也对仙界众人隐瞒了自己在魔界的种种经历。
四下无人,尹凤至便随口说起尹梦荷当年上昆仑山,硬夺她那位身死的情郎的肉身一事。据说尹梦荷为此跟昆仑的人打得不可开交,还是后来有人找出那位前辈的遗书,上面言明自己愿安葬在昆仑雪冢,她这才罢休。
“嗯……”尹凤至想了想道,“那一定会找上那人,不顾一切代价地抢回来吧?”
方淮道:“会迁怒那个人吗?”
“你对我那姑祖母的性格也有些了解了。”尹凤至笑道,“她也算是个情痴了,况且她性情偏激,从死后的修士的肉身中剖丹自用,是亵渎冒犯,她若知道是谁,定不会放过对方。哪怕最后金丹是在另外的人手里,以她的性格,迁怒将人杀了也不为过。”
“是吗……”
“方公子怎么这样问?难道你知道那人是谁?”尹凤至玩笑似的问道。
方淮笑道:“我若是知道,岂不为昆仑立功一件。”
一面说着,一面心里却在想,金丹在余潇体内这件事,尹梦荷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方淮细细回想在太真宫的四年,最后定下结论:尹梦荷多半是不知道的。
魔界月教的人知道金丹在余潇体内,但太真宫与月教势不两立,尹梦荷这几年又深居宫中,把太真宫诸多事务都交给余潇打理,余潇经历过前世,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连尹梦荷也被他耍得团团转。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窗户纸被捅破的那一天?
“方公子。”尹凤至道,“碧山诸多美景,我今日连其十分之一都没看完。明天还能再烦请你陪我出来赏玩吗?”
方淮笑笑道:“大小姐是我派的贵客,想去哪里赏玩,只管派人来叫我便是。”
尹凤至笑容中略带羞赧,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前走去,方淮却道:“大小姐。”
“嗯?”尹凤至回过身来,“有什么事?”
方淮缓步走到她面前,斟酌了一下,道:“其实我外公和母亲,都对大小姐和大小姐一族近些年来的青睐感到受宠若惊。大家是明人不说暗话。”
他注视着尹大小姐,看着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美丽的脸:“尹家难道有意和太白扯上些关系?”
尹凤至笑道:“方公子是指……”她那副羞赧的小女儿家的面具渐渐从脸上褪下了。
“联姻。”方淮道,“像方淮这样资质低下,修仙无望之人,除了红渠真人之子、太白掌门外孙这个身份,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大小姐垂青。”
尹凤至道:“别这么说,方公子这样的温柔君子,仙界许多女子见了你,都会想要做你的道侣的。何况婚姻讲究你情我愿,何必在意修为高低呢?”
方淮道:“若换作其他女子,我会相信她们会愿意为男女之情嫁给一个修为低微毫无前途的人,但如果是尹大小姐,做我的道侣未太委屈了些。”
尹凤至柳眉一挑道:“你似乎很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方淮笑了笑道:“大小姐和我的那位朋友,不光相貌肖似,连性格都有些相似。”
尹凤至道:“那女子是你的情人?”
方淮道:“已经不是了。”
尹凤至看着他,忽然上前一步道:“我不在乎你透过我看到了谁,我也不在乎你对我有没有情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大局考虑。”
“大局考虑?”方淮皱了皱眉,“什么样的大局,能让尹家愿意屈尊和我太白联姻?”
“为了我的族人。”尹凤至转过头去。
方淮一怔,她手扶着栏杆道:“尹氏一族继承了凤凰血,为保血统纯正,直到第五代也就是我爹娘那一代,都是族内结亲。”
就好像天|朝那些为了保持某个体征近亲繁殖的宠物一样。方淮想。
“这种做法到我娘诞下我前也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尹凤至望着那些连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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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的红枫,“直到我娘生下我的小妹。”
她看向方淮。“她一生下来,一半身体就像火烧一样,那火红的颜色,比这山上的红枫还要刺眼。爹娘吓坏了,急忙把她封在天玄池的冰面下,凤凰浴火而生,她却生下来就要忍受无止境的严寒。”
“后来又有不少族人被放进了天玄池里,无论是几百岁的大人,还是出生不久的孩子。”尹凤至道,“大家都知道不对了,长老为此事在祠堂商议,最后决定,尹家自六代起,不再与族人结亲。”
“改变旧俗是很难的事。”她注视着方淮,后者则若有所思,“但为了尹氏一族的将来,有什么不可以做的呢?”
方淮自回到碧山后,每天都会抽空修炼。他告诉爹娘他在海外瀛洲岛上找到了适合自己修炼的功法。李持盈夫妇虽然欣喜,却还有些疑虑,不过得知那秘籍竟然是方淮外祖母传下的琴谱的下卷,又听方淮口述部分法诀之后,惊讶之余倒也放心了。
至于方淮拜师一事更不用说:“既然得人家传授秘籍,拜师是应该的,太白虽是你师门,但究竟于你修仙一道上没有教过你什么。授业方能为师。到时择个日子,备好香案,正经行过拜师礼,也就是了。”
拜师的事虽解决了。但这些日子要陪尹大小姐游览风景,又要重新担起首席真传的职责,交接的事务多且繁杂,也只要晚上的时候能偷出闲来打坐冥想。
他为冥想途中被打扰,索性去了三叠峰。
还是如当年一样,他骑着大白登上桃花岩,却见岩石上早站着一个人。“雁姑?”
雁姑转过身来道:“你来了。来此处修炼?”
方淮从白虎身下下来,拍拍它的脑袋让它去一边玩耍,可大白乍回到主人身边,怎么都要黏着他,也只好随它去了。
“是。”他看看四周,来这个地方除了静心修炼,也是对他的警醒,百年后,或许几十年后,他要再面对余潇。
一切物是人非,重新来过,但他不会再逃避。
雁姑看着他,叹道:“近十年的苦工,就这么白了。”她惋惜的不是十年时间,而是当中用来助方淮修炼的灵材,许多都再找不到了的。
方淮道:“从头再来也不迟。”
雁姑点点头道:“若是太白的人不介意,我就在此处多待些时日,帮助你修炼。”
方淮笑了,拱手道:“多谢雁姑了。”
“少来这些虚礼。”雁姑道,“怎么说也是仙君的弟子,这样出去岂不给你师尊蒙羞?”
方淮听惯了她这借口,只笑了笑,见她站在那桃花岩三个大字旁,峰顶寒风吹起,把她一身白袍吹得展开,衣裳上的大雁栩栩如生,却想到尹大小姐说过的话。于是把那些话告诉了雁姑。
雁姑听了却不以为意道:“凤族衰落是迟早的事,所谓凤凰血,不过是当年捡来的一点好处罢了,能维持到如今,已经是天道给的恩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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