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雁姑拿过方淮的手腕,输入灵力在他体内一探,皱眉道:“你……这是又重新来过了?”
方淮道:“被剖去了金丹,所幸再坏不过如此了。”
雁姑看着他,忆起方才大雨中男子疯狂的一幕,道:“你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人……”
方淮道:“这件事若从头讲起,不知道要讲到猴年马月了。”
一旁的许榕声道:“方公子你也没说他就是当日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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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跟他走。”
雁姑却看向他道:“你且少操心方淮的事,现下你是跟我们走,还是回风烟城去找你母亲?”
方淮闻言一惊,也看向许榕声道:“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母亲在风烟城!”
许榕声忙道:“等会师父把我放下去,我绕道回去,不会有事的。”他摸摸自己脸上的皮纸,“不是还有易容嘛……”
方淮眉头揪紧了道:“余潇那样的修为,会看不破你区区一张易容?他刚才可是掐着你的脖子差点杀了你!”
许榕声自己也知道事情棘手了,雁姑道:“还是跟我们走吧。”
许榕声道:“总要回去跟娘交代一声,我这儿子不孝……”
方淮道:“你刚入太真宫不久,忽然就这么失踪了,谁还不明白其中因由……”他转念一想便道:“那么你进太真宫也是你母亲安排的了?你母亲是太真宫什么人?”
许榕声道:“我母亲字号清平,在外门掌管着碧玉馆……”
方淮又一惊道:“你是清平姑姑的儿子?”
许榕声大难当前,还有心情冲他一笑道:“公子,你也认得我娘啊?”
方淮注视着他,许榕声竟然是清平的儿子,和原著里的配角扯上了关系,难道他也是原著里的人物?他仔细浏览了一遍他记忆里的原文里的各个角色,没有许榕声这号人。但是,姓许……
雁姑道:“那小子被我的缚龙锁所伤,不可能立即复原,哪怕是有尹梦荷为他疗伤,十天半个月里也恢复不了意识。”她对许榕声道,“你就趁这段时间里,回去带你娘逃出来。”
许榕声正色道:“我正是这样想的。”他受伤未愈起不了身,只朝雁姑垂头道:“谢师父。”
雁姑看着他,嘴里却道:“尹梦荷,哼,尹梦荷,这个余潇是她的徒弟,你也是我的徒弟,可惜方才你们交手……不对,还算不上交手,我要是迟来一步,你就被他碾碎得连渣都不剩。”
她挑剔起自己的弟子来一点都不留情面,许榕声也不期望她留什么情面,方才在那余潇手下经历一劫,让他终于明白自己力量之渺小。
虽然那人发狂起来犹如一头猛兽,还囚禁了方公子……他看了眼静坐凝思的方淮,虽然满身泥水,脸色也因为逃亡差得很,可眉眼愈发的沉毅,形容狼狈却不掩其风骨,也只有那样的强者,才能够得上在方公子身边吧。
而他耍的小聪明,还险些坏了大事。
许榕声不禁心情有些低沉。方淮注意到他的视线,但他此刻还有许多事要考虑,除了必要的话外,根本无心闲谈。雁姑也不是多话的人。七喜受了惊吓,身体也没复原,早就靠在方淮怀里沉沉睡去。
将大雨隔绝在外的车厢,一时寂静了。
而车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连马车也不得不放慢了一点速度。
忽然,马车后远远地传来雷声轰鸣,声势之浩大,整个天地都好似因它而震颤起来。
雁姑和方淮对视一眼,前者挥手掀开车帘,离开车厢轻身立在车辕上,望着遥远的天空中显现的奇异的旋涡,喃喃道:“灵寂期的劫象,多久没见过了。”
她观望片刻,回头看了方淮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方向,出现许多人毕生都难得一见的劫象,只怕渡劫的人就是……
雁姑回到车厢内,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先道:“灵寂期的天劫,倘若渡劫成功,自身必定元气大伤,他一时半会是找不上你们了。”
方淮“嗯”了一声。雁姑道:“我记得我尚未奉命镇守东南倾时,世间灵寂期的修士不过百人,除了昆仑、峨眉、少林还有五凤台的老家伙们外,其余都浮萍浪迹,不知所踪。尹梦荷修炼至今,应该也有灵寂期的修为了。”
她说着,一边看了他一眼道:“偏生被你碰见了一个。”
方淮苦中作乐地笑了笑道:“那雁姑呢?”
“我?”雁姑摇了摇头,“我虽有幸得仙君教导,可究竟资质并非顶上乘,这一生能摸到灵寂期的边算不错了。”
许榕声听他们谈论的境界,已经远远超过世人的想象了,不由暗暗捏紧了拳头。
方淮静默了片刻,看到许榕声紧绷的脸色,便对他笑了笑道:“有时候想想天道也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出生不过百年,就达到了一般人穷尽一生也触碰不到的境界。”
“也未必。”雁姑道,“即便是灵寂期的强者,也会为了别人而发狂,这不正是天道的公平之处?”
马车又飞出数百里,在一个残破的驿站将许榕声放了下来。
方淮掀开车帘对许榕声道:“此去一别,务要保重,有缘再见了。”
许榕声撕下脸上的皮纸,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骑上那匹从马车上卸下来的麟驹,在雨中飞驰远去。
方淮等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才落下帘子,雁姑以灵力驱动法宝,马车没有麟驹拉动,仍然凌空转向,往前飞去。
但飞行不到一刻钟,马车就在空中被人拦了下来。
方淮又掀起车帘,却见拦路的是并排的十来个人,都头戴斗笠,身披猩红的斗篷,斗篷上用金线织就振翅的凤凰图样,为首的两人凌空垂手而立,抬了抬头,露出年轻娇俏的女子面孔。
“虽知道几位道友急着赶路,但我家大小姐有请,还请拨冗赏光一见。”
方淮回头和雁姑对视了一样,后者端坐车中挑眉道:“五凤台尹家,正好,我也去打算拜访他家。”
马车便在这些人的引导下更改了路线,飞了一盏茶不到,落在了靠近仙魔两界的某个城镇的客栈中。
整个客栈都被身着凤凰纹样衣裳的男女守住了,没有其他客人。方淮背着熟睡的七喜,雁姑悠哉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扫过那些仪态举止一丝不苟的男女随从,摇头道:“真是一点没变。”
方淮跟随那两个为首的女子踏上楼梯,到了二楼,这里被简单地布置了一下,虽然是破落的客栈的厅堂,却被婢女们美丽的面容和身上的金线交织的凤凰映得满堂生辉,将屋外阴沉的天气都压了下去。
当中坐着一个女子,方淮虽然在决定来时就做好了准备,但看见这位尹大小姐时,仍忍不住呆了一下。
太像了。
他四年来在太真宫也见过几次尹梦荷,尹梦荷的容貌固然也和他前女友六七分像,但气质言谈却完全是两个人,即便当面见到,也绝对不会让他感到恍惚。
但眼前这个女子,光眉眼就有七分像了,神韵和仪态相似不说,平心而论,还要更加美丽。
不愧是主角后宫第一人啊。
方淮呆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直眉楞眼地盯着人看,简直像个痴汉,不由得咳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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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点了点头道:“尹大小姐,闻名不如见面。”
尹凤至倒是早就习惯了别人为自己的美貌失神了,只是笑着道:“道友请坐。”看向趴在方淮背上的七喜,柳眉微蹙道:“这位是道友的……”
方淮转头看了看七喜睡熟的脸,道:“这是我的婢女。”说着喊道:“七喜,七喜?”
少女缓缓睁开眼,看见四周这许多人,吓了一跳,攀紧方淮的肩膀道:“公子,他们来抓我们了!”
方淮安抚她道:“不是,你瞧,这位是尹大小姐,我们被尹大小姐请来做客来了。”
尹凤至见他口中说是婢女,但话语温柔,对亲妹妹也就这样了。倒也不敢怠慢了这小丫头,吩咐身旁的婢女道:“你们着两个人带这位小妹妹去楼上找间厢房,让她歇一会儿,还有和这位道友同来的那位前辈,也请她一同去歇息。”
七喜一点都不想离开方淮,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一张小脸苍白,但尹凤至道:“道友,我有些事想请教你,还是请屏退左右,我也会叫这些侍女们退下。”
方淮回头看了一眼雁姑,雁姑便向七喜招手道:“小丫头过来,你放心,有姑姑在,这些漂亮的姐姐们不敢拿你和你公子怎样的。”
她的眉眼并不如在场任何女子的致俏丽,可却另有一种恬淡的气韵,如云水一般安抚人心,七喜便松了方淮的袖口,被尹凤至吩咐的两个婢女也走过来,轻轻地挽着她的手道:“小妹妹别怕,你是我们大小姐的客人,我们送你去厢房歇一会儿好不好?”
七喜看着这些美貌又飒爽的女郎,心里想的却是她在太真宫的姐姐们,一时间眼泪又流下来。
等雁姑和七喜都离开了,尹凤至果然屏退左右,一人独坐在桌边,抬手笑道:“道友也请坐下吧,不必拘束。”
方淮理了理衣裳,见这一身的泥水,理也理不干净了,便在桌对面坐下道:“承蒙尹大小姐眷顾,找我们来,是为何事呢?”
尹凤至笑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道友想必也看到先前天空中的异象了?”
方淮沉默,点了点头。
尹凤至道:“那异象来自于谁,想必你我都清楚。”
方淮抬头和她对视,尹凤至面上的微笑表明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端起面前浮起袅袅热气的茶水,没送到嘴边,只是捧在手里道:
“余潇本来奉太真宫主之命送我到魔界的边境,结果还没到那,我的轿辇就出了毛病,他陪我在客栈里等了少时,因为我无意中说了句什么话,他就像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似的,一个人急急地打道回府了。”
雾气模糊了她柔美的轮廓。“他举止大异,我自然感到好奇,就派人一路跟去,不过到底我的人修为远不及他,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幸好,还是赶上了看见几位道友和余潇在原野上对峙的一幕。”尹凤至低头吹了吹茶水表面的热气,“我的人谨慎,怕被波及,没有靠近去查看,不过看情形,似乎道友是从太真宫逃出来的,而余公子发现你要逃走,这才急忙追了上来。”
方淮也端起面前的茶水,不过倒不在意那茶水粗糙,低头喝了一口,稍稍温暖了仿佛被冻僵了的肺腑,而后道:“那么尹大小姐是打算将在下等人扭送回风烟城吗?”
尹凤至笑道:“连余潇这样修为高深的人,方才那位叫‘雁姑’的前辈都能轻松用锁链缠住,我们哪有这个能力,不过是好奇的旁观者。另外,倘若道友等人逃走需要什么助力,我们也可以帮忙。”
方淮看了她一眼道:“方才的异象是余潇突破灵寂期的劫象,他如今可是灵寂期的修士,大小姐既然和太真宫有些联系,也该偏帮他才是。何必来帮我们这些人?”
尹凤至道:“他是很强。”一双美目眯了眯,“可他这个人,捉摸不透,身上变数太多,我不愿和捉摸不透的人做朋友。”
方淮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尹凤至挑起秀眉道:“你是在笑话我?”
“不。”方淮摇摇头,“只是觉得,尹大小姐和我认得的一个人很像。再者……”
他放下茶盏,拱手道:“昔年曾随父母拜访尹家,今日仓促,未能及时报上姓名。在下方淮,家母道号‘红渠’,见过尹大小姐了。”
第76章归去来(二)
尹凤至这才诧异起来,打量了方淮两眼,起身施礼道:“原来是李伯母的儿子。我倒是怠慢了。”
方淮起身道:“大小姐不必多礼。”
两人又坐下,尹凤至玲珑心思早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去,仍不住地暗自打量着他,面上随即漾起一抹笑意,却比方才的笑要更柔婉:“这么说来,看在李伯母和太白宫面上,我更该偏帮你们了。”
她看方淮的眼神里带着一抹探究:“恕我冒昧,能问一句,方公子怎么会和太真宫的人扯上关系?”
方淮看向她,静默片刻后道:“世事难料,就像太真宫宫主竟会堕入魔道,害得尹大小姐要探望姑祖母还得到魔界来。”
尹凤至皱了皱眉,不过也知道这样打探别人的私事很容易惹人反感,方淮这话说得算是委婉的了。
不过,能让余潇如此放在心上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留意。
再看这人,虽然是从太真宫逃出来的,除了一身泥水,并没受什么伤,依余潇那样高的修为,如果真是关押起来的仇人,哪怕追捕受阻,也不会让对方这样毫发无损地逃出来吧?
余潇捉摸不透、难以控制,尹凤至自认笼络不了他,但也不能任由他成为一个无法影响的变数。
而面前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能够撼动余潇心神的人。更何况他还是李持盈的儿子,三春真人的外孙,太白宫的首席真传,也就是将来的掌门人……
方淮的名声在仙界各个门派世家间不算非常响亮,但也足够成为一项谈资,毕竟生在仙门中,父母都是有名的修士,灵根却低劣得几乎不能修仙,饶是这样,太白宫仍然将其奉为第五代首席真传,基本上算是确定了他掌门继承人的位置。
尹凤至暗中打量方淮的同时,发现方淮也在看着她,眼神也和一般男子不大一样,那种温和的没什么侵略性的注目,好像真的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人,又因为那个人而对她施以这样温柔的目光。
但方淮很快就回自己的目光,起身道:“大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
尹凤至放下茶盏道:“没有了。”
方淮道:“那么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否则要是太真宫的人追来,反而连累了尹大小姐。”
尹凤至道:“连累倒说不上。”她看了看窗外的雨道:“这雨下个不停,方公子和另外两位不妨在客栈里多留一会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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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那位小妹妹的神像是不大好。”
方淮犹豫了一下道:“还是算了,早些离开魔界,也得再生变故。”
他向尹凤至辞谢过,便上楼去找雁姑和七喜。
找到那间厢房,只见尹大小姐的两名侍女站在门口,门开着,方淮进去一看,七喜正坐在床边,腿上搭着被褥,雁姑道:“你想清楚了?”
七喜没回答也没点头,看神色像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挣扎,雁姑见方淮来了,便道:“你来得正好,你来劝劝这丫头。”
方淮过去,俯身正视着七喜道:“怎么了?害怕?”
七喜看着他,点了点头。
方淮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已经逃到边境,再飞不到百里,就到了仙界,不会有人再追来了。”
七喜望着他,眼睛里泪水莹莹道:“我不是怕姐姐们追来,我是怕……去仙界……”
方淮一愣,再细看七喜,少女脸上满是彷徨的神色,他抚了抚她因泪水而湿润的脸道:“还是后悔了是不是?”
七喜用力摇头道:“不是,我不后悔,能帮公子逃出来,我一点也不后悔。但是……”她抱紧了被褥道:“我舍不得姐姐们,我不知道仙界是什么样子的……”
方淮刚想说仙界没什么好怕的,他也会保护她。可是话到嘴边,脑海里却蓦地闪过余潇的影子。
从荒原上抽身离开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去想余潇,除非必须提起,不然这个名字根本不在他脑海中出现。
可是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余潇,不是四年来见过的任何景象,而是许多年前,太白宫的三叠峰上,满天繁星之下,他骑着白虎第一次偷偷攀上桃花岩,看到余潇站在半人高的八角灯旁。
其实他那时眼睛看不见,什么满天繁星,什么八角灯,什么少年,他只是在心中将这些景象描摹过,刻印成了一幅画,并给它起了个没什么想象力的名字。
“孤独。”
一千个普通人中的异类,被人猜疑和排斥的“魔女之子”。方淮如今忽然回想起来,才发现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在他心里的印象是如此清晰,以至于跟欺骗他、囚禁他的“余潇”剥离开来,成为另一个独立的存在。
他记得这个少年,在寒冷的三叠峰顶牵他的手时,带茧子的掌心也是温热的,叫他“师兄”时,不同的心情声音会有一点点不同,喜欢突然抱着他,就像白虎爱用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一样。
在刚发现被欺骗时,他的心里只剩下愤怒和失望,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句话充斥了整个大脑。
但现在,那些温度、触感、声音,居然和他金丹被剖时的痛苦一样真实。
那是一个孤寂的身影,脆弱得像纸片一样,却寄托了他所有的保护欲和希望。
他尽全力的保护,从来都无法彻底隔绝伤害。无论是余潇还是七喜,他们都是正道眼中的“异类”。
世人削足适履,拼命让自己符合俗世的标尺。而眼前这个懵懂又生气勃勃的少女,他真的要将她再带入那苛刻的标尺中吗?
方淮拉过一方凳,在七喜面前坐下道:“不想去仙界?那里的确有很多讨厌的人,我会把你带在身边,让他们离你远远的。”
他替七喜把散乱的鬓发挽到耳后:“不过,我的确不能保证你会像在太真宫一样开心。”想要痛痛快快地活在世人定下的标尺以外,如果强大到站在顶端睥睨众生,像余潇的上一世那样,或许能够做到。
但余潇走到那一步前,也早就遍体鳞伤过了。
他手指轻轻点了点少女的额心道:“既然如此,你自己来选吧,两条路,无论哪一条,走上了就不能回头。”
七喜低头拿衣袖呼噜了两把眼泪,抬起头来道:“公子,重头来再让我选,在太真宫我也会选跟你走。但现在公子已经自由啦,我尽了我的一份力,一点儿也不后悔。我想回去,哪怕宫主和少宫主生气要杀了我,我也想回去。”
她刚开口时还有些畏惧和犹疑的神色,但对上方淮的目光,她两手握紧了膝盖,眼神越发坚定。
方淮道:“他拦住我们时是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他要杀你,就是眨眨眼的事。”
七喜眨眨眼道:“我不怕。怕死是要被师姐们笑话的。”
方淮皱眉,复又舒展眉头,对七喜道:“你记住,死不难,活下来才难。”他低头,从脖颈里扯出那半块玉佩解下来。
雁姑道:“你真要放她回去?”
方淮看了她一眼,将玉佩放在七喜手里,对她道:“回去倘或被问罪,随你跟他们争辩也好,认错求饶也好,要记得一切是为了你能活着。这玉佩你起来,如果他们一定要杀你,你把此物亮出来试试。”
七喜低头看看那玉佩,又抬头看方淮道:“公子,少宫主是爱你的。”
方淮苦笑道:“你小小年纪,还懂什么叫‘爱’?”
七喜道:“方才在野地里,我看见少宫主哭了。”
方淮请雁姑给了七喜一件护身的灵器,思来想去,还是拜托尹大小姐派了两个随从,护送七喜回风烟城。
雨势渐渐小了,方淮站在窗前看七喜和两个随从远去的背影,尹大小姐在他身旁道:“我倒不觉得这丫头回去会送命,反而会被余潇当作要挟你的筹码。”
方淮看看雁姑,显然她也抱有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何尝没想过这一点,只是把目光又投向蒙蒙的水幕中道:“这是她自己选的。”
尹凤至离开窗边,回头看方淮道:“方公子放心,那丫头在进太真宫的宫门前都会平平安安的。不说她了,眼下雨势小了,方公子可要与我一同上路?”
方淮道:“大小姐要回五凤台,我要去碧山,方向不同,不必勉强一起赶路。”
尹凤至道:“谁说我要立即回碧山了?”
方淮身体一顿,转头看她,尹凤至笑道:“才到消息,我家五叔正在贵派作客,我决定暂时改道,随方公子你上碧山,等见了五叔,再和他一块回族中。”
方淮沉吟了一下,转身道:“既如此,一路还请大小姐多担待。”
尹凤至笑道:“是彼此照应才对。”
风烟城。
尹家的两名随从护送着七喜,送她来到太真宫的大门前,随后便离开了。
眼下已是深夜,七喜站在寥落的宫门前,呆呆看着那上面两个兽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去拍动兽环。
门内“叮铃”一声响,这声音她从小听到大,但此刻却肩膀一抖,下意识攥紧了袖子里的玉牌。
这是用来识别太真宫弟子身份的玉牌,上面用较大的字篆刻了“七喜”两个字,小字则是她的年庚和辈分。
明明下定决心要跟公子从宫中逃出来,但走的时候,还是带走了这枚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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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
她的心“咚咚”地跳起来,铃声响后不过多久,有人在门内道:“谁?”
七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芙蓉阁的七喜。”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就在七喜惴惴不安,猜测那边是何情形时,门倏地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影探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还回来做什么!”
七喜吓得心跳都在那一刻静止了,认出这是她逃走前见的那位师姐,才满眼溢出泪光,磕磕巴巴道:“师姐……”
这位师姐一咬牙,将她拉进门内,低声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怪道我今儿早上见你怪怪的,你居然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你可知道宫主将少宫主带回来时发了多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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