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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如今战事才过去不久,小二在这客栈里,战场上的故事传闻,不知和客人谈论过多少遍,于是又向方淮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方淮也当个消遣听着。
小二说到兴酣耳热之际,手舞足蹈,忘乎所以。方淮听他说到楚国大军有仙人来助,大挫敌军,不由面露微笑,神识却忽然察觉到楼上厢房有人。
他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秒,已身处厢房之中。
小二眨眼的工夫,面前的客人就消失了,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空空的长凳:“见……见鬼了?”
方淮立在房中,缓缓抽出长剑,看着站在余潇床前的男子道:“阁下是……”
魔修?他没察觉到魔气。是仙界的追兵?他本来多年修习琴谱,锤炼心境,被前辈们说是空有境界,而无根骨,如今靠着雁姑给的功法和余潇的金丹弥补,即便是他娘那样的化神期真人,也不能潜入他周身附近而不被察觉了。可这人……
那是个从背影看很年轻的男子,方淮持剑警戒,却不敢轻举妄动,怕他伤了余潇。
待他转过身来,方淮对上他的双眼,不由一怔。
衣着、容貌、神态给人的印象都极淡,只剩下那双苍冷无情的眼睛,闪动着碎金的光芒,明明和你平视,但你却觉得在被某种强大的生灵俯瞰着。
而随之而来的威压,要换作方淮从前,只怕会立即跪倒在地。
方淮忍住退后一步避其锋芒的欲望,正要说话,那人却先开口道:“你是他什么人?”
方淮身体紧绷,甚至微微颤抖,却盯着这人,横眉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仍旧面无表情,走过来道,“你体内的金丹,是怎么来的?”
那人走到方淮面前,后者正驻剑在地,以抵抗他有意施加的威压。
他甫一靠近,方淮便脸色一沉,握剑的双手顶着千钧的压力抬起,剑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横扫过去。
这一击足以瞬间击退一名化神期真人了。可是那人的速度却比他更快,一只手直接按在方淮的双手上,手腕一转,长剑便重新被迫直立着抵在地面。
方淮咬牙,两人不动声色地较量着,然而对方的手搭在方淮的手背上,只是轻轻松松一按,抵着地面得到剑尖就进地一寸,胜负已分。
方淮同时感到一股灵力从手背传来,刹那间扫过他全身,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方淮喉咙里涌上来一丝腥甜,那人却已知晓了他修炼的功法,注视着他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
那人的手还按着方淮握剑的手,令他动弹不得,却绕着方淮走了几步。随后脚尖踢了踢方淮的膝盖。“雁姑没有教过你礼仪么?”
方淮心里一惊,压着喉咙里那口血,额角青筋跳了跳道:“阁下是雁姑的朋友?有话不妨说清楚。”
“我的话还不清楚?”那人的威压又加一重,叫方淮连头都抬不起来,“见了师尊如此无礼。雁姑真是不会挑徒弟。”
方淮又是一惊,这下没忍住,一口血吐出来。
那人俯视着他,见他吐血,立即退了一步,倒不是被他吓着,是怕他的血脏了自己的袍子。
眼见方淮如此狼狈,那人才稍稍放轻了威压道:“玉笛给我吧。”
方淮感到肩上压力轻了,这才抬起头,错愕地看着那人道:“你是……龙君?”
那人看着他,皱起了眉,突然抬手,给了他脑袋一下。
这一下力道可不轻,那手掌比玉石还坚硬,拍得方淮脑中一片嗡鸣,头昏眼花,又听见那人冷冷道:“叫师尊。”
“……”
片刻后,方淮背着余潇走在街上,那人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刚才那人给他的那一巴掌,如果不是他眼花了,那他的确看到这人的手上显现了龙鳞。
那鳞片的光,比起他自己手上的还要绚烂千万倍,只是瞬息的一现,足以令人目眩神驰。且方才虽和此人对峙,心中却莫名生出一股亲近之感,现在想来,多半是他体内龙血在作祟。
龙君?方淮紧了紧扶着背上余潇的手臂,出现得莫名其妙,不过看来雁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将玉笛给他,不光是信物,还给龙君作追踪他们之用。
龙君应雁姑的消息而来,却不是要来认方淮这个徒弟的,而是要带走余潇,余潇是觉醒的龙裔,他的族人。
这就是世上唯一一位真龙啊……
方淮看一眼前面的身影,感觉被拍过的脑门又有点疼,紧了紧扶着背上余潇的手臂,走前几步道:“龙……师尊。这是去哪?”
“去找一处地方,给他疗伤。”龙君头也不回道。
于是三人进了一座妓馆。
将余潇安置在妓馆一间厢房内,隔着壁板还能听到女子的娇声浪语,方淮感到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跳道:“客栈的房间不行吗?”
龙君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外边待着。”
方淮一怔,看看余潇道:“我可不可以……”
龙君眼中出现不耐道:“我不会吃了他。”
方淮只好退出门外,也不曾走开,索性按着剑柄,以防出事,靠着二楼的栏杆等待起来。这些日子照顾余潇,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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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影不离,突然之间分开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余潇倘若醒了,会怎样?
方淮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不由呆了呆。心里此刻的滋味,有一点焦急,一点无措,又有一点期待和欣喜。把他向来清晰的思维绞成一团乱麻。
在祭坛被下傀种之后无比明晰的心意,这时候又有点模糊起来,像隔着层窗纱,似乎能看明白那是什么,又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龙君肯定会带着余潇走,那他呢?也跟着走?到时候他和余潇……他们算什么?
方淮这才迟钝地察觉到问题的关键:等余潇醒来之后,他们是师兄弟,还是……
他的大脑从来没这么吃力地思考着:余潇从前囚禁他余潇承认他喜欢他他自己一直不肯原谅他,不过还是原谅了祭坛的地底,他明白自己从来没真正地恨过余潇
那,他,喜欢余潇么?
方淮就这么思考着这个问题,他甚至没思考,他脑中就一直被这一个问题占据着,后者还在不断放大
他喜欢余潇么?不是师兄对师弟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方淮的目光落在大堂里的嬉笑吵闹的众人,他看到一位姑娘坐在嫖客怀里,手臂揽着嫖客的脖颈,眉来眼去,随即姑娘笑着,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男女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热烈地吻了起来,不过他俩一点不显得突兀,因为这是妓馆,从二楼的走廊到楼梯到大堂,人人都是这样。
除了方淮。
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女人的。他盯着那酥胸半露的姑娘,随即把视线转向那男人,看样貌油头粉面的,应该是个富家子弟。
方淮认真想象了一下自己和这人抱住接吻的画面,当即恶心得很想从空空如也的胃里吐出点东西。
他脸色难看了一会儿。顿了顿,又将脑中画面的男子换成了余潇。
他眼前立刻浮现太真宫亲身经历的画面。
方淮眼前走马灯似的转过那些情景,转到某个画面时,忽然感到脸颊有微微的热意,身体也不由得紧绷了一下。
方淮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
他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忘了这可是在妓馆。他虽一身风尘仆仆,可哪掩得住那丰神俊朗的容貌,早引得楼梯上下的风尘客拿眼偷偷地上下打量,有心去接近接近这位美男子,又忌惮着他腰间佩的长剑,因此动了心思的人,都蠢蠢欲动,只看着这美郎君木雕泥塑似的立在那儿,心痒难耐。
看了半天,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方淮还站在栏杆旁边,脑中一片混乱,忽然迎面一片红绿招展撞了过来,随即是熏得他鼻子发痒的胭脂香味。
一个柔软的身体直直撞到他怀里,把他给撞醒了。
“哎呀,公子!”
女子娇声道,方淮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女子千娇百媚地抬起头,方淮下巴还被她头上冰凉凉的银簪戳了一下。
“这位姑娘……”
女子依偎在方淮怀里,趁着方淮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手臂绕上他的肩颈:“公子,奴家撞得好疼……”
方淮眨眨眼,却没有立即推开她,而是为了应证什么似的,手臂环过她的腰。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吧?
不过下一瞬他就彻底清醒了,环过去的手臂也按住女子的肩膀道:“姑娘,我……”
女子轻笑着,伸手抚摸他的脸,道:“我在这缀红楼做头牌,可从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公子,奴家不要银子,只求春宵一刻……”
方淮对热情的女人可没有对修真者那么应付自如,一不留神,就被她在脸上和脖颈处留下两个胭脂印子。
他将女人推开,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帕子,要替自己擦干净。恰巧这时,他面前的厢房门打开,龙君出现在门口。
“他醒了。”
第95章两心知(二)
方淮心中一喜,方才的纠结是一点想不到了,快步踏进了厢房,把女人隔绝在门外。
躺了四个月的人,此时正坐在厢房的软塌上,低着头,胸前衣襟里露出的小半边胸膛,已经不见那可怖的伤疤。
方淮的脚步不由缓了下来,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道:“余……”
那人抬眼,四目相对,余潇看清他的相貌,却瞳孔一缩,出手如电。
方淮被他这突然的袭击弄得措不及防,但余潇此刻就是个普通人,别说交手,方淮动动手指头就能掀翻他。
龙君正背对着两人配药材,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波澜不惊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倒在榻上,余潇压在方淮身上,手掐在他脖颈上,恰好盖住那胭脂唇印。
看上去是余潇占上风,实则他一双手用尽全力,环着方淮脖颈的手指也没能紧一分,不是他不想,而是修真者的身体与普通人天差地别,余潇就是力气再大,哪怕去缀红楼的厨房拎把菜刀来架在方淮脖子上,都不能擦破他一点儿皮。
方淮愣愣地看着余潇,看他浓墨般的双眼,比起那个跟在他身边片刻不离的余潇,似乎少了点什么。
“方淮?”余潇冷冷道。
“我是。”方淮扳开他的手,看了他一会儿,他从来没在这双眼中看到如此纯粹的恨意。
方淮霎时间明白了什么,看向龙君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龙君不满他的态度,蹙眉道:“失礼。”在方淮目光的逼问下才道:“他元魂受损,我以血脉之力助他恢复,只是可能清洗掉了一些记忆。”
“记忆……”方淮回头看向眼前的人,喃喃道:“余潇,你……”
余潇冷冷看着这前世的仇人,方淮抓着他的手,于是他脖颈上鲜红的唇印又落在他眼里,看得余潇心头无名火起。
可随即他又眉头一皱,为何他对此升起的怒火,比知道他是方淮、且从他的体内感知到自己的金丹时还要旺盛?
他知道他丢失了一些记忆,而旁边那个龙族,也是他上一世未曾见过的。至于这个方淮,是夺了他的金丹来耀武扬威吗?
“这……”方淮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露出自嘲的苦笑,起身下榻,“真是太可笑了。”
他背对着这人,手握上了腰间剑柄,与其说是警惕着余潇,不如说是为某种情绪的流露作掩饰,走出门去了。
龙君站在桌边一弹指,一碗药浮空着来到余潇面前:“喝了。”
余潇盯着方淮出门去的背影,看了眼面前的药碗,接过,看着药汤里倒映的自己的脸,道:“他夺了我的金丹?”
龙君道:“我怎么知道。”
方淮独自坐在大堂里,妓馆的老鸨战战兢兢地把酒给他端来。他脚下,跑来调戏美人却被撂倒的人躺了一片。
“客,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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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头也不抬,接过酒坛,把封泥一拍,正要再满上,龙君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里。
“上路了。”
方淮端起酒碗,抬头道:“去哪?”
龙君皱眉看着他道:“东南倾。”
方淮缓缓起身道:“走吧。”
他看到从楼上走下来的余潇,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方淮先移开视线。
走到街上,龙君道:“你们在此等着。”刚要走,又想起一事,对方淮道:“他问我,你是不是夺走了他的金丹。”
随即身形消失。剩方淮和余潇并肩站着。
方淮吐了一口气,感到脸颊有些烫,他酒力不好,凡酒本是醉不倒修真者的,但他却任由自己醺醺然了。
他转头看向余潇,忽然笑道:“你觉得是我夺了你的金丹?”
余潇看着他,皱起了眉。
方淮忽然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逼近他道:“我告诉你,是你自己把金丹给我的。”
他的脸跟余潇的脸挨得极近,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就洒在余潇脸上,脸上似笑非笑,眼底又有冷意,可一双瑞凤眼波光流转,眼角飞起一点殷红,一张面庞有如白玉生晕,令人想到的唯有“风流”二字。
余潇不言不语,方淮知道他在戒备。于是放开他,站远了些。
二人等了一会儿,忽然上空传来踢踏之声,方淮抬头一看,却是他的那辆马车,此时无人挥鞭,竟然四蹄如飞,从天而降。
马车在凡人的仰望和惊叹叫喊声中落在大街上,车帘被人掀开,正是龙君,道:“上来。”
于是三人同行,马车再次腾空,向东方的海外瀛洲而去。
方淮当初从人界走到瀛洲,花了两个月有余,在瀛洲千岛中找到东南倾,又花了近半个月。但这回坐在车中,只见车帘翻飞,看见一点晴朗的天空,不出半日,马车就落了下来。
方淮走下马车,只见身处一片绒绒草地上,远处云雾缥缈,青山环绕,近处树林的树梢,尾羽长长的鸟儿正跳来跳去,林中不时有灵猴的身影,正是他当年来到东南倾岛心的情景。
方淮还在凝望远处的风景,龙君吩咐道:“你带他去瀑布下面泡着,三个时辰。”随后身形便消散不见了。
当初雁姑让灵猴带他去的地方,方淮还记得在何处,走了两步,身后人却没有跟上。
他回过头,看向余潇,扯了扯嘴角道:“你既然杀不死我,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余潇仍旧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在盘算着如何杀我么?方淮心想,看着余潇,横眉冷道:“你不动,我只好打晕你了。”说着向余潇走去。
余潇这时动了,方淮便停住脚转身,带他去了瀑布下面。
余潇躺在较浅的池水中,很快陷入了昏睡。
方淮便在岸边打坐,正闭着眼,忽然察觉有什么蹭了蹭他的肩膀。
方淮睁眼,一眼认出是当年那只猿猴,手里托着两个大桃子。
“你还记得我?”
猿猴朝方淮叫了两声,将两个大桃子送到他面前。
方淮看着它两个温和的黑眼珠,心里倒好似被安慰了,微笑道:“多谢。”接过桃子,不由伸手摸了摸猿猴的毛发,“你都还记得我呢。”
“有人却忘了。”
余潇在水中泡满三个时辰,已是夜晚了,方淮睁眼时,只见星辰漫天。
余潇仍然在昏睡中,方淮便重新将他背起来。也不用龙君安排,自行去了当初修炼的石室中,找来一张毯子,让余潇躺在上面,自己左看右看,索性也就躺在旁边。
月光透过石室的那些孔洞照进来,一如当年。他看着看着,渐渐闭上眼,也睡了。
方淮沉浸在睡梦中,正看着些杂乱却熟悉的画面,却忽然心里一动,睁眼醒过来。
却见有人正坐在毯子上,盯着他看。
稀疏的月光下,方淮对上余潇的目光的一刹那,还以为他想起来了。
但马上两人就动起手来。
拆了数十招,余潇又把方淮压在身下,只不过胸膛起伏,喘气得厉害,显然这具还在痊愈中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方淮不过是让着他,任他呼吸急促地把自己压着,又伸过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像陷入困境的野兽,仍然执着地咬着猎物的喉管,哪怕猎物早已不是猎物了。
方淮看着他道:“要是我在你身边让你害怕了,你就起开,让我走。”
原以为余潇会起身了,毕竟这么闹腾,连他一根头发都薅不下来,得不偿失,余潇还不至于这样认不清状况。
可余潇仍旧压在他身上不动。
方淮蹙眉抬起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两人恰好脸对着脸,此时石洞外云开月明,清光照在余潇棱角分明的脸上。
那一刻,方淮心里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什么时候动的心?不知道。或许很早很早,早在发现背叛和欺骗之前。
抛开后来的恩怨,再回到最初,他一心一意地,只想保护那个沉默寡言、又时时留意着他的少年。
方淮伸手抚摸余潇的脸,而后手按在他脑后,吻了上去。
余潇身体一震,不知为何却没有抗拒,方淮吻着他的嘴唇,轻轻探入对方的齿关,极尽温柔之能事。
初时余潇的唇舌还是僵硬的,而后不知是开了哪个关窍,掐在方淮脖颈上的双手变成一只手扳着他的脸,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抚着他修长的脖颈,吻得凶猛又狂暴,好像在用这种方式复仇。
唇舌交缠之激烈,津液都从方淮的嘴角溢出来,待到两人都粗喘着分开时,更是拉出清亮的银丝。
两人对视着,方淮抬头轻轻吻过余潇的眼睑,面颊,鼻梁,在余潇忍不住按着他要继续时,方淮抓住他的手道:“睡吧。”
他施了昏睡术,余潇瞪了他一眼,方淮不由微微笑了,看着他闭眼头垂在自己胸前,呼吸均匀地睡去了。
第二天,又是和昨天一样,他把余潇送去瀑布下面,时间一到把人带回来,到晚上醒来又一番闹腾。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天方淮把余潇带回石洞内,却提前给他施了昏睡术,自己则从石洞出来,见到石阶上站着的龙君。
他躬身行礼道:“师尊。”他这几天下来,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称呼和身份。
龙君道:“寻我何事?”
方淮道:“弟子想回自己门派去看一眼。阿潇他已经能自己去池水了,可以让猿猴带他回来。”
龙君瞥了他一眼道:“随你。”
方淮又躬身道:“谢师尊。”
方淮于是动身离开了东南倾,他一个人两袖清风,不过两天,便越海翻山,到了碧山脚下。
碧山又恢复到往日的宁静,偌大一个门派,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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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首席真传不见而有所变化,此时恰好是掌灯时分,方淮潜入山中,来到爹娘的院子。
方其生正在桌上拾着一些图纸,李持盈在一旁打坐,方淮隔着窗纸的小洞看了一会儿,便悄悄离开了。
他凌空站了一会儿,便又去了自己住的小院。
他的院子也点起了灯,大白趴在院子里,无聊地甩着尾巴,侧屋的窗纸上有两个人影,是可乐和雪碧。方淮走到窗边,恰好听见一问一答。
“四个月了,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
“公子到底去哪儿了啊?”
“不知道。”
“公子会带着余公子回来吗?”
“不知道。”
方淮失笑,又走到院中,大白见到他,立刻扑了上来,不住地拿脑袋蹭他。
方淮一手托着他,摸摸它的头,轻声道:“乖,好好的。”
大白呜咽了一声,惊动了屋里的小僮,跑出来时,却见大白站在院子里,朝着一个方向低吼着。
方淮从碧山出来,又绕道去了人界的睢阳。
睢阳城中已没有了修真者,又恢复成人界的都城。
唯一的痕迹,大概就是祭坛附近的那一片废墟。祭坛被拆除后,整个地面塌陷到地底,方淮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真正的祭坛所在位置。
他运起灵力将那片废墟移开,找到祭坛,不过也都变成了泥土碎石,要看到原本刻印其上的阵法是不可能了。
方淮站在那堆土石上环顾四周了一会儿,忽然眉心一动,低头看着脚下。
这里已经是凹陷的地底了,所以方淮的神识没有继续往下扫过,但他方才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他将神识探入脚下土石中,一直往下。有人在他脚下几丈深的土中布下了障眼法。
方淮于是腾空而上,运掌往下一劈,就像匕首戳破纸面那样,地面立刻裂开了一道口子裂缝的宽度刚好可供一人通行。
方淮侧耳一听,有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和叹息,从那道裂缝中传来。
是死魂。
方淮的身体慢慢从裂缝中沉下去,一直到脚尖触到某物。
方淮取出了夜明珠。
明珠光辉照耀之下,这地下的空间极为广阔,照不到边际。而他脚下碰到的是白骨。
这场面着实有些阴森可怖,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阴惨惨的白骨,铺盖了整个挖凿出来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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