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方淮举着明珠,浮空走了几步,这些白骨身上都还套着衣裳,可以想象死魂阵启动时,这些人元魂和肉身陨灭,只剩下白骨时的场面。
方淮边走边看,甚至在几具白骨身上看到熟悉的仙家弟子的衣裳,看来大战时的俘虏也都被扔进了这个地方。
他在走到某处时停了下来,只见面前几具白骨身上的衣裳,赫然是火红的凤凰绣纹。
他再举起明珠到看了看这附近,服色虽略有不同,应该有长老、真人、普通弟子等的分别,但全是尹氏一族族人的尸骨。
难怪那天晚上抓到的只有月教教众一类的魔修,尹家人除了尹凤至死在祭坛旁边,一个也没抓住。
看来都已经葬身此处了。
方淮将整个空间转了一遍,将尸骨的数量记在胸中,最后,在靠近边缘的一处,找到了一柄佩剑。
尽管已经时隔四个月,但他还是认出来,那是许榕声和他交手时携带的佩剑。
方淮将佩剑进宝囊,最后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尸骨,从地底离开了。
看过了祭坛,方淮连夜赶回了东南倾。到岛心的时候,仍然是晚上,他算了算时辰,余潇这时应该还没醒来。
显然他估算错了,下到石洞中,就看到余潇盘腿坐在毯子上,双眼盯着他。
“……”方淮道,“看来你恢复得很快。”
余潇看着他,起身道:“继续。”
“继续什么?”
回答方淮的是一柄刺来的木剑,两人便在这不算宽阔的石洞里交起手来。
方淮一边和余潇过招,一边留神他身体恢复的状况。龙须的血脉果然十分强大,余潇数日前伤势都还严重着,只是经过龙君几日汤药和灵丹外加池水的调养,就已经恢复到这个地步了。
木剑指向方淮的喉咙,两人对立,方淮用手推开剑尖道:“你赢了。”
余潇看了他一会儿,将木剑扔在地上,退后几步倒在毯子上。
方淮一怔,以为他牵动了伤口,连忙上前要替他察看。
结果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忽然将他手臂一拉,方淮不曾想他还有这样大的力气,加之也不愿妄动伤了他,于是又被他拉倒压在毯子上。
余潇用手钳住他的下巴,紧盯着他道:“你不是方淮。”
“我是方淮。”方淮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歪歪头,用余潇梦境里“方淮”的口气喊道:“余师弟。”
余潇瞳孔一缩,方淮见他又露出失忆后最开始见到他时的眼神,忙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道:“我是,也不是。”
余潇低了低头,看着方淮的脸,石洞中月辉洒下,落在方淮眼里,似有无限温柔。
余潇心头忽然一震,恍惚间好像看到这人躺在漫天繁星下,冲他微微一笑,一双眼睛里拢了万点星芒。
“你……也叫方淮?”
他沙哑道,不知为何,对着这人说话,声音总是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一颗心脏更像是浸泡在温水里,怎么都生硬不起来。
“嗯。”方淮稍稍将身子撑起来一点,看着他笑道,“忘记了也没关系,我等你记起来,阿潇。”
余潇怔了一怔道:“你叫我什么?”
“阿潇啊。”
方淮说这句话的气息轻轻地打在他脸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吻在了一起。
余潇手枕在方淮脑下,手指抚过他的耳廓,在他仅剩的对上一世的记忆里,他从未像这样贪恋一个人的气息和温度。
直到月色被云遮蔽了,夜晚下起了细细的雨,石洞外流进来的水滴“嗒”的一声滴在地面上,两人才像惊醒似的分开,彼此看着对方在黑暗中的轮廓。
第96章龙池乐番外
传闻真龙出世之时,天降大雨,数日不绝。
睢阳城外数十里,有众山环绕,中有一天池,被人称作“龙池”,据说是上古龙族诞生之地,也曾有修真者在夜晚经过群山上空,见到此池中大放异,但等落地一看,光又不见,只看到寂静的池面倒映着天上繁星。
有没有龙族在此处出生天下人尚且不知,但这龙池和周围的龙池山的确沾染了灵气,养着许多珍奇灵兽,凶猛无比,加之山势险峻,一般的修真者,连龙池山附近都不敢进入。即便是有能耐的想来这里捕捉几只野兽,要么结伴而行,要么只在白天来去,夜晚却不敢逗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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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
这天入夜之后,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雷鸣声轰隆作响,即便是数百里外听都十分骇人。
大雨之中,连飞禽走兽都在巢穴中避雨,却有一个人影在雨幕里穿梭。
“贼老天,两个时辰前还万里晴空,现在就给人脸色瞧了。”
仲瑛嘴里骂骂咧咧的,右手按着腰间的剑柄,左手提着一只颜色鲜艳的雉鸡,浑身给雨淋得湿透,在雨里几个起落,终于到了自己平日住的洞府。
说是洞府,其实也简陋不堪,草铺的一张床,搬来的一块大石头削一削,作桌子用,连他自己身上都是破破烂烂,要在别处让人看见,只以为哪里来的一个小乞丐,但能长住在这龙池山中,已经可见这少年的不凡了。
仲瑛大步走进他的洞府,然后就“嗯?”了一声,抽出锈剑道:“什么人?!”
只闻见洞中弥漫着淡淡的鲜血味道,地上也有斑斑血迹,一直延伸到他的草床前。
草床上睡了一个人。身上也都是血迹,正虚弱地喘息着。
仲瑛提剑走到近前,见床上是个中年男子,身负重伤,一看之下,不由心头火起道:“喂,你,起来!把小爷的床都弄脏了!”
他打小生了一副惫懒性子,除了练剑上勤勉一些外,这些身外之事都嫌麻烦,能少做就少做,这也是为什么他穿的像个乞丐,住的也像个乞丐。
那男子睁开一双眼半闭不闭的眼,看到仲瑛便道:“这……这位道友,在下受了重伤,实在无路可走,才唐突了道友的住处,求道友救我一命。”
仲瑛不耐烦道:“不救不救。”说着便要把人提溜起来,扔出去。
为了灵兽跑到这山里来冒险的修真者不计其数,丧命的也不少,这人能闯到这么深的山里来,也算他厉害,可惜碰上仲瑛,他可不是什么菩萨。
那人被仲瑛一提溜,身上伤口更裂开些,血流得更多了,勉力求饶道:“求道友大发慈悲,在下乃北凤尹氏族人,道友今日救我一命,尹氏必定涌泉相报。”
听见“北凤尹氏”几个字,仲瑛抓着那人后衣领子的手倒是顿了顿,道:“你是尹家什么人?”
那人有所犹豫,仲瑛便冷笑,打算将人扔出,那人忙道:“在下尹氏六代族人尹元。”
仲瑛听说,把人扔回草床上,又从洞中一角的石钵中抓来一些药草,草叶上的泥土还没洗干净,就往这人嘴里一塞。那人忍着恶心被迫将草叶吞下,一时倒恢复了些讲话的力气。
仲瑛笑道:“尹元?我倒是听人说起过你,他们说你是六代的嫡长子,将来是要做族长的。”
他把尹元上下打量了一番,哈哈笑道:“尹家未来的族长,怎么跑到这深山里来,还弄得如此狼狈?”
尹元忍着伤痛,诧异道:“道友对尹家如此熟悉,难道……”
仲瑛道:“我娘叫尹令月,你认不认得?”
尹令月?尹元暗自心惊,他当然认得,这位是他的族妹,也算得上六代族人中的佼佼者了,但百年前违犯族规,与一昆仑弟子成婚,已被逐出门外去了。
眼前这个少年,竟是尹令月的儿子?尹元仔细回忆,三十年前,尹令月与那昆仑弟子双双被魔修所杀,的确留下一个孩子,因为好歹是尹家血脉,便被族人抱回。
只是尹令月与外族通婚,生下来的孩子体内凤凰血脉十分稀薄,比之尹家的下人之子还不如,因此就把他养在下人中间,不管不顾,后来无缘无故地就失踪了,也无人在意。
“嗤”的一声,仲瑛将锈剑插|入他脸旁的草床中,哈哈笑道:“你们不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娘么?如今却跟我喊救命?”
尹元忙道:“原来是一家人,你娘是我的表妹,那我可喊你一声外甥了。”
锈剑一转,剑刃直对着尹元的脸,把他逼得往后一缩,仲瑛依旧笑嘻嘻的,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发怒:“那么我就喊你一声舅舅了?舅舅,凡人有句俗话叫‘拿人钱财□□’,你要我救你,可有什么报酬?”
尹元道:“这个……你把我送出山,到时只管到五凤台来,你要什么天材地宝,我命人双手奉上就是。”
少年摇摇头。
尹元脸上抽动两下道:“那……秘笈?”
仲瑛兴趣缺缺道:“外甥我可不缺这个。”
“那你缺什么?”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不是这次龙池山一行凶险超过他的预料,又和族人走散,他何至于落魄到和眼前这个小乞丐讨价还价。
仲瑛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闪,笑道:“我啥都不缺,就缺一个道侣。唉,想我在这山中自由自在,就是少了个美人和我成双成对。”
尹元眼皮一跳道:“你要娶尹氏女子为妻?”
仲瑛眯眼道:“舅舅不会嫌弃外甥我是个私生子,身上的血太低贱吧?”
他语气有变,尹元为了性命,忙道:“不会,不会。你本就是尹氏族人,我……舅舅出山后,自当为你择一良伴,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哎”仲瑛摇摇手,“不用舅舅替我择了。我心中已有人选。”
他兴致勃勃道:“我仲瑛要娶,就要娶个天下第一美人。”
尹元心里“咯噔”一声,只见仲瑛看向他,笑嘻嘻道:“我小时候在五凤台时,就听说舅舅的女儿,叫尹什么莲花的?生得美若天仙。外面传她是三界第一美人。舅舅,你不妨将她许配给了我,那你就是我岳父了,那岳父的性命,我是一定要救的。”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尹元脸色变得极难看:“你……”
“我什么?”仲瑛一挑眉,盯着他道:“怎么?舅舅觉得我这卑贱之人,配不上尹大小姐?”
尹元一腔怨愤哽在喉头。答不答应?这可是关乎性命,可梦荷,堂堂尹氏嫡女,何等的尊贵,真要嫁给眼前这个破落小子……
恰巧这时洞外雷声大作,“轰隆隆”将雨幕照亮。
尹元打了个激灵,也罢,权作缓兵之计。出了山外,他北凤尹氏,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小乞丐?
念及此,他便挤出一个笑容道:“外甥原来喜欢的是小女梦荷。梦荷那丫头,心气有些高傲,我怕她会怠慢了外甥。”
仲瑛盯着他,大笑道:“舅舅放心,我这人虽然粗糙了些,但对自己的道侣一定是一心一意,就像我爹对我娘那样。哈哈哈哈……”
他说话时,鸡窝似的头发抖一抖,虽是冒雨回来,可脸上的脏污连密集的雨水都冲不干净,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活像只泥水里打滚出来的公鸡。
尹元嘴角抽搐,装作不舍为难的样子,叹口气道:“既然外甥救了我的命,那将女儿嫁你,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了。”
仲瑛摸摸下巴,笑道:“舅舅这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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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
尹元点了点头。
仲瑛“哈”了一声,道:“舅舅稍等。”于是转身去石桌后翻转,回到草床边时,拿了一张皮纸,扔在尹元面前,“那就请舅舅蘸点儿血,写一份婚书,将来我好上门提亲。”
修士的血写成的凭信,是怎么都否认不了的,尹元暗自咬牙,面上仍然强作笑容,拉过皮纸,就着身上的血,匆匆写下一纸婚书。
仲瑛拿起那封婚书,仔细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哈哈大笑道:“那么,岳丈大人在此休息一晚,等明早雨停,小婿就送你出山!”
尹元急忙道:“万万不可!”
“嗯?”仲瑛道,“有何不可?”
“这雨明早不会停的。”
“你怎知道?”
尹元摇了摇头,听着洞外的雨声,脸色又灰败起来,“不光明早不会停,只怕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停。”
“哦?”仲瑛看着他,挑起眉道,“你到这山中来,究竟做了什么?”
尹元只恳求他道:“此事延后再说,求你先将我带出山,我怕……”
他脸上露出忧惧之色,却没有说是怕什么。
仲瑛在这山中住了十余年,什么毒虫猛兽没见过,他不肯说,他也懒得问,道:“那你就忍着。”说着把尹元后衣领一提,扛在肩头。
少年的身躯高大修长,扛着人大步走进洞外的雨幕,随后长腿一发力,就在群山中跳跃飞奔起来。
不过两个时辰,就将尹元带到了面向睢阳城的山脚下。
把人扔在地上,仲瑛摸了把雨水,又骂了声“贼老天”,踢了踢地上躺着不动的尹元道:“我就把你放这了,等你有力气了,你自己爬起来走吧。”
尹元微弱地应了一声。
仲瑛看着他,目露讽意,嗤笑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山中,淋雨淋着淋着倒习惯了,他也不想回洞府去,那草床被血染了,仲瑛自己虽邋遢,但对气味十分敏感,很讨厌自己的地盘有别人的味道。
天上又雷声大作,仲瑛抬头看了看,心想若真应了那尹元的话,大雨一个月都不止,岂不烦死人?
想了想,便朝群山环绕的中央,那座龙池奔去。
他平日打坐,都在龙池旁,练剑时还会走到池水没过肩膀处,在水中打拳练剑。一则可以锻炼对力量的掌握,而这池水中灵气氤氲,对身体大有好处。
仲瑛来到龙池边,只见偌大的湖面,被雨幕遮的看不清边际。天地茫茫,少年一时兴起,拔出佩剑,在淋漓大雨中舞起剑来。
伴随着轰然的雷声,浩荡剑意也在雨幕中震荡开来,从天而降的雨滴也因此改了坠落的方向,倘或尹元此刻在场,一定会后悔自己对这乞丐少年的判断。
仲瑛舞过一套剑法,尽了兴,便走到湖边岩石上,准备打会儿坐。
然而才走进水边,忽然感到眼前灰扑扑的雨景中,有绚烂的光芒一闪即逝。
仲瑛脚步一顿,愣了一下,刚刚那看到的是……尾巴?
原本搭在岩石上,仲瑛一走近,立刻缩进了水里。
仲瑛看着那暗沉沉的水里,雨水滑进他眼眶,他眨了眨眼。
应该没有看错。
而且那是什么?仲瑛在山中十余年,日日都到池边,也常常潜入湖中,这湖面下的生灵他都熟悉,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尾巴。
还要上面的麟,比他见过的所有金银、翡翠、宝石都要美丽耀眼。
仲瑛立在岩石上,盯着水面看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变化。
他放出神识扫荡,也没找到那尾巴的踪迹。
少年人心性执拗,天不怕地不怕,却满是好奇心,越不让他知道,他越要知道。
仲瑛绕着湖面走了走,索性一个猛子扎进湖里,到处寻找。
直到把整个龙池都找了一遍,还捣了许多灵龟灵蛇的巢穴,都没找到。
仲瑛只好又浮上岸,蹲在岸边,一时百无聊赖,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你在湖里吧?你是什么,蛇?”
“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练剑?”
“你躲着我吗?你怕什么,我又不会伤你。”
“你的尾巴真好看,嘿嘿。”
山中许多灵兽,都是开了灵智的,况且那光如此耀目,仲瑛猜肯定是顶阶的灵兽。
他又等了一会儿,湖面除了雨声,什么动静。只好失望地站起来。
然而站起来,看到脚下的岩石,忽然灵机一动,于是故作失望地大叹一口气,转身走开。
他大步离开岸边,走进水池周围的树林,仿佛要打道回府了。实则到了树林里,便慢慢掩藏了气息,制造已经离开的假象,然后绕了个弯,从另一边接近湖面。
他一面屏息,一面运转体内功法,身子微微浮空,缓缓地沿着水岸,朝方才那块岩石走去。
走到距离岩石数十丈的地方,他停住了。
只见岩石上卧着一个人影,趴伏在上面一动不动。
仲瑛更加大气不敢出,脚下却加快速度,悄悄来至岩石旁边。
那是个男人。是个年轻男人,身上□□,背上覆盖的肌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皮肤是苍冷的白,漆黑的发丝散步其上,身体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皮肉包裹的宽大的骨架更是完美。
居然是人?仲瑛咽了咽喉头,俯下身去。
这人没反应。
仲瑛留意着他周身动静,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背。
“你……?”
这人仍是一动不动。仲瑛好奇不怕死的毛病又犯了,双手握住对方的肩膀,触手的肌肉柔韧滑腻,他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
仲瑛随即醒悟过来,他这是怎么了?对个男人的身体起了意?
他手臂一用力,将人翻了过来。
随即呼吸窒住了。
仲瑛张着嘴呆看片刻,下意识摸了摸这人的胸膛,起伏的线条绝对不属于女人。
不是女人,怎么长了这样一张要人命的脸?
当然不是说仲瑛怀里的青年长了张女人的脸,而是仲瑛认为,能“要他命”的只会是女人。
仲瑛盯着这人紧闭的眼皮,倘或,倘或这双眼睛睁开眼了,会是怎样的勾魂摄魄?
他正这么想着,盯着的那双眼忽然眼皮一掀,露出冰冷的瞳孔来。
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兽类盯住了,仲瑛身体一绷,手飞快地摸向腰间的剑柄。
但青年比他更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捞过他的颈项,抬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第97章两心知(三)
这一分开,好似从梦中惊醒。
外面传来绵绵雨声,两个人看着彼此,余潇猛地起身。
方淮也慢吞吞地坐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次余潇没有像上次吻得那么狂躁用力,应该肿得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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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
虽然石洞里非常昏暗,但方淮还是感觉到了余潇身上的僵硬和抗拒。
看来缺失的记忆,没办法用两个吻就弥补回来啊。
他无奈地笑了笑,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这才休养了几天,别逞强了。”
他估摸着他在这里,余潇是不会安心休养的,于是向离开石洞的台阶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余潇冷冷的声音道:“你不是方淮,你是谁?”
方淮顿了顿道:“我是方淮。”他转过身,叹了口气,索性从宝囊中取出夜明珠,将石洞照亮,看着余潇笑道:“太白的首席真传,你从前都是叫我师兄的。”
余潇脸色一沉道:“那你方才都是戏弄我?”
“我何曾戏弄你。”方淮注视着他道,“在我们未决裂前,我确实都叫你阿潇。”他像回忆起了什么,目光落在某处,轻声道:“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
余潇有所震动道:“你……”
方淮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上一世,这一世。”
余潇死死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脸上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你方才说决裂。”余潇道,“你我是仇敌?那你在此做什么?”
“我们决裂过,但又和好了。”余潇的眼神明显表示他不信,方淮只好摊摊手。大概是余潇此刻的样子太严肃,他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金丹在我体内吗?”
余潇不接话,方淮接着悠然自得道:“你做了坏事,我很生气,你为了讨好我,就把金丹送给我了。”
余潇的脸色由没有表情变得难看起来,大概他很久都没有被人这么调戏过了。
方淮笑眯眯道:“哦,对了,你还一直偷偷跟着我,为了接近我,还经常变成一只小麒麟,趁我打坐时坐在我怀里。”
余潇的脸色已经不是难看,而是了。
方淮第一次发现拿某人以前做过的不光的事来糗他是多么有趣,余潇瞪着他,他含笑回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里满含一种温柔,只是此时此刻,被这目光笼罩的人不懂得察觉。
欣赏了会余潇的脸色,方淮笑道:“歇息吧。”这次他走上通过出口的石阶,没再被叫住。
石洞的顶上方是一间木屋,就是当年雁姑命他拜师的地方,一张香案,案上两个香炉,却都没了当年袅袅不绝的线香。
方淮便在香案前面的蒲团盘坐下来,仰头看那副《寻隐者不遇》的画。
人生无常,总是在你最不及防备的时候,给你开一个玩笑。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常言道覆水难,犯下的错误,总是要用极大的代价弥补,就像余潇;而动了情,就要心甘情愿地等,就像他自己。
好在如今他两袖清风,在这与世隔绝的岛上,他等得起。
方淮闭上眼。回想起余潇偷偷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画面,又或是化身麒麟,静静坐在他怀里的模样。明明是不光的事,连现在的余潇听了都要脸色铁青,可他的嘴角却又不自觉勾了起来。
他在木屋中打坐调息了一夜,到了次日清晨,屋外的雨已经停了。
他站起身。余潇此时应该还睡着吧?
他掩去气息,无声地从洞中石阶走下去,只见余潇躺在毯子上,这次他猜对了,余潇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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