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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第一万人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车厘子
尽头灯光大亮,是条大路。放心了,容鹤猛加油门,把车拐上大路,下一秒,无数子弹凌空激射而来!
“操!”容鹤大骂。
论性能,到底是谢林那边的轿车更胜一筹。容鹤拐入窄巷后,一行人立即上车,取道大路,全力追赶。容鹤拐出小巷的刹那,谢林的保镖队伍刚好抵达。保镖拔枪射击,路灯下只听枪声大作,仿佛黑帮火并。容鹤左支右拙才能躲开乱飞的子弹,他开始怀疑谢林不是想抓自己,说不定半道改了主意,想杀自己。
油门加到最大,再加上巴西糟糕的路面,电驴跑得跟磁悬浮列车似的,一会儿一起飞。随着发动机超负荷运作,电驴破旧的车身也难以承受地震动乱颤,容鹤坐在前面都几次差点跌出去,更何况坐在后面的邦达,可邦达一句抱怨也无,还实时播报追兵动向。
“刘进宝,他们快追上来了!”
“加速!加速!他们离的很近了!”
“有两辆车已经追上来了!”
“啊啊啊他们把咱们包围了!”
两辆黑色轿车一左一右开到容鹤身边,将他的小电驴牢牢牵制在中间。容鹤看到副驾驶座那人几次掏出枪,似乎想射穿电驴的轱辘,可顾忌到电驴正在高速行驶,怕这样一来会造成容鹤生命危险,又几次作罢。容鹤心想这就是做老板和给人打工的区别了,要是车里坐着谢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命令开枪。只要死不了,能抓回去,他才不介意容鹤断胳膊断腿。
电驴的速度已经到了最快,容鹤也没法加速了,被两辆车包抄逼停只是时间的问题。容鹤束手无策,显然邦达也意识到这一点。小少年急得抓耳挠腮,容鹤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咬紧了腮帮子,从裤腰里取出个树杈子似的东西。那是个弹弓,容鹤送给他玩的,邦达自己去配了包钢珠。他平时用钢珠打鸟打老鼠,这会儿把钢珠裹在橡皮套里,对准了对方的车窗,手一松,发射出去。
容鹤简直槽多无口。
那车是整体防弹的,车窗结实到大口径子弹一时半会儿都射不穿,小小一枚钢珠能奈它何?邦达射出一枚,车窗纹丝不动,连点痕迹都没留下,邦达毫不气馁,又拿出一颗。看来他深谙水滴石穿的道理,可水滴石穿也要上百年,对方肯不肯给他十分钟?
容鹤眼睁睁看着邦达打了四五个小钢珠,忍不住道:“孩子,你这样是不……”
“啪”的一下,钢珠在玻璃上弹开,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弹射到容鹤手腕上。
容鹤疼得一抖,小电驴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向旁边的车子撞去。
两车并行,容鹤这一倒,很可能会被卷进车轮下面。保镖投鼠忌器,方向盘猛打,急踩刹车,生生避开了容鹤。容鹤眼疾手快,趁此机会忍痛扶正了电驴,同时猛加油门向前驰掠,又是一声震天响的轰鸣,小电驴冒着黑烟冲向前方。
像是受到了启发,容鹤在马路上走起了小“s”形,保镖车不敢硬来,又有任务在身,平日里十分本领此刻只能发挥三四分,不一会儿就被容鹤逼得又是相撞又是翻车。对方错误频出,容鹤抓紧时间逃跑,大路在尽头分岔,他往右一拐,走上条颠簸不平的土路,黑色尾气混着扬起的尘土,路灯下很是乱七八糟。
容鹤得到了片刻喘息,电驴的速度也稍微减慢了些许,这使得发动机不再发出那种仿佛随时会爆炸的声响。邦达的弹弓在刚才的倾斜中脱了手,他一脸心疼的表情,容鹤忍不住大声道:“以后再给你做一个!”
邦达立刻笑了出来,眼睛扫到后视镜,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刘进宝!”邦达指着镜子里突然出现在尘土中的数辆黑色轿车大叫,“他们又追过来了!”
显然谢林下达了新命令,保镖们不再有所顾忌。又是一轮子弹狂射,轿车也加大马力不断逼近,容鹤把小电驴骑得像小火箭,突然面前的仪表盘上,一个红色的小灯一闪一闪亮了起来。
容鹤低头看了一眼:“邦达,你没给车加油吗?”
“没有啊。”邦达说,“阿吉爷爷说油箱是满的,我就把车骑出来了。”
“阿吉爷爷的话你也能信?!”容鹤气急败坏道,“他还说卖给我的店面是黄金商铺呢,都快成耗子窝了!”
不管怎么说,电驴快没油了,这意味着就算两人开得真是火箭,这火箭也会在几分钟后熄火。邦达急得两手交叉开始祷告,容鹤一边听着他恳求仁慈的上帝救救无助的羔羊,一边把油门加到最大,燃烧发动机最后的小宇宙。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容鹤默默观察着四周。
如果没错的话。
发动机发出“嗡嗡”的轰鸣,汽油的不断减少和长时间的超负荷运转让它提前迎来了自己生命的终点。电驴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身后的保镖车离得越来越近,仿佛一场豪赌,容鹤孤注一掷,眺望远方,终于在一段缓慢的上坡后,一条长桥出现在他们眼前。
长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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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三十年前,由于位于两区交界的贫民窟,所以无人维护,年久失修。桥上的护栏早已处处断裂,桥高近二十米,下面就是河,常有醉汉从桥上落水,几天后被人发现溺死在河中。容鹤拧紧车把手,小电驴发出几声类似于老哮喘似的重咳,径直向桥上冲去。邦达这聪明孩子一看就猜到容鹤打算做什么,大惊失色道:“别!这么高,我们会摔死的!”
“不会!”容鹤压低身子,小电驴的速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身后的追兵近在咫尺,“相信我!”
“我不信!”邦达失声尖叫。
太迟了,就在即将被追上的刹那,容鹤车头一拐,发动机轰隆着燃烧尽自己最后一丝生命,电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高速冲出栏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像里约奥运会上那些跳水运动员似的,“扑通”落入水中。
只可惜他们不像中国运动员,反而像菲律宾的。
水花太大了。
容鹤花了快有一分钟时间才在河里找到紧随自己入水的邦达,邦达平时水性很好,这时不知是不是吓得,双手双脚僵硬不已,容鹤几乎是强拖才把他拖上岸。河道很宽,两人好不容易爬上岸,累得气喘吁吁,刚想休息一会儿,远处听得“扑通”“扑通”几声,谢林的人也下水了。
这种事的正确思路是派两拨人,一拨到水里找,一拨沿岸上搜寻。容鹤想得到,谢林自然也想得到。没时间休息了,容鹤一把拽起邦达:“走!”
两人互相扶持着走了很远,来到一处脏兮兮的小旅馆。大晚上,旅馆没有亮灯,离得老远看上去像鬼屋一样恐怖,走得近了发现比鬼屋还恐怖。容鹤进了门,黑皮肤的肥胖老板娘从柜台后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用葡萄牙语问:“几间房?住几天?”
说完又懒洋洋地瞟了两人一眼。
容鹤跟邦达都湿漉漉的,那条河实在不干净,毕竟每个月都要淹死几个人的河,光想想就够恶心了。容鹤的头发都趴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他也不想撩起来叫对方看清楚自己的长相,甚至刻意用带着日本口音的葡萄牙语回答:“一间房,三天。”
在这种地方开店的老板娘都很懂行,这间旅馆里有在逃杀人犯还有行将就木的瘾君子,她只管钱,不管探听客人身世。听容鹤这么说,她在纸上刷刷写了几笔,算简单登了个记,然后把房间钥匙“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容鹤伸手去拿,老板娘却按着钥匙往回了一下。
斑驳木制柜台被钥匙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钱。”老板娘冷冰冰地说出一个价格。
邦达不知所措地看了容鹤一眼他没钱。容鹤从口袋里掏出块劳力士手表,这是他刚刚逃走时从徐书易房间顺手牵羊来的,可惜进了水,现在已经不走了。他把表交给老板娘,仍旧用僵硬的日本口音葡萄牙语说:“修一修就可以用了。”
老板娘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是真货。她拿着这块同样湿漉漉的手表反复端详了片刻,拉开抽屉,随手扔进了抽屉里。
“只够一天的。”老板娘在纸上改动了一下,然后把钥匙和纸一起给了容鹤。
“好吧,好吧。”容鹤不得不接受,“一天也好。”
房间在二楼,他们沿木制台阶走到楼上,这时已经是凌晨,走廊尽头的房间竟还传来类似毒瘾发作似的哭叫声。两人住在贫民窟这几年早就习以为常,循着钥匙上的号码找到房间,容鹤打开门,邦达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直到把门锁上,两人才像完全放心了似的松了口气。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邦达问出憋了一路的问题,“他们为什么都要抓你?你偷了他们东西?骗了他们钱?”
都不是,事实上,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容鹤张嘴要解释,可是在第一个音节说出口的刹那,一种强烈的反胃感席卷周身。
他猛地推开邦达,跑进卫生间。按住门锁的刹那,他趴在洗手台上,“哇”的吐了一大口血。
就知道会这样。
当年子弹打入的位置太靠近心脏,枪伤未愈就强行长途跋涉前往巴西,再加上胃病反复发作……容鹤的健康状况在这三年里迅速恶化,以前他很?瑟,觉得自己身体棒棒哒,三十多的人能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比赛跑,这几年尝到了命运的报复,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也开始变老了。
他一口一口吐着血,把本就不太干净的洗手盆吐得更脏。好不容易等黑血变红,慢慢不再有想吐血的感觉,他用旁边把手都掉了的破瓷杯给自己接了杯水,简单漱了漱口。
裤子口袋有药,不治病,只止疼,当年他上船前堂哥硬塞过来的,就一小瓶,算计着吃了三年,到现在还剩下三片。容鹤庆幸今晚这么折腾它还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用不停颤抖的手旋开盖子,一次性倒出三片。
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所以就别算计了吧。
容鹤仰头都吞了下去,大约十分钟后,药效发作,他不再无法抑制地发抖,也不再胃疼。
他把衣服丢在水里简单揉了几下,挂在卫生间通风口,万幸这玩意还好用,没一会儿衣服就吹得半干。他在莲蓬头下洗了个热水澡,四肢百骸都活了过来,那股臭烘烘的味道也没了。说起来他真是恨透了巴西这地方,也恨透了巴西这三年,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有洁癖?
洗完澡,他换上衣服,把头发全部背到脑后,走出卫生间。
“邦达,去洗个澡。”他对少年说。
邦达回过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
少年倚在窗边,窗帘全部拉合,他稍稍掀起一个角,警惕地盯着楼下。容鹤走过去,与他一同往窗外望了一眼,只见楼下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里前后下来四五个人,黑衣黑裤,黑色头发。
“是他们追来了吗?”邦达小声问。
“是。”容鹤的直觉这样回答。
“是哪个人?”邦达问,“前一个还是后一个?”
“不知道。”容鹤也不明白,“按理讲他们不会追到这里,就算追到了也不会这么快。”
邦达合上窗帘,一脸严肃:“我们赶紧跑吧!”
“没用,现在出去正好跟他们撞上,从窗户翻出去又会被留在车里那些人发现。”容鹤沉吟。
邦达急了:“那怎么办?”
容鹤咬着下唇想了想,突然抓住邦达的胳膊:“跟我来。”
也许是为了省钱,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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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几乎是全木制的。容鹤洗澡时曾对着天花板发呆,他发现浴室的天花板似乎比外面矮了一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以他和邦达的瘦弱身材,刚好能趴进去。
他跟邦达合力推动了天花板上的组合木板,里面果然有一块空间。远处的楼梯上响起了接连不断的上楼声,老板娘为自保是不会给他们保密的,似乎那几个人确定容鹤就在这里,已经找了上来。木门隔音极差,容鹤能清晰听到他们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托着邦达的臀把他托了上去。
隔层掉下无数细小的灰尘,里面是老鼠的天下,邦达一进去,老鼠们“吱吱”叫着四处逃窜。听着这声音,容鹤一瞬间涌起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他真想干脆被抓住算了,得与老鼠为伍。可是不成,废了这么大力气才活下来,他热爱生命热爱自由,他决定忍一忍。
他把手递给邦达,脚尖在墙上一点,轻巧地爬了上去。他轻手轻脚地把隔层木板好,就在下一秒,房门被人踹开,有人冲了进来。
来人大约有四五个,容鹤在灰尘中屏住呼吸,静静地听他们在房间四处搜寻。皮鞋不断踩踏木地板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衣柜被打开,桌子被推翻,连床板都被掀了起来,房间里“轰隆”作响,可是来人一无所获。他们低声交谈着什么,容鹤听不清,祈祷他们是一无所获,决定离开。过了会儿,脚步声果然全都越行越远,走出房间,只留下一片寂静,容鹤忍不住长长地松了口气。
突然,身侧的木板被搬动,一丝光,紧接着是所有光都射了进来!
“容鹤,”徐书易站在浴室中央,用一种哄小孩般的语气说,“别躲了,我发现你了。”
容鹤跟邦达一起被抓了。
徐书易十分鸡贼,他老早就在容鹤身上装了追踪器,循着追踪器信号找,自然快人一步,不会出错。容鹤这回彻底没了指望,只求徐书易下手轻点,就算强暴,也别太疼。可徐书易根本没时间奸他,他都自身难保了。
谢林与巴西黑帮有生意来往,彼此交情深笃。他已经知道徐书易抢先一步抓了人,当地黑帮卖他人情,连同徐书易在内,全城搜索。徐书易被追得连静下来跟容鹤打一炮的时间都没有,三天换了八个地方,往往刚落脚便接到消息,又匆匆转移往下一地点。气极了,他想把火撒在容鹤身上,瞪着容鹤的眼神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容鹤一脸无辜缩在墙角,那样子可怜巴巴,叫徐书易忍不住把他揉进怀里强吻,想强上的时候保镖敲门,又该换地方了。
东躲西藏整三天,徐书易终于联系上航班,可以秘密回国。此番出行他带的人手不多,大部分都折在前几日的追逃中,如今身边保镖只剩了十几个。一大早,天还没亮,容鹤就被徐书易拽了起来,扔进车里。他睁着朦胧睡眼前后打量,发现只有两辆车前往机场。这个人数不对,他忍不住问:“邦达呢?”
徐书易坐进车里,皮笑肉不笑地说:“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这几天容鹤与邦达分开关押,容鹤与徐书易寸步不离,邦达却不知下落。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惦念着小少年。听徐书易这么讲,容鹤推断出邦达也不在后面那辆车里,再想了想,惊道:“你拿邦达当烟雾弹,故意叫谢林以为我们在别处,其实是声东击西?!”
徐书易笑了:“所以我不会杀他,但谢林盛怒之下会不会拿他泄愤,我就不知道了。”
容鹤怒视他额角的伤口,深悔自己怎么没一下打死他。
徐书易的座驾在前,一行两辆车高速向机场行进。路上徐书易时而把玩容鹤的手指,时而暧昧抚摸他的大腿,显然心情很好。这也难怪,终于要回到自己地盘,今后容鹤在手,心情好了亲亲抱抱,心情不好把人推出去威胁谢林换取利益,怎么都是他赢,他怎能不高兴?容鹤心情却不怎么好,他牵挂邦达的安全,一看徐书易就觉得烦,变着法躲避徐书易的靠近,一不小心把徐书易惹火了,徐书易把他拽过来就是一番强吻。
吻得容鹤嘴唇通红,无法呼吸,坐在前排的保镖突然回过头,低声道:“徐先生。”
徐书易松开容鹤,容鹤狠狠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
“怎么了?”徐书易有些不满被人打断。
保镖道:“徐先生,后面有人在跟踪我们。”
徐书易扫了一眼后视镜。
“做掉。”他冷冷道。
身后响起一片冲锋枪射击声,随着后车保镖刻意放缓速度,压制追击,前后车渐渐拉开差距。徐书易重新抓过容鹤的手,他对声东击西的计划很放心,认为对方只是个把喽?而已。谁知几分钟后,更多车子追了上来。
他们被人包围了。
对方共有十几辆车,把他们逼停在马路中间,保镖紧急联系后车,无人应答。如此声势浩大,说明谢林看穿了他们的计划,根本没在邦达身上白力气。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三年前徐书易这样对付谢林,三年后谢林也原样奉还。只是当时谢林还有数名保镖护身,如今徐书易的身边除了司机保镖,就只有一个不帮忙光添乱的容鹤。
徐书易强自镇定,容鹤观察他表情,却见他嘴唇紧抿,也如临大敌。那十几辆车把他们围住后,每辆车上下来两个保镖,枪口正冲徐书易座驾,待会儿子弹齐发,顷刻间就能射穿结实的车身,把几人打成筛子。在他们正前方停着一辆车,里头不仅没下来保镖,反倒有两名保镖隐隐在旁保护,容鹤推断,那里头坐着的应该就是谢林了。
气氛紧张,一触即发,前排的保镖忽然动了动,从怀中掏出正在“嗡嗡”作响的手机。
他用眼神询问徐书易是否接听,徐书易点头首肯。他与对面应答几句,回过头道:“徐先生,谢先生希望与您通话。”
徐书易接了过来。
容鹤装作看风景的样子,悄悄竖起一边耳朵。
“谢先生。”徐书易一贯话中带笑。
谢林虚伪起来也毫不逊色:“徐先生今日要回国?”
“正是。”徐书易道。
“离家多日,是该回去看看了。”谢林道,“只是徐先生是否带了不该带的人?”
“是吗?”徐书易疑惑,“谁是不该带的人,我却不知道。”
谢林淡淡一笑。
“你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对容鹤势在必得,今天若得不到他,徐先生不仅回不了国,连飞机都上不去。我的人,我宁可他死,也不会看着他落入别人手里。”谢林道,“我给徐先生三分钟考虑。三分钟后,如果容鹤乖乖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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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前,你我不伤和气,我承诺你平安回国。如果徐先生执意不放人,我就当容鹤三年前就死了,徐先生给他陪了葬。”
谢林挂断电话。
容鹤下意识瞥了眼时间。
车厢里一片寂静,显然前排两人也听了个大概。徐书易死死捏着手机,像捏住谢林的喉咙,半晌,他转过头,竟还能笑。
“你想回去吗?”徐书易看着容鹤。
“当然不想。”容鹤说,“不过我也不想留在你这儿。”
“我和他一定要选一个,你选谁?”徐书易又问。
容鹤想了想:“这题太难,我弃考。”
徐书易大笑。
“他说三分钟内你不下车,就会把我们都杀掉。”徐书易翘起二郎腿,“我倒要看看他舍不舍得。”
容鹤耸耸肩,心想你老大你说了算,你要等,我只能陪你咯。
这是世界上过得最慢也最快的三分钟,前排的司机与保镖吓得四肢僵硬,汗出了一层一层,后排的徐书易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姿态悠闲,好整以暇。这里面唯有容鹤是真轻松,徐书易终于顾不上性骚扰他了,谢天谢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谓逝者如斯夫,就在三分钟即将结束的最后一刻,徐书易突然转过头。
“下车!”
容鹤皱眉:“啊?”
“下车!”徐书易斩钉截铁地说。
容鹤没憋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今日若是徐书易与谢林异位而处,甭管容鹤在不在车里,他都会下令开枪。三年前他迫不及待弄死谢林的时候就没管过容鹤的死活,三年后依旧不会。可谢林不一样。他要是舍得容鹤,就不会给徐书易三分钟考虑,若徐书易硬扛,三分钟到了也不叫容鹤下车,谢林一定会再给他们三分钟。
他绝不会叫容鹤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可惜徐书易以己度人,中了圈套。
容鹤远远地向谢林走去,随着彼此越来越近,他几乎能感受到谢林隐藏在黑色车窗后的注视。他放慢脚步,恨不得这条路有八百米长,永远走不到头。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儿希望钢铁侠出现一炮弹轰了这条路,一会儿祈求半路蹦出个土地公公把他救走。眼见就要走到谢林面前,身后突然有人叫道:“站住!”
容鹤回过头,徐书易一手扶着车门,立在车旁。
怎么?后悔了?
容鹤站在原地,不解地看着徐书易靠近。枪口紧随徐书易的身影,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射击。只见徐书易快步走到容鹤面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把搂住了容鹤。
朝阳跃出地平线,洒下一片金色熹光,四面包围下,徐书易攫取容鹤的唇,给了他一个深情款款又极富挑衅的深吻。
“去吧。”他抱紧容鹤,拍了拍他的脊背,转身离去。
容鹤怔怔站在原地,有一种这次是真的死定了的预感。
他怀着赴死的心情走到谢林车前。
保镖拉开车门,他坐了进去。谢林就在他身边,车厢里光线不足,使得那对目光也晦暗不明。耗时三年,容鹤最终还是没逃出谢林的手掌心。容鹤清了清嗓子,临死前最后一次挣扎。
“是这样,你可能还不知道,事实上,我失忆了……”他顿了顿,“我叫刘进宝。”
左边响起关门声。
有人走进屋子,锁上了门。
脚步声逐渐靠近,容鹤能感受到随着对方行走带起的细小气流的变动。双眼被蒙住,视觉的丧失让他的其他感觉更加灵敏。温热的五指贴了上来,如同抚弄一件完美的乐器般抚过他赤裸的腰线,叫容鹤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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