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情仇女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俄罗斯蓝猫
“我父亲就拜托您了”,梅色苔丝说完,便转身往码头走去。她举手投足完全是一个贵夫人,有那么一瞬间,莫雷尔先生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在莫雷尔先生的搀扶下,老唐太斯登上了望塔。其实梅色苔丝原本想带着他一起去,可他的身子实在太弱,经不起风浪。更何况此次去伊夫堡是要冒着被识破的危险的,她绝不能让他冒险。
塔楼上有数个望远镜,两人一直看着梅色苔丝的小船乘风破浪,往伊夫堡的方向驶去,直至消失不见...
梅色苔丝曾无数次坐着小船近距离地观察这座幽深的堡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伊夫堡登陆。
伊夫堡戒备森严,高高的正方形塔楼上矗立着三座炮台,岛屿周围的悬崖上也到处都是炮口。但此时此刻,这座堡垒正沉睡在大海的臂湾中,掩映着清晨绮丽的霞光,竟染上了一丝安徒生童话凄美的色。
“埃德蒙,等着我...”梅色苔丝喃喃念道。她无法伪造释放令,但至少,她可以见上他一面。
两个狱卒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疑惑地问道,“夫人,请问您来这里有什么事?”
只见梅色苔丝上前一步,轻轻放下兜帽,目光中的威严让他们不敢正视,“我是已故的约瑟芬皇后的女官玛利亚,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典狱长!”
☆、第20章皇后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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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芬博阿尔内是拿破仑的第一任皇后,虽然他们后来被迫离婚,但拿破仑从未断绝过对约瑟芬的爱意。他一生中先后有过好几个女人,也只有约瑟芬真正占据着他的心。
这正是梅色苔丝称呼她为皇后的原因,她要以此作为和典狱长谈判的筹码。
那个狱卒消失了好几分钟才回来,他低声下气地跟在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类似军队制服的男人身边。梅色苔丝虽然认不出这个时代的制服,但她猜测这便是伊夫堡的典狱长。
“阿多尼,下去吧,我和这位小姐有要事相商!”
不出梅色苔丝所料,那人先是喝退了身边的狱卒,接着便换上笑脸,迎向了她。“小姐,听说您是约瑟芬皇后的人?”
“玛利亚桂妮维雅,来自马尔梅松堡”,梅色苔丝自我介绍道。她上前一步,接受了典狱长的吻手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要等待他先开口问讯,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抓在手里。
海风扬起了梅色苔丝湛蓝的裙摆,微微露出那双来自宫廷的洛可可风格绣鞋。她庄严的暗色斗篷上褶皱的地方,也在强烈的阳光下泛着玫瑰色的微光,那也很符合她现在的身份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的花就是玫瑰。
“桂妮维雅小姐,我想您并不是来观光的吧?”典狱长狐疑地打量着梅色苔丝。她的打扮,她的举止风度,无一不彰显她宫中女官的身份。但约瑟芬皇后是在去年的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过世的,他完全猜不到她的女官来此有何目的。
“当然不是”,梅色苔丝点点头,说明了来意,“我来是想见一见那个曾帮助过约瑟芬皇后传信物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埃德蒙唐太斯。”
“小姐,恐怕您要见他,必须要检察官大人签署的许可令才行”,监狱长皱皱眉头。
“很抱歉,我来得比较匆忙,况且到马赛之后才得知老检察官已经离任,而新任检察官维尔福正好在艾克斯的司法宫出差...”梅色苔丝微微一笑,把沉静如海的目光迎向了典狱长,“但典狱长大人,我相信这并不妨碍您允许我进行一次简短的探视?”
“当然,哦,不...”监狱长摇摇头,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脑袋更清醒,“按照规定,这恐怕是不允许的,小姐。”
“我长途跋涉来到马赛,正是为完成约瑟芬皇后的遗愿。约瑟芬皇后在病逝前,把遗物拜托给一位将军,交代他务必把东西送到拿破仑陛下手里。后来那位将军找到了他曾经的属下,埃及女王号的船长莱克勒,请他在船经过厄尔巴岛的时候稍作停顿,把那包东西交给皇帝陛下。但可怜的莱克勒先生在半途中不幸得了脑膜炎去世了,传信物的便成了他的大副唐太斯先生...”
梅色苔丝顿了顿之后,不无遗憾地说,“约瑟芬皇后曾许诺,会给帮她传信物的人以荣誉和利益,没想到到头来却让唐太斯先生进了监狱。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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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得知这件事情,这完全有违皇后陛下的初衷。”
“是的,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幸了”,监狱长尴尬地赔笑道,“可埃德蒙唐太斯现在不是一般犯人,他是一个最危险的谋反分子。”
“不,如今皇帝陛下重回巴黎,唐太斯先生就成了法兰西第一帝国的英雄”,梅色苔丝挑挑眉更正道。
“哦...是的,可您知道的”,监狱长面露难色,“拿破仑陛下刚刚下令,说要传位给他远在维也纳的儿子。”
“那又怎样呢?”梅色苔丝美艳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皇帝陛下能重返巴黎第一次,就能重返巴黎第二次。况且让我见一见那个青年,对您来说并没有害处。如果拿破仑陛下知道有一个青年因为帮约瑟芬皇后传递信物,而整天在伊夫堡挨冻受饿,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拿破仑陛下和约瑟芬皇后之间的爱情是全法国的美谈,我相信您虽然长期待在伊夫堡,也一定会对此有所耳闻。”
“确实听说过一些”,典狱长眼珠一转,“但您作为约瑟芬皇后的女官,一定比我更清楚。”
梅色苔丝点点头,她马上意识到典狱长在试探她。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难缠得多,但这个问题难不倒她,她在后世看了不少关于拿破仑和约瑟芬的历史记载:
“还记得皇帝陛下曾经有一次在去巴黎歌剧院途中遇刺,火药就在皇帝皇后的两辆马车中间爆炸,皇帝的马车没有注意到先走了,而约瑟芬皇后的马受惊停了下来。那时候我正好和皇后同车,遇到那种情况很害怕,便请示她要不要回去。但她坚决拒绝了,并且告诉我,波拿巴已经走了,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
“多令人感动啊”,典狱长点点头,对梅色苔丝的回答表示满意。拿破仑遇刺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但并不知道有这样的内.幕。
梅色苔丝接着说,“典狱长先生,我想以您的志向,一定不愿长期屈居伊夫堡。如果皇帝陛下能重返巴黎,我会以约瑟芬皇后女官的名义,为您的善举而向他请求表彰。即便皇帝陛下没能回来,也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对你完全没害处。”
说罢,她从斗篷中拿出了一个美的丝质钱袋,递到了监狱长手里。她早已把金路易换成了银埃居,那样看着多些。
但她不确信典狱长背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会迫不及待地打开钱袋。因此,她在里面正好放了三百个埃居,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个狱卒一年的薪水。
典狱长接过钱袋,踌躇了好几秒之后,才揣进怀里。
就在梅色苔丝以为她的计划已经成功的时候,典狱长忽然朝着堡内的手下大喊起来,“阿多尼!阿多尼!快到这里来!”
典狱长是察觉什么了吗?梅色苔丝有些发慌,但仍勉力维持镇定,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唇边的微笑有些僵硬,但笑总比不笑好。
她甚至完全来不及回想刚才是否露出过破绽,她只能告诉自己,我是皇后的女官,他们绝不敢把我怎么样。
直至典狱长满脸谄笑地回过头,梅色苔丝才意识到,她已经通过了最后的一道考验。
“尊贵的小姐,您可以见他,但必须在我们的人的监督之下,这样才能保证您的安全”,典狱长摊摊手。
即便不情愿,梅色苔丝还是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这是我的手下阿多尼,就由他带您去见唐太斯吧”,监狱长边说边指了指刚刚唤来那个狱卒,那个叫阿多尼的狱卒马上谦恭地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梅色苔丝紧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伊夫堡。一进大门,她就感觉到无比压抑,外界所有的光线都被厚厚的石墙挡住,唯有火把发出的有限光芒,照亮了他们前方的短短一段路程。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梅色苔丝忍不住问道,“请问我们快到了吗?”她满心期待肯定的答复,然而那个狱卒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我们没到...”
只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在幽暗的堡垒内回响:
“还在下面...在下面...”
☆、第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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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阿多尼的狱卒引领梅色苔丝穿过重重门栏,顺着楼梯往黑暗的地下走去。
堡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不时还有一声哭喊划破黑暗,在沉默而紧绷的空气中激起一阵回声的涟漪。
然而随之而来的死寂,甚至要比之前的声音更令人胆寒,这简直就是但丁笔下的炼狱。
不知下了多少台阶,梅色苔丝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被关在地下?”她看到地面上还有很多穿着囚衣,系着铁链,肩上钉着记号的犯人在充当苦工劳作,奇怪的是埃德蒙并不在其中。不用问她也能猜到,地底的黑牢总是留给最穷凶极恶的犯人的。
“因为唐太斯是个危险分子”,意识到自己的话对于一个拿破仑的人来说不大中听,他马上改口道,“他刚来的时候曾威胁杀死我。”
梅色苔丝摇摇头,并不相信,“我听说他是一个出色的水手,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狱卒只是笑笑,不再答话。
终于到了最下面一层地牢。狱卒领着她一路向前,一直走到三十四号监牢才停下。
在那间狭小的牢房里,一团黑影朝着光源慢慢蠕动。当里面的人终于凑出头来时,梅色苔丝几乎以为是狱卒走错了牢房。
自从进了伊夫堡,埃德蒙的头发和胡须就没有修剪过,唯有那双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深邃蓝眼,让梅色苔丝勉强认出他来,“唐...唐太斯先生...”
但看到梅色苔丝的那一瞬间,埃德蒙却完全懵了。他认出了那属于爱人的致面庞,但也唯有那一样是他所熟悉的。她周身华丽的装束、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高贵气质,无一不让他感到陌生。
他努力眨了眨眼睛,以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眼前的女人俨然是一位贵夫人,或许是监狱生活长期的折磨影响了他的心智,顷刻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百个念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他的梅色苔丝嫁给了别人...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唐太斯先生,我是约瑟芬皇后的女官玛利亚,奉皇后陛下的遗愿来此见您一面”,梅色苔丝首先开口,打断了埃德蒙纷扰的思绪,“皇后陛下当初许诺,要给帮她转交信物的莱克勒先生以荣誉和利益,但她绝没想到这件事会给让您沦落至此,这实在太不幸了。”
埃德蒙紧紧皱起眉头,现在他更不明白了,梅色苔丝什么时候成了皇后陛下的女官,况且约瑟芬夫人不是去年就去世了吗?
“约瑟芬皇后在病逝前,把遗物拜托给一位将军,交代他务必把东西送到拿破仑陛下手里。后来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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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找到了他曾经的属下,埃及女王号的船长莱克勒,请他在船经过厄尔巴岛的时候稍作停顿,把那包东西交给皇帝陛下”,梅色苔丝边说边眨眼睛,但似乎是光线太暗,埃德蒙并没有注意到。
为了提示埃德蒙,她不得不加重了语气,“但是可怜的莱克勒先生在半途中不幸得了脑膜炎去世了,传信物的便成了您...”
埃德蒙重新看向梅色苔丝,眉头皱得更紧。他终于意识到梅色苔丝为了见他,竟然胆大包天,冒充起皇后的女官,因此他压抑着内心的情感,配合地说道,“正如你所说,玛利亚小姐。”
“能让我们单独说会话吗?”梅色苔丝期盼地看向一旁的狱卒。
“对不起,小姐,监狱长不允许”,狱卒摇摇头。
“好吧”,梅色苔丝咬咬牙,暗忖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符合现在的身份,否则便有可能会暴露。她重新转过头,用温和但略带疏离的语气说道,“唐太斯先生,我在马赛港看望了您的父亲...”
“请告诉我他怎么样了?”埃德蒙马上问道。
“他一直为你感到担心”,梅色苔丝强作了一个微笑,“不过他很...很好,请你放心。”
“我的未婚妻呢?”埃德蒙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把手伸出了铁栅栏,试图握住梅色苔丝的手。
但他马上就松开了,因为他发现梅色苔丝并没有戴着婚礼时他为她亲手戴上的指环!
叫阿多尼的狱卒赶紧挡在梅色苔丝前面,猛地踹了埃德蒙一脚,“小姐,我早说过他是个危险分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请不要这样,这不是他的错”,梅色苔丝赶紧拉开狱卒,“任谁关在这样可怕的地方,没有神崩溃已经很不错了,请让我跟他把话说完。”
她与埃德蒙四目交接,她眨眨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话暗示道,“你的未婚妻也很好,她已经找到了那棵无花果树下的果实。”
“那就好...”埃德蒙张了张口,无法抑制的泪水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日日夜夜向上帝祈求,祈求能和梅色苔丝见上一面,他在脑海中幻想了一千种重逢的情形,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纵是有千言万语要对梅色苔丝说,此时也再难说出口。
从那场婚礼开始,他就发觉梅色苔丝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而当他冒着生命危险逃狱,只为见她一面时,他从她的眼里看到的也只有关心,没有爱情。或许她早已不再爱他了,只是他认不清现实。
何况现如今他身陷牢狱,不知是否还能出去。既然他对她的爱丝毫不减,此时就更应该放手,给她自由。
在狱卒不耐烦的催促下,梅色苔丝轻声问道,“唐太斯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吗?”
“请转告我的父亲,我在这里很...很好...让他不要为我担心...”
埃德蒙有些哽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说,“也请告诉我的未婚妻梅色苔丝,她自由了,即便我在这肮脏的囚室里孤独地死去,没有人照料我的尸体,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怪她的意思。她的青春不该浪在一个死人身上,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什么?”梅色苔丝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把这枚指环也带出去吧,把它扔到大海里,我不再需要它了,她也一样,它本是爱情的象征,不该成为自由的枷锁,就让我们曾经的爱沉入大海,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了,但那亘古不变的海浪仍会记得它”,埃德蒙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他伸出手,把手中那枚带着他体温的指环塞到了梅色苔丝手里。那枚指环他是尽心思才带进牢里的。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它曾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全部,但现在,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梅色苔丝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她完全没想到埃德蒙会如此绝望,他的话里已经隐隐透出了死志。不...不应该是这样!
“如果可以,请照顾好我的父亲,从此以后,他在这个世上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埃德蒙最后说。
梅色苔丝假意答应埃德蒙,跟着狱卒离开。但没走几步,她就趁着狱卒不注意快速跑回到埃德蒙身边,接着马上取下衣袋中藏着的的另一枚指环,塞到了他手里,“埃德蒙,不管怎样,一定不要放弃。你的父亲正等着你,我也会等你的!”
她知道哪怕是给埃德蒙一个虚幻的希望也好,那会变成一个执念,支撑着他活下去。
两人沉默以对片刻。但梅色苔丝知道自己成功了,因为她看到埃德蒙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是时候说再见了。
在狱卒发现梅色苔丝没跟过来之前,她返身追了过去。
“请等一下”,埃德蒙突然喊道。
他痴痴地望着梅色苔丝,她身上披着的斗篷缠绕着华丽的玫瑰色火光,脚踝边摇曳的裙摆则流转着幽暗的冥蓝色海浪。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加泰罗尼亚渔女,而是一位女神,一位从海底冉冉升起的女神。
她是专门来到这可怕的黑牢拯救他的吗?
“能为我唱一支歌吗?玛利亚小姐。”埃德蒙微笑着乞求道,“为这黑牢中的可怜人带来一点光亮。”
梅色苔丝回眸,对上了埃德蒙那热望的眼神,“当然可以。”她轻轻哼唱起来,哀感顽艳的歌声在黑暗的堡垒内回荡着:
“我的心被爱神之箭射中,
金钱在我眼中皆如粪土,
没有什么能带给我安慰,
除了我那快乐勇敢的水手。
来吧,美丽的女孩。
不管你是谁,
爱上了投身汹涌大海的快乐勇敢水手,
每每狂风大作,暴风骤雨,
都为远去的他担忧揪心,
又在心中坚定地祈祷,
总有一天他会平安归家...”
☆、第22章埃德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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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曾无数次听过梅色苔丝哼唱那些加泰罗尼亚人的歌谣,但这次不一样。
那歌声实在美妙,仿佛缪斯的吟唱。及至最后一缕余音消散在黑暗中,埃德蒙仍浑然不觉,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着。
不,不止是他的心,似乎连脚下的土地都为之颤抖。
他仍记得自己被送往伊夫堡的那个黑暗的黎明,冰雨从铁黑的天幕坠落,仿佛万把利剑刺进波涛汹涌的大海。
那些宪兵该等雨停再送他去伊夫堡,他想。可是他们没有,虽然路途并不遥远,但小船在海上飘荡了很久。有那么一瞬间,埃德蒙希冀着他们永远也不要抵达终点,可是船体忽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无可奈何地宣告着他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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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宪兵从船上跳上岸去,很快埃德蒙就听到铁索拖过滑轮的声音,那是宪兵们在用缆绳系住小船。接着宪兵们冒雨押着他往伊夫堡走去。他曾无数次乘船驶过这座幽暗的堡垒,但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关进去的那一天。
埃德蒙绝望地回过头,想再看一看那他纵横驰骋的大海。可惜雨太大,他什么也看不到。
海水的刺激让手臂上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那是为了去见梅色苔丝而留下的伤口。虽然她仍没有给他答案,但他一点也不后悔。他只庆幸自己当时有足够的勇气从船上跃下,才得以再见到她,告诉她无花果下的秘密。
对梅色苔丝能找到那些金币,埃德蒙毫不怀疑。他们初次接吻就是在那里。从那之后,梅色苔丝就常常在梅兰巷的花藤架下等他,那棵无花果树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但不知为何,埃德蒙能明显地感觉到梅色苔丝变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为他伤心,会为他哭泣,却不能为他做更多。可这一次,她却变得不同寻常的理智,不仅熟练地替他处理了他血淋淋的伤口,还设法帮助他逃跑。
可是...
在埃德蒙沉浸于自己的思绪的时候,更深沉的黑暗忽然降临,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押进伊夫堡的大门。一个狱卒点着灯,把押着他的宪兵们领到了一个几乎埋在地下的房间。
他们把可怜的埃德蒙推了进去,紧接着就锁上了门。似乎是迁怒于埃德蒙打扰了他的好梦,那个狱卒甚至连水和面包都没留下,就直接离开了。
埃德蒙一动不动站在黑暗里,直到第二天,狱卒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那个地方,好似一尊雕塑。
狱卒走向前,轻轻碰了碰埃德蒙的肩头,“你没有睡吗?”
埃德蒙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饿不饿?”狱卒又问。
“我不知道...”
“那你究竟知道什么?”
“我知道我是清白的”,埃德蒙恳求道,“求你了,让我见一见典狱长吧。”
狱卒耸耸肩膀便离开了,他见过太多像这样的犯人。
在那之后,除了在固定的时候过来送水和面包,那个狱卒再没搭理过埃德蒙。那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两夜,到最后,埃德蒙终于失去理智,威胁了那个叫阿多尼的狱卒,说如果不让自己见典狱长,就要用凳子敲碎他的脑袋。
这句气话总算起了点作用。没过多久,他就被几个狱卒带离了牢房。
“你们要带我去见典狱长吗?”埃德蒙问道。
“不,我们要带你去关疯子的地方”,为首的伍长回到。
埃德蒙本以为自己来时那间牢房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没想到他们把他扔进了地牢,那才是真正的地狱。那里阴冷潮湿,暗无天日,没有一点光,也没有希望。
在那以后,他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连系。他常常在脑海中回想那些在大海纵横驰骋的日子,回忆马赛的亲人爱人熟悉的面庞,却发现他所爱的一切都日渐模糊,离他远去。
毕竟,他再也听不到来自马赛的只言片语,再也见不到阳光,甚至连大海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在这幽暗的地牢中,埃德蒙曾认为自己离死不远了。每时,每刻,每天,每月,他都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地步入死亡。
陪伴他的唯有无尽的痛苦,一点一滴吞噬着他的内心。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位可敬的保护人维尔福明明承诺很快就会放他自由,却为什么又把他遗忘在这阴暗的角落,任由他烂在这里。
他清楚地记得代理检察官维尔福在听完他的陈述之后,用柔和的语气说道,“既使你有错,也只能算是疏忽罪,而且即然是奉了你船长的命令,这种疏忽罪就不算什么了。你把从厄尔巴岛带来的这封信交给我们,记下你的话,然后回到你的朋友那里去吧,需要你的时候,你再来。(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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