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两起刺杀案发生的时间太过接近,手段也极其类似,连喊出的口号都有九成相似,难道这都是巧合吗?死在公使馆前的刺杀者身份不明,又有华夏人在一旁“帮忙”,案件一直都没有多大进展。刺杀寺内正毅的那个朝鲜人则不同,在身份确认之后,他一家六口都被寺内正毅杀死,和他有关系的人也被抓捕关进大牢。
紧接着,比之前更加残酷的又一轮清-缴行动开始,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被怀疑对大日本帝国“不友好”“不忠诚”,百分百难逃厄运。
许多已经投靠日本的朝鲜官僚开始大肆诬告,攀咬,开始是为除掉对手,后期却是为了保命,日本人的残-暴让他们确信,只有告发的人越多,自己才越安全。事态就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一些朝鲜旧皇族出身的王公族都被绞死或砍头,家眷要么被杀,要么充做-妓-女,同样的惨剧,每一天都在上演。
闻听消息后,朝鲜国王李熙吓得根本不敢走出房门半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要求宫廷内侍守在门外。饶是如此,他也经常被噩梦惊醒,摸摸脖子,生怕下一刻日本人就举着倭刀冲进来,将他的脑袋砍落。
在惊恐到极点时,脑子反而会变得清醒。李熙又派出最信任的内侍去和华夏人联络,此时,他已经不再去想什么“驱虎吞狼”,几方搭线了,他只想着一件事,必须把日本人从朝鲜彻底赶走!否则,那些被日本人杀死的朝鲜旧皇族,就是他将来的下场!
此番清缴,寺内正毅旨在彻底肃清朝鲜南方的反抗势力,殊不知反倒造成了反效果。
伴随着日本人挥下的屠刀,李东道领导的朝鲜救实力在不断壮大,人员数量已经达到一万九千人,大部分都是可以战斗的青壮年,还有一些女人和老人,虽然不能战斗,却可以为救运送补给和做饭。
人员的增多,促使救上层的权力争夺又开始变得激烈。
李东道不会将领导地位拱手相让,以金正先为首的一伙人心知不能马上将他掀落马下,却总是要想办法给他找些麻烦。金正先等人主张可以和华夏人合作,利用华夏人,却不应该彻底信任华夏人,一旦将日本人赶走,必须马上让华夏人退出朝鲜。若是能趁机在华夏东北部占领一部分土地,那就更好,至少要将白头山全部归于朝鲜!
“朝鲜必须完全的!”
李东道的想法却不一样,他曾背离朝鲜投靠日本,又背叛日本投靠华夏,背叛可以得到“好处”,却同样要付出代价。金正先认为可以再寻求欧美国家的支持,李东道却绝不愿意这么做。一旦华夏人的势力被驱逐,他也将彻底失去靠山,到时,金正先就可以将他一脚踹开,独揽大权!
“日本人还没有赶走,诸位就想着争权夺利了吗?”李东道比金正先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总是能想方设法的让更多人站在自己一边,“金正先,你说不能信任华夏人,那么欧美人就可以相信了吗?!你能够保证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是无偿的吗?如果彻底和华夏人撕破脸,到时我们该去向谁求救?!”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这条华夏人的走狗!“
“混蛋!”李东道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我看你才是被日本人买了!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走日本人,难道你看不到他们正在屠杀我们的同胞吗?!”
李东道的话让房间内陷入了沉默,有一半以上的人站在了他这边,就连之前支持金正先的部分人都开始动摇。他们加入朝鲜救的目的本就为反抗日本,日本人还没赶走就去想华夏人的问题,实在太过遥远,更不用说去占领土地了。
金正先再次落败,只能握着拳头气冲冲的离开,李东道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得意,随即变成冰冷的杀意。
一定要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之前他不是没动过手,但每次都能被金正先侥幸逃脱,下一次,他就不会再这么好运了!
朝鲜是内讧还是如何,驻扎在新义州的第三师并不关心,只要保证朝鲜救队还由李东道领导,而李东道还控制在自己手里,这就足够了。在华夏的海军实力没有进一步增长前,还不能让日本人狗急跳墙,只能让朝鲜人拖着他们,消耗他们。
放下第三师的电报,楼少帅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
八月底,远东的炮声再度响起,沙俄军队正忙于东线战事,杜豫章的第二师和增援的第五十六师几乎没受到多少抵抗,就成功“接”大部分地区,其中还包括尼布楚条约中的待议区域。
自此,除库页岛以外,自清康熙年间起。被沙俄侵占的外兴安岭以南绝大多数土地重归华夏。生活在该处的俄国人全部被驱逐,只被允许携带部分财产。比起沙俄军队当年的所作所为,华夏军队简直如同上帝般仁慈。在沙俄人离开后,华夏移民将填补他们离开后的“空白”。
移民计划一出,不只北六省,许多外省人都闻讯赶来,大部分是为了不用出钱购买,只需交纳低额粮税,且耕种十年就全部属于自己的二十亩地,还有一些是为了开厂和做生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
在这些回土地稳定之后,下一步,就是库页岛。
“少帅,你在忙吗?”
李谨言敲开书房的门,楼少帅正负手而立,专注的看着墙上的地图。
看到这样的楼少帅,李三少脑子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楼少帅又想“拾”谁了?
英国人不太可能,法国人和美国人暂时没必要,德国人的话,现在彼此还很友好,其他的欧洲国家也不用想。唯二的可能,不是日本人就是老毛子。看地图上新出现的标注,李谨言的目光定在了库页岛上。名义上由沙俄占据的岛屿,生活在那里的日本人可是相当不少。
“有事?”
楼少帅转过身,手中的铅笔让李谨言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之前楼少帅就想对库页岛下手,中途又临时取消计划,这一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少帅,要打库页岛?”
“恩。”楼少帅点头,“过来。”
李谨言走到地图旁,楼少帅牵起他的手,掌心覆在了地图之上,纸张的触感微凉,还有些不平的凹凸。
“少帅?”
“这是华夏。”楼少帅放开李谨言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张力,“赴德之前,外祖父曾问,国贫民弱,身为丈夫该当如何?”
出国之前?李谨言愣了一下,好像楼少帅十二三岁就去德国了吧?
“逍曾言,丈夫立世,为国为民。驱逐外侮,复我疆域,以民族立于万世,纵死亦无愧于心。此为毕生之愿。”
“毕生之愿?”
“对。”楼少帅侧过头,手背擦过李谨言的脸侧,俯身低语,“得遇清行,实为楼逍之幸。”
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华夏东北部一大片土地,李谨言只觉得鼻子有些发堵,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用力拉住楼少帅的胳膊,狠狠堵住他的嘴唇。
背部抵到冰冷的墙面,李谨言打了个哆嗦,却只觉得更加兴奋,扯开军装的领口,一口咬上了楼逍的脖颈。
果然是近墨者黑,和老虎相处久了,兔子也变得喜欢咬人……
良久,当喘息声渐渐平息,理智回笼,李谨言乍然发现,楼少帅的军装外套已经不见了踪影,连衬衫也被扯得挂在肘部。若是没看错,肩颈处还有两个清晰的咬痕。
这是,他干的?
“是。”
需要回答得那么快吗?
李谨言捏捏耳朵,咧咧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搂住楼少帅的肩膀,张嘴咬了一口。
楼少帅:“……”
“口感太好,见谅。”
楼少帅:“……”
谨言 213、第二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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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是有事要说的。”李谨言整理好长衫,突然拍了一下脑袋,“有份新周刊,文老板拿不定主意,问我的意思。”
李三少一边说,一边尽量忽视楼少帅身上缺了三颗纽扣的衬衫,他都被撕了多少件衣服了,算一算还是自己吃亏。
“周刊?”楼少帅扣好袖扣,拿起军装外套,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武装带,”是贪官录?”
“少帅也看过?”李谨言抓了两下头发,”改名了,叫官场百态,主要是写官场小说。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忌讳?”楼少帅侧身,武装带上的环扣发出一声撞击的轻响,“何来忌讳?”
“算了,”李谨言摇摇头,“我还是去问外祖父吧。”
事实上,在《贪官录》发行之后,文老板的报社前曾有人闹事,带头的是一名因贪污被捕的铁路局副局长遗孀,另有十几名贪官家属。其中不乏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七八岁的幼童。这些人围在报社前,哭声和骂声响成一片。报社编辑和工作人员曾出来劝过,结果被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打得嘴角流血,直到警察赶到,情况才被控制。
一名妇人哭道:“我丈夫的确做了错事,可他已经死了,怎么还不放过我们?要登这些东西?!”
说着,将手中的《贪官录》扔到地上,抱着一旁的孩子哭:“我怎样不要紧,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不只被同窗排挤,连学堂都不敢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丈夫不对,他该死,可我孩子没罪啊!你这上面什么都写了,让我们以后怎么做人?不是说民国了吗?不是没朝廷没皇帝了吗?怎么还搞诛连啊?!”
她一哭,旁边的人也开始掉眼泪,一时间哭声震天,围观的人有知情的,也有不太了解的,看着他们的目光有同情的,也有不屑的。
“说得好听,当初贪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
“造孽啊!”
“这是那个铁路局大官家里的,你是不知道,他家有两辆小车,就她怀里那个孩子,张口穷鬼闭口下等人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还有脸来哭?”
“话也不能这么说,事情到底不是孩子做的,稚子何辜……”
十几个女人孩子堵在报社门前哭,哭到后来,不少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可同情归同情,一旦想到这些女人孩子的丈夫和父亲做过什么,同情心也会淡去。尤其是敢对容所善款动手的,当真该下油锅再给阴差断手拔舌!他贪的一块大洋,可能就是一家子的救命钱!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说,做出这样的事,都是缺了八辈子德,不怕阴司报应!
几个警察不能对这一群老幼动粗,只能在一旁劝说,可劝着劝着,却发现带头几个人的话不太对劲,怎么又是皇帝又是朝廷的,话里还隐隐带出了楼家和李谨言。
“这位夫人,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文老板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比起报社里几个年轻人,他一眼就看出这群人带头的不是那几个动手打人的青年,而是这个前铁路局副局长夫人。
“怎么办?”女人依旧在哭,“活不下去了,还能怎么办?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带着孩子撞死在这里!”
听到她这番话,再看她的神色,文老板心中有了计较,作势劝了几句,然后弯腰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敢来闹,就没事先打听过我姓文的是什么人?我劝你见好就,有条件咱们可以商量。否则,别怪我没事先把话说明白!”
“从良上岸”前,文老板可是跟着哑叔一起干江洋大盗杀人越货的买卖,扛把子下头的三当家,让官兵都发憷的人物。如今成了生意人,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刻意敛了煞气,但若是真有人不开眼,他会让那人知道“后悔”两字是怎么样的写法!
女人显然被吓到了,几乎忘记了哭。文老板随即叫来报社里几名记者和编辑,把闹事的人全都好言好语的请进报社。领头的人“服软”,其他人也只能跟着起身,间或有人哭两声,偷眼一看,没有多少应和,也渐渐偃旗息鼓。
为有心人说三道四,文老板特地请警察和闻听讯息赶来的其他报社记者一同进门,就当是做个见证。
“这事总归是因《贪官录》而起,文某自认问心无愧,可人皆有恻隐之心,能帮的,文某还是会帮一把的。”
说出这番话后,文老板拱手,请聚集在报社门前的人散去,待他转身进门,人群中响起了议论声,“文老板仁义”一类的话不时传来。
文老板已经山多年,和哑叔不同,手上轻易不会再沾染人命,他相当赞同李谨言说过的一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十几个闹事的人中,的确有因《贪官录》影响活不下去的,也包括别有用心或是被人挑唆找上门的。不同的人,解决麻烦的方式却一样,那就是大洋。
“三当家,这事真这么结了?”
“说过你多少次了,别再叫我三当家,不长记性。”文老板眼睛一眯,“我倒是希望能到此为止,年纪大了,这心也软了,还真羡慕扛把子啊。”
若是单纯被生活所迫,或是因贪心闹事还罢,万一背后有人指使,那就要好好查查了。
这事也给文老板提了个醒,虽然《贪官录》上写出的都是实情,但其上的内容太过详细,的确不妥。再版时,特地删去了部分内容。之后,经报社主编提议,才有《官场百态》横空出世。
“不具实名,只写故事。”
报社前一场闹剧并未掀起多大风浪,很快就被众人遗忘。倒是《官场百态》引起诸多关注。有了前车之鉴,在期刊内容上,报社编辑和撰稿人都比以往要谨慎许多。
回房换了件衣服,李谨言才去向白老请教。
彼时,白老正和几位老友切磋书法。
自从这老几位到了关北,李谨言就变得格外“忙碌”,能不留在大帅府就坚决不留!一个白老就够可以了,再加上其他几位老爷子,李三少是一个头两个大。
书法绘画暂且不论,烹茶煮酒倒也罢了,可其中一位老先生竟然随身带着一把古琴,古琴啊!
李谨言压根就分不清古琴和古筝的区别,老先生笑眯眯的用一整个下午,详细给李三少解释了两者之前的区别。等他终于停口,李谨言眼前都是星星,总算理解被唐僧念得自杀的妖怪是什么心情了。
自那之后,除了每天按时交五篇大字,李谨言几乎是望几老而旋走。
如今为周刊的发行主动“送”上门,算是为了事业而牺牲?
李谨言摇摇头,叹口气,敲响了房门。
“外祖父,谨言求见。”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美国,世界上第一架无线电操控的无人驾驶飞机即将升空,而在欧洲战场东线,勃鲁西洛夫率领的俄国部队,在缺少补给的情况下逼近了喀尔巴阡山脉。在欧洲西线战场上,陆战之王坦克将首次露面。不过,无奈而调集坦克前来助战的英军指挥官黑格并不清楚,德军的坦克也即将走上战场。
按照李谨言的预期,益求到偏执的德国人,不会这么快制造出符合“要求”的坦克,但德国人却硬是打破了他的“印象”。
一旦被逼到相当境地,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面对惊人的伤亡数字,忍无可忍的并不只有英国人,于八月升任德军最高统帅的兴登堡同样坐不住了
谨言 214、第二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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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七年,公历1916年9月15日,在欧洲西线战场上,同盟国和协约国的士兵依旧在泥泞的战壕中苦苦挣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清楚,世界战争史,甚至是一战的整个进程,都将在今天发生改变。
战争过去两年,交战双方的士兵,都已经掌握了堑壕战的“髓”。只要不是长官下达作战命令,对面的敌人也没发起进攻,白天大多是休息和补给的时间。除此之外,双方时常挖掘通向敌人堑壕的地下隧道,一旦挖掘到预定地点,埋设的大量就会让敌军相当好看。双方都这么做的结果是,有时挖着挖着就会遇上敌人,一场在“地面下”的交战不可避。这样的战斗没有退路,没有炮火支援,只有拳头和子弹。直到一方的所有人都被杀死,战斗才会结束。
交战双方也会在风向利于自己时发射毒气弹。在防毒面具还很简陋的时候,协约国士兵曾在德国的一次毒气进攻下死伤上万人,但有了华夏的防毒面具,加上从德军手中的缴获,英法士兵不再谈毒气而色变。可当德军开始使用芥子气后,厄运会再次降临。
这些都是过去,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不同了。
旭日东升,伴随着隆隆的发动机声,十八辆黑色的钢铁巨兽出现在战场之上。菱形的车身以及车后的转向轮,都让它们看起来相当的怪异。
英军和法军进攻的哨声同时响起,大量提前接到作战命令的联军士兵从战壕中跃出,跟在坦克身后攻向了德军阵地。
以往让英法联军死伤惨重的无人区,要用无数人命才能通过的铁丝网,以及各式各样的掩体,都被坦克履带轻松碾过,一旦进入攻击距离,坦克中的机枪手和炮手便立刻开火,阵地中的德军几无还手之力,坦克的威力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从1915年英军第一辆坦克“小游民”问世,到1916年9月,英国共制造出一百多辆坦克,这是当时的海军大臣丘吉尔私自挪用海军军的结果。原本计划将这一百多辆坦克都送到前线,由于各种原因,最终抵达的只有四十九辆,进攻发起的同时,又接连有坦克出现抛锚等现象,有的干脆没跨出“历史性”的一步就现场“趴窝”。
最终发起进攻的也只有十八辆坦克。所以说,英军高层认为现在的马克一型坦克还只是个玩具,并不是全无道理。这些坦克性能实在是太不稳定了。
英法联军的进攻仍在继续,十八辆坦克,分散在十几公里长的战线上,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但第一次见到坦克的盟军士兵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惊愕之余,有些人还做出了扔掉武器,转身逃跑的举动。
进攻开始得很顺利,英法联军的士气更加高昂,亲眼目睹这一切的英军指挥官黑格也松了口气。但是,随着另一阵发动机声的响起,战场上的态势发生了转变。
七辆德军坦克出现了。
这些坦克的突然出现,对大部分德军和英法联军来说都是个意外,但是,它们的出现却改变了战场上的局势。马克一型,提前遇上了对手。
德国工程师和兵工厂技师的能力的确惊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他们不只对坦克外形做了改进,甚至还为坦克装上了炮塔!丑八怪一型和马克一型中的雌性一样,都是没有炮塔,火力只有机枪,出现在战场上的七辆德军坦克却全部装有炮塔和机枪,还是长管火炮。
相距一千五百米,德军坦克就接连开火,两辆马克一型在第一轮炮击中就被击毁,燃起熊熊大火。
英军坦克和德军坦克的碰面,比历史上提早至少一年半的时间。德军送上战场的也不再是庞大且行动缓慢的a7v,而是被命名为a6v的丑八怪改装型,速度更快,火力却同样凶猛。
七辆a6v对上十八辆马克一型,从数量上来说,英法联军占绝对优势。从火力上来论,德军坦克每辆都装有57mm主炮和六挺机枪,有效命中距离可以达到两千米,双方若真刀真枪的对战一场,谁胜谁负,还真无法预料。
在己方坦克出现后,德军士兵终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组织起防守和反攻。大量的机枪,迫击炮和掷弹筒发挥出嘶吼。炮弹和手榴弹不断砸落,进攻部队中腾起阵阵烟雾,英法联军的进攻被阻,他们试图稳住占领的德军阵地,却发现很难做到。
在刚刚的交火中,又有三辆马克一型坦克被击毁,四辆抛锚,还有德军士兵开始针对坦克的履带发动攻击,这很奏效。十八辆坦克,现在还能动的只剩下四辆,而德军还有五辆坦克完好无损,就算速度有些慢,机动能力却完全无碍。
在德军的增援部队出现时,英法联军知道,他们的这次进攻,或者该说利用坦克发动的奇袭,只能以失败告终。在撤退途中,仅余的四辆马克一型又有三辆接连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最终完好回到联军阵地的只有一辆坦克。
它是幸运的,而它的同伴就未必了。
英法联军并未如历史上一样取得坦克奇袭的胜利,那些战场上抛锚和被损伤的坦克也无法拖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德军摧毁或是俘虏。
英军前线指挥官黑格苦笑一声,从一天就损失七万人的那场战斗开始,霉运就一直紧随着英军。除了战场上的损失,黑格还要想办法对付陆军上层的责问,毕竟,他当初可是“不顾一切”下令坦克参战的。
英法联军乌云罩顶,德军的心情相对轻松,他们保住了阵地,打退了敌人的进攻,哪怕损失同样巨大。
短暂的休息之后,许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发出声响,再英勇的士兵也是要吃饭的。
比起英法联军阵地,德军将堑壕修整得相当“舒适”,还配有发电机,当一队轮换下的士兵走进“饭厅”时,头顶的灯泡正发出晕黄的光。早就有士兵端着饭盒在前面排队,从众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今天的伙食应该相当不错。
德国人的饮食一向以“简单”著称,有了香肠就有了一切。可能吃得好一点,也没人不愿意。
现在德军和英法联军的后勤补给都出现一定程度的困难,尤其是食物,双方士兵都被郑重告诫,不要浪任何食物。实际上,也没有哪个傻子会那么做。
“保罗,今天不再是该死的发霉面包吧?”一名少尉军官问道。
“当然不。”叫做保罗的士兵说道:“今天有香肠,还有午餐肉和豆子。运气好的话还能分到一杯华夏人的饮料。”
所谓“华夏人的饮料”,是德军中流行的说法,指的是油炒面,加上碾碎的花生和其他坚果,只需要一杯,就能维持半天甚至是一天的热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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