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兽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篆伤
滕永霜闻讯从画室出来,赶到嫡妻院子里的时候,卫已经冷着脸让家仆拾行装打算回娘家了。
滕永霜和闵氏哪里肯依。尤其是闵氏,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卫肚子里还怀着滕家的嫡亲血脉了。
二房里的事情,很快闹传到了滕老太太那里。
滕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不似闵氏那般不过脑,她年轻时候没少受妾室的苦,自来不喜欢那些或柔弱可怜,或妖娆妩媚的姨娘通房。
可术士的断言在那,卫怀的虽是她嫡亲的孙女,棉雾肚子里却是个大孙子。
滕老太太心想:大房的霆哥儿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屋里却没半点消息,霆哥儿媳妇又是个厉害的,给丈夫开脸的通房都是自己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是自己的心腹。这样下去,霆哥儿房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子嗣。
说不得这棉姨娘肚子里的,就是滕家将来唯一的男丁了。
退一万步说,以霜哥儿的身子,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有子嗣都是未知。
想到这,滕老太太便打定主意,不打算向着棉雾,却也不会让卫处置她。
卫自从嫁过来,侍奉公婆,敬爱兄嫂,孝顺老太太,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今滕家却纵容一个不知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的通房这般污蔑自己。自己肚子里的嫡亲血脉还未出世,便被一个奴籍通房肚子里的庶子压了过去。
卫纵是再大度也忍不得他们这般欺侮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且不说那术士是真是假,便她怀的当真是个女儿,也是正经嫡女,难道还不如一个庶子?
大狁有嫡子女在,就容不得庶出子女继承家业。因此嫡女招婿在家的,不在少数。
这样一来,她就是生了个女儿,又哪里比一个庶子差了?
滕永霜在她怀孕后欲要将棉雾打发出去这件事,之前让卫心里对他恢复些许好感。然而棉雾一闹出这事出来,滕永霜也不再提之前要将棉雾打发,或者另做处理了。反而被闵氏三言两语便拉拢了过去。
“棉雾再是生儿子,也不过是个庶子,你却是我的嫡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嫡亲子女,她终是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容不得她呢?”
卫冷眼看着自己丈夫:“您口口声声说妾身与她计较,倒是说说,妾身与她计较什么了?计较她瞒着主母私下有孕却不报?还是计较她在婆婆面前胡言乱语污蔑妾身这个二少奶奶?还是计较她请来妖道陷害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
滕永霜震惊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了她一般。
“大娘子。”这是卫在家里时的称呼,婚后浓情蜜意时滕永霜也曾私下这么喊她,自从纳妾后,便很少再这么喊。
卫原以为自己经过这事已经对丈夫死心了,可听到这般喊她时,还是从心里升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委屈。
滕永霜伸手想去轻抚妻子柔顺的发髻,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大娘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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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妻五年,我敬你爱你,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母亲私下跟我提了多次纳妾,我哪怕担着忤逆不孝的罪名也不肯纳妾,唯一一个棉雾,也是母亲硬塞给我的,我对她并无情意。你又何必这般针对于她,刻意将这些罪名强安在她头上?”
“我纵是不喜欢她,也知道她生性柔弱,如何会做出那些事来?”
“滕家子嗣单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身体你也清楚,熬不了多少年,我若是不留下一个子嗣,介时便是死了,又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滕永霜还想再说什么,卫却挥手打断了他:“二少爷。”
“容妾身提醒你,”卫神色冰冷道:“棉雾说妾身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眼中钉,那么反过来,她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少爷既称敬爱于妾身,又为何宁肯相信一个通房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的为人?”
“你纳棉雾这两年,妾身可有半分亏待于她?”
滕永霜顿时一噎,竟找不出丝毫反驳的话。
卫也不想听他继续为棉雾狡辩说情,哪怕有滕老太太出面缓和,卫还是拾东西回了娘家。
滕家为了子嗣已经疯魔了。
自来嫡庶不分便是乱家之源。她若继续留在滕家,若是真生了女儿,迟早会被滕家磋磨欺侮。
她宁肯女儿不要滕家嫡女的身份,也不想为这一层虚名,让女儿将来看庶子姨娘的脸色过活。那她真的是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如果生了嫡子,以滕家对子嗣那般疯魔的执着,大狁朝又有律法在,,不怕他们不求着嫡子回去执掌家业。便是棉雾想作妖,还能无视王法不成?
卫刚回娘家时没打算把在夫家的事情,告诉家里父母兄嫂弟妹,本想着在外面置办好了住处,再慢慢与滕永霜磨着和离,若是不肯和离,休了自己她也不在乎。
大不了到时候自立女户,自己养活自己和孩子便是。
若是滕家不肯让自己带走孩子,那就别怪到时她撕破脸了。
她嫁入滕家这么些年,滕家长孙媳柴氏,只是庶长孙的媳妇,即便是大嫂,有些事也越不过她这个嫡孙媳妇。更何况柴氏看似明,实则鲁钝。而卫身为家中长女,自幼便帮着母亲孟氏管着卫家几房数十口人,管家看账都是学了多年的。
柴氏是富户长女,却是自小被娇养大的,家中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柴氏不过将将认几个字,却偏偏又觉得商户满身铜臭,看账的事也不怎么爱接手。
因此卫嫁到滕家这几年,颇受倚重,甚至许多产业还是靠她力挽狂澜扶持起来的。几年下来,她自然而然也知晓滕家许多触犯王法的隐秘之事。
若滕家当真不知好歹,那她卫当年如何帮他们撑起家业,便让这家业如何败下去!
卫到娘家一向报喜不报忧,卫大爷和孟氏也知道长女的脾性,便也不多问,只希望女儿在家这些天能过的好好的便行了。
卫家长子卫常外出办事不在家中,其余几个子女除了卫四郎和五郎均都各自成家不在这老宅住。
卫本以为可以瞒下滕家的事,却不想卫四郎竟然跟踪了她派去采办的家仆,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诈了那家仆几句,联系前后,便将事情猜了七七八八。
一直以为大姐姐在夫家过的很好的卫四郎,大受打击。他恨不得冲到滕家将那些欺负他姐姐的人都拎出来痛揍一顿,然而他又清楚的知道,他没这个本事。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只会给大姐姐添更多的麻烦。
他甚至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爹娘兄长,因为按爹娘的行事,纵然必定会给大姐姐出气,她最终还是要回到滕家,之后说不定就要遭受更多的磋磨……
卫四郎不敢想象,他其他三个出嫁的姐姐在夫家是如何过的,若是受了委屈他将来可能站在姐姐们身后,做她们的倚靠?
说到底,不过是他本事不够,不会够厉害,不够让那些人畏惧,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那姐姐们在夫家便多了底气,又何尝还怕姐姐们受气?
卫四郎看着长姐挺着怀孕的身子,还要操心应付滕家的疲惫模样,终于下定决心,去找了早已在家中等候他多日的傅郁川。
傅郁川这些日子没有教周辙功法法术,而是一直让他练他不喜欢的外家锻体功夫。
周辙不明白他的用意,却乖乖跟着学了。
一连练了数日,周辙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蹲马步中快要消磨殆尽。
傅郁川见卫四郎来找他的时候,是有些意外的,因为在他预料里,卫四郎这滑头,估计还要自己上门劝说几次,才会改变主意,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想通了。
卫四郎心中因长姐的事情,异常憋闷,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诉说,见到傅郁川后,看见他温和带笑的面容,就忍不住将那些烦心一事尽数向他倾吐。
傅郁川静静地听这小孩说完,看着小孩一边抹泪一边坚定发誓,满脸鼻涕眼泪,还硬是一脸凶狠的说要替姐姐报仇的模样,心下好笑又怜惜。
“你既然愿意学,我自是愿意教你的。只是你我体质不同,将来你要练的功法也同我不是一路,所以我也没法教你太多东西。”
卫四郎闻言也不管自己哭成花猫的脸脏不脏,就要朝傅郁川怀里扑:“师傅,你先前说会教我的,你不能不管我。”
傅郁川:……先前还死活不愿意学,一转眼这就叫起师傅了。
“我没说不教你,只是会的那些很多不适合你学。如果你真有心要学的话,我会将你引荐给我另外两位好友,不过他们会不会下你,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还要看你的运气。”
卫四郎一听傅郁川不是真的要不管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听到他后面的话,心又揪起来。
“傅大哥,要是你的两个朋友都不想我怎么办?”卫四郎紧张的盯着他。
傅郁川心下呵呵两声:刚才还抱着我喊师傅,这么快就又成傅大哥了?
“以你的资质,就算我的两位好友不你,也可以拜到仙门下,介时仍能继续学本事,只是以后的路怕是得你自己走,我们能帮衬到你的地方就不多了。”
卫四郎这才露出笑靥,“傅大哥放心,我会努力让两位师傅下我的!”
傅郁川无声看着他半晌他实在有些好奇,这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厚的脸皮,这还什么都没定下呢,连他好友面都没见呢,这就又喊上师傅了……
在傅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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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教卫四郎入门的炼气法门的时候,隐忍多时的周辙终于忍不下来找他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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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乙仙门。万剑仙峰。
主峰大殿。
大殿上空漂浮着一个似幻似真的身影,周身蒙着一层法光,法光之中数不清的剑气宛若游龙一般,绕着那虚实难定的身影飞舞流窜着。
“顾醉云见过师尊!”
青衫冷傲的女修剑鞘横于身前,单膝而跪。
“阿醉近几十年来可是这剑尊大殿的稀客,怎地今日想到来寻为师?”
“莫不是……阿醉碰到什么难处来求为师?”
空灵缥缈的声音,本该透着一种庄严神圣,只是……这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里的兴奋,纵是再怎么空灵缥缈也遮掩不住。
第79章 【这章主角三观很歪慎买】
顾醉云似是早就习惯了常横剑尊这般说话,面不改色的道:“醉云确实有一事需师尊帮忙。”
“哎……先别急,让为师想想,阿醉这有多少年没跟为师说过,这般悦耳的话了?起码有百年了罢?不对,为师记得你自从十四岁那年……”
“师尊!”
顾醉云终于抬眼去看大殿上空那道虚实不定的身影。
“为师在,阿醉有何事尽管说来。”
“只要你开口,不论杀人放火,为师都为你去做!”
顾醉云这么多年一直想不明白,常横剑尊到底是如何练到剑尊之境,又如何当上这万剑仙峰的峰主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大不敬,可她还是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当年万剑仙峰实在后继无人,于是老峰主就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一个人来挡峰主?
顾醉云没有理会常横剑尊的胡话,将自己在小兽峰遇到一个古怪的杂役弟子“十七”的事情,跟他细细说了。
“那十七现在在何处?”
“正在殿外,今日正是他给弟子送金鳞豹的日子。”
常横剑尊清咳一声,大袖一甩作出一副庄严凛然的姿态:“徒儿且去把他唤进来罢。”
顾醉云二话不说快速退下,头都不回的出了大殿。
常横剑尊眼看着爱徒离去的……俊挺(?)背影,唏嘘不已,果然是长大了,当年他不跟她玩亲亲,就哭闹不停小丫头还能回来么?
十七,也就是苍鳞,他本体强悍,在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虽受了影响花了几天恢复,但不似同一时刻落在远方的傅郁川一样昏迷。
他当时便感受到这个世界,存在着许多数不过来的强大气息。他是自傲,却也不是没脑子的。他最初是落在小兽峰下,捡了一个刚被妖兽吃掉的杂役弟子的信物,别人阴差阳错将他认成别人的时候,他便将错就错成了寒乙仙门小兽峰下的杂役弟子。
苍鳞与化形的妖兽不同,妖兽的化形不算是真身,它们的真身永远是本体的兽型。而苍鳞是兽人,人形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形态,所以在他拟态已臻完美的情况下,哪怕比他实力要高的人也看不出他身上的问题。
苍鳞敛身上的顶级猎食者气息,又将身上的力量压制到低级,再是火眼金睛的人,看到苍鳞的时候,也只会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低级修士。
灵荒和遥天大世界的力量体系不同。所幸的是,低级修士身上的灵气大都驳杂不纯,有的资质低的,身上各种气息混杂旁人都感觉不出那是灵气。其他人在感觉到苍鳞身上的古怪力量的时候,只会当做是低级修士身上灵气太驳杂。
苍鳞自然不会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他到底不是纯人类,迟早会有力量强大的人能看出他身上的不对劲。
他对人类的七情六欲天生敏感,在进入寒乙仙门之前,仔细感知过,以这偌大仙门的人数来看,这里的气息算是清正,在这里相对安全。就算他当真有暴露的危险,也会提前有所预知,进而脱身。
他在遇到顾醉云之前,就有所感知。只是顾醉云虽是万剑仙峰的大师姐,辈分并不高,修炼时日尚短,百余岁的年纪,刚刚结了金丹。比苍鳞的实力低了几个大境界,自然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常横剑尊在见到苍鳞本人的那一瞬间,有些意外,随即大笑两声,朝一旁的大徒弟道:“你这小丫头,这次竟给为师带回来一道题。”
“这回算你厉害,为师也看不出这人来历。”
想了想,常横剑尊又道:“且等为师去请你师祖罢。”
话音才落,大殿上空的虚影便消失,徒留顾醉云和苍鳞两个面瘫四目相对。
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冷漠,不同的是,顾醉云是幼时经历和多年的清修形成的清冷淡漠,苍鳞却是天生的冷漠无情。
顾醉云几乎有一种错觉,在这人的眼里,自己就像是一个不起眼的死物物件。
这样的人……
顾醉云情不自禁的看向自己手中这把剑。
师尊总说,既是剑修,总要有几分凌厉霸道,和睥睨天下的气势。顾醉云的剑道,凌厉霸道是够了,只是却因她性格之故,总少了几分唯我独尊的气势。若是她修的是旁的剑道便罢了,她修的还偏是至锋无敌的剑道,这样一来,她这剑道就有了难以弥补的缺漏,在对决修为或者剑道境界高于她的人的时候,就会成为她致命的弱点。
顾醉云不知眼前这个十七,会不会用剑,但她有一种直觉,这个人说不定比她还要适合学剑。
“十七,我不知你如何潜入寒乙仙门,但既然你能进入这万剑仙殿,便证明你心中并无恶意。眼下师尊还未回来,你尚有机会离去,我自会向师尊解释。”
顾醉云此话只是试探,苍鳞不为所动,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不管这人是有恃无恐,还是当真没有问题,总归是能查清楚的。
片刻后,常横剑尊归来,却是向爱徒解释道:“你师祖在闭关紧要关头,分不出心神来,不过他老人家赐下了一样至宝。”
说着常横剑尊摊开掌心,露出一面流光华的宝镜。
“此镜名‘天知’,能断人过去现在和未来,能还原天地任何事物本形。且将他看上一看便是。”
苍鳞自进殿以来,不管这师徒如何明里暗里探查,都是一样的态度,不畏不惧,不慌不乱。似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事实上,如果苍鳞如果没有确切的预知,他不会让自己冒这个险,暴露于这对师徒面前。
泽域王族天生能感知福祸,他在这对师徒身上感知到的不是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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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机缘。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泽域王族擅忍,只要能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他们就有足够的耐性去忍受漫长曲折的过程。
在“天知宝镜”的法光照到自己身上的一刹那,苍鳞只觉得整个身体都置于一种极为舒适温暖的力量包围之中。
那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褪鳞换形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天知宝镜中的显示,也让常横剑尊和顾醉云大为意外。
在显示这个“十七”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时候,天知宝镜里先是一片空茫的白雾,随后白雾散开便是什么都没有的漆黑。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顾醉云是知道“天知宝镜”的名头的,她只知道这宝贝在他们万剑仙峰,却从未见识过。宝镜的效用,便与它的名字一样,号称“天知”,自是知晓“天”知道的一切。
常横剑尊心里也是纳罕至极,却还不忘逗弄一下自己的爱徒:“果然阿醉好本事,随便带回来一个人,来历就如此不凡,竟是连‘天知宝镜’也看不出其出身。”
“这宝镜既然如此显示,那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位十七小兄弟天生便是没有过去、现在以及未来的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要身处于这个世界,在此界天道的掌控之下,就连一块石头,一粒尘埃,都逃不过‘天知宝镜’的探知。”
“另一种可能就是……”
说到这,常横剑尊停了下来。
顾醉云心知自己师尊的毛病又犯了,于是冷着脸配合的道:“另一种可能是什么?还请师尊明示,徒儿想知道。”
果不其然,常横剑尊闻言后,大笑两声,随即危言正色道:“另一种可能,为师也不知道。”
顾醉云听完没什么反应,只道:“那便看看他本形罢。”
常横剑尊本想着逗徒弟开心一下,谁知演了半天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殿上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还镇定,一个比一个没表情,甚是无趣。
苍鳞本来也有点好奇这看起来比较厉害的宝镜,能照出些什么东西,哪成想,什么也没照出来。虽然早就有所预感,不还是失望。
他还想着,说不得能照出他落在这个世界的时候的情形,也好探知一下傅郁川的下落。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他和傅郁川纵然还有一些心神联系,也是长时间双修后的一些感应。灵荒婚书盟誓的力量,在两人落在这个世界后,就消失了。
这让苍鳞心中十分焦躁。比之前傅郁川消失四天,去了别的世界营救好友的时候,还要焦躁的多。
毕竟两人这都好些天没见面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上,他想自己的伴侣都快想的发疯了。得多亏小兽峰上的那些妖兽灵兽,天天挨揍泄去了他不少火气。
常横剑尊和顾醉云心里之前都感觉这个杂役弟子不是普通人类,在照第一次之前,他们心里清楚天知宝镜的玄妙神奇。也认为,在宝镜的法光之下,不管眼前的十七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从何处来,又想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在宝镜的法光之下无所遁形。
此时经了宝镜第一次显示的结果,这一回倒是都不敢肯定了。
在第二次被宝镜的法光照到的时候,不同于第一次的舒适,这一次竟让苍鳞觉得有轻微的疼痛感,同时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和刺激一般,在身体里蠢蠢欲动。
而宝镜镜面之上,原本的一片漆黑逐渐散去,隐隐有一个形态渐渐出现在镜面之中,随着那浓厚的黑色一层层剥离,镜面上的形态也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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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何以只教卫四郎而不肯教我?”周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傅郁川却还是从的语气神态中看出了一丝不甘。
傅郁川心叹,他不是不想教,而是不能教。纵然他对遥天大世界的影响力微弱,教几个弟子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这些受他教导的弟子,日后百般行恶成了魔头呢?
自然,若是他教授过的孩子,长大后积善行德,这功德天道也会算他一份,可若是行恶,纵然遥天大世界的天道管不得他……他在系统上可是签署了各种同意书的,介时就要面临可怕的赔偿和惩罚。
卫四郎心性纯善质朴,只要能拜在他两位好友门下,将来步入歧途的可能不大。
周辙这孩子……
“辙哥儿,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你和卫四郎当初救了我,所以为了还你们这份情义,我愿意教导你们想学的东西。”
“你今日唤我一声先生,我便厚着颜面以师父的身份问你一句,你想修仙入道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能保护你母亲?还是……报仇?”
“辙哥儿,你心里有恨。哪怕你的眼睛再平静,深处也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周辙像是一瞬间被撕开了表面的伪装一般,他嘴角泛起冷笑,眼中尽是疯狂的愤恨:“便是因为我有恨你便不教我了?就因为我受过劫难,心中愤懑,你就觉得我不是好人,待我处处与卫四郎不同?那你同村子里那些因为我没爹,便百般欺侮我的孩子有什么两样!”
傅郁川点头道:“从本质上而言,我跟他们的行为确实没什么不同,都是对你不公平。”
周辙紧握双拳,双眼通红。
傅郁川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后脑,难得退去温吞露出几分强硬之态,迫他盯着自己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那些因为你没爹便欺负你的孩子,不会知道你没爹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你和你娘的日子又是如何艰难,更不会在意你是因什么缘故才遭受这样的劫难。我跟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我因你心中有恨,便不愿让你修炼入道的时候,却是知道你心中的恨意不满,更想知道你心中最大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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