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superpanda
……
在《家族》杀青之前大约一个月,发行部门终于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开始陆续向外界透消息,其中也包括两位主演的名字。
虽然在大陆不能正式地上映,但也并不说明它会毫无水花。
很奇怪地,何修懿在网上看见了个很荒谬的说法。
有些人称,左然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为他开心。
有自称是左然“铁粉”的人表示,左然曾经在访谈中表示自己最喜欢的演员是“何修懿”;那些家伙还说,也有一次,左然在首映上公开宣称最渴望合作的演员是“何修懿”。
何修懿觉得还蛮有想象力的他很清楚,左然很少接受采访,即使接受,回答也总是很“官方”,什么“谢谢”之类的话,从不主动制造话题。
而且,左然作为影帝,“最喜欢”的演员,不会是个无名之辈,那叫自贬身价。
何修懿在看见这些说法之后,立即挺好笑地讲给了左然听。
经过九个月的相处,两个人的关系不错。
他笑着说:“怎么会有这种帖子?太离谱了。”
没有想到,左然却是淡淡地道:“都是真的。”
“……嗯?”
左然又重复了一遍:“都是真的。”
何修懿愣在了原地。
过了大约有半分钟,何修懿才踌躇着道:“可我只演过两部戏,都是配角,戏份不重……而且当时早息影了……”
“……”左然垂着眸子看着地面,半晌之后才又重新抬眼,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我是在念大二时,无意中看到了你的第一部戏,特别喜欢你对于角色的演绎,感觉直击心肺。”
“嗯?”何修懿还记得,当时演的,是个“孤独”的人。
“那个角色和我当时状态很像。因为父亲工作原因,我……小学六年一共换了两次学校,中学六年同样走了三个地方,每次刚刚有了朋友,便要被迫与所有人说再见了。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对与周围人交往没有兴趣。”
“……”何修懿想:你现在也依然没有兴趣。
不过,他总算有点是明白左然性格的成因了。一直不停迁徙的人,一般会走两个极端要么不喜与人产生联系,要么八面玲珑从善如流。
左然继续讲道:“世上迁徙,都是为了生存,而你演的,却透露着诗意。我还记得你在电影中唱了一首歌,叫作《不要把我葬在寂寞平原》。”
【不要把我葬在寂寞平原,年轻人伤心地低吟:我常梦想在教堂里安睡,躺在我父亲近旁的那座山岗。】
“嗯,”何修懿说,“取自某电影中牛仔们的歌。”
那部片子,左然反复看了多遍,而何修懿,也留在了他的心尖。
他想知道何修懿是不是也是同样的人,经常搜索信息,却是一无所获,因为何修懿也只不过是一个新人罢了。
左然停了一下,而后又十分平静地说道:“大三暑假……我的一个朋友去横店当群演‘体验生活’,有次他说,你的剧组也正在那边拍电影。”
“那是我的第二部戏,也是复出前的最后一部。”
“不太清楚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也跑去了影视城,被朋友介绍给群头,然后等待进入你的剧组拍一、两天戏。”
“喂……”
“然后我便……见到了你。”
左然还记得,第一感觉是他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那种悸动如今依然还在胸口。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然而却是左然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天,那些记忆滚烫滚烫,像被人用烧红了的烙铁印在骨头上,从未因时光的研磨、岁月的冲刷而有一丝一毫的模糊。
左然继续回忆:“你……对人挺好的。那天上午下雨,导演让正式演员去避雨,群演冒雨拍戏,后来……那场雨越下越大了,是你打伞过来,并且对导演说‘算了,这么大雨,让他们躲躲吧’。因为那一场雨,上午的戏没有拍完,剧组不给群演准备午餐和水,也是你自掏腰包请了我们的。”
他也终于知道,何修懿和他并不是一样的人,何修懿只是非常地有同理心。
何修懿笑了笑:“人应该不多吧?我那时挺穷的,不舍得花钱的。”
左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讲述:“当时我要演一场爆破戏,就是,‘炸弹’一响,我便被‘炸死’在后边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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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因为我想在你面前表现好一点吧,‘炸弹’响了之后,我便猛地跃起并且摔倒在地。因为趴得太狠,帽子掉了,还滚远了,在寂静的片场产生了一种特别刺耳的声音。”
听到这里,何修懿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也知道,群演地位低下,导演叫我立刻起来,重新拍摄。只有你走回来,问我没事儿吧……还说,镜头拍不到腰以下,落地时保护下自己。”他记得当时何修懿在笑,在雨后的空气中很清新。当时,何修懿帮他把帽子捡了回去,背光走过来时身后有道虹,他致的脸孔好像会发光一样。
那个时候,流逝的时间温柔得仿佛沙漏中的细沙。
左然又说:“那天结束之后,我鼓起勇气向你搭了几句话。当时你在抽烟,不过还是夹着烟与我聊了下。”
何修懿说:“我戒烟了。”
“当时你教我说,倒下时可以慢一点,多多表现自己,为将来争取些机会。”
“……”
“你问我为什么要干群演,我撒了谎,说为梦想,其实讲的都是别人的事。”
“撒谎……?”
“你便教我如何向导演们自荐,还有应该如何准备各种资料。”
“……”
“当时你说:‘你会红的,能成为一个好演员。’”
何修懿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啊,你光凭脸也能红的。”
左然又道:“最后,你走之前,对我笑了笑说:‘期待将来能与你演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手戏,到时候你要提醒我一下,我们两个曾经见过。’”左然记得非常清楚,何修懿转身离开时,夹着烟的手对他挥了下,在烟雾和火星当中,那个人变得缥缈了。
一见钟情。
何修懿说:“呃……”
“我知道你是随口安慰我,但我觉得……是个约定,唯一与我有过约定的人。”
“……”
“我不想要让你失望,很可笑吧?我总认为,若去上班,不再演戏,便是违约。”何修懿说“期待”演对手戏,左然不愿令何修懿“失望”。
“左然……”
“我学的是理工,然而我不喜欢,当时也不知道毕业后干什么。当了一个月群演后,我发现自己还挺喜欢演戏,不过,更加重要的是……于是我便正式进入了这一行。”左然省略了中间几个字。
不过,因为脸长得好,他立刻便有了很不错的机会,直接拿到男三角色,没有经历过痛苦挣扎的阶段。
“……”何修懿的震撼简直难以形容。
左然,名校理工科毕业的,身上一直都有“学神”光环。他完全没想到,左然进娱乐圈,居然是这种极为隐秘的原因。
那边,左然的眸光一闪一闪的:“不过,很快,你便消失了,不见了。”
何修懿说:“我家里出了一点事。”
“我一直在打听,却总没有消息。”
“我没有和人讲。”
“我等了你五年……”
“……”
“那五年中,我总在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与你对戏。”
“……”
“其中梦想得最狠的,便是饰演一对情侣。”
“……”
“我等了你五年……即使是我,也快受不了了……”
“左然……”
“因此,我接下了《家族》的剧本时……向李导推荐了……像你的柳扬庭。”剧本他很喜欢,于是便接下了,只是……他实在是思念得太狠了。
何修懿没说话。
左然自顾自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于是我便忍不住想,我这辈子最浓烈的感情,大概是无处安置了。但与有点像你的他……一起演一部戏,也许能将梦想……实现那么万分之一。”
何修懿简直没办法相信。
“修懿,”那边,左然又哑着嗓子道:“你不是他的替身,他是你的替身。”
在第一年、第二年和第三年时,左然觉得,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寂静的夜晚唱着一首情歌,孤独中还透着些清甜的味道。而到了第四年和第五年,左然渐渐感到,随着时间流逝,情有所归的可能越来越渺茫。他就像是拿着一个皮囊,听着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慌慌张张地用手掌去接去堵,但却还是什么东西都留不下,又好像从悬崖上摔下来,在半空中挣扎,什么也抓不住,却也落不了地,心里只有强烈的不安和慌乱。
当他看见何修懿以“裸替”的身份出现在片场时,他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往常那些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尖的东西,似乎忽然之间生出双翼,终于是欢快地飞了开去。
然而,他是一个很专业的演员,他不可以强制总导演换演员。他能做的,就只有接受了一开始没接受的大尺度。
《家族》的激情戏,原本没那么多。
“左然……”何修懿犹豫了一下,最后咬咬牙,还是开口问,“你对我是……欣赏吗?”
“不是,”左然冰川一般的双眸中此刻却仿佛燃烧着烈焰,“是爱情吧。”
(五)
听到“是爱情吧”这四个字之时,何修懿的全身猛烈地抖了下。
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一秒一秒缓缓流逝。片场灯光宛如是海浪一般的能轻轻流动的东西,流泻在何修懿身上,温柔地将他拥抱在其中,灯光中跳动的细小尘埃也像是随风跳跃的灵。
过去一切疑问瞬间有了解释。
左然为什么硬要换掉柳扬庭……为什么不舍得抽他耳光……为什么拍激情戏……有反应。
左然又说:“我还以为,永远无法再见到了。”这五年中,何修懿演的唯二两部戏,他反反复复看了上百遍,以至于可以讲的出,何修懿的每一段剧情出现在几分几秒动作是什么样子的,神态是什么样子的,也背得出每句台词。看得越是仔细,他便越是喜欢。左然还保存了全部关于何修懿的新闻,同样感到,这个人真的值得他念念不忘。
整整五年,他没有一天不曾想到何修懿。其实,所谓“临近绝望”,并非撕心裂肺痛彻心扉,而是一种很平凡、很平凡的寂寥。
他有时会梦见何修懿“复出”了,每次梦醒之后,都要恍惚好几分钟,才能披衣起床,开始“他的一天”。到了后来,即使明知是梦,他也渴望能在夜晚追寻他喜欢的人的踪迹。
“左然……”何修懿不敢看左然那双眸子,“抱歉,我不知道你怀着这样的心思……”
“现在你知道了。”
“我……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
“以后可以想想。”
“……”何修懿不知道应当如何拒绝这种感情太过沉重,轻率不得。他张了张嘴:“左然,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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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讲。”左然突然伸手,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按在何修懿嘴唇上,“吊着我吧。”
“……”
“假如无法接受,那便吊着我吧。”
“……”
“对我来讲,是一样的。”或者,吊着更好……因为他不可能爱上其他什么人了。
“左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何修懿都有点别扭。
幸亏,左然自从那番告白之后,一切表现几乎都与刚相识时一样。
那个人,依然是冷漠的,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只有在拍摄“二人分别”那场时,左影帝的表现,让李导评价说“我都跟着心悸、胸闷、呼吸困难。”
而何修懿,很奇怪地,在知道了左然的深情后,不但没有到处躲藏,反而有点希望接近对方。
他也不太清楚,当一个人失去了极亲密的人,是否会本能地想要“制造”出新的极亲密的人。
他的母亲去世连一年都不到,他总是觉得自己周围空落落的。至于父亲……何修懿明显感觉到,在父亲有了女友后,对自己的关注便几乎消失不见了。何修懿也希望在自己拍戏时能有个人陪伴他六十岁的父亲,只是父亲很喜欢他四十岁的女友,似乎没有多少时间搭理他了。
失去了一个家的何修懿,可耻地、卑鄙地贪恋着左然的情谊。
……
《家族》这部戏的倒数第二镜是在一座墓碑前,与倒数第一镜一起,恰好是整部电影的结尾。
何修懿被特效化妆师化成了一位老者。
影片时间跨度长达七十年。到了最后,“宋至”已是年近九十的老人了。
他在七十年中,经历了很多事他和他妻子在文革中离婚了。他们二人从始至终感情不深,于是他的妻子,为了自身前途,举报她丈夫有“反革命”的言论。宋至被“批斗”了,勉强捱了过去。他恨他妻子,更恨他自己。虽然婚后几十年中,他竭尽全力地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女人天生便能感觉出男人爱不爱她。妻子举报他的前晚,曾让他讲一讲他的感情经历,然而宋至一言不发,回过头看,那其实是妻子给的最后警告,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被举报了。
离婚之后,宋至一直在找沈炎。他知道,分手之后,沈炎去抗日了沈炎曾说,乱世当中,每个人的命运都与国运相连,但抗战胜利后,沈炎却消失了。宋至时常去查烈士们的名单,可是从来都没有找到过沈炎。
电影结尾,在文革结束后二十年的某天,宋至突然找到了沈炎的坟墓。“沈炎”还活着的希望,持续到影片的结尾,突然“哗啦”一声破碎那座烈士墓碑最上方的照片,的确就是沈炎的脸孔,不会有错。宋至之所以一直未能找到沈炎,是因为沈炎参军时用了假名字。
那座墓碑上面写着烈士名字:【沈至炎】。
一瞬间,宋至便明白了,沈炎用假名字,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得知他死的消息。
而沈炎给自己取假名字,还是将“至”字放在了中间,被“沈”和“炎”二字温柔保护着。
再看一看牺牲日期:1945年6月,热辽战役。
再过两个月,日本便投降了。
宋至在沈炎的墓上嚎啕大哭。
旁边他的孙女天真地问:“爷爷,这是谁呀?”
何修懿只觉得,心脏被刺穿了,血淌在胸腔腹腔之间的膈膜上,带得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而且还是没完没了地疼,全身到处都是鲜血淋漓。
一片荒凉之中,他薄薄的影子趴伏在墓碑前,眼泪奔涌而出,一滴一滴落在坟前的荒草上。
在悲怆的气氛当中,竟有歌声飘了过来,那是一群学生,在看见烈士墓碑时嬉嬉闹闹地唱起了《松花江上》,1935年沈炎曾经教宋至唱过的歌。
何修懿觉得自己能明白宋至的心情倘若早知是这结局,当初在那乱世之中,我一定会扣着你的手指陪你去北平,在你的身边护着你。
你那么好,那么好,可是我当时不知道。
大约一分钟后,何修懿听见李朝隐导演用喇叭大声喊了一句:“卡!”
“……”何修懿闭了一闭眼,而后再次睁开,从“墓碑”前爬了起来,身子晃了两晃。
李朝隐又是叫:“修懿,太了!”换掉柳扬庭,果然没换错。
“……”何修懿定了一下神,“谢谢。”
“各方准备一下,拍摄最后一镜!”
“……”何修懿走到了一座帐篷旁边,面对帐篷,大口喘息,似要吐出一切悲伤、懊悔、自责。
他还沉浸在“沈炎早死了”的情绪当中,抽离不出来。
何修懿依稀地感到,他正置身一座小岛,海水汹涌涨潮,即将淹没这座小岛,而他自己,也将随之沉入海底。
何修懿察觉出,左然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他抬起头,看着左然,勉强笑了一下,极力装作正常。
只是,他的眼神依然还在戏里。
左然沉默地看了何修懿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伸手将何修懿揽进了他怀里:“别难过了,都是故事。”
“……”
“‘宋至’是你演的一个角色,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同样,‘沈炎’是我演的一个角色,我也好好地站在这里啊。”
“……”
“修懿,你看看我。”
“……”何修懿抬起头,看见穿着戏服的左然带着笑,正注视着自己。
左然几乎从来不笑,此时唇角微勾,何修懿竟看得呆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沈炎”依然如故,何修懿的憋闷,莫名地便少了几分。
他很清楚戏外戏里并不相同,但“沈炎”在笑,他无端轻松了些。
“好了好了。”左然又将何修懿搂在了怀里,并且亲吻了下何修懿的额头:“我在这呢,永远不走,不论发生什么,一辈子陪着你。”
“……”
“一辈子爱着你。”
“……”
也许还是因为移情作用,何修懿依稀觉得这是《家族》的另一结局,他迷迷糊糊地伸出双手回抱住了左然,轻轻嗅着他熟悉的味道。
安心许多。
……
最后一镜是场吻戏。
也是整部戏的结尾。
在电影中,从陵园中走出来的“宋至”,呆呆地看着远方的一对同性情侣。
而后,在他的头脑中,那对正接吻的情侣,变成了他们俩年轻时的模样。
紧跟着昏黄色调中接吻的沈炎、宋至,片尾的字幕缓缓地升起。
可能是由于方才“失去沈炎”的强烈悲伤,何修懿在最后一镜当中吻得特别投入。
“沈炎”还在这里,左然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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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确认对方没走,他无法控制住渴望。
于是,左然刚一撬开何修懿的双唇,何修懿便立即缠上对方舌尖,两个人的舌尖互相推动、纠缠。
又是过了片刻,左然卷住了何修懿的舌,并描绘着它的形状,有时舔到内侧底部,有时又去滑到外侧顶部,有时画圈,有时轻吮。
左然还探寻了何修懿的上颌以及粘膜,何修懿觉得自己口中每一寸都被碰触过。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左然一手紧搂着何修懿的腰,另一只手摸着对方的脸、耳朵、脖颈,头发,同时口中重舔重压,无比霸道,何修懿觉得呼吸全被俘获了,喘气都有一些困难,只能被动地跟随着左然略有一些狂热的节奏,全身上下很热,似要燃烧一般。
他们两人,都带着点私心。
时隔一月,再次听见左然的告白后,尤其是看见左然的笑后,何修懿竟有了点极为隐秘的心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顺从了欲望。
反正,等到杀青,他可鄙的心思便会被掩盖在借口之下了。
两个人忘我地吻了好一会儿,李朝隐导演才再次大声喊:“卡!完成!”
整个片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鼓着掌。
最后一镜,就意味着,十个月的辛苦拍摄,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何修懿看见剧务飞快地跑来,将手里的一捧花塞给了自己,接着又将另一捧花塞给了对面的左然。
何修懿说:“谢谢。”
左然极为公事公办地也说了一句“谢谢”,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花,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呃……”何修懿刚说了一个“呃”字,便看见左然面无表情地,将他花束里所有的红玫瑰一朵一朵地拔出来,又不由分说地一朵一朵地插在自己正捧着的花束里。
何修懿对着自己无端多出了几朵红玫瑰的花束:“呃……”
左然拔出了最后一朵红玫瑰,同时也是最大最艳的一朵,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小心地插在了何修懿花束的正中间。
何修懿:“……”
左然说:“我马上就要去下一个片场了。”接戏时,他并没有想到会遇到何修懿。
“……嗯。”
“那么,杀青宴上见了。”
“……嗯。”
……
之后,除了杀青宴上大家一起聚过一次,何修懿便没有怎么再见过左然了左然一直都在国外拍下部戏。
不过,何修懿每天都会到左然的微信。
左然讲的基本都是拍戏时遇到的趣事,并且在聊天的最后对着何修懿道晚安。
左然其他所有消息都用文字,只有“晚安,好梦”,每次都是语音。
至于剧组的其他人,何修懿联系得不多。
他就等着影片后期完成,跟随剧组一起宣传、参展。
因此,在李朝隐导演心急火燎地问“你干了什么”的时候,何修懿一脸地茫然。
“……?”何修懿用微信语音问李朝隐,“发生什么事了?”
李朝隐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你不知道?!左然又作起妖来了!!!”
“……作妖?”
“就耍大牌。”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品左影帝在业内口碑一向很好,没有想到,这仅有的两次“耍大牌”,全被他赶上了,一个都没落!而且,两次,全耍上了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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