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那间小院的主人。
从立春至惊蛰,再过数日,便是雨水了……自那日一别,距今已有一月有余。
聂昕之送他回了青帘,其后便再没出现过了。
郁容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明明不愿给那男人想要的,却在久别之后,忍不住又有些挂念对方。便认真地反省,他觉得自己好像快弯了好吧,应该是打一开始便不那么直故而,对昕之兄的想法,没有多少排斥或恶心。
可真让他接受吧,总有些犹豫:会顾虑两人的身份之别,和单纯做朋友时不一样,一些现实问题无法忽略;或者脑洞大开,想到两人在一起后,世俗如何不能忍,被迫分开……咳。
说到底,谈不上喜欢,这般心思浮动,大概是……
春天来了。
郁容扶额,暗道自己真是太闲了他还未成年呢,居然就考虑到后半辈子的事情了。
“先生,”明哥儿的嗓音适时响起,“地里的药材生芽了。”
郁容敛回神,有些惊喜:“我去看看。”
当即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去谷仓拿了斗笠与蓑衣,赶往后院。
仿佛一夜之间,播种着白术与桔梗的两块地,嫩芽一个个破土而出。
出芽率相当不错,差不多在五成左右,想必这一两天会有更多的种子生芽。
挨次地查看了一遍芽苗的情况,郁容不由得放松了心情,却见雨势越来越大,不经意地蹙了蹙眉。
转而去叫了哑叔,两人拿着铁锹、锄头,忙在地里开起了沟。
这边地势挺高的,可万一雨水不停,多少会有些积水,刚出芽的药材泡太多水,可能会烂根。
顶着风雨,努力挥舞着锄头,郁容觉得一点儿也不称手这是当然了,开沟原就该用锹,可惜家里只有一把,想要多申请些农具非得他转为“主户”之后才可寻思着等雨停了,立即去找李家兄弟帮忙,春播时节即将到来,地里的事越来越多了,靠他这个半吊子,跟哑叔二人,根本忙不过来。
说到这,他再度考虑起租田一事,计划是先租再买,没好意思再麻烦老里长了,反正总有一些庄户,因着种种缘故要卖地。
当然,郁容不是现在才想起这事的,早在去年年底便与一户人家谈好了,由于是口头约定,哪料过了个春节,对方便反悔了。他只好继续再相别人家的田了,不过时间匆促,大多数人家早在去岁秋冬,播种了冬麦或者油菜等作物,一时找不到闲置的田地……便拖到现在,再不落定,怕要错过春耕了。
一边琢磨,郁容一边干着活,累到腰酸背痛时,总算与哑叔紧赶慢赶地开了好几道沟,保证不会淹了药材芽苗。
雨便停了。
郁容:“……”
算了,也不是白功夫,这个时节雨水最多,今天开的沟总能派上用场。
少年大夫扛着锄头,路过茅厕,忽而止步,俯下腰,紧盯着地上。
零零星星的,有十几颗芽苗,芽苗太小了,子叶根本没长开,看不出是药材的种子不小心撒落在这里发了芽,抑或是普普通通的野草……看芽瓣儿,很可能就是草药。
便也不管了。
其后,郁容为租田一事奔走了好几天,却是每每失望,人家愿意转手的田地他看不中,挑挑拣拣的,赶不及水稻播种了。
“喂”
漫步走在田埂上,郁容想着事,目光无意识地游移在道旁浅青之间。
“喂!!”
郁容怔了怔,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道嗓音。
“前面的,站着!”
顿时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便循声看去。
少年郎仍穿着元日那一身褪色的红衣,皱着眉,吹胡子瞪眼的:“你耳朵聋啦?”
郁容没在意对方的出言不逊:“是你……是润油膏又用完了吗?”
想到之前做的润油膏分量不少……不得不想歪。
阿若三两个跨步,走上前,神态坦然:“还有半罐子,你不忙的话这几天就再做一些吧。”
郁容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多日不见的男人……立时了:他绝对没有意淫什么有颜色的事!
“……你在想什么呢?”
“没。”郁容连忙清空大脑,“你这是……”目光落在对方挎在胳膊上的篮子,“挖野菜去了?”
“打点给鸭鹅吃的草,”阿若随口答着,语气一转,“你是不是想买田?”
郁容没有否认。
阿若像是松了口气,脸上带出一点笑:“海哥家有几亩地想转手,”他抬手指向大小横沟之间那片地,“就那个,刚好离你家挺近的,回头你请人打条木船,船横过去,几步就到了,方便得很。”
郁容有些意外:“请问海哥……”
“海哥是你叫的吗!”少年郎像个护食的猫儿一样炸了毛。
郁容哑然,俄顷,诚恳地说了声:“抱歉。”
阿若鼓了鼓腮帮,语气忽又弱了一些:“洪大海,就是小年夜找你的那个人。”直接说到正事,“那块地离我们村子太远了,早就想转手了,价钱一直谈不拢。”
郁容眺望着那片田,旋即想起来了,去年和那帮小孩挖荸荠时,曾经过那边,当时确实想过要是能买下那一块田就好了……听说不是本村庄户的田地,才打消了主意。
如今,阿若主动找上门,倒是解了他燃眉之急……购置外村的田地,手续麻烦了些,不过现在跟户长的关系打点得不错,倒不担心出问题。
“我暂时买不了……”
阿若打断了他的说明:“你的情况我都打探清楚了,没事,你先租个一年,到年底再过户。”
倒是正合心意,郁容暗想,唯一顾虑的是,那片田的主人不是眼前这个少年郎,怕是……遂想起这人与那位“海哥”的关系,又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阿若表示:“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带海哥过来。”
“便麻烦你了。”
“酸死了。”阿若横了他一眼,“走了。”便是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郁容失笑,目送着少年郎的背影渐行渐远。这人看着挺粗鲁蛮横,本性还是蛮可爱的。
话说,就知道他叫“阿若”,也不清楚大名叫什么。
少年大夫胡乱想着事,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家走去。
突然,前面是小河疾跑的身影。
跑得太快,先天不足的小孩儿,喘得差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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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不上气了:“郁、郁哥哥,不好,不好了……”
郁容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第50章
小河说有人在他家中毒了。
郁容觉得莫名,人命关天的事,却容不得他疑虑,遂是加快脚步,直往家赶去。
便一路小跑,小河紧追着少年大夫的步伐,气喘吁吁地补充说明了事件的大致经过。
中毒的是个叫驴儿的六岁小孩。
驴儿家在村西,寻常两家并无往来。
今天,驴儿跟随其母下田,田地就在郁容家后面水凼对面,那小孩大概闲极无聊了,就自己穿过了后院的栅栏门,跑家里玩了……这类串门的事在乡下司空见惯,又只是六岁的孩子,家里几人自是不会驱赶。
哑叔在地里给药苗松土,钟哥儿和明哥儿忙着处理药材,小河则一边看家,一边做些杂事,看驴儿一直在跟猫儿们玩,便没多在意他的行为。
哪料,这一没在意便出了事。
原本在院子里玩着的小孩,跑到没有遮挡的半厅,不知怎的就打开了摆在墙角的药柜,偷吃了几颗蓖麻子。
却不知,蓖麻子的毒性十分厉害,尤其对小儿来说,五七粒的毒量即有可能引发死亡。
寻常蓖麻子中毒,潜伏期较长,一般在服食后,一个半时辰到十八个时辰内发病,有时候甚至过了三四天才出现明显症状。一旦发作,有可能因肝肾脏的损坏,器官衰竭而死亡,便是救过来了,器官的损害往往是无法恢复到正常,进而化为终身疾病。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驴儿的身体不太好,吃下去没过半个时辰便出现了症状。
懂得些许急救知识的哑叔,当机立断地先行给他催了吐。
郁容疾步赶回家,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立刻对驴儿的情况进行了检查。
中毒的小孩儿又是惊厥又是腹泻,面上甚至出现黄疸,症状相当严重。
蓖麻子之毒没有特效解毒剂,催吐只是应急处理,若是在现代,应立刻将中毒者送往医院进行洗胃、导泻,注射蓖麻毒血清,鉴于蓖麻毒素会引发溶血,输血亦是很有必要。
当前条件却不允许。
面对严峻又紧急的情况,郁容头脑清明,冷静地采取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要求哑叔给小孩不停地灌清水,同时吩咐明哥儿立刻去勾兑无患子药液,又让钟哥儿去厨房分别弄一碗蛋清和冷米汤。
他本人则果断地在系统商城上搜索着药用炭,不拘价格,兑换了足够的分量,混合着清水,毫不迟疑地让驴儿服用了药用炭可以吸附毒素,起到洗胃之效蛋清和米汤及时送到,便又哄着难受到哭不出来的小孩儿喝下,用以保护肠胃黏膜。
遂取甘草、防风等,煎熬成汤剂,以峻猛之法消解蓖麻毒素,与此同时,无患子的药液可以起到灌肠驱毒之效。
一番救治,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驴儿喝了药汤,吃了一碗郁容亲自熬制的阿胶黑芝麻大枣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恹恹地趴在小榻上睡着了。
驴儿的母亲,人称“周嫂子”的妇人,近乎瘫了般,坐靠着檐廊,眼泪跟断了链的珠子一般,滚落个不停。
郁容心有惭愧,便取了一锭二两的官银,送给了周嫂子尽管说起来,驴儿中毒本该怪不到他身上,但小孩儿差点为此丧了命却是事实又去药室取了甘草、沙参、金银花等具备解毒之效的药材。
“这一包分两次煎煮,早晚服用。”郁容给周嫂子仔细说明,“这些阿胶、黑芝麻和首乌,还请周嫂子每天熬粥给驴儿吃。”顿了顿,道,“吃完了再来取。”
汤药可清理残存的蓖麻毒,阿胶这些补品则为调养……没办法输血,只能以药物给小孩儿补血了。
周嫂子抹了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却没拒绝郁容给的东西。
大概是,心知怪不得这一位少年大夫,又无法不责怪吧?
其后,女人背着昏睡的孩子,回了庄子
……拒绝了其他人想送的心意。
郁容目送着周嫂子离开,即是歉然,又悄悄地松了口气……还好,有惊无险,哑叔急救到位,他回来得又正及时,驴儿虽受了一遭罪,却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好好养着身体,过一段时间基本就能康复罢!
“小大夫你也太好心了,那小鬼跑你家偷东西吃,自己中毒了,你救了他一命不感激就算了,”少年郎语带嘲哂,“又拿东西又摆脸色,搞得好像是你故意下毒害人似的。”
郁容回头,看到阿若带着他的海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院子,听了对方讽刺的说法,微微摇头:“是我没把东西放好。”
阿若乜斜着眼,语气不屑:“滥好人!”
郁容勉强勾了勾嘴角,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不由得心里微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委屈”感,可是从情理上说,他无法推卸责任便是轻叹:“周嫂子也不容易。”
“这世上不容易的人海了去。”阿若不以为然。
郁容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适才家里混乱,一时招待不周了,二位请进。”
想来,阿若这么快就来了,是急着谈田地转卖一事吧……恰好,春耕正紧,他也挺急的。
名叫洪大海的汉子,憨憨厚厚地跟着阿若进了堂屋,除了一开始的招呼,其后基本没插什么嘴。
“哎,”阿若端起茶盏喝了口水,没立刻说起田地的事,反倒是好奇地问,“蓖麻子真的那么毒啊?我之前吃过好几个,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大人和小孩的身体承受能力不一样,”郁容言简意赅,“少量服食,基本上也就是犯恶心拉肚子。”话说,他真没法子理解,为什么有人没事乱吃不了解的东西。
阿若了然:“怪不得我那天一直拉稀,还以为吃坏了肚子……”旋即又皱了皱眉,“那蓖麻油不也有毒吗?”
郁容耐心解释:“蓖麻子遇热,就没了毒性。”
“是这样啊……”阿若颔首,“你们这些当大夫的,门门道道还挺多。”
郁容闻言轻笑了笑。
随意聊了几句,三人转而说起了正事关于这一年租赁田地,完了再买卖的交易详情。
事实上,都是阿若在说,郁容听着,不时插问几句,至于田地的真正主人,洪大海基本是阿若说什么他跟着点头说好。
很普通正经的对话,莫名溢着一丝丝的粉红。
郁容了,感觉自己被强行喂了狗粮。
“……这样应该还算公道吧,”阿若的嘴巴特别利索,“大家都爽快点,小大夫你要觉得可以,咱们今天就把契据画了;你要是不情愿,买卖不成仁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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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也就不提这茬。”
阿若的要价,比郁容之前相中的田地,那边开的价格贵上一成。
倒没觉得在坑人,洪大海的那一片田地,完全值得这个高价。四四方方的平整地,两个大田夹着中间一亩小田,正好五亩,不论是土壤的肥度,亩数大小,以及地理位置,都特别称郁容的心意。
如此……价格高低一些,反倒不是什么紧要的问题。
干脆利落,双方没怎么掰扯,非常痛快地定了契据。
“你这人倒也不怎么婆婆妈妈嘛!”
阿若心满意足地好契据,难得夸赞了一下少年大夫,遂也不逗留,拉着他的海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看着那二人离开的背影,郁容哑然失笑,心里莫名有一种感慨,见到那一对契兄弟的相处方式,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他在这个世界结交到的第一位朋友。
心情有点点微妙。
这些日子,无意间叹气的次数,感觉都超过以往的总和了。
有时候有点埋怨,有时候又有些自责。
娘们唧唧的。
郁容觉得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然而……
且不提他到底对昕之兄是怎样的观感,一谈及爱情什么,就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家人渣生父和可怜的老妈……谁能想到,那二人当初还谱写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呢,结果又如何?
“喵~”
郁容蓦然回过神,下意识地循声看去三秀挨挨蹭蹭着桑臣,桑臣却根本不想搭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春天什么的,猫儿们都躁动了起来,不知,家里什么时候会“添丁增口”?
看这样子,桑臣挺不中意三秀的,那……
赤炎将军?
“喵嗷”
猫儿的惨叫,惊得郁容连忙跑出了门,待看到大白猫硕大的身躯被卡在瓮口时,好气又好笑。这个胖子就喜欢钻箱子、陶瓮什么的,也不想想它自己的腰围有多粗。
嗔怪着,少年大夫“口嫌体正直”,急忙忙地上前对大白猫实行救援。
昕之兄什么的,瞬间被抛到天外了。
了好大力,这乍暖还寒的天气,郁容累得浑身是汗,终于将赤炎将军救出了陶瓮。
“先生。”钟哥儿突然喊出声,有些急切,“你快过来看看!”
郁容放下了大白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起身赶到栅栏门前
又有什么事啊?
第51章
还好,不是坏事。
乍一看到篮子里的鸭崽子,郁容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哥儿在旁边说:“是那个养鸭子的送的,”小半年相处,他对少年大夫的性情也算了解了,便问,“先生,要送还回去吗?”
或者补偿些钱财?
郁容微微一笑,弯腰拎起篮子,温声说:“不用送回去,等等只把竹篮还了就可以了,”想了想,补充道,“我那还存着半罐子润油膏,顺便带给他。”
钟哥儿闻言点头。
清点了一番,鸭崽子足有八只之多,混在其中的,竟有两只小鹅。
郁容默然了少刻,遂是轻笑出声。
阿若那人真挺有意思的。想着,他在钟哥儿正要去还篮子时,取出藏在储物格里的花种月季与夜来香每样匀出一些,用油纸包好,拜托对方带给阿若……忆起第一次去阿若家看诊,供桌上插着的蜡梅花,想是那人挺钟爱花花草草的吧?
便逗着鸭仔与鹅崽子玩了好一会儿,口头叮嘱着爪欠的三只主要针对的是最不安分的三秀不允许它们耍玩这几只脆弱的小家伙,转而去了后院,找哑叔帮忙圈圈子。
恰好,后面的水凼派上了用场。
搬出闲置的竹席,在水凼靠岸钉了几个木桩,竖着席子圈了起来,在没水的地方搭了个小草棚,内里铺上厚厚的一层稻草供鸭鹅们夜宿旋即,将小崽子们放进圈中养着。
“养鸭子的说,过些日子南河岸边的狗爪草就全长起了,”钟哥儿回来后还带了这么一句话,“鸭鹅特别喜欢吃狗爪草。”
郁容点头,应道:“我晓得了。”心里却想道,狗爪草是什么东西?能给鸭鹅吃的,是野菜吗?
说到野菜,春天万物萌发,山野田间会长出许多美味的野菜……哪天没事了,或该去采挖一些回来吃,顺道踏青散个心。
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
郁容现在可没这些闲心,忙完了鸭鹅圈的事,路过半厅看到被拉开的柜子,复又想到驴儿中毒一事,心里微微发堵。
堵归堵,仍是不得不认命拾起来。
今日之事算是个教训。尽管这是在自己家吧,三个小学徒也懂事不会乱拿乱吃,却不得不考虑到可能过来串门的小孩们,必须得把“危险品”安置妥当了,要么放药室里关好门,要么给半厅里的柜橱按上锁……反正别想着图方便,随意摆放,须知,诸多中药材或多或少是带毒的。
郁容想着就有些憋闷,也没什么好办法,乡下就是这样,平常家家户户都是门户大开的,有人上门总不好出言赶人……吃一堑长一智,只能以后多留心些罢。
这时,不得不再一次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选了现在这个远离庄子的地方建造房屋,好歹那些个家长里短的烦不到这儿。
生活中总会遇到这种那种的糟心事,好在郁容素来不爱为难自己,一觉睡醒了,便将所有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春耕要忙得太多,尽管坦然承认了自己在农事上半吊子水准的事实,田里的事也多是雇人来做的,但他到底不能全然撒手不管。
从洪大海那租到的田,郁容经过一番斟酌,选了两亩地播种粮食能在大体上维持口粮便够了其他的三亩,考虑到系统颁布的任务与奖励,便想着留作种植药材,具体种哪些药材暂且不好确定……倒是不急。
为了不让田地闲置,干脆先撒播了决明子。
类似紫云英,决明子既是绿肥植物,本身又是一味药材,有清肝润肠、利水明目之效,可缓泻,降血压、血脂,适用范围广,算是优质的经济作物了。
五亩田地种满了作物,四周田埂利用得当亦是大有作为。
田与田之间的小土埂种上大豆,田头比较宽敞的径路则栽着绿豆与小红豆……
还有芝麻,可药食两用,寻常市上卖得相当之昂贵。
在径路之外,高出了两分地,便移植了好几排的芦粟作为甜食拥趸者,郁容喜欢没事的时候啃啃甘蔗,可当下的新安府不兴种甘蔗,反而能见到芦粟这种从北方传来的作物。
只好“退而求其次”。
“其次”什么的不过是笑言。
郁容纯粹是好些年没见过芦粟,给忘了还有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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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物……芦粟除了杆子可当甘蔗啃,穗米磨成面做成饼,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哪天兴致来了,亦可作酿酒之用。再不济将芦粟加工成饲料,喂牛喂马是为上佳,且芦粟的穗子扎成的笤帚,比竹丝制的扫地要干净多了。
转眼,清明已经过去了。
水井前的大梨树,花苞绽放,雪皑皑的一片,像是缀满了树枝的雪花。
穿着劳作服的少年大夫,跟学徒们忙忙碌碌地松着土……前些日子播撒的月季种子已经出芽长出了植株,植株挤在一起太过密集了,必须得进行移栽。
不光是月季,去岁利用温室培育花草,大部分都从花盆里挪出,趁着春日正好,顺着栅栏或檐廊挨次栽植。
檐廊边,一整排的猫薄荷,引得猫儿们流连忘返,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晾着肚皮,跟瘾君子似的。
除了月季,郁容在前院栽了山栀,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将向日葵的种子也撒入了土里,为了葵花籽“拼”了。尽管谈不上多么钟爱吧,可生活中没了瓜子这种东西,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尤其在过年之时。朝人其实也爱吃瓜子,吃的是西瓜子与冬瓜子,他却是吃不太惯。
月季移栽完了,系统忽是来了提示。副业“种植”升级,是郁容熟悉的套路,奖励了种子礼包……份量与质量跟主线奖励的没得比,却是给他提供了思路。
这回系统奖励的丹参、半夏、延胡索和夏枯草,同样是常用大宗药材。其中,延胡索与夏枯草常做配伍之用,俱是两年生的药材,可以等决明子采后分别种上半亩一亩的。丹参与半夏为一年生,关键是根据系统的评定,这两样药材相当好种,尤其是半夏,只要摸索对了栽植方法,一年能采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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