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怀抱着大公鸡的赵烛隐一看到少年大夫便笑意盈盈地打起了招呼。
看着这人的造型,郁容迟疑道:“烛隐兄这是……”
“哈哈,我跟红兄在探讨人生呢!”
郁容:“……”
“红兄”是个什么鬼?
旋即,想到了小河喊大公鸡为“小红”,他不由得黑线早先觉得这人性格跳脱了些,没想到本性竟是如此脱线,联想到对方买的妇女行经活血之用的药贴,瞬时又释然了。
“烛隐兄怎么突然过来了?”郁容转而问起正事。
说起来,他与好几名逆郎卫,皆建立了不错的交情,尤其眼前这位,称得上是朋友了,可,除了聂昕之外,他们之中没谁老爱往这穷乡僻壤之地跑“穷乡僻壤”之说是相对繁华的京城而言的当然了,后来他才知道,隔三差五过来“串门”的某个男人,其实不过是居心“不轨”罢了。
“没什么,”赵烛隐嘴上跑马,“多日不见小鱼大夫,是甚为惦念……”
“赵是。”聂昕之的嗓音倏而响起。
赵烛隐猛地被口水呛住了,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个不留神,“红兄”就从他手臂间挣脱了。大公鸡飞落下地之前,不忘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嗷”
吓得郁容一跳,连忙跑到娃娃脸跟前,替他检查了一下啄伤……破了皮,好在伤得不严重,看来大公鸡是“喙下留情”了。
仍有些后怕,公鸡到底不具备人的思维,万一刚刚啄到的是眼睛,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赵烛隐也是有点自作自受的感觉。
半晌。
娃娃脸青年半张脸顶着了一块膏药,总算正经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说起了来意:“我等在南疆发现了一种神木,问那些老家伙没人说得清楚,便想请小鱼大夫掌掌眼。”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他是大夫,可不是植物学家,能把绝大部分中草药认识全了就顶天了,这人还真是对自己莫名信任……忽是想到什么,眼睛扫向一旁事不关己,眉目半垂,静坐喝茶的男人,莫名意会到什么。
“如是神木,”郁容打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事论事,“我怕也是认不得。”
赵烛隐也不失望:“小鱼大夫可以先看看。”
郁容点了点头。
老实说,他倒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植物会被称为“神木”……可别小看了古人的眼光,他们所说的“神木”,往往在药用方面,真的挺“神”的。
赵烛隐便跑去了后院,没一会儿抱着偌大的一个花盆进屋。
花盆里是半人高的……树木吧?
郁容蹙着眉头,俯身凑近细细辨识,确实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又十分不确定,喃喃低语:“龙舌兰……科?”
这时,赵烛隐陡然又想起了什么,忙从袖兜里翻了翻:“这是从神木上割取的。”
郁容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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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去,不由得瞪大眼:“血竭?”
“血竭?”赵烛隐同样是双目明亮,语气惊喜,“小鱼大夫你的意思是,这果然是麒麟血吗?”
郁容拿过“血竭”仔细辨认,半晌摇头,见赵烛隐当即失望的表情,忙开口道:“这是龙血竭,和麒麟竭药理相似,主治功能也基本相同,其珍贵不在麒麟竭之下。”
赵烛隐被他这一说,顿时又打起了神:“小鱼大夫你确定?”
郁容点了点头,遂是一顿,解释道:“我在无意间从南蕃商人那购得几块龙血竭,误当成了麒麟竭……后来用药出了差错,才发现了不同。”
赵烛隐不疑问:“你不是说这龙血竭与麒麟血相似吗?”
“确实相似,”郁容说明,“却不宜互相取代……譬如龙血竭可用于止痒祛毒,麒麟血于伤科上更具强效。”
赵烛隐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随即,语气微微遗憾,“我还以为真的是麒麟血……”对上郁容的目光,略作说明,“近些年,西胡再没进献过麒麟血。”
在朝,麒麟血可是比雪莲、虫草更珍贵的“圣药”。
郁容默了,回忆着天朝关于麒麟竭的记载确实在龙血竭被发现前,竭是天朝药材资源上的一大空白便稍作提醒:“烛隐兄既是在南疆发觉了龙血树,龙血竭与麒麟血又是如此相近……何不再往南找寻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
“你指的是南蕃?”
郁容颔首:“之前那几块龙血竭便是从南蕃商人那买到的。”
“若真如此……”赵烛隐若有所思,“也难怪西胡近年没再出现过麒麟血,南蕃这数十年一直战乱不平……”便自言自语了起来,半晌忽对郁容行了个大礼,“今日多亏了小鱼大夫,”说罢,看向聂昕之,“老大,我想去一趟南蕃。”
郁容有点蒙。
聂昕之默然少刻,提醒了声:“且将公务安置妥当。”
赵烛隐兴奋得简直像要蹦起来了,赶忙应答,胡乱地与少年大夫说了句告辞,便急吼吼地跑了。
“……”
“他这是怎么了?”无语了片刻,郁容不由得看向男人。
聂昕之道:“大长公主殿下宿疾在身,必得麒麟血才能缓和病痛。”
“这样啊……”
郁容点头,尽管心里有些不解,涉及到皇家什么的,不想追问……话说,大长公主是这人的姑奶奶吧?怎么叫得这么生疏?
好奇归好奇,没作探究。
聂昕之也没继续说明,语气一转,突兀道:“此行从南疆得来龙血竭近百斤。”
郁容疑惑地看向他所以?
“可想要?”男人问。
郁容顿时心动了,眼神明亮:“能匀出给我?”尽管不是麒麟竭,放在这个时代,龙血竭照样可称稀世之珍了罢。
跟赵烛隐说的什么南蕃商人自然是假的,他可没有储备龙血竭,在心理上确实很想要……自然,系统商城上不会找不到,却不知为何,龙血竭与麒麟竭一直供不应求,要么价高到肉疼不已,赶巧遇到定价便宜的,又根本就抢不到。
聂昕之颔首表示没问题。
郁容高兴得站起身,不故作虚伪:“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没说完,男人又补充着开口,话锋一转:“皆已运往京城。”
“……”
“不若,随我一同返京?”
“……”
第57章
郁容地看着男人这家伙,这么明显的圈套,当自己真的蠢吗,会轻而易举地中计吗?
于是……
“京中遥远,不如待我将家里的事安置妥当?”他试探地问道。
聂昕之微微点头:“不急,尽可在一旬半个月之后再启程。”
郁容:“……”
仿佛,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
城里人套路深,他明知道这家伙是“姜太公钓鱼”,自己却是“愿者上钩”。
阳谋家啊!
转而,郁容就想开了,只要能得到哪怕一斤的龙血竭,便算赚大发了!
不过是跑一趟京城罢了,还能少得了他身上一块肉?!
想好了也便不纠结,根据聂昕之的说法,一旬半个月的功夫,足以让他安排好家里所有的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紧要的事。田里的庄稼,地里的药材有于种植的石照看,且李家兄弟几乎快成了他的长工,无需他操心;何蛮子那里也不必他神,药材从种植到采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至于说,与匡万春堂以及林三哥的生意,提前打个招呼便是,对跑商的人们而言,从雁洲到京城,两天的路程真不算远当然,趁着这一旬半个月的空暇,他会加班加点赶制足够多的药品……包括牙膏、洗发水什么的日化产品。
真正让郁容牵挂的,其实是即将生产的桑臣。
否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对没多少家累的少年大夫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根据估测,早则三五天,迟些也不过七八日,橘猫应该就能生下小猫了……难放心不下。
“容儿。”
忙着制作“孕猫”专用口粮的郁容头也不回:“什么事?”
悲哀,某人天天一口一个“容儿”,他雷着雷着居然习以为常了,以至于完全放弃了纠正对方的叫法。
回答少年大夫的,是一声粗粝的猫叫。
对自家三只了若指掌的郁容,听到这陌生的猫叫声,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被昕之兄逮在双手之间的……确定是猫?
便又是一声听起来让人一言难尽的猫叫声。
郁容微微张大双目,简直不敢相信。
这世界上,为何会有如此丑陋之猫?
丝毫不夸张,这只猫真的是丑到让人想哭,便是郁容第一次看见无毛猫时,极为不习惯也没觉得丑到如这般“天怒人怨”的地步。
大饼脸,上尖下宽,三角眼半眯不睁的,身上的白毛带着逼死强迫症的不规则的斑斑点点。
气质超级猥琐,足以跟藏狐“一决高下”。
不爱“以貌取人”的郁容莫名感到沧桑。这货绝对不是桑臣的姘头……吧?
下一刻,聂昕之的话语残忍地打断了他最后一丝的奢望:“此便是你近日一直在找的野狸。”
郁容默然,着实不懂桑臣的眼光啊……或者,猫类的审美观与人类不一样?
聂昕之察觉到他不平的心绪,遂问:“如何处置?”
郁容敛起复杂的情绪,半晌,轻叹了一口气:“待我给他检查一番身体,再用些驱虫之药,他若情愿,便留在家里吧。”
一看就是流浪猫,感觉怪可怜的。
聂昕之颔首。
差点丑哭了少年大夫的野猫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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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地叫着。
郁容听到后,哭笑不得丑就算了,怎么叫声也难听到让人想堵住耳朵?
最终,桑臣的姘头,被郁容取名“阿丑”的野猫,留住在了家里。
生性警惕的阿丑,经过聂昕之的连日“调教”,终是安分了,去了些许凶猛,老老实实地待在后院,不搭理人,但鲜少惹是生非……除了有时候会往桑臣跟前凑,然后被橘猫凶悍的一爪子给吓怂了。
郁容:“……”
见识了男人的好手段,他忍不住腹诽,这家伙可又多了一门足以养活自己的手艺,朝第一宠物训导员什么的,听起来蛮不错。
家有一宠物训导员,一群调皮捣蛋的家伙倒是安分了一些,让真正的一家之主又是欣慰又是心塞。
转而无心纠结了,夏至之日,桑臣诞下了三只小猫:跟桑臣一个模样的橘猫,通体乌黑的玄猫,还有一只半白不黑、似若透着些许暗黄的灰猫……真是奇特的遗传基因。
郁容在家一边照顾着小猫崽子,一边不忘正事,期间抽空还出门行医了两三回,忙得不可开交,却是过得分外充实。
马上就是约定好的,随同聂昕之去往京城的日子。
却在启程的前几日遭遇了一桩意外。
或者该说……惊喜?
那日,郁容去完了茅厕,回屋的路上,余光瞄到木栅栏边角的“野蒿”,忽是顿步……他记得,春天时曾在这边研究,不知名的发芽植物是野草或者药材,等长出叶子后,发觉好似是某类菊科植物,一时便没留意,各种事多,转头就抛在了脑后。
然而……
想到前晚刚看到的药株培育大全的某一页,郁容心跳难以自控地加快,尽管不敢相信,却仍是凑近长势欠佳,极不起眼的寥寥几株“野蒿”。
仔细辨识。
根部粗大,略显扭曲,互生的小叶片成窄线形,有茸毛,灰绿色……
“山道年蒿?!”
搞没搞错,这玩意儿不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北极圈内吗?
为什么会长在他家后院?
郁容有些懵。
同时又超级兴奋,所谓山道年蒿,俗称蛔蒿,其所含的驱蛔素,对蛔虫有奇效。想当年,天朝一度遭受蛔虫病困扰,没什么有效的驱虫药,彼时跟天朝处在蜜月期的毛熊,赠与了山道年蒿的种子,据说总共只有二十克,了九牛二虎之力,四个实验基地,只有其中一个成功培育出了植株。
随后,风靡了半个世纪,成为几代人童年记忆的宝塔糖诞生。
再之后,因为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山道年蒿一度被传在天朝绝种了,保留了名字的宝塔糖,内里也不再是过去的宝塔糖了。
穿越之前,郁容是没见到过山道年蒿的实物的,看过一些资料,说在国内东北、新疆等地有种植蛔蒿的……应该没有真正绝种。
不管山道年蒿在天朝有没有绝种,反正怎么也不可能长在他家院子里。
只一点,新安府的气候绝对不适合蛔蒿的生长。
最重要的是,种子何来?
郁容着实搞不懂,想来想去,突然就想到买猫薄荷与夜来香时,尚未确认的那些种子,莫不是……
便急忙从储物格里找出,请出系统的鉴定,其中不知名的两种种子里,果真有山道年蒿,顺道将另一种子也鉴定了,居然是天竺葵?
郁容哑然。话说卖种子的那位土豪,到底居住在什么环境里啊,热带与寒带植物有可能生长在同一地方吗?
想不通便不想了,天竺葵的种子先放到一边。
郁容挑出蛔蒿的种子,粗略估计,四五两的重量,是当年天朝那二十克种子的十倍呀!
感觉很微妙
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富可敌国”吧?
开玩笑的。
遇到蛔蒿是绝对的意外之喜,穿越小一年,郁容已经发现了,朝的蛔虫病情况同样严峻,堪比当初天朝的情况了。所以……
若能将这些种子培育成功,或者也能在跨越了一个位面的朝,推出宝塔糖?当然,不一定必须得复制宝塔糖,只要萃取出山道年,制成成药,或者干脆就拿叶子直接炮制入药,效果同样不差。
只有一点……
这些种子,在他家后院,包括新安府,乃至整个乾江流域,不太适宜培育。
虽然不知那几株怎么活下来的,但看其长势,要死不死的就知道,播种此地实在浪。
郁容果断找到了聂昕之,十分信任地将大半的种子交予他,告知了注意事项,拜托对方将种子送往北地干燥之处进行试验性的培育。
留有少许种子,打算自己试着在后院种植,说不准多少能活一些?
聂昕之二话不说,便应下了,很快招来了手下能人,将培育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
郁容见了,十分欣慰,若是蛔蒿在国推广开来,能救多少条人命?!
不过,当他听到聂昕之跟属下说明蛔蒿为“鹤虱”时,心情有些奇异。
首先想到的是,不久前从系统那查到的资料,原来在天朝唐时曾对山道年蒿有过记载,同样命名为“鹤虱”,再往后,这玩意儿在五代战乱中失传了。
至宋,鹤虱指代的一般都是天名的果实了,其后,鹤虱又变成了野胡萝卜……
回到当前,郁容觉得奇异的是,他特地查过这个世界的医书典籍,基本可以肯定山道年蒿未曾传入境过,不想,竟神奇地被聂昕之又命名为“鹤虱”了。
有一种历史重合的微妙感。
下一瞬,郁容忽地意识到
这个男人,问都没问过,自己从哪弄来的种子……骗赵烛隐那一套,在这人身上不太可能行得通。
瞬时了。
仔细回想了这一年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在聂昕之面前,露出了马脚……不对,应该是蜈蚣脚了吧?
次数太多!
郁容不由得心神不宁……真是图样图森破,他会不会被当妖怪给咔嚓了?
“在想什么。”
眉眼被一抹温热拂过。
郁容回过神,默默不语。
他想,自己不太可能被咔嚓掉,万一这家伙想做什么,他兴许不是没有挽回的法子,比如……
那啥……咳。
碎了一地的节操好像再也捡不起来了?
第58章
不管郁容到底露了多少马脚,聂昕之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自然。
不说,不问。
有一瞬的紧张,其后,郁容便坦然了,反正他没做过太出格的事,诚惶诚恐什么的,无需自己吓唬自己。当然,这不代表他不该更谨慎些,怀璧其罪,一举一动理当留神,不须拘束太过,却小心无大错。
在心底告诫提醒了自己一番,再看向聂昕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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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透着些许感激。不管这男人怎么想的,对他着实不错了。
看着是个糙汉,心思却细致,在他没怎么留意时,不着痕迹地帮他圆了不少场。这般用心,可谓良苦,不当怀疑才是,除非,其心机比他想象的更深,所图者更甚……若真这样,事至如今,他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事实却没糟糕到那一地步,心大的郁容仍旧十分心大,从容又淡然,相当之熟练地搭着男人的手,翻身爬上马背。
和之前数次一样,聂昕之骑马带着他。
“昕之兄,”迎着风,郁容不得不扬起嗓门,对前头的人喊着话,“回头能教我骑马吗?”
忽觉这样出行着实不方便,现在交通也不发达,如果自己学会骑马,去城里什么的也方便不少……不过,马好像挺贵的吧,不知道自己买不买得起。
郁容正暗自琢磨着,听到聂昕之应了声“好”,便没在意前面的人看不看得到,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马的价格如何且不提,先掌握好乘骑技术十分有必要现代也不是所有考驾照的,都会立刻去买车。
两人一马,轻装简行。
卯时出发,路经驿站,补充了些粮水,天黑没过多久,便到了沧平京郊千里宝马,名不虚传,就是,这样载着两个大男人,多来个几回,感觉迟早会被累死的。
聂昕之决定夜宿在嗣王府的别苑。
郁容表示无所谓,在哪住宿不都一样,他又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没见他的行李没多少吗,轻飘飘的一个包袱,里头就一套换洗衣服。
反正这一趟就是为了取龙血竭,不管能得到多少,拿到了东西便返家。
保持着这般想法的郁容,一觉睡醒,躺在聂昕之家的床上,面上残余一点睡意,眼睛睁着,有些呆呆的。
仔细观察,可见其眼神里透着一丝纠结。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亲自跑这大老远的一趟吧?!昕之兄手底下的人不是遍布国吗,随意让哪个路过的捎带一点龙血竭,或者这男人三不五时来青帘的时候顺带带上,便可以了罢,反正龙血竭放在那又跑不了,他见药心喜,却不是急着要用这玩意儿,怎么……
脑子一抽,他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着聂昕之跑来京城了。
“怎了?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落地的帐帷忽是被人掀开,男人手里端着木盘,盘上放着衣服,出现在了少年大夫的视野之内。
郁容摇了摇头,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
纠结什么的没必要,在一个地方宅太久了也不好,就当出来游玩吧,他还没见识过古代的京城是什么样的呢。
抛开杂乱的思绪,郁容注意到聂昕之拿在手上的东西,有些疑惑:“这是给我的衣服?”
他带了换洗衣装的,根本不需要。
聂昕之解释道:“路途风大,你带来的衣物沾了些尘土,我便自作主张让下人拿去清洗了。”
郁容默了一下下,遂是笑道:“还是昕之兄考虑得周到,谢了!”
包袱挂在马后一整天,就算没沾到什么灰尘,直接穿身上,确实有点心理障碍。看来,得考虑请人做一个便携式小行李箱,就像他的小药箱那样,出门携带方便,又不容易弄脏里头的东西。
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事,郁容一边接过男人为自己准备的衣服仍是玄黑主色,绣着繁复华美的红纹不由得腹诽,这人真的很喜欢这两种颜色,转而又想到,朝尊黑尚红,这人的审美好像没毛病,只是……
“我能穿这种?”郁容有些迟疑。
聂昕之淡淡道:“无碍。”
郁容便放心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人说没事,他穿成这样不至于逾矩吧,下一刻却又了,拿起了特别华贵的……腰带一样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系到身上话说,这玩意儿是腰带吧?玉石嵌着金饰,非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种腰带叫什么来着?有些想不起来了。
聂昕之察觉到他的窘迫,二话没说,上前替他扣好带箍,又捡起端盘上各种配饰,有美的玉环,小巧的薰球,居然还备着火石袋,有一柄鞘身低调的短匕……七八样的小物件,叮叮当当,挂满了腰间。
郁容一时哑然,觉得自己快要化身圣诞树了,他以往的着装跟现在一比,简直不要太轻便简朴了。
“这是不是叫蹀躞七事?”片刻之后,他忽然记起来了,望向男人,“这不是有品级在身的官员才能佩戴的吗?”
聂昕之语气平静,表示:“无碍。”
郁容:“……”
懒得纠结,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土包子,他觉得这身装束太繁琐了,看着就挺碍事的。
真到行动之时,倒是还好,除了一开始觉得怪怪的,没什么特别不方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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