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中毒者即使不求死,最后也会因器官衰竭,于痛苦之中死亡。
泼阴阳之水,其恶劣更甚于现代新闻上报导的,泼浓硫酸的行为。
性子素来温和的郁容,简直想骂爹:
怎麽不管哪个时代,都有这种神经病的家伙存在?!
“容儿,”聂昕之再度出声,“稍安勿躁。”
冷淡如故的语气,奇迹地让情绪险些失控的年轻大夫,勉强稳着了心态。
遂抛开纷乱的思绪,无心追究适才发生了什么事,郁容当机立断采取急救措施。
视线不经意地扫了一圈。
场面十分混乱,若非几名护卫拔刀威慑,怕躁动的人群早冲到摊位这边了。
几人在痛号,应该是被阴阳之水溅到了皮肤,伤势粗略估计,远不如被泼个正着、后背的衣服整片浸了“水”的聂昕之。
幸而,前去调集差役疏导人流的护卫,恰在这时,带着人正巧赶至。
及时控制起慌乱的人群。
郁容一时根本顾不上其他人。
手上动作,迅速不失小心,揭开男人的衣服。
到底没真忘了另外几位受伤者,他一面忙碌不停,一面嘴上吩咐
“阿大去看看其他人,但有被泼到阴阳之水的,取大量清水、反复冲洗患部,完了我这正巧有药水与药油,内服的解毒药……”
说话之间,一心二用,自系统商城购得能中和掉残存酸的弱碱溶液。
药油,以及对症的解毒片。
不幸中的万幸,阴阳之水的硫酸浓度尚不到浓硫酸的程度。
可怕之处在于其混合其中的毒,一旦接触了阳光即会产生变化,会加快稀硫酸里的水分蒸发速度。
若不尽快并妥当处理,随着水分蒸发,稀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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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浓缩之后便会腐蚀皮肤。
郁容猛地咬了下唇。
自他反应过来,前后不过几个呼吸,聂昕之的衣服,隐见碳化。
便揪着衣襟,十分粗暴地直接将衣服扯碎丢开。
还好还好……
看到男人暴露的后背,郁容紧绷的神经总算没绷断。
泛着古铜色的皮肤,表面是一大片的红,得亏聂昕之寻常穿得严严实实,衣服足够厚,勉强隔断了阴阳之水直接接触到皮肤。
但也不是放心的时候。
皮肤泛红,说明已经沾染了毒水,必须以最快速度处理。
护卫极快地取来了大量的清水。
也算走运气。
这一片摊位多是兜售展示花草的,附近存放了好几大水缸,缸里装满了井水。
郁容一霎时清空了大脑里所有的杂念。
无暇多想,甚者顾不上担心了。
冷静、镇定,投入到急救医生的角色当中去。
解阴阳之水的剧毒,方法得当,说简单也简单。
重在紧急处理“水”中之酸。
毒之本身其实是慢性的。
只要皮肤没出现腐蚀性损伤,“水”之毒的毒素附着在肤表,一时之间不得侵入腠理。
故而,救治的手法十分粗暴直接。
就如郁容嘱咐阿大的,以大量清水冲洗,配合着弱碱溶液的使用,待到阴阳之水被彻底冲干净了,再涂抹一层解热祛毒的药油。
其后内服解毒片,针对的不是毒本身,是以防治炎症的。
不久。
一大批官兵赶至,迅速稳着了场面。
在场之人,除却受伤的,全数被暂时扣押,挨个质审。
郁容倏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
冲洗完毕,涂了药油。
能做的全都做了,若无意外,只需跟进观察个六七天,没出现什么特殊反应,便无需担心。
然而,这回急救的对象是兄长,郁容难患得患失,怕自己一个失误就……
哪怕系统明确显示没有问题。
脱离了医生状态,郁容不由失了几分持重,忧心忡忡:“兄长觉得如何?”
赤着膀子的聂昕之,自始至终面色不改,应道:“无妨,容儿莫怕。”
郁容默然。
如何不后怕?
以聂昕之强悍的意志力,在被泼到毒水的第一时间就痛得发出闷哼,阴阳之水的威力可见一斑。
这还是隔了一层衣料。
要是阴阳之水直接泼在了露在外的部位,如颈脖、手背等,皮肤一旦出现灼伤,救治就没这么迅速有效了,再如何挽回,毒素造成的创伤难以修复。
思及此,郁容一瞬只觉怒火中烧。
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为着什么,做这样恶劣到没人性的事?
如果不是兄长将抱在怀里,说不准自己一个猝不及防,被毒水泼了个正着。
实际上以聂昕之的身手,其便是带着他一整个人,想躲开泼洒而来的毒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这男人却是傻乎乎地硬挨着。
不仅是保护他,也在最大程度上,挡着了撒向人群的毒水。
事实上,真正因毒水受伤的,只有寥寥数人,伤情远远不如聂昕之,皮肤上溅到几滴,虽有一两个人出现了灼伤,好在伤口极小,处理得及时且用了药,侵体毒素因着剂量极小,不至于造成特严重的后果。
“我竟不知,兄长居然这等牺牲自我的神。”
郁容轻轻开口,听着像是嘲讽,其实不过是……心情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一脱口味就不对。
聂昕之云淡风轻地表示:“何谈牺牲。”他凝视着年轻大夫恹恹的面容,语气难得有了温度,“我如不挡下,许是有多人被泼个正着。”
“所以兄长就不顾及自己了?”郁容的语气是鲜有的激烈,“你若……万一,让容如何自处!”
聂昕之没立即回话,单手将略显激动的人,紧紧揽入怀中,在其额心亲了亲。
“兄长……”
郁容不太适应这般激烈的心情,被这一亲,情绪渐渐淡了点,却是几分无力,不自觉地叹息:“要是再遇到……”
顿了顿,“再遇到”这话感觉不吉利,他虽不迷信,但一时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头。
聂昕之这时接过话:“容儿会难受。”
郁容下意识地说:“兄长平白遭此这一遭罪,我如何不会难受……”
话语忽是顿住。
沉默了片刻,他轻声问:“你的意思是,怕那些人受伤,我会难受,所以干脆便舍身救人?”
聂昕之微颔首。
郁容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忍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由再叹:“兄长谬也。”
他还没伟大到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程度。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确实希望能救人便尽力去救。
但这不意味着,在同样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要求聂昕之冒险。
若,慷兄长之慨,满足自个儿“济世救人”之心……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笑虚伪至极吗!
“兄长如何觉得,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对我来说比你更重要?”
郁容低声反问,不等对方回应,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兄长所作所为是为了自己,他没资格“指责”,但有立场“劝诫”,便是话锋一转,道:“以后,兄长莫要再这般……好吗?救人量力而行就行了。”
像今次,若不是种种巧合,加上极大的幸运因素……聂昕之的下场,恐是不堪设想。
“如真遇两难,我宁愿兄长保护好自己,这天下所有人加一起,也比不上兄长一个……”
郁容一时情不自禁剖拆着心。
聂昕之静静地听他说,忽是将人压在身下。
郁容难得用上从系统那学到的技巧,灵巧地挣脱了对方,不给其反应机会,赤脚跳下玉床,几步后退,拉开了两人距离。
对上男人黑沉沉的双目,仿佛从其中看到了些许疑惑,他轻弯起嘴角:“我现在不高兴,所以就别想了。”顿了顿,十分“残忍”的宣布,“在兄长后背之伤,彻底康复前,那种事便了吧。”
聂昕之浅声道:“背部无伤。”
郁容轻笑:“等不蜕皮了,再讲这话罢。”
阴阳之水尽管被冲洗干净,但到底含了硫酸,在受伤的第三日,聂昕之被泼到的背部,出现了蜕皮现象。
确实不算伤,抹点药油,待一段时间,皮蜕完了就没事了。
郁容看在眼里,心里堵得慌。
努力摒除沮丧与不适,他面上仍在浅笑:“兄长安心休养罢,我去给你炖份清火解毒的凉汤。”
自顾自地说完了话,不待人回绝,人便趿拉其木屐,朝外走去。
沿着回廊没走多远,郁容便与校尉安朗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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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迎上。
相互寒暄。
郁容心知其来意,开门见山地问:“可是抓到了泼毒水的人?”
安朗犀点头,说:“当日便追到了,但其身份非同寻常,王府护卫不敢冒犯。”
“那真是好大的来头。”郁容低语了这句,遂是笑了,复问,“其身份如何个非同寻常法?”
安朗犀这回没立马回答,面露迟疑之色。
郁容以为他觉得为难,便不勉强了,毕竟自己也不真的是逆卫的成员,遂在对方张嘴欲言前,转移话题:“可是去找兄长的?”
泼毒水之人的身份与行为动机,聂昕之自然会告知他,不必急于一时就得知晓。
得了安朗犀的肯定回应,郁容给指了路。
“就在前面的清暑亭,安校尉直去即可。”
待郁容端着凉汤回到聂昕之身边,安朗犀早就不见人影了。
桌上搁着一本密折。
“容儿看看。”
郁容不与男人生分,拿着折子就翻开。
如他所料,是安朗犀及其手下查出的,有关泼毒水一事的真相。
“目标居然是……我?”
郁容不敢相信。
他怎么不记得得罪了哪个,以至于人恨得要泼硫酸了?
哦,是有一个,兄长的烂桃花,但对方早被驱逐到鸟不生蛋的边城,总不会……
没必要瞎猜胡想,郁容不再磨蹭,一目十行,迅速浏览过折子上的内容。
看完了,便是久久不言。
他……该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
原想着,目标是自己,便是自己牵连了无辜的路人,累及兄长在鬼门关前晃了一圈,还觉着内疚惭愧。
现在知晓了所谓“真相”,他就算想自责……也觉得根本是自作多情,无理取闹吧!
泼毒水的人是苏琦,一个极度陌生的名字。
其人是聂昕之亲娘舅家的小表弟,也即他认识的保安郎苏琅的弟弟。
郁容这才模糊有些印象,当年跟兄长认识没多久,在白鹫镇治伤寒时,听到有人唤着“昕之哥哥”……就是那一位吧?
可他与对方根本连照面都没打过,为什么那人会如此恨他?
原因是……
苏琦跟他那个枢密使渣爹一样,不知从哪知晓的当年秘闻,就觉得聂昕之是他亲哥哥。
便一直对其极度仰慕。
郁容也是搞不懂。
苏琦跟自己真正的亲哥哥当年甚至为了救他,没顾得上同时落水的聂暄的苏重璧,关系不和到简直像仇人。
怎的偏生对聂昕之这个非一母同胞的“哥哥”,如此另眼相待?
莫非也是朵烂桃花?
事实却是他想多了。
苏琦根本不知晓他和聂昕之的真实关系,之所以仇恨自己,缘于误以为自己是兄长认下的弟弟这么说也不算错,契弟也是弟弟嘛。
对方逻辑清奇,觉得自己霸占了他的位置,抢走了他的哥哥。
郁容:“……”
那位苏琦,真的不想和兄长玩骨科吗?
促使苏琦采取“报复”的直接因素,却跟聂昕之无关。
其意中人是魏国府的百合郎,据调查,其向对方示爱不下于五次。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杜析看着再怎么“娘里娘气”的,人家是百分百直男,不过弱冠之龄,家中妻妾美眷已是俱全。
苏琦不知从哪得到杜百合对郁容“不一般”的消息,便是“新仇”加“旧恨”,一个冲动带上提前备好的一瓶阴阳之水,跑去名花大会,想趁机泼郁容的毒水。
谁也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的……愚蠢!
人杜离打击情敌,还知道拐弯抹角,耍诡计阴谋。
苏琦是为苏枢密使幼子,又不像苏琅一样“桀骜不驯”,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
他想当然地认为,泼了毒水,毁了郁容,他“哥哥”和“心上人”就会回心转意。
至于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刑律……
他是苏家嫡子,律法算什么!
王府一众人早知苏琦对聂昕之的特殊,所以在名花大会上,护卫虽察觉到其远远缀在二人之后,但也没多想。
尽管几名护卫,自请失职受罚了,郁容却不觉得他们真有错。
正常人谁会想到这样的事,何况不管怎么说,苏琦的身份在哪,护卫们顶多监视着,防止他靠得太近,打扰了主子的雅兴。
关键是,做坏事也起码得放暗地里,以苏琦的身份,想找个替死鬼还不简单?
事实证明,有的人就是蠢笨又恶毒。
郁容默默调整着心态,好容易才忍着爆粗口的冲动。
真真是无妄之灾好吗!
“容儿受我之累。”聂昕之这时出声了,“是我之过。”
郁容回过神,当即道:“跟兄长有什么关系,那苏家人就是神经病……”
一时顾不得什么枢密使的,沧平苏氏的。
他噼里啪啦一口气说了下去:“那家人怎么这么烦,兄长你都不跟他们来往了,怎么老是自以为是管你的事。”
聂昕之赶紧安抚要暴走的某人,将人抱在怀里亲亲。
郁容深呼吸着,让自己淡定,但是淡定不了啊。
“想想我也是跟苏家犯冲。来这第一次遭罪坐大牢,真是莫名其妙,牵涉到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还有当初英王殿下的事,我听说跟苏家也掰扯不清?那个杜离,姓苏的不敢正面怼兄长,就暗搓搓地捣鬼。”
他气急:“这家人简直是毒瘤,兄长你怎么抄这个乱党、抄那个贪官的,就漏了他们家?”
人都是有脾气的好罢。
郁容细数自个儿遭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尽管不是苏家正面做了什么,但千丝万缕,总是跟他家扯上关系。
比如遇到的人贩子,地方那些不作为、更甚者狼狈为奸的胥吏,所依靠的势力,投靠的也是苏家。
真真毒瘤!
聂昕之静静地等待郁容说完了,遂淡淡出声:“明天就去抄了。”
说罢还想继续吐槽的郁容,惊讶地瞪大眼:“诶?”
第166章
这叫什么来着,“天凉苏破”麽?!
前一刻的愤慨瞬时变成了然,郁容默了默,盯着男人严肃的面容,端详了半晌,眼神微妙。
一时之气过去了,心情渐渐平复,其语气便弱了:“抄家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儿。兄长要不考虑清楚?苏氏的势力……”
话语微顿,他没好直言,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到底天下人皆知,不光苏枢密使是你的亲大舅,苏家更是太皇太后娘娘的娘家。”
问题是人太皇太后老人家还健在,虽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要不是有这般大靠山,苏家能蹦的这么欢吗?
故此,郁容并非帮着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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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说好话,是怕兄长别真是一个冲动……
霸总的人设太傻叉了。
聂昕之当然不是傻叉,耐心地听着对方说完,简短作了解释:“布局多年,已至官,此次行刺,正适合作个引子。”
郁容愣了愣,遂轻咳了咳。
好罢,当兄长跟他一样不懂谋术呢?
转而他惊奇道:“原来兄长早就盯上了苏家了?”
聂昕之没否认,道:“苏家交游广泛,三公六曹皆有济援,汲引者众,已成朋党,其势之大,有裂土分茅之态,先皇在世时,便已容他不下。”
郁容恍悟,不自觉地追问:“那苏家怎么到现在还……”
聂昕之语气淡淡,只说了一句:“先皇是孝子。”
顾忌到年事渐高的太皇太后,辅政的英王又与苏家牵连颇深,先皇最终没有大动苏家。
郁容理了理思路,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先皇驾崩,当今圣人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子,加之外有北戎之危,不暂时借靠苏家其实主要是英王的势力怕是皇位更不容易坐稳了。
官家只能隐忍不发,待亲政揽权,驱逐外患,再慢慢布局,一点点斩去苏家盘根错节的势力。
若不是英王倒了,苏家的好日子怕也不会就此到头。
想通了,郁容不由轻叹了声:“官家也是难做。”遂是疑问,“英王殿下为何对苏家这般的另眼相待?”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愧疚罢。”
有八卦!
郁容一时抛开复杂绕脑的朝堂纷争,好奇得心里痒痒,便心虚地压低嗓门,忍不住问:“为甚愧疚?”
聂昕之但有所知的,绝不对他家容儿隐瞒。
轻描淡写地说了陈年往事。
缘于一场风花雪月。
没老成疯子的英王殿下当年也是风姿潇洒、一表人才,跟彼时苏家的嫡子好上了,之后因着联姻,果断抛弃了对方。
那嫡子也没怪他,不仅不怨不恨,还在一次刺杀事件里,替英王了挡刀。
英王活下了,苏家嫡子却死了。
为此权势滔天的英王,便与太皇太后一起,成为苏家背后的两大靠山。
郁容听罢,有神,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大概就是所谓“槽多无口”的感觉?
暗自摇摇头,槽多无口便也就不吐槽了。
英王再怎么有毛病,到底不是他该说嘴的。
郁容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去纠结什么苏家了。
里头的道道太多,想多了脑壳疼。
苏家是好是坏,哪天抄家,他都不关心,只要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别再惺惺作态,给兄长惹事、添堵就好。
郁容叹声道:“兄长可真是劳碌命,说好了养伤,官家也让你休息个个把月的,这才几天就待不住了。”
聂昕之静静地听着,遂回:“容儿安心,背后之伤无伤大雅。”
不知是不是自个儿思想太污,郁容总觉着这男人说的话有另一层意思:伤势无关紧要,自然不需要禁房中某事的。
干咳了声,郁容故作厉色,道:“我是大夫,兄长的伤势如何由我说了算。”
聂昕之沉默,少刻,还是颔首以赞同。
郁容见他这样“乖巧”,满意地微笑了,想了想,到底松了松口:“若真的要出门办事,兄长就别穿之前的那些衣物了,换些轻薄透气的。”
没办法,逆卫指挥使职责所在。
处理苏家的事,聂昕之不可能真的缺席。
好在这男人的伤势,确如其所言,无伤大雅。
聂昕之“听话”地点了头。
郁容勾嘴,张嘴正要再说什么,忽是想起一件事,便是迟疑:“苏家一旦被抄了,保安郎大人该何去何从?”
聂昕之淡声道:“一富贵闲人也能当得。”
被贬成庶民吗?
郁容默然。
即便苏重璧本人可堪称清流,但毕竟是苏家子弟,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家没了,他被削去官身,还能做个“富贵闲人”,恐是法外开恩了。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郁容轻道,“我瞧保安郎大人,一心只想着做个普通医者,没了苏家拘囿,或许能活得更自我。”
当然心理上是不好受的。
不过……
这也是人家的事。
诸多人与事太复杂了,寥寥言语说不清。
正如兄长之言,世间种种,自有因果。
他人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郁容关心这一声,是因着对苏重璧的印象不错,不心有可惜,且……
他想起了阿若。
好一段时间没到阿若的消息了,不知对方过得如何?
敛起纷杂的思绪,郁容扬起笑,嘴上却故作唉声叹气:“哎,我突然好担心一件事。”
聂昕之相当地配合,问:“怎了?”
郁容回答:“我在想,百年千年后,史书上会不会留下兄长‘抄家王爷’的声名?”
聂昕之漫不在意,只道:“身后名有何惧。”
郁容闻言,含笑一拱手,打趣着:“兄长胸襟洒落,着实令容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听着没营养的话,聂昕之没作应声,抬起手,指尖轻触这人笑唇微弯的唇角,缓缓摩挲。
郁容淡定地拿开了“咸猪手”:“别闹。”
静以养身。
大夏天的,还是少做些剧烈运动为妙。
说着抄了苏家,聂昕之第二日果真调集了一营的郎卫,将苏家直接给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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