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萧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丞相大人非但自己不上朝,还以葛峰伤势未愈为借口不让他动,不知是何道理。”
刘慕辰道:“要说怕皇上降罪葛将军也无甚道理,事发多日,若说要降罪,那一早便降了。”
萧炎笑道:“关心则乱,指不定丞相大人就是心疼孙子呢。”
刘慕辰脚步一顿,萧炎的话让他莫名想起自己成为榜眼郎入宫赴宴的那天,他道:“王爷可曾见过葛将军的父亲?”
萧炎愣了愣,疑惑道:“自然不曾,他爹叛离潘家时本王还未出生,怎会见过?”
萧炎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刘慕辰恍若雷轰,他努力梳理萧炎所说的话,却依旧没有头绪:“叛离潘家?什么意思?”
萧炎看了看身边一脸茫然的人,心中更觉奇怪,只道:“这事虽过去已久,在上京城却不是什么秘密,平日大家碍于潘家和葛家的门面不敢多言,合着你不是闭口不言,是真不知道?”
刘慕辰被萧炎越说越糊涂,不禁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萧炎道:“葛峰虽是潘煦的孙子,却是随母姓,这你知道吗?”
刘慕辰点点头,他想起刘雅文中安排的情节,如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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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只知潘丞相之子入赘葛家,但其它的确实是一无所知。”
虽说以潘家的背景身份,潘煦居然会让独子入赘这一点实在奇怪,但刘慕辰起初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毕竟刚来那会儿什么都是一团乱,他也没功夫去扒人家家里的那点嫁娶之事,可目下听到萧炎一番话,又想起先前宴席上萧恒提到潘煦独子时他的反应,刘慕辰只觉事情有些不简单……
他抬眼看了看萧炎,一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表情。
萧炎趁着文武百官竞相走出金銮殿的间隙,冷不丁将刘慕辰拦腰抱到怀里,义正言辞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刘慕辰:“……”
将胸腔里那颗几乎要跳出来的好奇心强行摁回去,刘慕辰一甩身,秉持着有些毛病不能惯的原则径自出殿,萧炎不慌不忙跟在后头,仿佛笃定前头那人终会妥协。
果然,刘慕辰在站到大殿门口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萧炎悠哉游哉地迎上去,笑容却忽然凝固在了脸上。
殿前的一根红色大圆柱旁站着一个人,面色无波无澜,一袭玄色武袍衬出他伟岸□□的身躯,萧易负手站在远处,摆明了是在看刘慕辰。
“看来我三哥是专程在这儿等你的。”萧炎垂首看了看刘慕辰,问道:“要去吗?”
刘慕辰其实不太愿意面对萧易,可是想到如果自己和萧炎就这么走了,他必然会追上来,到时候这两位一碰面,铁定没什么好事发生,刘慕辰暗忖片刻,侧首对萧炎道:“我去去就来。”
语毕,他拔腿就朝萧易那边跑,心里还暗暗祈祷萧炎不要跟过来,否则又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然而让刘慕辰意外的是,萧炎这回还真就没跟上来,只是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刘慕辰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未放在心上。
“参见王爷。”刘慕辰朝萧易作了个辑,约莫是在朝为官的缘故,他的动作比之先前又端正了许多。
萧易道:“御史监察可还好?”
刘慕辰想起自己任职以来较劲脑汁想抓萧焕和潘煦的把柄,最终却都不了了之的辛酸史,脸上忍不住浮出一抹苦笑。
他当然不会真以为太子和他的丞相外公一清二白、两袖清风,实在是他官职低微,但凡手伸长点,即便有萧炎撑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起萧世显那句“你觉得朕处事不公,那朕便给你个机会”,刘慕辰心里颇有些无奈,摇头道:“一言难尽呐。”
萧易见刘慕辰不愿多说,很自觉地没有接着往下问,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良久,他缓缓道:“我要出征了。”
刘慕辰并不意外,这事萧世显先前在早朝时便已说过了,只是当时萧易去军营练兵,并不在场。
“王爷是来找皇上的?”
萧易颔首,补充道:“也是来找你的。”
刘慕辰愣了愣,萧易不给他缓冲的机会,又道:“我打算用诱敌之策。”
刘慕辰只觉有哪里不对经,直到将“诱敌”两字又放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方才意识到萧易居然在跟他说对敌策略!
照理来说此等机密必不可外露,但萧易既已放出话,刘慕辰便索性一探到底,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问道:“诱敌?”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放低声音的那一刻,站在不远处的萧炎忍不住蹙起了眉。
萧易的声音本就不大,他看着面带疑惑的刘慕辰,悠悠道:“在鬼耶谷伏击兀木多。”
刘慕辰睁大眼睛,在心中默默消化了一会儿,方才回过气来,想起那句“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才笑道:“祝王爷旗开得胜。”
萧易定定地望着刘慕辰,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在等他说些别的。
刘慕辰自然也感觉到了,疑惑道:“王爷?”
萧易沉默片刻,问道:“鬼耶谷,你可有印象?”
刘慕辰颔首:“竺兰靠近天德之处,在呼黑河畔。”
萧易:“还有呢?”
刘慕辰当萧易要考他兵法地势,无奈道:“臣才疏学浅,且容我回去细探。”
一抹复杂的光芒自萧易眼中一闪而过,最终,他仿佛终于确信了什么,面色又重归平淡。
两人一时再无话可说,刘慕辰心念萧炎还在那头等他,便匆匆告别了萧易。
“谈得可开心?”萧炎一见刘慕辰回来,便冷不丁地抛下五个字。
刘慕辰自然能感受到他不善的与语气,心中权当他又将醋坛子翻了,自忖没什么不能同萧炎说的,便如实道:“王爷说他要行诱敌之策。”
萧炎神色微暗,似乎对刘慕辰自来熟地喊萧易“王爷”这一点颇为不满,他淡淡道:“如何诱敌?”
刘慕辰张口欲言,却又忽然想起先前萧炎同自己卖关子的事,心里便起了些暗搓搓的坏念头,他嘿嘿道:“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外泄,王爷若能先告诉我葛将军爹娘之事,那咱们有来有往,倒也好说。”
若是以往萧炎必然是要逮着机会将刘慕辰好好调戏一番,然而这回不知是不是醋吃太多,把脑子给酸岔了,他忽然道:“葛家的事你是真不知道?”
刘慕辰眨眨眼睛,不明白萧炎为何忽然要将这个问题再重复一遍。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他的声音没了以往的笑意,那单调的音节敲得刘慕辰有些心慌。
其实无论是不知道或是不记得,对刘慕辰和萧炎来说都无甚区别。因为刘慕辰没读完原著,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得甚至没有萧炎清楚,他以一年多年前摔了头,失忆了为借口蒙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那些萧炎一早便知道,可是不知为何,这回他提起失忆这件事,神情竟是这般严肃。
刘慕辰心里有些迷茫,又有些忐忑,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萧炎很是陌生。
然而这样的感觉却又转瞬即逝,萧炎看着刘慕辰难得失措的神情,心里不禁一软。
“好了,又不是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傻杵着做什么?”萧炎抬手捏捏他的脸颊,无奈道:“告诉你便是。”
刘慕辰愣了愣,他抬手揉揉被萧炎碰到的地方,思绪还处在云里雾里之中,萧炎却已像没事人一般开始解释:“葛峰的母亲名为葛清,出生将门,是葛老将军的小女儿,三十多年前可谓是这上京城的风云人物,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更有一身好武艺,便跟如今的韩珂一样……”
萧炎拉着刘慕辰的手往宫外走,后者的注意力已被萧炎的话给吸引了去:“而潘煦的儿子潘霄,便如你师父和萧恒一样,是个连得三元的奇才,听说他和他爹完全不一样,是个出了名的真君子。”
刘慕辰颔首道:“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萧炎道:“潘霄和葛清一见钟情,本是门当户对,自可喜结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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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然而当时葛老将军和潘煦似有不合,据传是葛老将军看不惯潘煦的为人,不过这都是坊间传说,指不定是旁人瞎猜的。”
刘慕辰摇头:“未必是瞎猜。”
萧炎轻轻一笑,四周想起哄闹的人声,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出了宫门。
他揉揉刘慕辰晃来晃去的脑袋,接着道:“葛老将军看不惯潘煦,潘煦也看不惯他,亲事不但黄了,潘煦还逼着潘霄去娶一个他不喜欢的女子,潘霄一怒之下背离潘家,为了葛清不惜入赘,葛老将军感其心,终将葛清嫁给了他,还生下一个儿子,就是葛峰。”
刘慕辰一阵唏嘘,心道这潘霄真乃情种,暗暗将其称颂一番,又道:“那为何葛峰如今是帮着潘家做事?照理来说他应该是在葛家长大的啊……”
萧炎正欲开口,旁边的一座楼里忽然响起一声男子的暴喝:“看什么看!嗝,看不起老子,嗝,打了败仗是不是!”
刘慕辰和萧炎顿时一惊,两人朝声源处望去,就见葛峰打着酒嗝,拽着一人的衣领往门外拖,而那栋楼,正是上京城最有名的青楼,金瑶楼……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今天好冷……t^t
辰辰打哆嗦:为什么今天这么冷?
消炎气定神闲:因为你没“吃”肉暖身。
辰辰疑惑状:中午吃了挺多烤羊肉了呀?诶!你怎么把衣服都脱光了?!
消炎义正言辞:只有本王的肉才能暖身,来吧!
辰辰:……
“呦呦……将军!将军息怒!”被葛峰拎小鸡一般拎出来的那人直打哆嗦,脚底颤颤巍巍,身子东倒西歪,若不是旁边有根柱子,只怕他就要与大地来个亲密拥抱了。
“吴大人?”刘慕辰远远瞧了一眼,被葛峰推出金瑶楼的人正是工部尚书吴策,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吴策的脚边竟然掉了几锭明晃晃的金子,似乎是被葛峰刚才那一顿狂扯给抖出来的。
刘慕辰和萧炎对视一眼,那一头打着酒嗝的葛峰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他一摆手,将身后拽着他的姑娘甩到里头,随即晃着踉跄的步子来到两人面前:“这不是……轩宁王,嗝,和你家……你家……”
葛峰伸出一根指头在空中乱摇乱慌,愣是思索了许久,也没找到一个词来形容刘慕辰,后者生怕他喝醉了有什么惊人之言,急忙道:“原来是葛将军,想不到居然会在这儿碰到,真是巧啊!”
“呦,王爷!参见王爷!”那边摔醒过来的吴策匆匆上来行礼,见过萧炎之后,又朝刘慕辰露出个“可亲”的笑容:“御史大人也在啊。”
刘慕辰朝吴策作了个辑,知道对方对自己客客气气纯粹是看在萧炎的份上,就官位来说,他还比吴策低上许多。
萧炎打量了眼吴策,揶揄道:“吴大人真是好兴致,下朝才一个时辰,连官服都换下了,就巴巴跑进这温柔乡来?”
吴策讪讪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跟萧炎套套近乎,葛峰却忽然横□□来,酒味冲鼻,他抓着萧炎的胳膊,大着舌头道:“相……相逢即是有缘,王爷既然来了,不……不如进来瞧瞧?”
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的老鸨眼睛骤然一亮,她朝身后的姑娘们使使眼色,那些穿着桃红柳绿衣裳的女子便纷纷朝萧炎围了上来。
刘慕辰自然不依,正想挤了那些姑娘拉萧炎回去,葛峰忽然扬声道:“你们伺候本将军就好了,王……王爷那是有家室的人,你……你们可别乱来!”
语毕,他长臂一扬将那些姑娘挡了回去,随即还朝刘慕辰嘿嘿一笑,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旁人都以为是葛峰喝糊涂了,唯有刘慕辰愣了愣,脸上浮出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
吴策眼看萧炎被葛峰拉走,又想起这醉鬼先前对自己的态度,心道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得好,他摸摸鼻子,对萧炎道:“下官惭愧,家中还有些事,今日只能先行告辞了!”
萧炎还未说话,葛峰便连连朝吴策打了几个哼哼,二话不说就将萧炎和刘慕辰拖进了楼里。
刘慕辰并不是第一回来这里,只是上回和那青梵少年来此是为了逃命,故而也没功夫好好打量一番这金瑶楼的面貌,目下甫一入内,入眼尽是香绫云罗,现在还是白天,若是到了夜里,又不知该是怎样的莺歌燕舞。
里头不知内情的姑娘见葛峰折回,又带进了萧炎和刘慕辰,顿时又是里外三圈拢上前来,也不知是哪个姑娘身上香粉涂得重了,萧炎动了动鼻子,一个喷嚏应时而出。
包括葛峰在内的一众姑娘纷纷愣在原地,刘慕辰见缝插针道:“我家王爷对香粉味犹为敏感,诸位姑娘还是不要上前为好。”
说完,刘慕辰暗搓搓地甩给葛峰一个小眼神。
葛峰眼珠子转了转,粗声粗气道:“都说王爷是有家室的人了,哪能稀罕你们!都别过来,本将军要和王爷好好小酌几杯!”
老鸨脸上堆满笑容,却是没有动作。
葛峰重重哼了一声,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金子扔到那老鸨怀里,后者喜闻乐见地接过,手上帕子一甩,对着身后的姑娘道:“别扰了将军和王爷的清净,都散了吧!散了吧啊!”
那些姑娘不情不愿地退去,葛峰迈着醉步将萧炎和刘慕辰带进他先前饮酒作乐的厢房,关上房门,又不明不白地嚷嚷了几句,方才作罢。
刘慕辰看着好笑,只道:“将军演得可真够卖力的。”
葛峰打了个酒嗝,满是醉意的眼睛因为这句话而清明起来。
“那婆娘是我爷爷的人,不装得像点,被她看出些什么就不好了。”葛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举起手里得酒杯就是一通狂饮。
然而他说的这句话却让萧炎和刘慕辰小小吃惊了一番:“老鸨是潘煦的人?”
葛峰哼笑一声:“不必担心,我爷爷不拿我当回事,他的人自然也是,何况她一定觉得我醉糊涂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将吴策扫地出门。”
这话倒是不难理解,毕竟吴策跟潘煦结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搁在平时,葛峰就是冲着潘煦,怎么着也得给他一点脸面。
“将军方才在门外……”刘慕辰想起先前葛峰暗中投给自己的眼神,犹疑道:“可是有话要对我们说?”
葛峰拿着酒杯的手骤然一顿,方才归于平静的眼中逐渐有暗流涌出,臂上重重一甩,那小酒杯砸在门上,顿时粉身碎骨。
那一声不可谓不响,但门外的人却毫无动静,想来这已经不是葛峰今日砸的第一个酒杯了。
萧炎笑道:“将军醉了。”
“我没醉!”葛峰怒吼一声,右手重重砸在桌上,他双眼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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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渐渐成拳状,胸口剧烈起伏,半响,他方才恨声道:“为那些惨死的将士,我也不能醉。”
二人恍然,或者说早在他们在此处遇见葛峰时,心里就有了隐隐猜想,只是谁都没有将其宣之于口。
“胜败乃兵家常事……”刘慕辰沉默片刻,轻声道:“将军又何苦借酒消愁?”
葛峰冷笑道:“胜败确实是兵家常事,怕只怕有人暗中捣鬼。”
刘慕辰和萧炎面面相觑,在意识到葛峰确实没醉后,心头俱是一震,联想起先前葛峰狂使眼色将他们弄进来的情景,刘慕辰沉声道:“将军何意?”
葛峰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前襟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萧炎和刘慕辰。
刘慕辰展开信纸,自觉将其往旁边挪了些,萧炎凑过头来,两人将上面的内容细阅一番,末了,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寒冰,神色一时凝重无比。
萧炎沉声道:“若信上所言属实,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葛峰眉头紧蹙:“竺兰人素来凶猛,与他们对战我从不敢松懈,虽说天气酷寒,但我带着的这两万将士都是百中挑一的兵,即便不能大获全胜,也断不会有正面交战就被杀得溃不成军之理……”
刘慕辰结合那信上的内容,问道:“将军早有疑虑?”
葛峰:“我起初不敢确定,但后来细想当日的战况,入脑的却都是零碎的盔甲和折断的长/枪,即便竺兰人弯刀再利,也断不会如此,心有疑虑,愈发难眠,我便想连夜入宫将此事禀告皇上。”
“可将军到头来却连朝都没上成。”萧炎淡淡道:“这其中,丞相大人想必功不可没吧?”
葛峰的神色愈发凝重:“我爷爷拦住了我,他说我已经吃了败仗,此时再出现在陛下面前,非但可能激得龙颜大怒,恐怕潘家满门都要遭殃,他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还命人将我看好。”
刘慕辰的心中又浮出先前萧炎没讲完的故事,照理来说潘霄入赘葛家,葛峰自然应该跟葛家更亲一些,可目下情况却完全反了过来。
那一头,葛峰继续沉溺于回忆中:“我当时无凭无据,心里确实有所犹豫,直到几天后,这封信连同一只铁箭射/入我的卧房内。”
刘萧二人又不约而同看了那信纸一眼,那上头的内容仿佛是在证实葛峰的猜想,直言当时出征所用的兵器铠甲暗中被人动过手脚,恐有偷工减料之嫌,而始作俑者,只怕就是工部尚书吴策。写信者甚至连吴策窝藏那些烂兵器的地方都一一列了出来。
若这上头的内容属实,那写信人……
刘慕辰心中汗颜,不禁道:“将军可知写信人是谁?”
那字迹铁画银钩,不比萧炎之前到的那封揭发刘慕辰和萧易“□□”的鬼画符,写这封信的主仿佛就是在暗示葛峰字迹的来历,奈何葛峰却是摇头:“似乎在哪儿见过,却无太大印象,不过这上头的内容印了我心里的猜想……”
萧炎心中了然:“所以将军今日特意在这里候着吴策?”
葛峰摆摆手:“算是罢,这厮跟个泥鳅似的,我暗中走了许多地方都没逮住他,后来听说他最近流连秦楼楚馆,我便提前候着,今日总算是逮着他了。”
萧炎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坏了将军的好事了。”
葛峰面色凝重道:“其实我虽逮着他,心里却是没谱,总觉得这事八成跟我爷爷脱不了干系……”
刘慕辰和萧炎俱是沉默,心道:不是八成,是肯定脱不了干系。
两人方才吐槽完,却见葛峰忽然抱拳朝他们跪了下来,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可名状的痛意与恨意:“我知我与二位立场相悖,然事关我那些惨死弟兄的性命,还望王爷和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葛峰做牛做马,必报二位大恩!”
铮铮铁汉,即使曾被人斩于马下,也不曾曲膝,此刻竟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刘慕辰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受,他其实很想说,就算他不跪,为了打击太子一派,他和萧炎也会将这事调查到底。何况祸福馆一事多亏葛峰,他方才能捡回一命,但若说起那事,就又不要提到当年他被诬陷奸/污贵妃入狱一事……
在那一瞬间,刘慕辰忽然觉得有些无处遁形,一种莫名的惭怍感渐渐笼上四肢百骸。
“将军无需如此。”萧炎走到刘慕辰身边,他弯下腰,双手扶起葛峰。
刘慕辰轻轻一笑,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但萧炎的举动已说明了一切……
“咚咚”
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诡异的敲门声,方才葛峰刻意压低了话音,眼下听见敲门声,微微停顿片刻,又开始若有若无地打起酒嗝,喃喃道;“谁啊……别打扰我喝酒,滚……滚出去!
说是喃喃,但那声音却足以让外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是我。”
苍老而淡漠的声音令在场三人心头一沉,来人正是潘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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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谁?!”葛峰装模作样拿着酒杯在房里摇摇晃晃,他打了个酒嗝,侧身对萧炎低声道:“快走!”
萧炎心领神会,他拦腰抱起刘慕辰,身体一转,两人迅速从后窗遁出,葛峰的这间屋子背面小巷,因此不必担心被过路人察觉。
刘慕辰靠在萧炎怀里,他忽然想起两年前他带着那青梵少年藏在金瑶楼中,后来潘煦也是迅速带人找上门来,如今想想,只怕也是这楼中老鸨通风报信。
“丞相大人的鼻子倒还真灵。”萧炎带着刘慕辰转到巷角,眼角的余光恰巧扫到潘煦探出窗外的头。
刘慕辰面色凝重:“咱们要速战速决。”
萧炎颔首:“若那信上所言属实,那么应该还有一大批兵器没有从工部转移,今夜就可一探究竟。”
自打刘慕辰学会轻功之后,成日只是在王府里小打小闹,目下真要用上,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是不知是吓的,还是兴奋的,他用力拽拽萧炎的袖子,笑道:“走吧,咱回去准备准备夜行衣。”
萧炎看着刘慕辰跃跃欲试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揉揉他的脑袋:“你不能去。”
刘慕辰:“?”
萧炎道:“葛峰将吴策扫地出门,又伺机与我们独处,虽然在外人看来是他喝醉了,但在潘煦眼里却未必是那么回事。”
刘慕辰颔首:“他生性多疑。”
萧炎笑道:“他坏事做尽,却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呆这么久,必然是旁人想一步,他已想了五、六步。既已寻到此地,想必是有所警觉。”
刘慕辰沉默片刻,接道:“王爷是觉得他今晚也会有所动作?”
“是他还是吴策还很难说,不过今夜的工部只怕要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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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了。”萧炎顿了顿,手轻轻拂过刘慕辰的脸颊:“既如此,你觉得我还会让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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