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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他告别那将领回到军营外头,陆夫人已站在直道边等他,手里还提着两个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包裹。
刘慕辰疑惑道:“这是何物?”
陆夫人笑道:“问前头的游商买的,青梵人的衣裳。”
刘慕辰愣了愣,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陆夫人挑眉:“大人不是想进城吗,咱们穿着汉人的衣裳进去,未太惹眼了,何况大人还生得这般……青梵的姑娘可都热情得很。”
刘慕辰不管陆夫人话中的揶揄,疑惑道:“夫人怎知我想进城?”
陆夫人:“眼下战况紧急,王爷既决定要借道,若一切顺利,又怎会让这两千兵驻扎此地?想来必然是青梵那处有变,以王爷的性子,必会亲自前去查探,而大人若是得知王爷进城,总不会乖乖坐在城外等吧?”
刘慕辰张了张嘴,片刻,他失笑道:“夫人当真心细如发。”
陆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公子关心则乱,这一路上连自个儿的身子都顾不上,我若再不上些心,到时出了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刘慕辰苦笑,只觉那“关心则乱”四字实在用得恰当不过。
青梵人的服饰颇有几分傣族的味道,刘慕辰七手八脚地穿上,只觉那头上的布巾怎么缠都不服帖,一角掉下来,瞬间将他的整张脸都给遮没了,陆夫人在一旁看着好笑,忍不住伸手帮他整了整。
“有劳夫人了。”刘慕辰讪讪地笑了笑,他努力往上抬眼,秉持着自力更生的心态,将那缠法默默记进了心里。
青梵人早年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后来出了个王要学汉人建城扎根,两、三百年下来,疆域不算太大,倒也颇有成就。更令人嗟叹的是,青梵的都城极为接近边境,若天德举兵北上,皇城便是整个国家的第一道屏障,刘慕辰抬首望着眼前高大的城池,忽然想起永乐皇帝那一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言,只是大明能做到不割地,不和亲,青梵却没能做到,想起萧允的母亲,刘慕辰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前些日子内乱,如今城里的景象想来并不乐观,我们一会儿还是小心为上。”两人并肩入城,陆夫人生怕刘慕辰再作出什么“关心则乱”的举动,忍不住叮嘱道。
刘慕辰微微颔首,身体自觉拉起一根弦,打算时不时用它来磨磨自己那颗惴惴不安的心,萧炎进城洽谈这么久不见出来,十有□□是被新王截住了,不管他有什么筹谋,若是一会儿见着他,就先把他从皇城里偷出来……
刘慕辰一边想着,眼里不禁浮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陆夫人暗暗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后背有阵森的冷风刮过。
想象中乌烟瘴气、兵荒马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时近黄昏,天空被暖色的夕阳晕得昏黄一片,城内颇具异域风情的建筑被笼上一层轻薄的软纱,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地回响着,还有打扮艳丽的青梵女子结伴出游,一派安详和乐之景。
这哪里是内乱过的样子,连半个打架抢食的乞丐都没有。
刘慕辰和陆夫人对视一眼,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伸手从路边拦下个人,正想打听打听情况,才一张嘴,舌头却打起了结。
陆夫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将活头揽过,刘慕辰只觉耳畔响起一阵叽里咕噜的天书声,陆夫人却与那青梵人相谈甚欢,临了还用脸颊互蹭彼此。
刘慕辰打了个激灵,见那青梵人走远,对陆夫人小声道:“你干嘛跟他蹭脸?”
陆夫人笑着解释:“这是青梵的习俗,互蹭脸颊以示感谢。”
刘慕辰:“……”
能在思想封建的古代扯出这种感谢的礼节,刘慕辰觉得除了刘雅之外再无第二人。
他道:“为何要感谢他?可是打听到了什么?”
陆夫人摇头:“他说前几日五王子确实策反内乱,要逼王长子下位,可后来不知怎的,雷声大雨点小,也没发生什么,内乱便息了,目下是五王子继位,却也没党同伐异,还留着王长子的性命呢。”
刘慕辰若有所思,陆夫人又道:“他说王室的事他也不清楚,但可以到前头的酒楼里打听,人多,消息自然也多,听说那儿的吃食做得不错,偶尔还能在里头见到王室中人。”
外族不似汉人有那么多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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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族子弟到个市井还要隐姓埋名,但即便如此,刘慕辰也不觉得能随随便便就在里头遇上下馆子的宗亲,然人多消息自然也灵通,这却是个硬道理,左右也没有门路,刘慕辰觉得先去那头打听打听倒也无妨。
刘慕辰时常不拿自己当穿越者,因为他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金手指可言,但有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在遭遇戏剧化情节方面,他跟大多数的主角却是一样的。
酒楼里人声鼎峰,大堂中央置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圆桌,几个身着青梵服饰的男男女女围在旁边把酒言欢,那热笼的气氛与刘慕辰这头所散发出的阴森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陆夫人远远望了眼那圆桌边的人,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刘慕辰:“大人……”
刘慕辰的眼神极为深邃,目光穿过那些觥筹交错的身影,死死地落在圆桌尽头。
那里坐着一个男人,布巾下是一张清俊无双的脸,他轻扬唇角,举手投足有着道不清的潇洒之意,眉梢微扬,眼如墨玉,里头含着的笑意仿佛一杯香浓的醇酒,让所有对上他的人都酣醉其中。
只是,当这杯醇酒对上刘慕辰时,那里头的酣醉之意仿佛忽然就变了味。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酒楼内的笑颜人声在一瞬间暗成灰白,刘慕辰看着萧炎身边的女子替他拢起额头上垂下的布巾,嘴角忽然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他像一只长满倒刺的刺猬,挤开身边那些酒气哄哄的躯体,一步步朝那个他日思夜想无数遍的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后天会开车-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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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缠法不对,如此轻柔,要怎样才能绑住?”引人的桃花眼里含着一丝让人觉得惊悚的笑意,刘慕辰抬手拂开在萧炎额前捣腾的纤纤素手,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毫不抗拒的人身上。
萧炎张了张嘴,平日里游刃有余仿佛都被兑成了哑药,他怔怔地看着刘慕辰,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容,此刻正无比真实地映入他的眼中。
“慕辰……”
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熟悉的音容让刘慕辰心里一动,他其实想很没骨气地冲上去抱住萧炎,可一想到方才那一幕,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刘慕辰扬了扬唇角,脸上浮出一个颇具危险性的笑容,可就是这个笑容,又让萧炎忍不住失神了许久。
仿佛一朵纯白的小花忽然绽成风情万种的蔷薇,两人分别只有短短一月,萧炎却觉得刘慕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让他情动的气息。
然而这种失神并没有维持太久,萧炎只觉额上忽然一紧,一种说不上是疼痛的压迫感从太阳穴两边传来。
刘慕辰扯着萧炎额前的布巾,那双跟巧妙没什么缘分的手在上头胡乱折腾,他还没有失去理智,使的力道不至于弄疼萧炎,但也绝对说不上好受。
萧炎闭起眼睛,忽然伸手攥住刘慕辰的手腕,先头被推开的女子见状,急忙蹙眉上前,冲着刘慕辰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天书。
刘慕辰面露疑惑,萧炎见状,立马屁颠屁颠地解释道:“她说哪来的野小子?你可知你冒犯的是谁?”
刘慕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将目光转到那女子身上,后者肤呈麦色,长着一张鹅蛋脸,双眼恍如星潭,很是灵动,她穿的衣裳比刘慕辰在街上遇见的那些青梵女子都要华贵,一眼便知其来历不凡。
若搁在往日,刘慕辰必要细究一番,但目下这姑娘触了他的逆鳞,更是对他与萧炎指手画脚,刘慕辰觉得自己的心里憋着一股无名怒火,总要发泄出来才能痛快,一时礼节种种都被他抛之脑后,他不咸不淡地看着那女子一眼,冷冷道:“你又是哪儿来的野丫头,我和他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那女子愣了愣,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惊道:“你居然叫我野丫头!”
这回她说的却是汉语。
刘慕辰又露出先前那略带嘲讽的笑容,那女子被气得不轻,她看了看萧炎,仿佛在寻求帮助,刘慕辰不以为然地瞥了眼萧炎,仿佛也在等他的答案。
“看来艳福太深也未必是好事呐……”桌旁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刘慕辰偏头望去,本是随意的一眼,却让他立时愣在原地。
“久别重逢,你眼里却只有轩宁王,实在令人伤心呐。”
刘慕辰双唇微启,他怔怔地望着对面眼带笑意的青年,那双偏灰的眸子一如当年,只是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已褪去了当初在上京城时的狼狈,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坚韧与自信,那张英俊的脸褪去了少年人最后一丝稚气,显得更为迷人。
“是……你?”刘慕辰曾经和此人在金瑶楼里的被窝里呆过片刻,故而对他的这张脸印象深刻,虽说当年就知道他是青梵人,但时过境迁,刘慕辰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就真得和这青年在此碰上了。
“什么你不你的,怎么同我王兄说话的?!”野丫头的称谓让那青梵姑娘计较许久,目下一听刘慕辰说话便忍不住挑刺。
刘慕辰这回不想着拌嘴了,他稍稍打量了眼那个青年,只见他衣着华贵,腰间还配着一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刀,和当初那个变身为奴,随意被人驱使折辱的少年判若两人。
“王兄?”刘慕辰若有所思地开口。
“不知者无罪。”青年深深地看了刘慕辰一眼,他饮下碗里的酒,将目光投向那气呼呼的姑娘:“阿扎娜,你便是这般模样,才会被叫做野丫头的。”
“王兄!”阿扎娜心里愈发委屈,她伸手指住刘慕辰,哼道:“他究竟是什么人,王兄为何帮着他?!”
阿扎娜是青梵国的小公主,青梵老王最小的女儿,平素娇生惯养,众星捧月,偏生遇上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连着最疼爱她的王兄都见风使舵地转了过去。
青年轻轻一笑,他挑眉朝刘慕辰望去,说道:“他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吗?”
阿扎娜微微一愣,几乎是在同一刻,身旁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声,刘慕辰的腰被萧炎用力按住,后者攥着他的手腕,就想把人往自己腿上拉。
刘慕辰火还未消,自然不依,他推着萧炎的胸膛,企图找回一点主动权,后者却忽然将唇凑向他的耳朵,刘慕辰只觉耳畔传来一股热气,萧炎低沉的声音毫无防备地钻进刘慕辰的心里:“让我抱抱,我好想你。”
刘慕辰:“……”
总有那么一个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会击溃你坚韧不破的防御,那是比万箭还要汹涌的利器,毫不留情地插/进你本以为早已刀枪不入的内心。
刘慕辰晃神了,就在那一瞬间,他跌进了萧炎的怀抱,熟悉的温度蹿进四肢百骸,刘慕辰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什么迷魂药,一时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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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不得。
阿扎娜睁大眼睛,她望着依偎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抬手指了指萧炎,又转过头去看自家王兄,最终,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双眼睛忽然红了,她抿抿下唇,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我回宫了!”
语毕,不等众人反应,她便急匆匆地冲出酒楼,跟着她来的婢女急忙跟上,嘴里又是叽里咕噜一堆话。
酒楼满座,堂内响起窃窃私语,青梵不似汉人有众多繁文缛节,王室与百姓共处一室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身份的差距终归摆在那儿,故而不明真相之人也只敢在远处聊以猜想。
好在青年并不在意,阿扎娜跑了之后,他依旧闲闲地坐在原处,萧炎搂着刘慕辰,浑身上下都有种碧桃飘飘的喜悦感,那青年看了他一眼,笑道:“当年还当王爷是图一时新鲜,想不到竟会为一人守到今日,难怪本王派了这么多美人伺候王爷,王爷都不为所动。”
说者有意,闻者更有心,刘慕辰一听“这么多美人”,整个人顿时炸了,那“不为所动”四个字在一瞬间就被他酿出的滔天醋海给淹了过去。
萧炎见他眉宇微蹙,忍不住俯首亲了一口,刘慕辰微微一颤,只觉太久没有与萧炎这般亲近,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偏过头,目光再次毫无防备地与那青年对上。
青年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良久,他轻轻摇了摇头,叹道:“一别三年,你比当初更好看了,若是本王当年能将你带回青梵……”
“带回青梵做什么?”萧炎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道:“大王如今贵为青梵王,坐拥美人无数,又何以偏要将脑筋动到我的人身上?”
青年扬了扬唇角,不顾萧炎眼神中流露出的敌意,正要开口,刘慕辰却先一步打断了他:“青梵王?你现在是青梵王?”
自打找回身份之后,青梵便无人敢对他这般说话,但刘慕辰对青年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的上京城,故而用起词来毫无顾忌,那青年也不在意,反倒对刘慕辰的态度很是开心,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原委阐述了一遍。
这里头大多数的事青梵人都知道,无非就是青梵使者去天德求和,阴差阳错间将失踪已久的五王子沙耶带回青梵,五王子用三年时间韬光养晦,老王逝世后发动宫变,成功从大王子手中夺得了王位。
“沙耶?”刘慕辰喃喃开口,看着青年的目光忽然不一样了,想想纱耶在上京城里做牛做马这么些时日,回来不过三年,就能从大王子手中夺得王位,手段不可谓不强。
刘慕辰暗忖片刻,疑惑道:“你……大王当年既贵为五王子,又怎会流落到上京城,还被……”
沙耶微微迟疑,萧炎瞥了他一眼,笑道:“王子殿下天纵奇才,当年天德与青梵交战,他不顾身份,非要混进军营当个小兵,这才有了后头的事。”
刘慕辰沉默不已,心中替萧炎捏了把冷汗,目下他们人在青梵,沙耶要是想对他们怎样,简直易如反掌,萧炎这话却说得百无顾忌,丝毫不怕得罪沙耶,也不知是有自信沙耶不敢对他们如何,还是纯粹想报方才的一箭之仇。
刘慕辰见沙耶沉默不语,唯恐他不悦,抱着给萧炎擦屁股的心态,急忙转移话题:“当年在上京,太子执意要从萧允手里救下大王,可是一早就知道大王的身份?”
沙耶轻笑:“你觉得按你们太子殿下的心性,若是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什么都不做就放我回来吗?当年虽说是求和,但若我青梵拼死一战,钻你们天德与竺兰的空子,也未尝没有胜算。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对我们的使臣客客气气,但若是被他知道我的身份,一个敌国王子捏在手里,局势怕大有不同,你们皇帝陛下说不定还会对他大加赞赏呢。”
刘慕辰愣了愣,片刻,他摇头道:“不对,你走之后,潘煦曾翻遍整个金瑶楼想将你找出来,虽说一开始没发觉,但那之后他们一定察觉到了端倪……”
沙耶:“还有这回事?”
刘慕辰颔首:“潘煦的眼线遍布天下,得了太子的命令,要查你并非难事,还好大王的使臣警惕,及时接应大王回青梵,不然……”
沙耶挑挑眉,打趣道:“怎么?你在担心我?”
“他是怕太子抓住大王,在我父皇面前立功。”萧炎本来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微有不快,谁知这沙耶还得寸进尺,当着他的面撩拨刘慕辰……
萧炎捏住刘慕辰的下巴,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他盯着刘慕辰的眼睛,笑道:“若太子在父皇面前立功,本王就要受委屈……辰儿可是不舍得?”
刘慕辰眨眨眼睛,意识整个混沌起来,脑中反反复复回响着“辰儿”二字,只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被萧炎激得掉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车车!有!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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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盯着恨不得将头埋进脖子里的刘慕辰,嘴角扬起一丝兴致勃勃的笑意,萧炎的话非但没有让他有所敛,反倒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凡事有得必有失,若先前谈的条件王爷不愿,本王倒另有法子。”
萧炎蹙了蹙眉,他看了眼怀里的人,对沙耶冷笑道:“你做梦。”
沙耶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目下是王爷要借道,你既不肯按我说的做,我又为何要答应你?”
萧炎搂着刘慕辰的手微微紧,后者暗道不好,以萧炎的性子,受到此等威胁,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刘慕辰唯恐他忽然犯傻,说出什么惊天之语,当即起身攀住他的肩膀,又因计较方才的事,不愿开口说话,只是蹙眉巴巴地盯着萧炎。
萧炎注意到他略带焦虑的眼神,脸色忽然转好了许多,对他而言,刘慕辰即便是转转眼珠子,也能让他兴起逗弄之心。
沙耶见两人将他无视了个彻底,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他瞥了眼手边放着的一根筷子,忽然一掌将其震起,那筷子顿时像长出翅膀一样直直地朝萧炎飞去,后者眼疾手快地将刘慕辰搂到另一边,徒手夹住那只包含戾气的木条子,蹙眉道:“大王这是做什么?”
沙耶笑道:“当年金瑶楼中,我技不如人,败于王爷手下,今日倒是个好机会,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
萧炎:“大王想在此处与我过招?”
沙耶笑而不语,刘慕辰本以为只有萧炎会犯傻,没想到这沙耶傻得更是厉害,堂堂青梵王,在酒楼里和邻国皇子打起来,这若是传出去,又不知要引起多少非议。
刘慕辰动了动身体,正想出言阻止,一个声音却抢先截断了他:“大王不可。”
这声音出现得太过突兀,饶是萧炎都不惊讶一番,他转过头,只见一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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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挺的男人缓缓朝他们走来,那人衣着扮相甚是华贵,身材坚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刘慕辰暗暗打量着他,心道这人个子不小,走起路来却能做到动而无声,就连萧炎都未曾注意到他靠近,可见其功力不凡。
那男人走到沙耶面前,弯腰冲他行了个青梵人的礼节:“见过大王。”
沙耶盯着他看了会儿,脸色有些不善:“你怎么来了?”
男人道:“阿扎娜哭着跑回来,我问了半天也没探出缘由,想起白日她是同大王一起出来的,我担心大王这里出了什么状况,故而寻出宫来。”
沙耶冷笑:“你是巴不得我出事吧?”
刘慕辰心里一动,他转头看了眼那男人,不及细究,耳边就传来萧炎的声音:“他是青梵老王的大儿子,合朗。”
刘慕辰愣了愣,小声道:“前几日和沙耶争夺王位的人就是他?”
萧炎见刘慕辰愿意同他好好说话,顿时心花怒放,他将鼻子凑到刘慕辰的脖子边,像一条大狼狗一样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夸赞道:“我家辰儿真聪明……”
刘慕辰:“……”
他觉得以后有什么问题还是自己想比较好。
合朗深深地看了眼沙耶,认真道:“你知道我不会的。”
“不会?”沙耶哼笑一声:“若不是你派人监视我,怎知我与阿扎娜来了此处?”
合朗:“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沙耶顿了顿,他蹙眉盯着合朗,后者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一副恨不得将心挖出来给沙耶看的模样。
沙耶被合朗那样看着,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狼狈,他负手转身,不以为然道:“大哥说话真是愈发冠冕堂皇了。”
合朗面色复杂地盯着沙耶的背影,半响,他转身朝萧炎露出个笑容,神色又归于常态:“王爷武艺超群,我王才生切磋之心,只是此地人多,唯恐误伤百姓,王爷和大王不如到宫内武场较量,也好战个痛快。”
萧炎蹙了蹙眉,听合朗这番话,是将他与沙耶先前的对话都听进去了,也不知他来了多久……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合朗,笑道:“不必了,本王沉迷美色,对比武无甚兴趣,不如就由阁下陪青梵王练武,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语毕,他长臂一揽,勾住刘慕辰的肩膀就往酒楼外头走,沙耶听得这边的动静,急忙转过身,对萧炎道:“若王爷肯答应我的条件,来日我亦可助王爷荣登九五,以一人换整个天下,这买卖难道不划算?”
萧炎脚步一顿,他侧首,暖色的光映在他清俊的脸上,唇角漫不经心地扬起,不知为何,合朗和沙耶同时从那抹云淡风轻的笑意里读出了一种让人心惊的执着,萧炎道:“我是痴人,不是商人,对痴人来说,用一人换整个天下,自然不划算。”
沙耶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合朗却抢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刘慕辰只能模模糊糊望见沙耶不耐的面容,但对于他们说的话,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必须承认,当萧炎说出那句话时,他所有的感官都在一瞬间闭合了,脑中除了身旁人低沉的声音外,再无它物。
青梵的夜晚同天德一样热闹,这座城在汉文里名为北都,它不比上京繁华,却极具异域风情,各种余兴和吃食令人眼花缭乱。
萧炎摆脱了沙耶,心情极好,他看了看刘慕辰,去见后者一直在愣愣地发呆。
萧炎轻轻一笑,凑到他耳边道:“还感动着呢?”
刘慕辰正在出神,一听萧炎的声音,吓得整个人为之一颤,心里那点深情的感动瞬间蹦没了,剩下的就是重逢时还没消干净的一肚子酸水。
萧炎一张热脸贴了冷臀,反倒越挫越勇,他拉起刘慕辰的手,笑道:“外头冷,先回驿馆。”
刘慕辰抬眼瞅了他一眼,磨磨唧唧地跟着回了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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