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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关风月
“好说,好说,虽然他已经破烂得不配我叫声皇兄,总归还是我的哥哥。黄泉路上,我总要不辞辛苦来送一程。”
文华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倒是惬意得很,只穿着一身写意白衣,发上覆满霜雪却一丝颤抖也无,仿佛被某种狂热执念刺激得不知冷热。然而除却眼中浮浪之意,他看上去完完全全便是从前的大皇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低眉顺目,面带僵硬微笑,赫然是完成了任务的乌罕。
玉肃一看到此人,瞳孔便遽然紧缩,腰中刀刃更是寒光一闪攥在了手中,吓得乌罕连连龟缩肩膀,向文华蕴身后躲去:“眼下朝中无人,陛下还请连夜速返,切莫被小人所误。”
眼见乌罕明明一脸惨白无神,面无表情却躲着畏如蛇鼠的动作,好笑之余又令人心生不安。文华熙已懒得看两人在自己面前做这场戏,尚且能看出他心中怨毒,这两人于此道,更该早早飞鸟尽,良弓藏。
然而文华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所有人都不痛快,夸张地拍了拍乌罕的肩膀,泠泠然愉快笑道:“朝中无人?将军的人马不是牢固得很嘛,朕可是了好大力气才偷溜出来的呢!”
“将军要心狠手辣,也不用当着心上人这么明显,怎么?见这奴才有幸一亲芳泽,任意玩弄,事后倒起了杀心?”文华蕴那同乃兄一般轮廓优美的薄唇笑吟吟开合,吐出的字句却比炭火更烈:“真不像个男人。”
文华熙如古井无波般的心倒有些纳罕,看来两人并没有像文华蕴期盼的那般厮混到一起,而是各怀鬼胎,想必国内还有一番动乱。
凝神静气之间,他竟荒谬地觉得,比起这个弟弟,他宁可让麒麟就此稳稳当当地待在王座上。
玉肃早已习惯文华蕴阴沉脾性,只不言语,蓄势着要一把将人拿下押送回国。他最顺手的傀儡却轻巧转开了他的步子,拍了拍熊皮嫌弃道:“真臭,想必那个蛮子身上也是这股腥膻味?哥哥,他日夜拥着你缠绵的时候,你是怎么忍受的?”
他看似天真,满怀最诚挚的好奇,竟是不顾玉肃瞬间出鞘的利刃向自己逼近,一把拽着文华熙的长发,搂着孪生兄长,在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上用力咂了一口
玉肃的刀当即便架在了他脖子上,他本可以伸出手指格挡,却只顾“啧啧”连声地抚摸兄长的脸庞,眼中似假似真,倒有几分少时思慕:“哥哥,我终于和你不一样了,现在我贵为九五之尊,人人称颂的是我……”
“而你嘛,依朕看来,倒多了几分风情,还真是我见犹怜。”
玉肃的刀在他脖子上狠狠划下一道血痕,文华熙牙关发战,头一突一突地跳着疼,连自己都震惊自己居然还能哭笑不得成这样,却愤怒地发现弟弟又按着自己亲了一口,唇齿间一样冷冽清芳,不过是十成十的狎昵调戏。
凑得近了,文华熙才发觉,他的面庞竟也和自己一般苍白,虽凝着一层清光般的神采,眼神却十分虚浮。
“将军别紧张了,朕倒可以教你个主意,就在这儿杀了朕,回去另找个更省事的傀儡,也得你还要日夜给朕下催命毒药。”
乌罕紧张地在一旁直冒汗,玉肃反倒展眉笑了:“听上去陛下以为臣不敢。”
“朕知道,狴艳曾与朕有数面之缘,大约不会多加为难我,万一追兵至此,你靠着我也能安全地把你的心头肉带出去,所以一时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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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死不了。真是难办,你若再找个傀儡,也肯定不能像我们兄弟一样风姿天然。”文华蕴厚着脸皮侃侃而谈,浑然不顾玉肃的刀已经快要把他的脖子削下一块肉来,只冲乌罕招了招手。
文华熙衰弱,听不清楚,玉肃却听得清此刻帐外已是一片喧哗,方才他急于替文华熙暖身,竟一时大意不曾察觉。
自己去的这些时日,文华蕴到底带来了多少人马?
欲是千钧一发,他反倒欲显得谦谦君子,方寸之间细细地用利刃厮磨手下皮肉,语气反而一派诚恳:“有理,只是微臣总觉得兄长更胜一筹,纵是陛下如何相逼,微臣也对您说不出好话来,反倒想替他教训教训不成器的弟弟。”
“呀,我亲自来到敌境,冒险除去作乱的佞臣,还不够成器吗?哥哥,你难道不为我骄傲?”文华蕴一脸不可置信,却也没耽误他抱着哥哥左右乱摸,听麒麟在身后咬牙切齿,他更觉兴奋,文华熙不堪忍受地死死闭上了眼睛,恨不能自己当场就死了,他分明感觉得到蕴的性器已经直挺挺地顶了起来,正试探着在自己赤裸的大腿上磨蹭。
乌罕终于是一步三挪地走到了他们面前,若说害怕,他却又显得谦卑得适如其分:“陛下,这是您要的东西,金刺花汤的解药。”
玉肃当时一震,手下的刀也错了位,文华蕴趁机起身避开,手却扣上了文华熙的肩头:“如何?没有这解药,我的好哥哥十天之内就会香消玉殒,发作起来,只怕还要难耐地找着男人上他,你不行,你带的侍卫总不会也不行吧?怕是哥哥受不住呢。”
“文、华、蕴!!!”
彼此瞬间便撕下面皮,文华蕴故作伤感:“真可惜,本来朕以为,既然大将军是除母后外唯一一个不会搞混我们的人,最后服了你哥哥会痛心至死。但既然你对我是如此的无情无义,哥哥看起来也更喜欢那蛮子一点,你也没什么用了。”
“陛下,你真是可笑。”玉肃刀锋在手,竟是从容无所畏惧:“就算单身匹马本将也能突围,你以为这些花拳绣腿能捆住我?”
文华蕴如弹琴般将修长手指在哥哥面上不断拂来拂去,摸得十分快活,当即撇了撇嘴:“朕当然没把握,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朕就赌你,仍是蠢得狠不下心。”文华蕴的眼神终是彻底冷了下来,手指用力,掐在兄长身上便是一道红痕,他自乌罕眼中看得久了,玉肃不忍看的龌龊戏码他也都看得津津有味,这一下掐在剜骨的伤处,饶是文华熙自觉忍耐痛苦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仍被他刺激得失神痛吟了一声。
声音还未消散,玉肃却已然动了
黑影凌厉,却不为索命,也不是向乌罕手上的解药,而是为了文华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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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德国骨科大法好!
☆、三十七
三十七
就在玉肃的影子如风驰电掣般划过账内时,乌罕空洞的瞳孔却遽然抬起,文华熙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一道温热血迹便溅上了自己的脸庞。
乌罕显然是早已得了文华蕴的授意,面无表情将淬毒的匕首又在玉肃小腹中狠狠旋动了几下,一片漆黑的眼眶中似有乌云震荡,文华熙被亲生弟弟捏着喉咙,千钧一发中却仿佛听到这如同行尸走肉的人在无声冷笑、狂笑,惨笑。
玉肃粗喘一声踉跄到地,文华蕴笑眯眯一挥手:“别让大将军死在这儿,朕带的人马不多,朝中又全是你的忠心下属,朕可还得靠你的手诏才能顺利班师啊。”
“奴才明白。”乌罕迅速恭敬地低身,完全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自怀中掏出一段柔韧同丝弦,却又可凝结为利刃的筋骨,夜色中它忽隐忽现闪烁着瑰丽的蓝与白,文华熙屏住了呼吸,眼见脸色渐渐发青的玉肃被那段堪称神器的仙骨勒住了喉咙,跪倒在地再起不能。
文华蕴嗤笑一声,抬起足尖一脚踢翻了玉肃,眼见他“咚”一声倒地,口不能言,眼中却一片狠厉,像是为说服自己一般,他以九五之尊亲自躬身,去戳弄玉肃小腹上汩汩流血的伤口,神情诡谲地絮絮道:“你在朕饮食里下药,要将朕变成傻子……朕现在只趁你大战一场神情恍惚之际,要你开不得口跪不直腰,对乱臣贼子来说,已算是享受了!”
乌罕不知何时已退到一边,隐入了黑暗之中。文华蕴越说越激动,竟没顾得上顺手灭口,文华熙勉力支撑着想要起身,心知文华蕴方才言语刺激玉肃也不过是为了引他方寸大失,自己若落在亲弟弟手中,只会比在玉肃手中更惨千百倍。
“唷,一时冷落了兄长,过错过错。哥哥别急着走,朕也替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文华蕴点住了玉肃身上穴道,要他保持清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后满脸兴味地笑着走近了文华熙,眼见文华熙四肢不能自如,还好心伸手替他解开。
文华熙连喘息都没有平复,便连连眨动着雪白细密的眼睫,赤身裸体向外挣扎,文华蕴看着看着,忽然喉头一滚,伸手扯下了他蔽体的那张丰美皮毛。
熊熊炭火错落着映在眼中,漆黑熊皮如墨潮般褪下,凝白微瑕的肉体被映衬得如同北斗瑶星,远望一片凛然不可侵的银白,用手触摸,却又如流萤般温暖。
文华蕴的手指攀着他的脊背爬了上来,如同昔日兄弟对坐下棋品茶般,动作细致优雅,却只用一只手便拦腰环抱住了他,阻断了他的所有退路:“哥哥,你在发烧。”
暧昧的调笑顺着脖颈瘙痒地蔓延,文华熙只觉控制不住的难过涌上心头,嘴唇颤抖着紧皱起了眉头:“你,你……!”
这是他从小娇宠到大的亲弟弟,尽管他一直知道蕴有些情绪,但从未想到竟是酝酿如此之深的恶意,甚至到了可以罔顾亲伦的地步!
“哥哥躲什么呢?”文华蕴见他浑身颤栗,只恨不得将自己环抱起来,更觉别有动人心处,不知不觉竟已张口吮吸起了哥哥颈边细腻的肌肤,只觉暗香幽幽,竟有些醺醺然了。
文华熙小幅度地摇着头,泪水簇簇而落,满头纷乱白发却也掩不住赤裸身体,文华蕴瞟了眼地上目眦欲裂的麒麟,更觉满意,一手将兄长戏谑地按在了榻上,一手去撩那柔软的发丝,捧在掌心低嗅:“哥哥不用担心,就连这肉身,我们也不是一模一样的……”
他暗自狠狠顶弄了文华熙一下,暗示之意不言自明,只见兄长崩溃似地疯狂向上挣动,地上不断失血的玉肃脸色更是红了白,白了红,口中不断奋力发出“呜嗯”的愤怒低狺,却是连翻身都翻不起来。
文华蕴吃吃地笑了,伸出舌尖勾勒兄长耳廓:“哥哥不必担心,我虽比不上那蛮子,至少也比地上这废人能教你快活。”
“世上还有谁能比我更懂你呢?我们可是一母同胞啊。”
他洁白的虎牙猛然磕在文华熙耳垂上,吐气如兰的两个字送入兄长耳中,文华熙便立刻僵滞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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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了动作:“夕华。”
夕华得了文华熙授命,拿着夕琼传递的地图,趁着封后大典聚齐了全体俘虏之际,趁乱逃了出去,要越边关想必千难万险,想不到终于还是落入了文华蕴手中。
那一卷看起来不过普通画卷的地图被文华蕴随手抛丢在榻上,随即他眼神灼灼地开始自解衣裳,文华熙咬着牙,缓缓别过了脸。
“真乖,放心,你那些宝贝族人还没死呢。”文华蕴笑着向哥哥身上压了下来,不顾文华熙的抗拒强行吻开他的齿列。夕族人最是可恨,分明是两人母族,却只肯效忠他们眼中忠孝仁义的大皇子,如今他当然不会杀,留着慢慢戏耍更为有趣。
何况,还能用此逗弄哥哥。
帐中火苗倏然蹿高,又忽然惊熄
从玉肃的眼中看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纵然姿容绝世的两兄弟缠绵亲昵的画面妖异得令人窒息,也仍然是暴行。
文华蕴起了兴,不住地捧着亲生兄长的臀起伏抽送,劲腰一挺,律动时身下的美人也痛苦喘息,胸前两点颤动如疾风骤雨下的花蕊。他死死攥着兄长的手腕,九浅一深地全根没入又尽情抽出,肉棒“啪啪”连声地击打在被他掐在手中的两瓣臀上,又因快速磨蹭而腻在文华熙大腿内侧,发出不堪入耳的“咕啾”水声、肌肤被飞快拍打的令人心痛却也心痒的黏腻声响。
做到兴起,他的发髻也松散了下来,行云拂雾般披散在肩头,一对璧人大汗淋漓,颠倒反复,两双紫盈盈的含情妙目相对震颤,竟如同一双皮毛雪白的珍稀猫儿,色香馥郁,目眩神驰。
文华蕴先是泄了一次,刻意舔弄着兄长的伤痛处不教他解脱,只把怀中的哥哥玩弄得失了神,眼神恍惚地不自主流着泪,任他拈着舌尖亲吻也只晓得绷紧足尖,显见是一幅被弄坏了的模样。
他握着掌中柔腻的双腿,面朝着地上那血淋淋的一块肉用力掰开,捧着文华熙膝弯迫他高高抬起双足,露出红肿濡湿的花穴来,腿间还抵着弟弟那兴致高昂的阳物,会阴处被磨蹭得可怜得暖红一片,大笑道:“将军,隔着千里万里,还是看不尽这春色罢?现在朕便赏你看个够!”
“可惜你却没福气弄,甚至连舔他都做不到,从前你们二人不是海誓山盟,情深意笃么?若那几百年情分有几分是真,朕还望你不要被活活气死。”
一瓣双生白莲璀璨地绽开,文华蕴近乎贪婪地低嗅着兄长身上那经久不散的麒麟玉香,那几乎象征了所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人人明里称赞他和哥哥一样,暗地里教他不要妄想,可现在不知耻地张着双腿,被男人干到只敢无声哭泣,身体还会自发柔媚地转动腰肢的人是谁?
文华熙神志模糊,却也有几分羞怒,本是惨淡的唇色被自己咬得血迹斑斑,竟如点丹朱,殷红得冶艳。他流着清泪的侧脸在火光旁更显凄楚,满身象征着为人性奴的伤口竟也在橙红色火光中跃出妖艳华,更加引人欺凌。
玉肃终于“哇”地一声,当胸呕出一口血来。他先前溅在文华熙面上的血迹早被文华蕴一口口舔去了,如今却又化不开地沾在了文华熙胸前。
血腥味令文华熙清醒了几分,他受了如此重创,眼目又开始忽明忽暗,却分明看清玉肃那一口血之所以能呕出来,只因他已暗暗挣松了喉间束缚,趁着文华蕴兴起,不知不觉已摆出了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文华蕴完全陷在了兄长的身体里,连连粗喘,胡言乱语着什么:“哥哥,怪不得那蛮子能容你活下来。你做后妃实在是比皇帝合适多了……”
“啧……当真是我见犹怜……”
相似脸庞,却是完全不同的神态,旁人早该看得血脉贲张,痛苦难当,玉肃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地冷静。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文华熙仍然无可奈何地发现,他了解玉肃。那是彻底心冷心硬的表情。
文华蕴就着搂他在怀的姿势大力耸动,隔着这荒唐的巫山云雨,他们最后对望,彼此多年纠缠,此刻竟是爱恨全消。
除却永不能磨灭的情欲,只剩一片绝望的荒芜。
玉肃嘴唇微动,是句最后的承诺:“我会替你葬。”
而后他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文华蕴不及反应,一惊一怒之间,竟是茫然地射了。随后他立刻起身,一把将文华熙甩在地上,口唇不可思议地张大。
文华熙的肋骨被冰凉地面狠狠磕碰,黑暗中的乌罕不知是何时退出账外的,也已没了踪影,眼看轮到文华蕴猝然失语,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什么?!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文华蕴揪起他的头发,眼中的威吓之下,竟然是一如儿时跟在哥哥身后不敢稍离的惊惶。
文华熙咳嗽连声,但笑声却不休:“你、你当真以为,天下间有毒能制住他麒麟玉肃……?”
“他方才的确是乱了心神,甚至连挣扎做戏都忘了,毫无抵抗地就任你踢倒在地。”文华熙唇边勾起惨淡弧度:“方才替我搜身时,他便把我身上的一串独山玉也一并拿去了,你……你不去看他,他早已暗中催动咒术,不过略略分神,演出嫉恨而已。”
“你最蠢的地方,便是相信他真会对我有情。”眼见文华蕴因情潮而涨红的脸庞逐渐灰败,文华熙已舔舐到了口中的血沫,却仍是咬着牙冷酷地说了下去:“他故意带少量兵马,却引得你将暗中积蓄的人马全数出动;他故意让你寻到此处拿我做筹码,却早已向我言明凶荼未死,一行魔物即将逃到此处。”
“他的话永远不能尽信,你造出来的声响倒大,对他手下的人来说,装作不敌撤退很难么?现在外面喧闹的,到底是你的人,还是早已赶来的魔兵?若是魔兵,你又如何抵挡?”
“弑君毕竟大罪,你身有皇族仙骨,若死于非命也将引起地气震荡,如果能让你死在魔族、死于魔兵,像对付我一样让你亡于他手,再矫伪诏登位……咳、咳咳咳,如、如此,他才算功德圆满!”
文华蕴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反手给了兄长一巴掌:“你既知道,竟然不阻止他?!”
文华熙只冷冷地看着他,他不由笑了:“好,好得很,我知道哥哥你的心思,我心胸狭隘不堪大用,还不如把江山拱手送给他麒麟玉肃,对不对?”
“陛下!不好了!魔军杀进来了!”乌罕忽然以手中匕首,慌张地斩破毡毯而入,双膝猛然屈下,匍匐大拜,面上全是血痕:“我们的人快抵不住了,请陛下快些离开!”
文华蕴抓起衣服草草披上,仍有不甘:“是什么旗帜?”
“没、没有旗帜……像是匆忙出逃的……”
文华熙再度咳血长笑出声,文华蕴大踏步走到他面前,拍打着他脸颊迫他保持清醒,自乌罕身上夺过解药,强行给他灌了一包药末,不顾他咳得几乎晕过去,强行将人捉在手中:“既然朕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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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明魔军一时半会儿还没攻进来,你的族人可还在朕手里”
“既然朕赌麒麟对你有情有意输了,那便赌一赌,那蛮子对你的恨有多深,够不够换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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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三十八
三十八
凶荼的伤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渗血,文华熙是真的要他死,那通体冰寒陷他极深,自王都一路仓皇出逃,他抖着青白的嘴唇,生平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故乡竟是如此寒冷。
“哈,哈哈哈……”身上厚重的长袍还不曾换下,污垢的血迹染污了丰美毛皮,凶荼却只觉得滑稽。
他被人搀扶着、胁迫着,护送着赶路,赶往不知尽头的去路。
祝火沉着脸跟在他身旁:“角弓先打头阵去边关的大营里清场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若真有,又当如何?”凶荼抚着心口疮疤,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睛:“你连角弓也怀疑?”
魔就是魔,诚实得无情,祝火也不再用敬语,只瞥了他一眼:“我刚才一时情急,把全副身家都赌在你身上了,现在带着族人跟着你,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唉,我怎么就看走了眼?不管怎么看人家都比你适合当王多了。”祝火拍了胯下的马一下,转头疑惑地询问凶荼:“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当然要笑,本王……不,我凶荼,一个草莽猎户出身,就算现在冻死在这大雪原里,一生也够轰烈了,怎么不该大笑?”凶荼朗声长笑,笑得自己咳嗽不止,鹰隼般的双目却更加清明:“你到现在还跟着我,是你的义气,不是本分。掉头回去吧,狴艳那女人比我识时务,不会对你赶尽杀绝的。”
“弯腰屈膝,我还不屑为之!”祝火看了看他这个大彻大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知道人家比你识时务?!人家至少不会放任一个祸害误了国!”
眼见前方风雪簇簇,遮掩星火点点,凶荼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又嗅到了熟悉的硝烟味道,却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魔了,就连在山林间和其他竞争者争夺王位时,也没有如此地靠近过死亡。那种死亡的感觉不止来自于血液的流逝,身体的冰冷,更来自于文华熙清澈空明的眼神。
血污早已将他深深禁锢在身为魔物的命运里,而文华熙……应当是洁净的。纵使他把他拖入了万丈深渊,他们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命。
他会嫌弃自己满身污垢吗?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而正因这不在意,反衬得文华熙愈加同这魔域格格不入。
“不是他的错。”凶荼摆了摆手:“我好大喜功,过分自信,放任勋贵在我眼皮底下壮大至如此,已经够没用了,犯不着再把自己的错推到他头上。”
“那你还把人整得死去活来?”祝火挥手让斥候先行通报,手指紧紧地攥住了腰间的长鞭,俞是紧张,俞要插诨打科:“既然你连这一刀都不在意了,我看是真爱啊。就是不知道人家对你还有没有那个意思。”
“我不是已经得到报应了吗。”凶荼淡淡地回应:“比起杀人或复仇,我现在更好奇。”
“如果我成为王是天选,遇见他也是天意,那现如今的一切呢?以前我不信头顶真的有神,现在却开始有点好奇我们的命运了。”凶荼语毕,一马当先,不顾祝火在身后连连劝阻,高声驾马,一跃便冲入了硝烟弥漫的战营。
而此刻的角弓正陷在大营中央,一边指挥手下魔兵同不知来由的神族兵士厮杀,一边怒喊:“他们的首领肯定也在,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报!将军,大王和祝火将军已经到了!”
“派人执旗点火引路,清出一条道来,剩下的人随本将继续找!”角弓头顶的长角不知何时已断了一截,汩汩流着鲜血,火光照映着他赤红的脸庞,激动之下没人看得清他受伤的虚弱,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意识到。
从前妹妹笑他是头蛮牛,拽着他的长角把他当马骑,他傻兮兮地直接撞上了树,却吓得妹妹变了脸色,捂着手绢替他擦拭头顶上的长角,跺脚骂他笨。
他想他的确是不够聪明,空有蛮牛似的本能,认准了就咬定不松口。
“将军,我们在地下暗道里有发现!”
“发现了什么?”
“好像是神族的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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