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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之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浮游子
而这时,狗剩一改之前的负隅顽抗,在靳屿的手里一下子变得极为温顺,好像胡乱蹦的皮球变成了任人搓扁揉圆的面团,就连水已经流到它的脑袋上,它也只是眨了眨眼睛。
方鹿鸣的心里已经酸得冒起泡泡,一想到狗剩明明是自己捡来的,转眼却在别人那里这么亲昵,也明明是他一直在照顾狗剩,喂它猫粮、给它铲屎,它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一样听话?
于是他回到卧室里,翻开一本笔记本,扉页上写着“狗剩的观察日记”,他巨细无遗地将狗剩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记了一页又一页,写着写着就开始偷偷抹起眼泪。他想,等他离开以后,靳屿一定会照顾好它的,尽管靳屿没把他当朋友,但是他们至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应该能偶尔来这个家里,看它一两眼,一两眼就好。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狗剩或许已经忘了自己,那么......靳屿呢?他会和狗剩一样,把自己忘记吗?
他顿时笑了起来,人怎么可以和动物相比呢?肯定会记得他的啊,只不过不会再像现在这般熟稔,而是把他当成了一个老同学,一个与平常人并无两样的泛泛之交。
※※※
班级聚餐的地点订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靳屿与方鹿鸣本就离这里很近,所以两人一前一后、姗姗来迟地走在路上,到达时三张圆桌基本满座,一眼望去只有一圈圈黑的人头,很难发现座椅的踪迹。
他们两最近几天虽然还会聊上几句,但远没有像以前那样聊得热火朝天应该是方鹿鸣单方面聊得热火朝天,而靳屿一如既往,与平常并无两样。方鹿鸣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像在学林黛玉伤春悲秋,明明是他先对靳屿不再过多搭理,而后者并不上心,反倒是他自己陷进囹圄里,矫情、忸怩、难受等诸多情绪将他团团包围,他不能反抗,不能挣扎,只能一味地接受与习惯,好不奇怪。
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古怪的情绪在他心底毫无知觉地滋生,以惊人的生长速度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他也不得而知。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活得没心没肺,即便没有人疼,他也照样吃喝玩乐,肆意挥霍余下的时光。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就见到一个女生一边兴奋地朝他挥手,一边拍了拍她旁边空着的座位。那个女生是他的前桌,叫韩蕊蕊,除了沈晴方之外,她是跟他聊天次数最多的人。而他没有询问靳屿的意思,也知道靳屿不会看他,于是朝她笑着点头,径直地走到她的旁边。
方鹿鸣远不知道自己自从换个发型、性格与原先截然不同后有多受女生的欢迎,韩蕊蕊的身子往后仰,朝坐在方鹿鸣右边的一个女生使了个眼色,那个女生本就长得文静秀气,加上穿了条淡粉色的荷叶裙,模样好看极了。隔壁好几个男生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打转。
而他只觉得这个女生有点眼熟,长得也还不错,便多看了她一眼,而她发觉他在看自己,竟脸上一红,很快地低下了头。
方鹿鸣有些郁闷地摸摸自己的脸,纳罕着,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本就心情不佳,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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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一门心思地投入到吃的怀抱里。
女生围成一圈总会有聊不完的八卦话题,她们叽叽喳喳地吵着,时不时还要搭理他一下。他现在不是特别想说话,因此都是别人问一句,他答一句。
就在这时,服务员手上拿着一罐果酒走过来,放在他们的面前。初夏是吃杨梅的盛季,只见那一颗颗红得发紫的杨梅沉在玻璃罐子的最底部,酒液虽然看上去紫艳艳的,但格外透明澄澈。
许多女生从来没有喝过酒,一脸犹豫不决地看着酒罐子。方鹿鸣率先站起来,用细长的夹子将里面的酒渍杨梅一颗颗夹出来,一一分给几个跃跃欲试的女生们。他也拿起一颗含进嘴里,果肉在他的舌尖化开,醇厚的酒香加上微酸的杨梅香,好吃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果酒远没有普通的白酒来得呛人,清甜得像是在喝一杯杨梅汁那样。他正喝得起劲,他旁边的女生忽然开口:“好喝吗?”她声音很软很好听,带着一丝羞赧。
方鹿鸣点头:“好喝,你要不要来点?”
他似乎看到女生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好呀。”
他正想给她倒酒,与此同时靳屿走了过来,将面对他的大片灯光遮挡住。方鹿鸣只觉得视线黯淡下来,于是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去。
靳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道:“跟我过来。”
他以为靳屿不让他喝酒,心里又委屈又气愤,是以仰起头来,将原先斟满一整个玻璃杯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倒置,最后一滴酒液顺着杯壁蜿蜒流淌下来,他伸出一点舌尖,将那滴液体舔进嘴里,朝他挑衅地笑了起来,一字一顿说:“我、偏、不。”
此时方鹿鸣的双眼漫上一层水雾,两腮酡红,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觉得有些渴地舔了下嘴唇,他的嘴唇顷刻变得水润,宛如一颗新鲜熟透的水蜜桃,等待别人将它的外衣剥除干净,露出诱人饱满的内里。
靳屿的喉结微不可觉地上下滚动,微弯下身,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捎着酥麻的呼吸,有些喑哑,又有些隐忍:“我拖着你走,或者自行跟我走。两者选一。”
方鹿鸣迟钝地想象着自己的后领被靳屿强行拽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像牵小狗一样离开这里,不禁心底发憷,勉力站起身来,略有歉意道:“我跟靳屿还有要紧事,先走了啊。”
男生表示不介意,跟他们告别之后便继续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而女生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挽留的话,但见到靳屿面色着实不善,便一个个噤了言。
而那个女生慌忙从包里翻找起来,同时对方鹿鸣说着:“等等,我还有东西要......”
“快点过来,要来不及了。”靳屿不紧不慢地打断她的话,催促着方鹿鸣。
“哦哦好的。”他赶紧回道,接着扭头对同学说,“大家对不起,大家再见。”
大伙儿纷纷丢出一句句损话笑骂他,他摆摆手,便转身跟着靳屿走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
回去时,方鹿鸣起先还能勉强站直身在路上走着,可后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下一团吸饱水的海绵,昏昏胀胀的感觉充盈他的全身。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才后知后觉地惊叹原来这瓶果酒的后劲这么足。
靳屿沉默地看着他歪七扭八地走在前面,路线完全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还险些被横在前面的台阶绊倒,幸好靳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后衣领才幸于难。
方鹿鸣的t恤被他整个儿提起来,露出一大截光裸细腻的后背,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尤为苍白。他的双腿软绵绵得像站在一朵浮云上,径直地向后倒去,而后脑勺磕到一块坚实温热的物事,随后有双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腰侧,惹得他打了个哆嗦,嘴里嘟囔着:“好冷......什么东西呀......”说着他便伸手摸向那横在他腰上的那双手,却被靳屿反手握住,声音比先前柔和了许多:“听话,我们回家。”
而方鹿鸣听到这句话像是被打上一剂镇定剂,立马安静下来,闭着眼睛,睫毛浓密卷翘,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乖巧极了。
靳屿虽是仍然木着一张脸,但温酽的眼神暴露他此时的情绪。他将方鹿鸣打横抱起来,后者像一只小奶猫那样蜷缩在他的怀中,嘴巴还哼哼哧哧地说着什么。他将头低下来一听,才知道他在背元素周期表。
方鹿鸣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地泡在浴缸里,水是温温热的,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还残留着沐浴乳的香味。他正想起身拿浴巾擦干身子,殊不知一站起来便两眼发黑,直挺挺地再次栽进水中。
水花四溅,原本没被打湿的头发也被水压得扁扁的贴在头皮上,而这时靳屿恰巧走进来,见他这副窘态,脸上连惊讶的表情也没有,拿过浴巾将他整个人从水中捞出来,顺便裹成一团白乎乎的蚕蛹。
靳屿抱着他走进卧室,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在地板上,而自己坐在床边,开始给他擦拭起头发。空调冷气打得很足,他的双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目光涣散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好不容易等他注意力集中,登时便有双手将他的头摇成拨浪鼓。
方鹿鸣的头发被揉得乱糟糟的,好几绺黏在一起的发丝将他的眼睛遮盖住。他偏过头,大着舌头说:“慢些,我、我头晕......”
手下的动作果然放缓许多,就像是一场酥麻的头皮按摩,他被伺候得舒服极了,眼皮越来越沉,昏昏欲睡。而靳屿擦拭好一会儿后,捏了捏他的一撮头发丝,感觉干得差不多了才放开双手。
方鹿鸣此时已经徘徊在半梦半醒中,他的脑袋失去支撑,上半身承受不住重力地歪倒下来,恰巧落在靳屿的腿间。
靳屿:“......”
方鹿鸣逐渐醒过来,只觉得嘴巴碰到一块坚硬炙热的隆起,睁开眼才发现靳屿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将他卷进漩涡中,而嘴边的物事竟是他昂扬的性器。
方鹿鸣有些发憷,迷迷糊糊地想,这个姿势,是靳屿想让他口吗?于是他又偷偷看他一眼,见靳屿仍旧沉默不语,在心底已经确信七八分。
于是他膝盖跪地,将靳屿围在腰际的浴巾打开,偾张的性器顷刻弹出来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整个身子红得像一只熟透的螃蟹,不敢抬头看靳屿此时的表情,只得小心翼翼地握住阴茎,伸出舌尖朝铃口舔了一圈。
下一瞬,他被靳屿像抓娃娃似的提了起来,顾不上滑落在地的浴巾,将他一把丢到床上。他仍没有反应过来,身体随着床的震动而上下摇晃。须臾,一道阴影笼罩他的全身,不由分说地用指腹蹂躏他的嘴唇,力道大得让他觉得自己的嘴巴要被磨破皮,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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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二指迫使他张开嘴,泄愤似的往他口腔里来回搅弄。
“又想勾引我,嗯?”
“喝酒的时候也是。”
“不对,是每天都在勾引我。”他加快搅弄的速度,饶有兴趣地夹起他胡乱钻动的舌头,又道,“就这么饥渴到光着屁股想被,嗯?”
靳屿平日里皆处事不惊,就连现在说话也是不紧不慢、镇定从容,然而他此时出口的话语粗鲁得不像他本人。方鹿鸣被他赤裸的语言侮辱之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一锅沸腾的开水里,热量源源不绝地汇聚全身。尽管开着冷气,他仍然燥热地出了一身的汗。他的嘴巴被手指堵住,只能“呜呜”地摇头,生理性泪水抑制不住地划过眼角。
靳屿抽出手指,唇珠与指尖甚至还衔接着一道银丝。方鹿鸣终于能够说话,张口就咬牙切齿地骂他:“混蛋。”
他耳朵尖红得滴血,就连眼圈也是红的,因为刚才哭过的关系还泛着莹润的水光,而刚才那声“混蛋”由于底气不足反倒是成为色厉内荏的指骂。
靳屿眉尾一挑:“你再说一遍。”
方鹿鸣这会儿犹豫一阵子,才期期艾艾地开口:“混、混蛋。”这次声音比之前弱了许多。
骤地,他的身子被人翻了过去,很快有一只手覆盖在他的臀肉上,恶劣地用力一捏。他疼得四肢都蜷缩起来,而靳屿握住他的脚踝,强迫他跪趴在床上,“啪”地一声,原本雪白的屁股很快出现一个红印。
“欠又欠打。”靳屿嘴上说着,而手上动作依旧不停,原本安静的室内回响起一阵阵肉体拍打的声音,加上若有似无的呻吟声,空气中仿佛浮动着粘稠的情欲。
方鹿鸣的腰肢已经软成烂泥,上半身全然贴在被褥上,臀部高高撅起,无意识地摆动胯骨以来迎合,而双手情不自禁地握住性器开始自渎起来。
靳屿将一切看在眼底,轻笑一声,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润滑液倒在自己手上,随后将剩下半瓶统统淋在他的臀肉上。穴口敏感地闭合,又缓慢绽开,透明的液体顺着臀缝缓慢流淌下来。他的指尖在后穴打着圈儿,将两根手指渐渐没入其中。
方鹿鸣难受地哼出声来,不由地夹紧后穴,却被靳屿狠狠地拍了下屁股,听见他冷声道:“放松。”
他听到这声不容置喙的命令,刚缓下身,而滞留在他体内的二指突然长驱直入,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开始来回抽插起来。他彻底瘫软在床榻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滚烫的岩浆中,而下一刻又被人扔进刺骨的寒潭里。这时,他不自觉地仰起脖子发出一声长吟,嘴里哼哼着:“不、不要顶那里......”
靳屿的指尖探到那一点凸起,唇角微扬,顺着那个点反复地碾磨、辗转、按压,还将手指逐一递增进去。而他浑身激起过电般的颤栗,想脱口而出的话语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哭腔。
直到穴口逐渐扩充到松软,靳屿才抽出手指。方鹿鸣只觉得后面突然空虚起来,还没想多久,便有一个更大更炙热的物事埋入他的后穴,旋即开始缓慢律动起来。
他一边哼哼一边绷起脚尖,而靳屿又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他配合默契地把手臂搭上他的肩膀,双腿盘在腰上。他们的身体紧密契合在一起,而他的性器贴在他的腹部。他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好玩,正想报复似的一口咬在靳屿的肩头。后者却突然一个深入,自尾椎骨传来的酥麻险些让他直不起腰来,而靳屿则握住他的脚踝,将他的双腿扛到自己的肩上,一路攻城掠地、挺身的速度也愈发快起来。
囊袋拍打在臀肉上的声音他听得尤为清晰,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恢复视觉时一道白浊喷溅在靳屿的腹肌上。而靳屿将它们揩下,信手抹在他挺立的乳首上,随后一只手用指腹反复按压着乳尖,另一只手用两指捏起乳头、来回打着转,甚至还用指尖抠弄顶端。
方鹿鸣才经历过一次射,然而绵延不绝的快感使得他的性器有再次抬头之势。他的双手无处安放,而淫靡的情欲再次取得胜利,他失去清醒时的理性,将双腿掰得更开来迎合这场床笫之欢。
他记不清自己射了几次,也记不清靳屿在他体内射了几次,只依稀记得等靳屿终于打算放开他时,他的后穴已经完全合不拢,有粘稠的液体不断流出来,而原本纯白的床单皱成一团,干涸的液一块块斑驳其上。
待清理完一切后,靳屿将方鹿鸣抱到另一张床上。他早已昏昏沉沉,分不清是噩梦还是现实,眉头紧皱,手指搭在靳屿的手背上呢喃着:“你......不要赶我走。”
靳屿怔住,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地摸摸他的脑袋,说:“不会的。”是一句回答,却像极了一个承诺。
方鹿鸣顿时舒展眉头,彻底安心地睡过去,就连嘴角也是微微翘起。
靳屿看了他很久,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怎么舍得呢。”
可惜他没有听到。
第二十三章
方鹿鸣醒来时只觉得胳膊疼、腿疼、全身上下哪里都疼。他不由翻了个身,这下可好,屁股那块地方传来的痛感疼得他呲牙咧嘴。就在这时,靳屿端着一碗粥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昨晚的记忆因为酒作祟而断片,但也能勉强回想起一些事情,不由地面皮一红,恨不得用被子将他整个人捂起来。然而未等他付诸实践,他的上半身便被靳屿小心地扶起来、靠在床头板上,随后他在他的后腰处塞下一块软垫。
靳屿将吹凉的瘦肉粥递到他的嘴边,命令着:“张嘴。”
方鹿鸣昨天光顾着喝酒,肚子早已是空空如也,因此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便将粥咽下去。
白粥小小的一碗,没吃到几口便已经空盘。方鹿鸣觉得自己还没吃饱,绕着嘴唇周围舔了一圈,一脸希冀地问靳屿:“还有吗?”
靳屿摸摸他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方鹿鸣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脸又开始红起来,抬眼看向落在他头顶的那只手其实他自小起就不喜欢被长辈摸头,因为以前一个保姆总会吓唬他,被摸头就被长不高,而现在他居然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男生摸了......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膈应的感觉?
※※※
方鹿鸣的手机虽然还能开机关机,但是基本上只有这一个功能。他不好意思问靳屿要钱,却好意思巴着他的手机不放,而靳屿也没说什么,因此他更加肆无忌惮,整日整夜把手机捧在手上跟别人聊天。
沈晴方邀请他来h市玩,他最近填完志愿,一来除了出去玩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二来可以顺便问问沈晴方能否让他留下来打杂。这么一来二去的深思熟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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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决定整理行李去h市住上几天。
靳屿回来的时候就见他正在衣服一件一件往里塞,狗剩窝成一团毛绒球躺在行李箱里,他俯下身拍下它的屁股,而它表情漠然地撇过头一动不动。方鹿鸣气急,托起它的两只前爪将它提了起来。他掂掂手上沉甸甸的分量,不由道:“你是不是又偷吃了?”
狗剩无辜地眨着眼睛,软绵绵地“喵”了一声,叫得方鹿鸣心都化了。于是他将它抱在怀里,顺着它的绒毛说道:“好吧,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你偷吃。”
“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发现靳屿何时出现在房间,险些从原地蹦起来,而怀里的狗剩也因此炸毛,从他手中脱离出来。
“我、我打算去h市......”他回答得支支吾吾,心里没有一丝底气。他不由地纳罕着,自己在心虚什么?
靳屿不再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他见到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大事不妙,于是解释得更加详细:“我用你的手机在跟沈晴方聊天,他说让我来h市找他玩,我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于是就......”他偷偷看了眼靳屿,后者的表情没有因此松动,于是他整理思绪,换而言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这句话只是符合情理之中的客套一下,没想到靳屿竟颇为认真地点头说:“好。”
“......”他张了张嘴,最后选择闭口不语,然而他心底翻江倒海地懊悔,什么话都可以说呀,为什么偏要说这句话?
※※※
h市离n市很近,坐动车两个小时便可到达。方鹿鸣下车以后,立马看到沈晴方在一片树荫下半靠半站着。他的身姿挺拔瘦削,外加白皙的肤色,在普通人中过分显眼,几乎一眼便能注意到他。
沈晴方很快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声,寻着声音朝他们看过来,不禁莞尔地走过去,说:“来得真快啊。”
方鹿鸣点点头:“上一班动车恰巧还剩两个位子,我跟靳屿就先人一步地挤进去了。”
沈晴方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大,将目光从方鹿鸣脸上移开,看向靳屿。后者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单单朝他点头致意,他亦朝他点了点头。
沈晴方所兼职的画室离g美很近,不过一两公里的路程。画室设计得很有排面,走进去便是一个线条简约、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大厅,天花板上悬挂的几何体吊灯即便在白天也放射苍白的光线,地面大概是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的关系,透过光滑的大理石,方鹿鸣几乎感觉自己像在照镜子那样,地上的轮廓竟是如此清晰。
墙壁至走廊处贴着许多素描、水粉与速写画。他是一个门外汉,仅会浅显地觉得这张画画得有如何如何逼真、那幅画色有多少多少好看,并不懂艺术的形体与线条美,因此一个劲地感慨这些大师画工的炉火纯青。
沈晴方见到他瞠目结舌的表情,不禁笑起来:“这些都只是学生画的。”
“学生?”他更加吃惊,“都这么厉害呀?”
他摇头不语。
靳屿停在某一处水粉画上,沈晴方见状走过来,顿时笑着说:“怎么,你喜欢这副画?”
方鹿鸣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由好奇地朝那幅画看过去是一副风景画,大概是当时作画的时候风特别急促,整片树林皆朝同一个方向偏移,最顶端散落的笔触像是漫不经心挑上去的、却又有迹可循。如果非要用词语形容,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三个字
很好看。
这时,靳屿言简意赅地评价:“画风不错。”
沈晴方顿时笑了起来,仿佛这句话是在夸自己那样。然而方鹿鸣垂下眼睛看向这张画的右下角,签名如同他的画风那样恣意不羁。他盯了好半天也辨认不出这人的姓名。
韩清?韩情?
看上去是一个女生的名字。
他困惑地挠挠脸,而前面两人已经离开好一阵子,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们走上楼梯。这时靳屿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马上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好像仅仅在确定他有没有跟上来那样。
恰巧撞上下课时间,一堆人鱼贯而出,手上还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看到沈晴方时,好几个人都凑上去跟他聊天,不忌讳地直呼全名。而方鹿鸣跟靳屿异常瞩目地站在旁边,那几人的眼睛皆是一亮,轻声问沈晴方:“他们也是新来的助教吗?”
他笑着摇头:“我朋友,过来玩几天。”
他们顿时有些失望,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后,便陆陆续续地下楼离开。
方鹿鸣戳戳他的手臂,笑着说:“想不到你在这里还蛮受欢迎的。”
沈晴方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说:“他们只是不怕我罢了......”
他还想说什么,方鹿鸣便见到一个男生不知不觉走到他的身后。沈晴方感觉到方鹿鸣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下意识地向后看过去。与此同时那个男生伸展手臂,猝不及防地给他一个拥抱,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隔着布料听起来闷闷的、又捎上点天真软糯的意味:“老师,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改画等了好长时间,你该怎么赔偿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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