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采
程玉酌与她静默地对视着,半晌,轻轻点了头。
“姑娘若信得过,我或许可以。”
魏丹菱立刻将绘樱遣了出去。
绘樱一脸担忧地走了。
程玉酌问魏丹菱,“魏姑娘果真信得过我?”
魏丹菱收了眼泪,“程姑姑在太子爷面前不是一般人,丹菱瞧得出来。”
程玉酌默了一默,魏丹菱跟她笑笑,“姑姑既然特意过来,不也是想帮丹菱吗?”
程玉酌听了这话,长出了口气。
“魏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只是你要我帮你,须得告知我缘由,同样我帮姑娘,也不是凭空胡说。”
魏丹菱深吸了一口气在,终于开了口。
“程姑姑,丹菱要救一人性命,非太子殿下不行!”
程玉酌心下一跳。
“是何人?”
“厌真生!”
程玉酌晃了一晃。
厌真生?
竟是《祸乱野史》的厌真生?
她立即问魏丹菱,“此人可是皇上要抓的!姑娘难道不知?”
魏丹菱当然知道,“正是如此,我只能求太子殿下帮我救他一命了!”
程玉酌神情冷淡几分。
“就算是太子,也不能改变皇上之命,姑娘让太子相帮,可曾考虑太子处境?”
魏丹菱脸色有一丝不自然,转眼又道,“如今厌真生已经被抓,我不求别的,也不用太子殿下替他在皇上面前求情,只求太子殿下能偷偷放他一马!便是让他天涯追捕,也比就此进京受死强!”
程玉酌迷惑了一时。
不过魏丹菱若是这等要求,太子倒是可以帮她私下里完成,不声不响,皇上也不晓得是何人所为。
程玉酌不动声色,又问魏丹菱,“所以姑娘为何要救此人?”
“那厌真生,从前曾救过我一命,我一直记在心上,无法报答,如今还他一命,也算两不相欠了!”
魏丹菱如此说。
程玉酌看了她一眼。
魏丹菱却道,“我已说于姑姑要求太子何事,姑姑也该告诉我如何帮我,又为何帮我!”
程玉酌默了一默。
“我帮姑娘,其实也是姑娘帮我。”
她看了一眼窗外越发如倾盆一般的雨,同魏丹菱道,“我受皇后娘娘之命伺候太子殿下身侧,皇后娘娘看重姑娘为太子妃,我们这些伺候的人便要尽力让太子妃与太子殿下琴瑟相合。只是此事出了些差错,我无法交差,所以只能尽力帮助姑娘达成所愿。”
她这样说了,魏丹菱想到之前的事,目露几分了然。
“这差错,是程姑姑与太子殿下吧?”
程玉酌并不否认,回过头也问了魏丹菱一个问题。
“姑娘所提那厌真生,约莫与姑娘也有另外的关系吧?”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彼此的问话中静默着。
窗外的雨叮叮咚咚地从天上砸下来,室内静谧一片。
魏丹菱先开了口,“姑姑果然是聪明人,不知姑姑如何帮我,又要我如何?”
程玉酌没有先回答第一个问题,她只说了第二个问题。
“皇后娘娘所愿既是我所愿,只要姑娘诚心诚意对待太子爷即可。”
程玉酌说到此处,喉头有一阵酸涩,又被她勉力压了下去。
“姑娘可否对太子爷诚心诚意,尽心尽力?”
魏丹菱答应了,“日后我若成了太子妃,姑姑所言必会做到。”
她又看住了程玉酌,“也请姑姑今次从旁替我,不,替那厌真生美言几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吗?”
窗外雨声噼啪作响,程玉酌点头应下。
魏丹菱长出了口气,眼眶又红了起来,嗓音几分哽咽,“不论怎样,今次多谢姑姑。”
她向程玉酌郑重行了一礼,程玉酌连忙避开了,扶了她,“姑娘不必谢我,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魏丹菱顺着程玉酌的手站了起来,“还请姑姑告诉丹菱见到太子爷的办法。”
程玉酌没有回答,走去了另一边门房临时留字的地方,提笔默出了一个方子。
魏丹菱疑惑看去,“这是个香方?”
程玉酌点头,指尖捏着那张纸,纸张颤了一颤。
外面突然劈来一道闪电,房中瞬间白亮如正午。
接着雷声轰隆而至。
魏丹菱伸手接下那张纸,“这是什么香?”
“何情薄。”
雨势暂歇的时候,魏丹菱走了。
程玉酌寻到了李敢。
李敢问她,“姑姑是怎么劝走魏姑娘?我还以为魏姑娘要在此处过夜,我真是束手无策!”
程玉酌笑笑,“哪里是我劝的?是太子爷不见,魏姑娘见没办法了,便回去了。我估摸着,明日还会过来吧?”
“明日还来?”李敢头都大了。
他捂着脑袋惆怅了半晌,才想起来程玉酌是有事找他。
“姑姑有什么吩咐?”
程玉酌问他,“听说韩侯爷进京了?”
李敢连忙道是,“太子爷调了韩侯爷到京中任职,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正二品大员呢!韩侯爷还没进京,刚到了此处驿站,准备明日见了太子爷再进京去。”
程玉酌听了连连点头。
李敢问她可是寻韩平宇有什么事。
程玉酌从袖中抽出一张封了蜡的信交给他,“是一点私事,烦请李侍卫替我交给韩侯爷。”
李敢不知她是何事,想着都在济南有过逗留,兴许是家中弟妹的事情,还同她笑着道。
“听说太子爷也已经让程将军来京了,约莫没几日,姑姑就能见到了!”
程玉酌想到赵凛同他提到的,让程获与兵部侍郎程访攀亲戚的事,点了点头。
她谢了李敢。
拿着伞走在雨势暂歇的路上。
地上尽是积水,积水映着道路两侧的绿树青藤,放眼望去满眼都是浓重的青绿。
伞顶有滴滴答答的雨水滑落。
程玉酌提着裙角拿着伞在小路上缓慢走了好久。
清新而凉爽的空气灌进她的肺腑,让她搅动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净。
就快安定下来了,她想。
脸上落了一滴水,不知是不是又下了雨。
待到晚饭时分,阴暗的天已经提前黑透了。
赵凛叫程玉酌一起用饭,又怕天阴着,一会还要下雨,就让人直接把饭摆到她房中。
自己踩着一地的雨水走了过去。
程玉酌在房中整理着箱笼。
赵凛走过去看了一眼,“好端端地,收拾什么衣裳?”
程玉酌见他来了,手下快了些,将衣裳放回了原位。
“下了这场雨,天要热起来了,这些衣裳要换下去了。”
赵凛点头,“是该换下去了。”
目光打量着程玉酌箱笼里几件半新不旧的素淡衣裳。
“重新裁制一批吧,你衣裳也太少了些,穿来穿去总是那几件。”
程玉酌也看了过去,低笑一声,“衣裳贵在合宜,不在多少,不合宜的衣裳再多再贵也无意义。”
她抬手合上了箱笼。
男人却抓了她的手腕。
“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对劲?”
程玉酌被他抓了,又被他探究的目光盯住,暗暗吸了口气定了下心。
“太子爷听哪句话都不对劲。”她如是说。
赵凛被她这话说笑了。
他顺势握了她的手在手心里。
“从前阿娴对我排斥,手下总是轻颤着,如今倒是安稳多了。”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将她拉到榻上坐下,见她眉目柔和,低声问她,“从前为何那般排斥我?让我生了不少气,你该同我道歉,好生安抚我一番。”
他言语轻快调皮,只是程玉酌听得心情愈重。
她看向那些收拾好的箱笼。
等这些箱笼明日搬上韩平宇的马车,不知他做何反应。
程玉酌沉默着没有出声,他歪着头打量她。
“阿娴,我怎么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难道还在想杨柏泉和魏丹菱?这两人……”
程玉酌打断了他。
“太子爷若是不提,我也没想着,是太子爷多想了!”
赵凛立刻闭了嘴,脑袋越发歪着打量她,就快歪到了她耳边,“你真没想?”
他在她耳边吹着气,程玉酌说没有,抬眼看了他一眼,“太子爷想让我去想吗?”
“当然不是!”
赵凛被她微嗔的目光看来,呵呵笑了起来。
从这个歪着角度瞧她,竟瞧出几分威风,好似能镇住他一样。
赵凛瞧见她红润的唇瓣,想到竹林寺将她咬破那日,这唇瓣柔软轻弹,含在嘴中让人浑身都热起来。
赵凛只瞧了两眼,身上就热了。
不过他可不敢随便招惹她,心里想着何时才能将她娶进宫。
还得多往程获身上下功夫,好生下功夫!
赵凛不敢再将她看下去,怕自己生了邪念。
他连忙叫了外面摆饭进来。
他视线转开,程玉酌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吃了饭,程玉酌替赵凛多夹了两筷子菜,赵凛眉开眼笑。
“阿娴对我越发好了?怎么办?”
赵凛笑得合不拢嘴,忘了吃饭。
程玉酌听得心疼,什么也没说,陪他吃完了饭。
不知是不是程玉酌对赵凛太好的缘故,赵凛吃完饭竟赖着不走了。
正逢外面又下起了雨,他索性坐到了程玉酌的床边。
“外面黑漆漆的,风大雨大,阿娴定舍不得我走吧?”
程玉酌看见他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眼皮一跳,心绪有几分不稳。
赵凛本就是逗一逗她而已,见她这般,连忙起了身。
“阿娴怎么冷脸了?我只是逗逗你。”
赵凛连忙劝她别怕,将她按在绣墩上坐好,伸手拉了她的手,发现她手竟然是凉的。
“咦?吃饭那会还热和着,怎么突然凉了?被我方才一言吓得?”
程玉酌连忙说不是,“许是下晌淋了些雨,不打紧。”
赵凛却说不行,“下晌你不也吃了姜汤?我这会听你有了鼻音,还是让任大夫来瞧瞧。”
程玉酌说不必,要起身去拦赵凛,一起身竟晃了一晃。
赵凛越发让任太医过来了。
任太医很快过来了。
替程玉酌诊了诊脉,皱了眉头,“姑姑安神药可都吃了?”
上次任太医便诊出程玉酌心神不宁,开了安神药给她,如今这样问了,可见成效不好。
程玉酌说都吃了的,任太医却道,“姑姑惊惧之症有所减轻,但距离完全消减尚有距离,瞧着似又平添焦虑之症,晚上也睡不好吧?姑姑这般下去,身子要熬不住的!”
任太医这话没吓着程玉酌,倒是惊到了赵凛。
他问程玉酌,“如何有这般重的心思?”说着又想到了自己,“是我的不是了……”
他让任太医给程玉酌调整了药方,坐在程玉酌身旁问她,“阿娴,外面那些事情交给我便是,过几日程获来了,我自与他商议,你不用操心。”
他又同程玉酌说了几句,便让她好生歇着,万不敢再闹了她。
他走了,程玉酌送他到院门前。
赵凛让她回去,“安安稳稳睡一觉,明日便都好了。”
程玉酌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神又是一阵晃动。
明日就好了……
翌日。
赵凛先去看了程玉酌一回,见她睡着,让众人都不要打扰她,自己去了书房。
这是在此地逗留的最后一日了,明日便要启程进京、祭祀、回宫。
赵凛刚坐下喝了半盏茶,例行询问今日之事,成彭却过来了。
“爷,魏姑娘求见。”
赵凛立时皱了眉。
“她有完没完?孤多次问她何事她不肯说!以后她的事不必来禀!”
成彭脸色为难了一时,却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
赵凛看过去,成彭低声道,“魏姑娘让把此物交给太子爷。”
赵凛眼皮一跳,有怪异的预感。
成彭已经将东西呈了上来。
那深藏心中的香气淡然飘来,赵凛瞬间惊住了。
“何情薄?”
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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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太子爷,魏姑娘在外等着……”
赵凛盯着桌案上的何情薄香囊,足足几息,突然怒了起来,一抬手挥到了地上。
“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子,正经规矩没有,专打听这些机巧!”
成彭连忙道,“那奴才去回了她,让她回去……”
只是他一开口,赵凛更是瞪到了他脸上。
“何情薄的事情,怎么透漏出去的?你倒是同孤说说,魏丹菱为何知道?”
成彭砰得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爷息怒!奴才们万不敢将此事透漏出去!打死奴才也不敢有这个胆子!”
成彭这一句,唤回赵凛些许神思。
他薄唇紧抿,目光落在地上的何情薄香囊上。
成彭他们当然不敢透漏出去,那魏丹菱是如何知道?
她将此物送到他脸前,又是何用意?
赵凛端起茶盅饮下半盅。
“让她进来。”
魏丹菱行了礼,“太子殿下安好。”
赵凛没有一丝闲心同她说废话,指了桌案上的香囊,“这是何物?”
“回殿下,何情薄。”
赵凛见她果然晓得,又问,“你将此物呈上来,又是何意?”
魏丹菱在他凌厉的眼神中稳了稳心神。
“丹菱曾认识一人,常用此香,此香囊便是此人所有。此香气味清淡而隐秘,她在宫中数年一直无人察觉,直到后来一次意外,她在宫中侍奉了一位主子,主子身份高,而她不过是寻常宫女,不敢与这位主子有任何交集,便躲了起来,但却因此香被查了许久……”
话没说完,就被赵凛打断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此香已经无人再寻找,你也不必等着孤去问,你所言的人是谁!”
赵凛眯着眼睛看着她。
“你可万不要说此人是你!孤不是傻子!”
魏丹菱默默紧了紧手,她道,“此人当然不是丹菱,丹菱没必要说此人是谁,因为此人已经没了。”
“没了?”
何情薄冷清而单薄的香气在房中飘散。
赵凛一顿。
“斯人已逝,丹菱只是为她遗愿而来。”
魏丹菱直起了身子,“丹菱以为,曾经在意过此人的人,定也希望她的遗愿能完成。”
赵凛默了一默,看向魏丹菱。
“你与此人如何相识?她又有何遗愿?”
魏丹菱听到此,手下略略一紧。
“丹菱与此人相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遗愿是希望她的弟弟能好好活着。”
“她弟弟?”赵凛越发不解。
魏丹菱抬起了头,看向了赵凛。
她说是,“此人的弟弟被各地通缉,如今已被抓,要进京受死,正是那著了《祸乱野史》的厌真生!”
赵凛看向手边的何情薄的香囊,又看向一旁放着的那般引发皇上怒火的《祸乱野史》。
厌真生,竟是那人的弟弟?
匪夷所思。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么魏丹菱为何要编这么一个谎言?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他问魏丹菱,“你如何证实你确实识得此人?”
魏丹菱笑笑,她按照程玉酌告诉她的话,说于了赵凛。
“我给殿下讲个故事吧,相传有草木之精灵,转世为人……”
赵凛听得一阵恍惚,这故事曾在他心头盘旋多年,即将消散之时却又听人讲起。
赵凛心绪复杂了一时。
原来此人已经没了……
他问魏丹菱,“所以,你兄长魏全清之前上折子替厌真生说话,也是你所托?”
魏丹菱低了头。
“丹菱不知道那般凶险,害兄长被罢了官。只是那位姑姑就这一个遗愿,丹菱应了她自然要替她完成。”
“没想到你倒是重信之人。”
赵凛瞧了魏丹菱一眼,魏丹菱也抬眼向他看了过去。
只是赵凛的眼神让她有些惧怕,她不敢再看,行大礼跪了下去。
“殿下英明果决,功过赏罚明晰,那厌真生虽有罪,却罪不至死!求殿下放他一条生路,哪怕偷偷将他放掉一回,给他生的希望,也算成全了那位姑姑的遗愿!”
魏丹菱叩头,额头叩在青砖上,发出磕登一声响。
“殿下是有情有义之人,丹菱钦佩殿下,日后,定尽心尽力辅佐殿下!”
赵凛默了一默。
自己准备退亲,魏丹菱却来同他说要尽心尽力辅佐。
赵凛暗暗摇头,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
“你起来吧。”
赵凛开了口,语气和缓几分,目光从魏丹菱身上,落在了何情薄的香囊上。
“厌真生的事情孤会看着办,你走吧,以后不必再提起何情薄,孤也不用你尽心尽力辅佐。”
魏丹菱在他这话中迷失了一瞬,但又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对厌真生的处置。
魏丹菱心下一喜,心中激动了一时。
她再次叩头,“多谢殿下!殿下品行丹菱实在钦佩……”
“不必多言了,你去吧。”
魏丹菱没有再说下去,走之前小心看了赵凛一眼。
程姑姑都说中了,但程姑姑约莫没有料到,太子对她并无一点兴趣。
她的事情已经落定,也已照着程姑姑说的做了,接下来就看程姑姑自己了。
魏丹菱默默替程玉酌祈祷。
房中何情薄的气息弥散不尽,赵凛静坐半晌,推开了窗子,将香囊放到了窗外。
风吹进来,何情薄的味道淡没了影。
赵凛翻开《祸乱野史》看了一阵。
她弟弟为何会是厌真生?
厌真生写下此书与她的死难道有什么关系?
赵凛脑中有些混乱,但想到厌真生或许知道不为人知的事情,救下此人未必是件坏事。
皇上对此书此人如此暴怒,他不该知道到底暴怒在什么地方吗?
赵凛又翻了翻书,书中果真野史做派,胡七胡八地将朝堂、情爱、人心搅在一起,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赵凛摇头,厌真生倒是个人才。
他正翻着,韩平宇来了。
赵凛对韩平宇从脚底板到头发丝都不喜欢。
只是韩平宇此人确实人品不错,能力也有几分,忠君爱国,不可多得,赵凛要公私分明罢了。
赵凛同他说了两句在京任职的事情,便让他走了。
韩平宇走后,赵凛想到了程玉酌,叫了小棉子过来问话。
“她睡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适?”
小棉子却道,“姑姑来了,在外等着太子爷。”
赵凛赶紧让程玉酌进了书房。
天阴阴的,昨夜时停时歇下了半夜,今晨风里还有雨丝。
赵凛上前握了程玉酌的手,“冷不冷?”
可他刚碰到程玉酌,就被她收回了手去。
赵凛手下落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她低着头不看自己,目光避开完全。
赵凛心头升起一丝不妙。
“阿娴,你怎么了?”
他问了,她却向后退了半步,开了口。
“之前太子爷让我好好想想,我终于想明白了。”
这话咚咚敲在赵凛心头,越敲越响,越敲越让他紧张起来。
“你想明白了什么?”
程玉酌吸了口气,沉了心。
“我想通了,太子爷与我云泥有别,这些日子所生情谊实在不应该,长痛不如短痛,还请太子爷放我离去,各自安好。”
这话说完,如雷电劈向赵凛,赵凛懵了,脑中一阵轰响,浑身痛起向胸口涌来。
“你说……长痛不如短痛……?”
程玉酌面无表情。
“是。”
赵凛一下抓住了她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胸口上。
“你知道我听你说了这话,这里多痛?”
程玉酌被他抓的手下颤抖,原本不敢去看他的脸,可他抓着她的力气大极了,又是要像从前那样大发脾气。
这样来来回回,什么时候是个头?
程玉酌抬眼向他看了过去。
“太子爷不必强求,我是真受不了了,如今夜夜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她看着他,在他眼中暴怒的漩涡里站直了身子。
“太子爷就该同魏姑娘好好成亲,放我离去。”
“你!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赵凛快要气疯了,死死盯着她,要看看她心有多狠!
而她果然够狠心,唇瓣柔柔软软的,吐出来的全是刀枪棍棒。
“我只是想过平常日子,没有皇权斗争的平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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