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
作者:百五分可乐
古代江湖be心机皇子主人攻x忠诚死士强受主受结局仓促剧情向攻下了好大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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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作者:百五分可乐
古风◇主仆
简介:
总是在妄想的公子与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死士鸡同鸭讲的爱情故事
写另一篇文写得累了,于是开了篇风格不同不长的文来调剂。
整个人生都一直在会错意表错情的顾公子无意中救下了名专注于做个自由人的小死士,从此开始了不一样的人生旅程。
两人都对对方有着严重的认知错误,并且这错误随着时光流逝还在不断加深。
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也在这轻松寻常的日子里悄然而至。
cp是顾羽生x顾知还。
第一章
赵三睁开眼时,一片雪花正好飘到了他的睫毛上。
即使他的睫毛浓密又纤长,这片雪花也太重了些,压得它们弯了起来,拖得上眼皮痒痒的。
最终这片雪花被他身上仅有那点儿热量融化了,一滴水流进他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里。
唔。
他感觉得到自己四肢和躯体都已失去知觉,连睁开眼这样的动作他都尽了心力。不过他似乎有一点儿欠考虑了,在下雪天睁着眼睛死去似乎比闭着眼来得痛苦。
他的瞳孔慢慢扩散开来。
也罢,往好处想,冬天没有蚊虫,没有野兽,冻死前雪水一点点流进眼睛里的难受程度比起前两者而言可说是微不足道了。
他还记得前前前任李六被扔出去的时候,半个身子都压得血肉模糊。倒霉的他偏偏鬼使神差地在几天后路过那人被扔掉的地方。
那真是一团糟。
大夏天的林荫地潮湿而闷热,他看见那团还勉强保留了人形的东西上端得是花团锦簇。
白色的黄色的灰色的绿色的霉和小蘑菇,蠕动的密密麻麻的黄白色蛆虫和黑色蚊蚁,亮紫的大蜘蛛愉快地在乱发间结了网捕捉源源不断自己送上门来的食物,还有草叶盘旋顶开松散的血块与碎肉的阻碍探出头来。
这正像个人形的餐盘,野生动植物们和谐地挤在一起享受生命的美餐。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呻吟。
错觉吧?大概是尸体胀气又漏气的风声?
怪只怪他当时年纪还太小,尚未泯灭作为一名死士所不需要的最后一点好奇心。
他蹲下身,伸手拨动原本是人面皮的地方。
他的手心感到一阵湿热而微弱的风,呻吟声震得他甩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后抖抖擞擞地退了几步。
这人居然还活着!
他看到被他拨开的黑泥下那被蚂蚁咬得黄水红水都干成褐色流了一脸的眼睛残骸,此刻正有一只小虫慢慢爬出来。
他摸上腰间的短刃。
很轻的一下。
没有什么血,没有挣扎,除了虫豸们被惊动了一阵以外毫无区别。
声音和暖风停了。
如果要死,还是死在冬天的雪里最舒服了。
他张着眼其实他已经被冻结得闭不上眼皮了可以从眼睛的角落里看见天空,雪花从越来越薄的乌云里凋落。
真冷,真热。
天空的残角终于变得透明起来,是北地冬天独有的清澈蓝色。
突然,一块巨大的黑色挡住了它。
干什么!快让开!你挡着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能看到的天空了!他想着。
即使快被冻死了,他的思绪依然像刀锋般锐利。
然后他彻底地晕了过去,也许是被气着的。
第二章
赵三睁开眼时,不有几分庆幸。
真是运气好,没死。身上麻麻痒痒的,难熬,好在四肢还是动弹不得,也不必担心会抓挠破皮肉。
他转动眼珠子,瞥见他边上坐着矮凳打呼噜打得头一歪一歪的少女。
两个圆髻,一身青绿襦裙,腕上一道勒得紧紧的小银环,除此之外既无首饰头面又无胭脂水粉,小丫鬟而已。
看来他晕倒前最后看到挡着他那一角天空的靴子主人救了他。
门咯吱一声,赵三连忙闭上眼继续装睡。他放缓了呼吸,压下了心跳,几乎要真睡过去。
他听到沉浊的脚步声走近,伴随着这陌生来者的呼吸声,可以判断出,是个男人。
来人在酣睡的丫鬟头上敲了一记,噼啪的一下,吓得小丫鬟跳了起来。
“少、少主!”这女孩的声音倒是清脆,带着点儿吓着了的哭音,婉转动人。
“叫你看护着这人,怎么睡过去了。去把药端过来。”
“是、是的!”少女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来人坐到床边,手搭上他的脉搏。
他适当地增加了心跳,让自己身上的肌肉呈现出似动非动的形态,从喉咙深处磨出一点音来。
来人的手又放了下去,不一会儿,空气中便传来一股甜丝丝的腥味。
“少主,药来了,您让让,我来喂他喝下去。”
“把药给我,你可以下去了。”
“是。”
少女的脚步声远去,坐在他身边的人搅动药汤,使得甜腥味更加浓郁。
然后,他的嘴唇就被打湿了。
药汤很符合它的气味,甜得发苦,腥得渗人,沿着他的脸流下去,滴到他的头发和脖子里。
他加大了仿佛无意识的呻吟声,睫毛颤动,慢慢打开来。
正给他喂药的是个高挑少年,模样俊俏,大眼白肤,有几分秀气。
和那普通的小丫鬟不同,这少年头上簪子颈上圈子身上暗蓝底色月白水波云朵绣纹宽袖袍服腰间金钩玉珏乃至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无一不显露出他来自豪贵之家豪贵到那青衣素面的小丫鬟都有点儿配不上他的身份。
“醒了?你伤得挺重,睡了四天,差点儿挺不过来。”少年舀起一勺朱红色的汤送到他嘴边,他顺从地饮下,“不过你既然醒了,那就是命不该绝,看你内力深厚,缓过这口气来就能好的,也不枉我守了你这些天花了这么些药把你从鬼差手里夺回来啦。”
赵三心里一跳,面上没动分毫,垂了眼睛似乎还有些眩晕般的摇摇头,张开口艰涩道:“恩公救了我,此等大恩,无以为报。”
少年笑了起来,眼睛眯得弯弯的,“好说好说,无以为报后面是要跟以身相许吗?”
赵三抿抿唇,“我本是洪承山庄一名死士,为原主干了二十三年,没想到原主说放我离开却把我打成重伤扔到了雪地里……”
“竟然如此歹毒!”少年又惊又怒,“你那原主这般草菅人命,也不怕上天报复!”少年右手握拳锤在张开的左手心上,“你不用担心,尽管留在我身边,我可不怕什么红橙黄绿青蓝紫山庄的江湖人。他们要敢来讨要旧奴,看我不把他们统统吊起来打屁股!”
赵三心里咯嗒一下,这人是已经把他视为以身报恩的仆役了吗?他继续问道,“未知恩公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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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露齿一笑,“我叫顾羽生,你呢?”
赵三本想报上赵三之名,转念一想,这洪承山庄在他走后铁定会选出名新赵三,他占着别人的名字似是不太妥当。
他想起飞扬的雪和雪后初霁的碧空,当下决定,自己重获新生,就叫做苍雪霁好了。
顾羽生见他踌躇,忙道,“死士之名,弃之也不可惜,我好歹也算救你一命,自是不忍看你纠结过去,就送你个新名字,跟我姓,叫顾知还吧。”
刚给自己取好名字的他心中一口血,这少年怎的如此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言下里是要他为报救命之恩做他的家奴除了家养的奴仆,谁需要人高高在上地自旧主手中保护、又要以主人家的姓氏为自己姓氏欣然接受个砸到头上不得不应的名字呢?
“恩公,其实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就是顾知还了,喝了药好好休息,报答恩情也不急在一时,人的一生还很漫长。月儿!进来服侍知还喝药歇息!”
青衣丫鬟应声而入,端起药甜美一笑开始喂食,让他无从争辩。
顾羽生笑吟吟看着他喝完药,背着手大摇大摆出了门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唉,我果然是个大好人啊,难怪他这么急着要追随我左右终生报答我了。”顾羽生回想了一下自己言行,不禁再一次为如此善良的自己倾倒,哼着歌走远了。
第三章
顾知还睁开眼时,正是午夜时分。
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下腿脚。
经过两个多月的恢复,他可算是能自由行动了,虽然由于天寒地冻掉了两根脚趾和小半块右耳廓,但相比起整体完整也没落下内脏的毛病,算是损失很小了。
内力流转,更让他耳聪目明,连发丝都充满活力。
这一夜没有月亮,星星也暗沉沉的。
多么适合趁机逃跑啊!
他不想继续做什么人的家奴,听上去是比死士要好很多,但那也只是主人脚边摇尾乞怜的狗和主人放出去咬人并时刻准备着在被咬的人找上门来报复时宰了赔礼吃肉的狗之间的区别而已。
他辛辛苦苦策划了一切,从洪承山庄最深的黑院里爬出来,不是为了再给别人当奴仆的。
他曾经在出任务时有过许多次伪装,最喜欢的便是在春日江南的鹰潭城潜伏为茶馆里端茶送水的小二那趟。
那家茶馆名声在外,日日都有说书人在那大堂上坐了,抿一口新茶,惊木一拍,扇子一摇,眉飞色舞地讲起那种种不同的传奇故事来。
江湖何其广阔,朝廷旧事如云,闺阁深深粉墙挡不住出头红杏,晨钟暮鼓佛经道法也抵挡不了山水鬼的颦笑艳情。
他一共在那里待了三月有余,像是经历了数十起跌宕起伏的不同人生。
因此,他更加想逃出去。
从黑院里,从山庄中,从世俗的君主臣仆从常人所遵的人情理法框框条条内,安全地抽身走人。
这位顾羽生顾公子,似乎是把他看作了以身家性命相报救命之恩的人。那太不好意思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所以他计划着,就在此夜,无星无月,无人相守,丫鬟沉眠,公子自有欢乐可寻之时,静静地做朵不声不响离去的云。
他脚尖一点,轻轻地在爬满藤蔓的砖墙上借力两次,再在空中紧了紧衣襟,徐徐飘下地去。
一抬头,愣了。
顾羽生是个多情的诗人,至少他自己这么看。
于是,他背着双手,一袭白衣,静立在这墙外,摆出一副萧瑟模样,深沉地反复低吟着“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时不时以眼询问一旁的侍卫,他要等的人还没来吗?
没错,顾羽生早就发觉顾知还的去意了。
两月前,顾羽生结束了一天的问诊,让人在大门外挂上“暂停问诊”的字牌他是个大夫,好在不以此为生,看病治病,心情好了送送汤药,倒也赚了个“月湖圣手”的美称带着自家四个平日里没事给他看病打下手有事就恢复本职的侍卫喝酒聊起天来。
侍卫之首叫顾知隘,体格最为高大,眉目端正威严,他瞥了眼端着托盘去给顾知还送餐的小丫鬟顾知月,诚恳地向主人进谏:“少主,你拣回来那人似乎不是良善之辈,这几日来嘴上开了花似的哄得知月那丫头青眼相看,又旁敲侧击着打听你的来历出身、这处宅子出入地形、周边人物风貌,怕是想一走了之。”
“嗯,我明白了,你们多注意些,到他彻底好了想走之日,我自有主张。”
顾羽生因此,已在这院墙外守了半旬,彻底昼伏夜出荒废了大夫这副业,现在夜猫子般神。
“顾公子,你……”顾知还心中大惊,他待这两月,从未知晓这黑衣侍卫足有四人之多,还专程候他于此!如今听其呼吸观其体态,均是高手,他孤身一人怕是万难逃走的。
冷汗自他后颈滑下,疏忽了,一步算错,已陷生死之局。
他本以为这顾公子是某大富大贵之家的纨绔公子,一时兴起想要游戏江湖,遂带了管家老仆、青年杂役和三个天真无邪的小丫鬟来此隐姓埋名做个神医圣手,一满身无武功的人对参与江湖之事的渴求之心。
却不想他暗地里守卫竟如此之多这等财力人力,他怕是没这么容易逃掉。
在他犹豫如何开口之前,顾羽生解决了他的难题。
“知还,我知道你不愿为我带来麻烦、宁可顶着骂名一走了之、独自面对那蓝紫山庄报复的心。”顾羽生把洪承记错,但此时无人敢说。他慢慢转过身来,夜风吹起他的衣袂,周围人打的灯笼光不太强,照得他的脸明明暗暗的,颇有些浪那一片被真情感动的细微之色。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按了按额角,似是忧恼又似是爱怜,“你无需顾虑这些,只管好好住下来,外面的风风雨雨,作为主人的我自会为你遮蔽。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他挥挥手,衣袖振得云朵随风漂流般好看。
顾知还怔怔。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吧,他看着夜色里那四名黑衣侍卫光内敛的眼睛,扪心自问,强行突破走的了吗?
他果断跪下,深深扣了个头,抬起头来,“谢过公子!”回身就过了墙去,到了屋里扒下外衣,裹上被子闭了眼,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在他隔壁屋的丫鬟们全然未觉。
更远些,夜里咳嗽起来喝水的老管家锤了锤背,又咳了几声,慢慢坐回床上去。
顾羽生微笑。
“啊,果然死士多忠义,救得他一命终生为报。我又了一人为不能报答我与为我带来灾害之间良心两难的抉择,这样做好事,真是太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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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纯良至善的本心了。”
他转过身,伸开手,让侍卫顾知避双手伸到他肋下,轻松带着他越过院墙,回到屋里。
“你们也都早点儿休息吧,明天放假,后天我就继续正常为人医治了。”
侍卫们应允着退出门去,留下一人守夜,各自休息。
从此,顾知还便真的是为报恩情终身侍奉顾羽生的顾知还了。
第四章
顾羽生睁开眼时,又是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白衣的美貌使女端上黄铜面盆来,热气腾腾的毛巾给他擦拭干净了脸颊,皮肤上也自然地蒸出了桃花颜色。
四名侍卫中最年少的顾知督站在一旁,待少年洗漱完毕后,和使女一同给他们家少主穿衣系带,修饰面容,佩戴饰品。
“今天早点是什么,阿泽?”顾羽生伸展着双手,随口问道。
“新鲜的豆花,加了江白菜、虾皮、黄花和木耳,没放半根葱丝和香菜,是您最喜欢的口味。五香卤鹌鹑蛋,一半裂壳一半去壳煮的,调了芝麻酱备着。还有翡翠烧卖,水晶麻圆,鸡汤包,黄金糕和几样小菜。少主想要点啥别的吗?”这使女名为顾知泽,模样端庄大方,发髻上插了根镶着红石的银花钗子,笑起来有两个小小酒窝。
“居然有豆花?北街的张老头子不是回乡下忙农活了吗,哪家买的豆花?”顾羽生蹙眉,“小石磨磨出来的豆子不够细腻,别家的井水也不如他家的甘甜。”
顾知督罕见地哼了一声,顾知泽却以袖掩口轻声笑了起来。
“还不是那个少主捡回来的黑心小白脸,说什么为了主人的利益,哪怕是犯法的事也义无反顾,四更天背了豆子翻墙去了张老爷子家,开了他家磨房打了他家井水,现磨的。”顾知督虽然看不惯这尽心思溜须拍马的小人,汇报整个过程倒是老老实实。
“知督是因为前天找他比武被拒,还在生气,口不择言了吧。”知泽笑道,“新来的这位知还,真是帮了我和知月大忙了。平日里这四位侍卫大爷帮忙劈个柴也要唧唧歪歪拖拖拉拉。知还身体好了后就天天帮着我们劈柴烧火,扫地抹屋,买菜搬米他又勤快又会砍价,不怕累不怕脏的,哪是你们四位大爷比得上的哎。少主,您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宝贝的,一个顶得上仨人用呢。”
顾羽生完全没有料到这几天没怎么见着的顾知还干了这么多事,他含糊几句,走到餐堂,坐下美美地喝了一口豆花。
鲜香四溢。豆花本味,和着井水的甜江白菜的韧虾皮的咸脆黄花木耳的林野清爽,层层味道次第绽开,令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果然,饱含了诚恳敬爱之心烹饪的食物,比大厨做的还要美味啊!知还真是对我忠心耿耿,非一般下人可以比拟!我真是好人有好报,以后我要更加努力救助他人啊!”
他的心飘到了勤勤恳恳为他工作的顾知还身上。
早饭就是一大盘干馒头下凉水的顾知还此刻正在劈柴,管家姓冯,袖着手慢悠悠地绕着他打转,时不时冒出几句心法口诀来。
“我可不管你以前学了什么家的内力武功,它们又怎样的珍奇强诡。现在你要劈柴,就给我老老实实学这套劈柴的功法,每根松木都要均等地劈成小指粗的柴火,这边的果木要全部削成筷子粗细,晚些那边晒干的木柴全部起来。”
顾知还安分地依言动作着,这套心法其实与他本身功法相违背,讲究的是快而持久,他常常一劈就是两三个时辰,放下柴刀和斧头时手几乎抬不起来。
当然这双臂情况每天都在好转,伴随着他内腑因内力运转不合而日渐加深的阴痛。
这大概是为了废了他那阴狠毒辣的死士武功吧,顾知还想道。这顾公子虽说是他做了仆役,却并没放下心来,时时刻刻都有至少一人看守陪伴,无论是切菜推磨烧火扫屋,白衣使女都跟在他前后,前天甚至连他上恭房时也有个黑着脸的年轻侍卫推门而入,嘴上要他出去比武,甚至肯耐着臭气和恶心寸步不离,其实则是行的监视之职,真是忠心尽责。
自他想要偷跑之后,也再没见过顾公子,这一手威慑他乖乖受着,总有时间能挣回些信任来。
他计划着,面上没动颜色,依然是腰背发力,双手挥出圆弧,将柴火利落地一分为二了去。
“你也太辛苦了,虽说是报恩心切,过劳伤了身体可不好,那可是我尽心思才救回来的呢。”顾羽生看了会儿劈柴人,出声道。
顾知还停了手,擦擦脸上汗水,回头憨厚一笑,“都是小事,我能为公子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的皮肤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白,近日来晒着些阳光,衬得汗毛根根发着金光浑身刷了层蜜糖一样。汗水从他的耳后沿着扭转的脖颈曲线滑下,蜿蜒到了月牙似的锁骨凹窝,把那身深灰衣服浸湿得成了黑色。劈砍时腰背双臂扭举得像捕食的螳螂,自有一种危险的美丽。
顾羽生吞了吞口水,奇怪,明明刚吃饱喝足,怎么有些口渴?
“你还是来做我的药仆吧,这些杂活……冯爷爷,我们再买仨人回来做就是了。”顾羽生眼尖,看到那人手上颇有些救回来时没有的老茧与红肿。
说出去他把个珍贵难得的死士当杂役用,有点儿不好意思啊。
冯管家拧起眉毛瞪着新上任的小厮,顾知还恭敬应下了,手上却没停,“给公子做事,为公子分忧,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这人买回来前,他的杂活可不能出半点儿差错,给了找他麻烦的由头。
第五章
五月五,是端午。
顾羽生一早就兴奋地爬了起来,把昨儿就准备好的菖蒲、艾叶和蒿草扎成的草束挂满门楣窗扉。
顾知还一身黑衣,跟在他身后捧着放满草束的框子,递递东西,扶扶梯子,很是温顺贴心。
“来,戴上这个,蚊虫蛇鼠都会跑光光,平平安安过一年哦。”白衣使女抱着一大簸箕的五丝绳走来,笑吟吟地给两人的左臂都系上。
顾羽生的是条狮子戏珠的臂索,狮子头分五色,摇头晃脑玩耍珠子的神情活灵活现;顾知还的是条游鱼腾跃的臂索,鱼儿身体大部分为蓝色,点缀着其他色的花纹,灵巧自由的模样栩栩如生。
“这是你编的吗?”顾知还问道,得到肯定答复后睁大了眼睛,“做得真漂亮,我从没有戴过这个,谢谢你。”
顾羽生在一旁看着,这人微微惊讶的样子真是……让他移不开视线。
明明刚遇到时失去供奉之主后眼神那么灰暗,现在却能如此鲜活灵动,有一个追随的主人对于死士来说,重要性真大啊!顾公子想道。
挂了香草,几人开始包粽子。
除了知泽和知月,其他人完全是为了好玩,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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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乱而已。
尤其是顾公子。
他将长长棕叶弯来折去,差点儿没把油光水滑两片大叶子拆碎;泡过的粳米和腊肉块在他手下糊了一堆,乱糟糟的十分难看。
知泽本就不指望少主能做出些什么,随着他玩得开心便好。倒是第一次参与的顾知还,没花多久手上就开出花儿一样包得飞起,只见他把叶片往掌心一摊,另一只手舀起米和酱肉块,均匀地一洒一压手回旋一捏再一紧,捆上五线便大功告成,比她这个老手还要快上几分。
包出来的粽子,也棱角分明、玲珑可爱,让人赞叹不已。
“知还你真的以前没学过吗?包得也太漂亮了!”顾公子拎起个,旋转观赏,啧啧称奇。
“这个挺简单,只要有心,很快就能学会。”顾知还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