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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也正因为这点,梁心铭以身殉国,她才愧疚难安,以至于病倒,因为她清楚:梁心铭是被迫走这一步的。
不管梁心铭是真死还是假死,都给了君臣双方一个台阶下,皇帝此时应该表彰功臣,而非兴杀戮。
可是,她儿子在做什么?
做母亲的当然不会觉得儿子天生就昏庸无能,有错也是被奸佞小人蛊惑的,因此太后看吕畅的目光犹如实质利刃,要将他凌迟碎剐,以儆效尤!
“拉出去!”她颤声呵斥。
“谁敢!”嘉兴帝怒喝。
母子两个对上了。
一屋子太监、宫女和龙禁卫都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生恐一个不好,被殃及池鱼。
吕畅见此情形,总不能让皇帝和太后为他失和,便朝嘉兴帝跪下叩首,“微臣拜别皇上。皇上保重!”
摆出了慷慨赴死的姿态。
太后冷眼看着他,哼了一声,心道:“算你识趣,否则休怪本宫心狠,屠你满门。”





日月同辉 第252章 落无尘拒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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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帝忍无可忍了——他再也不要做傀儡皇帝!
他喝道:“来人,太后凤体违和,送太后回慈宁宫歇息!宣太医,令其在慈宁宫伺候,若太后有半点差池,朕拿整个太医院是问!还有你们——”他抬手指向慈宁宫的宫女和龙禁卫——“再敢纵容太后劳心劳神,朕诛你们九族!”
陈太后气得凤目圆睁,当年她为了梁心铭,连乾元殿也闯过,先帝也不曾这样对她!
“皇上……好威风啊!”
只说得这一句,便晕了过去。
嘉兴帝惊叫“母后!”
御书房一阵混乱。
等事定后,嘉兴帝拷问慈宁宫的宫人,才知道朱雀王妃和白虎公夫人来探望了太后,这才明白缘故,因而下令:今后除了太医,严禁外人接触太后。
今日之事触动了他心底隐忧,急于笼络一批心腹,见太后病情稳定,便回到御书房理政。
这方面,他要感谢梁心铭。
在梁心铭的指点下,朝堂及地方上的大小官员,其家世背景和入仕后的履历,以及脾气秉性等,他都如数家珍,所缺的是当面考较。
现在他要亲自考较,择优擢升。
所谓“择优”,首先要符合他的标准。
他连夜发旨,召见一批臣子。
霍非、贾原等脱颖而出!
霍非,二十六岁,镇远将军,统领京郊西大营,熟知兵法韬略,武将中的后起之秀。
贾原,靖康十八年状元,今年三十二岁,其妻为玄武王族二房的女儿。玄武王族二房跟长房不睦。
……
吕畅死里逃生,抹了把汗的同时,也心有感触:若他不能助嘉兴帝稳住朝堂,一个“奸臣误国”的罪名怕是跑不掉了,因此打起十二分精神辅佐。
嘉兴帝一面调兵遣将,一面密切关注王府,静等王壑归来,只有除了王壑,他才能心安。
嘉兴帝与王壑七年未见,为何如此忌惮他呢?这感觉源于梁心铭,更源于王亨。说来也真奇怪,从前嘉兴帝并不觉得他们如何能耐,如今却常回忆起他们的种种手段。这忌惮延伸到他们儿子身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外游历七年的王壑,令嘉兴帝十分警惕。
湖州,景泰府,霞照县。
杏花巷李家别苑,书房内静悄悄的,落无尘坐在桌后正写着什么,右手边搁着一把算盘,修长的手指偶尔拨拉几下算珠,噼啪声清脆,颇有韵律。
他在替李菡瑶经管商务。
李菡瑶七八岁上就学着打理太平商号,付出了无数心血,一旦撒手,落无尘想也想得到,她必定放心不下;况且,李卓航骨肉分离,伤心还来不及,还要兼顾李、江两家的事业,分身乏术,落无尘便留下来同父亲一起协助他,待李家事定、买卖稳定了,再离开。
幸亏他留下了,没多少天便传来李菡瑶被泥石流冲入江的消息,李家再次遭遇劫难。
落无尘撕心裂肺了一阵,在恍惚中平静下来。
他想起李菡瑶的秉性和脾气,心里升起奇异的幻觉:幻想李菡瑶金蝉脱壳,借死遁逃!
这幻想让他恢复了生气。
他更不能离开霞照了。
他要替李妹妹守住家业!
在这关键时候,李家群狼环伺、人心浮动,他替李妹妹守住太平商号,也是历练他自己。
若不通世务,将来如何做官?
李卓航临走时,将霞照的太平作坊托付给落霞,令他总揽人事,并让墨竹在跟前听使唤。景泰府的太平总商号,依然由李卓尔和白小霞夫妻管理。徽州的太平分号交给墨文了。李卓航留下一个章程,令他们临机应变,彼此遥相呼应,若有大事不能决,可传信给他。
落无尘便暗中帮助父亲。
李菡瑶失踪,太平工坊大乱。落无尘便令墨竹放出风声,做出李家要清算铺面、转手作坊的模样,以降价为名,将积压的陈年布匹一股脑儿都抛了出去。
百姓和小商贩均哄抢。
李家反倒赚了一笔。
大买卖上,他令管事催逼工人全力织锦,说要赶在李家败落之前,将接的订单都完成了,大家早些分红,把银子揣进兜里,哪怕以后散伙呢,也不怕了。
被分红激励着,作坊不但没有人心涣散,工人们反倒卯足了劲头干活,要赶在李菡瑶失踪一事水落石出之前,再最后利用一把“娘娘”的名头。
对那些怠慢李家、拖延货款的商家,落无尘令管事放话给对方:等李姑娘回来,就不是讨债那么简单了!
工坊内部也加强了人手巡查,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损害所有工人的利益。此举得到全部工人附和,因为他们都有股份,这工坊是大家的……
因此,霞照太平工坊不但未现乱象,反比从前更加整肃、严密,上下一心,同心协力。
经这几件事后,墨竹赞道:“落少爷读圣贤书的人,没想到也会经商理财,比姑娘不差。”
落无尘闻言沉默不语。
墨竹见他萧索、飘忽的身形似乎一阵清风就能刮走,暗自后悔,不该提起姑娘,忙用些琐事杂事岔开,好让他陷于这些纷杂的事务中,没空想李菡瑶。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听这声音,落无尘便知道是父亲落霞来了,忙搁下笔,抬头看向书房门口,果然落霞身影出现。
落无尘起身叫“父亲。”
落霞点头道:“坐下说。”
落无尘没坐,对外叫“墨竹,上茶。”一面过去扶父亲坐下,墨竹泡了茶来,他接过去,捧给父亲。
落霞接过茶,慢慢吃着。
吃完一杯茶,才抬头看着儿子。
“巡抚大人派人来提亲了。”他神色波澜不惊,说出来的话却惊得落无尘神色一僵。
“父亲答应了?”落无尘急问。
“尚未回复。”落霞道。
“父亲就该一口回绝。为何拖延?”落无尘问。
“为父要先问问你的意思。”落霞道。
“这门亲不能结!”落无尘斩截道。
落霞静静地看着儿子不语,良久,才轻声问:“你是否见过温姑娘和温巡抚?”
落无尘默默点头。
这事说来真令他感慨,也不知算幸运呢还是不幸:当日,他被潘子玉抓去,威逼他诬陷李家,他急中生智,以一篇模棱两可的供词,利用断句不同、其意不同的诡辩手段,在公堂上硬扭转了局面。此事被湖州巡抚温士杰知道了,加上他江南第一才子的名头,看好他前程,有意将三女儿许配给他。温士杰回家同夫人一说,谁料温三姑娘竟认识他。他乡试中了解元,三姑娘偶然遇见,对他一见倾心,只不敢告诉父母。现经温大人一提,便志在必得了。
可是,落无尘不愿意!
李菡瑶生死不明,他伤痛难耐,哪有心情说亲?因每天忙着处置事务,将伤痛压在心底而已。
温士杰听说他和镇江知府宁浩的儿子宁致远交好,便托宁浩居中说媒,落无尘婉拒了。
温士杰不肯丢这个脸面,觉得自己堂堂巡抚、温家官宦人家,看上落无尘,那是他的荣幸,落无尘竟不知好歹,因此找上了落霞,誓要做成这门亲。




日月同辉 第253章 李菡瑶:冲冠一怒为蓝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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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道:“这就对了。来人道,李姑娘至今下落不明,无论是抗旨,还是真的香消玉殒,李家都败落定了。若你坚持拒亲,只会令李家覆灭更快。”
落无尘听得一怔,随即脸上浮现浅浅红晕——气得!温家打听出李菡瑶是他的心结,这是要逼婚了?
真真是岂有此理!
他淡淡道:“那更不能应了。这种人,官位虽显,品性低劣,若为了一时的平安而屈服于他,谁知将来会不会被他家连累,沾上更大的灾祸?”
还有一件就是:他很清楚李菡瑶的秉性,那是最不愿受制于人、最恨被人胁迫的——想想之前,潘家是如何逼迫李家的,李菡瑶又是如何反击的,便清楚了。今日,若他应了温家亲事,李菡瑶知道了,不但不会感激他,反会责怪他无能;要保李家平安,他只能另辟蹊径。
落霞赞同地点点头。
他和儿子一样傲气。
温巡抚看上他儿子,他脸上很有光,然落无尘眼下无心亲事,温巡抚就算不肯放弃,也该说得委婉些,居然用李家来威逼,这种人他如何能瞧得上!
他问:“那你要如何应对?总不能连累李家。你李叔父已经心力憔悴,不能再出事了。”
落无尘道:“儿子明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此事应付不了,其他事也难应对。一步退,步步退。李妹妹接连遭遇大事,都没有退缩,儿子何惧!”
落霞道:“你想如何应对?”
落无尘道:“将作坊脱手,左手出,右手进,转明为暗,换个东家继续经营。这对李家更有利。”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对策。
李菡瑶若未死,将来隐名埋姓生活,李家的产业势必要明转暗,才方便她经管;李菡瑶若真死了,李氏族人定会掀起纷争,为免烦恼,转移了才消停。
落霞道:“这是个法子。为父即刻给你李叔写信,将此事告知于他。只是我们得罪了温巡抚,温家在京城也有些势力,倘若他阻你入仕,你要怎办?”
落无尘从容道:“李妹妹失踪一事尚未查明,他暂且不敢动手。至于将来,李伯父已将儿子举荐给鄢大人,将来投到王相和梁大人门下,不成问题。”
落霞见他有筹谋,放心了。
然仅仅过了两天,李卓航便从徽州传来消息,说王相被安国扣押,朝堂局势骤变,鄢计已经被迫害致死,让他们急速预备,他要将太平工坊转手。
落家父子震惊万分。
落无尘沉重道:“儿子暂时不用入仕了。”
落霞茫然点头。
准确来说,是不能入仕了。
时势造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际遇,眼下对落无尘来说,显然不是科举入仕的好时机。
即便考上了,只要有人在嘉兴帝面前透两句话,说他与李菡瑶如何如何,天子心里便会扎根刺。当然,若是个襟怀磊落的君主,这算不得什么;但就目前嘉兴帝的所作所为来看,可不是什么襟怀磊落的君主。
简繁对鄢计下手,是个风向。
官场上都是人精,嗅觉灵敏。
很快,温巡抚朝落无尘父子施压了:他借配合钦差大人追查李菡瑶下落为名,责令景泰知府查封李家,说有人揭发李菡瑶死遁抗旨,要搜拿李菡瑶。
李家一旦查封,买卖将瘫痪。
江如蓝的船厂也要受到影响。
落无尘只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连李菡瑶也比不上——李菡瑶有势力和实力,可调动一定的人力物力与对手相抗——他要如何破解这困局?
少年胸有成竹、毫无怯意。
李妹妹正在看着他呢!
他绝不会让李妹妹失望!
李菡瑶确实在留意落无尘。
湖州某个小镇的河埠头,停靠了许多的乌篷船、小渔舟,都是来卖谷粮的,因为这粮商出的价,比别家高了两文钱,引得方圆百姓把仓底都倒出来了。
排在后面的船主人大声询问前方船上的人,问价钱如何、斤两克扣等会影响他们收益的一切琐碎要点,并在心里合计自家能卖多少钱,可能令手头宽裕些。
等计算完,个个都笑了。
秋阳暖暖地照着,河岸上大杨树和垂柳静静地立着,一波波的船来船往、人上人下,搬运粮食,得了钱再拖儿带女地去镇上买东西,呼爹叫娘、人喊狗叫,喧嚣声随着水波荡漾,营造出一副盛世太平景象。
粮行廊檐下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穿天青色锦袍,白面如玉,左右各立着一个俏婢,台阶下还有四个小子束手待命,正看着院里众人秤粮食。
看了一会,少年信步走出来。
走到河堤上,看埠头大小船。
两俏婢紧跟在他身后,到外面,脸上神色活泼了些,瞧着河里热闹景象低声笑语:
“没想到这么多人。”
“还是少爷会做买卖。”
少年听了只微笑,不说话。
一个精瘦的汉子在埠头来回查看,防止乱了秩序,一抬眼看见河堤上的少年,那品貌、那气度,他是不懂诗文,否则定会念“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他忙过来赔笑叫“好公子。”
两俏婢听了掩口轻笑。
好公子姓郝名凡,郝公子。
郝凡却做出与他清雅温润的形象不大相符的豪放动作——一撩袍角,抬腿踩在大杨树的身体上,望着埠头问:“杨四,你估摸着这还能收几天的?”
杨四是此地的地头蛇。
郝凡来收粮,先收伏了他。
杨四笑道:“怕是还有两三天。”
郝凡沉吟道:“两三天……”
他等不及呢,有事儿。
杨四却误会了,以为他吃不消了,毕竟这粮价太高,收的越多,本钱压的越多。
他走近公子,低声道:“公子,不是我说,价钱不用抬这么高,比城里高一文钱就成了。公子硬抬高了三文,白吃亏!要不公子降降,我去说?”
郝凡瞅着杨四不语。
杨四被他莫测的眼神瞅得心里发毛,正要再表白、讨好几句,就听他道:“爷是要做长远买卖的。”
杨四急忙点头,“小的知道。”
郝凡道:“做长远买卖,就不能心太黑。我从小就听爹教导:和气生财。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买卖才能做得长远,才能建立口碑和招牌;心黑手狠,那是做一杆子买卖,下次谁还找你?砸招牌的事不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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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猜好烦是谁?(#^.^#)




日月同辉 第254章 李菡瑶:冲冠一怒为蓝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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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四连连点头道:“是是。”
心里却很不以为然,也不知“好”公子是怎么在商场上立足的,瞧这性子,迟早要败家。
郝凡看出他不服,道:“杨四,这粮食是个粗笨的东西,差价有限。爷收粮食,是要顺江出海,走水路运去北方,从北方换药材,赚这个药材的利钱。”
杨四见他把买卖老底透露给自己,倍感受重视,恍然大悟道:“哦!怪道公子不计较粮价。”
郝凡道:“百姓们不容易,克扣他们斤两、毫厘,肥自己腰包,那是涸泽而渔。——就是把池塘弄干了,大鱼小鱼都捉干净,连鱼子鱼孙都不留,明年吃什么?”
杨四哈腰道:“小的眼皮浅了。”
心里依然想:谁管他们死活!
郝凡继续道:“我找杨大哥帮忙,杨大哥要替我宣扬口碑。把这招牌竖起来,我绝不会亏待杨大哥。若是贪心不足,暗中损公肥私,就别怪我换人了。——今儿瞿塘镇的花狗子还托人来找我,要谋个跑腿的差事。”
杨四的小心思立刻烟消云散,急忙赌咒发誓说:“绝不能坏了公子的事!一定宣扬公子口碑,管叫四里八乡都知道公子是个心善的,讲仁义的,祖上就积德行善……”吧啦吧啦说了一通,把郝家夸成了菩萨。
郝凡点头道:“且看吧。”
说罢收脚下来,转身就走。
这粮商郝凡就是李菡瑶。
两俏婢分别是鄢芸主仆。
郝凡这个身份虽是凭空捏造的,但在官府户籍上有名有姓,鱼鳞图册上有房产和田地。那一年北方大旱,流民四处逃窜,李卓航便暗中托人在官府给郝凡落户,作为李菡瑶另外一个身份,并慢慢置办起家业,以备不时之需。
郝凡甚少在人前露面
但,他发家有迹可循。
李菡瑶死遁后,以郝凡身份全力囤积粮食,像这样的收粮点总共有七八处,分散在湖州、徽州各地。
收了粮食后,或水路,或陆路,运往别处,卖了小部分,大部分都分散储藏在各地的庄院和宅院。
李菡瑶通过胡清风父子密切关注着李家动静,得知落无尘在李家的作为,她不禁失神。
落无尘的痴心和痴情令她铭感五内,却无法回应,她惦记着王壑,将来如何了局呢?
“忘了我吧,无尘哥哥。”
等她“死”去三五年后,落无尘该会忘记她吧,然后娶妻生子,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她替落无尘规划了美好的前程,然现实总是那么残酷,这天,她接到温士杰对李家下手的消息。
她诧异地问:“为何?钦差大人还在追查此事呢,温士杰竟敢越过钦差对李家下手?”
难道是简繁暗中指使的?
胡清风道:“因为落少爷。”
遂将温士杰看上落无尘、想与落家结亲的事说了一遍,他此举是要逼落无尘就范。
李菡瑶脸色就冷下来。
她正对落无尘的痴情无以为报呢,温士杰敢欺负她落哥哥,她岂能袖手旁观?哼!
虽然温士杰位高权重,温三姑娘大家闺秀,但两家结亲是结通家之好,得你情我愿才行;逼亲搁在谁身上,谁受得了?落无尘怎能受这屈辱!
李菡瑶问:“落哥哥怎样应对的?”
胡清风一下子笑起来。
李菡瑶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因问道:“胡伯伯笑什么?”
胡清风道:“景泰府聂知府带着人赶到李家,气势汹汹要封作坊。被墨竹带人拦住,说要告官府——聂知府可不就是官府嘛——说是姑娘失踪,是有人想霸占李家家产,所以才半途对姑娘下手。眼下谁对李家动手,谁就是幕后真凶。钦差大人正愁抓不到人呢。姑娘想想,这主意可是墨竹能想出来的?定是落少爷的主意。”
李菡瑶点头道:“应是无尘哥哥的主意。”
胡清风道:“那狗官还真被镇住了呢。急急退了,去府城找温士杰讨主意去了。”
李菡瑶却肃然道:“无尘哥哥是斯文读书人,风光霁月的君子,用这等光明磊落的阳谋,只能挡得了他们一时,却不是长久之计。我既不能死而复生、重回李家,便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此事。”
胡清风问:“少爷想怎么办,?”
他认郝凡的身份来称呼。
李菡瑶垂眸,默想了约一盏茶的工夫,忽然抬眼,目光炯炯道:“那就釜底抽薪!”
胡清风忙问:“怎么抽?”
李菡瑶道:“温士杰仗势逼人,无非仗的是他乃湖州巡抚,若他这官儿没了呢?或者他人没了呢?温家还能仰仗谁来逼亲?怕是连自顾都不暇了。”
胡清风:“……”
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
姑娘果然非常人!
李菡瑶撇嘴道:“做什么这副样子?你走街串巷,贩牛贩马,昧良心的事也没少干,现在倒装良民!”
胡清风瞪大眼睛——他怎么就不是良民了?
李菡瑶没跟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斩截道:“他若是为民做主的官,我等自做良民;可他们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没有我等伸长脖子让他砍的道理!”
胡清风忙道:“那是。”
李菡瑶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被太阳晒黑的一张张粗糙的面孔,正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一副感恩盛世年景的神情,自言自语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古以来,王朝兴衰都是此理!”
胡清风忙道:“姑娘英明。”
李菡瑶霍然起身,“走,把这狗官给小爷绑了来!”
胡清风还以为她有什么手段能搬倒温士杰呢,谁料竟然下了这样一道土匪式的命令,一时间张口结舌。他想,这么粗暴蛮横,不符合姑娘行事风格呀。
可是,李菡瑶已经出去了。
胡清风急忙跟上去,一面走一面心想:姑娘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不,冲冠一怒为蓝颜才对。
再说霞照县。近日来,大街小巷流言纷纷,都在传:李家姑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了,为的就是谋夺李家家产,就跟当初潘梅林打的一个主意。
聂知府听报后,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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