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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同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乡村原野
他急忙传信温巡抚,讨主意。





日月同辉 第255章 冲冠一怒为蓝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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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士杰也忌惮简繁,不知到底查得怎么样了,因命聂知府暂且按兵不动,静等钦差示下。
温士杰回府后,对夫人说了这件事,最后道:“是我疏忽了,不该如此心急,该再等等的。李菡瑶失踪,总会查个水落石出;拖久了,即便找不到人,钦差也没工夫一直耗在江南。等钦差走了,本官来善后,那时一切都好办。现在踏错一步,反被落无尘将了一军。”
温夫人忙问:“钦差不会问罪吧?”
温士杰摇头道:“不至于。”
又道:“我倒更欣赏他了。”
若落无尘是个无能的,在他威压下唯唯诺诺,也不值得他费心机笼络、许以亲女了。落无尘品性高洁,又有智谋,固然令他欣赏,但眼下有另一层麻烦——落无尘定然对他印象不好了,要如何才能挽救呢?
他便与心腹幕僚商议。
心腹道:“属下前儿听说一件事:段大人想为他那不成器的小儿子求娶欧阳家的女儿,可是欧阳家看中了落无尘,正跟落家求亲呢。不知后来怎样。”
温士杰追问:“此事当真?”
心腹道:“当真。”
温士杰道:“你找个机会,将本官看中落无尘、想许他为东床娇婿的事透露给段家。”
心腹楞了下,忙道:“是。”
段家,指的是湖州布政使段存睿。段家可不是什么官宦之家或者书香门第,其祖上几代都在县衙底层办差,其父熬了几十年,五十岁上居然混上了县丞的位置。段存睿是老来子,自幼便聪慧过人,很会读书,在其父筹谋下,得以参加科举,竟中了两榜进士,从此踏入仕途。
他自幼混在县衙内外,熟知衙门最底层胥吏的生存手段和猫腻,因此这官做的是如鱼得水,入仕以来节节高升,其父喜道,段家祖坟冒青烟了。
做官的身份贵重,多瞧不起商贾,嫌他们庸俗、满身铜臭,然做官又断断少不了银钱这阿堵物,不论是为了维持考究和富贵的生活,还是官场应酬和上下打点,都需要银钱,因俸禄有限,贪官由此而生。
千里为官只为财!
然,为官敛财虽然便利,却也极有风险,一个不好便会赔上前程和身家性命。
段存睿精明、务实,不像一般的文人士子清高,行事从不拘泥于门第和身份,目光也长远。
他想,汉高祖未发迹前就是个泼皮,本朝的太祖皇帝也只是个打铁的,出身焉能决定前程?银子遍地都是,端看怎么去拿,若有正途,何必以身试法?
所以,他见段烈被养废了,便要设法替儿子另谋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横竖没前程了,不如娶个嫁妆丰厚的商女,段家也能跟着沾光,弄些银子花销。
虽定下娶商女,也不能随便挑一个,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有能力有手段,能压制养废了的儿子,免得儿子误入歧途,毁掉终身不说,还会连累段家。
仔细斟酌后,他选中欧阳薇薇。
这其中考量颇多,按他的眼光,该挑李菡瑶这样拔尖的,但那也要人家能瞧上他的废儿子才行。李卓航把女儿看得跟命一样,焉能嫁给段烈?李菡瑶才高志远,忠义公府的公子、江南第一才子都没能入她眼,更别说段烈了。
至于刘家的刘诗雨,那也是个受宠的,在刘家很有话语权,刘家家主不会愿意将女儿推入火坑;郭晗玉就更别想了,郭家人都把目光放在方逸生身上。
只有欧阳家,段存睿通过收集来的消息分析,欧阳老爷行事与自己“志趣相投”,可以结为亲家。
然欧阳老爷却瞧上了落无尘。
段存睿可不像温士杰,温士杰居高位久了,颐气指使惯了,竟使手段逼迫落无尘就范;段存睿没有倚仗权势逼迫欧阳家——潘梅林前车之鉴他谨记在心。
他要让欧阳家心甘情愿许亲!
正谋划时,听到巡抚府放出的消息,段存睿忙使人去欧阳家,如此这般,将温士杰看中落无尘的事告诉欧阳老爷,暗示他不可跟巡抚大人争女婿。
欧阳老爷惊出一身冷汗,称谢不止。
来人这才透露段家求亲的意图。
段存睿很有心计,并不叫隐瞒小儿子不成器的事实,而是坦诚相告,说段烈是被他和夫人娇纵坏了,故意渲染他对段烈的宠爱,抬高儿子的地位。
去的人悄悄告诉欧阳老爷,说段大人和夫人眼看段烈成人了,为他亲事日夜忧心,要娶一位有能力有手段的姑娘约束和拘管儿子,原本瞧上李菡瑶杀伐果决,然李姑娘太出色,公开选婿引得江南才俊云集,后来更是被皇上下旨宣进宫,只得打消这念头,转求欧阳姑娘。
这是有意把欧阳薇薇与李菡瑶相提并论,欧阳老爷听了自然舒坦,很享受女儿的荣光。
欧阳老爷看上落无尘,是觉得落无尘非池中之物,将来前程远大。他是个商人,深知一本万利的奥妙——在人家未发迹时结亲,投入本钱小,将来欧阳家可收获一个为官做宰的女婿,可不是一本万利?
谁知温士杰也相中了落无尘。
欧阳老爷正遗憾,事情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段家居然提亲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段家即刻下聘、定亲。
欧阳薇薇得知后,大惊。她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身为欧阳家的女少东,常来往于各地经管买卖,怎会没听过段烈的名声,那就是个不成器的浪荡子!
她苦求父亲拒亲。
欧阳老爷不允,说已经定了,岂能反悔?他已修书给太太,让太太替她准备嫁妆,年底出嫁。
欧阳家祖籍在临湖州。
欧阳薇薇心想,父亲唯利是图,母亲疼我,定会替我做主,于是回家找母亲做主。
李家别苑,书房内,落霞正听墨竹回禀各处传来的消息,落无尘站在他身侧,也听着。
墨竹道:“段家和欧阳家定亲了,除此外,湖州府城并无其他消息,温府也没消息。”
落霞道:“继续盯紧了。”
墨竹道:“是。”
见无事,便告退出去。
落霞转脸,对儿子道:“虽然温士杰暂时退了,然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落无尘躬身道:“儿子明白。”
落霞问:“你打算怎办?”
落无尘道:“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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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章。




日月同辉 第256章 李菡瑶:冲冠一怒为蓝颜(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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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问:“如何抽?”
落无尘道:“自有人替咱们抽。”
落霞想不透,窘迫地看着他——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考较起自己老子来了。
落无尘徐徐道:“之前李家频频出事,卷入多少官员,温士杰身为湖州巡抚,一个失察之过已经冠上了,钦差大人未处置他,也是看温家的面子。”
落霞点头道:“有理。”
落无尘继续道:“若他勤勉谨慎,自然平安无事,然他倚仗权势,下令查封李家、威逼儿子,儿子叫人放出风声,说李妹妹失踪乃是被别有用心之人陷害,目的是图谋李家家业,他岂能脱得了干系?便是钦差大人不处置他,那些觊觎他位置的政敌也不会放过这机会。不论李妹妹失踪与他有没有关系,他们都会弹劾他,将他拉下来,自己就能顶上去。父亲瞧着吧,他这官保不住了!”
落霞恍然大悟,满眼惊喜。
两天后,温士杰果然出事了。
先是湖州按察使年申派人去徽州,向钦差简繁告发,说温士杰是陷害李菡瑶的背后主使。
紧跟着,温士杰被绑架、失踪。
温家大乱,再顾不得女婿了。
落无尘听后怔住,李家暂时安全了,可是温士杰的危机也因这一失踪解除了——他自己都被掳了,怎么可能是害李菡瑶的幕后主使呢?接着,落无尘又从宁致远处得到消息,说荆州桐柏山禁军驻地和徽州青华府石村镇禁军驻地,各有一批军火先后被劫,不由心神大震。
“是你吗,李妹妹?”
他在心中问李菡瑶。
劫军火,是为了李家。
掳温士杰,是为了……他吗?
这太冒险了!
温士杰会自食恶果的呀。
也许是他猜错了,这根本不是李妹妹干的;又或者,是李妹妹做的,因为另有更大的谋划。
落无尘按捺不住狂跳的心,匆匆回到客居的院落,躲进房间。还不能心静,又坐到琴案后,开始操琴。弹了一会,不成调,只得放弃,起身走出来。
也不知去哪,见门就穿。
不知不觉,来到观月楼前。
此时正当日落,深秋风寒、草木凋零,除了菊花,也就绿竹还有些色彩,因李家遭逢大事,上下人等心情萧索,自然没心情弄菊花装点庭院。
可是,观月楼却生机盎然。
院墙外,墙根下散布着野菊,凌霜而开;墙内,翠竹竹梢迎风摆动,轻触观月楼侧面的屋檐。走进院门,绕过假山,只见阶下放着各色盆栽菊花,鲜明怒放,大如碗盏,姿态傲然,落无尘不禁展开笑颜。
“李妹妹!”他轻唤。
一个大丫鬟领着两个小丫鬟抬着一盆绿菊从上房走出来,指点吩咐道:“就搁在这。”
落无尘一看,是纹绣。
纹绣也叫“落少爷。”
落无尘脱口问:“姑娘呢?”
纹绣愕然,半晌才轻声道:“公子忘了,姑娘上京了……”说了这一句,便黯然止住。因为这话也不确实,李菡瑶是上京了,但在途中失踪了,生死不明。纹绣不忍说透,怕落无尘难受。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呢?
落无尘仰面看向二楼,似乎看见李菡瑶站在窗前习字,恣意挥毫。忽然抬眼看见他,忙笑着叫“无尘哥哥!”他也报以灿烂的笑容,等她下楼。
纹绣看着那颀长俊雅的身影,心里难受的很,下了台阶,躬身请道:“落公子,这边坐。”又冲小丫鬟道:“给公子泡茶,再把我带回来的点心端来。”
小丫鬟道:“是,纹绣姐姐。”
落无尘收回目光,看向纹绣。
纹绣又道:“公子,这边坐。”
引着他到葡萄架下的桌旁,从袖中扯出帕子,在椅子上掸了掸,又在桌面上轻轻拂了拂。
落无尘坐下,上下打量她。
李卓航留下纹绣,一是照管观月楼,二是盯着工坊。纹绣最擅长织、绣,李菡瑶培养她,就是为了掌管和发展李家的织造技术,工坊离不开她。
纹绣被他看得困惑不已,问:“公子来此,可是有事?”还是情不自禁地走来,缅怀姑娘呢?
落无尘道:“你可知李伯父要将作坊转手?”
纹绣道:“婢子听说了。”
落无尘问:“你何去何从?”
纹绣道:“婢子自然留下。”
落无尘道:“若你真忠心姑娘,就随着作坊一道走。”
纹绣疑惑道:“这怎么说?”
落无尘道:“因李妹妹的缘故,李伯父无力再经营太平商号,故而要脱手,然李家现在内忧外患,难免有人趁火打劫,恐怕很难卖上好价钱。”
纹绣:“……”
还真是操心!
落无尘又道:“李家的机器都是顶好的,织工技艺也娴熟、精炼,织造技术则着落在你等身上,你是头一个。若是你愿意随着作坊一道走,那转让价必然能抬高。你在外立足稳了,可反过来帮助李家,也不枉李妹妹悉心教导和培养你一场,她肯定也希望你出息的;若是留下来,不过是做丫鬟,白瞎了李妹妹在你身上花费的精力。”
纹绣:“……”
真是操碎了心!
落无尘道:“我会同李伯父建议的。”
纹绣看着他认真道:“婢子明白了。请公子放心,婢子会帮助李家争取一个好价钱。——这两天,婢子正整理图纸呢,就是要展现李家的实力。”
落无尘放心了。
不论李菡瑶死没死,也不论太平工坊的转让是真是假,纹绣跟过去,总是好事。
接下来,他只能等了。
江南的水流如蛛网一般,四通八达,离湖州府城几十里远有一村落,叫陈村,属瞿塘镇。
李菡瑶目前以郝凡的身份出现在瞿塘镇,隔日就往湖州府城去一趟,密切留意湖州动静。
温士杰失踪后,官府盘查极严,先还在城里、码头等地,后来渐渐扩散到城外、乡下。
这天胡清风来了,惴惴不安地问:“少爷,总这么扣着他也不是个事。不如杀了干净。”
李菡瑶道:“胡伯伯,别总把杀人挂嘴上,弄得跟十恶不赦的歹徒似的。咱们可是良民!”
胡清风:“……”
你刚掳了一州巡抚!
算什么良民?
他赔笑道:“少爷,牛贩子愚钝的很,请少爷指点:少爷拿了他,又不杀,又不放,留着做什么?”
李菡瑶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胡清风:“……”
感觉更加迷糊了。
李菡瑶道:“李家不过是商贾,虽有些身家,还是蝼蚁小民。我违抗圣旨,诈死脱身,又带着你们做下几件惊天动地的案子,若不能给你们一个交代和结果,怎对得起你们?再往大了说,我为一己之私,致使生灵涂炭,岂不罪过?我今图谋的,已非李家一家之事。”
胡清风浑身一震,清晰地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传至四肢百骸,待听了最后一句,急问:“姑娘是想?”
他不觉叫破了李菡瑶身份。
李菡瑶肃然道:“我要图谋天下!既关乎天下苍生,便不能不谨慎行事,以最小的代价,兵不血刃获得成功,以免百姓受连累。故而我要控制温士杰,进而通过他迅速掌控湖州,乃至整个江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递给胡清风道:“你且看这个。大靖要乱了!”
胡清风忙接过去展开来看。
这竟是一道密旨!
嘉兴帝以王亨和梁心铭以身殉国为由,问罪忠义公府,传旨令简繁和温士杰查抄忠义公府三房,和在江南的所有产业;同时又密令他们寻找王壑和张谨言下落,找到了,就地格杀——竟是要对王家和玄武王族下手了。
李菡瑶掳温士杰,截获了这密旨。
胡清风他先不过是感动于李菡瑶替他们打算,后来听李菡瑶大手笔谋划天下,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几十岁的男人,被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激得热血沸腾。
他看到了辉煌的前程!
这可不是痴心妄想。
汉高祖刘邦不过是个泼皮,樊哙乃是屠狗之辈,本朝的太祖皇帝是打铁出身,本朝的玄武王族、朱雀王族、白虎王族统统出身乡野……他牛贩子怎么就不能封王拜相?跟着老爷和姑娘,他父子完全有机会!
他冲李菡瑶抱拳,压低声音激动道:“我父子定然追随姑娘,生死不弃!”
李菡瑶忙扶住他,道:“正要胡伯伯相助。”
胡清风忙道:“请姑娘吩咐。”
李菡瑶道:“我要进京!江南这里,暂时交给胡伯伯和芸妹妹……”
胡清风不等她说完,便急忙摆手道:“这个不成!我……我就是一牛贩子,怕是压不住温士杰,回头坏了姑娘大事,岂不完了?”刚才的自信全漏了。
李菡瑶道:“这个我自有安排。待会再告诉胡伯伯。”
胡清风心安了些,又问:“姑娘去京城做什么?何不等老爷回来再商议,要招兵买马,要积草屯粮,许多的事儿呢。咱们先霸占江南再说。”
他肚子里也装了不少经史,知道打天下不是说书,听着容易,实则难于登天。以目前的情势来看,李家能占据江南就很不错了,京城那边还是别想了。
李菡瑶坚定道:“救人!”
王家满门危在旦夕,她怎能袖手旁观?王壑得了消息,也肯定是要回京的。她要相机而动,助他一臂之力。再说,她要谋天下,不知朝堂局势,如何能成?
这一趟,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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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今天补上。情节预告:接下来瑶儿和壑哥儿都要进京了。感谢大家默默支持。作者一直想理顺了,好一气呵成、一泻千里地写下去,可是总也不能如愿,就像难产。揪头发!




日月同辉 第257章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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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菡瑶一想到王相和梁大人为国捐躯,嘉兴帝还要灭王家满门,就代王壑愤怒和悲恸。
这愤怒表现并非狂躁失控。
越愤怒,越冷静!
越悲恸,越坚决!
她只是个旁观者,与王家无关的人,尚且被打击成这样,王壑若得知这消息,会怎样?
她无法想象他的反应。
下午,李菡瑶和胡清风乘船离开瞿塘镇,到陈村时正好天黑,撑船的汉子拴了船,领他们进村。他们靠岸的地方在村尾,离岸几十步便有一户农家,三间低矮的茅屋,屋前有大杨树,屋侧有块菜地,门口栽着竹竿,上搭着网子,还有狗、猫,典型的水乡渔村人家。
船夫叫开了门,大家进去。
一个十几岁的黑小子开的门。
船夫问:“爷爷还没醒?”
黑小子道:“还睡着。”
李菡瑶和胡清风径直向右边房间走去,房间里点着油灯,虽然光芒微弱,但因屋内空旷,视线一览无余,一张木板床上堆着破棉被,被下卧着个人。
这是船夫的老父亲,卧床有大半年了,是个药罐子。船夫每日打鱼挣钱,全买了药治老父。这事陈村人都是知道的。然陈村人不知道的是:杜老头半月前就死了,现在躺床上的,是湖州的父母官——温士杰!
胡清风对黑小子道:“把他弄醒。”
黑小子道:“嗳,大夫。”
李菡瑶他们是以大夫的身份来的,每次在这停留不超过一个时辰,故而官兵在城里城外抄翻了天,也没发现巡抚大人藏在这个渔村,竟是卧床的老汉。
一刻钟后,温士杰醒来。
他反复睁眼闭眼几次,才适应了昏黄的油灯光芒,感觉身上也有力气了,瞥见床前坐着一俊俏少年,身后站着个胡须文士,遂叱喝道:“你是何人?”
跟着,霍然坐起身。
李菡瑶道:“大人真健忘。”
温士杰这才想起,就是这少年指挥一帮匪徒掳了自己。看他的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瞧着很普通,除了长相俊俏些外,并无凌厉或者凶悍之气,也不像深沉莫测之辈,遂把脸一沉,道:“大胆狂徒,竟敢掳劫朝廷命官!”
到底是做过多年官的人,顶着个乡下病入膏肓的老汉模样,这么一放脸,也十分威严。
李菡瑶道:“大人说错了,是在下救了了你!”
温士杰道:“一派胡言!”
李菡瑶记挂着王壑,没空跟他啰嗦,也不故弄玄虚了,也不拐弯抹角了,从怀里掏出一卷纸递给他,道:“这是徽州按察使年申呈告给钦差大人的,告你图谋李家家业,害死了李姑娘。——大人恐怕要丢官了。”
温士杰吃了一惊,忙接过去看。看完心直往下沉,不得不承认:因为心急征服落无尘,贸然查封李家,给政敌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搬倒自己的良机。
只是,这少年真是救他?
他问:“你意欲何为?”
李菡瑶道:“与大人合作。”
温士杰问:“如何合作?”
李菡瑶道:“在下乃是一商贾,需要官场上的庇护,正好遇见大人这事,这才出手。”
温士杰道:“既如此,为何不事先告诉本官?掳了本官不说,还将本官关在这里。”
李菡瑶道:“温大人眼高于顶,若是在下登门拜访,恐怕连大人的面也见不着。”
温士杰点点头道:“倒是有些勇气和智谋。你有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本官?”
李菡瑶道:“暂时没有。”
温士杰皱眉。
难道就不放他了?
却听李菡瑶又道:“之前是为了救大人,不得已才掳了大人。今天来,就是放大人回去的。”
温士杰心想,费了这大精力掳了他来,这么容易就放回去,也忒便宜了。世上哪有这好的事!对方的身份、来历、目的,他一概不知,不问清楚了,心里不踏实。因道:“你是何人?家中做甚买卖?”
李菡瑶为让他放下戒心,将郝凡的底细悉数告诉了他,又道:“在下家中做布匹生意多年,却从未织过一匹布,因此,在下一直想建一座自己的工坊。”
温士杰追问道:“你要本官如何照应你?”
李菡瑶道:“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温士杰忙问:“什么机会?”
李菡瑶道:“李姑娘失踪,李家不出两个结局和下场:一是皇上问罪李家,一是被同行挤垮。不论哪种结果,都会导致太平工坊被清算、拍卖。在下希望,大人能助在下接手太平商号,接手太平工坊。”
温士杰恍然大悟,这确是进入纺织行当的捷径。因道:“本官虽为一州巡抚,却不比江南织造局的主官,手上握有纺织行业生杀大权,恐无法帮你。再者,本官才为了李家被年大人告发,如何敢再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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