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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不是吃素的(种田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揽月妖姬
闲聊了一会,牛老大打听了一番高以纯的腿伤,穆云翼说出正月就能下地了,牛大婶在一旁连念了好几声的阿弥陀佛。
喝了两杯茶水,穆云翼就提出来带高以清回家,牛大婶一个劲地给牛老大递眼色,牛老大便把那肥鸡、猪蹄,还有两匹蓝布拿了回来:“元宝啊,叔是知道你的,心意大叔大婶都领了,两条鱼大叔留下,这鸡和猪蹄拿回去你们过年吃,多给以纯补一补,还有这布,你们四个孩子居家过日子不容易,大过年的,自己裁件新衣服穿……”
穆云翼说什么也不要:“大叔,这就是给您拿的,既然进了这屋,我就再也没有拎回去的理,吃的家里都不缺,新衣服也都做完了,这些都是拿来孝经您和大婶的,这一冬天没少麻烦大叔,要我说,拿这点东西都少了,也是我们年纪小,厚着脸皮拎来的,大叔大婶就多担待我们吧,千万莫要嫌弃才好。”说完挣脱了牛老大不住要把东西塞回来的手,拉着高以清便一蹦一跳地往外跑,边跑边喊,“等初一我们再来给大叔大婶拜年!”
眼看着新年一天天地临近,家家都喜气洋洋,老老少少忙碌着准备过年。
上房屋里开始做粘豆包,过年做粘豆包是这地方的风俗,家家都做,一口气做二三百个,然后放在外边冻上,等正月里头拿出来或蒸或煎都是极好的。
高以清很是眼馋地看着高以良郎双手捧着一个粘豆包蹲在门口狼吞虎咽,回来问:“元宝哥哥,咱们也包粘豆包么?”
“不包。”穆云翼一点也不喜欢粘豆包这种东西,不但粘牙,口感不好,而且面里还有酸酸的味道,在他看来,还不如玉米面的贴饼子呢。看着小孩十分失望,又努力掩饰的样子,穆云翼捏着了捏他的小脸,“小五别急,咱们虽然不包粘豆包,但要做比粘豆包更好吃的东西!”
穆云翼拿出前几天买的黄米面拿出来,活好了之后,放在炕头上捂着,然后抱柴烧火,把小豆都拿出来,放在里面煮。
高以清不解:“这不还是粘豆包么?”
“咱这个,不是蒸的,是炸的,比粘豆包好吃多了,你就等着吧!”穆云翼让他看着火煮小豆,自己拿过刀来切肉,牛肉、猪肉、和鸡肉三种馅料,再剁了一块豆腐和五根胡萝卜,加上葱姜,酱油一类,也掺进面活了。
高以纯在里屋看见:“元宝,你是要炸丸子么?”
“恩,不光丸子,还有别的,咱们过一回油,索性多炸点。”穆云翼打算做炸糕和丸子,又切了些土豆条,用水洗干净,拿到窗户外面冻着,他打算做一些炸薯条。
等到了下午,面都发起来了,红小豆也都煮好,穆云翼把它们盛尽盆里,用勺子捣烂,又加进去一些糖在里面,略微尝了尝,感觉香甜顺口,先弄出来半勺,装在小碗里,给高以清拿着匙吃,高以清赶紧推辞,穆云翼说:“你就吃吧,我做了这么一小盆呢!”
高以清这才小心翼翼地捧着碗到里屋去,先给高以纯吃一匙,粘密的豆沙,配上糖味,只吃了一口高以纯眼圈就红了。
“哥,你怎么了?”高以清看见哥哥难过,也跟着眼泪汪汪起来。
“没什么,哥是高兴。”往常每一年上房屋里都要包上四五百只粘豆包,除了家里吃的,还要给镇上的二姑送,做的时候,高以纯自然是主力,等到吃的时候,就难轮到他了,年前年后,从蒸熟到吃完,能落到他们兄弟嘴里的不超过十个,经常大正月的,高以清都眼巴巴地看着高学成他们拿着粘豆包吃,他就只能啃窝头,如今竟然可以直接舀着豆沙馅吃,这在过去简直是想也不敢想的,高以纯叹了口气,让高以清坐在炕沿上,端着碗把豆沙一匙一匙地都喂到弟弟的嘴里。
“哥,你也吃,我来喂你。”高以清伸手过来拿碗。
高以纯固执地把豆沙都喂给他吃,剩下又把碗上沾的小心地刮下来,才送到自己的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那甜丝丝的味道。
穆云翼把所有事前工作都准备停当,然后刷了祸,架上火烧干之后,把豆油罐子抱过来,咕嘟嘟往里头倒了小半锅,高以清过来帮忙烧火,被他撵开,只让商益帮忙,不过也尽量离远,油温迅速升上来,穆云翼把黄米面拿过来,裹上红豆沙,捏扁了之后,放进锅里。
油锅“哗哗”地响,炸糕在里面上下翻腾,很快就由软转硬,由白变黄,香气四溢,穆云翼身上围了两条围裙,一条系在脖子上护住胸口,一条系在腰间护住□,又在胳膊上套了四个套袖,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高以清想要帮忙,被他拒绝了,要是被热油烫到可就糟了,这年头医疗水平太差,万一真给烫着,这年也就不用过了,他自己站在锅台边上,左手拿着不知是什么植物编成的大笊篱,右手拿着两个木条做成的大筷子,不停地搅动油锅,以避炸糕粘在一起。
第44章烧火棍
穆云翼看见高以清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禾一边吞口水,他拿过一个碗,把炸好的第一个炸糕放在碗里递给他:“拿进屋去吃吧。”
高以清赶紧摇头:“元宝哥哥你还没吃,还有哥也没吃,我等一会再吃。”
高家的规矩就是,不管什么什么东西,都是由大到小地分配下来的,高老太太之下,除了小儿子高学成和考上了秀才的高学解之外,就要从高学信开始往下排,高学证,然后是高以正、高以直哥俩,这些是男人的一桌,等他们分完了,是大儿媳妇佟氏开始、二儿媳妇麦氏、四媳妇麦氏,老丫头高学红,大孙媳白莲花、二孙媳窦娇娥、大孙女高以恬、二孙女高以静、三孙女高以淑。
这些人排完之后,才会轮到高以纯和高以清,理论上讲,他后边还有高以良、高以娴,还有两个重孙高致孝和高致仁,不过高以良跟高以娴兄妹有高学证而后罗氏两口子护着,分什么东西都不带少的,经常以哥哥应该让着弟弟的名义,把高以纯和高以清的东西随手抢过去给这兄妹俩,而高致孝和高致仁比他俩还要得宠,经常直接上男人那桌上去吃饭。
所以每次分东西,不管是什么吃穿用度,高以纯和高以清都被轮到最后,人家分馒头,到他们这里只有窝头,人家分鸡肉,到他们这里能有一口汤就是好的,至于每年过年时候做出来的粘豆包更是被高老太太严格控制,往往做出来就送到外面去冻着去,整个正月里,他俩能吃到五个以上都算是肥年了。
而油炸糕很明显是比粘豆包更稀罕的东西,高以清长这么大,也就谁家办喜事的时候,跟着吃过几口四喜丸子是炸出来的,这炸糕连听都没听说过,看着金黄金黄的,香气直扑面门,高以清不停地吞咽口水,肚子里也跟着咕咕地叫,不过还是摇头摆手,不敢一个人先吃。
说起来穆云翼平时吃东西也不给他立规矩,都是一起拿碗一起吃,只是这时候豆油是极贵的,都是庄稼院里做饭,大多用荤油,而且还不敢多放,一锅菜顶多放个一两匙就算奢侈了,这炸糕是用小半锅油炸出来的,这个视觉冲击对于高以清实在是太大了,他是真的不敢吃。
“给你就拿着,哥做了这么多,还有丸子,够咱们吃到正月十五了,你想吃多少都有。”他把碗递给高以清,把他推向里屋,然后继续把剩下已经炸得有点过火的炸糕捞出来,淋干净油,又给商益夹了一个,剩下的装进小盆里。
高以清贴胸抱着那只碗,眼圈红红地走到屋里,叫了声:“哥,元宝哥哥给我的炸糕。”
高以纯在炕上正把许多碎布拼起来,做成小口袋,准备来年开春用来装种子,看见高以清抱着炸糕进来,就笑着说:“元宝给你你就吃吧。”
“嗯。”高以清用筷子把炸糕夹起来举向高以纯,“哥,你先吃。”
高以纯也不推辞,大方地咬了一口:“你元宝哥做的这个可真香,你也吃。”
高以清想了想,又把碗抱到外屋,让穆云翼也咬了一口,然后自己才从第三口开始吃。
他一口一小口地咬着,就像吃着什么山珍海味一样,每一下都仔细地咀嚼其中的滋味,那么一个炸糕,他吃了能有半个小时,其中还给高以纯咬掉几口。
看他拿碗出来,穆云翼问道:“好吃吧?不过也不能再吃了,这东西是粘的,而且油炸出来,不好消化,而且带回还有丸子呢,等晚上再吃。”
高以清乖巧地应了声,把碗放到一边,然后专心地帮忙烧火。
炸了一大盆油炸糕,然后开始炸丸子,三种馅料,三种口味,味道比油炸糕更香,穆云翼又拿了碗,每样装了两个,给高以清拿到屋里去吃,看着小孩吃得眉开眼笑,小嘴油光闪亮,穆云翼就觉得一股子幸福感油然而上。
丸子装了两大盆,然后开始炸薯条,在外面冻得崩崩硬的土豆条下到油锅里,炸得哗哗急响,穆云翼把高以清护在身后:“你往后点,别让油溅着!”等油蹦得不那么急了,就带着手套,用大笊篱把土豆条捞出来,然后加紧烧火,等油温重新恢复之后,再把土豆条放进去。
如此反复三次,薯条终于是炸好了,他做不出肯德基那种外焦里嫩的,只能做出来炸得酥脆,类似于薯片的那种,出锅之后,放了盐和辣椒粉、十三香,用大盆装了,让高以清拿到外面去,要不停地垫着,把水气全都散出去。
剩下的油自然不能浪,穆云翼把油罐子拿回来,将热油一勺一勺地舀回去。
“哟,六郎,你们屋里做什么好吃的呢,怎么这么香啊?”是罗氏的声音。
“元宝哥哥做的。”高以清对于这位四婶是顶烦的,就随口答了一句。
“是吗?那孩子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呢?我尝尝。”罗氏说着就走过来,伸手往盆里抓。
高以清赶紧抱着盆退回屋里:“元宝哥哥说得把水气掂出去,还不能吃呢。”
“你这孩子咋这么抠呢,我就抓一把尝尝。”罗氏想要跟进来,看见穆云翼在那里一勺一勺地舀热油,瞥了她一眼,顿时心里打了个突,心说这孩子心狠手毒,要是给我泼一勺在脸上,这个年也就不用过了,便恨恨地拔回已经迈进门槛的一只脚,只跟高以清说,“你这孩子真是忘恩负义啊,你说你这些年地鞋不都是我给你做的,现在吃你点土豆丝你都舍不得,都跟人家学得生性了,忘本啊,遭雷劈……”
她站在门口就那么叨叨咕咕,企盼着高以清能够回心转意,冷不防穆云翼去灶膛里就抽出一根还燃着火的木棍,只往她脸上一晃,登时吓得一声尖叫,从门口倒跌出去,连滚带爬到院里,穆云翼挥舞着火棍,大声说道:“看在以纯哥和小五的面上,我让你在我门口站一会,偏偏那张嘴犯贱,几十年都没掏过的大粪坑,臭不可闻~说我们小五遭雷劈,信不信我先让你下油锅!不要脸地贱妇,你给小五做鞋那是你好心么?大家伙在一起住着,就该你做鞋,要像你那么说,以纯哥捡回来的柴你没烧过?以纯哥种出来的粮食你没吃过?大过年的,不爱跟你们一般见识,偏偏一个两个的都给脸不要脸,打量着小爷好欺负是不是?再敢过来欺负我们家小五,拿手欺负的剁手,拿脚欺负的剁脚,拿嘴欺负的就敲掉满嘴狗牙!!”说完转身回屋,继续舀油。
罗氏了这般欺侮,又羞又气,咬牙切齿地回到上房屋里,又挨高老太太一通骂:“这屋里还有一屁||眼子活没干完呢,就又跑出去撩||骚!你要真能撩来好处也行,偏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完蛋玩意,让人一家一根烧火棍就给打回来了,就是大过年把你闲得屁||眼冒油,上赶着过去给人家打脸!”
罗氏常年被骂,也不以为意:“我说老娘哎!你只顾埋怨我,你们不也都想知道那小王八犊子到底是在弄什么这么香么?我刚才站那门口看了,你们说他们在做啥呢?”见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连高老太太都听了手里的活看过来,她才得意洋洋地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一盆,黄澄澄饼子,也不知是啥弄得,还有这么大的两盆丸子,全都马粪蛋那么大,还有小半盆土豆丝,全都是用豆油炸出来,我去的时候,那小王八犊子正从锅里往外头舀油呢,我看了,有小半锅,全都是豆油,你们在这里闻着觉得香,哎哟嘿,你们是没往跟前去,往那门口一站,香味就这么迎面一扑,我的亲娘,这哈喇子就淌下来了,止也止不住,我跟你们说,我当时都想豁出一切,冲进去抓两个回来吃了,啧啧,那玩意,我估计得老好吃了,得上两个,就算被打死也值了。”
高老太太气不顺,把舀馅的筷子往豆沙盆里一插,气哼哼地说:“你个大馋||逼!那么爱吃人家的东西,就夹上铺盖卷去跟人家过去!在我这里||逼||逼||嗤||嗤干什么!人家再有好东西,那也是人家有能耐,会要饭,你要是有那个本事,也去县城里要饭啊,别说要来一锅油,你就是能要来一粒米,我就头一个给你烧高香了!”
高学解疑惑地说:“他那些钱真的是在城里讨饭讨来的?”
“那可不,咱们家老四当时可是跟着他进了城的,看得清清楚楚的。”
高学证拍着胸脯说:“不错,当时那小牲口进了城,挑了个最热闹的市场边上,比咱们镇上的集还要大得多,也热闹得多,他就跪在路边上哭,说他死了老子娘,吃不上喝不上,求别人给钱,人家不给,他还腆着小||逼||脸拽着人家衣裳不放,求爷爷告奶奶……还求着人家把他买回家去做小厮,人家都看不上他……”
高家人都迫切看到穆云翼倒霉,对于高学证这段话深信不疑,而且津津乐道,每听一次都能痛快好久,只是高学解可不是好糊弄的:“他要饭怎么可能要来这么多钱,半锅豆油炸丸子!老四我问你,城里头可是要过门的,一个人两枚铜板,他是怎么进的城?”
高学证根本没去县城,也没想到可以坐着牛老大的车借光进去,他心里本就有鬼,这回被高学解一问立刻有些结巴:“他自然是在县城外面先要到了几枚,然后才进的城。”
第45章孝敬
高学解看他的表情,就越发地不相信了:“那你说说,他是在城里那条街要的饭?”
“这个……我又不认得,哪知道是什么街,只记得很热闹的,来来往往都是人。”
高学解步步紧||逼:“那你都看到了沿街上有什么店铺?”
“我哪知道,我又不认字,我只知道有一家,嗯,有一家醉仙楼,对,就在醉仙楼门口。”
事实上,高学证没去过县城,只知道县城里面有一家醉仙楼,卖的杏花村酒最为出名,所以就随便说了出来。
高学解说:“你不是不认字么?怎么知道那是醉仙楼的?而且你方才说他是在市场边上要饭,据我所知,醉仙楼在兴庆街,距离城里东西两市都还差得挺远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学解是有功名的人,家里外头都是受人尊敬的,说起话来自然带着一股子威严,他还是高学证的二哥,这样严肃地质问,高学证立刻就有点崩溃了,竹筒倒豆子,把实话全说了,最后还为自己狡辩:“都怪牛老大那老王八犊子,说什么也不肯拉我,从这里到县城,好几十里路,要是夏天还好点,那天雪都没膝盖,我要走去的话,非得冻死不可。”
高老太太当场就要开骂:“你个臭大粪……”
高学解出声拦住:“依我看那小子怪着呢,老四就算是去了城里,也未必能够看出什么来,还是等过完年,我亲自去一趟吧,正好二





小爷不是吃素的(种田文) 分节阅读20
月份小五和大郎、二郎也要去参加岁考,我也要去跟知县大人打声招呼,把三房的户籍迁回来,到时候那小子到底是做的什么营生,自然就知晓了。”
窦娇娥忽然问罗氏:“四婶,你说他们炸得饼子,还有肉丸子?”
“可不是!哎呀我跟你们说啊,那个饼子能有这么大,金黄金黄的,闻着就……”
窦娇娥跟高老太太说:“奶,你拿出一碗粘豆包,让墨香给他们送去,奶您别着急,听我说完,三郎在村子里始终顶着一个纯良的名,虽然小煞星凶名在外,但还是愿意和他们走动的居多,这次您当长辈的,先给他们送去粘豆包,他要是自己吃油炸饼,却不给祖母送来一盆,正好让外边的人戳他的脊梁骨,他要是肯送来一些,咱们也跟着尝尝那到底是个怎样的香法。”
高老太太还要开骂,高学解点头:“二郎媳妇说的不错,就该这么着,将来我再迁户籍的时候,也有了说法,他要是真不送来,到时候我就有法子拿捏他。”
听二儿子这么说,高老太太才终于点头,高学成生怕母亲再因为多一个少一个的事上吵起来,就抢着拿了碗,装了六个,然后叫过墨香:“去给你三哥他们送去吧。”
墨香看了看高学红,见她点头,这才捧着碗往三房屋里走,进门就说:“三哥,小五,元宝哥哥,我姥让我给你们送粘豆包来了。”
穆云翼正就这油锅底炒煮熟撕碎了的鸡丝,看见墨香进来,笑着说:“墨香来了,快进里屋,刚做好的炸薯条,你他们正吃着呢,你也进去尝尝。”
墨香仿佛做了亏心事一样,慌张地点点头就走进里屋去了,商益说:“师父,您也进屋去吃点吧,我在这炒就行了。”
穆云翼摇头:“这个鸡丝火候很难掌握,嫩了老了都不好,不过这个也快,马上就出锅。”
高以纯正和高以清一起吃薯条,墨香进来,便邀请他一起吃,墨香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往后躲:“不用,我不用吃,这是我姥让我送过来的粘豆包。”
他放下碗转身就走,刚到门口,忽又站住,被高以清拉回去,拿了一根薯条往他嘴里递:“墨香你尝尝,元宝哥哥炸得薯条,可好吃了。”
墨香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吃,看那样子都要哭出来,担心地往外头瞅了瞅,然后压低了声音把方才在上房屋里的事都跟高以纯了一遍:“二嫂子出的主意,说是我不拿回几个炸饼去,二舅就有办法拾你们了。”
“我当什么事呢!”穆云翼煎好了鸡丝,盛出来存在罐子里,这功夫让商益继续烧火下面条,他自己脱了围裙,走进里屋,“别担心,你二舅那两下子跟我斗,他不是个儿!不就是个秀才么,有什么了不起!”他把墨香拦住,让他上炕,又拿了六个丸子和一个炸糕给他吃,“你先在这吃着,等吃饱了,吃够了,我再装上一碗给他们带回去。”
墨香毕竟是个小孩子,虽说有高学红护着,在上房屋里也吃不到什么好的,还没进门的时候,嗅到那浓浓的香气便馋极了,只是他妈常告诉他这屋里是穆云翼说了算,因此穆云翼不开口,但是高以纯哥俩无论怎么让他,他也是不敢吃的,这会穆云翼发话,他才先拿了炸糕小心地吃着。
对于墨香的话,高以纯也有些担心:“元宝,真的没事么?我二叔他……”
“我那边是肯定没事的。”穆云翼早就知道高学解是高家的顶梁柱,家里头的事是高老太太做主,外头的事则是他说了算,内外冲突的时候,高老太太也听他的,他知道自己斗败了高学证、白莲花,以及高老太太,但都不算什么,关键还得是高学解,毕竟人家是秀才,说一句话,可比自己说上一百句都管用,走到哪里人家都得给点面子的,所以穆云翼早就做好了对付高学解的准备。
经过两个多月的渲染,现在高家已经在县城里臭了大街了,穆云翼借说书的便利,讲述高家的邪恶,其中第一号boss就是高学解,把他说成了一个心狠手毒,又阴又损的伪君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伪君子都比真小人更遭人恨,前面先说四房的无赖,大房的霸道,高老太太的恶毒,观众们本都觉得这些已经是最坏了,通过这层层铺垫,最终又解开高学解,前面作为正面人物出场的秀才公,一下子就跌入罪恶的深渊,简直堪比被踏上十万只脚,永远不能翻身!
最关键的是,这种认知并不只存在于普通百姓之间,因赵员外、范举人,以及岳捕头,还有蒋家等等,这些“上流社会”也对高家极为鄙视,赵员外甚至还亲口说过,可以把穆云翼的户籍迁到城里来,愿意入赵家,可以做他的远房外甥,如果不愿意,在县城里寻个住处独门立户也可以,被穆云翼以放不下兄弟给拒绝了,也正因为这样,赵员外才逢人便赞穆云翼的风骨,说他仁义。
所以高学解要真跑到县城里去打官司,穆云翼是绝对不怵的,秀才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特权,但再没有家族背景的情况下,也只配称作是一个“穷酸”,在平头百姓的眼里高大无比,在赵员外那些人的眼里,根本什么都算不上,用赵员外自己的话说就是:“那高学解算个什么东西?那样的人品也配称作人中秀才?我家里看门的小厮也比他高贵些!”
因此对于高学解,穆云翼是不怕的,况且怕也没有用,能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见招拆招了,他安慰了高以纯他们几句,然后问墨香:“怎么样?好吃么?”看着小孩嘴里塞着肉丸子,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他笑着摸了摸对方的头,“墨香你记着,我这屋里的东西,别人来不好使,你来了随便吃,待会我们*丝面,也特别的香,你就在这吃,完了再回去。”
墨香艰难地把一口丸子噎下去,赶紧摇头:“不必的,我回去吃就好,要不然她们又该对娘亲冷嘲热讽了。”他蹭下地,搓了搓油乎乎的小手,“元宝哥哥,谢谢你,你把炸糕给我装上一碗,我带回去吧。”
穆云翼点点头,把那六个粘豆包端过来,问高以纯他们:“这东西你们吃么?”见两人没有立即回答,便说,“咱们有油炸糕,这玩意不吃也罢!”他就拿了三个炸糕盖在粘豆包上面,又在缝隙处塞了两个丸子,交给墨香,“这些你带回去吧,就跟你姥说,这是以纯和小五孝敬她老人家的,那粘豆包你们包得不容易,咱们就不要了,给她拿回去。”
墨香抱着碗又回了上屋,一屋子人都看着那三个炸糕和两个丸子默不作声,唯有罗氏从外屋进来:“那三个小王八犊子就给咱们拿了这么点来,还不够喂猫的,八成小煞星心狠,下了耗子药在里边也备不住呢,等我先得一个,看看有毒没毒……”她一边说着,一边拈起一个炸糕就往嘴里塞,刚贴在唇边,便给旁边飞来的一个擀面杖砸在脑袋上,嗷地一声惨叫,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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