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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不是吃素的(种田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揽月妖姬
“老姑你不用这样,我没别的意思,既然当初让你们住进来,关上大门,咱们就都是一家人家,别说几根蜡烛,米面油柴,也都是可着便用,我不让他们晚上读书,是怕伤了眼睛,可不是心疼那点子蜡烛。我要说的是……”
话未说完,院外头就传来一阵叫门声:“云翼小先生是住在这么?云翼小先生在吗?”
是姜长有的声音,穆云翼趿拉上鞋子出来,打开大门,见姜长有左手提着一条将近一米长的大鱼,右手挎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身后还跟着两个汉子,一左一右夹着脸色苍白的姜瑜:“云翼小先生!我带着犬子来给你赔罪来啦!”
他这些天求爷爷告奶奶,不少人都直接让他去求穆云翼,满口地说穆云翼的好话,说他儿子砍人不对,又告诉他去求穆云翼一定能成,其中以范举人为最。
如今穆云翼真的撤了诉状,把他儿子救了出来,他为了挽回名声,便大张旗鼓地跑来给穆云翼道谢,还狠心把重伤重病的儿子从客栈里的床上揪起来,叫上两个平时用来送油的伙计架着来给穆云翼赔罪。
穆云翼一看他这般架势,心里头暗道这姓姜的也是个人物,便道:“这事都已经过去了,不是说过了吗,咱们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还赔什么罪……”
“那可不行,我儿子砍伤了你,让他来向你赔罪是理所当然!”转头呵斥他儿子,“在家的时候都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见到了小先生,你还站在这里挺着做什么?”
姜瑜又羞又痛,只是不敢不停老爹的话,他这次惹出了这么大的祸,连老妈都折腾到牢里去了,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这会咬咬牙,在门槛外屈膝跪了下来,双手着地给穆云翼磕头:“小先生大仁大义,不跟我一般计较……”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痛出一身冷汗,连音都开始打颤了,穆云翼赶紧过去扶他:“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他要把姜瑜拽起来,怎奈人小力轻,姜瑜摇晃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却始终不肯站起来,穆云翼又向姜长有说,“你赶紧让他起来,既然到我家了,我是主,你们是客,所谓客随主便,就得听我的,不然的话咱们就算拉倒,我把大门一关,你就让他在这跪着吧!”
姜长有刚开始还不依,一定要让儿子磕头,好让左邻右舍都看看自己的诚心,后来听穆云翼这么一说,方才踢了他儿子一脚:“小先生都发话了,还不快起来!”
姜瑜痛得闷哼一声:“谢过小先生。”然后在两个伙计的帮助下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穆云翼把他们让进屋里,看姜瑜坐是不敢坐,站着又两腿发软,浑身打颤,脸色惨白惨白的,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简直就像随时都要断气一样,赶紧去里屋取了一张褥子,铺在炕上,让他上去趴着,姜瑜看向他爹,姜长有也心疼儿子,便点头应了,他这才脱了鞋子,上炕趴下。
姜长有看着桌上的饭和汤,不无歉意地说:“我来得不巧,耽误小先生吃饭了。”
穆云翼道:“无妨,本来也不怎么饿。”他又看姜瑜趴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枕头边,咬牙切齿地忍疼,尤其是浑身虚汗淋漓,脸色惨白的样子,心里头实在有点发虚,让高学红冲了碗红糖水端过来给姜瑜喝。
姜长有上来便大拍马屁,把穆云翼夸上了天:“我这些天在县城里上下托人找门路,但那些相熟的一听说伤得是云翼小先生,立刻就都大摇其头,那个悦然茶楼我也去过,哎呀你这个气势,那真是不得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然后又说起道歉的事。
穆云翼赶紧摆手止住话头,转过身来问姜瑜:“你叫姜瑜是吧?我问你,咱们俩过去有仇没有?”姜瑜摇头。他再问,“你为了在你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长脸,不由分说跑过来用刀砍我,是不是你错了?”
听他提及自己的“岳父岳母”,姜瑜又痛又气,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们是畜生!两个老畜生带着一窝小畜生!早晚让他们死在我手里!”
姜长有又要呵斥,被穆云翼拦住,继续问姜瑜:“你这一道差点砍断我的手筋,让我成了残疾,在骨头上留了一个豁,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好,而你挨了六十大板,咱们算不算扯平?”姜瑜哭着点头,穆云翼又问,“你父亲可能也跟你说了,这次是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才退的状子,五十两,去你三年的牢狱之灾,你觉得划算不划算?是不是感觉便宜我了?”
姜瑜点头,紧跟着又摇头:“我没想到你能退状子,要是我被人砍了,便是别人拿一万两金子来,我也是不肯退状的,听我爹说,你也不缺钱……那大牢里不是人待得地方,别说三年,我再待上三天就得死了。”他痛哭流涕,“这次是真心和我爹来来谢你的……”
穆云翼看他这般也就放了心:“我这人是有仇必报的,当然如果能揭过去,那也再不会记着的,过去的事,咱们算是彻底两清了,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能成为朋友是最好,即便不能成为朋友,就当个陌路,都把各自的日子过好,也就万事大吉了!”
第84章生分
姜长有给穆云翼送来了一条快要赶上他身高的大鱼,包袱里装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两匹绸缎,全加起来最少有二两银子。当日案子刚断下来,在衙门口,姜瑜他妈就给了穆云翼十两银子,回城撤诉的时候,姜长有又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前后算起来,竟得了六十多两,在旁人看来,他挨这一刀,确实是挨得大赚了。
穆云翼估计,姜家这次算是破了财,单给自己就六十多两,另外上到县令,下到狱卒,都得打点,相比之下,自己得到的也不过是小头,他估计姜长有这几天的功夫最少得花进去二百多两银子,而就算这般,媳妇和四个大舅哥,以及那么些侄子们还全都在牢里,要想捞出来,指不定还得花多少银子呢。
穆云翼比较好奇的是,临回城时候,高以纯说的那句话,很显然是指点姜长有到枫林街去,仿佛那里是有高学信的把柄,但具体能不能成事,还未可知。
在城里住了一夜,穆云翼又坐车回到村里,这边的活已经大体上全都忙完了,见穆云翼回来,高以纯拿了一张纸过来:“这是剩下的工钱,等着你结呐。”
穆云翼知道高以纯自己手里有钱,此时大部分的工钱都结完了,剩下这几个尾的,也用不了多少,高以纯在饭馆那几天,挣了不少,交付这个也是绰绰有余,见他仍非等着自己回来接,略一寻思,便明白过来,想必是他始终认为这三十亩地是属于自己的,如今做了地里的活,交工也要自己来付账,他一边掏钱时,一边叹气:“以纯哥,你竟然要跟我分得这样清楚。”
高以纯一怔,随即说道:“你知道,我和小五一直都在由你养活,房子和地是你用金项圈换来的,自然是你的,那饭馆也是你的,虽说契约上记的都是我的名字,但却不能混赖,将来……将来你父母找来,或者是你想离开这里,去寻你的祖籍家乡,这些都要变卖了给你带走……”
穆云翼气得扑过来,高以纯一个后仰,倒在炕上,穆云翼跳上炕骑在他肚子上,捏着他的脸颊揪起来,恶狠狠地跟他说:“我没有家乡!我也不会走!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到了这里,现在只记着这里,只认得你和小五,什么家人,什么祖籍,对我来说统统都没有!”
高以纯本来想把他掀下来,听他这么说,便停住了,反问道:“人哪有不想家的?你现在不想,将来也要想的,况且你虽得了失魂症,也只把家人住址忘了,其他的诗词歌赋,平常习惯,还全都记得,将来必是能想起来的,到那时候你也不回去么?”
“我就是不想家!我的头先后磕了两次,在拐子手里磕一次,又在高以良手上磕一次,脑子坏掉了!永远也想不起来了!”穆云翼有些生气地说,“我把你当亲哥哥,把小五当亲弟弟,处处为你们着想,你们却处处跟我生分,还没怎么呢,就打量着要跟我分家,撵我出去!”
“我没有跟你生分!”高以纯起身把穆云翼压倒在炕上,用手把他箍住,不让他挣扎,“元宝你别生气,其实我说你将来要回去寻亲,难道就不是为你打算了?人都是要认祖归宗的,若真的是你一辈子想不起来,你家人也不来找你便罢了,我也没想撵你,只是你要知道,我比你大了三岁,今年已经十四了,再过两年,就要成丁,顶门立户了,如今却被你挣钱来养我,我这心里头总是过意不去的,我怎么能腆着脸说那三十亩地是我的?”他看穆云翼气得眼睛都红了,便哄他,“元宝,你别生气,你知道我是舍不得你走的,当初那么苦的日子,咱们三个相依为命都过来了,难道如今稍微过两天好日子,我就成心撵你不成?你要这么想可真人冤枉我了。”
穆云翼这会也冷静下来了,也知道高以纯不是诚心跟他生分,只是高以纯已经十四岁了,进入青春期的孩子,都要开始叛逆,高以纯又向来以照顾弟弟为己任,这会被穆云翼养在家里,没有事业的小男人总是要闹情绪的。
他叹了口气:“穆家麻辣烫,当初开张时候,我一共给你拿了十两银子,除去交的房租、装修,加上前些天进货的钱,你给我拿回了四两七钱……”穆云翼掰着手指头算,“二月份赚了八两六钱三分,三月份赚了二十一两四钱五分,除掉给二哥二嫂的工钱……最后剩下二十七两五钱四分银子,减掉刚开始我拿出去的本钱,再拿出我的三层分红,还剩下十五两五钱六分八。这三十亩地是我的,前前后后你帮我忙活了二十多天,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算二十天,每天给你二十文钱,就是四百文,加到一起一共是十五两九钱六分八厘,我就给你十六两!”
他说完就当真拿出一张十两的银票,一个五两银子的小元宝,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吊钱给高以纯:“拿着吧,从此以后遂了你的心愿,地是我的,赶明儿就去更了名姓,到官府做成红契,饭馆契约上就是你的名字,那也不用改,只是分红的钱得写清楚,我也不要三层,只要一层就是了。”
高以纯有些慌,不接银子:“元宝,你这是干嘛!可是我伤到你了?我给你赔罪就是了,我真的没想跟你生分,你……”
“你没有得罪我,我知道你的心,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安你的心,从此以后,地是我的,饭馆是你的,你愿意把二哥二嫂辞了,愿意自己去忙活,那也随你,我再讲课,你爱听不听,我也不逼你了,只是小五,他年纪小,不能跟你去铺子里浪光阴,我还得管他。”
高以纯把银票和银子都拿回来塞进穆云翼的手里:“元宝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穆云翼说到这里,忽然感觉自己很委屈,“是我过去太自以为是了,不能体谅你的心情,你是家里的长子,存着挣钱养家,养育幼弟的心是好的,也没什么可以怪你的。”
“我错了我错了,全都是我错了。”高以纯赶紧赔不是,“我也爱读书的,从小就看着大哥、二哥,还有小叔他们眼馋,真有个读书的机会,我能不珍惜?我是看你那段日子在茶馆里头太辛苦,才想着我来挣钱养家,让你静下心来好生读书





小爷不是吃素的(种田文) 分节阅读37
的,我那是心疼你呐!我若是不爱读书,考试的时候,能回回满分?可见我的心思是用在这上面的,既能干活挣钱,又不耽误学业,岂不是好?谁知你竟错会了意呢。”
穆云翼料想在家吃闲饭是高以纯的心结,说什么也不肯把银票回去,最后高以纯没办法了,也只得过来,可怜巴巴地说:“元宝,你莫要赶我,以后我还是要跟你读书的,你不让我也要上赶着哀求的,你说得对,我眼看着再有两年就成丁了,咱们家若是不出个秀才,将来还得去服徭役的,一个不好就像我爹那样在外地没了。好元宝,你别不让我读书好不好?要不我也拜你做先生,给你磕头吧!”说完竟真的就着炕沿在地上跪了下来。
穆云翼赶紧狠命把他拉起来:“你这是干啥?是看我挨了一刀没死,要折我的寿么?”
“我哪有此心!”高以纯叫屈,“我是诚心拜师的,从今以后啊,我就是元宝的学生,若学得不好,元宝该打打,该杀杀,我都绝无怨言的!”
穆云翼虽说是大人芯子,但前生也不过二十岁刚出头,还在大学里念书,从小被家里头宠着,到底也是不够成熟,自从到了这里,起早贪黑,兢兢业业,一步一个小心,生怕哪天一下不好就把小命给丢了,心里总有一根弦紧绷着,这次挨了砍,受了不小的惊吓,再被高以纯生分的话语弄得又是委屈又是郁闷,忍不住就发泄了一通:“好了,就这么着了!以后你也是有铺子有产业的人了,不比我这小门小户的,以后发了财,还要以纯大爷多多帮衬才是。”
一句话把高以纯逗得笑起来:“元宝你真不愧是说书的,一句话就能让人笑得肠子疼。”
两人提了三串钱,来到地里,在夕阳底下给大家结算:“诸位伯父叔叔,多谢各位这几天的帮扶,总算是把这十亩地给弄完了,各位的恩德,我一定会铭记在心的,今天晚上本该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顿散伙饭的,只是我现在住在马老哥家里,不好麻烦人家做东道,没别的,多给大家每人五文钱,聊表寸心,还请大家不要嫌弃了。”
众短工听说不像前一波人那般临走之前有一顿好的,心里头本还有些不满,待听到有额外的五文钱拿,顿时高兴起来,排队领钱按手印,纷纷夸穆云翼仗义:“以后再有活,尽管来找俺们,别的没有,一膀子力气,干起活来是不输人的!”
穆云翼原本在村里头顶着小煞星的名号,大家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如果当初不是高以纯去请,而是他去,恐怕一个工人也请不来。然而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家发现穆云翼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狼道牲性,反而很是可爱可亲,做起事来也爽快,每天中午的饭里都有鱼肉,按理说农村短工每天也就是十文钱的工钱,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了,农忙时候,家里人手不够的,也不雇工,而是几家换工,先帮一家弄,然后再弄另一家,像穆云翼这样给十五文钱,让他们回家吃饭,或者媳妇送饭都是没人能说二话的,穆云翼不但中午供一顿饭,还不是窝头咸菜,这就让大家伙念着好了。
第85章戏水
种完了地,穆云翼又在村子耽搁了两天,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能走,他家的小麦已经是种得比别地方晚了,好在辽东一带偏冷,这时候比后世还冷,只能种一茬,倒也没有耽误农时。
这两天功夫,他又常往地里去看,西瓜苗基本上都成活了,已经扎根挺直,不再像刚栽下时候那样蔫蔫的,稻苗也是一片嫩绿,长势喜人,水里头偶尔能够看到游鱼吐着泡泡往来穿梭,看着不远处被阳光照得清亮的清水河,以及对岸连绵起伏的小山,穆云翼忽然有一种在这里建一所房宅,在这里养老的冲|动,不禁感叹:“年纪大了,都想着要养老了。”
“哈!”高以纯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提着鱼篓走过来摸他的头,“你才多大一点,就发这种感叹,跟个小老头似的。”
穆云翼晃头躲过:“别摸我的头,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听过没?”
高以纯被他说怔了下,随即又笑:“没听过。”他整理鱼篓,“元宝,别在那叹气了,来,哥带你捉鱼。”他麻利地把鱼篓打开,往里头塞饭团子。
“小五呢?”穆云翼左右看了看。
“他和小刀螂在下游凫水呢,别管他了,咱们抓两条鱼,我给你烤着吃。”
穆云翼看着他拿的鱼篓,跟往常见过的不太一样,也不只是用什么草编的,竟然上下开口,又用麻布缝住,里头穿上绳子,高以纯把口打开,拿了猪油活得面,还有饭团放在里面,然后在岸边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沉下去,再把绳子绑在一块石头上放在岸边。
“这样就成了?”穆云翼十分好奇地蹲在岸边的岩石上看着。
“还不能呢,得等上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再上来,就会有鱼了。”他拉过穆云翼说,“咱别在这等着了,怪晒的,要么去那边的山里头玩,如果运气好,看见野鸡、野兔也顺手抓几个,至不济也能得些蘑菇,要么我带你下河凫水。”
如今是农历四月份,后世已经快到六一了,太阳开始发威,穿着这古代的长衫,虽说是轻薄纯棉的,到底不如后世的短袖t恤轻快,穆云翼正热得难受,哪里愿意上山,早就看着河水眼馋了半日了,只是他过去从不跟人去公共澡堂和游泳池的,这会要露天野浴,实在是挑战他的承受能力:“不上山,也不下水,我就在这树荫底下坐着等鱼。”
他不走,高以纯自然也不会撇下他,也跟着他在树底下并排做了,随手揪了几把草叶摆弄着给他编蚱蜢玩。
穆云翼靠在树干上,把衣服前摆撩起来扇风,看着高以纯摆弄着草叶,倒也怪有趣的:“以纯哥,你说姜长有能把他媳妇和大舅哥那伙人都救出来不?”
“能。”高以纯头也不抬,十分肯定地说。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二伯可是秀才啊,也算是半个士大夫阶层了,娄县令要是不向着他,反而去偏袒姜长有,那是要被士林诟病的。”
高以纯把编好的一只蚱蜢递过来,又拿过草编小老虎:“你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只知道,姜家打砸的是我大伯和我四叔,只要他们俩去县衙说自己没事,我二伯就算是有劲也没处使的。”
“你大伯和你四叔会去衙门说自己没事?那姜长有得给他多少钱啊?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打发。”穆云翼忽然凑过来小声问道,“以纯哥,你跟我说,那天你说的那个枫林街是啥意思?”
高以纯转过来,看见穆云翼凑到跟前的小脸,因为天热,胖乎乎、水灵灵的,跟熟透的桃子一样,不知怎么,忽然就有了想咬上一口的冲动,他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虽然有极大的把握,但还不能肯定作准呢,先不能告诉你。”说完,又送过来一只小老虎。
穆云翼捏着蚱蜢和老虎,看高以纯额头上沁出晶莹的汗珠,也是热得不行,知道他是不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去游泳的,他想到自己这个小身子还没有发育,即便是看到帅哥也顶多是小兄弟稍稍起立,掩一掩就过去了,况且平时洗澡换衣的时候,相互之间已经都看过了,那种情况发生概率极小……他一咬牙,站起来拉过高以纯:“走,咱们下河洗澡去。”
高以纯有些意外,不过他正想下河呢,见穆云翼竟然主动要去,也是意外之喜。
两个人绕过方才下篓子的地方,到下游,脱了衣衫鞋袜,都光溜溜的,高以纯站在高处,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不见踪影,穆云翼则小心地往水里走,等到了没过膝盖的地方便停下,坐了下来,河水刚刚淹没到脖子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浑身上下,都包裹在荡漾的清凉之中,瞬间将暑气赶尽,从头到脚都舒爽起来。
他用手舀起河水把头发打湿,然后又洗脸,忽然感觉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一惊之下,随即想到是高以纯,便大声喊:“以纯哥你别吓我啊,即使你水性好,这也是闹不得的,弄好不都得掉进去……”正说着,那只手开始用力,把他往河里拉。
穆云翼刚开始还不在意,只是让高以纯松手,一边往后头挣,只是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用力地把他往前拽,穆云翼用手撑着想站起来,只是一只脚被对方攥住了不回来,直愣愣地被对方拽过去,而且刚划出不到五米便急剧加深。
“咕咚!”他整个身体都浸入水里,他奋力挣扎,手脚并用,这时候那只手已经松开了,然而水面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穆云翼这回是真害怕了,拼命扑腾,趁着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大喊救命,刚喊了半声,就又沉入水里,鼻子嘴里都灌进了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双手臂从背后伸到他的腋下把他抱起来。
重新把头撑出水面,穆云翼狼狈万分,不住声地咳嗽着,眼泪鼻涕一起咳出来。
高以纯一只手把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给他拍打后背。
穆云翼缓过劲来,气得瞪他:“你这是要把我淹死啊!”
高以纯脸上挂着笑:“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元宝呢?”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差一点就淹死了!”
“我不会让你淹死的。”高以纯赌咒发誓,“就算是淹死了我,也会用最后一口气把你推上岸的!”
穆云翼不满:“那你干嘛把我拽下来。”
“教你凫水啊。”
“哪有你这么教的!直接把我拖到深水区!”穆云翼揉了揉被水呛得发酸的鼻子,“就算是要学,你也得让我现在岸边学,慢慢适应了,再下来才行嘛!你倒好,直接把我拽下来,是想谋财害命呢还是怎地?”
高以纯一副理所当然地口气:“我们这里的小孩子,都是这么学的,当年小五,我也是直接把他扒|光了扔下来的,不这么学不行,像你说得那么着,猴年马月也练不成。”
“那不行,我不学了,我要到岸上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学就不学吧!”高以纯双手一松,穆云翼直接掉进水里。
这个地方并不是太深,高以纯站着刚刚没到脖子下边,穆云翼下去就彻底没顶了,于是又是一番挣扎,高以纯又把他抱起来:“元宝,我觉得吧,凫水还是要学的,哪天我们这发大洪水,你总得有点逃命的本事不是?”
穆云翼喘着粗气,白了他一眼:“你们这发过洪水?”
“最近这几年倒是没有,不过听村里人说,十年前还是有过一次的,整个村子都淹没了,你看这些田,差不多都是后开垦出来的。”他很是认真地跟穆云翼说,“要么今天就学会凫水,然后你自己游回去,要么……”
“我就不学!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放在这里淹死!”穆云翼也生气了。
高以纯说:“我自然不会把你淹死,不过我的气力有限,待会就抱不动你了,保不住一松手,你就得挨几下呛,咱们一直这么着,到最后我彻底没力气了,也凫不得水,最后都得淹死在这里,横竖是学是死,我都陪着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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