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了了
下了界,此时的人间已经变了样,当年的那个少年已变成了一位长者,且在人间颇有威望,名为南枝真人。命盘上君便想,不如借由这个机会,给此人一个考验,将除此魔星作为此人飞升成仙的劫数。”
辰夜笑道:“命盘上君我虽未见过,但也知他喜欢足不出户,在自己殿中饮酒大醉千年的轶事,或许你还真是随了他。说是作为南枝的飞升劫数,其实是他自己懒得再下凡罢了吧?”
东饮道:“嗯,依旧八九不离十。不过他也是此祸端不同凡响,因此又挑了两个有道缘的小童让南枝入门下,并暗暗留下解除此祸端的伏笔在两个小童身上,为的是在那人间劫数发生时能帮上南枝一帮,而后料想事情安排妥帖,便心满意足的假死离开了。然而,他还是算漏了一点……”
辰夜接口道:“他算漏了南枝便是那魔星,便是那人界的祸端。”
东饮道:“是啊。那日,穷途末路之下,我与言郁躲到了经房,面上虽彼此不说,但也知自己的死不过时间问题。言郁心大,起身竟然在书册之间翻找起来,他说,听闻东来观有一秘术,其实东来观本身的建筑便是设计成一阵法,只需进入阵眼以身为祭,便可发动阵法,困住想困的魔物,为的是东来观弟子在穷途末路之时能玉石俱焚,与无法敌对的魔物同归于尽,以让魔物逃脱生灵涂炭。只是此术早已失传。我与他找了好久,终究没有找到,但我却意外翻到了东来观的地图……”
东饮说到这里失笑:“我在东来观住了那么久,却只在观中一角,从未注意到这观中的全景,不然……”
辰夜问道:“东来观的地图又如何?”
东饮道:“这地图的布局,恰巧暗合了那老道留下来给我的八卦六爻之术,若按此推演,东来观确有一个阵眼,那阵眼是个建筑。”
辰夜道:“何处?”
东饮道:“正是经阁。”
辰夜惊喜道:“那岂不正好?”想了想又低落道:“那……需要有人以身为祭,布阵……是谁?”
东饮摇摇头:“容不得我们想太多……南枝发现了我们。”
辰夜心绪起伏:“那……”
东饮闭起眼道:“言郁挡在了南枝的面前,我亲眼看着……看着他死在了南枝的剑下……不过,同时间,我也成功启动了法阵。”东饮接着道:“命盘上君怕南枝杀不了那魔星,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便是这阵,将错就错被我们用在了南枝身上;而他留给南枝升仙的福报,自然也就降在了化解掉此次劫难的我与言郁身上。你说,有没有意思?哈哈,你是没看到命盘上君看到是我和言郁升仙而来时的那张目瞪口呆的脸!”
东饮笑得有些气喘,便咳嗽起来,辰夜拍着他的后背助他顺气:“先前喝酒总是和你共醉,不曾想原来你酒醉之后这样多话,也不曾想过你还是个如此念旧的人。”
东饮愣了愣才失神道:“是吗?……有人跟我说过,岁月就像翻书,有的人匆匆一览,有的人喜欢反复看一页,继而烙印在心。我一直以为我是那种会匆匆一览,雁过无痕的人……”末了又道:“你说,为什么我们总会在失去以后才会发现一些事情的珍贵?”
辰夜被挑起心事,默然垂坐,不答了。
东饮看着他,像忽然想起一事般:“对了,你这次倒是没醉啊?”
辰夜道:“我……练出来了……”
东饮愣了愣,笑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蓦然,酒劲又上来,头便又痛起来,东饮下意识揉起额角。
辰夜道:“你再躺躺吧,好好睡一觉。”
东饮意识又开始昏沉,絮絮叨叨又说了一些话,又听辰夜说了一些话,后来的意识,便飘飘然飞上了云端……
第210章歉疚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
辰夜已经离去,房间内只剩睡在床上的东饮。
东饮起身,昨晚的宿醉已经大致消解,于是第一眼便看到了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的前尘剑。
东饮下意识一愣,回忆渐渐涌起,便慢慢想起自己想辰夜讨要的前尘剑之事,便自顾自笑笑:“看来昨夜说了太多话啊。”
东饮轻抚上前尘剑,剑身微凉,亦如他主人捂不热的性子。
“前尘剑……”东饮喃喃着。耳边又响起那人在自己耳边似笑非笑说过的话:“你司未来,是因为你始终追寻着未来;我司前尘,是因为我耽于过去。”
东饮看着前尘剑低语着:“起初我总不明白,以为你才是无牵无挂,现在我才明白,你是藏得太深……”
思绪又陷进过往之中……
那时魇影刚刚觉醒,杀上天来,杀了一众神将,拂袖离去。因东饮因与辰夜的关系,被软禁宫中避嫌,每日出不了门,闲着无事,便摆弄卦卜,算取这场浩劫的凶吉。
一连摆了好几日,好不容易算出一个“吉”,转身便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辰夜以及他身边动弹不得的仙将……
辰夜此次是来取报应扇的。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但是东饮发觉自己远比现象中的淡定。打也打不过,东饮颇从容的交出了报应扇,对自己的处境绝口不提,又说了一番颇大义的话来,看着辰夜远走。从容的表情才渐渐坍塌,皱起眉,思考起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来。
失了法器对于神仙来讲本就是大事,更何况是落入覆恶一族的手中,那便是罪加一等,轻则在星沉宫面壁千年,重则被剔去仙骨,拉上轮回台贬为凡人。他这个更严重,本就碍于和辰夜的关系被软禁此地,此事一出,怕是会坐实通敌的罪名,连“确实打不过魇影”这个明显的理由都不会听,东饮想,或许自己的结局便是接受天刑,灰飞烟灭这一个结局了吧?
东饮看看自己的家徒四壁,哀叹着软禁阶段,连一壶“上路酒”都没得喝,实在凄惨。
那之后,东饮宫外的守卫多了一倍,东饮算计着,上面估计已经下了拾自己的密令了吧?大殿上能为自己说得上话的仙友已经不多了,沐青算一个,或许……言郁也会为自己说说话?毕竟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也算是有一份情谊吧?
最终审判的结局过了很久才下,不过令东饮目瞪口呆的是,传令的仙官带来的竟然是自己贬为地仙的命令和自己的报应扇!
死缠烂打之下,东饮才听说言郁失了前尘剑,以及言郁将被剃去仙骨,贬入轮回的处罚。东饮瞠目结舌,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磕磕绊绊跑到轮回台,看到的是言郁因被剔去仙骨、被血侵染的斑驳的白衣……
东饮让押解着言郁的几名仙吏先退下,自已有几句话想与他说。
言郁转身,看见东饮有些发愣,弯起苍白的嘴角淡淡一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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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来了?”
东饮道:“这时候不来,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言郁看着东饮,蓦然而立,身形飘忽。
东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言郁倒颇洒然:“就像你看到的,我失了前尘剑,让它落入魇影之手。”
东饮道:“若真是这么简单,我也不会凭白问你这一句。明明是我先失了报应扇,为何等了这么多天,报应扇不仅还在天界,但你的前尘剑倒没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袋里只想出一个结果,那便是你告诉了他什么,用你的前尘剑,追回了我的报应扇!”
言郁道:“说不得用前尘剑换,他本也是想带走前尘剑的,我只是让他留下了报应扇。我失了前尘剑,尚还好;但你可知,你若失了报应扇,平你与他的关系,会是什么结局?”
东饮有些激动:“我知道,但那是我的结局,用不着你来替我背负!”末了,又道:“你一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天帝对你很是看重,又立过不少功,若单只因丢了前尘剑,你最多落个面壁的刑罚,但我听其他仙侍说,你交代了你从我这里偷偷拿走了报应扇,又险些让它也落入魇影之手,而报应扇又确实在你手中,双重罪责之下,才……”
言郁看着东饮道:“你想说什么?”
东饮道:“若真是如此,我这就去禀明天帝,不能让你连我的那一份也受了。”说罢转身便走。
言郁快速拉住东饮的衣角,或许牵扯到了伤口,言郁闷哼一声。
东饮停住,扶住言郁,有些气急:“你呀!”
言郁苍白的脸上有汗水淌下,他看着东饮:“你若这么说,在人世时,明明不关你事,你却枉自牵扯其中送死,替我分了一半。我们如今,也算扯平了吧?”
东饮道:“都是多久的事了,我们又因此成仙,哪能和现在相比?我不能眼看着你堕入凡胎,什么都不管。”
言郁道:“那你想怎么办?去求情吗?去说明真相?那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我以前尘剑换报应扇,罪加一等,还是这个结局。你丢失报应扇,再落得个通敌的罪名,最终接受天罚灰飞烟灭?”
东饮愣了愣,半晌才道:“我……”
言郁道:“其实,在这里待久了,风轻云淡,一日同一日没什么区别,我反倒更怀念在人间的那段日子,如此,也挺好。”
东饮反倒被言郁安慰了一番,心里却更加酸涩:“你不该这样,我也不能让你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东饮转身,努力避开言郁蛊惑人心的只言片语。
却听身后那人轻轻叫道:“师兄……”
东饮顿住。
言郁道:“别让我的努力白。”顿了顿,方涩然道:“比起贬下凡间,我更怕的是失去你。”
东饮蓦然转身,直愣愣看着言郁。
言郁低头,轻声道:“所以……别让我的努力白……”
东饮道:“你……”
言郁眼神温柔下来,摸上颈间的红绳,道:“先前,在我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我。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留了我,一路带着我……我一直在想着应当报答他,却又不知如何报答?后来入道观学道,我想努力变得更好,好到去足以护着他,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豁达潇洒,无论干什么都顺风顺水,根本不需要我去替他干些什么。再后来,他为我而死,我却更欠他良多……我从不善于表达……但这一次,我只想还清他。”
东饮站在原地惊愕的无以复加,看着言郁慢慢解下颈间的红绳,红绳中间露出一枚年代久远的铜币,但东饮还是一眼认出那枚铜币。
言郁伸出手去,将铜币放与东饮的掌心。
东饮默默看着,沉声道:“这是……我第一次给你的那枚,你一直留着?”
言郁点了点头。
东饮道:“我从未想过,你竟……”
言郁笑笑:“那时的事我都记得。我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两个人蓦然而立,彼此各怀心事。
言郁看了东饮很久,忽然道:“你会来找我吗?”
东饮愕然:“什么?”
言郁停顿了很久,摇了摇头:“没事。”
言郁最后深深看了东饮一眼,便转身向着轮回台一跃而下……
后来,东饮再难忘却那个眼神。
现在,东饮摩挲着前尘剑,轻轻的道:“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你。”
东饮起身下地,拿起前尘剑,准备离开。却看到剑下掉下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却认认真真的写着三个字:“对不起。”
是辰夜的字。
东饮头大的想着:“昨夜果然还是说了太多不该说的啊!”
他看着纸条沉默半晌,蓦然道:“没有什么对不起。比起在天上糊里糊涂的混着日子,我倒觉得现在清醒的活挺好。至少,让我明白了最重要的东西,还不晚。”
东饮伸了个懒腰,背起长剑,推开门,外面晨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东饮言郁这段终于写完了~
接下来就该回归被晾了很久的辰夜沐青了,然后迎接结局啦~
放心~会he
第211章偷酒
射阳城北的长弓巷不知何时住进来一位公子,那位公子常穿着一身翠色长衫,容颜如玉,气度雍和,见到人常会弯了眉眼,微笑着打招呼:“在下刚刚搬来此地,日后烦请多照应。”柔和的眉目,温柔的轮廓,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
住在长弓巷十年之久的梅婶正住在那公子的对门,是第一位和那位公子打招呼的。梅婶对着公子笑得热络:“哪里的话,既然都住在长弓巷,便都是邻居了,客套的话不必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以后便互相照应着。”梅婶如是说,第一次相见便出手大方的搬了一筐自家晒的柿饼给了公子:“公子,这是我们家自己制的柿饼,正好给你尝尝。”
公子微笑着接过,送上了一瓶茶叶:“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茶叶,您也拿去尝尝吧。”
梅婶接过茶叶笑得合不拢嘴:“我家那口子,最喜欢喝茶了。”起茶叶,梅婶打听起公子的来历:“公子哪里人?”
公子道:“自来漂泊惯了,居无定所。说不上哪里人,既然来了射阳,便将我看做射阳人吧。”
梅婶笑嘻嘻道:“公子一看便是读书人吧?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我就喜欢读书人!我家有两个娃子,一个已经入了学堂,一个即将入学,我们这一辈是粗糙惯了,就像让娃子能识识字,未来没准也考他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正好公子来了,若可以,还望公子不要嫌我家那两个吵闹,也教教他们。”
公子眉眼和硕:“自然。”
梅婶乐开了花,乐颠颠的回了屋。
从此,那公子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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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多了两个风风火火、探头探脑的小孩。
那公子藏书不少,他从不拒绝那两个孩子借书的要求,甚至还翻开孩子手中的书册,一字一句亲自指点。
梅婶的那两个孩子俱是男孩一个叫小可,一个叫小怜。梅婶说起这个名字的来历时神情莫测,既尴尬又可笑:“生完小怜的第二年,我家那口子就被徵去打仗了,一等便是五年,没有任何消息。我日日哭夜夜,以为再看不到我家那口子了,这大娃二娃这么小就没了爹,实在可怜,我就给他们起了这么一个名。不曾想,第六年我家那口子便回来了,少了一条腿,好在命还在。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梅婶颇知足:“我家那口子虽没了腿,行动不便,但酿酒的手艺不错,我们两口子便一起酿酒,再卖给酒馆,这一来二去,日子倒不难过。公子若愿意喝,只管去我们院中搬。”
公子道:“难怪这巷子中满是酒香,别有一番风味。”
梅婶笑起来:“我们这巷中都是手艺人,北面第一家门口是老李家,他家自来做面的手艺都是这射阳县中的一绝;还有南面的这家是个裁缝,手艺了得;北面第二家的阿雄家最热心,是个船工,力气大得很,常帮我运酒送往酒馆,你若有什么需要也可与他说;还有西边的这家,是个书生,或许和公子能有的聊。”
公子点头:“多谢您指点了。”
慢慢相处了大半年时光,街坊邻里已然热络,鸡犬相闻,巷里飘香,公子的日子过得颇安稳。
小可小怜坐在公子院前的桌椅上,认认真真看着那公子一笔一划写下两人的名字,再细细临摹。小怜最好动,将笔尖淡淡舔着,弄了一嘴的墨。歪头问公子:“先生的名字又该怎么写呢?”
公子看着小怜的嘴,无奈失笑,细细替小怜擦了擦,抓住小怜的手,在指上写下清丽的两个小字“沐青”。
小可也凑过来,看了看纸上的两个字,拍着手:“真好看,也好听!”
月中,梅婶买来新米用于酿酒,沐青便和船工阿雄帮忙提着回到长弓巷,梅婶的嘴最喜欢谈天说地,一路上从没有停歇过,沐青和阿雄便微笑着听着。
蓦地,沐青驻足,停在原地,倏忽向后一望,小巷炊烟、白墙青瓦,再无其他的什么。沐青回过身,却尚未回神,梅婶问他:“怎么了?”
沐青顿顿摇头:“没,听错了吧。”抬步继续往前。
回到梅婶的院中,她男人支棱着拐杖,已经慢慢悠悠整理好了酒坛,笑着对梅婶道:“回来了?
我这边也整理好了,总共二十坛酒,是酒馆这月要的货,后日便可送过去了。”
梅婶点头:“我还说等我回来弄,你倒着急。”又转身对沐青阿雄道:“我今天蒸了包子,你们各带去一些,这一趟辛苦你们了。”
沐青阿雄几番推脱,最终却之不恭,下了。
晚间,熄了烛,外面的风却甚是喧嚣,沐青没睡着,听着风声看着被风吹的作响想着事情,却忽然一愣,快速下床跑到窗前打开窗,唯有树影而无他。
沐青淡淡关了窗,揉揉眉心:“又看错了吧。”
次日一大早,还未出院门,便听到梅婶怒气冲冲的声音:“还说你们没偷酒!昨夜就你们出来了,你爹那一身病又喝不成!说!究竟是你们俩谁偷的?”
沐青开了门,便看到对面委屈吧啦、涕泪横流的两张小脸。
小可小怜看到沐青出来,一溜烟躲到沐青身后。
梅婶怒发冲冠追上来:“别以为你们躲在先生身后我便不敢动你,你们跟谁学的?竟还学会偷酒了?”
身后两个声音委屈吧啦:“我们没有……”
沐青问道:“怎么回事?”
梅婶道:“今日一早醒来,便发现我院中的二十坛酒空了三坛,昨夜我分明锁了门,以前也从未发生过这等事,一定是他俩干了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是将酒打翻了不敢说!酒馆明天便要要了,无故少了三坛,这可叫我怎么解释!”
沐青道:“若是他二人打翻了不敢说,那他们身上或者院子中该有酒气,可是现在看来,小可小怜身上并并没有,或许另有隐情。那三坛空了的在哪里?”
梅婶带着沐青进了院子,指了指那三坛东倒西歪的酒坛:“你看!”
沐青细细一瞧,却笑了。
梅婶摸不着头脑:“先生看出什么来了?”
沐青摇摇头,却犹自笑着:“我只是觉得这贼太不厚道,喝了人家的酒,却连一分酒钱也不愿付,实在不厚道。”
梅婶道:“是啊,这贼偷酒都偷到家里来了!”梅婶叹气:“唉,明日便要交酒,我看看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吧!”
沐青道:“我这里还有几坛自己酿的桂花酒明日便可以启封了,不如添给你们四坛,三坛用作交差,一坛留给你们喝?”
梅婶道:“也好,只是麻烦先生了。”
沐青道:“不会。”
第二日,沐青启了四坛酒送与梅婶,却听梅婶感谢着接过,又兴冲冲与沐青道:“还真叫先生说中了,也是奇怪,那贼今日还真就留了些碎银在那几个空酒坛内。也是奇事。”
沐青弯起唇:“那岂不是很好。”
梅婶道:“是不是那贼昨日听到了先生的话?”
沐青但笑不语。
第三日,梅婶那里又出了事。梅婶懊恼的抱着一个空酒坛和一绽银子对沐青道:“先生,那贼又来了,喝了您送与我的那一坛酒,还留下一绽银子。”
沐青将银子推与梅婶:“既然给了便着吧!”
梅婶道:“是先生的酒,自然该先生拿着。”
沐青道:“不必,我便再送两坛与你好了。”
梅婶纠结着推脱:“近日一直遭贼,若是再被那贼喝去便实在对不住先生了。”
沐青微微一笑走进一步,对梅婶放低声音道:“这次一坛放在院内自行处置,一坛放在屋内你们留着自己喝。”
梅婶将信将疑照做。
傍晚,沐青拎出三坛酒房子院内,看了看周围,没有异常。
沐青却放高声音道:“偷酒的贼,想喝便到这里拿,别老盯着人家的酒不放。”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内。
院内一片安静,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一个黑影翻进院墙内,黑影站在那三坛酒前驻足片刻,又朝屋内的方向看了看,最终叹了口气,翻出墙外,动作利落的进了梅婶家的院墙,抱起院中的那一坛桂花酒。
不久,长弓巷的某个角落,多了一个黑影边咳嗽便挠墙,嘴里念念有词:“……咳……是跟谁学的这么毒?居然在酒中加辣椒……咳咳咳……”
第212章相亲
那偷酒的“酒鬼”隐在巷子里咳着,又怕惊动巷中人,只能尽力压抑,憋得
为恶 分卷阅读222
满脸通红,好久才止了咳,站在那里喘息。
万籁俱静,巷中住所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便剩下照在巷中的清冷月光。
偷酒贼静静站在那里,脱下斗篷,便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眸光沉沉向着某处,目之所往,正是沐青的那间院子。
喉结动了动,酒瘾上来,偷酒贼辰夜压低声音清了清嗓子,感觉很不舒服,一跃而上翻上墙,打算对沐青放在他院中的那三坛酒下手,但看到沐青房内飘忽的灯光便又犹豫了,做贼心虚的又翻了出去,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很久。才发现自己似乎太过小心了。
辰夜靠着墙壁坐下来,回想着自己的作为,暗暗失笑:自己什么时候……会连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了?
清晨,躲在院外的辰夜被不远处院门开启的声音唤醒,便一骨碌起身,有些匆忙,不小心踢翻了昨晚随处买来尚未喝完的半坛劣酒,坛子滚动的声音在清晨的巷中显得尤为明显,辰夜赶忙隐去身形,偷偷观察这目之所及的那处宅院的动静,那抹青色的身影一晃即逝,并未走出来,辰夜便放了心,靠在墙壁后平复着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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