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红楼之瑚不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文姝
当官差敲锣打鼓的来报喜,大爷中了会元时,夫人喜得府里下人赏了三个月价钱,老爷则吩咐人装了铜钱,往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的宁荣街那里洒。
大爷听了,虽然也很高兴,鹤归却看到他溜回了书房,林管事要给他道喜,大爷也叫人拦了,只说殿试之后也不迟。
鹤归为什么这么清楚?那《左传》,还是大爷坐了两刻钟,就坐不住了,鹤归亲自去拿的呢!
回想起迎松吩咐差事时的嘴脸,其实人家只是寻常语气,鹤归硬是从其中听出了幸灾乐祸。
鹤归十分憋屈及沮丧,这种感觉在大爷难得出府一次,却只带了迎松,没带他时,达到了顶峰。
往常都是他跟在大爷身边,迎松留守府里的!鹤归在心里咬着小手绢哭。
他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管鹤归在怎样思考人生,总之,殿试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
四月二十一日,殿试。
殿试在紫禁城内的保和殿,众学子自黎明入殿,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然后颁发策题。
复试也是在保和殿,是以贾瑚并没有东张西望,他在会试中得了头名,座位便在最前方。廷试为圣上亲自监考,面圣的压力被名次考前的人分担了,不少人松了一口气。
其实要贾瑚说,皇帝的皇座,离大殿远得很,基本无压力。
转眼就被打脸了。
殿试一整天,日暮才交卷,皇上坐在上头,眼底是一片黑压压的脑袋,也会审美疲劳的好不好。这不,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贾瑚的策论刚起了个头,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背后。
毫无疑问是皇帝,贾瑚瞥见一截黄色衣袍,面无表情的想。
皇帝是个中年帅大叔,面目俊朗,完全看不出最大的儿子都快奔三十了。当然,并没有人敢直视天颜。
这个帅帅的大叔现在心里很是烦恼。
皇位每个皇子都想要,他自己就是把兄弟都干掉以后才上位的,皇帝可没奢望自己的儿子能相亲相爱。谁笑道最后,我就把皇位传给谁,这是皇帝一直以来秉承的理念,为此,他把几个儿子都空降到六部,自己则坐山观虎斗。
至于几个皇子联手把他架空?皇帝不觉得野心勃勃的儿子们能忍住诱惑,和对手联合。他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是只有坐上了这个位子的人才能掌握的,那就是青衣卫。
不同于明面上的锦衣卫,青衣卫隐匿在暗处,只负责监视皇子龙孙,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禀告给皇帝,同时和锦衣卫互相监督,以防他们被买。
青衣卫最近带给皇帝的消息,几乎把他的好心情都破坏殆尽了。
皇帝高坐在皇座上,明着是在打量今科士子,实际上,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贾瑚。
贾瑚,荣国公之子,年仅十七,却接连做出了好几件大事。
水泥带给皇帝的震撼,至今还未平复,修路一事还未看到成效,水利上却通过锦衣卫的密报,得知今年的黄河流域春汛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新式记账法一出,账面上能动的手脚少多了,皇帝第一次清晰明了国库银钱的来处和去向,也不怕被底下人糊弄;还有西南小国的翡翠、新发明的香皂,贾瑚借了朝廷的渠道,如今在大江南北流通,上交给国库六成,才几个月,就得了几百万的白银,占了国库入的百分之一。
如果仅仅是这些,皇帝只会欣赏,并不会烦恼,让他烦恼的是他的皇叔在皇觉寺出家的了然大师传过来的消息。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国之重器,可使大周兴盛百年,这是大师私下里递给他的话。为此,给贾瑚占卜的第二天,了然大师便坐化了。
他审视地看向贾瑚。这个人,究竟还有什么能耐没有展现出来呢?
他在前面几排座位间踱来踱去,最后停在贾瑚身后,微微弯下腰,去看他的答卷。
令皇帝吃惊的是,贾瑚写的一手好字,竟是少有人能写出神韵的瘦金体。
风流不羁的士子多爱狂草,皇帝本来以为,一个能联合成王、了然大师给父母下套,只为不娶妻生子的人,要么心思深沉,要么狂放不羁,都说字如其人,贾瑚的字却和他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很不一样。
规则,锐气,这是看到贾瑚的字以后,皇帝心里浮现出的两个词。
再看他的文章。
这一看,皇帝就顿住了。
贾瑚眼角看着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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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衣角,觉得太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你能想象吗?感觉就像习、大、大在他身后看他写作文!他深呼吸,深呼吸,呼吸声有点大,在安静的大殿里分外清楚。
他不敢深呼吸了。
贾瑚并不是紧张,他只是……莫名羞耻,在古代君主面前卖弄后世知识什么的。
他定了定神,很快就进入一个浑然忘我的境界,一如投入每一天的工作一样。
皇帝全程站在他身后,只午时离开了一会儿。
日暮交卷,贾瑚顶着皇帝灼热的眼光退场,一出保和殿,只觉得大汗淋漓。
这次他可是下了血本了,贾瑚心想。殿试只有一题,盐政。
盐政一直是个大问题,史家有“元代之亡,亡于盐政紊乱”之语,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怎能不让之后的大周君王心惊胆战?
大周建立不到百年,盐政乃循元旧制,仍行引法,皇帝忧心已久,今科取仕,便出了这么一个题目,以求有识之士。
殿试前,贾瑚特意求了林如海替自己押题,有盐政、水利、监察等题目,贾瑚想到林如海在书中便是巡盐御史,不多问了两嘴,没想到林如海在这个时候便于盐政上颇有看法。
因此一看这题目,贾瑚心里就有底了。
“开中法”,他龙飞凤舞的写下这三个大字。
“妙啊!”阅卷的郭大人叹道,在卷上画了个圈圈。
一旁的同僚摇头晃脑,昏昏欲睡,闻言笑道:“郭大人,什么卷子值得您老这样感叹哪?”
郭大人是前头一个姓郭的阁老的长子,官至翰林学士,在一众阅卷官里算是年轻的。
听到那同僚的讽刺,郭大人也不生气,只把答卷传了过去。
片刻,那同僚也不由叫了起来,“这法子十分可行!”他是户部的,户部掌全国盐政,他刚好是管这一块的。
其他阅卷官皆被惊动了,一个一个传看过去,个个接头交耳,这份卷子很快就呈到皇帝案前。
皇帝一看,瘦金体,内容也很熟悉,正是贾瑚那一份,上面花了大大小小几个圈圈,数一数,圈圈的个数正好是阅卷官的人数。
大笔一挥,便点了他为状元。
卷子却没叫人封存起来,而是放在案前,等几位内阁大学士过来后,示意小太监拿给他们看。
户部尚书苦着一张脸,左看右看,身边都是朝中的几位老大人,咖位比他大,资历比他老,他一个小年轻夹在里面,别提多不和谐了。
站在他身后左右侍郎表示,尚书大人您已经是老腊肉了,我们这些小鲜肉才是真年轻。
户部尚书今年芳龄四十三,户部两位侍郎也是三十多岁,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人。【静静看】
这张答卷最后才传到户部官员手里,户部尚书不愧是专业的,一看就说,“文章上写的太浅,不如把这位,”因为答卷糊名的一块被人撕了,不知道是谁,直接略过名字,“叫过来谈谈?”
皇帝摇摇头,道:“爱卿觉得此‘开中法’可行?”
户部尚书沉吟片刻,中肯的说:“可行。”并解释道:“开中法与现行之引制本质上是相同的,而更加完善,改动的地方不多。更何况此法可以解边疆粮草之急。”
边疆将士们的粮草问题一直是户部的老大难,若是依开中法所言,户部张皇榜招商,粮商运粮到边疆以换取盐引,那可省了好多功夫。
众多阁老便请行此法。
户部尚书兴奋的提议:“不知此文是何人所书?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定然对盐政十分了解,臣恳请皇上把此人调入户部!”
皇上威严的说:“朕自有决策。”
户部尚书回去以后,琢磨了一下,发现皇上这意思,好像是不准备把人送到户部来啊?又觉得不可能,这等人才,不送到户部,难道留在翰林院发霉么?
户部尚书盼星星盼月亮,等今科进士都分配完了,黑着一张脸发现没有人来户部报道。他不甘心的想直接找人,愕然发觉当初皇上把答卷名字那块给撕了。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是谁?
户部尚书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第60章贾瑚中状元
皇宫里规矩森严,从保和殿一出来,众人悄无声息的顺序离开,贾瑚只和几位好友说了几句话。一出皇宫,几人也没有心思聊天了,互相告别,各自上了马车。
贾珍也在此次殿试之列,为了方便说话,两人同乘一辆马车。
一想到从此再也不用读那幺蛾子书了,贾珍心情无比高涨,贾瑚一上来就听见他说:“这下老爷可再也不管我读书了!”
贾瑚累的不想动弹,懒懒的靠在车壁上,微微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贾珍说话。
过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儿,贾珍只觉得手指都累得动不了了,他恹恹的不想说话,贾瑚也不勉强,车厢里一时沉默下来。两人闭目养了一会儿,贾珍恢复了些气力,忍不住问道:“堂弟,你看我能进二甲不?”
贾瑚仔细问了答卷,摇摇头,说:“这不好说,我也没经验。”
大家都是头一回,心里早有预料,贾珍虽然失望,很快又打起神问:“那你呢?”
贾瑚粗略说了几句,见贾珍两眼晕圈,也就住口了。术业有专攻,贾珍还不需要了解这些,也就不提了。只是说:“我是会元,名次应当不差,只希望能入一甲。”
贾珍羡慕嫉妒恨地说:“堂弟你是在皇上面前挂名的人了,一甲、二甲差别也不大。”又叹道,“我父亲是二甲第一百三十二名,我也不贪心,只求别落得个‘如夫人’便好了。”
贾瑚忍俊不禁。一甲是进士及第,二甲是进士出身,贾敬便是进士出身,三甲却是赐同进士出身,只多了一个“同”字,地位却千差万别。官场有戏言“同进士,如夫人”,同进士的尴尬地位可见一斑。
“你且放心,凭我们家的人脉,就是同进士也不妨碍,再说,你不是再也不想碰那些书本子了么?要是入了翰林……”
贾珍打了个寒颤。
贾瑚是真没力气了,一天没吃东西,又十分耗心神,回府后美美的大吃一顿,倒头就睡,也顾不得沐浴。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错过了午饭。头一回起得这么晚,贾瑚不悦地问,“怎么不叫我起来?”
花笺一边伺候大爷穿衣裳,一边脆生生的道:“昨儿太太派人来说,叫大爷不必请安,早上也不许奴婢们叫起。”
母亲很有经验嘛,难道殿试后舅舅们也曾这般大睡一趟?贾瑚脸色舒缓,便问:“我们院里的丫鬟都出去了几个?”
管这事的是一个赐名叫素水的,此刻也在屋里,柔声说:“两位姐姐都已经出去了,几天前来给大爷请安,奴婢们不好打扰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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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叫她们在外面磕了几个头。”
是有这么一回事,贾瑚回忆一下,这两个丫鬟他给销了奴籍,添了妆,嫁妆比小官之女也不差什么,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微微点头,示意继续。
素水是个有计较的,她把愿意出去的人名字记下来,还问过有无合意之人,又把愿意求取的人都说了下,道:“如今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两个大丫鬟,三个小丫鬟了,人手不太够,太太让问是大爷闲下来时亲自挑几个,还是太□□排便好?”
“就让母亲安排罢。”贾瑚随口说。又顺口问:“那两个父亲给的呢?”
素水一滞,惹的贾瑚看了她一眼,她才说:“太太前几天带走了,现在约莫在老爷院里。”哪里是约莫,那两个人就被太太给老爷提了通房,太太还说,谁先生下孩子,就把她提拔为姨娘呢。
哪有把赐给儿子的人又回来的道理。何况这老子跟儿子抢人,也太不讲究了吧。贾瑚嘴角抽搐,默认了刘氏的处理,反正他也不想要。
因未用早膳,厨房上的是好克化又不油腻的饭菜,感觉昨天吃的太饱,贾瑚只稍稍吃了几口饭,等头发半干,便束上头发,出发去荣禧堂给母亲请安。
荣禧堂里刘氏正在教贾琏认字。
说来好笑,贾瑚自以为能降服这个小混蛋,结果被这小捣蛋闹的,坚持了没几天就给送回来了,同时深深体会到,六岁以下的小孩脑回沟就是跟成人不一样。
贾琏见了哥哥,扁扁嘴,扭头过去不看他,贾瑚只好在母亲揶揄的目光下,上前哄人,许下割地赔款若干承诺,这才让贾琏把前段时间的严苛和忽略都忘了,高高兴兴在贾瑚怀里玩着九连环。
“瑛儿呢?”贾瑚左右看了看,疑惑地问。
刘氏没好气的说,“瑛儿在跟嬷嬷学规矩呢。”
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贾瑚还以为母亲也想把瑛儿送到宫里,闹了许多笑话。其实规矩贵女都要学,因为她们时常要进宫,嫁人以后也在贵妇人圈子里,要是规矩不好,是会被人笑话的。
这个时辰是贾瑛每日学规矩的时候,贾瑚也就是这么一问。他讪讪的摸着鼻子,才回答起母亲关心的询问。
正说到前程,刘氏道:“似珍哥儿这般,要么考个庶吉士留在翰林院,三年后再在京城谋前程,说出去好听得多;要么就只能家里使力,谋个好缺,从小官坐起,有了资历以后再回京。两者皆有可取之处,端看各人本事。”
贾瑚也道:“我听堂哥话音,似乎大伯也打算让他外放。”
“你大伯是从庶吉士,外放,回京一路走来的,”刘氏露出细微的笑意,“如今官拜三品,是我们贾家做官最大的人了。”贾赦只袭了爵位,实职是没有的。
“做官一事,我和你父亲都不懂,你多向伯父请教。”
贾瑚忙起身应诺。
刘氏颇为可惜地说:“若不是你林姑父外放出京了,也该请他掌掌眼。”
“还有两位舅舅呢,”贾瑚也笑道,“只可惜我没拜什么师傅。多亏了有长辈们在。”
娘家这么关心儿子,刘氏也很高兴,便商议着该送些谢礼,到刘家和扬州林家那里。
殿试很快就出了结果,四月二十五,填榜唱名,贾瑚为状元。
一时众进士面圣完毕,贾瑚利落的上了马,和其他人一道游街。
十几年寒窗苦读,贾瑚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一张俊逸的脸上笑意满满,在大红色状元袍的衬映下,眉梢间是数不尽的风流写意。
榜眼和探花俱是贾瑚不熟悉的人,但并不妨碍三人有说有笑。
榜眼贺谦是个沉稳的中年人,探花谢鸣也不年轻,不过两人皆是相貌堂堂,谢鸣更是清俊出尘,倒也合了探花的美名。
眼下两人正取笑被荷包、绣帕砸了满头满脸的贾瑚。
贾瑚已经尽力躲避了,却不知为何,那些带着香气的物件反而越来越多。殊不知,贾瑚娴熟的控制马匹的英姿,在一众慢慢溜达的文弱书生里格外显眼,可不就让有意的小姐们更是芳心大动么?
就在贾瑚无奈的应对两人的取笑时,大街边上一家酒楼里,正倚着栏杆的一个青年颇为无聊的转动着手上的酒杯,对下方打头的那人努努嘴,问道:“五哥,那个是不是贾瑚?”
里面的人无奈的说道:“九弟,这个人你莫去招惹。”
若是贾瑚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被人唤作五哥的,正是他在户部频频接触的成王殿下。
九皇子被训斥了,也不恼,眼波微漾,狡猾的笑道:“那若是他先来撩我呢?”回首之间,眼角微微上挑,眉目含情。
自得了大爷中状元的消息后,荣国府里的欢笑声就没停歇过。
刘氏欢天喜地的说:“我儿如今可是状元公了!”
贾赦强压着的嘴角,也在这一句话里破功了,他喜笑颜开,豪爽的说:“赏赏赏!府里的下人,统统赏三个月月钱!”
刘氏忙补充道:“大家都辛苦了,伺候瑚儿的,再赏两个月月钱!”
下人莫不欢欣鼓舞。
贾赦跟刘氏商量说:“我们要不要办一场宴席?这样的大喜事,该请亲戚们好好热闹才是。”
刘氏劝道:“这瑚儿又要宴请同年,又要拜见座师,不日后又要到户部报道,恐怕没有太多闲暇。我们自家人乐乐也就是了,若是把亲戚们都请来,瑚儿也劳累。”
贾赦懊恼道:“我这是糊涂了。”又说,“也罢,横竖也不好太张扬。”
刘氏看出他犹觉得意不足,笑着建议说:“不如和东府那边凑一桌酒席,贺贺珍哥儿,顺便把二弟一家请过来。”贾珍得了三甲第五十六名,也是天子门生了。
贾赦当即道:“正是这个理儿。”越想越是个好主意,贾赦拍手笑道,“是极是极!我那二弟日日装□□读书,如今他侄儿都是状元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贾政近日心气不顺,这日下衙回家后,便把贾珠叫来劈头盖脸骂了一趟。
贾珠一向敬畏这个父亲,不知哪里惹了他,只好垂手立在一旁听训。
不料贾政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更是来气。
“你这孽畜!做出这般作态作甚?气度竟不及你堂哥半分!功课加倍!若让我晓得了你偷懒,仔细你的皮!”
贾珠脸色惨白。
现下课业繁重,他已经不得不日日点灯熬到半夜,若是再加倍,可怎么得了。
他咳嗽了几声,苦涩地应道:“父亲说的是,儿子遵命。”
贾政好像没有察觉到贾珠的身子不适一样,袖子一甩就走了,心下愤愤不平的想,上天真是不公,若不是我儿比贾瑚小了几岁,今日哪里轮得到他来出风头!
虽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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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在接到荣国府的邀约后,贾政还是携着小王氏及元春赴宴了。
两府合在一起办酒席,虽只有几家人,却请了京里有名的戏班子,这厢戏台上热热闹闹的唱着戏,下面行动有素的美貌侍女们端着放着菜肴和美酒的摆盘,如流水一般在席间穿行。
贾赦没见着侄子,奇怪的问:“珠哥儿今儿怎么没来?”
贾政闻言道:“珠哥儿病了,大喜的日子,不好过了病气,我便让他留在家里养身子。”贾珠才刚遭了贾政一顿训斥,还没过几天呢,就卧病在床,传出去贾政这脸上也不好看,因此便有些淡淡的。
贾赦还是挺关心这个侄子的,摆出兄长的架子,好好说了贾政一顿,毕竟贾珠现在是二房唯一的子嗣呢,再怎么严厉教导,也该爱惜他的身子才是。
当着两个侄儿和堂哥的面,贾政脸皮火辣辣的,只搪塞了几句。贾赦心里可惜,到底他亲爹还在呢,作为隔房的伯父,贾赦也不好多言。贾珍见状忙扯开话题,说了个笑话,席面上的气氛又轻松起来。
外面男人在说笑,里面刘氏看着小王氏的大肚子,不心惊肉跳,“这都快九月了吧?不在家好好养着,怎么过来了?”
小王氏不好意思地笑道:“在家里闷得慌,来府里散散心。”见刘氏不认同的样子,又讨饶道,“好嫂子,我只来府里走走,其他人家是不去的。”内心却在叹气,她也不想这时候出门,和荣府亲近的机会有的是,何必冒着生产的风险?只是老爷硬逼着她来。
许氏也蹙着眉头,虽说东府为长,两家合办小宴,却是在西府。小王氏要是早这里出了事,刘氏可就难做了。许氏和刘氏关系好,和小王氏这个后头嫁进来的妯娌却没什么相处过,自然偏心刘氏。
也不知该说许氏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宴会进行到半途,小王氏就捂着肚子喊疼,许氏一摸就说:“怕是要生了。”
☆、第61章奇事
稳婆、产房什么的荣国府可没有预备,从发动到生产还有老长一段时间,刘氏急忙叫人把小王氏送回去,顺便给小王氏的母亲送信。
一阵兵荒马乱后,两人回到席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许氏深感晦气,刘氏劝解说:“分明是一件喜事,如此看来,席上的三家人都有喜呢!”
许氏转而笑道:“你说的极是。”又问,“瑚哥儿的任命可下来了?”
“早就下来了,”刘氏答道,“翰林院修纂,从六品。”
许氏有些羡慕的说:“从六品,状元的起点就是比别个儿高。”一甲三人授官是有惯例,许氏早就知道了,这却不是许氏的主要目的,她忧心忡忡的说:“珍哥儿那边也打点过了,是南边一个小县的县令。”许氏说了个地名,刘氏便问:“是在哪儿?”
“在扬州附近。”
刘氏了然,道:“我林妹夫便在扬州做官儿,我让我家老爷去信,多多关照珍哥儿。”
许氏感激地笑笑,这正是她的目的之一。她又发愁道:“这山长水远的,珍哥儿一个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一个人?”刘氏大吃一惊,“这么说,珍哥儿媳妇竟不跟着去吗?”
对这个儿媳妇,许氏一开始是亏欠的,毕竟是宁府不厚道,瞒着顾家贾珍有个庶长子,儿子又是个贪花好色的,小顾氏长的清淡些,他便不爱宿在正院,一天到晚往姨娘那跑。小顾氏对儿子冷冷的,许氏心中有愧,也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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