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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有雨
“哥……”“许婧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哥!”
“闭嘴!”许博渊怒斥道。
这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机拓,在他们周围暧昧的黑暗中缓缓出现成百上千个黑影,无数许婧鸾自黑暗中走出,皆流着血泪,唇瓣一张一合,不断地叫道:“哥!”
几千道声音揉在一起,回声跌宕不息,几乎震穿许博渊的耳膜。
许博渊不禁松开了“许婧鸾”,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再次吼道:
“闭嘴!”
然而那声音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清晰了,无数声“哥”纷至沓来,跌宕萦绕耳畔,魔咒般将许博渊锁在原地无法动弹,仿佛利剑对穿血肉,绞出一个巨大血洞后又掏空他的五脏六腑,将死亡与绝望生生塞进身体中,要将他的灵魂都挤爆
闭嘴。
闭嘴。
闭嘴!
嗷!
忽然一声低沉雄厚的虎啸声,利箭般自遥远天边而来,射入这一方角落的嘈杂混乱之中,震耳欲聋。
只见所有“许婧鸾”先是愣在原地,静止凝固,转瞬后,她们的脸上露出惊恐畏惧的表情,“啊!啊!啊!”,齐齐捂着耳朵惊叫了起来!
许博渊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被这石破天惊的尖叫声震晕过去。
就在这时,一抹冰凉覆住了他捂在耳朵上的手。虽然凉,却十分温柔,像在他的耳侧撑起了一道墙,将所有令他痛苦不堪的声音全部逐出领地之外。
他还能看到“许婧鸾”们惊慌失措地张大的嘴,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整个世界似乎都离他远去了。
许博渊猛地睁开了眼。
身体不自觉地大口喘息,空气灌入肺中令人清醒,他好像做了个可怕痛苦的噩梦,虽然身醒,意识中却还残留着梦中的绝望与无助,要将他拖入崩溃的深渊中去。
模糊的景象渐渐聚焦清晰,寂静的长街,摇曳的灯火,簌簌而落的梧桐叶,无数重影汇聚成眼前一道白衣身影,应周跪在他身前,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
他开口,尖锐刺痛从肺至喉,仿佛胸口真的开了个洞,声音都从那里漏走了一般粗糙失真。耳边冰凉触感,他这才发现,他正死死握着应周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耳朵上,手心手背之间是细密冷汗。大概是因为他手上太过用力,应周那好看的眉头吃痛皱着,但手上十分放松,手指穿插在他的发间,带着轻微力道,温柔地捧住了他的头。
他们面对面跪在石砖地上四目相对,应周的手虽然凉,却并不冷,真实无比。
许博渊平静了几息,终于从那股无望的崩溃中挣扎出来,松开了应周。
应周担忧道:“你还好么?”
许博渊捏着眉心不语,太阳穴突突跳动,头痛得几乎炸开。
应周透过他的肩头看到他起伏的背脊上隆起的肩胛骨形状,随着呼吸间肌肉一紧一松而起伏,他弓着腰,夏日轻薄衣衫下的脊骨弧线如同一张满开到极致的弓,恍惚随时可能断裂。
许久之后,许博渊抬起头来,额上冷汗未消,沙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白闻到了妖怪的味道,”应周不知如何才能缓解他的痛苦,只能轻声道,“我有些担心,便出来看看。”
“……妖怪呢?”
“小白去追了。”
许博渊又沉默了半晌,忽而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许婧鸾流着血泪,在他耳边尖叫呼喊,身上是无法掩饰的死亡气息。
“你方才中了迷魂术,”应周虽然不知道他见到了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美梦,于是安慰道,“那只是幻境,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心中的惊疑恐惧。许婧鸾身上的诅咒已经被应周破除,他所见的不过是他幻影梦境,并非真实。
许博渊呼出卡在胸腔中的那口气,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凝视应周清澈双瞳,“是对阿鸾下咒的妖怪么?”
“应该不是,”应周摇了摇头,望向许博渊身后,“小白回来了。”
巨大白虎足尖点在虚空,三两下从夜空中落至应周跟前,讨赏般低下了头。
应周摸他额头,白虎嘴中吐出一团杂乱毛发,应周本就跪着,顺手将毛发捡了起来,揉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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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后问道:“这是……竹澜?”
与繁烨一役后他就对竹澜有所怀疑,有些事情未细想时顺理成章,然一旦细想则根本经不起推敲。竹澜身上疑点颇多,小白道行不浅,却轻易中了一只猫妖的迷魂术法,更不用说再早一些他被李朗迷晕时,小白竟然没有反抗,任由李朗等人将他送入琊晏阁,这是之一;再者,他一入琊晏阁就遇到了身负龙气的许婧鸾,正如李朗所说,京城十几万人口,要寻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他与许婧鸾的相遇实在有些过于巧合了,这是之二;而他刚遇到许婧鸾,许婧媛就被人绑架,偏偏还中了诅咒之术,告诉他去查看绑匪尸体的正是竹澜一只道行不过百年的猫妖,却知道连他和小白也不甚清楚的诅咒之术,这是之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许博渊身上龙气时隐时现,两次出现都是在打斗之中,应周至今都无法确认许博渊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竹澜却说他见到过许博渊身上的龙气并肯定他就是龙子,这是之四。
凭这几点,他有此一问也不算奇怪,但小白却摇了摇头。
竟然不是竹澜。
许博渊盯着应周手中那团棕红毛发看了片刻,道:“是狐狸。”
应周一愣,先是看向许博渊,倏而又看向小白。小白金目凉凉一瞥许博渊,似乎是因为邀功的机会被人抢走不太高兴,白虎甩了甩尾巴,身型忽得开始变小,眨眼间变回了头顶王字的白猫,跳进应周怀中,眯着眼“喵”了一声。
还真是狐狸。
应周不禁叹道:“人间竟有这么多妖怪。”
许博渊道:“竹澜也是?”
“唔,”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应周只能点点头,“他是。”
“所以你找他,”许博渊说,“是为了诅咒的事情。”
“是……”应周想了想,这件事实在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便道:“先回去罢,阿鸾还在等着呢。”
他说罢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又朝许博渊伸出手来,关切道:“站得起来么?”
许博渊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没有去握。
作者有话要说:为啥不握呢,当然是因为身为老攻的骄傲啊uuu
话说这篇文……上了榜可是成绩不好,一直不涨藏,同期的隔壁文都涨了不少了orz
基友说是我文名文案不吸引人,我也不知道咋办好,你们有啥建议能给我么……
我最近心态不大好,急需小天使打call给点鼓励(可以说是厚颜无耻了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京郊南侧二十里,有一座山头名雁落,因入秋时节大雁南飞常在此落脚而得名。
夏末秋初,蝉鸣渐稀,叶落堆满崎岖山道,应周抹了一把额头热汗,喊住了前面牵着浮霜的许博渊,表情痛苦。
“还、还有多远啊……”
前几日下了雨凉快不少,然秋老虎杀了个回马枪,今日早晨忽又毒日当头,仅仅是站在太阳底下就将他晒得眼冒金星,更不用说还要爬山了。应周只觉自己仿佛昨夜饭桌上的那只螃蟹,浑身都烫得发红,蒸汽叠叠向外冒,再这么走下去,怕不是就要熟了。
前头一人一猫一马停下脚步,齐齐回过头来,许博渊答道:“以你现在的速度,起码还要一个时辰。”
“……”应周绝望叹道:“小白……你化形,我们飞上去罢!”
马背上白猫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假装没有听到。
“这土地庙听说十分灵验,京中常有人来此请愿,”许博渊面无表情:“若被人看见,你该如何解释?”
“……那我能骑马吗?”
“山路崎岖,马上颠簸太危险。”
“那让我……”应周痛苦地喘了口气,呼出的热气差点将自己烫伤,认命道:“休息一会……”
许博渊居高临下静静看了他片刻,忽而迈步至他身旁,朝他伸出了手。
应周一脸不情不愿。
许博渊却直接拉起了他衣袖下的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向前走去,“到了午间只会更热,抓紧时间。”
应周觉得自己浑身发烫,但许博渊却觉得手中仿佛握了一块凉玉,光滑细腻,不断吸着他手心的热度,却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之前他就发现应周的体温较常人偏低许多,也因此更为怕热,这样的天气对他来说确实煎熬。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了许博渊在前面拉着他,似乎真的轻松了一些。在应周彻底断气之前,他们终于爬上山顶,见到了那一间朱墙黑瓦的土地庙。
应周瘫坐在石阶最后一级上,只觉仙身就要到此为止,浑身上下全被汗水濡湿,没有一个地方是干的,简直像是水里刚捞起来的一样,喉咙里热到仿佛一张嘴就能喷出火来,从牙床到舌苔皆是苦涩难堪。
许博渊从马背上取下水囊递过,他狠狠灌了半壶,凉水温润干灼咽喉流入反酸的胃中,这才觉得稍微活过来了一点。
从山顶看下去,来时的路曲折蜿蜒,石阶隐没在茂密枝桠与草丛之后。举目眺望可以看到山脚下的京城,街道横纵,往来行人皆化为比蚂蚁还小的黑点看不真切。四方围城的中央,连绵巨大的宫殿明黄为瓦,朱红为柱,间有亭台楼阁,花园水榭,应周指着那处问:“那就是皇宫么?”
“嗯,”许博渊随口应道,“是皇宫。”
“唔,”应周支着下巴,“皇帝就住在那里面么?”
许博渊瞥他一眼,并不接话,起身道:“休息够了就进去罢。”
土地庙不过方寸大小,两个人一起走进去立显逼仄。
庙中央立着一尊木雕的土地像,从雕工上看不甚细,五官像是浮在脸上般不自然,隐约可以看出是个胖胖的老人形象,留着一把山羊胡,倒与南灵有两分相似。土地像前置有案台香炉并几个大白瓷盘,搁着几块已经风干发黑的点心,地上两个蒲团皆已经破了洞。屋檐顶上结着蛛网,阳光从如意形状的窗棂间透进来,照亮漫天浮游灰尘。无论怎么看,这里都不像常有人来的样子。
应周哀怨看向许博渊,许博渊挑了挑眉。
小白在庙中悠然逛了一圈后停在神龛前,应周问:“如何?”
“喵。”
“唔,在这里面?”
“喵,喵喵。”
“你别吓着他,听说地生仙的胆子都比较小。”
“喵喵!”
“好罢好罢……我来。”
化古扇自袖间滑出,应周用扇尖对着神龛中央供奉名字的小木牌轻敲了敲。
等了许久也没反应,应周疑惑看向小白,小白翻了一个白眼,表示你爱信不信。
应周只能再次敲了敲,这一回有了
只见那破败神龛顶上腾起一阵青烟,在房梁上绕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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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又向着地面落下,青烟触地,竟从脚至头化成了一名童子!
童子身着整齐妥帖的红衣,黑发梳进束髻冠中,粉雕玉砌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五官致非常,与那憨傻矮胖的土地像压根没有半分相似。
他拱着手朝应周鞠了一躬,态度恭敬无比,声音却有点发抖,脸颊也有些红,“未知山君前来,泽有失远迎,山君赎罪。”
分明是个孩童模样,个头还不足许博渊腰高,却端得像模像样。
应周奇道:“你认得我?”
童子道:“昔年天后寿辰曾见过山君一面,山君风采非凡,泽至今不能忘。”
应周回忆一番,依稀记得天后办寿似乎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除此之外,宴上有谁,做了什么之类的细节一概想不起来了。难为这位竟然还记得他,应周讪讪笑了笑,“我倒是记不太清了……”
“泽不过地生之仙,如何能入山君法眼,山君不记得也是自然。”童子声音平静,但低垂着眉眼也难掩神色间的沮丧。
“唔……你叫泽?”
“雁泽,小人生于雁落山,故而与山同姓,名叫雁泽。”
“雁泽,”应周歉意道,“我这个人向来记性不大好,别说四百年,十年前的事情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把你忘了,实在抱歉。”
人分三六九等,仙也分。
住在九重天上的名上仙,如天尘司命;隐居世外的名隐仙,如南灵仙君;前者多位高权重,后者则逍遥自在,而这两种之外,还有另一种特殊的存在,名地生仙,意如其名,生于大地之上,无事不得入九重天境,因为法力微弱且大多寿命短暂,九重天上不少上仙都瞧不起地生仙,不愿搭理。
雁泽虽未去过九重天境几次,但见过的冷眼与漠视数不胜数。然而应周贵为山君,便是天帝跟前也是平起平坐,其余神仙见了都需躬身行礼,这样厉害的仙人却对着他一个地生仙道歉……
雁泽致的小脸上迅速飞红,“山、山君何出此言……是泽人微言轻,不足、不足予山君记挂。”
“唔,倒确实‘人微’,”应周比划了一下雁泽的身高,笑道,“比我家的两个童子还要小些。”
“山、山……山君莫要笑话泽了……”
应周仿佛能看到雁泽头顶蒸起的红云砰得一声炸开了,粉嫩的脸蛋红成了苹果模样,十分可爱,一时没控制住伸出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道:“我并非笑话你,把你忘了确实是我不好,下回保证不会了。”
“山君……”雁泽愣楞看着应周,黑白分明的眼里渐渐泛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低头用袖子胡乱揩了揩,又抽了几口气平复声音,“山君怎的会入凡间,可是有什么要事?”
“是有些事……”应周偷偷瞥了眼身旁沉默不语的许博渊,他是来找龙子的,只是还不能确定许博渊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
雁泽又问:“那山君来此,可是有用得上泽的地方?”
他说这话时,虽然面上还是稳重老成样子,但眼底十分明亮,仿佛能为应周派得上用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应周点了点头,答道:“我确实遇到了一桩难事,需要寻一只妖怪。”
其实不是一件,是许多件,但说来话长太过复杂,此处暂且揭过不提,应周道:“然我不知其形容样貌,只知是一只母妖怪,且可能怀了身孕,便想来问一问你可有头绪。”
.
时至正午,烈日当头,果然燥热难捱,幸而下山的路比上山轻松不少,应周一鼓作气下了山,同许博渊策马返回京城。
找了间酒家用了一点简单午饭,许博渊带着应周去了云袖阁。
云袖阁乃是昭京内的一间绣坊,纺织的缎子远近闻名,纹样大多细华丽,颜色出,缎面也较其他地方更为细腻,京中贵女趋之若鹜,许婧鸾就是常客之一。
雅间案上整齐摆开数十匹美锦缎,各色齐全,掌柜逐一介绍,许博渊靠坐在太师椅上,指尖在扶手上漫不经心轻点,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应周则对这些全然不懂,什么这花那花,这松那竹,这麒麟那凤凰,用的是什么绣法什么染料什么针线,落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颜色图案看起来不一样而已。
最后许博渊随手点了几匹浅色的,又一指应周,对掌柜道:“给他做,请最好的绣娘来。”
掌柜忙应了声,喜笑颜开退下,临走前瞥了一眼应周,神色颇有些暧昧。
昭中多有好南风者,除了太子许璃,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家中豢养面首。掌柜那一眼的打量有些明目张胆了,许博渊心知掌柜恐怕是误会了他与应周的关系,然这种事情本就不好辩解,毕竟别人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他侧头看向应周,想看看应周是何反应,却见他低头凝视着桌上几卷布匹,神情肃然。
许博渊端着茶盏喝了一口,“不喜欢?”
应周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问:“这些很贵罢?”
“……还好。”
“我住在你家,吃在你家,还要你给我买衣裳,实在是过意不去,”应周道,“我如今穿的衣裳就挺好,就别破了。”
许博渊有些哭笑不得,应周在王府里住了近半个月,除了刚来时琊晏阁里带出来的那一件,都是穿着小厮衣服,也亏他心宽,竟然能说出“挺好”二字来。
他放下茶盏,指尖敲了敲桌案,“应周。”
“唔?”
“方才没来得及问你,雁泽为何唤你山君?”
应周眨了眨眼,天上地下大家见到他都这么叫,要说原因……真是难以回答。
“那日我问你是不是妖怪,你说你不是。”
雅间幽香萦绕,茶水热气袅袅自两人之间的案上升起,模糊了相接视线。
许博渊缓缓问道:“那么你,是仙吗?”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马上就要出门调研了呢,忙到起飞,从早到晚地开会,也没时间好好写文好好改文,质量会有点低,大家忍我几天!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要说云袖阁最好的绣娘,非阿朱姑娘莫属。
据说这位阿朱姑娘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无论是刺绣还是裁衣,皆是出神入化,客人们来云袖阁,有半数都是来找她的。
年纪约莫双十光景的姑娘对着二人轻福了福身,想来是掌柜已经打过招呼,她对应周道:“请公子上前来。”
应周起身站在了阿朱身前,这才发现阿朱的个子竟与他差去不多,身型瘦削,与寻常柔软婀娜的女子全然不同,肩骨形状清晰,一袭清爽浅黄夏装,加上五官轮廓较深,有一种飒然利落的美感。
“公子抬手。”
连声音也是冷冷清清,应周一边抬起胳膊一边想,也不知此刻拿着软尺在他身上比划的,是阿朱八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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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哪一条。
据雁泽所言,阿朱是一只道行六百年的蜘蛛。
阿朱动作熟练,不过半柱香时间已经记下应周尺寸,又朝二人一屈膝,道:“请公子下楼结了银钱,十日后再派人来取。”
许博渊与应周对视一眼,应周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许博渊起身,阿朱垂首为他们开了门。
门童从马厩里牵马过来,小白似乎对浮霜背上情有独钟,这几日每每与许博渊出门就赖在浮霜背上不肯下来,都不大要应周抱了。
方才怕被阿朱察觉就没有带他一起进去,应周走过去刮他的脸蛋,小白很不耐烦,爪子挠了挠应周摸过的地方,许博渊问:“如何,是她吗?”
“应当不是,”应周答道,“小白说她身上没有玲珑心的味道。”
小白虽未至阿朱眼前,但应周与她有过接触,身上沾上了阿朱的味道,小白的嗅觉灵敏,一闻便知。
许博渊看了一眼天色,“还有两处都在京郊外,现在策马过去宵禁之前应当来得及回来。”
应周点了点头,“走罢。”
雁泽生于昭京已有近千年,只是地生仙受法力牵制,寻常离不开孕育自己灵气的那一方土地,雁泽对京中之事知道得也不算多。他所知的长居于昭京中的母妖怪共有三只,其一是阿朱,其二乃是城外一处农庄中的黄鼠狼夫妇。
这对夫妻中公的名黄又,母的名黄仙,成不过百年,化成中年人形象,十分普通,扎进人堆里丝毫不会打眼。雁泽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夫妻两刚成的时候曾到雁落山向地仙献过供奉。
黄鼠狼嗅觉同样灵敏,许博渊和应周驱马尚未靠近农庄,两人便闻到了小白身上的妖气迎出门来,若不是应周及时拦住,恐怕已经对着小白一头磕了下去。
篱笆围成的大院中来回走动着一只五斑斓的公鸡,趾高气昂,对着院门外的陌生人就是一顿鸣叫,俨然是在看守自己的领地和内院后宫。
“你们这是……”许博渊看着一地黄绿相间的鸡粪,实在下不去脚,只能驻足院外,神色复杂,“养鸡?”
黄又搓了搓手,憨厚笑道:“嘿嘿,嘿嘿,是养了几只。”
“……倒是自给自足。”
“正是正是,”黄又驱开那只竖着鸡冠抖着翅膀朝许博渊叫个不停的公鸡,“只是寻常自己也舍不得吃,都是下了蛋,拿去城里换些银钱。”
身旁黄仙忙嗯嗯嗯嗯点头,生怕许博渊和应周误会他们不是好妖,“大人,我们都是寻常小妖,做点小本生意,要吃鸡自家也有,不会去别人家偷的!”
许博渊面无表情看向应周,应周摸了摸鼻子看向小白,小白在马背上悠然荡着尾巴。
应周道:“不是他们。”
许博渊蓦地转身,“走罢。”
应周朝黄鼠狼夫妇讪讪笑了笑,跟上了许博渊,然而还没等他们上马,黄又在后头叫道:“大人,大人等等!”
两人一起扭头,就见黄又手里拎着个小篮子,颠颠跑了过来。
“大人,这几个蛋是早晨刚下的,还请大人笑纳。”
“…………”
去黄鼠狼家做客,竟然带了一篮子鸡蛋回来,这感觉真是奇妙。
应周一边要小心别把鸡蛋颠破一边还要保持平衡十分不便,于是不顾小白反对,把他整个塞进了篮子中,又将鸡蛋放在他柔软皮毛上,严肃道:“捂好,别弄碎了。”
小白哀嚎不止,被鸡蛋活埋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许博渊闻言放慢了速度,让马走得平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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