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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有雨
徐姑娘立刻扒拉掉嘴里的布团,眼泪汪汪,张开双臂就往男人身上搂,一边还惊天动地地大喊了一声:“哥!”
男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徐姑娘立刻半路停下,缩了缩脖子,张开的手转而抱紧了自己,抽着鼻子细若蚊声:“哥……我错了。”
男人没有理他,偏头看向了徐姑娘身后的应周。他的表情实在太冷,周身仿佛自带寒气,冻得应周不禁哆嗦了一下,斩断徐姑娘身上绳索的剑尖指向应周,男人道:“他是谁?”
徐姑娘忙扒拉住他的手臂,“别!别别别!哥,这人刚才救了我!他是……他是那什么……琊晏阁的人……”
说前面半句的时候,应周觉得徐姑娘他哥徐公子的表情有了两分缓和,然而“琊晏阁”三个字一出口,他明显感到,他们中间的气氛又僵硬了起码三分,因为就他来看,徐公子的表情比刚才更冷了。
徐公子道:“你们一起被绑来的?”
徐姑娘道:“没……是我被绑来,他正巧在此……”
徐公子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三更半夜出现在这密林之中,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许婧鸾悄悄觑了一眼应周,其实她也觉得很奇怪,她被绑架后绑匪马不停蹄就带着她出了城,而这个理应在琊晏阁中的人,竟然不声不响绕到了他们前头。更何况方才那只白虎……她听他叫“小白”,可是小白不是那只瘦瘦小小,头顶一个滑稽王字的猫吗?
她看应周,虽然脸上溅了血,也盖不住底下那张脸的出尘绝世,在月光底下,这个人美得真如妖怪一般……说不准就是个妖怪呢
但这话她不敢当着她哥的面说,因为她哥向来最讨厌怪力乱神之事,谁敢在她哥面前提这些,她哥能直接把人手撕了。
应周摸了摸鼻子,觉得这误会有点大,他想自己应该解释两句,然另一边,有人押着膝盖中箭的黑衣人过来,直接把人摔在了徐公子眼前。于是指着他的剑换了一个方向,架在了黑衣人脖子上,徐公子一个眼神,就有人开口厉声问:“说!谁派你来的?!”
没想到这人还挺硬气的,“哼”了一声,别开头不说话。
他的膝盖被射烂了,额头上都是冷汗,蒙面巾也早就被扯掉,露出一张长着胡渣的脸。应周看到他衣服上的血,才后知后觉想起来方才被徐公子一箭穿心的另一个人,以及自己脸上溅到的血。
他扭头去看地上的尸体,看着那一支羽箭扎在心口,血在胸口开了花,但他穿着黑衣,因而血迹不太明显。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伤口,这个人就死了
凡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却在这九州大地上繁衍了数万年,生生不息,真是神奇。
应周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但是因为看不见,没擦准位置,抹开了下巴上的血迹,反而看起来更狰狞了,血腥味钻入口鼻,他皱了皱眉。
“唉!你别用衣服擦,擦不掉的,喏,用这个罢!”徐姑娘见他越擦越脏,从怀里掏了一方帕子出来递给他。
应周刚要接过,徐公子突然一手劈下,直接将那帕子夺了去,冷声道:“我看你是该重新学学规矩了。”
徐姑娘又是瑟缩了一下,声音小得应周几乎听不清,“不就一张手帕……”
徐公子道:“明天我就把这块手帕送给纪侍郎。”
徐姑娘闻言哀嚎:“不要!不要啊哥!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应周看着两人,手还悬在半空,一脸迷茫。
徐公子看了他一眼,又对手下的人道:“先把人带回去,慢慢审。”
应周本来是想问一句,这个要带回去的“人”里,有没有包括他的,就见几人迅速押起地上的黑衣人,转身朝马匹走去,徐公子对徐姑娘道:“你也给我回马车里去。”
徐姑娘看看他,又看看应周,小心翼翼道:“哥……这大半夜的,你要把他扔在这里吗?”
徐公子直接转了身,声音十分冷漠,“他怎么来的,就让他怎么回去,与我有何干系?”
徐姑娘看着应周,咬着嘴唇不说话,应周觉得这位许姑娘倒是十分可爱,便笑了笑,“徐姑娘回去就是,不用管我。”等这些人走了,小白自然会回来的。既然已经见到了人,小白就算追着气味也能再次把人找到,他倒不心急了。
徐姑娘的腿方才被黑衣人踩了一脚,这会儿还吃痛,走起路来有点跛,于是干脆跳了两步至应周跟前,飞快又小声地说:“我不姓徐,其实我姓许,叫许婧鸾,你记住了,我哥是许博渊。下次我再去琊晏阁里找你!”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应周觉得,徐公子……哦不,许博渊应该还是听到了的,因为他脚步一顿,转过来时脸色愈发阴沉,显然被许婧鸾擅自透露身份的行为气到了。
应周拢着袖子坦然与他对视。
与许婧鸾胸口一直亮着的那一团不同,许博渊身上的龙气,只有方才他五箭连射时十分耀目,这会儿对方身上的金光已经消散开去,应周仔细看了许久,也再看不出分毫来。
许博渊看他的眼神是冷漠的,也是防备的,虽然不太懂凡人脑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但应周能感觉得到
他大概是被这个人讨厌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一个一点也不温馨的七夕夜,但是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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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七夕快乐么么哒!
第10章第十章
许博渊身上仿佛冻了一层霜,比不周山巅还要冷,许婧鸾缩着脖子跟了上去。
应周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与走在前头的几个人汇合,许博渊指了指马车,许婧鸾垮着肩膀一脸生无可恋。
就在这时,方才一直被押着的黑衣男人突然抬起了头,脸色十分狰狞。他的两腮鼓起后,似乎含着什么东西,朝着许博渊所在的方向吐了出去,借着月光微弱的反光,应周看到,那是一枚细小的针!
“小心!”
他与众人之间已经隔了十步开外的距离,只来得及喊这一句,就见许博渊头也不回,身侧手臂一举一抖,剑出鞘,“叮”得脆响,针尖撞在了剑上。
许博渊冷冷道:“你不用这么急着找死。”
黑衣人闻言,竟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太过诡异,嘴角几乎要裂至耳垂了,眼睛却半点弧度,直直看着许博渊,森然可怖。浓郁妖气忽然自他周身散开,汇聚成一股黑气,腾空而起,朝着许博渊钻了过去!
应周不知道凡人能不能看到这团黑气,不得不再次大喊一声:“躲开!”
黑气眼看扑至许博渊胸口,耀眼金光在许博渊身上徒然爆起,撑开笼罩全身的弧形屏障。然而那黑气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半,被当头一撞当即拐了个弯,竟然拐进了许婧鸾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许婧鸾胸口那点微弱的金光被扑灭了!
许婧鸾瞪大的双眼迅速涣散,生生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向前倒去。
“阿鸾!”许博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再看那吐出妖气的黑衣人,眼睛、鼻孔、嘴角中汩汩涌出浓稠血液,顷刻间覆盖了整张脸,像无数黑蚁结队爬过,诡异可怕。
身后押着他的人忙探向他的脖颈,喊道:“没气了!”
“阿鸾……阿鸾!”
许博渊叫了几声,许婧鸾虽然睁着双眼,却丝毫没有反应,身体僵硬绷直,直挺挺地躺在许博渊怀中,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
应周忙上前几步,想给许婧鸾看一看情况,谁料还未近身,许博渊长剑出鞘指向他,冷冷道:“站住!”
应周驻足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许婧鸾双眼空洞地望着夜空方向,嘴角忽得涌出一股黑血来,许博渊一愣,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几颗褐色小丸塞进了她的嘴中。
应周问:“你给她吃的什么?”
许博渊头也不抬,“与你何干?”
两句话间,许婧鸾嘴角边的血更多了,几乎是涌了出来,应周忙道:“我能帮她。”
他身上有南灵给的紫玉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许博渊却仿佛没有听到,直接打横抱起许婧鸾登上马车,扔下一句:“立刻回府!”
“等等!”应周追了上去。
然这一行人,来时无影,去时更是如风,许博渊声令刚下,立刻有人足尖一点马背,飞身落在车辕上,其余人牵上多余的马匹,还不忘将咽了气的黑衣人尸体也带上,只片刻功夫,已经牵动缰绳掉头,绝尘而去。
“……”
应周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手指间是刚从袖子里掏出来的紫玉环。
虽叫紫玉环,却通体莹白,中央镂空,以一段红线拴着,应周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红线,直到小白的虎啸声入耳。
白色巨虎从高空中两步跃下,落在应周身旁,脑袋在应周胸口蹭了两圈。
应周回过神来,挠了挠他的下巴,问:“你没受伤罢?”
白虎甩甩尾巴,示意自己无事。
应周放下心来,但想到方才许博渊冷淡的眼神,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反正不大好受。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大招凡人的喜欢,不禁有些泄气,又有些委屈,还有些不解。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最终叹了一口气,“走罢,跟上他们。”
这是应周第二次进昭京,这一回终于是睁着眼睛的了。他与小白在几十丈高的空中,底下是许博渊一行人的车马。
此刻夜色已深,但大街小巷上竟还有三三两两往来行人。朱雀街两侧红绸灯笼照亮半边天空,暖橙色的光与紫蓝色的天空辉映着,衬得漫天星光璀璨。他们似乎行在夜与城的交界上,小白的皮毛上披上了暖色,应周却被笼罩在夜色之中,十分奇妙。巨大的昭京就在脚下,大街与小巷将土地圈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应周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之前路过的都是小城,一入夜街上就冷清一片,现下他才算真正见识了人间繁华。
穿过半条朱雀街,再拐过两座桥,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
金漆朱红大门打开,鱼贯出不少人来,许博渊抱着许婧鸾跳下马车。
应周不敢靠得太近,与小白远远停在一处屋顶上,他看着许博渊进门后大门关上,露出门梁上的墨绿牌匾,上书龙飞凤舞的“昱王府”三字。
应周低声念了一遍,似乎是在对小白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总归知道了他们住这里,不会找不到的。”
竹澜点燃四足铜炉中的熏香,忽听窗外传来轻轻叩击之声,忙披上外衣推开窗扉,就见应周骑在白虎上,朝他讪讪一笑,“抱歉,又来叨扰你了。”
竹澜退开两步,让应周能从窗外进来。白虎抖了抖毛,朝着窗户纵身一跃,落在窗沿上时已然化成了小小白猫,应周手臂微张,他便跳起来钻进了应周怀中,期间正眼都没有看竹澜一眼。
竹澜问道:“山君的事情办完了?”
应周摇头,神情有些沮丧,“没有,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竹澜请他入座,“山君请讲。”
应周想了想,便先问道:“你可知‘昱王府’这个地方?”
竹澜道:“自然是知道的。那是当今的人皇唯一的兄弟的住所,只是昱王与其王妃十几年前就去世了,留下一对子女,长子册封了世子,次女则封了端康郡主。”
应周点点头,许博渊应该就是世子,而许婧鸾,大概就是端康郡主了。
竹澜问:“山君为何如此问,可是昱王府有何不妥?”
应周又摇了摇头,虽说竹澜没有恶意,但或许是受了李朗等人的影响,他不自觉地留了个心眼,没有将许婧鸾的身份告知竹澜,而是将话题扯到了袭击许婧鸾的黑气上,以徐姑娘代称,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名黑衣人身上本来半分妖气也没有,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但从他身上出现的那团黑气,又显然不是凡人能够施展出的东西。应周虽然认得不少妖怪,对妖法却没什么涉猎,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术法。反倒是竹澜这样常年待在人间的妖怪,或许能够说个一二三出来。
竹澜听完应周的描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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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了片刻,慎重道:“听山君如此描述,倒有些像是诅咒之术。只是我对此类术法了解的也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山君的忙……”
应周道:“你且说说你知道的。”
竹澜点了点头,又道:“山君方才说,那黑气是从一名凡人身上出现的,出现之后那凡人便死了,与诅咒之术的条件倒是吻合了。我听闻像是死灵、白骨之类的妖怪,经常会用这样的术法,以生灵祭献,来诅咒他人。此法可破开护身结界,取人性命于无形,恶毒非常,即使是我们妖怪,也避之不及。徐姑娘身上有金龙之气护体,等闲妖怪根本进不了身,但若是通过诅咒,倒是能解决这个问题。”
应周捧着茶杯沉思。
那团黑气一开始是冲着许博渊而去的,只是被许博渊身上的金龙之气震退,才会进入许婧鸾的身体。照这样看来,这个幕后之人的目标本来应该是许博渊,却不想术法强度不足以破开许博渊的龙气,阴差阳错才会攻击了许婧鸾?
这样解释,似乎是合理的。
许博渊身上的金龙之气是这人间屏障能否维持住的关键,若是许博渊出事,恐怕不用多久屏障就会碎裂,届时又是一场人妖仙大战,岂非恰好应了昆吾书上的预言,天地大劫,三界消亡。
然而不管事情原委是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救人。
应周问:“可有办法破解?”
竹澜道:“若真是诅咒,祭品已死,咒术入体,要破解恐怕不易。最稳妥的,应该就是找到下咒之人,从那头解决了。”
应周叹了一口气,“这该如何找?”
正如李朗所说,京城人口众多,找一个人等同于大海捞针。他能够这么快找到许博渊,一是运气好,二是因为许博渊身上有金龙之气,十分显眼。但这下咒的妖怪又不会在脑门上贴纸条,要如何分辨?
“但凡术法,发动起来都需满足条件。施展诅咒之术最重要的一环便是祭品,下咒之人肯定要与其接触才能在其身上留下法印,山君不如去祭品身上找一找线索?”
应周觉得,竹澜的话很有道理。
这有道理的结果,便是他和小白一起爬了昱王府的墙头,然而脚尖还未站稳,就被一股突然出现的金光砸了个眼冒金星。
一人一虎从两个半应周那么高的墙上跌了下来,小白哀嚎一声再次变成了猫,应周则以一个仰面朝天的姿势落地,惨烈非常。
王府周遭的金色结界若隐若现,许是因为许博渊住在此处,这里的屏障比起笼罩人间的那一层完整了许多,被小白一闯,现出了形状,整个王府围得铁桶一般,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丝缝隙。
应周摸着墙站起来,“没想到这里的屏障竟然这么强,真是为难你了。”
小白四肢敞开摊成一张猫饼,虚虚叫了两声。
应周道:“不行,许姑娘情况紧急,我得在这里守着,不能回竹澜那儿去。”
他们这一摔,虽然没有上回从万丈高空摔下时那么狼狈,但应周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发髻也摔散了,比起几个时辰前他站在琊晏阁的台上时那风华绝代的样子,可以说是灰头土脸。应周抱着小白,绕着王府走了一圈,绕至大门前时想了想,道:“我们在这里等罢。”
不是他傻不会敲门,其实在爬墙之前他就已经试过了,只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只得作罢。
一人一猫背靠着身后的大石狮子底座,在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
天边外月明星稀,风中裹杂清爽夜露气息,应周歪着头,轻轻打了个哈欠。
东方既白时分,王府内院传来一声茶盏碎裂声响:“既然脉象没有任何不妥,为何阿鸾会吐血不止,会昏迷不醒?!”
被吼的太医战战兢兢,半句话也答不上来。
许博渊一夜未睡,眼底青黑,脸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床上许婧鸾又是“哇”得一口血,旁边侍女忙给她擦脸,然而擦得速度赶不上她吐的速度,床单早已染成了殷红发黑的颜色。侍女端着干净的水盆进来,没过一会就端着红的出去,如此循环往复已经折腾了一夜。太医们灌药扎针,能试的方法全都试了一遍,没有半点作用。
许博渊沉呼出一口气,闭上了通红双眼。
许婧鸾私自出府去琊晏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屡教不改。他虽是长兄如父,但也不可能真的拿根锁链把人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更何况许婧鸾总能找到办法偷偷溜出去,爬墙,钻洞,无所不用其极。其实到了后来,他的态度已经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不闹出事情来,也不让别人发现身份,就随她去了。
好在许婧鸾尚有分寸,每次去都只是听听曲子,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自觉回来。渐渐的他就不去管束这件事,有时候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只是会偷偷派人跟在后头保护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就在事后说几句重话,实际的惩罚最多也就是罚她抄抄书。
他也知道自己对许婧鸾太多溺爱,但世上唯剩这一个血脉相连至亲之人,能够满足她的,许博渊不想吝啬。
“院正,”许博渊捏了捏发酸的鼻根,声音沙哑粗砺,“直说罢,你们可还有其他办法能试?”
院正年纪已过花甲,行医数十年,也算得上一代圣手,他朝许博渊拱手,“世子,我等……我等才疏学浅,实在……”
许博渊站了起来,直接打断了院正的话,大步迈出门外,“备马,去琊晏阁。”
下人们先是一愣,随后忙去准备。
郡主出事,世子这个时候要去琊晏阁,莫不是要去追究琊晏阁的责任?毕竟郡主是在从那里回王府的路上出事的,世子要寻琊晏阁的晦气,也算是有理有据。
此时天不过微微亮,守门的小厮在打盹中被人推醒,醒来就看到世子一脸黑气站在面前,差点没吓晕过去,忙哆哆嗦嗦挪开了门栓。
许博渊刚迈出门槛,就看到了坐在石狮子脚下缩成一团的应周。
那一瞬间,他很难描述自己的感受。
在这个时候去琊晏阁,其实正是去找应周,只因为他想起了昨晚应周那一句“我能帮她”。
应周还穿着昨夜的衣服,可能是因为没有梳洗,样子有些狼狈,脸上的血迹倒是擦干净了,但衣服有点脏,头发也有点乱。他蜷着腿抱膝,半个身体依靠在镇门石狮脚下,睡得不甚安稳,微微拧着眉心,这样的形容和姿态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
但依旧很美,美得不真实。
清晨的曦光打在他脸上,在乌黑的头发上映出金色的光点,半张脸裸|露在这晨光之下模糊了轮廓看不真切,另朝着许博渊的半张脸却浸透了夏夜的露水,带着些许冷意,连睫毛都因为水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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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根分明。大街上渐起的喧哗没有吵醒他,川流的人群、平整的街道、东升的旭日,都沦为背景,他好像被单独从世界中剥离了出去,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看起来如同梦境泡影般虚幻易碎
仿佛只要你伸出手去,就会戳破。
作者有话要说:天下第一美的傻周,靠脸征服世界
我跟你们说,我家网炸了……(嚎啕大哭)
第11章第十一章
一只绒白毛团从应周怀里探出脑袋,前爪搭在应周手臂上,对着许博渊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
许博渊觉得这团毛球可能是想通过叫声威慑他,然而以毛团的声量和体型,这威慑听起来就跟撒娇似的,除了把他的主人叫醒以外,没什么用。
应周的手按在毛团的头顶上搓了两下,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轻声道:“嗯?天亮了……?”
小白挣脱他的手,朝着许博渊的方向叫个不停,应周这才迟钝地扭过脸去,看到许博渊的瞬间,墨瞳底下睡意顷刻褪了干净。
他以一个不算太好看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两三步窜到许博渊眼前,脱口道:“许姑娘怎么样了?”
许博渊盯着他看了半晌,目光深沉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应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正准备再说点什么,许博渊突然转身,丢下一句“跟我过来”,大步走了。
应周在原地眨了眨眼,就见原来跟在许博渊身后的下人们面面相觑,颇有默契地齐齐退开,给应周让出了路来。见应周站着没动,其中一名门童大着胆子上前道:“公子,世子请您进去。”
“哦……”应周这才把小白掂了掂,举步跟了上去。
昱王府占地不小,正是夏末枝叶茂密之时,重影叠叠,还带着露水,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厅堂,又过水榭,进入花园后的一座别致小院。
许博渊在许婧鸾闺房前停下脚步,待应周在后头匆匆跟上走至身旁,他没有回头,沉声问道:“阿鸾她……你有办法治好她么?”
恰好有侍女端着木盆出来,里头的水红到发黑,房门一开一关,血腥味扑面而来。
应周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他虽有紫玉环,却不知紫玉环对诅咒管不管用,若不管用,就必须去找那下咒之人,也不知许婧鸾还能撑多久,因而心中其实没几分把握。
但他侧头时,见与他距离不过一步的许博渊眉头紧蹙,因为一夜没睡,他的眼底乌青,眼中满满担忧与疲惫之色。与昨晚初见时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完全不同,他的语气很软,听起来像是恳求。
应周突然有些不忍。
若是紫玉环不行,他想,大不了就舍弃这具肉身,再回仙界寻其他法宝试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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