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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NPC想害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恶魔小丑
叶迟屈指轻轻弹了他一下:“别再扭啦,你可重死我了。”虽是责怪的话却没有责备之意。他就这样云淡风轻的往万千剑影中一站,还有闲情装模作样的数落玄牝,鬼枭脸色明显一黑,鬼手黑气暴涨,阴测测向着叶迟道:“生死不论,人已带到,既然他着急投胎,我不了要送他一程。”话却是对逸虚真人说的。
逸虚真人眼中映着剑影的清光,他微微坐直一些,说话带了些气喘之声:“孩子,你见过老祖了?”
叶迟也不废话,大大方方承认了:“见过了。”
逸虚真人露出了一点虚弱的笑:“我第一眼见你便察觉到了,你与我无界有无上的渊源。我时间不多,且罢手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叶迟敛目看他,暗道:“他这是何意。”此时却不容他细想,鬼枭已合身扑来,鬼手正中现出一个黑色漩涡,正源源不断的吸取周遭的浊气,只一眨眼,漩涡就扩大了十倍有余!
空气中气流激变,一下刮起狂风来,鬼气又随风四散,所到之处细草瞬间枯萎,而后湮灭无形,其下□□出的皆是黑黝黝的湿土,湿土下有什么在不断蠕动,像有东西要从中爬出来一般。
鬼枭腾空而起,他整个人都被黑气裹住了,变成了巨大的一团混沌,从上往下朝叶迟压来。
围绕在叶迟周身的剑气一时被狂风打散,衣饰随风猎猎作响,发带不堪重负,碎在了空气中,一头黑发四散扬起。
叶迟不得不仰起头,迎面对上那团混沌,他直觉不能硬拼,刚要使一招纵地金光,脚下卦象未起,数道鬼气急速破土而出,一下攀上他的脚面,叶迟神色一凝,周身清光一亮,鬼气在清光中爆开。可就这一时片刻,头顶威压已至,有一个瞬间,叶迟甚至感觉全身骨头像要碎了一般。
叶迟压下涌到喉咙口的血气,脚下卦象刚亮,鬼枭一掌已轰然落地,整个石林都颤抖起来,好几处柱子坍塌,纷纷扬扬砸落下来,乱石纷飞中,却独独不见叶迟踪影,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一掌压成了齑粉。
鬼枭黑气裹身,足下土地陷出一个丈余的深坑,他头脸被鬼气模糊着看不出表情,周身的戾气却未有将歇的意思。
突然,原本默立在两边的皮蛹莫名动了,他们像失灵一般原地转了两圈,忽然就双双往鬼枭尖啸而去。骷髅头骨空无一物的眼眶中发出猩红的血光,有看不见的利刃割开缭绕的黑气,鬼枭隐在黑雾后的脸终于得见天日,只见他面露惊诧,匆忙之中拂出一掌,击退了两只皮蛹。
叶迟就在这时候笑吟吟的从皮蛹身后显出形来,他勾一勾手指,两个皮蛹立刻训练有素的站到他两侧,叶迟盛气凌人的立在他们中间,瞧起来十足的威风。他颇为惋惜的看着鬼枭摇了摇头:“可惜可惜,鬼王终究不是重阴之体,这控骨的水平比紫苑可差太远了,这两怪东西想来也受不了这委屈,不如借给我玩玩。”
他话音刚落,两只成人一倍大小的皮蛹迅如闪电的又往鬼枭袭去,右手中骷髅头骨眼眶中猩红之色此起彼伏,鬼枭被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去,他眼神一黯,双手平伸,袖口急剧缩,两只皮蛹蓦然化为两道黑气,卷回了他袖中,可就在这时,一柄通体碧翠的剑从他后背打入,雷霆万钧的刺穿他胸膛,再从前胸穿行而出。
叶迟身如鬼魅,凌空接住不语,一抖剑身,划出一道清光。
鬼枭身形猛的一晃,周身脱力怆然跪了下去,他弯下腰捂着胸口猛得呕出一口血来,声色俱厉道:“你”
叶迟面不改色道:“我就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你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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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不语踱近鬼枭,眼神倏忽就暗了下来,不语虚虚悬在鬼枭垂在一旁的鬼手上方,叶迟一字一句道,“当初你就是用这只手伤了他,现在”不语忽然一转向,叶迟微微眨了眨眼睛,眉心飞快的蹙起又松开,不语去意已决,鬼手连着臂膀被一剑切了下来。
他轻声把话说完:“该还了。”
手臂离体鬼枭吃痛的仰天狂啸一声,他眼中立刻涌上一层黑气,叶迟敛心神,手腕一转不语直指他印堂,一个小的八卦阵凭剑气而生,鬼枭忽然一动不能动,全身僵直的跪在那里,眼睛中的黑气也仿佛凝固了,像泼进去的墨。
玄牝做贼心虚的悄悄觑一眼叶迟,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讨好的往他脖子里拱了拱。
叶迟手指无意识的绕着剑柄处的红绳,面沉似水道:“回去告诉紫苑,我以无极老祖首徒的名义宣布,他被永久逐出无界山,从此不得踏入山门半步,如有违反,我教他有来无回。”他回剑,居高临下的瞥一眼鬼枭,“滚!”
压在鬼枭身上的力量被撤回,他眼中的黑气散去,断臂的疼痛与无上的威压令他满头冷汗。这种令人恐惧的力量他感受过一次,不是来自叶迟,而是从他怀中那个怪物发出的,鬼枭甚至不敢抬头看玄牝一眼,他脸色极为难看的躬身捡起地上的断肢,狼狈的窜入了迷雾之中。
叶迟在原地站了一会,逸虚真人半睁着眼睛看他,目光落在他尚有些颤抖的手上,心里叹了口气。
叶迟忽然转向他道:“掌门真人,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他也不靠近无字碑,只不远不近的站着,眼中的杀伐褪去,是一副温的样子。
逸虚真人喘了口气:“你真的是老祖的徒弟?”他面上还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声音居然已见苍老,约莫着真的是大限将至。
叶迟点头道:“大概他老眼昏花错了我。”他编排这个便宜师父也不是一次两次,当着无界山的掌门说也便说了,说完还不忘补充,“可能完我他就后悔了。”也不怕把半死不活的掌门真人给气死。
逸虚真人大度的容忍了他对先祖的不敬,还露出了些微笑意,他吃力的冲叶迟招招手,声音又弱了几分:“孩子,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不用怕我。”
叶迟杵在原地没动,有一件事他如鲠在喉,不问出来怎么也不痛快,于是他直截了当道:“你真的跟鬼族有勾结?”他觉得逸虚真人可以坏,但不能坏的这么没品位。
第85章无界之门(七)
无界之门(七)
逸虚真人神色复杂的沉默下来,好一会才道:“此事需从老祖创无界说起……”
叶迟打断他道:“你与鬼王有什么约定?你要见我找我便是,非要神神叨叨让他引我过来。伤重不好好闭关疗伤,反倒自破门规跑来禁地,掌门真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逸虚真人仿佛是自嘲的笑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幽幽开口说:“禁地中有无界山最大的秘密,想必鬼枭已经告诉你了,此处正是囚禁鬼族始祖的地方,初代鬼王被锁在无界山禁地已近千年了。”
叶迟默不作声的听着,逸虚真人每说一句话似乎都要虚弱一分,叶迟思量片刻,踏入了无字碑范围之内,在逸虚真人一步开外站定。
他一靠近无字碑就感觉到了某种莫名的引力,心里无端端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而脚下沁血的湿土松软的又像要把人拉下去一般,叶迟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他强压下涌上心头的烦躁,没有立刻退出去。
逸虚真人眼中神光晃了晃,继续道:“世人皆道无极老祖为天下苍生创了无界,殊不知老祖此事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救一个人,那位成为鬼域主人的人。鬼域之主天生重阴之体,他从一生下来便要受厉鬼弑体,原本活到舞像之年就不能活了,是老祖寻到问天坛,借助问天台上古遗留下来的铭文方始他肉身不至毁灭,灵魂得以长存。”
叶迟听得一愣,他脑中浮现出樊溪祭坛上的一幕,若有所思道:“问天台是樊溪那处祭坛?”
逸虚真人微微颔首,他仰起头,脑袋抵在无字碑上,眼睛越过叶迟,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
原来三尸毒刹追寻的存续之法是存在的,千年之前,老祖就用此方法让本该死去的人活了过来。但是,那当真是活着吗?
叶迟脑子里一瞬间转过无数疑问,喃喃道:“重阴之体到底是什么?”良沅曾今告诉过他,重阴,就是取两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并而为一,是为重阴。良沅还说过,紫苑身体里是有两个灵魂的,跟神分裂一样。
他下意识的问道:“紫苑的重阴与鬼域之主的重阴,不是一种?”
逸虚真人回游离的目光,答道:“鬼域之主诞生后,鬼族极端崇尚双数,紫苑与历代鬼王,都是鬼族用禁制造出来的,他们并非真正的重阴,所以一旦使用与阴灵沟通的能力,将会大幅度缩减寿元。”
叶迟听到这,心中已有计较,只是尚有一事十分不解:“若说师父创无界是为了救人,把人囚禁于此也算是救他?”
“此事正是我要与你说的,关于无界山最大的秘密。”逸虚真人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大家都错了,天柱与封神柱张开的结界并非是为了庇佑无界山,阳生阴长,阳杀阴藏,此结界展现于众人面前的是他生阳的一面,而他的另一面因生阳而长阴,滋生的阴气维系的正是鬼域之主永恒的生命。”
叶迟恍然闻听此事只觉头皮发麻,他彻底愣了半刻,而后神情古怪的低低笑了两声:“这太荒谬了……”
逸虚真人却不再应他,他的头发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斑白,饱满的肌肤逐渐消瘦下去,叶迟就这样呆呆的看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步奔至逸虚真人身前,蹲下身并指搭上他的脉门,逸虚真人毫无闪躲,任由他握住了自己的命门。
叶迟一探之下吃了一惊,逸虚真人经脉中空空如也,周身的灵气不知被什么尽数吸去了,气海中甚至有奇怪的力量在波动。
“怎么会这样?”叶迟扶正他的身体,想也不想抵上他后心,太一心法纯正的灵力沿着他的手掌打入逸虚真人体内。
然而灵力刚一入体叶迟就觉出不对,下一瞬间,刚行至逸虚真人经脉中的灵力忽然就散了个无影无踪,叶迟胸口一闷,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他目色一深,盘膝正对逸虚真人坐下,手中结印,强行将一缕灵识打入逸虚真人印堂,一路下探往气海行去,才至半路就遇到了一阵极强的阻碍,叶迟心一横,就要强行突破,一只手忽然拢住了他的手指,那只手轻的没什么力气,却是不容置疑的打断了他的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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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迟抬眼看去,逸虚真人眼眶微微凹陷,眼中清光却不减,他对叶迟摇了摇头:“孩子,我阳寿将近,没有用的。”
叶迟这才感觉因为强行突破整只手都麻的刺痛起来,他暂时放下手臂微微调息:“谁伤的你?”
逸虚真人恍惚是笑了一笑:“没有人伤我,大限将至不得不死罢了。”
叶迟动了动嘴似乎是有话想说,逸虚真人却自顾自的说道:“如果二十年前我就明白了这些,无界山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大哥也无需自断前程,以至犯下诸多大错。”
叶迟心思一动:“你说的是殷玄弋的父亲殷九辩?”
逸虚真人神色黯淡了一瞬,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淡淡的道:“我大哥是个不世出的奇才,我从小就很崇拜他。小时候总觉得修行太苦,想着无界山结界那么强大,鬼族根本不敢来犯,稍微偷懒些也没什么。要是我当时知道禁地中有些什么,就不会让大哥一人扛下这所有的重担,以至于他后来对修行产生执念,终究走错了路。这些年换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才终于明白当初大哥为何会走到那一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骄傲的只肯对老祖低头,所以才会在知道真相后一怒之下毁了无界山天柱。”
天柱被毁,结界不存,鬼族闻讯攻上无界山,一时生灵涂炭。金乌怒啼,赤焰焚烧千里,千里寸草不存,直到此时殷九辩才惊觉所犯之罪。
不管是弟子间盛传的金乌染煞,抑或是殷玄弋所知的殷九辩练功入魔,原来全部都是假的,而真正的真相,却比假象更让人难以接受。
种种蛛丝马迹似乎都有迹可循起来,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终于露出了他掩藏在谎言下的本来面目。叶迟不知应该作何感想,他虽然不能站在这个世界所赋予的正义一边感同身受,却也觉得此事既滑稽又荒诞。谁能想到,一代始祖,心里怀的根本就不是天下苍生,或许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阿离罢了。
这又何曾不是入魔呢。
而这种幻灭的痛,在殷九辩满心欢喜的参悟结界后,最终造成了他彻底的愤怒。
叶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轻声问道:“那金乌呢?”
逸虚真人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飘渺开来:“金乌?老祖以元神为代价,重建金乌神识,他拼尽一切都会守着无界山结界……他跟所有人一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大哥恐怕有一天金乌知道了真相会再次毁去结界,或许还会更糟,他不忍再看到生灵涂炭,以戴罪之身封印了金乌……大哥终究还是恨的吧,才会在最后抽骨血为容器,纳金乌元神。”
叶迟指尖蓦的一颤,莫名的情绪让他恐慌起来,他连声音都发起抖来:“你说造容器?什么容器?”
逸虚真人却好似连话都说不动了,叶迟忍着心中的恐惧又问了一遍:“容纳金乌元神的……是殷九辩用骨血造的容器?”
逸虚真人平静的睁开眼睛,眼中的清光逐渐褪去,露出了彻彻底底的死气,他艰难的说道:“阿初是从骨肉灵气中自主炼化出来的,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所以你就用安息木压制他?”叶迟陡然拔高音量,尾音无法抑制的打着颤。
难怪,难怪他灵魂不稳,会轻易被白无常控制心神。难怪金乌不想要这个身体,却不得不三番四次显行,原来从一开始,安息木安的就是金乌的元神,而殷玄弋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不语翠色的利刃眨眼间就压上了逸虚真人的脖子,他脖颈处原本丰满的皮肤早已枯瘦下去,干巴巴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逸虚真人嘴唇微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凭什么!?”叶迟用力的浑身发颤,莫名的情绪让他仰天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你养着他,看着他你就不会不安吗?二十年啊,你看着他从那么小长到现在,可有悔过,可有想过要放过他!?”
逸虚真人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为所动,可他下陷的眼窝中终究还是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叶迟胸口急剧起伏,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剑。他额心勾玉状的安息木逐渐显出行迹来,脚下沁血的土地忽然翻出浓重的腥气,叶迟在那一瞬间恍惚陷入某种不得而知的噩梦,他睁大眼睛,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直到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拍,叶迟才猛得回过神来。
玄牝小手按在他胸口,眉眼弯弯冲着他笑:“叶。”
叶迟极为难看的回了他一个笑,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他回不语,站得笔直:“他胸口的安息木,我会代你替他取下来,至于金乌的元神,如果我料的没错,老祖给我的誓约刻纹是假的,安息木取下后他的元神大概也保不住了。”
叶迟不禁想到,金乌当初是以何种心情接了那个被他愚蠢的称作自由的刻纹,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他是否……会憎恨老祖?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老祖对金乌有情有义,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
到最后,老祖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给鬼域之主一个囚禁起来的永生……
而这样的永生,难道不是惩罚吗?不死不灭,没有自由,年月再没有意义,只变成了漫长的折磨。
怕是老祖早已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他那么想让他活,于是他再也无法死。
第86章无界之门(八)
无界之门(八)
叶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气海中的是什么东西?”
而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无知无觉像是早已死去。叶迟好似并不知道他死了,他只是继续道:“我第一次误闯禁地的时候,那个蛊惑我的声音,是你吧?”不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剑尖直指死去的逸虚真人,叶迟道,“殷九辩,你没死。”
逸虚真人的尸体依然一动未动,却有一个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周围满是诡谲的笑声。
腥气源源不断的从无字碑下的湿土中翻出,叶迟一步不退,剑尖依然向着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的身体,他平静的陈述事实:“殷九辩,你入魔了。掌门真人的灵力是被你吸走的吧,你还想把他也做成容器不成?”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无字碑发出细微的“喀”的一声,忽然从中间裂了一道口子。有血一样的东西从那道裂缝中慢慢溢了出来,它们像一条条细小又看不到尾的血蛇,渐渐爬满了整个碑面,再顺着碑面爬至靠于其上的逸虚真人身体中。
叶迟敛目一剑就挥了过去,无字碑嗡鸣一声,不语受到阻力,被弹了开来。而此时,逸虚真人原本干枯下去的皮肤迅速饱满起来,像终于吸饱了鲜血。下一刻,他猛得睁开眼睛,眼中再也看不到一丝清光,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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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幽暗的黑,像长埋于地下的无数个日日夜夜该有的模样。
叶迟心头狠狠一跳,他脸色陡变,再也顾不上其他,喊道:“玄牝!”
玄牝立刻应声而动,他“咯咯”一笑,睁开眼来。
无形的阻力瞬间被掀去,叶迟一剑刺出,直直送入了诡异笑着的逸虚真人胸口,充斥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直往叶迟飞溅。玄牝小手一拍,喷薄在空中的血液静止一瞬,接着有如离弦之箭般猛得射了回去,悉数打入逸虚真人的身体。
“别。”叶迟往后撤出几步,这身体毕竟是逸虚真人的,逸虚真人即便有错,人死万事休,不至于要让他死无全尸。
血箭入体,破开无数道细小的口子,刚才吸饱了血的皮肤顿时像漏了气一般,鲜血大把大把的涌了出来。
叶迟召回不语,尚未来得及缓口气,一声变了调的“师尊”像撞钟一般敲入了他的耳中。
叶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手脚都凉了,不语瞬间有如千斤重般,要从他手中脱落下去。他心头狂跳,直觉应该解释,却又被莫名的不安攫住。他甚至不敢回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玄弋,还是殷九辩。
那一剑的决绝散了,他僵直的伫立在原地,心中甚至是惊恐的。
耳边脚步声杂乱,好像陆续来了好多人,又好像是他一时听错了,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喊道:“就是他,之前与鬼王在一起!掌门他们害了掌门!当初他那么容易就上了山,我还觉得奇怪,鬼族为什么不拦他,现在明白了,他肯定也是鬼族的奸细!”
那喊声在他耳边忽远忽近,恍惚是摇钱树的声音,叶迟一动不动的站着,他张了张嘴,不知要从哪里开始辩驳。果然是好大一番惊喜,鬼枭说的对,他好像确实有点承受不起。
他想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被人误会,老祖那一摊破事他不可能拿出来说,而殷九辩入魔又有几个人会信?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战神殷九辩以一己之力封印赤焰金乌,拯救了天下苍生。
而他要告诉他们逸虚真人是死于殷九辩之手?
他说了,有人信吗?
但是他还是怕啊,养大殷玄弋的逸虚真人,殷玄弋当做生生父亲的殷九辩,他要如何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叶迟心都揪了起来,耳边嘈杂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远,他很想转身大喊一句“闭嘴”,然而脚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打死也不肯回头。他只能看着面前重新委顿下去的逸虚真人,看着那尸体嘴边露出的恶毒笑意,慢半拍的想:“我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毁尸灭迹呢?”
他专心致志的后悔了一时片刻,好像心揪的也没那么痛了,他或许可以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告诉殷玄弋真相。而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最好呢?都说人生有四件最大的喜事,其中三件不好操作,洞房花烛听起来就甚好,可以在他最高兴的时候……
泼他一盆凉水吗?
叶迟悲哀的发现,他连自我安慰都有犯贱倾向。而就在他快要跟石林的柱子一样预备着站个天长地久之时,不知是谁爆喝了一声:“孽障!好大的胆子!”
叶迟从入定中回过神来,他听不出这是哪位真人的声音,但其真元浑厚也能从这一喊中窥得一二,瞬间震散了叶迟一脑袋的胡思乱想。
他定了神,人却未动,耳中听得有破空声往他所在钻来,他想:“来得好,先打你一顿压压惊。”他心念刚起,就要招了不语迎过去,甫一转身,一个人影就落在他几步开外,降世的清辉与来人的剑气相撞,一声尖鸣响彻禁地。
元德真人没料到有人挡他,待看清来人立马怒不可遏道:“师侄你做什么!?让开,让我杀了那个畜生!”
殷玄弋背对着叶迟,叶迟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见他站得笔直,降世悬于身前,俨然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叶迟手抖了一抖,默默看着他挺直的脊背,没吭声。
元德见他这一副样子,当即暴跳如雷:“你一天到晚与个来历不明的人厮混也就算了,现在是你亲眼所见他杀了掌门,你还要袒护他!?掌门真人养育你二十年,你难道也要与紫苑那个畜生一样欺师灭祖不成!?”
殷玄弋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叶迟看的分明,刚要说话,却听殷玄弋直直的道:“我相信他。”
叶迟心里绷紧的弦忽然就断了。
他全身放松下来,他想我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跟他一起扛的。
叶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来,刚要跨步上前,良沅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径直往叶迟扑去:“叶迟,当心!”
叶迟神思一敛,不语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恰恰与一团黑雾撞在一处,不语嗡鸣一声,黑雾立刻被撞的四散开来。叶迟一伸手捞过良沅,良沅七荤八素的撞在他臂弯间,也不管头晕目眩,连珠炮似的道:“有什么东西从逸虚真人身体里跑出来了,你小心!”他落后别人一步赶过来,一直躲在人群中注意着场中形式,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元德真人那边时,逸虚真人身体中忽然窜出了一道黑气,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就往叶迟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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