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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深海先生
我隐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思绪心神却都系在另一处。
行尸走肉似的穿戴好衣物,一起身,一种钝麻的疼痛便自下半身袭来。
我忙走到窗前,扯开腰带,才注意到这身罗马式无袖长袍有多么过分。它简直就是一层轻纱,腰间缀着一圈孔雀翎勉强挡住了下半身。
强忍着撕去这身衣服的恶心感,我掀起了衣摆。
大腿上艳色纹身映入眼底,纠缠的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分卷阅读78
蔓藤间隙里,依稀可辨几处斑驳的红痕。似被咬吻造成的,一直沿至臀部沟壑。
尖锐的羞耻感扎入肤底,小腹抽搐了起来,我瞬间感到天旋地转,一手撑住窗框才勉强站稳,手指都在发抖。对我做了这种事的人是谁,昭然若揭。
模糊不清的肉体撞击声、铁锁摇晃声、呻吟低喘犹在耳边揉成一团,令我浑身灼烤似的发烧。我下意识低下头,抵着墙默默诵念《阿唯斯陀》,可烂熟于心的经文丝毫没给我带来平静,反而加剧了心慌。身后明明空荡无人,却似有一具火热身躯压着脊背,抚触亲吻着我的全身,一次又一次的侵入。
我的腹下起了可耻的动静。贴着玻璃的胸膛沁满汗液,呼吸染出一片白雾。
幻觉愈来愈强烈,愈来愈真实。我抬起手臂,一拳将玻璃砸得粉碎。
晶亮的碎片飞扬四溅,侵蚀周身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我拾起一块碎片,将长发齐颈割去。注视着鲜血一滴滴到窗檐,仿佛看见母亲泣血的双目,我胸中气血也一阵阵上涌。
在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侵犯了。
即使那个人是……
牙关发出崩裂的响声,我却一点不觉疼痛。
“你还是想起来了。”背后传来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
我一把捏紧手中玻璃,警惕的回过身去。
霍兹米尔不知何时推门走进来的,已来到我跟前。他的黑眼珠里透出一种忧伤,更加重了我的耻意。为什么这种事还会有其他人知道?
“来看笑话吗?”血冲脑门,我冷冷的挤出几个字,越过霍兹米尔走向门外。下肢不巧传来的一阵酸麻,让我的步伐蹒跚,几欲跌倒,被他堪堪扶住了身体。
“这不是最糟糕的,孩子!”他攥住我的胳膊,用力很大,“你得想办法将他留下的邪物……”
“王子殿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耳畔低语,让我没有听清后半截。我疾步走到门口,被迎面而来的人紧紧揽入怀。
伊什卡德没有被我牵连出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原本以为那个替我顶罪的刺客是军团里的成员,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的出现连伊什卡德也没料到。就在他们已经做好劫人的准备时,却得知了我被放出的消息,便赶了回来。
他问我有没有受刑,我沉默不答,选择了隐瞒。
显然最可能的是,那个上门认罪的家伙是尤里扬斯安排的。
伊什卡德带我离开人多眼杂的地方,将我拉到一个花园里的隐秘处。也许是见我脸色难看,他竟没有为我一时冲动造成的巨大过失而谴责我。我正疑惑着,便等来了一句简单而明确的命令我们今晚就动手,刺杀君士坦提乌斯。
使命感加诸心头,我这才魂归体壳,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今晚是个最好的时机。在一艘游船上,远离罗马城内的禁卫军,在人们戒备松懈的欢庆之夜,没有什么比这个地点更适合行动了。塔图他们在暗处,我和伊什卡德则在明处,里应外合。一旦计划顺利完成,大海就是我们最好的退路。
逾水遁逃,于我们而言轻而易举,伊什卡德也已通知了人在海峡对岸接应我们,一抵达,便马不停蹄直奔泰西封。
在我昨夜身陷囹圄之时,一切都已悄然准备就绪。
“用什么?”
“毒。”
伊什卡德交给我一枚华丽的纯金手环。
它镶嵌着几个红玛瑙的凹槽里有小机关,藏着黑曼陀罗里提取的剧毒,遇水即溶。只要小小一粒,就能带着让人愉悦的幻觉死去,悄声无息停止呼吸,与睡着无异。只要设法下在饮食里,或者划破他的皮肤,便大功告成。不需要更多的技巧与阴谋,烂摊子是留给罗马人自己拾的。
但我的预感隐约告诉我,这次行动不会如计划那么顺利。
霍兹米尔所说不会假,君士坦提乌斯是个很谨慎的人,连常年出入他寝宫的人都无法谋杀他,我很怀疑我们有多大的胜算。
空气里漂浮的不安因子使我焦虑,我摸了摸那粒毒宝石。
伊什卡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手环,抓住我的手腕,扣紧了。他的手指有很厚的茧子,力度渗透到我的骨头里,有点疼,“非到有十足把握,你不要动手,由我来。宁可放弃任务也要保全自己,明白吗?”
他着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我愣了一愣。以往作为上级,伊什卡德从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名曰不死军,却是不折不扣的死士。
☆、第60章【lx】
他着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我愣了一愣。以往作为上级,伊什卡德从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们名曰不死军,却是不折不扣的死士。
“放弃?”
“是的。如果君士坦提乌斯发觉,你就立即跳海逃走,不远处有船,会将你接走,不要管其他任何人。或者,你现在离开更好。”伊什卡德沉目凝视我,一字一句答得异常笃定,似乎浑然不觉这句话在我们身上有多不可思议。
放弃,在军人的字典里跟投降一样耻辱。
这不会是王命,这只是伊什卡德的私心。因为这种私心,他失去了最起码的对我的信心,把我看成了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放弃?现在离开?”下腹隐隐作痛,似在提醒我身为一个弱者的证据,我蓦地有些恼怒,“在行动开始前就说这种丧气话,真不像你,伊什卡德。”
“昨天………”
我浑身僵硬。
“昨天……我以为失去你的时候,都差点疯了。阿硫因,我想保护你。”
伊什卡德抬手似要梳理我的发,手却微微一僵,转而拂去我肩头的碎发。
“别像以前那样对我,我不是过去的我了。”
我退后一步,想起当年初进阿刺莫忒的训练场的时候。伊什卡德总是在过于严酷的训练对我施以援手。我的同伴嘲笑我是娘娘腔,直到我拒绝他的任何保护,独自捱过所有考验,才得以让众人刮目相看。
也许,他举荐我做军长,无非也是为了将我放在身边,以另一种方式保护罢了。我感激他,爱戴他,尊敬他,却惟独承受不起这份掺杂了可怜的爱。
伊什卡德在树影中凝视着我,墨色眼底斑驳一片。他擒着我的手腕,体温透过我的衣物渗过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神色掠过一丝黯然:“我在泰西封第一眼就迷上你了。阿硫因,不论你变了多少,我都不会放手,把你让给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国王陛下。”
我摇了摇头,退后几步,想起当年与他初遇的情景。
我胆怯地蜷缩在货物中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养父骑着高大威武的军马,伊什卡德跟在他身后,少年英姿,气宇轩昂。命运的马车本该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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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赴奴隶市场,让我像坠入茫茫苦难之海的一粒砂,伊什卡德将我筛了出来。
若不是他那时驻马凝望,养父断不会注意到我。那时也像此时一样是个傍晚,残阳如血,红得叫人目眩。我被养父一手拽上马,又扔到伊什卡德怀里,他一路快马策鞭,带我一脚踏进泰西封巍峨的城门。
假若不是早一些遇见弗拉维兹,也许伊什卡德会被我当成救世主,兴许会演变成他渴望从我这获得的感情。
但假如永远只是假如。我永不会再依赖任何人的保护。
“对不起。伊什卡德,我不是阿尔沙克。”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刚移开视线,余光就扫见不远处的树影间,立着个鬼魅似的人影,似乎已伫立在那了很久。
他的手中擒着一朵艳红的异花,摘下一片花瓣入嘴,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似诱惑又似等待。
我呆在那儿,只觉他手中攥握的好像不是花,而是我自己。一阵风拂过林间,树影摇曳,花瓣漫天飞舞。他披着晚霞,风姿绝美,与记忆中的人合为一体。恍惚之间,我似逐风捕梦般,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
“阿硫因!”
背后响起的一声低喝使我如梦初醒,脚下绊到石子,我跌得半跪在地。顷刻下身隐隐的钝痛变得清晰,仿佛被剥光了衣服,难以言喻的羞耻袭遍周身。
“离他远点。”伊什卡德将我一把拽起,不知是对谁警告。我脖子僵硬,脸烫得犹如炭火,仍止不住被一种强烈的情绪所控,抬头望向前方的人影。
面具下的红唇深深勾起,仿佛愉悦到了极致。
他盯着我,退了几步,身形缓缓隐没在宫殿的阴影里。
落日沉入海平面时,大片大片的鸟群宛如阴翳从皇宫飞向大海。我们也跟随赴宴的贵族大臣们如鸟群一般前往那临海的华美殿群。
围绕着皇宫的护城河有闸口直通大海,金碧辉煌的游船便停泊在闸口的拱形大门内,被一艘艘花舟众星拱月似的簇拥着,像一座飞向天堂的梦幻之舟。
在宣布上船前,所有人都聚集在这座滨海的皇宫里,正举行着具有罗马特色的面具舞会。身着华服的人们各自戴着掩面的饰物,在竖琴弦乐的伴奏中,或谈笑风生或翩翩起舞,有的甚至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便放浪的互相亲热起来。
空气中弥漫的危机感被掩盖在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况之下。
在乐声里间或响起的短促鸟鸣使我知晓,他们已经混了进来,这是我们常用来传递讯息的信号,非一般人能听的出来。
小心翼翼的掩住脸上的面具,我在人群中搜寻着君士坦提乌斯的身影。他的雅座在宫殿的一个高台上,被垂下的紫色帷幕包围着,可当我走近那儿,却看见那把纯金打造的罗马式躺椅上空空如也,只有侍从站在两旁。
他还并没有上船来,望了望四周,我愈发肯定了这一点。
我的目光聚在那侍从手里的牛角杯处,心里咯噔一动。他总会回到那把躺椅上的,那是罗马皇帝权力的象征。也许能趁他没回来前,在那把躺椅的遮阳篷上动什么手脚就像尼禄对他的母亲干的那样。
忽然间,周围传来一片浪潮似的欢呼声。我循声望去,发现闸口处的游船徐徐驶近,它宽阔的甲板搭建的像一个舞台。奇装异服的人们站在上面,打扮的像《荷马史诗》中描绘的的古希腊人,围绕着一个奇特的木马型的道具起舞。
我看了一会,发现他们在表演特洛伊的传说,那便是罗马人建城的起源。我隐隐觉得幕富有毁灭与新生含义的戏剧,在影射暗示着什么。
天色渐渐全暗下来,四周的灯火陆续亮起,我趁着昼夜交替的昏暗,谨慎的靠近那架躺椅,观察着它的构造。躺椅上方的篷子悬挂着金珠串成的流苏,尖尖的顶上镶着一个巨大的宝石十字架,看起来非常沉重,却只用几根绳索和一个滑轮便能固定住,可见罗马人对机械工程学确如传说中那样深有研究。
我一眼便看出,那种构造就类似于罗马战车上固定机弩滑索的装置。几年前,养父在东方战场上与罗马军团交手时,曾掳回过那么一架,供军方仿制。
只要破坏那个滑轮,让它在固定时间落下,便能制造一场意外,也许还用不着下毒。
将腕上的一根细镯取下来掰直,我敏捷的转到躺椅被帷幕遮挡的一侧,将已经变成一根金属丝的镯子扎进了滑轮轴心,挑断了其中一根绳索。遮阳篷轻微的晃动了一下,没有大的动静。我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头顶。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拔掉镯子,绳子就会因承受不了重量而断掉。
这篷顶会从天而降,砸在君士坦提乌斯那高高的冠帽上。这样想像着,我竟莫名感到一丝痛快。
并非是全出于使命感,还有一种恨意。他的手上染满了弗拉维兹家族的鲜血,将他深深推进了深渊。这恨意什么时候扎根进我心底,我竟毫无察觉。正如他就离我就近在咫尺,而我浑然不知。
稳住袭扰心头的一阵悸动,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悄然离开躺椅背后,混入人群之中。面具很好的减轻了我对这种场合的不适,众人皆辨不出彼此,我也不用披着“王子”的伪装虚以为蛇。
“你刚才去哪了?”伊什卡德举起一个酒杯,装作与我碰杯。
“没什么,做了点小手脚,以防万一没机会下毒。”
我假作啜了一口酒,又小心翼翼的吐回杯子里,目光不自禁的在人群中徘徊着。渴望捕捉到某个人,却又比如临大敌更心慌。明明未曾饮酒,看到那一抹站在滨水露台上的身影后,呼进嘴的空气都似在发酵,在胸腹五味杂陈的翻涌。
”到我身后去,君士坦提乌斯来了。”
伊什卡德低声提醒着。
我抬起头去,果然看见一队人影沿着宫殿中央的白色楼梯走下来,君士坦提乌斯没有戴他那高的出奇的冠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质桂冠。他没有戴面具,脸上却敷着比面具还厚的粉,嘴唇涂了胭脂,头发特意弄卷了,背后的侍者举着仿佛六翼天使似的羽扇,但掩盖不了他散发着的入棺亡者般的死气。霍兹米尔提着他华丽冗长的衣摆,面无表情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像一个送葬之人。
他用手足的鲜血为自己描绘出天堂之门,可他死后前往必是赎罪的地狱。
“即使你能骗过所有人,你也骗不了我,你这个冒牌王子。”就在此时,一个人擦过我的身侧,隔着一张面具低低狞笑,“你不仅是刺客,还是个奴隶,身上一定有标记。看吧,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这人是提利昂。
☆、第61章【lxi】赴火之蝶(高能预警)
“即使你能骗过所有人,你也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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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你这个冒牌王子。”就在此时,一个人擦过我的身侧,隔着一张面具低低狞笑,“你不仅是刺客,还是个奴隶,身上一定有标记。看吧,我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这人是提利昂。
我的后背一凉,想起竞技场上那惊险的一幕。我的身上的确有个烙印,那是战俘的印记,我终身最大的耻辱。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能让他声张。
这念头划过脑海的同时,我嗅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我急中生智,勾住他的脚踝,趁着他往前栽倒,揪着他的衣领一齐倒在地上。人群混乱的避开,我搭着他的肩膀佯装搀扶,镯子上的宝石却轻轻擦破了他的颈侧。
药效不会即刻发作,但我明显感觉到提利昂的身体僵了一僵。
“这是以牙还牙。”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又假作慌张的大喊,“你喝醉了,提利昂陛下。”
说着我的一根手指压住他的喉部血管。
提利昂的脸迅速涨红,嘴唇发抖,就像真的喝醉了一般,但他的喉结实际上已经被我破坏了。轻视我、招惹我大概是他此生犯的最愚蠢的错误,在训练场里,我的老师教过我各种杀人于无形的方法,尤其是这招,屡试不爽。
我心地不坏,但必要时,从不手软。
他被我一推开,就趔趄的向后倒去。我的衣袍在刚才跌倒中撕破了,露出一条大腿,狼狈又旖旎。我撑起身子,故意装作恐惧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极了阿尔沙克。但这是情急之举,如果可以,我绝不愿用这种下作法子除掉敌人。
“王子殿下,你受伤了吗?”伊什卡德搭了把手将我扶起,他的面色平静,眼睛里却暗藏惊愕。也许他不曾了解过我也有阴狠的一面。他更不会知道,我曾下手干掉过一个军团里屡次对我出言冒犯,甚至半夜摸进我营帐的家伙。
我站起来,目光掠过围观的人群,一下子与那双深邃的眸子交织。他的眼睛半眯着,面具遮着整张脸,不知是副什么表情。
刹那间,我有点不知所措,慌忙挪开了视线,与伊什卡德半跪下来迎驾。
“至高无上的奥古斯都,尊贵无匹的皇帝陛下,永垂不朽。”
“噢,我可爱的小贵客。刚才是怎么了,提利昂喝醉了吗?要把你就地正法吗?”君士坦提乌斯似乎兴致高昂,金手杖挑起我的下巴,居然调侃起来。
四下一阵轰然大笑,我有点吃惊。似乎是场合的关系,这群本性放荡粗俗的罗马人全然丢开了矜持的伪装,从皇帝到达官显贵都变成了一群流氓。在波斯的宫廷里,断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提利昂双目圆睁,指着我走上前来,他看上去醉态十足,一些侍从搀住了他站不稳的身体。我故意向后缩了缩身体,作出一脸惧怕的表情。
“前晚从竞技场离开以后你一整夜去哪儿了,提利昂?”君士坦提乌斯和颜悦色的笑着,眼里闪烁着一种狠戾的光芒,“又去妓院寻欢作乐了吗?”
说罢,他走到那躺椅前,坐了下来。一丝细微的声响钻入耳膜,我的心霎时悬到了喉口。然而篷顶只是不起眼的幅度晃了晃,没有掉下来。
“来吧,像我解释解释,这小玩意是不是你的?”
霍兹米尔呈上来一个银盘,那上面摆放着两个金属饰物,像是从某件衣物上撕下来的。
提利昂踉跄着走近了些,被侍卫拦到一定距离之外,常伴君侧的那个宦官欧比乌斯也小心翼翼的挡在君士坦提乌斯的身前。他失去了自己养父的信任,但缘由为何,我却不得而知。只见他突然抽搐了一下,脖子扭曲,嘴角上扬,像被一个被悬吊着的傀儡戏人偶,僵硬地朝君士坦提乌斯直挺挺的扑过来。
我一个箭步闪到一边。侍卫们没来得及制住提利昂,让他腾出两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一个侍卫。他像一头野兽那样狠狠咬住了对方的脖子,刹那间鲜血四溅,染红了那洁白的大理石地面。
“上帝啊”
一声含混不清的惨呼挣破他的喉头,便传来了筋肉撕裂的声响。
“抓住他!快给我抓住他!”
此起彼伏的惊叫中,君士坦提乌斯高喝起来,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提利昂牢牢制住。数把佩剑架上他的脖子,他仿佛才突然清醒过来,盯着君士坦提乌斯唔唔闷哼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似在极力想表达什么。我心一紧,盯着他的衣襟,怀疑那是什么密信之类的东西,用来告发我的假身份。
“看看他身上是什么东西。”
我惊讶于君士坦提乌斯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全然的镇定。他正襟危坐在躺椅上,脸上仍像带了一张面具般毫无惊色,甚至微微笑着。
在他的授意下,一个侍卫搜了搜提利昂的胸口,从那里掏出一个用黑色火漆密封的纸筒。纸筒被呈到银盘上,送到君士坦提乌斯面前,一股淡淡的香料味扑面而来,我却嗅到里面透出了的另一种不寻常的气味。
过去在战场上常接触死人,我能辨出,那是磷。
此时殿堂里光线已经昏暗,君士坦提乌斯展开纸筒,欧比乌斯为他拿来烛台。明晃晃的烛焰照亮他惨白的脸,我似已看见了他的结局。
读完那密信上的内容,他的脸变了色,抬起眼皮朝我望来,将信交给欧比乌斯,戴着金戒指的手指点了一点,似是授意他念出来。
不知是否是有意,欧比乌斯手上的烛台晃了晃,一滴蜡油夹杂着火星掉落在纸上,刹那间青色的烈焰自纸筒上腾然而起,撕咬他的双手。尖叫响彻殿堂,君士坦提乌斯惊慌失措的站起来,又跌回躺椅上,熊熊火舌席卷上他美的华服。有几个侍卫冲上去为他灭火,手忙脚乱中,他们一齐扑倒在躺椅上。
我退后了几步,屏住呼吸,听见头顶终于传来一阵崩裂声。
那沉重的蓬顶摇晃了一下,砸在他们的身上,发出一声可怕的筋骨断裂的闷响。君士坦提乌斯的头垂下来,他的双目圆睁着,眼皮仍在跳动,那用做蓬顶饰物的十字架正正插在他的额头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悲惨的殉教者。
君士坦提乌斯一生未曾真正受洗,却“如愿以偿”的死在了上帝的亲吻下。
这讽刺无比的念头蓦地跃入我的脑海。
“禁卫军在哪里!有人谋反,刺杀了奥古斯都!”
轰然炸开的喧哗声之中,我听见有人这样高呼了一声。那是尤里扬斯的声音。我回头望去,见他从容不迫的从四散退避的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身后一些人朝躺椅处半跪下来,惊恐的叩拜着,在胸前比划着十字,仿佛看见末日降临,一些人则紧紧跟随着他,似乎是生怕遭到袭击。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千姿百态,使这场足以使举国动荡的巨大变故,活像一幕滑稽而惊悚的戏剧表演。




波斯刺客:囚徒之舞 分卷阅读81
我也真如一个被震骇的看客般,一时间呆立在那儿,不知所措,注视着这出戏的幕后主角走出帷幕,逐渐走到这舞台中心。
他深深的扫了我一眼,又与我擦肩而过:“禁卫军!保护元老与大臣们!”
背后冷冷的喝令充满着属于王者的震慑力,与他往常的慵懒不羁判若两人。
尖锐的哨声由远及近,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抓紧我的胳膊,将我拖到一根柱子后,是伊什卡德。人群如受惊的牛羊,四散奔逃。提利昂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又一头栽倒在地,我知道,他的药效发作了。
禁卫军冲下阶梯的时候,游船靠近了滨水的码头。
身着希腊戏服的演员从船上的木马里跳下来,参与这一出惊心动魄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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