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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话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扶风琉璃
天色擦黑时,外面飘起了小雪,一下子就将过年的气氛烘托出来。薛常见雪下得不大,就挥挥手让府中的车夫将马车赶回去,自己和云栖则撑着伞沿着狭小的街巷慢慢地往回走。
云栖朝伞柄上骨节分明的手看了一眼,道:“大人,我来撑伞吧。”
薛常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斜眼看他:“你叫我什么?”
“……公子。”云栖硬着头皮,总觉得这称呼有些生硬,懊恼道,“属下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属下?”
“……云栖。”
薛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来撑伞吧。”
“是。”
年底在外面走动的人极少,四周安静得很,二人穿街过巷走了一会儿,雪越下越大,打在伞上起了“簌簌”之声,不多久竟然渐渐刮起了穿堂风,风势渐急,差点将手中的油纸伞掀起。
“唉,还当是小雪呢,越下越急了。”薛常一边说一边拉着云栖贴向稍稍背风的一侧墙根,将他往里面推,见他一脸焦急地想要往外面走,又将他推了回去,低声道,“你撑着伞。”
云栖对于他的命令从来都是不问缘由地服从,只好乖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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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走着,又依言将伞接过去,往他那边倾了倾。
薛常解开领口的绸带,将身上厚重的大氅脱下来披到他身上,替他拢到身前准备将绸带扎起来。
云栖脚步顿住,对于他的动作有些发懵,等他手指拉起绸带时才猛地惊醒,急急拦住他的动作:“属下练武之人,身子扛得住,大人快自己穿着!”
薛常将他的手拨开,无奈道:“练武之人也是人,让你披你就披着,又不是没生过病。”
云栖自从跟了他以来,身子练得越来越好,至今也就生过那一回病,听他忽然提起,顿时心虚,一个走神就让他给系好了,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想脱又怕他生气,不脱又怕他自己冻着。
薛常见他一脸踌躇,笑起来:“我没事,很快就到家了。”
“我……我也没事。”云栖本想说自己没事可以不用穿,话一出口却显得有些笨拙。
薛常眼中笑意加深,又重新拿过他手中的伞,揽着他的肩与他靠近一些,冒着风雪继续前行。
云栖别别扭扭地让他揽着走了一段时间,到了当年设善堂的路口,忍不住侧头朝他看了看,见他面色如常,这才微微放心,又将视线重新垂下。
“云栖……”薛常低沉的嗓音在风雪中响起。
云栖疑惑抬头。
“当年你无家可归时,就是在这些小巷子里游荡么?”
云栖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个,眼前浮现起当初他给自己递包子的情景,眼中光影浮动,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如今我也是无家可归之人,与你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云栖着急之下张嘴就灌了一口冷风,顿了顿又道,“公子有那么大的家业,不算无家可归。”
“孑然一身,家业再大也只是家业,算不得家。”
云栖语塞,不知该如何辩驳。
薛常侧头朝他笑了笑:“再说,如今这些家业都是挂在你名下的。”
“本就是公子置办的,等过了年,云栖再转回公子名下。”
“不必,我要说的并非这个。”薛常揽在他肩上的手抬起来在他榆木脑瓜上弹了一下,见他一脸茫然,不禁柔下了声音,“你当真认为我将你视作下人么?”
云栖一脸认真道:“云栖原本就是下人。”
薛常突然停下脚步。
云栖愣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直直望着自己,心里一慌,又将头垂下。
薛常看了他一会儿,轻叹口气:“你我之间不需要有尊卑之分,当初在京城我依了你,如今回到这里,我只是一介普通商人。更何况,我也从未让你签过卖身契,你与我并无两样,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云栖抿抿唇,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薛常唇角扬起笑意:“你还记得当初我爹娘是如何唤我的么?”
云栖点点头:“昭言。”
薛常笑意更浓:“风太大,你说什么?”
“昭言。”云栖将嗓音提高了些。
“嗯?什么?”
“昭……”云栖突然傻眼,直愣愣地看着他,憋了半天才将后面一个字憋出来,“言。”
“嗯,不错。”薛常笑着转回头,不管他身子如何僵硬,揽着他便继续往前走。
这个年是薛常这十七年来过得最为高兴的年,虽然除了下人就只有他和云栖二人,与在京城时并无两样,可心境不同,情绪也就不同了。
吃过年夜饭,外面仍在下雪,他们走在长廊里倒是不用撑伞。廊檐下所有的灯笼都早已点亮,或明或暗的光线将斜洒的绒雪照出红通通的光晕,给寒冷的冬夜增染一层温暖。
云栖见他兴致极好,自己也跟着高兴,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薛常朝外面看了片刻,忽然笑起来:“云栖,我们去堆雪人。”说着便拉着他跨出去。
云栖手一颤,连忙按捺住心中异样的感觉,等二人都站在雪中才回过神,连忙道:“还是回去吧,当心着凉。”
“不碍事,我没那么娇弱。”薛常笑眯眯地说完就松开他的手,一左一右掳起自己的衣袖。
“雪还下着,堆好后会被埋掉。”
薛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冲他招了招手便蹲下去自顾自地忙开了。
云栖无法,知道他决定的事随便自己怎么说都不会改变心意,只好认命地蹲下去与他一同堆起雪人来。
薛常手中忙个不停,声音透着轻快:“年少时只顾着寒窗苦读,哪里有时间玩这些,如今可好了,无官一身轻,那些生意又有人帮着打理,我只须定期检查即可,往后的日子可总算是悠闲了。”
云栖见他如此高兴,连忙低头掩住眸中随之而起的喜悦神采,点点头:“嗯。”
云栖不善言辞,前后几乎都是薛常一人在说话,说着说着,二人手中就堆起两个小小的雪人来,只不过都是生平头一回,模样丑了些。
薛常折下一旁的树枝,短的戳进去做雪人的眼睛,长的做鼻子,又将一旁的冬青抖了抖,从积雪中摘下两片叶子,给两个雪人做了嘴巴,拍拍手站起来看了看,颇为满意。
云栖朝他看了一眼:“公子今日心情很好。”
薛常侧目,一脸的不高兴。
云栖顿时不自在,垂头讷讷改口:“昭言。”
话音未落,心里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愫。“昭言”二字是他的乳名,只有最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唤他,如今竟然从自己口中喊出,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强迫自己与他兄弟相称么?
薛常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时见他满头满身的白雪,连忙拉着他走回长廊,抬手将他鬓发与高髻上的雪掸去,一垂眼,就着灯笼的朦胧光线,看着他沾着雪珠的眼睫出了神。
云栖让他一连串亲密的动作弄得无所适从,神色有些狼狈,很贪恋又很想逃,更多的则是迷惑。
薛常捧着他略烫的脸,拇指将他睫毛上的雪珠轻轻抹去,低声道:“现在不忙着想为什么,等你哪日能坦视我再说。”
云栖抿抿唇,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发了半天的呆忽然惊醒,连忙抬起脸来给他掸肩头的落雪。
薛常任他掸着,转头看着外面被雪埋住脚跟的雪人,眼中笑意温暖得与寒冬毫不相称:“过了这个年,过去种种便如同这两只雪人,被大雪淹没直至消失无踪。痛苦也好,荣宠也罢,皆为过眼云烟。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云栖手一顿,神色动容,怔了半晌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年后,薛常的日子当真如他所言,闲适自在得很,没了痛苦的侵蚀,也没了朝堂上的防备与锋芒,可谓拨开乌云见明日。云栖看着他明媚的笑容,眼前恍惚闪现出当年那个温雅一笑、神采飞扬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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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唇角不自觉染上些微不明朗的笑意。
薛常回来后,街坊四邻多数都还认得他,起初因为他做过丞相与他有些生疏,接触了几次后发觉他的性子与当年离家前差别不大,这才又重新热络起来。
薛常受过他们恩惠,回来后也一一偿还,并且在生活上多加照拂,短短小半年便已深得人心。
个别街坊还会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亲事,家中有女儿待字闺中的,自然是希望能与他结亲,家中没有闺女的,也不乏好心人想替他说门亲事。
每到这时,薛常都会朝立在一旁的云栖瞟一眼,见他神色中难以掩饰的黯然,心里便有些抽痛,对来人轻轻一笑:“我已有属意之人,多谢挂心。”
云栖听了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正常。
入了夏,天气变得炎热起来,薛常懒得出门走动,便整日呆在府中,一壶茗茶、一册话本、一个人,陪着他在湖心小舟上静静享受。
小舟停靠在湖边,头顶是繁茂的树荫,水面是成片的碧叶,轻拂而过的夏风将荷花的清香送入鼻端,颇有人间天堂的韵味。
云栖如今回到江南,再不作侍卫打扮,身上穿着与薛常差别不大的锦缎长衫,素雅干净,若忽略他敛眉低目的惯有清冷与一身利落的气质,倒也像个俊俏的儒雅书生。起初有些不自在,如今已渐渐适应,正如读话本,念起来也没了当初的生硬。
薛常眯着眼听着他清朗的嗓音,只觉得潺潺如溪水,凉爽又舒适,掀开眼帘看着坐在身边的人,见他低垂眼眉一脸认真的读着,神色间比当初生动了不少,忍不住唇角卷起笑意,抬手捏着他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云栖疑惑地看着他,习惯了他这些小动作,已经没了往日的惊慌,虽然心跳有些快、脸上也有些烫,眼神却不怎么闪躲了。
薛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笑:“回江南还真是回对了。当初在京城时,恨不得夜里入睡都保持警醒,却让你珠玉蒙尘,到底是江南的水好,将你这颗珠子都洗得发亮了。”
云栖听得云里雾里,直觉他是在夸自己,耳根红透,张了张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江南的水也让昭言恢复了以往的心境。”
薛常笑意更浓:“总算是唤得顺口了。”
云栖有些赧然,磕磕巴巴道:“我继续念……”
“不念了。”薛常将他手中的话本拿过来扔到案几上,声音突然高昂了几分,透着浓浓的兴致,“我去找两只鱼捞来。”
云栖连忙站起:“我去。”
“不用,我去岸上吩咐一声就是。”
二人独处时,薛常不喜欢有下人贴身伺候,因此候命的仆从最近的也该在岸边的屋子里,需要上岸才能吩咐到。他说完了话就自顾自站起身踩上了石阶,耳侧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云栖已经跟了过来。
“我一起去。”云栖垂了垂眼。
薛常笑起来:“好。”
☆、73薛常云栖番外四:厮守
鱼捞很快送到了湖边,仆从又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薛常在云栖不解的目光中给他递过去一杆,自己手中拿着一杆,掀袍坐到了船边,探目朝水中巡视一番,见碧叶丛中五颜六色的鲤鱼正游得欢快,展眉而笑:“今晚吃我们自己捕的鱼!”
钓鱼倒是经常有,捕鱼还从来未见他做过,云栖听了也起了兴致,连忙跟着在他身边坐下:“嗯。”
薛常侧头朝他看了看,见他神色间难得的轻松,只觉得心底柔软,转身拿过案几上的糕点,递给他一块,笑道:“我们比比谁捞得多,不许仗着功夫好欺负我。”
云栖接过糕点,连忙摇头:“不会。”
“也不许让着我。”
云栖摇完头又连忙点头:“嗯。”
两人将手中的糕点捏下来一些扔进水中,各自使出了浑身解数。
薛常将鱼捞一头的网兜浸入水里,将糕点碎屑对着最近的一条艳红色鲤鱼撒过去,见鲤鱼被吸引过来,等它一口吞下后又顺着网兜的方向继续撒。鲤鱼渐渐靠近网兜,甚至连带着附近的鱼也靠拢过来。
薛常见这条红色鲤鱼摇头摆尾地进入陷阱,迅速将网捞提起,没想到这鲤鱼机警得很,一个纵跃就逃了出去,噗通一声响,紧跟着就溅起不小的水花洒在衣摆上。薛常大为惋惜地长叹,一扭头竟然见云栖已经将一条捕到的鲤鱼扔进了船舱。
云栖连忙摇头:“我没用功夫。”
薛常笑起来:“谁说你用功夫了,来教教我。”说着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动作看。
云栖见他神色犹如顽童,早先在京城时笑脸下暗藏的戾气早已不见踪影,忍不住心中升起一丝喜悦,生怕将鱼群吓跑似的,低声道:“鲤鱼最擅跳跃,网兜不能入水太深,太深的话出水时间长,就给它留了逃命的机会。网在水中极为明显,要一动不动,等提起来时须又快又稳,让它来不及反应。”
薛常听得饶有兴味,学着他的样子将网兜重新放入水中,继续诱骗水中的鱼儿。云栖说的法子与垂钓异曲同工,不过垂钓是有鱼钩的,鱼儿一旦上钩便不易挣脱,网兜却毫无束缚。
云栖毕竟是练武之人,要说一动不动,薛常还真比不过,但是他胜在控制心境,屏息静气间尝试了几次,终于顺利捞到一条大鱼。
薛常大为开怀,眉飞色舞地将这条肥壮的鲤鱼扔进船舱,哈哈大笑。没想到这鱼力气大得很,尾巴一甩,直直从船舱里蹦出来,一下子就将自己摔在船板上。薛常笑声卡住,见这大鱼锲而不舍地尾巴又是一甩,转眼就要蹦回湖中,连忙扑过去逮它。
没想到他这一扑,动静过大,大鱼没逮到,还让它跳回湖中溅了一身的水。云栖一惊,没看清状况就连忙从船边站起来。结果这狭窄的小船就在两人巨大的动静中猛地一晃,不等云栖有任何动作就一下子歪过了头,翻了。
噗通噗通连着数声,薛常和云栖连带着船上一应用具全部摔进了湖里,云栖大惊,生怕他被船磕到或是让落水的东西打到,迅速将他往湖中心拉过去,焦急紧张道:“要不要紧?有没有被碰到?”
“不碍事。”薛常抹了把脸,看着倒扣在水面上的小船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将四周好奇涌过来的鲤鱼惊得四散奔逃。
云栖让他笑得一脸莫名,眼眸中却跟着他露出几分笑意。
二人置身清澈的湖水中,四周是碧绿的荷叶与粉嫩拔高的荷花,一个毫无形象地大笑,一个愣头愣脑不明所以地跟着露出浅浅的笑意。
湖中心没有绿荫遮蔽,薛常仰头看了看天上毒辣辣的日头,随手扯了一片大荷叶扣在云栖的头上,见他怔住,笑眯眯地又扯了一片往自己头上一扣:




[重生]话狐 分卷阅读112
“这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呐,这湖里多凉快,哈哈哈哈!”
云栖见他这模样神似一只放牛郎,风采全无,忍不住想笑,垂眼憋了憋,见到湖水中自己的倒影与他半斤八两,终于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
薛常低下头凑过去看他,见他又想笑又想憋的模样,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将他头抬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想笑就放开怀地笑,忍着做什么?我们回到江南不就是想过自在日子么,再不笑我可要将你摁水里去了。”
云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薛常挑眉:“你不信?”
云栖绝对相信他说到做到,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薛常一脸的不满意,捏着他的脸颊,拇指按着他嘴角给他扯出一个弧度:“要这样才对。”说完见他的脸都让自己蹂躏得不像话了,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云栖脸颊上的滚烫也不知是被他捏出来的,还是被热浪烘出来的,心里却真的高兴得很,见他笑得如此愉悦,禁不住也跟着弯起眼睛笑起来。
薛常露出满意的神色,却没有松手,朝他靠过去一些,按在他唇角的拇指往中间游移,缓缓摩挲起他的双唇来。
云栖笑容顿住,脑中忽然炸开一般,烘热一下子将脸上烫出了嫣红的霞光。唇上的手指力道不轻不重,让他心口乱得一塌糊涂,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薛常与他越靠越近,彼此气息交缠,看着他慌乱颤抖的眼神,感受着指尖下略显单薄却异常柔软的唇瓣,垂眼看过去,忍不住按着他的下唇,微微掀开一道缝,听着他失了章法的气息,眼神瞬间幽暗,手指一松揽过他的腰猛地亲吻上去。
云栖下意识闭上眼,整个人倏然间魂飞天外,脑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知道自己心如擂鼓,唇上的触感陌生却让他失神到恨不得灵魂出窍,无数次旖旎却难堪的梦境从脑海深处纷纷冲出,让他慌得颤抖起来。
“别慌。”薛常贴着他的唇瓣,嗓音低沉沙哑中带着明显的温柔与安抚,抬起一只手,带着清凉的湖水抚上他滚烫的脸颊,舌尖毫不力地顶开他的牙关侵入进去。
云栖轻哼一声,脑中只余眩晕,让他在口中一番细细的品尝勾得呼吸凌乱不堪,胸口起伏剧烈,感觉到两人身子在水下紧紧相贴,禁不住全身都燃起了热度,犹如火烤。
薛常早就让他激烈的反应勾得下腹抽紧,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口中的亲吻渐渐失去温柔,逐渐化作霸道的肆虐与侵占,舌尖在他口中愈发疯狂地搅动舔舐,含住他软滑的舌尖狠狠吮吸。
“唔……”云栖喘息起来,向来有力的身子在他的亲吻中瘫软得似水如泥,若不是被他搂着,恐怕会栽到水里,两只手不敢搂着他,只能紧紧攥着他浮在水中的衣角。
一番缠绵到销魂蚀骨的亲吻将整片湖都染上了绯色,薛常气息粗重地松开他的唇,一手仍旧紧紧搂着他,另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脸,满目温柔地打量他迷离的神色。
云栖在他的注视下心头一颤,迅速撇开视线。
“看着我。”薛常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碰了碰,低声道。
云栖颤着眼神看过来,犹如星辰的漆黑眸子浮着水光,瞳孔中溢满掩饰不住的痴迷和深情,无法逃避。
薛常看得心疼,轻声道:“我也喜欢你,你不要躲。”
云栖瞪大了眼,让这句简单的话冲击的脑中一团乱麻,神色间俱是吃惊。
薛常笑起来:“你这榆木脑瓜,现在惊讶什么?我对你如何,你看不出来么?”
云栖习惯性抿抿唇,却让双唇的酥麻激得心里一阵荡漾,慌乱地垂下眼,迟疑了半晌,低声道:“你不是喜欢……白黎么?”
薛常将他脸侧沾水的发丝拨开,静静地看着他:“自那日贡院外面碰到他之后,你看我可还像是惦记他的样子?”
云栖仔细想了想,默不吱声地摇摇头。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你既然说过我心如明镜,就该清楚,我既然放手,必定是放得彻底。”
云栖咬咬唇,点了点头。
薛常又问:“那你可曾见过我出去寻花问柳、饮酒作乐?”
云栖连忙摇头:“当然没有!”
“那你该知晓我的性子,不喜欢的人又怎会去碰,感情之事更不愿随意将就。既然我现在与你如此亲密,就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明白么?”
云栖眼中流光浮动,心口涨得厉害,忽然而来的幸福感让他措手不及,点了点头,却仍旧有些迷茫。
薛常知道他这脑子转不开,若是不给他说清楚,他能闷不吭声地纠结一辈子,笑了笑,在水中捉住他的手,让他搂在自己腰上:“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却突然喜欢了?是不是还想问,上回有人提起亲事,我说已有了心上人,那人是不是你?还有,为何我与你亲近了那么久,今日才告诉你我的心意?”
云栖让他一连串的话冲击得头晕目眩,诧异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的?”
“不难猜。”薛常拇指在他脸颊上蹭了蹭,笑道,“当年你来我家时才七岁,之后便与我形影不离。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想对你好,自然而然是拿你当弟弟来看,从未有过其他念想。但是自从猜到你的心思后,我才发觉原来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将你当做小孩子了。换一种眼光再看,你那么好,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云栖让他说得脸上滚烫,磕磕巴巴道:“我没……没有那么好……”
薛常忍着笑,挑眉:“那你是说我没有眼光?”
“不、不是!”云栖连忙摇头。
“我说的心有所属之人除了你还会有谁?我是想着与你好好过日子,才辞了官回到这里,在京城时便开始喜欢你了,你还当我心里有另一个人么?”
云栖怔怔地看着他含情的眉眼,恨不得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地刻在心上。
薛常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轻笑出声:“终于敢用这么直接的目光看着我了,现在还当自己是下人么?”
云栖眼中映着湖水的碎光,转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抿着唇摇了摇头。
薛常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眸子里的神采,顿时笑眯了眼:“即便你是下人,喜欢我又有何不对?我喜欢你也不会在乎你的身份。只是你这尊卑之念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敢开口,我对你越好,你就越是诚惶诚恐,那我岂不是要将你往死胡同里逼?”
云栖再次摇头,唇角嵌着一丝浅笑:“以后不会了。”
薛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听见他颤抖的气息,忍不住将亲吻移到他眉心眼角,浅浅地印着,透着怜惜,低声道:“今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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