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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野千鹤
等辰子戚捉住小鸡,重新看向国师。国师十分自然地拿起方才那张宣纸,盖在了上面。
“国师,你是要我给神鸡做个衣裳吗?”辰子戚看看国师手中的图,那是一个小小的马甲,带着毛茸茸的边,上面窄下面宽。
“嗯,冬日天寒,给鸡……咳,神鸟做个衣裳,他能出来跑跑。”国师笑眯眯地说。
“啾!”小红鸟扑扇着翅膀表示不满。
辰子戚听话地点点头,把那宣纸要了来:“我回去叫娘亲做个试试。”话虽这么说,心下却有些没底,小仙女要是知道他要给鸡做衣裳,肯定以为他疯了。
国师本想着让蓝山雨去做,见辰子戚这么说,也没有反对,笑着点点头:“既然神明回来了,殿下日后练功的时候,就把他放在身边,对殿下会有助益。”
辰子戚将宣纸叠好揣进袖子里,看看在手炉便啄点心的小红鸟,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们归云宫,跟神明有什么关系吗?”丹漪教他新的吐纳方式,此刻国师又说小红鸟能对他的功法有益……
“当然了,我和蓝山雨都是侍奉神明的人。”国师淡笑着说。
“那丹漪呢?”辰子戚抬头看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渐渐攥紧。是不是丹漪与他做朋友,只是因为他是神选中的人?
国师看看停下吃点心的小红鸟:“少主他,与我们不同。”至于有什么不同,却是没说。
不过这句话就足够了,辰子戚稍稍松了口气,拎起小红鸟晃了晃,把糕点渣子甩掉,重新揣回怀里,辞别国师,踩着薄薄的积雪回宫。
刚走到清云宫附近,就见常娥披着个大斗篷,似乎是在向朝阳宫那边走。
“娘,你干嘛呢?”辰子戚叫住她。
“哎,阿木发高烧,听说都迷糊了,我去瞧瞧。”常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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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有些不忍,原本这种事不该她管,但那小胖子跟她相处了半年,多少有点感情了。
“我也去。”辰子戚也要跟着走,却被常娥阻止了。
“你年纪小,身子弱,不要去了。”常娥不许他去,自己转身匆匆走了。
到了朝阳宫的时候,皇后和几个妃嫔也在,正在斥责几个宫人:“你们是怎么照顾皇子的?竟能让他夜里蹬了被子,活活冻醒都没人管!”
太医说,阿木是夜里受了风寒。小孩子夜里受寒,那定然是蹬了被子。这说明,晚上辰子木的房间里是没有人守夜的。
“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们绝没有偷懒,是昨夜突然下雪,小皇子体弱才……”阿木身边的宫女企图辩解。
“这两日就一直冷,下雪跟不下雪能有多大差别?难不成不下雪你就给他盖夏日的薄被吗?”常娥听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
皇后对于常娥的插言并没有斥责,显然是同意她的说法的。
几个宫女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言。
晚上回到清云宫,常娥心端着饭碗,里有些不是滋味,看着哧溜哧溜喝热面条的辰子戚,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小王八蛋,老娘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辰子戚呼噜呼噜把碗里的热汤喝完,把空碗递给常娥。
常娥接过来再给他盛一碗,即便是升了嫔,这母子俩吃饭依旧屏退左右,没人看着吃饭比较舒坦:“我去瞧了那小胖子,烧得跟火炭一样,一直在叫‘舅舅’‘哥哥’,看着怪不落忍的。”
辰子戚接过盛满的小碗,吸了口面条,往嘴里塞了块肘子嚼着:“所以呢?”
“我寻思着,如今升了月嫔,份例都翻了一番,足够再养活个人,要不,我把阿木要过来养,给你当亲弟兄……”常娥有些犹豫。这要是放到以前,她是绝不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的,毕竟她要养活一个儿子就已经很艰难了。
现在却是不同,作为嫔,她已经有资格养别的皇子了。况且,辰子戚要在这个皇宫里活得更好,就得有人帮衬,于其三不五时的给人恩惠,不如干脆圈过来当自己人。话说回来,阿木那孩子也着实可怜。
“啾!”蹲在桌角在自己的小碗里啄食的小红鸟,不满地叫了一声。把小胖子要过来养,岂不是要让那小子跟戚戚睡了?
辰子戚放下筷子,沉默了半晌。
常娥看着儿子的样子,有些忐忑:“你要是不同意,那就……”
“也不是不行,”辰子戚一脸严肃地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你给我做个这个,我就同意。”
常娥打开宣纸看了一眼,上面画着一件给小鸡穿的马甲……一巴掌呼到辰子戚脑袋上:“你个臭小子,耍老娘是吧?”
第二天,常娥去跟正隆帝求了道旨意。对于这些儿子,正隆帝也不怎么在意,谁想养尽可拿去,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等阿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身软衣坐在床头的常娥,傻愣愣地转头看看,周围的布置不是他熟悉的宫室:“我怎么在这里哦?”
“皇上同意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了。”常娥伸手,弹了一下那粉粉的鼻头,忍不住笑,还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好玩,像辰子戚那么大,正是讨狗嫌的年纪,一点也不好玩。
“真的吗?”阿木坐起来,瞪着一双有些水肿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问,“我以后,有娘亲了?”
“对,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
“我有娘亲了……娘亲……呜呜呜……是真的吗?您不是逗我玩的吗?呜呜……”阿木反反复复地问,问着问着就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常娥:以后要改称呼了,我叫什么呀?
阿木:娘亲!
常娥:(指戚戚)乖,他叫什么?
阿木:哥哥!
常娥:(指小红鸡),真聪明,他呢?
阿木:嫂子!
常娥:……啥?
第二十九章引气
辰子戚站在门前,看着屋里的情形:“神鸡,以后娘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娘了。”
“啾。”丹漪应了一声,轻轻啄了啄辰子戚的胸口。先前他爹说想再要个蛋的时候,他也是这种心情。
“好在,你还是我一个人的鸡。”辰子戚嘿嘿笑,低头亲了一口毛脑袋。
“啾啾!”说过多少次了,不是鸡!丹漪仰头啄他,与亲过来的嘴巴撞了个正着。
“唔……”辰子戚捂住嘴,松开,发现指尖有一滴血。唇瓣被尖尖的鸡嘴给啄破了。
丹漪尝到了血腥味,有些愣怔,抬头看看,那淡粉色的唇渗出了血珠,有些过意不去,伸出翅膀想给他擦擦。结果,还没伸出去,就被一根白嫩的手指弹了脑袋。
“竟然啄我,皮痒痒了是吧?”辰子戚舔走嘴上的血迹,弹了一下鸟头还不解气,又弹了一下鸟屁股,“明天不给你吃绿豆糕了。”
“啾?!”
好在常娥并没有让阿木跟辰子戚睡,作为一个“财大气粗”的嫔,还有多余的宫室可以养第二个儿子。鉴于阿木现在还太小,最近身体没好利索,常娥就让阿木在她的寝殿过冬,晚上可以和娘亲睡一个被窝。
阿木高兴地不得了,晚上小心翼翼地抱着常娥的胳膊,见她没反对,便胆大起来,偷偷在上面蹭了蹭脸。这是娘亲啊,香香软软的娘亲!跟舅舅的怀抱一样温暖。
晚上,再也不会做噩梦了……
“哎,月光光,夜凉凉,没娘的孩子对鸡诉衷肠。”辰子戚趴在枕头上,试图把小红鸟脑袋上的毛毛吹倒。最后一个字不是破音,没能吹倒,再来。
“诉衷肠,诉!呼!”说着说着,忍不住直接吹起来。
“啾!”风太大,把小毛球从枕头上吹了下去。
“哈哈哈哈……”辰子戚伸手摸摸,把掉到枕头缝里的鸡仔捞出来,塞进被窝里,“不玩了,一会儿冻着你。”
毛毛已经染上了冬夜的寒气,辰子戚赶紧把小毛球塞进内衫里面暖暖。虽然知道神鸡不是普通的鸡仔,但看着它,总让辰子戚想起那些在冬天孵化出来的小鸡,摇摇晃晃很快就会被冻死,不敢大意。
丹漪挣扎了片刻,脑袋碰到一个小小的凸起,愣怔了一下,毛毛轰地一下就红透了,随之安静了下来。
辰子戚满意地拍拍它,闭眼睡觉。
得到了心的照顾,阿木的病很快就好了,瞧着比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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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神了不少。
“哥哥,你的小鸟呢?”阿木迈着小短腿,跟着辰子戚去春熙殿。
“鸟当然藏起来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穿开裆裤啊?”辰子戚笑他。
“我不是说那个鸟……”阿木捂着裤裆,有些脸红,“我早就不穿开裆裤了。”他昨天看到辰子戚的衣襟里有只小红鸟,本来是想问这个的,被这么一岔开,又忘了。
“骗人,我听到娘亲说,叫针线司给你做开档棉裤呢。”辰子戚冲他做鬼脸。
“没有啊……”阿木皱着包子脸,认真地反驳。
吵吵嚷嚷地到了春熙殿,齐王看到了,笑着道:“小十一瞧着神多了,果然小孩子生一场病,就会长大一些。”
阿木腼腆地笑,他现在有娘万事足,别人说什么他都开心。
黑蛋看着容光焕发的阿木,很是羡慕。辰子戚冲他挤挤眼,示意他中午去清云宫吃饭,便专心扎起了马步。
小红鸟从衣襟里冒出头,左右看了看,被外面的冷风吹得一哆嗦,立时把脑袋缩了回去。窝在辰子戚的怀里,犯了一会儿懒,丹漪站起来,背着翅膀在衣服里逛了一圈,寻到龙吟神功需要游走的穴位,用嘴巴啄了啄。
辰子戚觉得痒痒,扎着马步又不能乱动,只得运转功法,试图提气去冲击那处穴位。闭目冥想,一遍一遍来,突然,有一股热流在筋脉中产生,受他的引导,缓缓冲到了小红鸟啄的地方,那里顿时不痒了。
于是,那一团毛茸茸又蹦到另一边,去啄另一个穴位。
热流原本如同山泉水,这里冒一点,那里冒一点。越冒越多,最后便汇成了涓涓细流,在几个穴道之间,磕磕绊绊地游走。
等扎完马步,辰子戚已经满头大汗。
“你怎么出这么多汗?”齐王有些纳闷,这么冷的天,站在寒风里扎马步,竟然还会出汗?
“穿的有点多了。”辰子戚勉强笑笑,借着出恭躲到了净房里,把小红鸟掏出来。
仔细想想方才的感觉,那股热热的东西,难道就是气吗?按照《天衍万象功》里面的说法,他这算是入门“引起入体”了吧?
“神鸡,我练出气了!”辰子戚嘿嘿笑,兴奋不已,接下来一上午的课程都没怎么学的进去,就顾着摸索他刚刚产生的劲气了。此时此刻,特别想跟丹漪分享,苦于他不在身边,只能对着小红鸟说了。
“啾。”鸡仔蔫蔫地应了一声,趴在他掌心不想动。刚刚将一丝内力导入,引导辰子戚练气,他都快累死了。
下午,因为下小雪,洛先生诗兴大发,要去城郊的山寺里赏景作诗,没人给他们上课,辰子戚就带着黑蛋和阿木在清云宫玩。
正玩着,常娥把辰子戚叫进屋。
“给你,”常娥拽断手中的丝线,扔了个东西给辰子戚,“你什么时候又捡个鸡仔?”
“还是那只。”辰子戚接住扔过来的东西一瞧,竟然是娘亲答应给做的小马甲,立时爬到炕上,把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毛球掏出来,试穿衣裳。
“你就吹吧,这都几个月了,你这鸡崽儿是木头雕的不成,一点都不会长?”常娥不信地撇嘴。
这小马甲,是用给辰子戚做内衫剩下的雪缎做的,两层夹在一起,中间续了一层软软的棉花。因着太小,就没有做衣带,直接做成个筒,套到鸡仔身上,再把两个小翅膀拽出来,也就是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鸡,长得很慢的。”辰子戚神神叨叨地说着,给极度不配合的小红鸟穿上了衣服。
“娘,这不对呀,鸡爪呢?”辰子戚举起裹成了粽子的鸡仔,问娘亲。
“瞎,给忘了!”常娥那衣服拽下来,拿出剪刀,咔嚓咔嚓挖两个洞,“先试试,一会儿再修修。”
那两个洞剪得倒是正合适,可以把两个小爪掏出来,总算是穿好了。
雪白的小衣服,卡在那胖胖的脖子上,背上露出两只火红的小翅膀,后面撅着圆滚滚的屁屁,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十分滑稽。
“哈哈哈哈……”辰子戚笑倒在炕上。
“上回你叫我问的事,我去问了。”常娥起针线,小声道。
“嗯?”辰子戚抱着小红鸟坐起来,擦擦笑出的眼泪,“什么?”
“程婕妤……应该没有生过孩子。”常娥语调缓慢,说得很是郑重。有些事,是只有生过孩子的女人才会懂的,这几日她找机会试探,程婕妤根本就不懂。
辰子戚转头看看窗户外的黑蛋,抿紧了唇,把小红鸟留在炕上,自己趿上鞋跑出去。
“哎,这都是什么事……”常娥把小红鸟捞过来,放到炕桌上看,“鸡崽子,老娘的手艺好吧?”说着,隔着马甲戳了戳那柔软的小身体。
“啾!”还不适应这件衣服的小红鸟,顿时被戳倒了。
黑蛋听了辰子戚说的话,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沉默了半晌,缓缓攥紧了拳头:“我去问她。”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傻了!”辰子戚赶紧拉住他,“你去问,她怎么可能承认?说不得还得挨一顿打!”
“我就想知道,我娘在哪里!”黑蛋把一块石头扔进结了薄冰的池塘里,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别着急,我有办法。”辰子戚想了想,忽而笑起来。
“什么办法?”辰子墨焦急地问他。
“让她说实话的办法……不过这得等个机会,先说好,这事要是办成了,你以后都得听我的。”辰子戚扬起小下巴。
“行。”黑蛋斩钉截铁地说。
“击掌为誓!”辰子戚伸手,跟辰子墨对了个巴掌。
晚间,辰子墨慢慢腾腾地回到程婕妤所在的宫室。
程婕妤正一脸阴沉地在桌前默写《太素无心功》的功法,越写脸色越难看。她放弃了素心宗嫡传弟子的身份,进宫来,就是为了得到更高的地位,好给程家报仇。如今,她武功尽失,却什么也没得,连小舅舅也废了……
看到晃晃悠悠回来的辰子墨,程婕妤就气不打一处来:“天天往那边跑,你去做那村妇的儿子好了!”
辰子墨本不想理她,听到这话,突然顿住脚步,冷冷地看过去,用程婕妤从未听过的冰冷音调,一字一顿道:“做村妇的儿子,也好过做你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鸟攻:你那叫诉衷肠?你那是吹鸡毛
戚戚:那也是在诉衷肠啊
鸟攻:你诉是什么衷肠?
戚戚:诉的……我想吹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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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攻:(_)#
第三十章学武
程婕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辰子墨在说什么,抄起手边的竹条就追上去:“反了天了你!”
辰子墨看着那面目狰狞的女人,想起辰子戚跟他说的话。
“如果打你的这个人是疼你的,你就使劲哭,哭得她心疼;如果这个人不疼你,你就赶紧跑,让她打不着。”
程婕妤,显然是不会心疼他的,从三岁起他就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处。眼看着那细竹条就要挥到身上,黑蛋转身就跑。
在素心宗那些年,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学会了轻功,跑起来比别人快。
“拦住他!”程婕妤尖声大叫。
站在门口的两个太监赶紧伸手去拦。妃嫔是不能虐打皇子的,他们这些下人知情不报,如果被皇帝知道,他们也要遭殃。
辰子墨使出浑身的力气,一脚踹在迎面而来的太监胸口,把人踹翻在地,瞬间冲了出去。
“娘娘,要不要告诉金吾卫,就说六皇子疯魔了,让他们帮着拦一下……”太监哆哆嗦嗦地问。
“闭嘴!你才疯魔了!”程婕妤冷声呵斥,这个孩子她再怎么教训是她的事,却不能让别人以为他疯了。疯了的皇子是不能得到封地的,如今小舅舅也废了,她还指望用这个孩子替程家报仇呢。
“那……”太监有些害怕。
“马上就要落钥了,他跑不远,跟我出去找。”程婕妤轻蔑一笑,带着几个太监宫女,追了出去。
辰子墨一路发足狂奔,因着他是皇子,也没人拦着,竟一路跑到了前宫。
这里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宫道,通往侍卫们的居所。那个他所谓的舅公程舟,就在其中的一处小院中。
因为答应给皇帝效力十年,程舟就留在了宫里。废了一手一脚,不能做侍卫,正隆帝咬牙半晌,决定让他教金吾卫功夫,算是个教头。
但薛浪伤势过重,这几日程舟都在照顾薛浪,还没有开始上岗。
辰子墨站在小院墙外,盯着墙头探出的矮树枝,攥紧了拳头。他想进去问问,他的母亲到底是谁,现在又在哪里?那个妖魔一般的女人,又是谁?
“薛兄”屋里骤然传出一声哀嚎,听声音正是程舟。
次日,春熙殿,黑蛋有些魂不守舍。
“你怎么了?”辰子戚拍拍他。
“我昨晚,见到程舟了……”辰子墨说了半句,忽然又闭上了嘴。
辰子戚听到这个名字就不高兴,那个大恶人,没得到报应,听说还要当教头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薛浪死了……”黑蛋似乎在顾及什么,说话犹犹豫豫的。
“啾?”丹漪从衣襟里钻出来,薛浪竟然死了?也是,中了十八根孔雀翎,蓝山雨那家伙向来出手极狠,想必戳的都是大穴,就算不死也彻底废了。
“他说要教我武功。”辰子墨看看辰子戚,犹豫片刻,凑到他耳朵边,小声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
三年前程家被灭门,作为家族中武功最高强的程舟不在家,概因彼时他正在西域寻宝。传闻西域楼兰古国的遗址中,有绝世秘籍,只是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很少。薛浪偶然得知,拉着程舟去西域碰运气。
这一找,还真给他们找到了,只是颇了些功夫,等他回来的时候,程家已经没了。
他俩寻到的宝贝,名叫《开天集》,乃是三百年前楼兰一位大将军所练的神功。原本是想拿这份神功的拓本去跟归云宫换消息,岂料归云宫根本不屑一顾,将拓本扔到地上,给了他们一块乌木回牌。唯一可以换取消息的方法,就是杀了素心宗的掌门无音师太。
程舟原想着先练成《开天集》再报仇,薛浪却忍不下被归云宫羞辱的这口气,拉着他要去绑架丹漪。
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他打算把《开天集》传给你?”辰子戚挑眉,这倒是有趣了,跟戏文里唱得一样,遇到个八百年不见的亲戚,传了本上等功法,最后大杀四方、天下无敌。
“嗯。”黑蛋点点头。照程舟的话说,如今他被困在宫中十年,无处寻觅传人,而他辰子墨也算是半个程家人,且肩负着为程家报仇的大任,自然是要传给他的。
辰子戚摸了摸下巴,如今皇室的人都练不成龙吟神功,程婕妤给黑蛋练那个女人功法更不是不沾边,能跟着程舟学一门高深的武学,还是不错的。
“啾。”丹漪听到《开天集》,没什么兴趣,又缩回去睡觉了。白天出来,辰子戚嫌那件小衣服太厚,揣在怀里不舒服,就没给小红鸟穿。光着身子挨着内衫睡觉,最是惬意。
“他肯教你,你就好好学,先别跟他提你娘的事。”辰子戚拍板道。
有好处,先得了再说。不过皇子不允许练龙吟神功以外的功法,想学别的,还需隐秘一些才好。
“那我娘的事……”辰子墨皱眉,能不能学武他并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娘亲在哪里。
“不是还有程婕妤吗?且等着。”辰子戚勾勾手,让黑蛋过来耳语。
因着黑蛋得了程舟的青眼,秘密地开始学《开天集》,程婕妤便老实了一段时间,不再虐打他,也及时给饭吃。
转眼到了快过年的时候,为了准备过节,后宫中的女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往年都是皇后主持年节的事,但今年不同,立了太子,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位就水涨船高,那些与贵妃一派的妃嫔们,就不怎么听皇后的调令了。
这一天,皇后将所有妃嫔与皇子、公主叫到凤仪宫来,交代过年的事宜。
“除夕守岁,只有皇家人在,安排太多舞姬有些闹腾。嫔妾听闻程婕妤会舞剑,不如就由程婕妤带着王美人、赵美人舞一段可好?”德妃笑着开口,给皇后出主意。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看向程婕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程婕妤,你可愿意?”
程婕妤转头看看坐在前面的贵妃,贵妃耷拉着眼不言语,一旁的淑妃给她比了个手势,心领神会,便道:“启禀皇后娘娘,嫔妾出身素心宗,学的是气宗的功法,这剑法只习得皮毛,着实没脸在一众娘娘面前耍弄,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这话说的好听,却是毫不客气地直接给回绝了。话里话外都在说,她们一众出身剑盟的妃嫔不出来舞剑,却叫一个门外汉表演,肯定是想看她出丑。程婕妤的声音本就有些尖锐,说起话来带着一股嘲讽之感,让人越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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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骤然握紧了手中的杯盏,冷眼看着程婕妤。德妃会提出这么建议,也是因为程婕妤曾经给皇上舞剑表演过,这般干脆地回绝,就是在打她这个皇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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