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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野千鹤
“舅舅帮我促成这生意,我给舅舅提成。”辰子戚咬着一粒瓜子仁,笑眯眯地凑过去,让小红鸟自己来吃。
小红鸟背着翅膀,细细的爪在茶托上划拉了一下,而后有些兴奋地抬头,试探着凑过去,轻轻叼住那粒瓜子,似是怕啄伤了那淡粉色的唇瓣。偏辰子戚咬着不松口,小红鸟只得叼着用力向后拉,忽然那头的力道一松,小红鸟用力过猛,咕噜噜向后倒去,叼着瓜子在茶托上翻了个跟头。
“嘿嘿嘿……”辰子戚看着小毛团滑稽的样子,很不厚道地呲牙笑,惹得小红鸟气愤不已地冲他啾啾叫唤。
见小家伙生气了,辰子戚轻咳一声忍下笑意,凑过去在那炸了毛的脑袋上亲一口,又剥了颗瓜子喂它。
“嗡”长剑势,李于寒站定,调整内息,这才看向辰子戚,“此事,你与掌门直接说便可。”
直接说当然可以,但没有人敲边鼓,卢修齐那个老狐狸估计很难答应。毕竟庐山派经营这么多年,肯定有固定的铸剑师,自己要分一杯羹,定然是不容易的。
辰子戚低头看看在茶托上蹦蹦跳跳的小红鸟,转了转眼珠子道:“虽说庐山派给嫡传弟子的月例高,但也没多少,舅舅总要攒些娶媳妇钱吧?每把剑,我给舅舅提一成的钱,您看怎么样?”
他没有时间试试盯着庐山派的这点生意,总要有个门派内的人保持长期联系,若是李于寒不答应,他就去找个师侄做这事。当然,给师侄的钱,就可以相对少一些,毕竟师侄在掌门面前,肯定没有李于寒分量重。
娶媳妇钱……李于寒到了嘴边的拒绝之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又缓缓咽了下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辰子戚也不催促,继续嘎嘣嘎嘣地嗑瓜子。
“我且试试吧。”李于寒有些犹豫地应下。
“好嘞。”辰子戚站起来,低声跟李于寒又说了几句话,得到对方首肯之后,这才高高兴兴地抱着小红鸟离开。
两日后,回了一趟庐山派的李于寒,在王府门前交给了辰子戚一叠银票,“庐山派此后两年的剑,就由王爷来做了。”
“还请掌门放心,定不负所望。”辰子戚接过银票,喜滋滋地揣进袖子里。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少说也有五千两,端的惹人眼红。
当晚,月黑风高,夜半三更,有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窜上了王府的墙头。
第九十四章游街
两个穿黑色夜行衣的人跃过墙头,轻盈地落在墙根的阴影处,互相打了个手势。今天瞧见李于寒给了简王很多银票,他本人却又匆匆地走了,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城中近来在通缉小偷,夜间有宵禁,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现下都在巡防营里。只要李于寒不在,这个王府对他们来说就跟纸糊的一样。
四处瞧了瞧,找到通往主院的路,两人翻上屋顶,沿着屋脊快速奔跑,不多时便来到了辰子戚住的院落。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窗户半开着,屋内漆黑一片。两人配合默契,一人上前拿掉支窗户的木撑子,另一人迅速接住快要落下的窗让同伴翻身入内,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常年在黑暗中摸索的人,夜间的视力会比常人要好,借着微弱的月光,摸到博古架前,寻找存放银票的盒子。这王府也够穷的,博古架上只有几本书、一个青瓷香炉,连个像样的玉器摆件都没有。
“兄台,找什么呢?”变声期少年的沙哑嗓音突然响起,吓得博古架前的小贼一个激灵,差点惊呼出声。
偷东西的人转身就走,辰子戚一把掀开床幔,倏然扑了过去。黑暗中看不清楚,小偷只觉得有一阵罡风扑过来,而后重重地打在胸口上,没等他运气内力相抵,就把他整个人拍飞了出去,直接冲破窗户掉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同伴听到惊呼声就知要遭,转身便跑。
“嗡”利剑破空的嗡鸣声劈头而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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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赶紧退后几步,堪堪躲过了剑锋,避被削掉脑袋。然而那剑势并非一剑结束,而是如山间流水,一落三叠,剑势到了尽头便迅速回程,“啪”地一声拍到他身上。
蕴含强大内力的剑气,将夜行衣割裂,同时也将人结结实实地拍到了地上。
辰子戚点燃了屋中的蜡烛,映亮了周遭。他只穿了一件内衫,光脚站在冰凉的地面上,这会儿才觉出冷来,忍不住蜷了蜷脚趾。
丹漪跳下床,快步走过去,把辰子戚抱起来,“怎么不穿鞋?”他自己则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绯色亵裤。
“抓贼呢,哪有功夫穿。”辰子戚偷偷在那触感极佳的胸膛上面摸了一把,跳下来趿上鞋,随意披了件外衫便走了出去。
开门,屋内的光立时透出来,映亮了院子里的面孔。持剑的人,正是本应已经离开了的李于寒。
两个小偷看清李于寒的脸,立时有些腿软。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王府的侍卫,打着灯笼跑进来,将两个贼偷围了起来。
“王爷,怎么处置?”侍卫看向辰子戚。
李于寒剑入鞘,有些意兴阑珊。还以为是什么武林高手,结果根本不堪一击。
辰子戚好奇地看了看捂着伤口默不作声的两人,瞧着都有三十岁上下,眼睛小嘴巴尖,贼眉鼠目的,站直身体,微微扬起下巴道:“你二人深夜闯入王府,可是要刺杀本王的?”
“不不,并非是要刺杀王爷,我二人只是想寻些钱财。”被辰子戚打了一掌的那人,看向辰子戚的目光有些恐惧。不是说皇室的人除了皖王都不会武吗?缘何这简王的武功这般高强,他的五脏六腑这会儿一抽一抽的疼,显然是被打出内伤了。
“寻钱财,寻到王府里来了?”辰子戚被气笑了。
“劫富济贫,锄强扶弱,乃是江湖大义,”另一人捂着肩膀上的剑伤正气凛然道,“王爷只知在这剑阳城中享受荣华富贵,可知道郊外每天都有人饿死!王爷是这里的藩王,却不顾百姓的死活,我二人看不下去,便只能跟王爷借几两银子去救那些快饿死的人了。”
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他们偷东西才是正义,而辰子戚没有乖乖把钱拿出来给他们偷就是为富不仁、鱼肉乡里。
辰子戚咂咂嘴,江湖人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还真值得一学,“既如此,本王不杀你们,明日去衙门宫堂上,你们把这道理再跟府尹讲一遍吧。”说罢,摆摆手,示意侍卫把两人看管起来,明天一早送去衙门。
要杀了这两人很简单,但这两个贼偷还有大用处,辰子戚可不舍得就这么杀了。
“我二人乃是庐山弟子,你不能把我们送去衙门!”捂着肩膀那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偷瞄了一眼李于寒的表情。
庐山弟子?李于寒皱起眉头,走到两人面前,“你们是谁门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跪起来向李于寒磕头,口称师叔。他们两个就是剑阳有名的侠盗梁上飞,原本是庐山的外门弟子,因为学艺不,没能混成嫡传弟子,庐山剑法也只学了个皮毛,只是轻功练得好。
内门嫡传弟子,是要一直留在门派中的,外门弟子说白了就是挂名的杂役,给门派做些杂事、学点功夫。辰子戚那个亲舅舅常胜,就是金刚门的外门弟子。
“身为庐山派弟子,竟然出来为非作歹,明日便带你们回去,门规处置。”李于寒握紧了剑鞘,很是生气。
两人听到要回庐山派,齐齐松了口气。
“哎,舅舅,这不成,”辰子戚伸手,拦住李于寒,“事情出在剑阳,就得按我这里的规矩来,不管是哪个门派的弟子,犯了法就得扭送到衙门,按典律处置!”
次日一早,有人敲响了剑阳府衙门前的鼓。
官府无能的剑阳,已经多年不曾听到过鸣冤鼓的声音了。百姓们好奇地凑过来,探头探脑,发现击鼓的乃是王府的侍卫,不由得更加惊讶了。
厚重的木门吱吱呀呀地开启,门内走出了哈欠连天的衙役,“何人击鼓啊?”
“我等乃简王府侍卫,昨夜里捉住两个小贼,王爷叫我们给送过来。”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拎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开口说道。
听说是王爷让送来的,衙役立时就清醒了,转身小跑着回去禀报。
升堂,审问。
辰子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亲王礼服,闲闲地坐在一边。府尹好久没升过堂,仔细回想了一下升堂的顺序,这才抬手去找惊堂木,却发现桌子上没有惊堂木。
“师爷!”府尹叫了一声,待师爷看过来,才小声道,“本官的惊堂木呢?”
师爷提着毛笔愣了一下,指了指垫在桌角的那块锃光油亮的小木头。
辰子戚淡淡地瞥了一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瓜子,磕了一个喂给衣襟出冒头的小红鸟。
见王爷没有注意自己,府尹赶紧叫两个衙役过来把惊堂木取出,又寻了块砖把瘸腿的桌子支好,这才整整衣裳,用力将惊堂木拍在桌面上,“升堂!”
“升堂”拿着黑红漆棍的衙役齐齐喊着,用棍子敲击地面。
百姓们围在外面瞧热闹,辰子戚不许衙役阻拦,反倒把他们放进来,就站在堂外。
对于偷窃这事,两人供认不讳,并且也承认,最近城中的那几起失窃案也都是他俩做的,但坚持认为自己是在劫富济贫。
“这就是侠盗梁上燕啊?”
“啧啧,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是小偷。”
“别瞎说,人家是劫富济贫的大侠!”
“呸!什么劫富济贫,我穷得叮当响,为何还偷我的?”卤味店的店主听说王爷抓住了贼人,把店给自家婆娘看着,撒开腿就往衙门跑。他听到有人替两个小偷说话,立时就呛了回去,而后,抬头看向府尹身边坐着的少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少年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亲王礼服,上面绣着明晃晃的银线盘龙,皎皎月华,灼灼玉树,浑然天成的清贵威严,并不因他那吊儿郎当的坐姿而减损分毫。不用问也知道,这位就是剑阳的藩王辰子戚。
这人,不就是前几日他送了一壶卤料的牵马少年吗?卤味店店主差点惊呼出声,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被租了,皆因那日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无心之举。
辰子戚听着那两人说完所谓的大义,把小红鸟塞进衣服里,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你们所谓的劫富济贫,本王听着有些道理,不如这样,叫衙役带着你们去城外指认,找出这几日你们偷窃的钱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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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了穷苦人,便可以减刑罚,如何?”
两人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得僵了僵。辰子戚却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叫师爷写下近几日城中百姓报上来的财物,交给衙役带出去辨认。
走了一整天,也就找出来两户人家,被找上的人家一脸茫然,言说自己只到了几文钱。没有找到丢失的东西,两人被衙役按着一顿好打,这才又改口,说自己偷来的东西来没来得及给百姓分,都藏在城中的一间旧宅里。
辰子戚摸摸下巴,“既然你们认为自己所行乃侠之大义,不若明日去游街,看看城中的百姓可会感激你们?”
次日,拴着绳子的两人被衙役牵着在剑阳城中走一圈,一边走一边敲锣高喊:“此乃盗贼梁友德、秦飞,三日内盗窃财物百余两,今日游街示众,以示惩戒!”
咣咣咣的锣声在东西街上回荡,百姓们看着灰头土脸的两人,心中涌出复杂难言的滋味。多少年没有看到衙门管事了!
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朝两人扔了个烂菜叶子,很多人纷纷效仿,把手边不用的东西扔过去。没有菜叶子、臭鸡蛋,就吐一口吐沫。
“呸!什么侠盗,就是个会武功的贼!”卤味店店主端起一盆洗猪肉的血水,呼啦一下泼出去。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被会武的江湖人欺压了这么多年,无处诉冤,只能任偷任抢,今日终于能报个仇了。
百姓们一边扔东西,一边欢呼。剑阳城的事,竟然真的是按大章法典来的,不论出身贵贱,不论武功高低,犯了法就要被抓起来受惩罚,这样的剑阳,才让百姓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安全。
辰子戚站在风翎的三层楼上,看着下面的情形,微微地笑。这就是他的目的,杀一儆百,让百姓知道,剑阳城里只讲例律不讲出身。洛先生说过,只有依照法典而非武功高低来治国,这个国才会有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洛先生:我们的宗旨是
戚戚:依法治国
洛先生:我们的口号是
戚戚: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洛先生:我们的原则是
戚戚:坦白从严,抗拒杀无赦!
鸟攻:好有干劲的样子
戚戚:没错,谁也不能阻止我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第九十五章初雪
两个贼偷游街之后,便关进了大牢。这年头,也没地方流放,就让他们在大牢里吃三年牢饭。
府尹觉得放着浪粮食,毕竟衙门里也没什么余钱养活他们,便跟辰子戚商量了一下,给他们刺面,扔到兵器厂去打铁。
两个自诩侠盗的人,额头上刺了明晃晃的“贼”字,再也当不成大侠了,每天戴着脚镣,在兵器厂干活,悔不当初。
犯人干活,不用给工钱,可以省下不少开支,这让辰子戚很满意,便跟府尹定下,以后只要不是判斩立决的,都送给他来干活。
因为这次游街,剑阳的名声渐渐传了开去,越来越多的行商、小贩从各地赶来,想要在剑阳做生意。剑阳原本人口稀少,府尹对于来投奔的人非常稀罕,基本上来者不拒。只消在原籍处写一份改换籍贯的文牒,拿来给剑阳府报备,就可以成为剑阳的子民。
人多了,要租铺子的人也就多了起来,铺子的租金跟着水涨船高。
卤味店隔壁新搬来一家卖点心的,小声跟他打听这里的情况,“大哥,你这铺子租金要多少啊?”
卤味店店主笑眯眯地说:“四两银子一个月,头几个月只一半,王爷还了我一个月的租金。”
点心店的满眼羡慕,“哎,我这店一个月要六两银子呢!大哥你可真有眼光,早早就搬来了。”
“我就是剑阳本地人,兄弟你已经很机灵了,且瞧着吧,这租金还有得涨呢!”卤味店店主得意地甩了甩肩上的布巾。虽说他这铺子明年也要涨价,但第一年的实惠他是真真切切地落到手了,心中别提有多得意。
人多了,是非也多,巡防营的兵力渐渐不够了。辰子戚便把那些练箭的少年分出来一些,去巡防营当差。也就是当初没有被选中的那些少年,不需要他们做杂役了,作为巡防营的兵,每日在城中巡视便可。
辰子戚把鹰翎的两个高手带到郊外的箭营里,有他们在,加之这些穷苦出身的少年们非常刻苦,箭术可谓一日千里。
“不出三年,便可出师。”鹰翎的高手如是说。
辰子戚看着那些少年拉弓射箭,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等他们出师,万箭齐发,可否杀死一名刁烈那样的高手?”
那位鹰翎的青年被口水呛了一下,拿乌云使打比方,这叫他怎么说?“乌云使与常人不同,他可以飞……”
“轻功好的人也可以飞。”辰子戚拿起一把练习用的弓把玩。
“这个……恕属下直言,这些少年虽刻苦,然则没有内力,射出的箭并非无坚不摧。练成之后,要射杀一名普通武林人还是可以的,但要射杀顶级高手则几乎不可能,”鹰翎青年老实说道,“概因内力强到一定程度之时,便可以内力震碎箭矢。”
鹰翎的射杀阵之所以可以杀死内力百年的高手,乃是因为鹰翎的人本身也是高手,他们射出的箭带有强劲的内力,可以射穿石头。
“顶级高手便罢,但至少要可以射杀普通高手。”辰子戚想了想道。顶级高手,整个大章就那几个,辰子戚也不做射杀他们的妄想,但至少要能防住刁烈那个程度人才行。
鹰翎高手有些为难,“那便需要毒和阵法了。”
“对对,就是这个!”辰子戚一拍脑袋总算明白了,刚才他觉得缺了点什么,就是阵法!上场打仗需要摆阵,练兵练箭则更需要摆阵。
“毒好说,阵法的话属下并不擅长,恐怕还需请教白云使。”鹰族的人,其实更习惯打单独斗。
白云使,就是蓝江雪,这倒是不难。辰子戚满意地点点头,交代众人好好训练,过年前会进行一次箭术比赛,夺得名次的可以升为夫长,统管几个人,月例会随之提高。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少年顿时更有干劲了。
剑阳的状况越来越好,先前李于寒与他在王府门前交接银票,只是演戏给两个小贼看的,抓住贼偷之后,辰子戚又去了趟庐山将造剑的生意敲定下来。
阿木跟着哥哥去庐山,听着辰子戚跟卢修齐讨价还价,很是感兴趣。
“我知师父一直买浔阳那家铺子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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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么多年下来,那家铺子没有给便宜一分钱,还在逐年涨价。不如这样,您先意思意思买两把,让那家铺子知道有人在抢生意,自然而然就会降价了。”辰子戚把带来的几把剑推到卢修齐面前。
而后,辰子戚又如同闲聊一般,说起他那两个结拜哥哥,“要说我那两个哥哥真讲义气,听说我开了兵器铺子,二话不说就定下,以后所有的剑都用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小门派的掌门都知道照顾自己人生意,您还好意思一把也不买吗?
站在一边的李于寒,憋了半晌来了一句,“他们,的确重情义。”
卢修齐惊奇地看了看平日不怎么开口的李于寒,连李于寒都这么说了,他再不买两把就说不过去了:“徒弟的生意,为师自然是要照拂的……”
“多谢师父!”不等卢修齐说完,辰子戚就站起来拱手道谢,迅速掏出已经准备好的买剑文书,给卢修齐过目。他也不贪全要过来,就要每年庐山所需剑的一半。
“……”卢修齐拿着那早已写好的文书,忽而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阿木站在一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回去的路上难掩兴奋。原来还可以这样赚钱,真是有趣。
“好玩么?”辰子戚转头看向阿木。
“好玩!”阿木用力点点头。
辰子戚看看阿木,但笑不语。回去之后,便把阿木交给洛先生,让洛云生教他看账册、谈生意。
不用再读诗词韵律,阿木开心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转眼到了冬季,天气乍寒,剑阳下起了第一场雪。
玉山上,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辰子戚穿着薄薄的劲装在梧桐林中打拳,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在空中消散,快速练了一整套游龙随月,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丹漪倒是没什么感觉,练完基础功法,便负手站在树下看雪。轻盈的雪花纷纷扬扬飘下来,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煞是好看。
辰子戚功,冲着双手呵了一口热气,看到丹漪那一身红衣就想凑过去。这般想,也就这么做了,蹦蹦跳跳跑过去,把冰凉的双手快速塞到丹漪的衣襟里面。
像石头一样凉的手贴到身上,激得丹漪打了个冷战,伸手把辰子戚抱进怀里,“怎么这么凉?”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内力纯阳啊?”辰子戚委屈地扁扁嘴,早上起来都快冻死了,还偏要他穿这么薄的练功服,他到现在都没有冻僵已经是个奇迹了。
丹漪微微蹙眉,叫灵和拿个大氅来,迅速把人裹进去,运转内力给他暖身。
方才只是温热的身体,突然变成了火炉子,辰子戚不由得抱得更紧,贪婪地贴紧那灼热的身子,即便披上了大氅也不愿分开。丹漪只得就这么抱着他,像两个套在一起的鸭子,大鸭赶着小鸭,摇摇晃晃地挪到亭子里去。
亭子中早已生起了炭火,四下里挂了隔风的帘子,很是暖和。
“忘了你内力偏寒,一会儿回去换一身暖和些的衣裳出来。”丹漪抱着辰子戚,坐在铺了兽皮的软榻上。
“嗯,”辰子戚捧着热茶喝了一口,透过风帘的缝隙看外面的风雪,忽而想起来,每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小红鸟就会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得好奇,“为什么每次都要在这个时候去找我?”
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深意,以前不知道丹漪就是小红鸟的时候,辰子戚以为这是神明的节律,只有随着第一场雪才能重回人间。如今知道了,便有些想不通,或许是下雪的时候,方便载着小红鸟的鹰隼混进皇宫?
“唔,因为……这样比较风雅。”丹漪吭哧半晌,说出来这么一句。
风雅?辰子戚一口茶呛到了喉咙里,顿时咳了起来,“咳咳咳,啥?”
不是因为神力的限制,也不是路途难走,只是为了风雅!在下初雪的时候,神明便会乘风而来,千百年之后,定然会传成佳话。那时候,年幼的丹漪就是这么想的,后来习惯了这个时间,就没再改。
“……”辰子戚不知道说什么好,一阵大风吹过来,吹动了厚重的棉布帘,带来阵阵寒意,让他不由得往丹漪怀里缩了缩,“若是哪天咱俩分开了,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也一定要见面。”
“为什么?”丹漪听着这话,心尖一颤,总觉得那样的设想有些酸涩。
“那样多风雅呀!话本子里都是这么说的!”辰子戚笑嘻嘻地说。
丹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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