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谢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继而又说：“你把手机里的应用商店打开。”
林乔摸出手机照做了。
“热门那一栏，找一个叫‘简单日历’的应用今天应该可以排进前五了。”
林乔很容易就找到了谢锐说的应用，看了一下出品方，果然是云锐科技。
下载安装后，林乔问他：“怎么用？”
“简单用。”谢锐耸耸肩。
“我不是技术宅，你多说两句好不好。”林乔看着他无奈的说。
“这个应用是为it白痴设计的点进去看到要你输帐号的界面了吗？”
林乔点头。
“确切来说，帐号已经帮你输好了，”谢锐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一个公司邮箱，两个私人邮箱？直接输密码。”
林乔照做，稍等了一会儿，就发现所有的开会日程提醒和他设在自己私人日历里的提醒已经被同步导入到了手机日历中。除此之外，还显示了从他的邮件和短信里提取的约会信息，问他要不要添加进日历。
玩了一会儿，林乔赞许的点点头，又翻到应用商店去看软件下面的评论，果然一片赞美之声，说是适合it白痴用，用户给的分数都很高。
看他玩的高兴，谢锐又补充道：“如果是版，还可以随时拍照片或者录语音放在日历里当提醒。”
“那我去支持一下。”林乔说着就要去搜索版。
“版还没上线，正要和运营商谈合作呢。不过……”谢锐拖长了尾音，“你试着长按软件版本那一栏，多按一会儿。”
林乔依言照做。大约五秒后，跳出来一个云朵状的对话框。
“这是……传说中的蛋？”
谢锐笑着点头。
“我该输什么进去？”
“code是八位数的，不如……试试看生日之类的数字？”
林乔将信将疑的输了自己的生日：19830616，对话框中的文字马上变成了“正在下载新版本……请稍候……”十几秒后，对话框消失了，变成了“joe”。
“你一个人用的特别版本，喜欢吗？”
……
林乔看看手机，再看看谢锐，“想听实话吗？”
谢锐看到他的反应，幽怨的说：“所以说做it的人老实么，不会浪漫的花招，只能被人甩。”
听他话里有话，林乔的毒舌毛病又发作了：“啧啧，别谦虚，上次还有旧情人不远万里追到这里呢。”
谢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james是旧情人？”
林乔闷闷的道：“不是旧情人会说我是bitch？”
谢锐脸上挂了点笑意，“他骂你是他不对，不过如果没有他，我们也不会认识。”
“嗯？”林乔不解的看着他。
“认识你那天，我会一个人去hangout喝酒，是因为他非要搬来同居，我不愿意，就吵翻了。”
“干嘛不愿意？ceo和cfo，不是还能一起上班下班吗？”
这话一脱口，林乔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赶紧掩饰的低下头吃东西。
谢锐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毫无征兆的覆住他放在桌上的手：
“joe，你这是在吃醋吗？”
林乔抬头看着谢锐，对方则毫不回避他的目光。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的凉意，轻轻的覆住他的左手这还是他们俩人自从在芝加哥分别后，第一次身体接触。
手上传来的熟悉触感让林乔瞬间失神。曾经是如此的亲密，可以当街拥抱、接吻，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肆无忌惮的做|爱，而现在，却连这样简单的触碰也让自己……
脸红心跳。
几秒种后，林乔回过神来，迅速抽出了自己的手，把发烫的脸微微转向另一边：
“你和运营商什么时候谈判？这事助理搞不定，我得把日程空出来。”
谢锐自然的回自己的手，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口水，“说到这个更奇怪了，对方传话过来，不希望律师出现在谈判桌上。”
“正常，他们不相信律师是保护自己利益的，反而认为律师最会坏事。他们觉得只要把老板搞定，律师再照着老板的意思写文件就行了。你答应他们了？”
“嗯，答应了。”谢锐开始吃东西，“所以林先生，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贴身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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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回战术
几天后，林乔团队被谢锐叫到楼上去开备战会议。
由于对方提出要来一场“老板对老板”的谈判，谢锐不想带太多人去，一个林乔再加他的一个律师助理扮作秘书就够。然而，这场备战会议的场面却够大，除了林乔这边的三个律师、还有云锐科技的法务、技术、财务、销售人员再加老板本人。
一场谈判，看似出场人物不多，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像这样与背后人数众多的支持团队进行讨论的时间绝不可少。开这场会，是为了让林乔和谢锐这两个冲在前线的人，能够清楚了解这个项目可能的几种合作模式、盈利点以及其他财务、技术上的难点，以便他们在谈判时，对对方提出的要求做到胸有成竹。
坐在谢锐左手边第一个的是一位技术人员，谢锐本来让他先讲自己的部分，结果作为地道的it男，这位老兄从开发软件用的工具说起，拉拉杂杂的几乎都是火星语，才说了没几句就被谢锐打断，点名让销售先给大家介绍项目合作的概况和预期。销售介绍完后，谢锐直接把会议主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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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林乔，让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来点人问话。
饶是这样拥有林乔这样高效率的主持人，这场会还是从上午直接开到下午，午饭都是让前台叫了外卖送进会议室解决的。
等林乔和谢锐两人分别问完问题，厘清自己的思路，而各部门的人员也再无补充意见后，谢锐终于叫了散会。为了应付两人随时甩出的问题，云锐的员工开会时都神高度集中，这一散会，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整理完东西，林乔和助理们也起身准备走，却被谢锐叫住了：“林律师留步，还有事和你商量。”
林乔示意助理先走，重新坐下，“谢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准备穿什么衣服去？”
林乔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自己，“就这样去啊。”
“所以我要带个满身名牌，一副律师派头的翻译去吗？你确定对方有那么傻？”
林乔黑了脸，“那难道你想让我穿t恤衫牛仔裤去吗？”
“那倒也不是，”正经了一天的谢锐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为了确保效果，作为提出要求的客户，当然应该在下班前陪你去挑一下合适的衣服。”
林乔跟在兴致满满的谢锐身后逛优衣库的时候，十分怀疑他的动机。
说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要给他买“符合身份”的衣服。但是先回家换了衣服出来，现在购物篮里又是满满的居家服、休闲衫，这一副翘班约会的气氛算是怎么回事？
逛到衬衫区的时候，谢锐拿起一件挂在展示架上的纯棉衬衫往林乔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照着这个尺码，把架子上不同花色的同款衬衫每样都拿了一件。
“你够了没？！”林乔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演个戏要买这么多衣服？拿回家没地方放！”
“哦？”谢锐貌似惊讶的看着他，然后耸耸肩，“那放我那里吧，衣柜都空着呢。”
林乔抓狂，“为什么这么喜欢给我买衣服？芝加哥那些衣服都浪了好不好？！”
“没有浪啊，都留在家里，要不我叫人寄过来？”谢锐很无辜的看着他，“还是今年秋冬重新买？”
林乔不作声的看着他，忽然赌气的拿起旁边新上市的一件大红底色，橙色花朵图案的夏威夷系列衬衫，往他身上比。
“穿上这件回家，不然这篮子里一件你也别想带回去。”
谢锐用手指支起下巴看了会儿林乔，然后随手拿起一件同系列蓝底绿花的扔到篮子里，“你穿这件，一起回去。”
正当林乔瞪着谢锐，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林乔。”
这声音，这声音……
迅速把手里的夏威夷花衬衫塞回架子上，林乔转身，故作惊讶道：“老妈，你怎么在这儿？”
乔妈走近几步，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情势，“无聊出来逛逛。怎么，就许你翘班，我就不能翘班了？”
“乔总，你自己的公司，想怎么翘就怎么翘。”林乔无奈的说，然后看看旁边的谢锐，认命的给乔妈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谢锐。”
谢锐在一旁笑得人畜无害，“阿姨您好，是我硬拉林乔出来陪我买衣服的。”
乔妈看看他，然后拿起被林乔塞回去的那件花衬衫，展开往他身上比了比，笑着说，“虽然林乔的眼光一向很差，但这件你穿出去玩应该还不错。”
“老妈！”林乔急道，这打量儿媳妇的眼光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俩吃饭了没？今天你爸要去跟老同事吃饭唱歌，我孤零零一个人在家，请你们外面吃饭吧。”乔妈说。
“谢锐晚上有事，我陪你吃。”林乔一边说，一边给谢锐递眼色。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谢锐顺手接过乔妈手里的花衬衫，“阿姨你喜欢吃什么？”
谢锐在附近住了这么一阵，对周围的饭店也算有所了解，这会儿热络的和乔妈讨论去哪里吃饭，直把被他俩无视的林乔气得牙痒痒的。
最终，两人开心的选定了一家泰国餐馆，林乔只得跟着他们进去了。
三人坐下后，乔妈做主点完菜，谢锐翻翻菜单上的图片，跟服务员关照了一声：“青木瓜色拉里面别放胡萝卜。”
乔妈看了眼林乔：“你多大人了，还不吃胡萝卜？”
“难吃的东西会因为我到了八十岁就变得好吃吗？”
“我是在跟你辩论吗？”乔妈毫不示弱，顺势开始数落他，“养你这个儿子养到这么大半点良心都没有，住这么近，清明节以后就没回家吃过饭，这次不是我碰到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工作忙。”林乔想简短的结束这个话题。
可惜乔妈不放过他，“忙到每个双休日都没空来？”
“这不是在陪你吃饭吗？老妈你喝口茶消消气啊。”林乔给她添了茶，心想得罪这位不能怠慢的主儿真是比得罪客户还可怕。
乔妈喝了口茶，终于把注意力从数落儿子转到了谢锐身上，口气也变得和善起来：“小谢是中国人吗？怎么认识林乔的？”
“我是美籍华人，去年林乔去芝加哥做访问学者的时候我们认识的。”谢锐十分乖顺的答道。
“噢～那你是来上海找林乔玩吗？”
“不是，”谢锐笑着摇摇头，“我现在在上海工作，碰巧还是林乔的客户。今天一直在一起开会，开完会就拉他出来逛街了。”
“这么有缘份啊，那你打算在上海待多久？”
“待到……”谢锐顿了顿，半开玩笑的说，“待到林乔赶我走为止。”
菜慢慢上齐了，谢锐和乔妈聊天聊的开心，林乔默默坐在一边吃菜，偶尔才应两声。他觉得自己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谢锐居然能碰上他妈妈，还能聊得这么欢乐。话说能搞定乔妈的，绝非普通人啊！
饭局快至尾声时，谢锐离席去洗手间，桌上只留了乔妈和林乔两人。
母子俩一时沉默，最后乔妈先开口，问的却是：“韩钊人呢？”
“杭州看店。”林乔低头用勺子搅着碗里的咖喱。
“我现在觉得，你从小到大，这么一帆风顺并不是好事情。”乔妈说，“太顺利的小孩对得不到的东西容易执着。”
林乔没想到她说了一句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愣愣的抬起头看她。
“这么大人了，你看人还是听他说什么而不是看他做什么吗？一个是上海人却跑去杭州，另一个是美国人但跑来上海，你自己不会判断吗？以后年纪越来越大，你会体会到，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才最重要。”
“妈，我和谢锐不是……”
“我没说你和谢锐是什么。”乔妈打断他，“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很迁就你，这也不保证以后能一直不变。但至少，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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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和韩钊一起更开心一些。”
林乔不作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林乔，你还年轻，别急着拒绝。适当的时候，或许可以给别人，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乔妈感慨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什锦盒子》的阿霖大大画的人设，q哦~
小谢，乔妈看好你噢！（其实因为她是外貌协会的吧？摊手～～～）
☆、无间博弈
那日吃过晚饭，两人步行送乔妈回家。在得知林乔和谢锐住在一个小区后，乔妈开始发挥所有妈妈们叨叨的本色，关照谢锐多看着点林乔，让他记得吃饭，别加太多班，别太晚睡觉……两人站着说了大半天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下次要“带着林乔”回家吃饭。
谢锐自然是十二万分诚恳的答应了，一旁的林乔对这诡异的对话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吐槽都无从下口，只好走远点，任他们两人去依依惜别。
然后，谈判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林乔说好早上去谢锐楼下接他。出门的时候，除了满身优衣库，他还搞了副平光黑框眼镜戴上，给自己的老实小职员扮相加分不少。
等他到的时候，谢老板早就等在楼下了。上车后，谢锐随手在饮料架放下两杯咖啡，又递给他一个尚有余温的纸袋。待抬头看清他戴眼镜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乔接过纸袋，没好气的说，“笑什么笑，你自己的呢？”
“等你的时候吃过了。”谢锐笑了还不够，又绕到他面前仔细端详。
林乔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咬了一大口面包，“唔，火腿芝士可颂？”说着，把袋子扔还给谢锐，挂了前进档猛踩油门，直接把副驾上的人甩回了座位上。
谈判的地方在上海西边的一个工业园，市中心开过去起码半小时。虽然已经过了早高峰，路还是有点堵。遇到红灯或者堵车时，谢锐就把手里的面包递到他嘴边，间或还供应几口咖啡。
磨磨蹭蹭，总算准时到了运营商楼下，林乔挑了个靠近办公楼入口的地方停好车。
“林律师早。”已经提前到达的助理见他下车，走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早。”林乔摆着一向的扑克脸，淡淡应了。
“谢先生？”助理略显惊讶的看着从车子另一边走下来的谢锐。
“早。”谢锐一脸灿烂的朝她笑，“今天你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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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不知哪个蹩脚设计师的主意，把会议桌中间挖空了，放上好些蒙了灰的绿色植物。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个泡着袋泡茶的一次性茶杯，袅袅的冒着热气。
例行寒暄时，林乔扫了一眼对方的阵容，最年长的那个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左右。再看名片，职位是商务部部长助理。
“来的人……应该不是所谓的老板对老板。”趁着翻译的机会，林乔附在谢锐耳边说。
谈判开始时进行的还算顺利，关于以后在新售手机上预装软件的提议，双方都同意。但没多久之后就卡在了具体合作模式上云锐科技要求运营商根据装机量付钱买软件，而对方则要求安装，之后再根据用户的使用情况来做益分成。
双方又就这个问题谈了一会儿，却只是自说自话，相持不下，最后干脆就没人说话了。
冷场几秒后，谢锐把手里的文件朝桌上轻轻一扔，说道：“既然如此，可能我们都还需要点时间再想想，或者和其他人谈谈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再找我的秘书jennifer约时间吧。”
林乔和助理两人均是一愣，这是要撂担子走人的节奏？他看了眼谢锐，谢锐只是示意他把原话传过去。等林乔翻完，在谢锐的带领下，他们再没跟对面目瞪口呆的三人多话，直接起身离开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谢锐问林乔：“国企都这样不守信用？”
林乔说：“消消气吧，国企的老板往大了说去是国家，结果就是没人管。不过说真的，要是他们不让步你准备怎么场？”其实在备战会议上他们定的底线是，以搭上运营商为第一要务，钱反而不那么重要。
“别急，先等等看。”谢锐又转头吩咐坐在后座的助理：“如果他们打电话过来，先说没空。”
“你想让他们误会我们在找别人吗？”林乔问。
“有人抢的东西总要更值钱一点，不是吗？”
随着“简单日历”在榜上的排名上升的越来越快，对方很快就打来电话约下次谈判，并强调说这次商务部部长一定会参加。然而，在云锐这边故意的推阻下，再次碰面已经是两周后的事情了。
第二次谈判从下午开始，初夏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会议桌中间的塑料植物上，竟给死物染上了几分生机。
出席的金部长是一个四十出头，略微发福，像极了典型国企领导的人。见对方派了能做主的人来，谢锐开门见山的问：“金部长对合作模式考虑的怎么样了？”
金部长到底是比年轻的手下经验丰富，看谢锐来者不善，他也没完全把门关死，“合作模式完全可以商量，但是你们坚持的方式并不划算嘛，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整个下午的谈判冗长沉闷，金部长颠来倒去，只是不停的拿之后的分成比例来磨人。而云锐这边说白了也没什么筹码，只能陪着对方慢慢的磨。这样一来，不知不觉中，竟谈到了下班时间。
下班时间一到，会议室外就开始嘈杂起来，一整层的员工集体下班，嬉笑声不绝。眼看没法谈下去，金部长对旁边的部下说：“都到下班时间啦？小方，去定一个海悦的包房。”然后又对着谢锐说：“谢总，一起吃个便饭吧，放松一下，边吃边聊。”
林乔装模做样的转达了金部长的话，再小声加了一句：“让jennifer先回去，我跟你去。”
见谢锐点头，金部长要安排车子送他们去饭店，却被林乔一口回绝，说他们自己开车过去。
金碧辉煌的饭店包房里，先到的部下已经点好了菜，摆满了整张桌子。除了菜之外，还有红酒白酒若干瓶放在显眼位置。
大家入席后，第一次谈判时任主将的部长助理第一个发话：“谢总，上次多有得罪，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举起手里的白酒杯，一饮而尽。
林乔跟谢锐嘀咕了几句，然后对部长助理说：“谢总今天开车，不能喝酒。”然后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他是外国人，也不懂酒桌上的规矩，关照我替他敬各位一杯。”
谢锐霍然转头看着他，林乔却没理他，一口喝完一整杯白酒后，才朝他温和的笑笑。
杯盘交错间，客套话和生意场上的内容夹杂其中。桌上的翅参鲍肚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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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随着酒席的进行，双方明来暗往，之前坚持的立场竟然都开始悄悄松动，渐渐形成两边都能接受的方案。
林乔一边做翻译，一边提点谢锐对方话后的玄机，还一直在帮他挡酒。他开席后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没多久就开始胃疼了。
谢锐瞥见他用手按着胃，皱了下眉头，跟林乔说：“跟他们说太晚了，下次再谈。”
“别开玩笑了，都这时候了，再忍一会儿。”林乔干脆的拒绝了。
终于熬到散席时，除了林乔，金部长一行人也已喝的七荤八素，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包房，谢锐一把捞起已经软了身子的林乔，扶着他向外走去，“疯了你，这种事再也没有下次。”
这家著名的海鲜饭店由于主攻商务宴请，工作日晚间最是热闹。走廊里，透过偶尔开着的包房门，能看见到处都是这样的酒席。为了生意，多得是喝到吐了几回还在硬撑的人。
谢锐扶着林乔一路走到饭店门口，不知是不是因为到了散席时间，出租车竟格外难等。
等了十多分钟还没有出租车的影子，谢锐冷着脸对林乔说：“车钥匙给我。”
林乔摇头，“你没中国驾照，我不会让你开的。”
谢锐压着怒气，“你是要我自己来找吗？”说着就要去翻他的口袋。
林乔一手捂住胃，一边按着他的手，不肯妥协。
两人正僵持时，斜里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乔？”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逃~
☆、针锋相对
夜色掩映下，不远处的许嘉辉竟然难得的穿了一身正装。
“小乔，谢锐？你俩在这里吃饭？”
“谈生意。”林乔放开谢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怎么在这里？”
“拜托，我也算是生意人好不好，要不是我推来挡去，每天晚上都得泡在这里。”
许嘉辉毕业后就开始接手家族生意，可谓名符其实的富二代。不过一个负责任的富二代不是那么好当的，应酬重要客户也是太子爷的职责之一。
打了招呼以后，嘉辉走近几步。待他看清林乔的样子，略显惊讶：“你怎么了？”
“喝多了而已，你也在这里等车？”林乔头晕脑胀，已是路都走不直，难得神智还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