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他如此亲切和善,叫赵云心里万分感动,凛然行礼:“可护得先生一程,乃云之大幸也,怎称得上劳烦?”
张辽的眉头皱得死紧,脸色似乎变得更臭了。
第39章暗度陈仓
对于公孙瓒明明多次亲眼见证了赵云的武勇出众,却未想过要重用一事,燕清曾百思不得其解。
他似吕布般用人唯亲,将从弟亲弟皆都封以重职也就罢了,毕竟这些亲戚们的确最后未有辜负这份信任,然宁可要不堪大用的严纲邹丹充当先锋或一城太守,也只丢给智勇双全的赵云一些鸡零狗碎的活计去做,当真是杀鸡用牛刀,暴殄天物得很。
不过没过多久,燕清就稍微明白了为何公孙瓒会有无福消受之感。
当他们一行日以继夜地赶路,只用了去程的一半时间就回到了许县,吕布极其高兴,不由得痛快地夸赞了他一番,受了这番褒奖,赵云只淡然自若地欠身,谦逊道:“云不敢居此功,实乃北上不过十日,不期于途中遇见先生一行。”
燕清这才想起,这几日里虽与他相谈甚欢,却忘了袒露这一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想制止他透露更多信息,可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的吕布,就已经将眉头给死死地皱起来了,不可思议地重复道:“北上?”
赵云不解道:“正是。”
吕布狐疑地环顾一周,见燕清面色如常,便又直勾勾地盯住了赵云,继续追问:“竟不是去东郡途中遇上的?”
贾诩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赵云正愁想不起是谁叮嘱他改了方向的,这下被提了醒,客气一笑,真挚道:“自然不是,多亏有贾军师为云指点迷津,否则云也未想到重光先生其实是往寿阳去了。”
对燕清所投来的求助目光,贾诩冷漠地错开了目光,表示大势已去,他已自身难保。
赵云浑然不觉自己已捅了个大篓子,还诚恳劝了他怀抱着极大好感的重光先生几句:“这回虽平安,然刀剑无眼,纵文远将军勇猛,于乱军中需护得柔弱先生也难确保无恙,日后还是莫再轻易犯险的好。”
燕清:“……”
赵云小朋友,太过耿直和知道太多的后果往往都一样,很容易被灭口的懂吗。
果不其然,一直被瞒在鼓里的吕布一朝得知真相,就似沉寂已久的火山彻底爆发般疯狂恐怖。
要不是还有个外人赵云在场,又有燕清眼疾手快,在他要克制不住地挥戟将张辽给大卸八块之前,爆发出了巨大的潜能,硬把他半劝半拽地扯进了内室,接着直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指天发誓保证下不为例后,才勉强安抚住了他的滔天怒火,终归是拦着了要劈向张辽的方天画戟。
燕清只恨自己太过浪,之前为了试“乐不思蜀”这张奇妙无穷的在不同人身上的效果,白白丢了好几张出去,这下好了,真正需要吕布息怒,躺下睡觉,做救急之用时,手里却根本刷不出半张来。
等身心俱疲的燕清从房内走出,就见到贾诩一脸幸灾乐祸地在外厅等着,除他之外,不见旁人。
燕情还没来得及感动个几秒,就听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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诩一脸严肃地问:“没将信的事情说出去吧?”
燕清冷漠地呵呵一声。
贾诩的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又难得一见他没打采的颓态,打趣道:“见惯重光于招录一道无往不利,首次见你双手空空,失策一回,倒也有趣。”
燕清眨了眨眼,稍微提了提语气与神道:“空手而归?何以见得?”
贾诩奇道:“诩已问过文远,又未见有新面孔相随,难不成是我与文远都看错了不成?”
一想到赵云,虽然刚被他的直言不讳坑得不浅,燕清依旧心情极好,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门外。”
贾诩一愣:“重光莫非是瞧上了公孙伯圭的来使,将我等险些害苦了的那位义从不成?”
燕清颔首,丝毫不吝溢美之词:“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不失观大局之远见,乃不可多得的智将。若留在公孙伯圭麾下做个区区粮草押运官,也太大材小用了。”
贾诩何等聪明,得知燕清意图后,虽不解他为何对个在公孙瓒手下默默无闻的年轻小将青眼有加,却深信他识人之准,哪怕暂看不出那赵子龙有甚出之处,也未表示反对,只无奈长叹道:“不怪乎此事你单单与我商量,怕是又要资助一批粮草出去了吧?”
燕清灿烂一笑,亲昵地拍拍他肩:“知我者,文和也!只是这批粮草送去后,与他说说豫州境内奇缺人手,不知他可愿割爱,将他素有贤明的兄弟刘玄德出借,助我等一臂之力。”
贾诩不用猜都知道他要玩一招暗度陈仓,先假意要刘备,公孙瓒哪里会肯放自己这有大才的昔日同窗走,而且刘备这一走,他那两结拜弟弟定也随着离去,他战线吃紧,正是需要这等将才的时候,怎么可能同意自断臂膀。
等他恨吕布等人挟恩图报,偏偏又缺不得粮草,不知如何应对这狮子开大口,百般为难时,再故意松口,勉为其难地改要些不如刘关张的旧日白马义从当个添头,公孙瓒定会觉得是占了老大的便宜,立即答应,等刘备等人从战场脱身,察觉心爱的赵子龙已被送走时,也为时已晚。
贾诩听得眼皮跳了跳,好笑道:“不过一初出茅庐的小卒尔,重光会否过于慎重?若真开口要了,承此厚情的公孙伯圭也不会小气至此,吝于将赵子龙借出。”
燕清认真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况且相中子龙之才的,绝非只有清一人尔,若不是那慧眼如炬的皇叔大人自己也正寄人篱下,空有识才爱才之心,无己身立足之处,早由不得我等下手了。”
燕清说得是大实话,却叫贾诩嘴角一抽,根本懒得问不过是一个送信的,怎就成了他口中遭万人争抢的香饽饽了,直接道:“一切听从重光吩咐便是。”
燕清笑道:“就等文和这句话了!”
贾诩没好气地抱怨:“你却狡猾,不与元直说,单来寻我。”
燕清理直气壮道:“清于元直眼中,尚是个正人君子,倘若说了,岂不是又要多一人对清之所作所为横眉冷对?”
贾诩:“……”
等他们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官邸的议厅里讨论正事,已是次日。
见吕布脸色阴沉,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作为首要从犯的张辽贾诩默默颔首、眼观鼻鼻观心,未参与进来的高顺徐庶则不明情况、一副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身为罪魁祸首的燕清唯有深吸口气,先将事先备好的舆图挂了出来。
“诸位请看。”
这张地图远比吕布军中之前所有的那张要完善具体得多,也的的确确是得来不易。先是燕清按照记忆中的那张东汉末年地图,对旧图做了一些修整,又在过去数月里派出百来行商去实地考察印证,才绘制出的最终成品,可谓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存在,一下就劫取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但凡是个行军打仗的将领,都深知有张准地图的珍贵,高顺等人赞不绝口不说,就连面色阴云密布的吕布都被有些着迷,不由自主地抚着它,瞧了又瞧。
燕清也不拦着他们对这初次见到的新鲜地图动手动脚,等他们过完瘾了,才清清嗓子,开始道:“依清之见,既天子有诏,主公向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未尝忘君,亦非骄矜忘本之徒,自是非奉不可。然寒天地冻,远途征战,是不恤百姓,腾与遂兵势大,贸然发兵犹如以卵击石,届时不仅不起震慑之作用,且叫朝廷与主公颜面大失,是不智之举。既不便正面与敌,何不尝试以言止戈?”
徐庶凝眉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上策,只是不知重光欲从何处着手?”
燕清微微一笑,却未立即作答,而是点了若有所得的贾诩的名:“文和乃凉州姑臧人士,对当地的局势,想必要比我要清楚得多吧?”
史上这计策,可正是贾诩想出来的,他就不乱抢风头了。
贾诩挑挑眉道:“马韩面和心不合,可离间二人,使其内斗。”
燕清含笑颔首,戳了戳地图上凉州的位置,比划了下马腾与韩遂势下的地盘,思及有几位武将在场,不再咬文嚼字,尽可能说得浅显易懂一些:“正是如此。出兵勤王,顶多损其皮毛,马韩二人见势不妙,自可缩回凉州去休养生息,我等却将元气大伤,可谓得不偿失。万一关中此时有人趁我势后方空虚,率兵偷袭,不但腹背受敌,难以为继,且一个回援不及,就连后路也被断了,百姓亦将再陷涂炭绝境,又指望谁能护得天子安全?除非已兵临长安城下,绝不可出兵。”
“然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一不小心就习惯性地将下半句给带出来了,感觉到气氛那一瞬的凝固,燕清尴尬地轻咳一声,假作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偌大凉州,唯马韩两家独大,又离得如此之近,哪有不发生摩擦的道理?他们若因利而合,亦会因利而分,即便是血亲骨肉,因权相煎者亦不计其数,更遑论是已成气候的两派人马?”
燕清信心十足地笑道:“古有二桃杀三士,清虽不才,也愿做这向圣上进言之人,定马到功成,叫一职顺离二虎。”
就在众人缄默,陷入沉思之际,一脸漠然,心里却始终警惕的吕布忽然灵光一现,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蓦然拍案而起,大怒道:“重光昨日所言岂不是又在戏布,否则怎会刚一回来,就又要为那两头公老虎的破事自请去长安面圣!”
燕清:“……”
你所关注的重点似乎才大有问题吧?
第40章虚心好学
燕清没想到的是,对他本人亲自跑一趟的事持有反对意见的,不止是在他眼中堪称无理取闹、非常应该被直接叉出去的主公吕布,就连其他人,也是半点不赞同的。
“军中怎长久离得重光坐镇?”徐庶蹙眉道:“此计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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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既是通过陛下下达旨意,另择一妥当明理、能言善道之人去劝便是,若诸事都需重光亲力亲为,还要吾等何用?”
前不久分明还与徐庶吵得面红耳赤的贾诩也不计前嫌,毫不犹豫地跟他站在了同一战线上,眯眼盯着一脸坦荡的燕清,阴测测地道:“诩亦认同元直之见。重光且将章程写下,此事便可转给诩或是元直,不必亲自前往。”
一般无条件听从燕清话语的高顺也明确地表示了反对:“有强敌环伺,不可不慎,主公身边断不可缺了重光辅佐。”
死里逃生的张辽此刻还心有余悸,就更不用提了,一听燕清的提案,最如坐针毡的便是他。万幸其他三位都不赞同对方亲去,他才暗暗松了口气,有几座大山帮忙顶着,就不怕只有自己得罪先生了,也偷偷摸摸地投了反对票。
最有决定权的吕布则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会儿,又游目扫了态度坚决的众臣一圈,哪怕是燕清的冷眼也叫他根本掩饰不住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笑,愉快万分地拍了板:“便依诸位所言,交由元直去办,重光定能放心了!”
这对入吕布势不久的徐庶而言,何尝不是个刷功绩的好机会,当即欣然领命:“福定尽全力视为,不负主公与诸位所望!”
燕清:“……”
尼玛波!
其实劝说皇帝在计划里只是次要,他主要是想去长安探望一下钟繇,顺便调查一下有没有被遗漏掉的人才可挖。
这下可好,主公的情绪和意向大概就是最好的风向标,见他失态到咆哮出声,众人哪里还不默契会意,才导致他的提议破天荒地被全票否决,给彻底泡汤了。
不过燕清再一想,也有他自作自受的成分在内,要不是前几回仗着知道历史而投机取巧,并无失手,他们在印象中也不会将‘神机妙算’这一印烙得那么深,盲目坚信他镇守本营才会不乱。
这却大错特错了。
燕清在犯愁之余,倒是无比坚信,无论是交给谁都没有交给贾诩靠谱……哪怕不留下得力将领给他,一旦真有人来袭,在性命攸关、步入绝境的关键时刻,保命本事超一流的毒士才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后(小)方(命)不失。
得亏贾诩虽知燕清表里不一,绝非善类,也无法想象这任谁看都俊美无害,温柔和善的皮囊里藏着的是一颗如此丧尽天良、淬了剧毒的心,竟试图将自己算计得连渣都不剩,否则定会气得连形象都不顾了,狠狠啐他一脸,再在智力爆发前先体能爆发一波,拿刀将他大卸八块。
既然木已成舟,燕清唯有安慰自己留在许也颇为不错,毕竟有郭嘉这一号大金矿可供开采,聊以慰藉。
应承下明日一早便将具体章程敲定,交给负责执行的徐庶,再由他私下与贾诩润色润色后,这场漫长的会议便散了。燕清率先起身,向吕布作揖道别,欲回自己府上挑灯夜战。
他这慢条斯理的动作,加上俊秀姣好的容貌,落入众人欣赏的眼中固然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好看,然纯粹是跪坐太久,双腿血流不畅,才显得慢慢吞吞。
一般情况下,燕清是会避在晚上工作的,毕竟在古代近视可是一件大事,就算他不要求自己有吕布那种轻轻松松就百步穿杨的强悍眼力,也不想因不爱惜的滥用而成个睁眼瞎,这回毕竟是皇上急诏,又因他从外赶回来耽误了好几天,才不得不熬夜解决。
就在燕清命令婢女在屋内点上十数根蜡烛,确保光线足够亮堂后,施施然地坐下,亲自研了墨,笔锋蘸足,悬于空无一字的雪白纸张上,稍作沉吟,正要写下第一行字的时候,就见偌大一个黑影笼罩在他书案前,原本良好的照明也被这骤然出现的阴影给挡了个干净。
似一副即将完成的油画,忽然被不知哪儿来的,披着漂亮皮毛的肉食动物给挠了一下。
燕清额角青筋一跳,连头都不需要抬,就知道这么大块头,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叫下人们半句声都不敢吭的是何方神圣,只好将笔暂时搁了,抬起头来,微微笑着问道:“主公不去歇息,却来清处,可是有要紧之事?”
吕布先不作答,直接坐了下来,因只有他与燕清在,就半点不讲究坐姿上的礼仪了,直接怎么舒服怎么来,两条大长腿随意地伸向前,不仅超了案桌的宽度,还如丝毫没有意识到对面的地盘该归燕清似的,侵略性十足地分别搁到了对方身体两侧。
燕清个人也很讨厌正式场合不得不采用的跪姿,见吕布随意箕坐,完全不会因此觉得失礼而心生反感,也不会开口劝诫,甚至就连他自己此刻盘腿办公的坐法,被旁人见了也是要皱眉头的。
可燕清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早在投身进吕布麾下,有了人伺候后,就彻底告别东汉末年,尤其在非骑马打仗的文人中所盛行的,被称为“”的开裆裤了。反正平日在外头会套一条长裙(虽然他表示敬谢不敏)、袍、或者襦,遇人也是跪坐,别人根本看不到他底下所穿的裤子遮没遮住臀部,自然不会弹劾他衣着怪异,有行为不检之嫌。
吕布则不属于这种情况。
而且作为武人,他气血旺盛的很,一进屋就被燃烧着的十数根蜡烛所散发出的温度给热着了,外袍早就脱了丢在地上,又将短衣的下摆随意一掀,再这么大喇喇地分腿,膝盖微抬地一坐
在他对面的燕清恰好在最完美的观察角度,只要向前平视时微一垂眸,就能不吹灰之力地将吕布两腿中间那沉睡着的庞然大物看得一清二楚。
说来也巧,平时吕布都是一身戎装,那时自然穿着便于骑射的绲裆裤(满裆),今日是只去了趟议事厅,才难得穿了身儒雅的短衣配外袍,又心血来潮来刚回到手里还没焐热的军师祭酒府上串门,少有地遛了一回大鸟,恰巧就因姿势走光,同时被看了个结实。
“……”
玛德。
燕清默默无语地搓了搓眼。
虽然他俩都是带把儿的大老爷们,共浴同床也能泰然处之,可那回到底是被池水妨碍了视线,远没有这次的直观,于是依然会觉得超级辣眼睛。
尤其基本是个男人都天生有攀比那处型号的情怀,燕清过去一直坚信自己的尺寸属中等偏上的水平,猛然间和这一比……他倒没因此质疑人生,而是怀疑吕布祖上是不是有大象血统了。
不愧是三国第一武神,就连胯下那玩意儿,也是杆威武绝伦的霸王枪。
亏貂蝉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吃得消这么硕大的棍儿,当真让他肃然起敬……等等,莫不正是吕布那一干妻妾都没能抗住这堪称恐怖的尺寸,才导致子嗣艰难?
吕布兀自坦坦荡荡,倒没留意到他家军师祭酒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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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飘到了别的地方,心思也跑得老远了,凝声道:“听文远军师说,重光欲将那姓赵的小子留下?”
燕清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就用粮草换人的事情跟主公交代了,忙好生解释一通。吕布却听得兴趣缺缺,最后宛若无意道:“既然重光实在喜欢,些钱粮,倒无关紧要,干脆就留他在你身边做个亲卫如何?”
燕清蓦然听得这话,心都不住地发颤,赶紧反对:“主公三思!这万万不可,实太屈子龙之才乎!”
史上刘备将赵云这个兼备单打独斗的骄勇和率领一军也绰绰有余的将才拘在自个儿身边做个保镖,久久不得升迁,直到长坂坡一战成名,才升成了杂号将军,这种彻头彻尾的大材小用,燕清光听着都心里难受,更何况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了。
简直奢侈得要遭雷劈。
吕布不过是随口一提,却见燕清如此紧张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还将其地位抬高到这个地步,顿时不悦地皱眉,沉声问道:“先生之周全何其紧要,文远且做得,他怎么做不得?”
燕清竟被他一时给堵住了。
的确,赵云这时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将领,并未创下什么傲人功绩来证明自己,在吕布眼里,当然比不得张辽等人。
燕清稍忖片刻,还是不情愿道:“公孙伯圭尚未回信,此事且容后再议吧。”
吕布漠然道:“哦。”
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磨了又磨,在燕清满腹狐疑时,总算粗声粗气地将真实来意给抛了出来:“关于马韩二军有此异动的缘由,重光可否详细些说予布听?”
吕布极罕见地虚心好学一回,燕清真是又惊又喜,满怀欣慰,哪里还顾得上赶他走:“主公有此向学之心,清甚慰矣!马腾与韩遂二军之所以会任兵滋扰,依清所看,原因有三。一,是不甘因卓死而弃了名正言顺地起兵犯关中一带、扩张领土的良机;二,是凉州土壤贫瘠,屯兵耗极大,劫掠百姓可缓解一二,又不便犯己治下之民;三,为试探朝廷态度,欲讨官而来。”
吕布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唔……讨官?这又从何说起?”
燕清莞尔道:“分明怠工,却假作军权不足,无法管住手下人马,不是讨官,还能是什么?若朝廷短视至此,受些滋扰便轻易妥协,为驱走虎狼各封马韩一个镇西和征西将军,那才叫饮鸩止渴。”
吕布皱眉道:“可重光的计策,不正是劝陛下给他们封官?”
燕清解释:“主公误解了。重光是让陛下只封一人足矣。”
吕布继续追问:“为何有这讲究?”
燕清轻哼一声,冷笑道:“一人尚可遣返凉州,而除了天子所在的长安脚边的,另一人还能将兵屯到哪儿?叫贪心不足的饿虎尝到甜头,知唯胁迫一途方有利可图,下回发兵还更为便利,陛下何愁等不来下次?”
第41章意料之外
吕布难得肯学,燕清自然是知无不言,言之不尽,直到见他自个儿陷入沉思了,才不去打扰,继续做手中的事。
吕布不一会儿就琢磨明白了,抬起头来,张嘴正欲再问,就见燕清神情专注地在纸上笔走游龙,明亮的烛光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却不见那凝脂冠玉的面庞有半分瑕疵,而全神贯注的神情更是说不出的好看,他盯着看了会儿,不知不觉地再度入了神。
燕清一旦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某事之中,就不会轻易被外界干扰,只要吕布不发出大声来,单纯是目光注视,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
等过了三更,将到三更半时,他满眼疲惫地了笔,将拟定的实行方略的具体内容从头到尾地重审一遍,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用镇纸压好,等墨迹自干,就可以吹灯沐浴歇息了。
不过在起身之前,燕清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口里打着哈欠,这一放松不打紧,一下就对上了吕布明显神游天外的视线,顿时害他那打了一半的哈欠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燕清神情自若地回毁形象的舒展动作,问道:“主公怎么还在?”
吕布回过神来,不悦道:“布怎就连重光府上都待不得了?”
燕清扯了扯嘴角,言不由衷道:“清绝无此意,只是先前一昧伏案疾书,招待不周不说,还冷待了主公,不深感愧疚。”
吕布完全没听出这是客套话,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布怎会因此怪罪先生?只是盼重光日后还当爱惜身体,莫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劳心劳力,安歇太迟。”
正担惊受怕着的刘协若听到这形容词,只怕要气死了。
燕清微微一哂,心里却涌起一阵暖意,道:“陛下急诏,怎称得上小事?清知事分轻重缓急,就此事而言,时机稍纵即逝,自是趁早理好为妙,然主公一番心意,清亦领了。”
吕布皱了皱眉,也未多言,径直往这卧房里唯一的那张床榻上走去,道:“安置吧。”
燕清这才意识到吕布之所以一直不走,竟是打着留在自己府上过夜的鬼主意。可他那张床虽宽敞,长度却远远不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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