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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而曦家中恰有一女,乃正妻所出,往来最为钟爱,常得某心教诲,现年方二八,年岁可不正与君相当。又幽闲有容,饱读诗书而腹有英英才气,正是秀外慧中之婉娩好女,堪为伟丈夫之良配,定不至辱没重光之天人之姿。”
提及女儿品行容貌时,顾曦口吻虽谦逊,用词却半点不卑亢,颇有几分引以为傲之意。
末了他矜贵一笑,对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实则五雷轰顶、目瞪口呆的燕清恳言道:“倘若得幸,曦欲与重光结秦晋之好,愿将小女许君做夫人,试厚颜招君为婿,不知君意下如何?”
第48章花容月貌
燕清并不知晓的是,那日他与吕布前去施粥济民,恰恰遇上了顾家千恩万宠在一身、娇滴滴的嫡女顾诗乘舆出行。
即使人来人往,车流马行,她仍是一眼就望见了那温润如玉、眉目如画的翩翩君子,初开情窦的小姑娘怀揣乱撞小鹿,忍不住偷偷命婢女打听了那人名讳。
才有了顾曦起初不甘不愿的拜帖,再到也被其风采倾倒,真心愿将小女下嫁的举动。
见燕清并未欣喜若狂地满口应下,顾曦不由得更满意了,于是通情达理地并未当场要燕清表态,而是委婉地表示这番对话是私底下进行的,又宽宏大度地容他先回去考虑几天,再做答复。
燕清谢过回府,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默不吭声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静思冥想了好一会儿。
说起来,史上鼎鼎大名的诸葛亮,在姻缘上的际遇倒跟他这回的无甚区别,是蒙沔阳名士、又与荆州刘表为连襟的黄承彦亲口招婿,从出言不知天高地厚、有心在荆谋求发展的无名村夫一跃上了登龙之路,得了坚实强大的后盾。
认真论起来,燕清此时除了因诛杀董卓时攒下的好名声名气,及在吕布势中所述要职外,实则在这东汉末年里是半点经得起推敲的家世与资历也无,当的是无根无基,比祖辈父辈都做过官的诸葛亮还差得远了。
出自扬州赫赫有名的世家之一,由顾家族长顾曦慎重地亲自开口提议,欲许的还是嫡妻与其所出的声誉良好、正处适婚之龄的爱女……
能有幸得到这桩婚事,任谁来看,燕清都毋庸置疑是祖上烧了高香,百利而无一害,那位顾家小姐更是明晃晃的下嫁。
燕清却很是犹豫。
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如今他与主公吕布之间的关系似是亲密无间,可有古话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吕布生性多疑,谁能保证之所以此刻会这么信任于他,不是因他的单薄背景,注定要全然依附自己军势,所以定会尽心尽力地辅佐呢?
哪怕他这桩婚事也能给企图将根扎入扬州的吕布势带来不容小觑的利益,吕布却很可能只会注意到他与世族嫡女结亲、臣势壮大的弊端。
燕清并非排斥娶妻生子,只是不希望本末倒置妻族势大,易叫最重要的主公猜忌于他。
若不是顾曦的这些话不是在大庭广众下说的,且以他老牌的豪门权贵一族之长的身份,也毫无必要拿爱女的闺誉做代价,行什么离间之计……燕清差点要习惯性地阴谋论一下了。
毕竟是人生大事,燕清足足想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暂且作出决定:先去看看顾家小娘子的模样,再去试探下吕布的态度。
作为一个审美和口味皆都正常到堪称庸俗的大老爷们,燕清的喜好很简单明了:丰乳翘臀的非人妻熟女。
要是身体健康,别一天到晚汤药不断病怏怏的,再有双大长腿就美妙极了。
至于相貌,倒不指望能与见过的闭月貂蝉媲美了,天姿国色的大小乔甄姬邹氏一流也不敢肖想,但就算不求绝代佳人,也得是顺眼的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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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牵扯到诸多利益关系,可这桩政治联姻对燕清本人而言,到底意味着他娶回来后要面对一辈子、互尊互爱的正妻,怎能不慎重一些,自己多相看几眼呢?
要不能两情欢欣,夫唱妇随,就还是宁缺毋滥吧。
燕清想清楚了,因此事不便声张,就先请赵云帮忙保密,再由他派人暗中搜集顾家小姐的画像。
然而名门望族出身的深闺少女的模样又怎是外人能轻易窥见的,出入又都戴帷帽,赵云倒是尽心尽力,派出士卒不少,可多是一无所获。
倒是有个机灵的在这一筹莫展的困境里另辟蹊径,煞苦心去顾诗常光顾的一家首饰铺里临时充当了几日伙计,再将窥见的容貌描绘下来。
待燕清惊喜地拿到这得来不易的画卷一看,嘴角顿时抽搐不已。
就凭这惨不忍睹的画技……
倘若真信了,那歪鼻子瞎眼没唇的顾家小姐,大概还不如野原新之助生得圆润喜人。
不过此人的做法倒是给了燕清灵感,他索性亲自上阵,去这首饰铺里制造了一场偶遇。
不知究里,却意外见着了近来叫她茶饭不思的心上人,被侍女们护着躲在一边的顾诗可谓是心花怒放,根本不听她们急促的低声劝解,悄悄掀了纱帘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往那玉石之声的源头看去。
说来也巧,正耐心和受宠若惊的掌柜说话的燕清似有所觉,将视线不着痕迹地移了过来,碰巧与她好奇的窥探对上,微讶地一挑眉,旋即眸中含笑地浅浅颔首,又体贴地在掌柜的发现端倪前,将目光移了回去。
呀!
初回做如此离经叛道的偷窥之事,偏偏被正主逮了个正着,顾诗险些失态地惊叫出声,好在理智尚存,只慌忙松了手中紧揪的纱帘,匆匆往后退了几步。
那日见着对方,虽为其姿若天人、丰神俊逸而惊艳不已,终究是离得太远了,哪似刚才,这琅琅美玉的每一丝纹络,都能看得分明。
又捂着遍布红霞的双颊,哪管侍女们担心的关怀追问,当得是心跳密密如急雨,闭眸呐呐,半日不成语。
燕清顺利达成目的,也不再刻意寻些话头叮嘱掌柜,而是很快告辞了。
一出店门,燕清倏忽之间就敛了温和的笑模样,边往自己官邸行去,边若有所思。
凭心而论,虽做父亲的看子女时往往自带美光滤镜,于是评价难以客观,可顾曦所言,倒是非虚。
燕清在略施小计,与相亲对象切切实实地打了个照面后,可谓是亲眼印证了这一说法。
虽光这一面不可能看出对方品行如何,可光从容貌上看,顾家小姐的确是个雪肤花貌……的萝莉。
模样再惹人怜爱、如花似玉,放燕清原来的时代里也是个妥妥的未成年,更何况东汉末年的营养远不如现代好,对这么一个稚气未脱且娇娇弱弱、又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身高竟还没到他胸口的所谓适婚好女,燕清光想象一下新婚之夜都觉得是种犯罪,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兴致,唯有胃口全失,怅然长叹的份了。
从此再不怪曹孟德关云长皆好貌美人妻。
要燕清残害家世尊贵、又爱慕自己的小萝莉,他宁愿挑战一下,向较亲曹的蔡邕试着求娶对方丧夫在家的女儿,鼎鼎有名的才女蔡琰。
赵云听燕清没打采地交代他无需再忙活,道要自行想想该如何回绝这桩婚事才不伤双方和气,又观燕清神色恹恹,似有失落,不禁误以为他与其相看后才受的挫。
一时间极替他家军师祭酒感到愤愤不平。
赵云缓缓将目光落到燕清神情黯淡,却半分无损姝丽颜色的脸上,搜肠刮肚了会儿,才干巴巴地安慰道:“重光才华横溢,闻名于天下,何必为此伤神?不过是些个踩低捧高、有眼无珠之辈罢了。天下女子何其多也,大丈夫何患无妻!”
燕清闻言一惊,本来拒婚倒没什么,毕竟知道此事之人不多,也非多嘴之辈,他在请赵云助他一臂之力时,所给的说法也是他或有意求娶对方,而非顾家欲招他为婿。
但要是这黑锅害个无辜的小姑娘来背,那他就缺德大发儿了,忙肃容解释道:“子龙可别误会,全乃清之过也,却与顾家女无关。”
看赵云默默颔首,老老实实地应了,燕清才松了口气,开始着笔构思回绝的信函。
可他却放心太早了,哪里知道赵云宽厚诚实的神情下,心里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只当他不忍伤其闺誉,方将错处悉数包揽在己身上,如此宽宏大度,怎能不心生钦佩?
倒是对燕清更加敬重有加了。
且说顾诗被未来夫君迷得七晕八素后,面上的欢喜怎么都盖不住,理所当然地,一回去就在母亲面前露了端倪。
她喜不自胜,又涉世未深,自看不出燕清的小伎俩,老辣如顾曦难道还隐约猜不出这巧合背后的猫腻?
看顾诗兴高采烈,显是极倾心于那相貌堂堂的年轻郎君,深爱小女的这对夫妇既心疼又不满,不禁嘀咕燕清此举离经叛道,有不检之嫌。
若说只是偷见一面,还能解释做少年慕艾之心,叫他们在不虞之余也感到理解的话,燕清数日后送来的一封字迹优美,言辞恳切,满是歉意的婉拒书,就叫他们的不满攀升到巅峰了。
假如不知之前一事,他们定会被这番切切言辞打动,可在知晓燕清曾专程见过顾诗一面,在这前提下拒婚,难不让人觉得这是燕清瞧不上她容色的羞辱,而非深思考量后的结果了。
“好个轻狂放荡子!行的是于礼不符的妄事,现倒厚颜以礼拒之!”夫人蔡氏气得直抚起伏不断的胸口,面色通红,声音颤抖不已:“好在消息尚未走漏,否则如此奇耻大辱,诗儿何辜,才叫她受得?夫君还道他乃君子淑人,面如冠玉,才学渊博,又不失胆识过人,堪为良配,却是彻底看走眼了!”
顾曦也是脸色阴沉,垂眸将燕清所书读了又读,对夫人饱含泪水的谴责一言不发,不做任何辩驳,半晌才冷哼一声,却是直接攥着书信,命人备车,要亲自去燕清府上质问一通了。
第49章何为信任
即使燕清对自己私下悄见顾诗已被顾曦夫妇知晓一事一无所知,他也清楚自己拒婚有不识抬举之嫌,妥妥是理亏的一方,于是想着在信送去后,寻个好时机亲自登门再致歉解释一番。
然而信刚封好送去,就有亲卫来报,道主公有急事相托,请他去一去议事厅。
事分轻重缓急,燕清生怕是出了什么差错,叫袁术这条大鱼跑了,多日心血筹谋功亏一篑,哪里有心思管儿女情事,想也不想,急匆匆地就翻身上马,往议事厅赶。
燕清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心急如焚地后脚刚走,吕布的前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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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来了。
吕布无视一脸震惊的卫兵们,大步流星地朝燕清刚待过的书房里赶,进去后利索地就大肆翻找起来。
哪里是真有要事商议?不过是有着行兵打仗的天赋,又在燕清那甜蜜的督促下对兵书烂熟于心的吕布学以致用,神不知鬼不觉地使出的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近来燕清行踪诡秘,又偶有心不在焉,有着锃亮双眼的吕布怎么可能迟钝至连这看不出来?
只是他在自家军师祭酒手里吃过太多次亏,知但凡是燕清有心瞒着自己的,他凭自个儿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诈出真实答案来的,便学明了,哪怕疑窦深重,也不去正面质疑,而是暗藏于心,先找了与燕清言行甚密的副将赵云盘问一番。
可赵云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死心眼,尤其这属于燕清私事,并未有损吕布势的利益,对主公效忠和友人之义全无冲突,他没半点心理负担,态度就更坚定了。
一张嘴就跟上过数道重锁般牢固,当得是软硬不吃,哪怕吕布折腾到最后耐心耗尽,原形毕露地大发雷霆,甚至咆哮着以死恫吓他,赵云一脸波澜不惊,老实巴交地重复同一句话:“重光有过交代,莫与旁人提起此事,望主公莫再与云难了。”
吕布一听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揪住赵云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恶狠狠道:“布做了旁人,你却是哪门子的内人?!”
赵云也不挣扎,就顺从地任吕布对他怒目相视,只是因被领子勒得气都喘不太顺了,将一句简单的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了起来:“先……生……与云……皆……尚未……娶……妻……并无……甚……么……内人。”
吕布:“……”
谁他娘的在关心你这个?
吕布额角青筋一跳,冷哼一声,将赵云粗暴地松开,又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见死活是撬不开那嘴,没办法指望从赵云口中掏出答案了,不有些心灰意冷。
他悻悻然地踹翻了放在一边的胡椅,烦躁地开始踱步,思索对策。
结果绞尽脑汁地一想,还真被他想出一记妙招来。
见顺利瞒天过海,初次在狡诈如狐的燕重光手里占到点便宜,吕布心里是既兴奋又得意,又因知道口舌笨拙、不擅说谎的高顺拖不住生出怀疑的燕清的脚步多久,翻箱倒柜起来极其迅捷。
好在他跟着董卓四处征战时,战后做得最多的就是搜刮财宝,打家劫舍,此时也没忘却多少,做起来无比驾轻就熟,很快就翻出了想找的东西。
那是一沓雪白的薄纸。
吕布为了将它从最底下的柜子里原样取出,放到案桌上也形序不乱,可谓是小心翼翼得无以复加,接着才开始仔仔细细地检查。
燕清有个鲜为人知的坏毛病,那就是在着急书写时,总忘记要将底下的其他纸张移开,而是直接垫在上头落笔。
墨是上好的墨,纸也是上好的纸,可再好也不能这样糟蹋,每次燕清回过神来,就发现底下好几张都被墨给深深地渗透进去,根本没法再用了,再心疼也唯有将最顶上的、也是受害最严重的几张丢进火盆里作废焚毁。
而只是落了些零星墨痕的那几张,写新的文章时稍注意点就能覆盖在上头掩饰过去,燕清就不舍得丢了尤其他的书房乃重地,有专人日夜看守,堪称密不透风,连只野猫都不可能溜得进去,也不怕会走漏了什么机密。
不曾想今日就溜进去一头块头极大的老虎。
吕布身为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个坏习惯的人,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它们给找出来,果不其然,上头墨香犹在,显是刚干不久,他硬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亲自提笔将那些零七八糟的墨点黑线连起来。
尽管远谈不上完整,可也足够。至少吕布在连蒙带猜下,能叫大致意思一跃而出。
读着读着,吕布的脸色就由成就感爆炸的眉飞色舞,变成了蹙紧眉头的惊疑不定,再到彻底了解事情经过的乌漆墨黑,最后是眸底放空的怔怔出神……
倒唤起了他在此次出征前,与严氏的一段对话的记忆。
因吕布抽空去了一趟,严氏一头雾水之余多问几句,才知道魏氏竟胆大包天至此,一面满心愧疚,对满脸不悦的吕布诚恳致歉,保证日后当多加约束魏氏的言行举止,一面跟他提了提女儿吕玲绮的近况。
道她已是金钗之年,却不爱读诗书,也不爱做针线,终日逼亲卫教她舞刀弄枪,脾性还刚烈霸道得很,她个做母亲的怎么劝都劝不来。
对自己唯一的子嗣,吕布还是颇溺爱纵容的,闻言紧绷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严氏就趁热打铁,把她筹谋了很久的事与吕布说:“再过三年,绮儿也该及笄了,而她的婚事,夫君可心中有数?”
人人皆对虎子称羡,却对虎女敬而远之,要是任吕玲绮就这么发展下去,等到了适嫁之龄,怕不会有出众的青年才俊愿意求娶。
吕布迟疑片刻,却是问道:“夫人如此问,可是有心仪的婿选了?”
严氏不想吕布如此敏锐,一下就叫她的小心思无所遁形,尴尬地笑笑,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颔首承认道:“只是妾身究竟是妇道人家,见识较夫君远远不如,还请夫君也帮着留心一二。”
吕布诧异道:“竟是吾军中之人?”
严氏笑道:“夫君睿智,可不正是备受您宠信的那位军师祭酒,燕重光大人。”
这时主公会愿将女儿下嫁给极仰重信赖、又有大功的臣子,好叫双方关系更为牢不可破,并不罕见,就如牛辅与李儒之于董卓。
严氏之所以见着燕清渐渐势大,也半点不慌,不似恐自家弟兄就此被冷落的魏氏般自乱阵脚,频出昏招,理由就在于此。
只是满心以为吕布会认同这个好主意的严氏,却在下一刻就见吕布一脸惊怒莫名,斩钉截铁地吼道:“简直一派胡言!绝对不可!”
严氏毫无防备,被吼得心跳骤停了一瞬,当吕布是嫌弃燕清出身寒门,配不上吕玲绮的身份尊贵,却战战兢兢地还想争取一下:“夫君息怒,可”
吕布不耐烦地一挥手,阴沉着脸,断然喝住她的话头:“绮儿的婚事,布日后自有打算,此事休得再提!”
严氏噤若寒蝉,连连点头,而吕布也丧失了与她再聊几句的念头,漠然拂袖而去。
她只有懊恼地看着他难得来自己院子一趟,却闹得不欢而散了。
攥着纸张,陷入沉思的吕布在听到亲卫汇报顾家族长顾曦求见燕清时,虽不彻底了解来龙去脉,也知燕清是拒绝了顾家欲结秦晋之好的意愿,哪里猜不出顾曦多半是要算账来了,就灵机一动,二话不说,轻手轻脚地将被翻乱的东西复原,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婚事未成,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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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借来一用。
吕布站在比燕清还矮大半个头的顾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去,即使唇角微扬,也具有天然的威慑力,顾曦原本汹汹的气势就褪了大半。
吕布客客气气地代主邀他上座,顾曦纵不情愿,也只好假装欣喜地应了。
然来意他不好说,好在吕布也未提,话题从头到尾就只围绕着这官邸的主人燕清转了几圈。
但顾曦是个心思极细腻的聪明人,哪里听不出吕布对燕清极为激赏倚重,话语中还若有若无地透了几分或有意让独女与燕清订婚的意思,那股残存的火气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他始终不愿怀疑自己会看走眼,将败坏的腐木错当成高洁的青竹,现见吕布有流露出几分要嫁女的意愿,那燕清作为根基浅薄的臣子,出于各种考量,会犹豫应承就变得万分情有可原了。
甚至质疑起自己之前对燕清品行的揣测,说不定他在首饰铺里与小女的偶遇并非心设计,而当真是一场巧合罢了。
说到底,顾曦之所以会勃然大怒,主要是怀疑燕清是故意设计着与顾诗见过一面,却因嫌她品貌不宜才拒的婚,否则就算憾他拒婚,也会很快释然,决不至于动怒。
任谁都知道,燕清投身入吕布麾下,二人成为主臣,只过去半载余罢了。
因此顾曦如何也不可能猜到,世上竟会有主公会为臣子于无意间铸下的错,尽心尽力地代说谎描补。
第50章春风一梦
火急火燎地赶到议事厅的燕清,虽未能见到吕布的面,却的确到了两封刚快马加鞭送来的急信。
先到的那封来自许县,乃贾诩亲书。
前方打仗抢地盘,后方怎容有失?况且贾诩谨小慎微,绝不会无事相扰,燕清心里一沉,赶紧将信拆了。
草草看完,不禁松了口气。
原来是桃李满天下的蔡邕听闻燕清劝吕豫州大肆兴建书馆学院,有教化育人之心,深感欣慰,又素来嗜好藏书,深思熟虑下,竟下定决心,要携自己的上万藏书举家搬迁而来,谦虚道要与燕清共享书籍,交流心得。
若是落叶归根倒也罢了,可豫州许县离他故乡陈留与长安相比虽近一些,却到底不是一处,况且蔡邕一个当世大贤,有意去结交的对象还非亲非故,只是个顺势乍露头角的晚辈罢了,登时举座皆惊。
可已近耳顺之年的蔡邕这回却出乎意料的固执,而且当机立断,说走就走。
燕清在震惊之余,倒也能理解蔡邕为何要如此做。身为旷世逸才的贤者,先因直谏弊政而被宦官迫害,流放朔方,唯避难江南十数年,虽有忠君之心,又怎会不觉凄苦?再有,今在朝廷实际掌权的,皆唯司徒王允的马首是瞻,可在董贼势大的时候,王允不得不卑躬屈膝、忍辱负重,蔡邕因董贼有心利用,不仅被礼遇有加,还一路加官进爵,位至高阳乡侯,荣宠远超先帝所赐。
王允非宽宏大度之辈,又怎会乐见在自己苦尽甘来的今时今日,也让蔡邕跟着坐享其成呢?即使因吕布将救驾风头占尽,他不如演义中势大,不能以蔡邕叹董提携之恩为由将其害死狱中,却也没少捏着这伐子当众叱骂对方,更是借了结党营私之便,没少挤兑同在朝为官的蔡邕。
蔡邕俨然孤立无援,束手束脚,难以施为,又见即便董贼已剿,却不过换成王允当道罢了,天子始终是个傀儡,再待下去他自身俘获难料,渐失了蜉蝣撼树之心,生了远离京师纷争之地的意向。
而在烽烟四起、群雄混战的初平三年末,碰巧入得心灰意冷的蔡中郎之眼的,也就剩在吕布那看着鲁莽胆大,实则心细宽仁的吕奉先手里竟起死回生,欣欣向荣的豫州了。
等贾诩得到切实消息,一边派张辽亲自领一千人马去保护蔡邕车队,一边立即写信通知燕清,再到燕清到此信,已是耽误了十数日的功夫,若非蔡邕人已老迈,又有上万卷爱书和独女同行,行程被大大延长,怕是已然抵达豫州境内了。
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文坛泰斗主动前来,还流露出要长期定居的想法,尽管言辞之间并无投入吕布麾下之意,燕清也是求之不得的。
就是时机着实不算好。
贾诩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而他之所以写信,意思也很明确:蔡邕视你为忘年小友,甚至因你都将全副身家搬到豫州来了,等他一到,难道你还能一直避而不见?能躲个几天,也躲不了半月,不仅有怠慢之嫌,还易叫他起疑心,从而得知吕布军中的核心人物都出征了去,一旦消息走漏,没准就让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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