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吕布闷不吭声地任他一边极尽刻薄地讽刺着,一边顺从着被套完这身装扮,忽将背上披风一解,往前一挥动,就投桃报李地将唇枪舌剑与动手两不误的燕清给裹得密不透风了。
燕清:“……”
见燕清双目大睁,欲要喷出火来,刚得了点趣味的吕布也有些招架不住的发憷,赶紧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道:“先生莫恼,且看布带了何人来?”
燕清根本无暇去在意大庭广众下被这么抱出来的姿势是否丢人,只要一想到吕布方才大大咧咧地闯入这空气中没准儿还充斥着大量病毒的危险区域,说不出有多凶险可怖,心头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哪有配合他缓和气氛、巧言逗趣的兴致。
闻言眼神像刀一样冲他剜去,微微一笑,却毫不客气地继续炮轰:“噢?清亦想知,可叫主公如此急不可耐,不惜性命地亲自护送来予清一观的究竟为何方神圣,怕是只有天王老子可许驱驰。”
吕布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老实安分了大半个月,着实憋不住了,又忽有华佗这燕清曾屡次提起,憾不能得其相助的神医主动送上门来,便心怀侥幸地以此为借口亲跑一趟。
“先生说笑了。”
没想到燕清这回的火气,远比上回自己鬼迷心窍地扒了他裤子还来得势不可挡的厉害,吕布一时间也不好应对,只干巴巴地笑着,命人将华佗带来。
第76章求医问药
因此时的华佗比在燕清认知中的要年轻许多,虽不如贾诩那天赋异禀的不老妖孽,也完全称得上保养得当,无论是一头乌发,还是面上微不可见的细纹,皆与演义里“鹤发童颜”的描述相去甚远。
是以当燕清冷眼看着吕布装模作样地让人把他请出来时,并未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苦寻难觅的医科圣手直到他不经意地瞥见这人臂挽了个辨识度极高的青囊,再听其彬彬有礼地自报名讳:“某姓华名佗,字元化,沛国谯郡人也。”
吕布上一刻还忧心这华佗老儿的份量够不够叫燕清息怒,下一刻就开始悔不当初了。
只见燕清霎时间两眼发亮,翩然回了一礼后,一边与之亲热交谈,一边命人取来备用的口罩等物,遂领他往那用大锅煮着药汤的草棚去了。
张仲景正忙于治疫,燕清再兴奋也不好去打扰他,而在对方忙完之前,尚有其整理且带来的一些医书,再加上这回有足够多的病患样例供其研究,这些对只重视最终结果和未来预防的他而言,兴趣缺缺,却一定能让同为悬壶济世的医者,医术与其不相上下的华佗眼前一亮。
至于做事离谱的主公,就被燕清理所当然地丢在了后头。
吕布眼珠子泛绿地直瞪他们离去的背影,虽心里不满至极,还是识趣地不在燕清气头上火上浇油,恶狠狠地把气憋回去,面色如常地寻赵云问疫情防治状况了。
赵云将他迎入帐内,简单做完汇报后,吕布刚一颔首,就意外见他倏然跪下请罪道:“云有一罪,需向主公坦言。”
这一下来得毫无预兆,直叫留在帐内的那几位亲随惊诧莫名,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了起来。
“哦。”
吕布漠然应了,既未大发雷霆,也不让他起身,而是警告亲随们不许声张后,强硬地将他们悉数屏退,只留赵云一人。
这样一来,无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在部将下属面前,此军主帅赵云都能保持原先的体面。
吕布丝毫无惧对方有意加害于他般,施施然地在主位上落座,才潇洒一挥手:“能有多大事儿?说吧,刚巧你最近立下的功绩还没封赏,看够不够相抵。”
赵云被他心宽意大的反应惹得愣了一愣,闻言自襟内取出几份被拆封过的信函来,恭敬奉上:“请主公先行过目。”
吕布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先翻到封皮正面一看,却是来自幽州公孙瓒军中重将,刘备刘玄德。
对这个名字,吕布好歹也亲手处理过无数公文,并不陌生:虽其家境贫寒,处境落魄,早年不得不通过编草鞋维持生计的,却又有几丝皇室血脉,师从曾官任尚书的卢植,目前正于昔日同窗公孙瓒麾下效力,颇得器重,似乎还有两个不得了的义弟。
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像刘备这样崭露头角,急速积攒名气资本的不知凡几。
目前作为多年战乱的最大赢家之一,吕布兵势雄厚,虽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却并未怎么重视。
如今就不同了:之前纵有再多芝兰玉树,也没有胆大包天至将手伸得老远,自幽州探入他兜里来的。
吕布嗅到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忍不住动起了向来懒得去动的脑筋来,竟觉得此事微妙,细思下颇为有趣,并无动怒之意了。
只怕不是将赵云当个普通跑腿的来使唤,最后当做粮草添头乐于奉送的公孙瓒的意思,而是刘备自个儿的吧。
寄人篱下,连真正属于自己的人马和地盘都没,却有此野心壮志,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了。
那究竟是之前就看重赵云之才,却因人微言轻而无法出言索要,还是后来见其大放异,才临时起意?
赵云一派坦坦荡荡,昂然挺胸而立,背负双手,显是任凭处置,无从窥得吕布低敛的眸底神色变幻。
吕布沉吟半晌,似笑非笑道:“刘玄德写信于你,可是先述旧情,后诉欣赏,再问近况,最后再表露招揽之意?”
赵云毫不避讳地承认道:“是。云于公孙将军帐中效力时,曾有幸与玄德大人有并肩作战之谊。”
因早早地就被燕清略施小计挖了过来,
吕布抵腮沉思片刻,却是哼笑一声,连里头的具体内容都无意去拆开读上一读,长腿一伸,靴跟将那榻旁的火盆勾了过来,毫不犹豫地就将信件掷入其中,叫它们转瞬化成了一碰即散的灰烬。
吕布再不经意地踹上一脚,这些不大不小的震荡,就叫勉强维持着纸团形态的白灰轰然四散了。
赵云万分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只听吕布重重道:“此事就止于此,莫向他人提及。”
赵云低声道:“主公这时……”
“何人没个故交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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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吕布傲然一笑,也不知是对谁嗤之以鼻道:“布再有眼无珠,也不至于疑心赤胆忠肝的子龙会与外人串通勾结,却难保有心人不借此造谣生事。”
末了咂咂嘴,补充了句:“若重光问起,那直说无妨,只是他近来事务繁重,最好莫拿这些鸡毛蒜皮去扰。”
暗中困扰了赵云好些时日的信件,被吕布轻描淡写地一说,就成‘鸡毛蒜皮’的琐事了。
看赵云还楞在原处一动不动,吕布挑了挑眉道:“怎么,就如此想被撤职查办?只憾不能叫子龙如愿以偿了。”
赵云如梦初醒,铿然抱拳一揖,沉默退下了。
倒不是吕布就彻底没了多疑的陋习,也不是他对赵云有着纯然的信任,而是赵云若真有叛心离意,就不会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毫不迟疑地将这些轻易就能置自己于死地的信件交出。
既然如此,何必浪时间去细读这些注定无功而返的信件,去追究赵云那并不存在的异心呢?
吕布纵有再多的不虞,也是冲着刘玄德去的,况且赵云最初是由燕清大力举荐,又屡次谏他提拔重用的人选,光凭这一点,吕布在起疑心之前,就会慎重思量一番。
而赵云之重情重义,为人处世一丝不苟,亦不失公私分明,虽脾性太过耿直,说话有时令人火冒三丈,可其品行之佳,皆是有目共睹的。
自追随他以来,无论身居何职,事必躬亲,屡建战功,无时无刻不以诚相献。那他为人主公,自当以挚信相报,岂会连最起码的容人雅量都无?
倘若不依不饶,或是当其面大肆唾骂刘备之举,则完全落入下乘,既易另开诚布公的赵云心里生寒,也坠了他自个儿的威风底气。
要是叫正与华佗谈天说地的燕清得知此帐中事,知晓吕布已有了这等开阔的眼界,胸襟与气魄的话,定要甚感慰藉,没准还要激动地鼓一鼓掌。
或许是有了个与其不相伯仲的张仲景在身侧可用,燕清对华佗虽仍是渴求,也不似之前那般急迫了。
华佗极度淡泊名利,专心钻研医术,与张仲景那举过孝廉、可直接更改朝廷派下的编制把人挖来的情况有所不同,是不折不扣的隐士。
过的是自个儿上山采药,游离四处行医的生活,想许以官职拉拢,或将人留下,无疑比登天还难。
华佗性情亦是耿直刚烈,爱憎分明,能因慕关羽威名而自荐上门,为其刮骨疗伤,也能枉顾自己生死,多次拒绝权倾朝野的曹操征召燕清自己先行想开,就专注于在良好的基础上,再博他更多好感了。
诚如燕清所料的那般,在仔细观察,还亲口品尝了那味道难以言喻的羊肉药材饺子汤后,华佗愈发觉得不虚此行,对发明此物此方的医者赞叹不已。
燕清见火候到了,故意引着他去瞧了瞧张机近期记录病症用的手札,华佗爱不释手之余,又对他如何知道春三月的茵陈蒿嫩叶于防微杜渐上具备奇效,才命全城人焚其避疫开始刨根问底。
即便燕清脸皮厚如城墙,听华佗赞他极具天赋时,也不由得羞愧地红了一张老脸:要知道,“三月茵陈四月蒿,传于后世切记牢,三月茵陈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其实是民间根据华佗的疗法编出的歌谣。
燕清也不藏私,将自己知道的那些被后世当做常识的知识,竹筒倒豆子般倾吐无遗。见华佗对他的好感达到最高点后,又严密地藏起自己疑似基佬、且对主公那具健美得不可思议的肉体产生了十恶不赦的觊觎,趁热打铁地请这内外兼修的圣手开方,帮调养一下子嗣艰难的吕布与其妻室的身体。
华佗本就是因欣赏燕清兼济世人,尊重医者而主动前来相助的,见他谈吐风趣,言辞优雅有礼,丝毫不吝于分享自己所知,并不似寻常医者喜敝帚自珍,更是喜他品质。
听到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请求,自是满口答应。
燕清欣然致谢,接着歉然道:“只是此事不便叫主公知晓,可否请先生帮着保密?”
对一个男人来说,不管是被怀疑‘你不行’还是‘你老婆不行’都是桩奇耻大辱,燕清并不打算不理智地挑战吕布对他的容忍度,当然要极尽隐秘地进行。
华佗慷然应诺,可他虽通情达理,也不得不道:“某医治时,需借腕一观。”
燕清微微一笑:“先生无需多虑,这是当然。”
华佗扶髯,心领神会地笑道:“待时机成熟,大人唤某来即可。”
对中医定诊需望闻问切这一点,燕清自是一清二楚的,也已经做好给吕布丢个乐不思蜀,让他乖乖睡上一会儿的准备了。
就是严氏魏氏那儿要棘手得多,毕竟是后宅妇人,他为人臣子,要是大大方方派个医者去摸其皓腕,不被参句孟浪多非,就是居心叵测。
于是燕清的最低要求,是要弄明白吕布自身的生育能力究竟有没有问题,要是不幸真有的话,能通过调养改善到什么程度。
燕清浑然不觉自己潜意识里悄然逃避了给吕布纳妾的念头,只刻意将心里头源源不断地冒出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不适感给忽略掉后,就以为能安然无事了。
他忽想起一事,恳求道:“非是清不信元化医术高明,只是药方随疗程进序而变,恕清冒昧,可否请元化多留些时日,一容清速将主母接来,二来可保主公之症得到根除。”
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华佗的健忘在史上有所记载,偏偏这种忘性在关键时刻就能要人命,陈登就是被这张口头支票坑没了的:华佗曾断言他的头疼之症将在三年后复发,需再用药,接着留下了自己的住址,叫陈登安心地放他离去了。不想三年后陈登派人去请,华佗却早忘了这茬,外出采药久久不归,以至于陈登旧病复发又无人可治,年仅三十九岁就去世了。
有这血淋淋的例子摆着,燕清可不敢依赖华佗的记性。
华佗不知燕清的担心,毫不介意地笑道:“即便大人不提,佗亦不愿过早离开。”
基于对后世公认医术全面、虽最擅外科,可内科妇科也是一把好手的华佗的信任,又得了这份更实际的许诺后,燕清总算安下心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传令兵匆匆而来,掀帘下拜,肃容道:“禀祭酒大人,赵将军有急事相请。”
第77章本末倒置
大约是三十年来无病无灾,吕布便自恃体魄强健,这回又见疫情势稳定,不似往常猖獗,未叫生民殆尽,不由得低估了其厉害。
在主营内待着时,嫌太闷热就将口罩摘了,只草草用端上来的那盆药汤净了净手,手套也没再戴上。
结果乐极生悲,当晚就立竿见影地头部沉重,旋即视线不清,神志模糊,不一会儿就光荣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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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地发起了高烧。
赵云知事出蹊跷,又兹事体大,一听传告就迅速压下这能动摇全势军心的消息,关押且隔离开与吕布有过接触的、尤其是非亲随的所有士卒,再立即将在疫所的张仲景,与华佗久话不出的燕清一并请来商议。
眼见着上午还龙虎壮,力充沛的主公,晚上就奄奄一息,躺床上动弹不得了,哪怕燕清心理素质再好,也当场被吓得魂飞魄散、方寸大乱。
说吕布运气差,是没说错:跟着他巡视的亲随一个个安然无恙,偏偏只有任谁看来都最健康壮实的他一下被放倒了;说他运气好,也有道理:一来截止今晚已有不止一桩痊愈病例出现,足够证明张机所研发的药方确实有效,二来有华佗张机这俩当世神医为他梦幻会诊,三来有燕清这揣着桃牌,随时提防他陷入濒死状态第一时间喂下去的外挂在,要这也能死成,就是老天诚心要他回去了。
燕清心思稍定,跪坐在榻边,目不转睛地端详上头卧着的高烧不退,面色通红,呼吸急促,恹恹无神的吕布,不由得叹了口气。
往日威风八面,凶猛强悍,气势凌人的斑斓猛虎,骤然被烈病打倒,只能四脚朝天地卧着,看着就跟小可怜的猫仔无异。
看他摊平了长臂长腿,占据了这张床榻的大半壁江山,被自己心伺候着,依然难受得哼哼唧唧,食水不咽。
让好歹拿他当了大半辈子偶像,最近又起了垂涎这具健美躯体的邪念,本能地有了深深的负罪感的燕清,不由自主地动了恻隐之心,实在不忍心再苛骂他粗心大意。
否则只要略微思及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就气得饭都吃不下了。
燕清内心思绪翻涌,面上却是平心静气,一丝不苟地遵从医嘱,用浸泡在难闻药水里的巾子反复擦拭他汗涔涔的颈项,又及时更换冷帕子给他散热通风。
那药汁的气味刺鼻得很,吕布即使人正处于昏迷当中,剑眉也被熏得拧得死紧,只因浑身刺痛乏力,才避无可避。
燕清面无表情地瞧他鼻翼翕动,有气无力地哼声抗议,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用帕子再蘸一下那盆浓稠的药汤,往人中处不轻不重地擦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燕清只在心里数了一下,便感觉手心搭着的健实肌肉倏然紧绷,让他亲眼见识了什么叫“虎躯一震”,吕布便如被臭晕过去般瘫软下来,一动不动了。
……燕清竟颇觉痛快。
当燕清提出要坚持守在吕布病床边时,无论是两位神医还是赵云,皆都激烈地表示了反对。
燕清一昧固执己见,赵云也耿直地不再赘言,直接要动用武力了。
“清比不得元化仲景医术渊博,却也略通关窍,经验亦可称丰富,总比一无所知,又粗手粗脚的兵士要好得多。”燕清无奈劝道:“何况就主公现在的状态,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比不得,清又如何放得下心,将他的安危托付于他人之手?子龙不必再劝了,若是主公性命不保,清也无意苟活,你们自可带上手中人马,另觅明主,只照顾好主公妻眷独女便是。”
赵云并未动怒,而沉声道:“重光不必以话相激,对你欲与主公同生共死之心,云已明白,自不会妄加阻拦。”
遂说到做到,不再相劝。
燕清稍显狼狈地抹了把脸,强压下了心里难以自抑的慌乱,知赵云是真懂了他的意思,也无暇在这分秒必争的紧要关头致歉,而是往周围扫了一眼,有条不紊地将正事一桩桩安排下去,口吻严厉道:“主公既未去疫营,只在主帐一带徘徊,怎会不幸染上此症?定是遭了刻意暗算。还请子龙即刻领人将相关者搜出,严格依照军法押,严刑拷问,务必问出背后主使是谁!药汤按疗程起效,亦讲究即时性,主公的状况暂不适用,祛疫娇耳汤当继续分发给士卒,无需留备几分……”
军师祭酒于帐中闲庭信步,淳淳交代时,那镇定自若的姿态是极具感染力的,一下就将在少数的知情人中蔓延开的惶惶不安的情绪被大幅淡去,让他们有了主心骨。
哪怕吕布依旧昏迷不醒,吉凶未卜,也奇妙地心定许多,认真去执行分配到自己头上的任务去了。
燕清不止是将狠话放了出去,也的确做好了守个几天几夜的准备。等让宿卫备好熬提神用的烈酒浓茶,帐内就只留他一人在,为传染到旁人,其他的都统统赶到外头等候吩咐。
和吕布这从小到大连伤风感冒都没得过,就自以为刀枪不入的傻大胆不同,燕清可是经过切实验证的:自己这具奇妙的身体固然看着羸弱不堪,连块像样的腹肌都炼不起来,痛觉也钝惰得很,却是货真价实的百毒不侵。
经这魂不附体的一吓,燕清也认清了过去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事,有了刻骨铭心的觉悟:明知自家的主公常常不带脑袋做事,他就不该心宽地让吕布离开自己视线,而应该将其保护得密不透风,寸步都不应擅离。
否则就算他在外如何奋斗,取得多丰硕的战果,到头来本末倒置,最重要的主公一旦嗝屁,再多的宏图霸业也成了一堆空文废纸,是让人万念俱灰的满盘皆输,彻头彻尾的一场空。
即便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距白门楼遭缢杀之前,吕布也还有好几年能活,要是被燕清怀着满腔激情,自以为是地干预一通,满心觉得能保住吕布性命了,却阴错阳差地叫他交代在了这里,那才叫滑天下之大稽,讽刺得无以复加。
而对他个人而言,就更不用说了:诸葛亮在刘备逝去后,还有个刘禅需他尽心尽力地辅佐;孙策死前,给他胜似骨肉血亲的挚友周瑜留下了亲弟弟孙坚,需他出谋划策;生了一大堆钟灵毓秀的虎子的曹操最无需发愁……可吕布呢?
这个对旁人满心戒备,却对他无比信任的傻大货主公,只有个终日舞枪弄棒,连牙都没换齐,一张嘴一个大豁口的女儿吕玲绮,怕还不如一碗冰淇淋顶用,绝无可能镇得住那些只在勇武绝世的猛虎喝令下温驯听从,实则生猛凶残的部下。
上一些时日,燕清倒是有信心也有能耐将吕布遗留下的人马归为己用,可一个活生生的吕布才是他愿以命相佐、呕心沥血的根本,而不是从未存在过的自立为王的野心壮志。
好在这时醒悟,尚算悔之不晚。
吕布浑然不知这一场因掉以轻心而启,累他吃了前所未有的大苦头的疫病,成就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叫他无意中达成了之前无论如何也劝不成的目标,不吹灰之力就办成了只能在梦中想想的难事。
到底生命力顽强,又有两位神医的联手施针布药,没用上燕清准备就绪的桃,吕布就退了高热。
等他迷迷糊糊地从黑沉的睡梦中醒来,已过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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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五日。
吕布睁开眼后,只觉浑身沉重笨拙得不似自己的,连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不等他发通脾气,就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在了雪白的幔帐上。
难不成还在做梦?
吕布一时间弄不清楚情况,只依稀记得自己惹得重光先生发了回大火,半晌不知作何反应,而自他昏睡起就一直守着他,完美无缺地完成了看护工作的燕清也到了强弩之末,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自然不会错过被褥摩擦的沙沙声。
“主公?”
燕清轻轻地问询了声,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手底下的动作却毫不迟疑,迅速放下盛着那刚准备好的流食的瓷杯,掀起薄帐,担忧又关切地看向满眼茫然,只困难地将脑袋往他这方向侧了一侧的吕布,一下就洞察了他的困惑。
布这是……
吕布恍恍惚惚间,光顾着受宠若惊去了,张了张口想问自个儿情况,沙哑得厉害的嗓子就不容他这般折腾,到头来只轻不可闻地嘶嘶了几声,半个词也没能说出来。
燕清看着吕布错愕不已,怎么看怎么傻乎乎的表情,终于露出了这几日里的第一个非是出自宽抚他人之心,而是真心实意的安心微笑来。
尽管疲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可自见着胜利曙光,到此时此刻吕布终于彻底脱险,哪怕只为这没有白的辛苦,也心情极佳,便竭力向他露出个极尽温柔的微笑,缓声解释道:“还请主公稍安勿躁,毕竟刚刚退烧,是正经的大病初愈,又多日未正经进食,四肢乏力是再正常不过的症状了,等逐渐增大食量,有神力气了再下床走动走动,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原状。”
吕布还能有力气抬起眼皮,还多半得归功于他想方设法灌进去的那些稀汤粥水。
吕布似乎还有些呆滞,只一个劲儿地盯着那虽添了沉沉的疲惫与苍白的憔悴,却无损丽无双的脸庞瞧,大概根本就没把燕清的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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