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早膳摆上时,他不出意外地没见到自家主公的身影,想来是天还没亮就往兵营去了。
燕清在叮嘱下人做几份吕布喜爱的糕点,放在灶上热好后,就心安理得地开始享用这大概是未来几月中,最后一顿能称得上可口的早饭了。
毕竟身在军旅,吕布虽是无肉不欢,却不讲究吃食细,大体上是个能做到与普通兵卒们同甘共苦的典范,他为军师祭酒,自当也做表率,哪儿能有那么多讲究?
寻常伙食的话,那便是干饼配稀粥,顶多加点肉末,管饱足矣。
不过有弓马过人的吕布在,行军途中定会顺手猎上一些野味,改善一下伙食,倒不必太过担忧。
好在燕清已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消吃饱就能出发,又因起得比平日要早得多,细嚼慢咽也不会耽误事。
然而刚出厅门,就远远瞥见府邸门口杵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奉孝?”
燕清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在确定那懒洋洋地斜倚着门边,朝着自己潇洒随意地挥了挥手的人的确是郭嘉后,整个人都瞬间愣住了。
郭嘉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一边叹气,一边埋怨道:“为何要挑这么早出发?嘉此时头还痛得厉害,起身时不知有多艰难。”
燕清麻木不仁地掏出还没焐热的锦囊,毫不留情地拍到眼前这张恬不知耻的俊脸上:“你来做甚?”
郭嘉嘴上说自己头痛欲裂,闪避的动作却灵敏无比,如此近的距离,又是事发突然,硬是没被砸中。
只听他笑眯眯地将扇一横,让它挡在自己与燕清之间,振振有词道:“古有羊左之交,今便有嘉舍命陪君子。嘉昨夜左思右想,自忖既为别驾,自当随行,任重光驱使,为您分忧解难,怎能一昧在后方安坐渡日?”
要是没有那几枚锦囊的戏耍在前头摆着,燕清只会被带着忆起昨夜的推心置腹,定要被这番堪称感人肺腑的话打动。
这时再听,就只漠然一笑,旋即毫不迟疑地挽起袖子,不顾下人劝阻,也哪里管得上这是名垂千古的鬼才,非得揍个屁股开花不可。
作为先驱的孙策与徐晃二将已连夜拔营出兵,吕布意气风发地整顿好了军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提戟上了爱马赤兔后,听得人报燕祭酒已到,不自觉地嘴角一弯,催马去迎。
第91章郭嘉随行
郭嘉哪怕看着浪里浪荡,没个正形,偏偏执意在这条不正经的小路上马不停蹄直奔到底,又是寒门出身,却也薄有家产,到底是接受过正统的官学教育,而不是老天放养出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郭嘉作为个根子歪得有点的君子,毫无意义是该通“礼、乐、射、御、书、数”这自周朝起,就被定为君子六艺的几项技能的。
哪怕他跟贾诩一般体质孱弱,或要端端文士高人的架子,那也该乘车坐舆。
然而郭嘉却坐实了不走寻常路这点,且以“被心狠手辣的重光打得不良于行”为借口,哪怕燕清愿将吕布赐下的那匹温驯平稳的雪玉璁借出骑一会儿也不妥协,非跟他同乘一骑。
燕清不愿耽误时间,唯有妥协了,仍抱着一会儿劝他改变心意的念头,命人备好代步用的车驾在旁边跟着。
等郭嘉像滩水一样软乎乎地靠在他背上,双臂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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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环着他的腰肢,细长的腿垂于马身两侧,随着雪玉璁不紧不慢的步子轻微的颠簸……
不过片刻功夫,燕清就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呼吸的韵律从快到慢,再到规律的和缓的变化了。
燕清:“……”
感情这是心安理得地要拿他做个舒服减震的靠垫,兼安全稳妥的司机,利于补眠,才非赖着跟他同骑一匹啊?
郭嘉入睡功夫了得,眨眼就安逸地进了香甜梦想,却苦了驭马的燕清。
他一边得控制速度减少颠簸,一边得留心撞着路上行人,一边还得腾出一手来拽着郭嘉换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得他一个重心不稳栽下去,闹出个宿醉落马、享年二十三岁,那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然而这对燕清所真正纠结忧心的事而言,还只称得上是不足挂齿的小小麻烦。
有被誉为‘才策谋略,世之奇士’的郭嘉主动要求同行,哪怕就跟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那几个锦囊秒策一样,到最后什么实质上的事也未曾做过,在燕清心里,他都是根再强大不过的定海神针,再有效不过的定心丸。
尤其此行的真正目的,是通过激发陶谦与曹操之间的矛盾,来提前营造死仇,主要图谋的地方虽是徐州,间接算计的对手却是曹操。
曹操手下谋士如云,人才济济,吕布身边却只留了个半桶水的自己在出谋划策,无论是数量质量,看着都比前者要差得多了。
哪怕这计策是郭嘉最先提出,他再与徐庶和郭嘉明确过细节,一步步实施过来的,这回亦称不上正面交锋,燕清依然有那么点不可告人的发憷。
毕竟计划归计划,临机应变不是更重要?
可考虑到郭嘉此刻的身体状况,燕清就从求之不得,变得摇摆不定了。
他才戒散半年不到,哪怕有下人心伺候,又被燕清强迫着修身养性、不近女色了颇长一段时间只能偶尔调戏一下婢女,却也没动过真格。可常常管不住嘴巴海喝一顿,这几个月下来,也不过养起来几斤肉。
这一随军,哪怕坐车比骑马要好过一些,不也迟早掉个干净,没准还得倒搭上几斤?
对燕清的满腹愁绪,郭嘉自是一无所觉。说来神奇,燕清刚到军营,得人去跟吕布通报一声时,郭嘉就鬼地醒来了。
“你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看郭嘉刚醒,就慢吞吞地翻身下马,燕清无可奈何地回头问他。
郭嘉就跟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似的,眨眼功夫就顺利下到地上,低头理了理微乱的衣衫,敷衍道:“无事。”
燕清还想追问几句,眼角余光便瞥见容光焕发、英俊逼人的吕布骑着火红的高头大马,威风八面地行来,瞬间就被撷取了全部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来,朗声唤道:“主公!”
“嚯。”
吕布恍然间只觉耳根一麻,下意识地就夹了下马腹,叫赤兔不解而毛躁地哕了一声,从原来的闲散漫步到疾走了起来,很快就到了燕清跟前。
“早膳。”燕清将揣了一路的糕点递了过去,用纸包了几层,又一直放在身上,是以剥掉最外头的那张,就还是温暖的:“未用过吧?”
幸亏他一向看重未雨绸缪,准备得多,否则腹里空空、来不及用早饭的郭嘉就得挨饿,或是吕布就得吃不饱了。
吕布露出个因狠狠克制过、才没一路咧到耳后根的笑,堪称矜持地点了点头,接过纸包,全然不知这叫他心花怒放的早膳已被郭嘉染指过:“重光有心了。”
燕清又道:“趁热用了好。”
吕布:“唔。”
“咳。”
一阵凉飕飕的春末晨风刮过,配合眼前一幕,都叫郭嘉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痒,不禁咳了几声。
燕清立即将目光从一身重铠、英气勃勃的眉宇间带着不怒而威、举手态度亦是凛凛杀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皆是闪闪发光的战神吕布身上移开,皱眉看向郭嘉:“我早说你穿得太单薄了,你偏不听。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吕布正耷拉着眼皮,闷不吭声地评估着这让燕清频频挂在嘴边,极为上心,此时还嘘寒问暖不断的挚友,眼尖地捕捉到燕清要将自己披在外头保暖的那件脱了给郭嘉披上,便冲亲兵扬了扬下颌,不耐烦道:“没点眼色,还不快去?”
亲兵愣了一愣,立即回过神来,驱马返身而去。
燕清从忽然起意,到真正翻身下马还没一会儿,都未来得及给郭嘉系好带子,那人便效率奇高地回来了,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件簇新的外袍,口中请罪后,就将燕清帮穿到一半那件给褪了归还,再利索地给郭嘉套上自己寻来的这件。
郭嘉一脸淡定地任他们折腾,完了才彬彬有礼地向吕布行了一礼:“谢主公赏赐。”
吕布居高临下,深深地瞥他一眼,目光苛刻而雪亮,最后傲然一扬嘴角,默默做出总结:这弱质文士也就能剩张称得上俊俏的脸可看,却是万万配不上与自己一较高下的。
男子汉大丈夫,当善弓骑战,沙场冲杀,方称得上顶天立地,尤其在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更需身强力壮,身手过人才值得倚靠。
哪怕郭嘉的脑筋塞满阴谋诡计,比他的要灵活那么一星半点,却总惹得重光不快,那再擅以花言巧语惑人又如何?
吕布这些念头于脑海中转得飞快,面上却半点不露端倪,惜字如金道:“不必。”
郭嘉薄唇微抿,坦然回视他,良久方回以轻轻一笑。
感觉到气氛诡异,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燕清懵然地站了一会儿,只好淡定地将外袍再穿了回去,不经意间碰触到吕布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有如实质的眼神,竟无法自抑地有些发毛。
好在吕布一被他察觉到自己正在看他,就神态自然地移开了眼,也不问郭嘉这计划外的扬州别驾怎会忽然决定随行,而是语气客气地问道:“可需替奉孝备车?”
郭嘉也一反在燕清跟前轻狂不羁的常态,恭恭敬敬道:“岂能因嘉一人拖累大军行程?请赐一匹脾性温驯的马儿即可。”
吕布闻言挑了挑眉,并未表态,而是一脸玩味地看向燕清,后者见自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诚惶诚恐地对待的豌豆公主竟然如此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立刻坚决地表示反对:“行军本就艰苦,以奉孝现今的身体,要受车马劳顿已是勉强,怎能经得住被风吹上一路?我军非是先驱,慢些行也无妨,你要么坐车,要么干脆就此打道回府吧。”
吕布慢悠悠地附和:“重光所言极是。”
郭嘉不料燕清态度如此强硬,还欲辩解几句,就被燕清给恶狠狠地瞪回来了,唯有将肩一耸,叹道:“便有劳诸位大人心了。”
燕清受史上郭嘉因常常随军,殚竭虑而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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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害了健康,以至于英年早逝的阴影影响,始终当他娇弱,经受不得长时间的厉害颠簸,便请吕布吩咐人准备车驾时,不光备上厚厚的被褥垫着,还准备了暖手的手炉,再在抽屉里塞上几样点心,还给他安排了个细心的侍卫在里头陪护,甚至提了些有减震作用的小改意见,虽不知成效如何,到底聊胜于无。
吕布悉数应了,一边冷眼看着燕清忙前忙后,一边啃着热乎乎的米糕,犹如嚼蜡。
后渐渐想通,比起郭嘉真骑着马跟燕清并肩有说有笑,将他置之脑后比起来,显然是一劳永逸地丢进车里更来得顺遂心意。
届时便可与重光策马扬鞭,并辔同行,岂不美哉?
总算将郭嘉送上了马车,这下既有点担心会叫吕布小觑了对方、把他当个麻烦的包袱,又隐约觉得耽误吕布许久功夫令人不安,便将他请到一边,温声解释了几句。
吕布耐心听完了,大大方方地将手随意一摆:“莫说这算不上甚么大事,就算是,只要是重光之请,布岂有不听之理?”
他如此宽宏大度,纵心放权,皆是出自‘因为老子信任你,所以一切放手去办即可’的心态,反倒让原本自持有理的燕清在感动之余,也平添几分愧疚,决心以后再遇他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也该多忍让几分。
因吕布带的兵马并不算多,不过三千余轻骑,所携的粮草辎重也极其有限。他又治军有道,安排效率,哪怕临时带上了郭嘉,也未在需时时刻刻顾及这弱鸡身体的情况下被拖累多少行程,不日便抵达临淮郡,直入东川县。
然而首先“热情”迎接他们的,却不是乐善好施的鲁大富豪,而是一些个人数众多,兵械充足,且比起之前轰轰烈烈来犯的黄巾军还要训练有素的山贼匪寇。
第92章离间再出
因燕清深知把握民心的重要,每番攻下城池,都劝吕布严明军纪,秋毫无犯,久而久之,就叫这群跟着董卓时就当惯了横行霸道的土匪的兵卒养成了两军交锋、不伤百姓的习惯。
这回在与这些战甲兵械良的山贼交战时,也第一时间将他们往城外引。
等吕布带着燕清闻讯,急匆匆地策马赶来时,行在最前头的五百骑已与那些来路不明的贼匪战得不可开交。
燕清猛然一看,不禁觉得怪异又稀奇。
却不是因这人数,区区八百来号步兵,还比不上黄巾军的零头,而是细观其气貌,见肤色红润,面颊饱满,各个生得高大有力,穿着之体面、怕是并不逊于吕布亲掌的这支正规军太多。
燕清毕竟才担任扬州刺史不久,又因麾下奇缺内政人才,不得不四处挖人,要等种下的那批寒门学子真正获,也得有个三年五载。
他不是不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原先那些碌碌无为,只会逢迎拍马的家伙撤掉换上能人,无奈没那么多资源,多是在物色到更好的人选之前,暂继续沿用原来的官吏了。
这东川县的县长就是个典型的酒囊饭袋,自己治内进了如此声势浩大的一群贼寇,见他们未大肆行恶,索性任他们招摇过市,不闻不问,连上报都没,只闷声作个缩头乌龟。
因世道纷乱,贪吏横行,诸侯霸道,官府不为,黎庶要么忍饥挨饿,任人鱼肉,要么被逼落草,自立门户。
然打家劫舍的勾当,不仅是讲究拼命,还得动点脑子,不是所有人都干得来的。
一些寻常的毛贼,也就能逮着落单的路人欺负一下,抢得一些财物粮食,也就囫囵饱肚个一小阵子,根本长远不了。聚集起来虽能抢更厉害的肥羊,却也多了那么多张嘴要养,还容易引来当地统治势力的注意,受到镇压围剿。
哪怕是前扬州刺史陈温那种见到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轻易动作的小软柿子,若对手只是千来号人,他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眼前这股瞧着吃好穿好的人马,要说真已成气候,人数又偏少了些,反倒更像是哪家富豪所养的部曲。
这个猜测刚冒出头,就被燕清自己推翻了:不是常战之兵,就没这身悍匪锐气。
纵使他们人数要多出一半有余,身为统帅兼总指挥的吕布亦未到场,可敢在平地跟身经百战的骑兵硬刚正面,还不显多大劣势的步卒,怎么说也当得起一个凶悍罕有了。
也从侧面证明他们非是当地山匪。否则占山为王,又瞧他们衣食饱足,自有逍遥快意,无事集结大部队下山,还挑个如此差劲的场合作战,而不趁快逃回山上?
那这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燕清一时间琢磨不透,吕布却不想这么多,只见自己的部下跟一伙无名之辈竟打了个旗鼓相当,心里气往两头生,一是不悦他手下的兵如此无能,二是恼自个儿部下被外人给欺了。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倒有几分本事。”
乍一听是夸奖的话,被吕布那饱含不屑的笑一带,就成了满满的嘲讽。
他提戟勒缰,将马身半侧,面冲燕清,傲然仰首,叫燕清抬起头来都只瞅得到他颀长健实的脖颈,傲然道:“劳重光先在此候着,布去会会就回。”
燕清心不在焉:“好”
一个被稍稍拖长的好还没完,吕布刚叫赤兔跑出几步,就猛然想起什么,调头回来,对燕清神容严肃地加了一句:“布不在此,重光切莫乱呼甚么乱七八糟的旁人为夫君。”
燕清:“……”
吕布意犹未尽地补充道:“重光貌美,此话浪荡,有伤风化,易乱军心。”
那黑历史还得被记多久?
燕清面上淡定,耳尖却臊红了一点儿,有气无力地催道:“主公说笑了,快去罢!”
吕布挑了挑眉,隐约感觉得出军师祭酒的羞恼恰恰证明他把这话听了进去,遂不再赘言,而是瑟地先甩了记头,再意气风发地背转身去。
有爱驹赤兔身随意动,身穿重铠、手持重兵,高大健壮的主人将狭长凤目微微一眯,凛冽的杀气就从眸底渗透,迅速自浑身透了出来。
他先厉啸一声,旋即任着嗜血和痛快而咆哮一句,此声浑厚如地滚,又洪亮胜钟鸣,竟是凭一人之力,就压过了震耳欲聋的战鼓擂擂,与兵马嘶啸,枪械相击。
“吾大汉骠骑将军,五原吕奉先在此哈!何方宵小,也敢如此放肆?!”
腾腾杀意在猿臂高起,寒光雪亮的方天画戟高高上挥的那一瞬抵达了巅峰,那赤红的缨盔与马身一起,就如熊熊飞蔓的烈焰般直冲阵内,几个挡在他冲杀路径中的倒霉蛋一时反应不及,就被闪电般迅猛的戟锋给削得身首分离。
燕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骄骄杀入,如战神附体,随心所欲地挥动着沉重的锐器,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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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而无情地割敌兵性命。
时而雷霆万钧,时而轻若游鸿,一身银盔转瞬就叫敌血染得通红,宛若炼狱修罗临世,让己方士气大增,敌方晕头晕脑,亦叫燕清难以自抑地生出深深的迷恋来,全然忘了自己不久前还妄想上他。
三国第一武将的绝代风采,岂是史书那寥寥几行就能描绘得出的?
简直帅惨了。
本还僵持的战局被吕布狂烈地嘶出一条豁口,燕清微敛心神,转问亲随道:“去请郭别驾来。”
他一人想不清楚,要换作郭嘉在的话,大约能看出些什么来。
结果这话已出口,就见那亲随愕然看他。
燕清不解:“怎么了?还不快去?”
亲随赶紧抱拳,低头歉然道:“先生恕罪,只是您怕是忘了,郭别驾已奉您之秘命,领三十人先离队去了?”
燕清:“……”
哈?
他何时何地给郭嘉下了这鬼命令?郭嘉梦里吗?
他强忍着怒气,重新将目光放回战场上,淡然道:“也是,清竟忘了。”
既怒郭嘉不把自己命当回事儿,又怒他罔顾军纪,拿不存在的私命做借口,闹出自作主张于军中先跑的一出闹剧来。
要不是已与郭嘉交心,又得了那承诺,燕清怕是下意识要以为他不愿在吕布麾下效力,特瞄着这借口逃跑的。
他想干点什么,在施行计划前,难道就不能先与自己商量一番,通个气儿,而不是先斩后奏吗?
也就是笃信自己会帮他遮掩,才这般有恃无恐吧。
燕清很生气……因为他的确被郭嘉料中,不得不捏着鼻子,替胡来的损友所丢下的烂摊子擦屁股。
没人可以陪他一块儿讨论,他只得强迫自己将神集中在眼前的战场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吕布砍瓜切菜了,虽然这回纯粹是虐菜,却对心爱的偶像绽放光,威仪四射的表演秀百看不腻,也正是因有了对比,才让他清楚地感觉到这伙人的确不凡。
吕布单枪匹马,以寡敌众,且能杀得张济那几十号人毫无还手之力;又有于寿春喝破城门,让袁术部下肝胆俱裂,不战而降;更早一些,在坞清扫董卓余党的战斗中,皆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但这八百来号人,除了最初被吕布杀了个措手不及,一下折损了十数号人后,非但没有一击而溃,而是愈战愈勇,且迅速听令变阵,从起初以血还血的拼杀,变成边打边有条不紊地撤退,这伤亡率一会儿就下来了,渐渐往……河边的方向去了?
因吕布带头的兵势锐不可挡,他们退缩是再正常不过的是,且在战阵冲杀之人很难察觉这微妙的方向变动,燕清身在局外,则立即意识到了这点。
莫不是河边有事先设下的伏兵?
他愈发感到蹊跷,虽不觉得在随后还有千余骑兵即将抵达的情况下,还能阴沟翻船,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史上孙坚不就是吃了这的大亏?
燕清宁愿保守一点,也要防这万一,便让亲随去提醒吕布这点,让他先派一小列人马去前头查看清楚,排查险情再追,得贸入凶境。
就在这时,军阵再变,显出一衣铠颇为华丽的将领。
因对方身形很快就被其他兵卒阻挡,燕清未留意到他的具体样貌,却及时投去了从上到下地飞快一扫,捕捉到不少其他细节。
此人携弓带箭,不但穿得比其他兵卒要漂亮得多,脑袋上还骚包地插了根绚丽的鸟羽,衬得光斐然,更是于腰间配了个黄澄澄的、巴掌大小、圆溜溜的玩意儿,刚刚跟着他的动作厉害地晃了一下。
燕清不禁愣了一愣。
把这些特征和这八百来个分外难啃的土匪放在一起,他只能想到一个此时此刻应远在荆州刘表手下效力,被安排镇守南阳的人。
不会吧……
电光火石间,燕清脑海中已涌出无数猜测,看吕布杀得凶性兴起,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干脆勒马返身,去到城墙之上。
这下隔得老远,总算能看清那被兵卒挡得一干二净,一直发号施令,打扮骚气十足的匪首了。
事不宜迟,燕清不想吕布被诱入陷阱之中,只得丢出一张“闪”牌,旋即祭出那他不久前还发誓轻易不去动用的杀手锏,技能离间来。
为出现之前那让他窘迫欲死的台词时有旁人在侧,燕清在发动这技能之前,先让亲随退出好几步远,又假意咳嗽,以袖掩唇,万幸只是他遇得最多的娇笑一声。
只见那翎羽定盔的将领霍然一定,却非是燕清所想象的跟董卓、李肃、张济等人一样,毫不犹豫地向吕布冲去,一脸找死地求单挑,而是跑也不跑,直接原地弯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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