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混在三国当谋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放鸽子
至于说起他拿手的……那是要教郭奕吹牛逼,还是搞搞基?
好在郭奕现在还小得很,即使郭嘉应承了,等到真正启蒙的时候,多半也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实在不行,他也能以事务缠身的理由将这活推辞。
燕清蛋疼了一会儿,很快冷静下来,开口再询:“现粮草充沛,春耕顺利,依清之见,自下月起军屯一事当先缓缓,叫兵士们速速弃农回营,多训练备战。省得他们拿惯了锄头见多了庄稼,连最根本的抗战杀敌之力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军屯跟民屯不同,少了大量在闲置期间就成不劳而获的嘴巴,叫他们投入到农耕当中后,固然能极大程度地缓解军粮的压力,可长时间脱离作战体系,也不可避地带来了战斗力下降的巨大弊端,史上的曹魏军团就不得不在后期咽下了这枚苦果。
尽管粮食的积蓄上,在战乱连绵,瘟疫频发,灾害横行的东汉末年,永远是扼住胜利咽喉的关键,可对现状态的吕布势而言,只要豫扬二州在秋时无人赶来滋扰,那即使打仗打个一年半载的,都不可能叫兵士们忍饥挨饿。
粮已足,就差兵了。
吕布轻轻颔首:“可。”
这时受召的武将已陆陆续续到来了,燕清便抓紧时间,将该过的事情跟最近几天一直逮不住人的吕布飞快地过一遍,后者虽全部都点头同意,也偶有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竟非信口开河,或是不解问询,而是颇有见地。
这要是宣扬出去,那成语怕就不是吴下阿蒙,而是汉下阿布了吧。
燕清起初还既惊又喜,到后来就见多不怪了,不禁加快了速度,吕布却也跟得上。
等来得最迟的赵云踏入门槛,他们已是极效率地将这批需吕布亲自作出裁决的要事处理完了。
诸将齐聚,依序落座,下一刻,却是包括主公吕布在内,都习惯性地将目光给齐刷刷地投向了燕清,皆是洗耳恭听的架势。
初次在这种场合列席的郭嘉见此景象,不禁扬了扬眉,也配合着了坐没坐相的闲散姿态,规矩地正襟危坐,一双狡黠灵动,末角微翘的凤眼则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燕清。
重光在军中威信竟是如此之高?
燕清对此也是习以为常了,淡定地自座上起身,扫在座之人一眼,开门见山地笑道:“今夏乃起兵之时,诸君可准备好了?”
武将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很快就由职位最高的高顺做了代表。
高顺向来言简意赅,这时的问题也极其爽快,直截了当地问道:“打哪儿?”
燕清见他们如此理所当然地就接受了才溃俘黄巾贼众不久,就要再度带兵出征一事,不得不赞吕布治军有道,严整听命至极。
倒是谋士之间分歧大一些,所以燕清才选择先与徐庶郭嘉二人商量,待统一了战略方针,再找武将来做最后的明确和任务分配。
至于领着别驾的俸禄,却焦头烂额地操着刺史心,又远在豫州许县的贾诩,无法赶来此处参与商议,就只能得到最终结果的通知了。
燕清将飞鸽传书的内容读了一遍,慢慢分析道:“贼患心野目异,不可不平,然要将其根除,却急进无用,只可徐徐图之。不妨先从扬州边境一带活跃的贼众着手清扫。”
袁术在占下扬州后,派孙策四处征战,足足折腾了几年才大致荡平,更别提孙权接位后跟山越民族的对抗,那是直到吴国末代皇帝孙皓登基都没完的。
凭吴国整国之力,且轻易奈何不得,需派重兵应对,而此时此刻的吕布不过占了两州之地,倘若小觑了它,不消多久就得被活活拖垮了。
哪怕粮草充足,兵力强盛,也得想想强龙不压地头蛇一说,深思慎行。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清,见需要自己表态了,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掀了眼帘,视线落在孙策徐晃身上:“公明、伯符可愿担此先锋?”
两将铿然领命。
燕清却道:“清斗胆,恳请主公同意,您与清一同前去。”
一是为了更好地执行障眼法,叫外人认为陶曹恩怨与吕布毫无干系,二是这样一来,才能保证身边跟着孙策这个极能牵制周瑜的重要筹码。
吕布一听燕清也陪着他去,而不是准备一个人瞎跑,一颗悬了一会儿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爽快答应了:“便依重光所言。”
燕清点了点头,走到舆图了跟前,指着处于徐州与扬州交界处的彭泽湖道:“我等便于此地剿匪,半月之后,子龙再领兵来此会合,镇守寿春之事,万万不得有失,便交给伏义了。”
高顺毫不犹豫地抱拳应诺。
赵云愣了愣,试着道:“我军莫非意在徐州?”
燕清含笑点头:“正是。”
赵云凝眉,婉言劝道:“徐州伯并无功过,又未有朝廷旨意,无端声讨,会否……”
燕清摇头道:“到时要大肆入侵徐州的,可不是我们,而是父亲遇害的兖州曹孟德。”
他毫不贪功,将这功劳立即还给了郭嘉,也是为了以后要是有了必要,也好叫人知道,运筹帷幄,间接取了曹嵩性命的究竟是谁:“亏得奉孝献策提醒,陶谦治下不严,曹嵩却家财万贯,便如稚子抱足金行于闹市,保得住一时,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一世的。”
众将便将目光投向燕清口中所指的那人,郭嘉丝毫不知燕清的险恶用心,眉宇间的惫懒神色有说不出的风流味道,展扇道:“此乃嘉分内之事,重光盛赞了。”
待事议毕,众人散去,燕清亦欲回府一趟,备上几坛好酒,再找郭嘉从他嘴里问出那一直没说的计策来,就被吕布给一把攥住了手。
吕布习武之人,手劲极大,接触最多的又都是大老粗的彪形军汉,这会儿抓燕清的腕子时也很是没轻没重,燕清即使痛感极低,也觉得就跟被老虎钳钳住了似的半点动弹不得,赶紧站住了:“主公是有何事?”
燕清明明没继续走了,吕布不知为何依然没有放手,只好声好气道:“布尚有惑,需先生”
话未说完,就有一传令兵在外叩首求见,道有一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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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名邵的文人求见,曾为汝南郡功曹,盼在此避难,望能得庇护。
许劭许子将?
燕清对这名字还真不陌生,不就是给了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为评语的著名人物点评家,还弄了个影响深远的叫月旦评的活动出来的,极有声誉的那个名士吗?
史上的确有提起他避祸扬州,但那不是对陶谦的表里不一感到不安,匆忙间从徐州逃走,为投靠当时的扬州刺史刘繇才去的吗?
燕清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隐约有游离世外之感,一腔热血全奉先给了吕布,一心一意为他谋划前程的燕清丝毫不晓得,在文人名士眼里,先以奇策立下除董贼大功,又淡泊名利劝得猛虎离京,既叫曹孟德念念不忘、求而不得,又是桃李满天下、德高望重的蔡中郎的忘年好友,大兴学馆书院,造良纸,供印刷,重视有教无类,内政清减,轻徭降税……
这一系列燕清自知不过是在拾前人牙慧、从不引以为傲的举动,早叫他不知不觉地跻身屈指可数的名士行列,不但叫天下寒门士子极为推崇,一些叫离经叛道的高族士人也对他青眼有加,能让许劭慕名前来投靠,是半点也不稀奇的。
燕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吕布,忽觉得这纯粹是个送上门来的、给自家主公提高身价和洗刷洗刷名誉的大好机会。
第87章子将点评
“许劭又是个什么玩意儿?闻所未闻。”
吕布见自家先生先是面露惑色,旋即眼睛一亮,瞬间就将他撇在了一边,温文尔雅地笑着让下人将人领进此处时,刚刚还稍微好了一点的心情就急转直下了。
燕清莞尔,温声纠正道:“许子将可是汝南名士,不是玩意儿。主公此话难有轻乎怠慢之嫌,在清跟前说说倒也罢了,绝对别叫旁人听去。”
吕布煞有其事地哦了一声,有意无意地追问道:“他与重光是旧识?”
燕清将眉一扬:“怎会?清与许子将素未谋面。只是这等被天下周知,有知人之名,为众折服之名人异士,愿千里迢迢来投,于情于理,都实在是桩求之不得的美事。我等当盛情迎之,许以庇护,做出表率,才好叫天下士人知主公名望志向,已今非昔比。”
对急求个安全靠谱的政治避难地的许劭而言,也称得上各取所需。
出身宦官家庭的曹操,年少轻狂时,也过了段声色犬马的日子,能最终跻身于士人阶层,除他自身的天资与努力外,跟恩师蔡邕等儒学名士的教诲和名誉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他后来通过威逼利诱,也要从彼时名盛一时的许劭口中得到个评价,多是为了获得一个受到士林承认的标志,最看重的是其中的象征意义,而不在于这毁誉参半的奸雄批语本身,也叫年满二十被举孝廉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燕清虽不知一向敏锐谨慎的许劭为何会觉得,往常凶名赫赫、近来才称得上改邪归正的吕布会比看着和善的陶谦要安全,人既然都来了,他就绝对要对方留下,还要帮着将月旦评重新弄起来。
这跟那些神神叨叨,模棱两可的神棍不同,哪怕评语难逃偏颇,许劭身为曾经的士人领袖之一,又是品学专家里的佼佼者,识人鉴人的本事非同凡响。
相识不久,就能准狠辣地看穿曹操的枭雄本质,又看透对他以礼相待,热情好名的陶谦的潜藏杀意。
让许劭重开月旦评,继续公开相人,既可叫他自己扬名天下,而对品评趋之若鹜者中不乏有才之士,也当蜂拥而来,在展现吕布海纳百川、明贤迎士的胸襟之余,也承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之便。
最重要的是,吕布也急需洗涮掉“莽夫”和“三姓家奴”的污名,许劭的到来就显得是场及时雨了。
从当初无论是出身还是个性,都百般被瞧不起的曹操对他‘卑辞厚礼’,都不如捏着把柄后威胁一句来的好使的旧闻来看,许劭固然顽固,骨头却不称得上有多硬,而是颇识时务的。
这样一来,燕清多的是办法让他同意给吕布一个至少不难听的评语。
见燕清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愈发衬得晶莹如玉的面庞雅致绝伦,吕布的心神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一荡,也配合着了不以为然的表情,正儿八经地点头道:“那的确值得一见。”
燕清果然就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欣慰又欢喜道:“主公如此深明大义,清慰极。”
吕布得意洋洋地挑眉,嘴上却还假惺惺地谦虚一下:“布若始终没点长进,岂不得事事劳重光心,怎堪为人主?”
燕清忍俊不禁:“那清需请主公配合一下。”
相比之下,更有求于人的是许劭而不是他们,就得将主动权牢牢地捏在手里,由他去接待,谈好条件,再让吕布出来,才不会跌了份儿。
他不失礼数,恭恭敬敬地将吕布请回了内厅,屏风一摆,就在外厅里着人备上客人的茶具,一边等着许劭被领来,一边淡然自若地品起了佳茗。
结果先来的却不是许劭,而是去而复返的郭嘉。
他一身宽袍广袖,犹如闲庭信步地进了厅中,一眼瞧见在主座端坐着的身具出尘脱俗、凛凛不可侵的谪仙凤仪的燕清,登时笑了出来,调侃道:“是哪位贵客要来,值得重光这般严阵以待?”
燕清促狭地冲他眨了眨眼,瞬间就如一樽雕细琢的玉像被人以妙笔点活了一般,变得灵气洋溢。
他施施然地问道:“许子将即至,奉孝可有兴趣留下,也好得个品评?”
郭嘉对被人评头论足毫无兴趣,哪怕得对方一个好评,就意味着踩了块得名显志的登天石也全不动心,半点也不委婉地拒绝了:“此等殊荣,嘉无福消受,大可不必了。”
燕清本就是随口一说,也猜到他会拒绝,并不意外,于是问道:“那奉孝是为何事而来?”
郭嘉笑眯眯道:“不是甚么大事,比不得重光一会儿蒙骗许子将留下要来得要紧,待你这事毕再提,也不算迟。只是嘉又想起另一桩来,依我看来,你多半是对此毫不知晓的,有意提醒,不知你愿听不。”
“噢?”燕清饶有兴味地问:“请问何事?”
郭嘉唇角一扬,绘声绘色道:“许子将来此前,曾为陶恭祖之座上宾。一日宴上,得其垂询‘素闻子将有鉴人之能,谦有一事相求。’许子将问道‘恭祖大人但问无妨,劭当倾力解惑。’”
“只听陶恭祖道,今天下大乱,谦有勤王辅政之心,奈何无能人相助。世人赞子将为‘拨士者,’可愿为谦拨开遮眼云雾,说清道明,有哪位良才美玉,堪为定世奇佐?’”
燕清一头雾水地听到这,不经意地看到郭嘉嗪着的不怀好意的笑,再联系起许劭无端来奔的事实,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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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不好的预感:“许子将不会是将清的名讳脱口而出了吧?”
郭嘉笑嘻嘻地承认了:“果然瞒不住你!”
这都算什么事儿!
尽管月旦评已停止举办了,可许劭作为名噪一时的其首脑人物,余威不减,能得他一句赞誉,恐怕就连四世三公的袁绍都得惊喜得笑逐颜开,飘飘然也。
燕清却是对这些分分钟惹祸上身的虚名半点不感冒,要是安在他家主公身上,还能叫他开心一会儿,可落在他自己身上,就真的敬谢不敏了:“有哪些人知晓此事?”
郭嘉却是幸灾乐祸,亦步亦趋地接着逗他玩:“重光好生自信,怎不先问问,子将兄是如何点评于你的?”
正如他所愿,燕清将装出来的好脾气给丢到了九霄云外,对他恶声恶气道:“他要是瞧我不起,怎会特来投奔?明摆着的答案,奉孝还居心不良地问个什么!”
亏他白高兴了,满心猜测是冲着吕布治理有方,名誉渐好而来的。
见燕清真有些恼羞成怒了,又真是不好奇那几句评语的内容,郭嘉便明智地选择见好就,潇然洒脱地撇下他,不负责任地开溜了去。
他后脚一出,没过多久,风尘仆仆,形容憔悴的许劭便被领着来了。
哪怕并不需要那些好评,也到底被眼前这人狠狠夸过一通,又有意拉拢这眼光犀利的名士,燕清就不摆一州刺史的官威了,而是亲自起身相迎,亲切地请他坐下:“久仰子将大名,今日幸而得见,果真风采照人,名不虚传也。”
燕清生就一副丽无双的姿容,气质亦斐然出尘,当他真心实意地露出笑来时,即便是深知他阴险狡诈本性的贾诩郭嘉,也不可避地被视觉所带来的那如沐春风的感官给蒙蔽。
更遑论连日驱车才带着弟子家人们顺利逃出后知后觉的陶谦追兵,当得是身心俱疲,又对燕清先入为主地有着极佳印象的许劭了。
耐心十足地与他互相恭维一番,寒暄片刻,见许劭难掩疲态,燕清贴心且歉然道:“因事前并不知晓子将会来,即便有心设宴,恐怕也会因筹备不足显得仓促。又见子将如此疲累,谈兴再浓,也不好再不识趣地出言挽留了。不若先至邸中安歇数日,再容清好生款待,为你接风洗尘可好?”
想到陶谦得知他出逃后,暴怒地将那些寄居的客人也一并捕,许劭就还心有余悸,也不想再东逃西窜了。
虽知燕清说的多半是客套话,依然心生感动,倒也明智地推拒道:“劭不请自来,已是唐突失礼,怎好意思如此劳烦事务缠身的重光?只是不瞒你说,如今现在汉王年幼,外有群虎环伺,天下注定将乱,我为保全家中老幼、门下弟子,想要在你治下的扬州避难,不知你可愿容?”
燕清莞尔道:“天下之大,莫非国土,别说是子将这等叫宅邸蓬荜生辉的高贤大才,哪怕是一介目不识丁的村夫,肯不远千里地专程来清辖下,也是清之大幸,哪有不扫榻相迎的道理?”
当下就唤人进来,安排好住所和伺候的下人。
燕清热情客气,又坚守谦退之节,承诺掷地有声,与陶谦的口蜜腹剑截然不同,一下就叫许劭安心下来,动容谢道:“社稷今危,多亏有重光这等以护国爱民为己任,慷然不辞的义烈之士,才叫黎庶得些慰藉呀!劭现蒙受大恩,尽管不才,今后只消重光开口,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清只恨人微力薄,怎担得起一个谢字?”燕清摇头,轻叹一声,旋即悠然神往道:“此话叫清愧不敢当。论起恩化大行,义胆忠肝,清不及主公奉先远矣!”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是要安排主公去唱红脸,他就夹枪带棒地唱这个黑脸,好在许劭刚被陶谦吓得厉害的这当头趁虚而入。
不料许劭对他印象如此之佳,又极信任他的为人,就不需要多此一举了怕是连吕布亲自出面都不需要,就能制造出完美的第一印象。
燕清知道,许劭定不会当场作出评价,哪怕受了大恩,极其看重真实德行的他也不会纯然听信片面之词,之后也会亲自考察检验一番,才做定论。可在这偌大扬州,在经历过袁术蛮不讲理的劫掠和陈温的碌碌无为后,子民分外珍惜富足安逸的现在,皆都感念燕清与吕布的恩惠,哪怕在街上抓一百个人,也只会对他们赞不绝口的。
就算是普通士人,看在书馆、学堂和造纸术的份上,也会自觉积点口德。
在久不出江湖的燕清使出吹牛逼的看家本事,三分之一是真情流露,另三分之一是阐述事实,最后三分之一是夸张修饰,浑然忘我地将自家主公夸得天花乱坠,叫许劭也听得一愣一愣的时候,根本不记得吕布就在小厅。
这会儿能听得一清二楚,连深蜜的肤色都挡不住脸上的赧然。
原来在重光心中,布竟是如此正直高尚、辉煌宏博之人?
第88章鲁姓富豪
等燕清侃得差不多了,命人将晕晕乎乎的许劭送去方才安排的府邸上后,才猛然想起自家主公还被他晾在里厅,老老实实地等着。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让吕布派上用场,燕清暗骂自己一声,赶紧掀帘入内,准备请罪。
然后就见着吕布不急不恼地歪在长塌上,后脑勺枕在胳膊上,一副神游天外、恍惚飘然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燕清万分不解,轻唤一声:“主公?”
吕布神不守舍,只木愣愣地坐起身来:“噢?该我了?”
燕清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拦着他解释道:“事已决,劳主公白等一趟,乃清之过,请您责罚。”
吕布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半晌才真正反应过来,既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又含着几抹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道:“已经完事儿了?”
燕清满腹狐疑地打量着明显不对劲,跟刚磕了五石散导致整个人都飘在云端似的不在状态的郭嘉有说不出的相似的主公,直到听见他渐渐回过神来,却仍是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他心思灵透,又知其颇深,姑且看不出来,那世上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能窥破吕布此时此刻心境的人了。
吕布尚且沉浸在被心爱的先生以溢美之词给来来回回镀了几层熠熠夺目的金子,成了一尊金碧辉煌、闪闪发亮的神像的美好幻境之中,乐得一时半会不愿意醒来。
别的不管,燕清见他即使白等一场,也半点没要惩罚自己的打算,自然不会闲得没事儿去讨一顿打,而是顺水推舟地将此页翻过了。
他想了想,语重心长道:“距子将重开月旦评尚有一月之久,主公当稍安勿躁,一面照旧出军讨伐贼寇,一面静候佳音。”
“无论子将所给的品评是什么,都盼您能平常待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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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大喜大怒。”
吕布嗤之以鼻道:“只要能得重光肯定,那些个秋后的蚱蜢究竟如何看布,又与布何干?至于那甚么蛋蛋评,”他顿了一顿,面露嫌恶地发着牢骚:“也不过是一些个闲得没事只会成天摆弄笔杆子,瞅谁谁不顺眼,就弹劾这个唾骂那个,平日装得忧国忧民,事到临头就只敢带着家眷抱头鼠窜的狗屁文人,特意折腾出来提高自己身价,再提拔同阶同僚的名堂,哪怕得句唾骂,于布也不痛不痒,而得他肯定,也没甚么值得欢欣的。”
燕清哭笑不得地纠正道:“明明是月旦评,由月初出评之意,怎在主公口中,稀里糊涂就成了蛋蛋评了?”他还担担面呢。
他虽然爱极了吕布这副唯我独尊、霸道无双,丝毫不被流言蜚语侵扰的自傲模样,又被这表示不屑的一掀薄唇、似笑非笑、端的是睥睨众生的英俊面庞给惹得怦然心动,依旧稳住了阵脚。
他虽板着张俊美端丽的脸,却是情不自禁地放柔了声音,好好劝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作想!子将身怀识人举士之能,又素有贤名在外,为众目所睹之余,极受追捧。公开评人之举,纵有钓名沽誉之嫌,哗众取宠之意,然世上并无完人,他不过爱些虚荣盛名,也是情有可原,不应把可取之处也一概否决。清绝非圣贤,不过因运而起,有幸占了个智者的虚名罢了,着实愧不敢当。”
“更何况人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纵前头百言百中,您身为一势骄杰人主,也不当以一家之言为行事基准,而应开贤纳谏,集思广益,求同存异,有容纳忠言逆耳的胸襟。再观您麾下谋士,无论是远在许县的文和,还是近在身边的元直,都……”
吕布耐心十足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诚恳道:“重光所言有理,布亦晓得了,方才只因与重光难得独处,心中欢喜,才不忘形,表露了真意。日后定当慎言慎行,不在外人跟前说些妄语。”
燕清见吕布一脸乖乖受教,虚心承认错误的模样,本就毫无怒意的心就不禁软了几分,即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太对劲,也不想现在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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